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俱知安(Kutchan)不想要有的出乎意料
我是在29/1傍晚抵達Kutchan這裡的。屈指一算,已經在這裡過了5個夜晚。 很老實說,前三天,我都是以淚洗臉(雖然我真的不想這樣)。終於從第四天開始,算是漸入佳境。 很多人都不懂我來這裡是幹嘛,其實是accommodation exchange,中文叫換宿。也就是說,你來幫主人(host)一天工作幾個小時,然後她就會提供食宿。就這麼簡單。頗抵達,好多東西都給我蠻大的衝擊,基本上很多都是出乎我預料的。 ********************************************* 之前在換宿網站helpx.net看到的“廣告”是這麼寫的: We are doing a fascinating project in traditional Japanese culture working with dancers and musicians. You will get a wonderful insight into Japanese culture that you could not get elsewhere. We are a small operation and have a family-like atmosphere in our house with our helpers. WE WILL BE IN NISEKO SKI RESORT IN HOKKAIDO BETWEEN NOVEMBER AND END - FEB 2013-2014 winter. We need friendly people to go around and market our activities to local people (Japanese speakers especially welcome, even conversational Japanese), or IT and social media marketing experts, or an international qualified ski instructor (as long as they can work with us in the am), or a cook/cleaner, especially veg or vegan. Possible to start work in Tokyo beg October and then move to Niseko. Possible to work in Niseko and then in Tokyo for the rest of the year. *********************************************** 所以,當初我的認知是: - 主人擁有一個ski resort,工作上有機會接觸到那些來滑雪的遊客,應該可以趁機學到更多的日語。主人之前還叫我帶國際駕照過來,我還以為是需要去車站載客人。 - 主人是vegan vegetarian,可以藉此看看日本這裡的“齋”是怎樣的 - 至於IT方面的工作,應該是容易的“手板眼見工夫” - 冷冷的冬天去北海道似乎有點神經病,但就當做挑戰自己、學習在冷天氣裡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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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的房。後來來了一個美國男人,是專程來滑雪的。
第一晚,我洗了澡好久,很累很想去睡了,但一直在等兩個藝妓回來,因為我要跟Fiona要床單和枕頭套。我有問Chris,他說他們沒有給他。他說unfortunately no。我說,那不是很髒?他回以我無奈的表情。所以我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等到她們回來。當時我跟我那還沒回到家鄉的弟弟網聊(那天他從大阪飛吉隆坡,我則飛北海道),他的反應也是“哇,那麼吝嗇的么?” 她們回來之後,把亂亂的床鋪稍微整理一下,就說可以睡了。 “就這樣,沒有床單或枕頭套?那個被子沒有cover的?” “這不就是枕頭套嗎?”(是枕頭套,不過是舊的,也就是說髒的) “這些東西都是乾淨的?” “是乾淨的,已經洗過了。” 沒有辦法咯,那時真的很累了。既然她們那麼說,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就催眠自己、跟自己說那全是已經洗乾淨的(雖然真假我真的不懂)。 