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语文反对“方言演讲比赛”

南洋商报  评论专栏  2004-10-26

一 语文反对“方言演讲比赛”         文：郑水兴（留美校友会副主席）

25年来，马来西亚华社坚持以讲华语运动的精神来打造一个团结的华人社会，以维护民族权益及发扬华族文化的民族大业，是不容质疑与松懈的。然而，“多讲华语，少说方言”的需要在地球村的形成与竞争下，显得更为迫切。有华人社团却以维护籍贯文化为堂皇借口拒绝改变，大力推广讲方言运动，让华社25年来的心血与努力化为乌有，前功尽废。
我本人针对一家报章与7大乡团联合主办的“全国华人七大方言演讲比赛”深感失望，认为是在打击讲华语运动，发出强烈的抗议，坚决反对推广华社讲方言的意图，因为这绝对造成华族在国家与世界的地位低落，对华族在民族与国家的发展产生不利影响，更对华族文化的传承与中文的使用空间产生巨大伤害。
该联办发言人认为：“这项活动意义深远，有助推广年轻人多讲方言的风气。”
这是华社开倒车驶向民族悲剧的一大步啊！我与20年前全柔华文学会领袖矢言要推广讲华语运动与不间断的努力，感到受挫与泄气。我不畏惧得罪任何人，可以牺牲自己，即使备受强硬派的斥骂，只要我能为与我一般有发展华人文化使命感的同胞讲出心底话、一起努力，也尽了责。
全球化下的地球村缩影中，大马新一代华人即使不为自己，也在整个华族生存的大宏愿下，不得不掌握英文、马来文及本身的母语——华文。在残酷的社会与政治的现实下，华族最忧心的就是中文的使用空间，倘若中文的程度低落，使用空间受忽略，华裔就会沦落到只讲方言的失根一族。
华人文化最终还得依赖有文字功能的华人统一语言──华语，来传承与发扬，而若欲推广中文的使用空间，华族本身必须掌握华文华语，以目前的情况而言，“讲华语运动”刻不容缓。
然而，我国华人的中文水平低落，不但让人担忧，悲观的来说是绝望。90%以上的华人无法以完整的中文演讲，或完成一篇论文，或书写一封信，也有超过95%的华人无法操作中文计算机，试问推广华文华语的使用是不是最迫切呢？如果中文书写都不能，讲方言能传承几个巴仙的中华文化呢？
大马华人常以语言天才引以为荣，实则为最愚昧的一面，声称精通七、八种语言，其实样样半桶水。大马华人英文水平奇差，掌握马来文者不多，中文程度超低可怜，到了中国福建省讲起闽南话掺杂七大方言加上马来语，根本无法沟通。我终日期盼华社能醒觉，发现我们，特别是社会领袖，迫切的需要终身学习，重新开始学习中文，而团体更应该协助制造大环境，以求达致一个进步的华人社会，发扬中华文明。
前不久电视台基于华社的利益，决定大幅度减少方言广播，以华语节目取代，我本以为全体华族一定会为此鼓舞。岂知又有一批拥护方言的份子，像25年前反对新加坡电视剧禁播方言节目的华语运动那样──他们坚决反对。在商业利益与无官方地位的情况下，几十年来还是向少数反对者屈服，再过多几个25年，华人还是一样的拒绝改变，悲也！

