无聊的马来西亚人

poorband99

【哲学之城/卡夕专栏】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可能理解他们到底在想什么的了，这些超有钱人，Lynas公司、国阵朋党、纳吉等等。当马来西亚人都在骂它黑心的时候，怎么Lynas公司还可以突然说什么“将全力捍卫公司利益”这么没良心的话。细心想一想，它仿佛是在说：“这一切根本就是一件没有对没有错的闹剧。这是正当生意的在商言商，你们怎么这么搞笑？”

纳吉更好嘢，人家自己国家都不敢要的东西，还捡到宝般说好啊来啊欢迎光临，问你死未。这么大只蛤乸随街跳――到底谁才是蛤乸？真担心纳吉的脑袋里是不是生了什么东西，可惜这也是一般老百姓不会知道的事。

至于国阵与它的朋党……算了吧，骂不骂它都无伤大雅了。毕竟它也只是这世界上那么多个发出尸臭的腐败政权之其中一个，你一拉时代的马桶它就没有了。让我们快快冲掉它，然后处理其他更有意思的问题吧。

没有故事人

真可惜，这些有钱佬在最深层的地方其实代表着我们现代生活的自私、麻木和贪婪。城市生活的本质就是如此。没有我们的盲目消费和盲目追逐电子产品，就不会有这种贪得无厌的超级大企业。在道德上，它一点都不怕你，虽然这只是争论嫖客与妓女到底谁比较错的无聊问题。

文艺复兴画家拉菲尔《雅典学院》中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一个手指上天，一个手朝地上－－对应于“日心说”和“地心说”的宇宙观。

所以，不用讶异，Lynas公司这类唯利是图的大财团肯定到处都有，因为它们都是在很没有创意地服膺着这个工业时代的精神。它印证了这个时代人类对宇宙定位之典范转移，即从亚里斯多德和托勒密（Claudius Ptolemy）的“地心说”，到哥白尼革命的“日心说”，再到今时今日“日心说”在人类心理上的巧妙转换：宇宙的中心点，竟被人类认为是他自己――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巧全世界都同一个时候流行在facebook上研究自拍啊？尼采说，人类崇拜他自己。

　　但是，很多人不自觉的是，在科学与工业革命的语境下，这个“自己”的本质仅是数学化的“点”，因此这个“点”可以不再乎很多东西。它的存在既不需要脉络，也不需要历史――说明白一点，它不需要过去或未来，也一样可以自给自足地存在。你现在终于知道捷运公司为什么睬苏丹街都傻了吧。对这些有钱人来说，那些为苏丹街和关丹聚在一起的人民，可能就只是一群杯弓蛇影没见过大蛇小便的生番。

啊不然你以为现代人为什么可以如此纯粹地盲目消费，什么都不想最重要当下开心啊？现代人的“当下”就是一个这样的“点”，没有脉络没有历史――所以没有思想，也就没有记忆。没有记忆，也就没有想象、没有故事。这是那些有钱佬在心理上可以对历史和世界如此冷血的理由。由于没有负担和包袱，所以他们谁也不在乎，尽管讨好自己。

纳吉的发展观

　　很不幸地，纳吉就是属于这种没有故事的人。当你尝试从他身上寻找治理国家的涵养时，似乎比较可以信赖的就是他21岁在英国拿的工业经济学文凭。虽然，没有谁能担保那不是阿都拉萨派儿子去外国大学一边玩一边等拿学位的二世祖事件。

反正，纳吉也没有负担和包袱，不在乎很多事情，缘于他认为只需要在乎经济――说严谨一点，他以为只需要在乎关于“钱”的事情就可以了。如是，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当他看见人民不爽时，唯一想到的就是先给每个老人家500块，再给每个小学生中学生100块。

也许，从他小时候发现他的爸爸就是阿都拉萨开始，他就学会了派钱才能解决问题的硬道理――噢，难怪他会对Lynas朝三暮四、若即若离、半推半就。到死，他也还会迷惑于Lynas所带来每年17亿美元的经济效益之中。他不可能有足够的远见洞悉这17亿背后的涵义。他还搞不清楚状况，他从搞不清楚状况。

