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份这件事,真的出其不意,在生活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念头或突然回忆起一些人事物,殊不知今天脑海中的画面,是为了迎接他日一场美好而感动的相遇。 Dr Grewal是谁?相信镇上没有太多人叫得出他的名字,但是说起陪伴永平人 30 几年的永平药房里那位锡克族医生,大家一定不陌生。
缘份很奇妙,在我猛然想起 Dr Grewal 的几天后,在一个工作场合,我遇见了他的小女儿 Sheila,话题从她提及父亲来自永平,住在永平的大街上,原来眼前的这位时髦女生的父亲,就是我从小到大为我看病的医生。 从小身体不是太好,看病吃药乃三不五时,在镇上几间诊所兜转过,每一次能把我医好的只有 Dr Grewal,每次病得奄奄一息时,见到他我心里就踏实心安,长得高大威猛的他,给人满满的安全感,他喜欢小朋友,他女儿说父亲尤其疼爱女孩。 从 Sheila 的言谈中,深深感受她对父亲的敬仰与崇拜,她说,曾有流氓踩上诊所要收保护费,所幸邻居们都挺身而出为她父亲解围,因为左邻右舍都知道,她父亲不收穷苦人家的医药费,免费看诊是常有的事。 “ 那些流氓可能认为医生都很有钱吧,我可以告诉你,我爸爸就是那个不怎么富有的医生。” 是的,那些年在永平药房,小孩看诊只收 6 令吉,我记得从来没有付超过 20 令吉的医药费,Dr Grewal 是但求平静过日子的医生,他与家人就住在诊所后方的房间里,一住就是 30 几年。 我记得每次去看诊,他若是不忙,护士需要到诊所后方去叫他出来,他偶尔坐在天井纳凉,有时在照顾那些花花草草,悠哉闲哉。 Sheila 给我看一张老照片,一看真叫人想喷泪,那是 Dr Grewal 从军时的黑白照片,照片中他身穿白色的军人装,年轻时的他,高大帅气,这张照片是永平人的集体回忆,因为就挂在药房里最显眼的地方。 我从小就喜欢这张老照片,觉得又是军人又是医生的他,很酷很厉害,我做梦没有想过在多年以后,有机会再次看见这照片,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与 Dr Grewal 同框的,是鼎鼎有名的已故泰王。 Sheila 说,父亲在 2011 年病逝于新山,享年 85 岁,当时许多永平的街坊特地来到新山出席葬礼,好些街坊哭成泪人,对医生的离去万般不舍。当时,我从亲戚口中得知他病逝,诊所也转租给银行,永平药房的招牌,从此走入历史。记得那时我还跟家人笑说,全世界只有永平药房的医生治得好我的病,他走了我也活不了。 而今,遇上他老人家的女儿,这伤感迟了6年,听着他女儿诉说父亲的生平点滴,原来医生病危时还顽固地不愿意离开他驻诊了 30 几年的诊所,他的心愿是在诊所咽下最后一口气,奈何作子女的岂忍心留下重病的他不理,强硬将他抬上车载走,那一天,这位如同巨人般形象的医生,哭着离开他最眷恋的永平药房。 听着这些故事,有心疼,有不舍,有骄傲,更多的是感动,原来他一直活在我心中,今天对他的思念,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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