二 冀媒体华团推广华语     

然而，当我们说维护方言的时候，我们发现电视上没有闽南语、潮州剧、海南、客家节目，只有粤语低级连续剧。50%的大马华人是福建人，30%左右的客、潮及海南人，支持广府人的粤语，不是各自的方言，我们真的为了自己的方言生存而牺牲华语，还是为了粤语而牺牲华语呢？
当中国各省逐渐放弃方言的时候，由少数的大马华人来承担保存“家乡”话的重责吗？我们曾几何时有资格来承担13亿华人的“保方言”重责呢？
当我从20年前开始呼吁使用简体字到今天，20年了，今天的小孩指着繁体字说是“古字”，我们的下一代已经不懂繁体字的时候，一样的有一班以外国政治为考虑的讨好人士在大力的反对简笔字，到底还要多少个20年，外国人才能学到一个统一的华人语文语言？还是永远的保留着自己使用？
我说︰“总有一个年代，总有一些人，必须作出改变，必须牺牲，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们？”25年来，我们还在应酬25年内学不到华语的同胞，为他们提供方言的使用空间、方言节目，但是他们已在这25年内学会了英文、马来文？为什么不是华语？华族的灭亡将不会因为我们已成为少数民族，而是我们无法在自己的圈子内改变。
马来西亚固然与台湾、香港不同，这些地方以单一或主宰方言与华语共存，他们甚至不需要掌握英文、马来文也可生存，但我们却什么都会一点，全部半桶水，中文因此严重的受到污染，看电台Call in，电视访谈，少过5%的同胞能操一口流利、标准的华语，中文能生存下去吗？
新加坡华人不需学马来文，但为了提高英文水平，牺牲了华文而后悔，他们况且不像大马受到七大方言与马来文的影响，也无法维持中文水平，大马人真的能兼顾三语，再提倡讲方言吗？父母肯定牺牲华语来达致讲方言的目的。
说到传承各籍贯文化，我要提醒大家，文字才有记载与传承的功能，大马华人只能在学华语下才能使用中文，在互联网吃重的时代，文字在讯息、沟通与知识传授扮演绝对的角色，那绝对是靠华语的使用，不会是方言。
我绝对支持各籍贯为乡火传薪，潮剧、客家美食、服装等都可通过文字的记载与乡团的活动推广，更可通过华语来与各籍贯分享，我不反对父母与孩子讲乡语，因若父亲是客家人，母亲是福建人，娶了一个广府太太，生下的孩子被潮州保姆照顾，孩子应该学什么方言呢？
我们25年前开始在神圣的校园内被训“讲方言罚款，讲方言不好的”，但今天的社会却鼓吹讲方言，就譬如台湾为了与中国区分而大力推广台语方言的使用，我们这一代，怎么对得起整个中华民族呢？我们难道不是民族罪人吗？
我在此呼吁华社、学术团体、教育机构挺身而出，支持这项呼吁，“多讲华语，少说方言”，请相信，“华人讲华语，合情又合理！”

[ Last edited by 亮阿亮阿亮阿亮 on 23-5-2005 at 08:46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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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祖传方言，延续文化火焰

香港城市大学的客座教授龙应台曾说过：“越先进的国家，越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传统；传统保护得越好，对自己越有信心。越落后的国家，传统的流失或支离破碎就越厉害，对自己的定位与前景越是手足无措，进退失据。”留美校友会副会长郑水兴最近竟敢公开反对方言演讲比赛，还呼吁各界封杀各籍贯方言凸现了他对自己民族缺乏信心。很明显的，他已经被“语言统一，民族兴旺”的单元思维冲昏了脑。他甚至指鹿为马，把华语（中国北方方言）称为所有华人的“母语”，殊不知华社还是有不少人以本身（南方）方言为母语者。在没有语言学背景的情况之下便胡乱指责方言没有文字功能，无字可考。他万万也没想到，很多方言词汇其实是汉语之渊，中华智慧之源。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除了要有学识外，还要对社会文化及本身言论负责。他声称90%以上的华人不精通中文，还说福建人占我国华人总人口的50%，客家人占华社的30%。这种错误百出的数据不知从何得来（实际上，福建人占37.7%，客家人占20.4%，广府人占19.9%）。在一个本土情意识逐渐抬头的年代，中国各省会都逐渐培养出爱乡土、爱国家的年轻一代。上海的年轻人在网上成立“上海话电台”。台湾成立客家电视台，闽南语电视剧更是风靡了全台湾。广州许多私人商界更以“精通粤语”为求职的首要条件之一。本土意识常常被国家主义者指为“制造分裂”的祸首。这是不正确的。它其实是一个使人们知人伦，爱乡里，进而主动发展本土社经与维系传统文化的动力。郑水兴竟然在我国各大报章发表《反对方言演讲比赛》一文里声称中国各省逐渐放弃方言的谬论，严重误导大马华社。作为留学美国的所谓“知识分子”，在应用数据及发表言论上如此轻浮，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方言就是流行于某个地方的语言。他报章上的言论凸显了他对“方言”的概念很模糊。北马人所说的福建漳州泉州的混合腔，再加上一点的本地词汇的闽南语就是“北马方言”。 我们既然把它称为“方言”就不必样样事物都依照宗祖国 – 中国。语言是不断在改变的，我国的汉语方言参杂了不少本地词汇，这就是语言变体、是历史使然。甚至连英语都逃不过“本土化”的过程，分别出现美式英语、澳洲英语、新加坡英语等。这是每一种语言脱离母体族群后必经的过程，这就是我国华社的特色。推广华语就是为了让全球华人互相沟通。本地福建人回到中国福建省探亲以福建方言沟通若觉得困难，那就说华语吧！这就是华语发挥“共同语”功能的时候了！