只要看看纳吉最近废掉蕉赖收费站，你便知道他又在同样的逻辑中兜转了。难怪，在纳吉的脑袋中，苏丹街是一定要拆，稀土厂是一定要建的，为了“国家的发展”。但是，没有故事的人又怎会有资格讲发展呢？

没有故事的人不可能有足够的智慧理解“发展”的意义。这种人脑中对“发展”的理解顶多就是多建两栋双峰塔和吉隆坡塔，或让人民的薪水变高好让人民更喜欢他。

纳吉对“发展”的理解就只能停在这个层次而已了，因为他全套的政治学都是跟马哈迪学的。他和马哈迪都不知道的是，如果一个国家的成长就只跟钱有关，那么它只会变成众国家中的有钱佬，一个有钱但没有故事的国家。在这个脉络下，“发展”跟“古迹”的冲突根本就是伪命题。

国阵里的政客之所以没有想法，是因为他们的脑袋只是一个贪得无厌的钱罂。这个钱罂只期待能不断地捞钱装进去，装钱装钱装钱 ……不知不觉脑袋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他们不知道，装再多的钱，你也只是一个钱罂而已。仿若，这就是我们这一代政客能有的格局和宿命？国阵到倒台后也未必会明白，在今时今日，要拯救马来西亚已经不能够只是靠钱了。

我们的悠长假期

自308以来，马来西亚人在心理上或行动上都十分热闹。直到今天，反Lynas 3.0的集会仿佛已势在必行，可以想像其他各类型的xx 4.0、xx5.0集会也正呼之欲出。似乎，马来西亚人最近这几年正在找着某些东西？

如果说上一代人直接面对的问题是资本主义所带来的异化，则我们这一代的主题便是面对着资本主义所带来的无聊了。对于我们这一代，资本主义的逻辑总是难以攻坚，谁叫它就是我们最熟悉最钟爱的生活方式。“打倒资产阶级”的年代已经过去，资本主义犹如成了经济史上的最终归宿 ――这是天真的福山（Francis Fukuyama）说的。我们现在的生活典范不是革命，而是把自己变成计算机，理性地算计有利与不利，然后精明地投票。

对马来西亚人而言，我们正快乐地享用着这物质世代的文化成就，本身就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在思想上，贫瘠的我们对这种生活方式也没有免疫力或抵抗力。马来西亚算那根葱啊？我们只能人家外国思想家提出什么新主义我们就跟，正如我们只有人家出iphone4S和ipad3我们就抢着用的命。

太幸福，所以很无聊――就这样，我们的生活。我们正被这丰沃得不得了的物质文化如挤暗疮般挤掉了我们的人生。我们的人生就卖给了如此一个略带肤浅、自我中心、越快乐越堕落的世代。在这年头，谁都是接受了魔鬼协议而正在开心玩乐的浮士德。

如是，“反Lynas集会”的真正题目，原来首先并不是稀土废料对我们健康的贻害――“健康”太俗气太功利太微观太肤浅了，它负荷不了这一类集会的真正重量。真正让我们良心感到痛苦的，是那在地缘上、历史上、人性上、思想上无聊的生命情境，尽管我们自己未必自觉这一点。那天，集会人群中尽是一个又一个互不认识却相濡以沫的身影。甚至，当中可能有些平日就是市侩或功利得不得了的商人、销售员、代理等等。看着这些也许昨天还在加班或赶报告进度而今天却容光焕发的脸孔……我终于明白，无聊的马来西亚人最缺乏和正在争取的，原来就是一个人性上、思想上的悠长假期。

       或者，就是必须要有足够的无聊，人类才会更有力量去思考和创造。“文明”的故事，据说曾经就是这样开始的。

原始人的绘画作品阿尔塔米拉洞穴壁画

卡夕是自由撰稿人。

wahaa

马来西亚人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
只要火没烧到他们的眼前通通是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