除了這樣,我還可以怎樣? 這次沒帶睡袋,不然我也是可以不理。 》在俱知安(Kutchan)不想要有的出乎意料 (III) 如果抵達那天(29/1)算是第一晚,今天就是七晚。 昨晚的情緒,去到了悲傷地極點,雖然兩個藝妓暫時離開,對我和法國男生Chris來說,都是好事,至少我們不必面對那個令人難以是從、她說的都是對的、她想到什麽教你做你就要馬上做的主人。我們的主人,是日本所謂的第一位“西方藝妓”。其實之前在換宿網站看到人家給過她不好的述評,但不曉得為何自己那麼不信邪,還是要選她。 今天早上醒來,感覺比較好了。昨晚傍晚整六七點就想睡。睡覺一向是我逃避問題的方法,因為睡了就什麽都不用想。如果可以的話,都希望睡醒之後就已經是春天,可以看了櫻花就回國。昨晚睡到一半醒來,看看時鐘,原來才凌晨12點,昏睡中簡短地回覆了日籍同學的信息,又倒頭繼續睡。 這一次自己跑來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撞板”,一切都出乎我的預料。幸好我弟弟沒有跟來,不然要一起在這裡受苦,就太可笑了。 我家的其中一名藝妓,Saya。
其實這是我第一次那麼近距離接觸藝妓,在京都時我弟還每天晚上出去等待她們的出現,然後從遠處拍她們。其實藝妓也是人,雖然對藝術有某種的堅持,但還是要吃飯、需要收入。聽主人說,去年因為有花錢打廣告,可以在雜誌佔有三個全版,所以生意還不錯。今年呢,只被一個雜誌在一版的某個小角落報導,所以生意差強人意。 主人也擁有一個Geisha Bar,每晚8-11pm,兩個藝妓就去那裡開工(整個bar就她們兩個工作人員,一手包辦全部東西)。很多時候,在那裡跳整晚的舞,都沒有一個客人,就當做是練習。如果她們晚上11點多就已經回家的話,基本上就可以知道那天是“吃白果”的了。有一晚我跟她們去bar,那麼“幸運”那晚有三個顧客,坐到0030才甘願走,我在那裡可是折騰了好久好久。 顧客在bar里抽煙,那股煙味令我感到很不舒服,然後開始頭疼(我平時都不會頭疼的)。雖然開了暖氣,但不曉得爲什麽會在那裡感到很冷,而頭疼就持續加劇。人家在那裡開開心心玩樂聊天,我則感到很折騰。我很想回家,可是又必須等到顧客離開。那時Fiona還說“你可以自己先走路回家。”我的媽呀,那是我第一次踏出家門坐車去到那個bar(而且是晚上),根本不記得回家的方向,而且那時那種身體狀況和外頭那麼寒冷的天氣,可以想像我還沒回到家就已經昏倒在路旁了。她竟然那麼忍心,叫我自己走路回家... 真的是無言... 昨天一早,她們暫時離開北海道,大約十多天后才會再回來。話說原本的計劃是,Chris一大早會載她們去火車站乘火車到飛機場。不懂幾點,我就聽到有人來叫醒Chris,但到了中午一點半那樣,我才看到Chris從外頭回來。 “你現在才回來的?你不是載她們去到機場吧!” “就是!她們0530把我叫醒,然後叫我載她們去機場。” “她們昨晚應該是整晚沒睡吧?我看到Saya的房一直都亮著燈。” “昨晚從Geisha Bar回來,Fiona又說想去喝幾杯,好,那我們就去喝酒。回來後,她們就忙著收拾行李。” “其實她們不是應該先把行李收好,然後才去開工、才去喝酒的嗎?” “我還真可憐那個通過Airbnb來的美國男生。他付整60美金一晚,不包吃,還要和Fiona share room,而Fiona三更半夜還在那裡收拾行李。是我的話,就快快去找其他更好的地方了。” Chris也頂不順,跟我發起了牢騷。其實我抵達的第一晚,他就問我感覺如何。說了一點點他的看法,他就不繼續了,說應該讓我自己去感受、體驗。幸好有他在這裡,不然沒人跟我一起說主人壞話,我可能會瘋掉。他也住過日本,他也覺得這裡很髒很亂。 除了歌舞表演,藝妓還會陪顧客聊天和玩遊戲。這樣一入場就要5000 yen,然後每杯飲料再500 yen。
那天她寫在一張紙,說有哪些人是我們必須去聯繫,要求他們幫她promote geisha的,但對於每個人,她又有很多東西要補充。我就開了個excel,趁她說的時候把東西記錄下來。她竟然跟我說,你不覺得這樣是多此一舉、做兩次工嗎?我也不是好欺負,我跟她說,這些人你聯絡慣了,當然知道每個人的要求,而我們什麽都不熟悉,記錄下來有錯嗎?所以,我很肯定她是比較喜歡Chris的,因為我不只是一個“頂心撐”,我還不喜歡她的貓。其實,我也不希望得到她的喜愛。有Chris在中間做擋箭牌,我還比較舒服一點。 提到那些人不幫她promote她的geisha時,也說到人家好像有必要那麼做似的。“有沒有搞錯?他們竟然出錢請sumo wrestlers去他們的festival,都不請我們?”其實我覺得,一些你覺得很有價值的東西,別人并未必有同樣觀點的。要生意好,就打廣告呀,不然要人家義務幫你,會多有效呢?而且別人幫你是人情,不幫你是道理。你也不能怪別人。 ![]() 這樣寫,人家就會比較appreciate你?不要傻啦!
