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最期待的就是过年。 最喜欢的过年感觉,不在大年初一,倒是过年前倒数的一两个星期,喜欢那种浓浓要迎接新年的气氛,喜欢那期盼新年到来的心情,喜欢那种想年快点到又不想这么快到的矛盾心情,因为每次到了元宵,总会有股失落感:啊,年怎么这么快就过了? 小时候,过年真的是件大事,从看日子大扫除开始,就有过年的喜悦了,更别说每逢过年前,总会吹起"过年风",那温温热热的风,徐徐吹过,吹得树摇叶响,家里的大人都会笑说,要过年了。 从做年饼,祭祖祭灶神,准备年菜,装饰家里,到刮掉门板上的旧春联,然后由长辈在红纸书写新春联,再由我们这些小辈站在椅子上,用浆糊贴上门板,才算大功告成。 年味,就从这一点一滴,累积出来。 年岁渐长,总喜欢读些追忆过年习俗的文章,读着传统过年的习俗,尽管南北风俗不同,但读来总是趣味盎然。例如,中国北方过年习惯吃饺子,小时候不知饺子是什么味道,总会很羡慕。 长大后,才知道饺子是什么味。虽然也爱饺子,但每逢过年,其实更怀念的,反而是小时候家里的潮州年菜,这是长大了也忘不了的,例如年菜必备的卥鸭,卥汁再回锅放三层肉跟豆干,又是一道美味。 另外,就是用猪油网包起来的粿肉,炸好后切片,沾那甜到不行的金橘油。长辈还会忙着做糕点祭祖,其中有用木模印出来的饭粿,好笑的小时候只知道吃,长大了才知道那个模具印出来的饭粿,是颗桃形状。 小时候过年,还有一个最期待的时刻,就是长辈就买一木箱的瓶装汽水,一般都是橙汁及沙士。每年就只有过年时才能喝汽水,几个小孩最爱睁大眼,看着大人帮忙"波"一声打开汽水盖,然后接过瓶子就咕噜咕噜大口地一口气灌下肚,再大声地打一个充满甜味的嗝,实是太满足了。
人们总爱说,年味还是小时浓。 在那个有三代,甚至四代同堂的家庭,亲朋戚友都有往来,左邻右舍都熟悉的家乡,年味就从家家户户飘出来。 年味的浓,不只是那过年的传统,过年的气氛,还有过年的心情,还包括祝福语。小时候,我们除了说"新年快乐"跟"恭喜发财",还会用潮语说"新正如意",然后长辈就会回"同同如意"。 如今,长大了,年还是年,尽管年味始终跟小时的记忆有段落差,但这都无阻过年的兴致。因为问小孩,喜欢过年吗?孩子都会说,喜欢。 或许,有时不尽然是年味淡了,而是因为我们长大了,心淡了。 但不管是年味淡了,还是我们心淡了,过年,就是要开心。 这样的年,才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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