郑水兴先生口口声声说他支持各籍贯为香火传薪，不过他的言论和行动却完全不相符。试问能不能以华语来唱潮剧？客家山歌以华语来呈现是否韵味犹存？如果类似的逻辑可以被接受，我们以英语来表演闽南歌仔戏，以马来语来演京剧也无不可吧！这样，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感受“中华文化”。其实这些“方言杀手”的言论与一些马来极端分子要铲除华文教育同出一辙。他们都是单元文化的拥护者，误以为语言统一，民族就会团结，族群就会兴旺。

加拿大虽然是个英语系国家，但是她的魁北克省（Quebec）却是一个独特的法语区。这是魁北克省的法国后裔对自己母语坚持不懈的成果。他们从不对铺天盖地的英语强势语言妥协，甚至有店铺老板因为招牌上英文字比起法文字还大而被控上法庭。普查统计显示，住在该省的81.9%居民还是坚持以法语为家庭首要语言。这就是法兰西民族以本民族语言为傲的象征，对自己族群充满自信的体现。另外，已经灭亡了1700年的希伯来语（Hebrew），却因为犹太人强烈的民族意识而得以在以色列重生。

全世界对文化有基本认知的人都知道语言是人类文明的产物。语言的消失是民族的损失，是全人类的难以弥补伤痛。从地球东边的新西兰到西边的美洲大陆都有保护母语方言的政策。远的不说，马来西亚本土也有保护原著民语言的努力。马来西亚半岛的马来人也有九大方言之分。马来同胞各地方言差异相当大，吉兰丹方言与共同语（柔佛-廖内群岛方言）几乎无法沟通。不过，马来社会从来没有提倡过“多讲共同语，少说家乡话”以便铲除马来方言的运动。他们都明白知道，在学校及正式场合就必须说“Bahasa Baku”，在家乡就说方言。吉兰丹的马来人来到吉隆坡工作自然而然说共同语，一旦回家过年就说方言。他们从来都不曾把自己的方言视为马来民族团结的绊脚石或毒蛇猛兽。政府更成立原著民语电台Radio 7来维护原著民语的生存空间，确保马来西亚是一个多语种化的国度。

汉语方言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华文化之博大精深是由各种不同地域文化组合而成的。要求全世界大和平、大统一决不是统一语言那么简单。提高语言掌握能力和竞争力，决不能成为消灭母语方言的借口。保护世界语言多元化是许多国际组织的首要目标，其中更包括联合国教文科组织。“推广华语，维护方言”的观念必须被华人接受。人往往是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那时为时已晚。我在此呼吁华社各界领袖、学术界人士及各乡团组织正视方言消亡的危机，并采取有效措施来拯救濒临消失的弱势语言。消灭方言的人士有违国际大趋势，也等于消灭人类共有的资产，是人类文明的夙敌。

笔者想借此机会表扬《东方日报》和我国的各个乡团组织主办了这项有意义的活动。我也劝请我国一些中文日报可以以此作为借鉴，谨慎筛选刊登有根据及有素质的言论。没有根据的言论只会误导华社，对我国华社百害而无一利。

由于此次在吉隆坡金河广场举办的《全国七大华人方言演讲比赛》仅是首届，因此在许多方面如宣传、排场、司仪方面都待改进。期盼未来的日子里华社各界可以在推动各个方言上多加努力。最有效拯救方言的措施乃鼓励我国私营电台及电视台增加高素质的各种方言广播。他们须兼顾我国各个华人籍贯比例来安排方言广播时段。在世界许多地方，许多电子媒体机构为了照顾各个层面顾客需求而都设立了一个以上的广播频道。我国的汉语方言广播也可以朝着这个方向迈进。维护一个富有本土方言特色且又拥有自我风格的马来西亚广播。方言广播是需要贴近民情才能获得共鸣、才能开花结果的文化事业。鼓励各个方言广播才是各个乡团的首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