基本上,我從她們身上,也看到了藝人的悲哀,但你要是選了這條路,也就要有心理準備。我一直以為京都祗园是最出名的藝妓地方,但她說不是,只是那裡的推廣做得很好而已。 》在俱知安(Kutchan)的最後一天 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就不在這裡了,因為跟新主人Scott說好,我在中午之前會抵達他那裡。 不知不覺,也在這個鬼地方睡了11晚。今天的第12晚之後,我即將離開,而且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這段時間雖然主人Fiona不在,只有我們三個無所事事的helpers(Chris,Dylan和我),很多時候我可以選擇躲在房間(雖然比較冷,但勝在乾淨、沒有貓),會下樓都是因為肚子餓得找吃,或者是想上廁所。和西方人一起住,預了不能很整齊乾淨,每次去到廚房都還是難免心煩。我想我也已經開始進入一種病態。我要使用的椅子桌子,我都會先擦一遍,至於那些炊煮用具,更加不用說啦。 至於那隻神經病的貓,我跟它的感情沒啥進步,而事實上也沒有這種需要。 曾經有人問我:爲什麽要來北海道? 很多人來,都是因為要來ski或者snowboard,所以之前有個澳洲男生,當他知道Fiona沒有ski pass時,住了三天就已經離開了,現在在Scott那裡開心工作、開心玩樂。老實說,我並沒有特別喜愛“雪上運動”,當初找換宿的地方,也只是想趁機體驗日本的生活、順便等櫻花開,而剛好Fiona說這段時期她會在Niseko,所以就買了飛來北海道的機票。那時也覺得,可以到北海道看看不錯啊,只是沒想到這裡會那麼超級冷,及現在會是這裡的high season。 或許是由於上一個在印度換宿經驗的主人不錯(那時沒問多少就過去了),所以這次我也沒問和想太多,還是抱著那種“沒什麼是接受不了”的心態過來。沒想到抵達了,會有那麼多出乎預料的東西,都不是容易接受的。幾個月前在斯裡蘭卡,我住在Ben家,雖然那裡也是有兩隻小貓不斷往屋外及屋內鉆,但那時我也是ok的。可能是因為Ben也是一個愛整潔的人,他每天早上都會抹地,他的貓也很有分寸,不會跳到床上,而這裡,哎... 客廳那些貓毛滿滿的cushion我連動都不想動... 在找新主人的時候,我問得很清楚那裡是否有indoor pet,肯定了是沒有。而且那些是真的有客人住的地方,估計對於衛生水平也有某程度上的要求。Scott雖然是澳洲人,但老婆是日本人,應該不會像這裡這樣。至於工作範圍,他也在email跟我說清楚了。如果你熟悉我,你就會知道我是那種喜歡“清清楚楚”,不喜歡deal with ambiguity的人,所以我喜歡Scott的處事方式。雖然過去了會比較忙,不能像在這裡如此懶散、睡到日上三竿,但我一向喜歡充實的生活。就算賺不到錢,但應該可以學習到新的東西。不懂是不是來到這裡的失望太大,對於新的地方新的主人,我雖然“抱有希望”,但卻未敢“期望太高”。 初抵這裡每天以淚洗面地過(我從來沒想過會“淪落”到這樣),我和小占網聊,他再次提醒我“爲什麽當初我要來這裡。”我記得我記得,我自己說過什麽我一點都沒忘,可是我真的需要一點時間去接受這一切。 和Chris和Dylan聊到我們來之前,Fiona是如此不肯透露關於自己的真正工作、身為藝妓的神秘。Chris也說,他初抵時,感覺就像自己是什麽媒體的記者來當間諜那樣,十分不被信任。據Saya跟Chris說,其實從去年年底到現在,這裡也來來去去了大約20多個helpers,基本上沒有誰是可以待得久,所以她離開前也預了之後回來時會看不到Chris。不過,Chris應該會待到二月中、Fiona和Saya回來才另作打算。 那天我們三人去了一趟Shikotsu Lake,所以整天不在家。晚上一回到家上網,我就看到Fiona的電郵,很急地說要找Chris。我叫Chris查看他的郵箱,他也接到了Fiona的幾封電郵,好像癲婆那樣一直在呼喊說急需和Chris聯絡上。後來Chris Skype call她,聊完了就跟我說他們聊了什麽。原來這個Fiona是有在不懂那裡授課的,而出了門,該完成的工作卻沒完成,而學校應該是在催她把學生的成績提交上去,而她做不來,怕被炒魷魚,所以叫Chris幫她。我還以為她已經批改完學生的功課,只差沒算好學生的final grade,那裡知道她竟然叫Chris幫她批改學生作業!!我聽到真的覺得很不可思議。如果我是她的學生,嘔心瀝血做出來的功課竟然被如此對待,我應該會很傷心。我很不明白爲什麽像她這樣不負責任的人,還會有人請!! ![]() “I think she's only a nice person when she's paid to be a geisha.”我們都不約而同作出這樣的結論。 明天一早我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雖然我還不敢說新地方如何,但我相信(和希望),不管怎麼衰都會比這裡好。我真的需要一個乾淨的地方,把自己從頭到腳沖洗乾淨、把所有可能占到貓毛的衣服全部都洗過(說到自己好像是一個超麻煩、有潔癖的處女座那樣)。這個所謂的“fun house in Kutchan”(她在Airbnb打廣告時這麼寫),顛覆了我在日本的所有美好回憶和期待,也為我營造了各式的恐懼感。 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我需要改變,而且是,變得更好!!! “走過苦痛,才能看見生命苦難背後的使命,並學著讓生命的遭遇昇華成生命的際遇,並且帶著使命感走向另一段全新體會的人生。” ~林潤崧 P/S:接下來,我應該會到Annupuri的Oasis Lodge,然後再去Hirafu的Australia House(這是新主人至今所安排和告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