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1749|回复: 30
|
[小说:爱情]幸運子
[复制链接]
|
|
第一章序曲
小時後聽說過一個傳說,在長者口中娓娓道來,
在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幸運子,他能幫你實現任何願望,
他有可能是你喜歡的人 也可能是你討厭的人。
或許,
你從不曾注意他,
或許,
他是你心裡最重要的人,
如果你能真心付出你的真誠,使彼此能互相信任的話,
他就會對你說出:「幸運子都將會實現你的願望。」
那怕是無心的,
老天爺都會將願望降臨至你的身上,
但當那人得到幸福後,
幸運子將會離開,
踏上另一次的寂寞和孤獨之旅。
[ Last edited by fujii_Itsuki on 18-4-2005 at 10:31 AM ]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2-11-2004 11: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決定
我靜靜的聽著醫生對我的宣判,在這不算小的單人病房裡,
終於了解那些小說故事裡,那些主角們要那麼悲憤怨俗,要那麼嘶聲吶喊,我還那麼年輕啊!
不過此時我並沒有那麼做,也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激動,只是平靜的聽著醫生說完。
「那我還有多少時間。」
我用平靜到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語氣問著醫生。
「不能確定,不過根據以往的病理史,大概還有一年左右。」醫生說。
我點點頭,把眼光移向自己的手,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漸漸的從指間滲出、揮發、散落。
「妳還好吧」醫生問。
我搖搖頭,不語,只看著手指持續我的感覺,醫生搖搖頭,帶著無奈的身影離去。
我抬頭看著窗外,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群。
那些來探病的人群。
那些有強旺生命力的人群。
我又把目光收回 看著自己的手指,如此反覆的,也不知到經過了多少次像如此般的循環。
一直...
「琳,妳在想什麼。」
我才猛然驚醒。
「喔!媽,沒什麼。」
「來來來,我帶來妳最愛吃的豬肝湯,快點趁熱吃。」
媽一面說一面將圓形便當盒蓋打開,我把便當盒接了下來,喝了一口,突然發現這滋味真好,我以前怎麼都不覺得,也突然覺得外面世界也很好,我為什麼要待在這裡,於是我心理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媽 我想回學校上課。」
媽驚愕的看著我。
「我要繼續上高中。」
媽慌忙的對我說:「琳啊 妳的身體不好,要…..」
「媽」 我打斷她的話 「我已經都知道了。」
媽看著我,淚已流滿面,接著她抱著我失聲痛哭。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是我的生日,但還是要上課,學校離我家並不近。
所以我每天早上都要六點起床,七點前一定要出門到公車站牌下等公車。
我讀的是台北市一所私立高職,那號稱台北市中心就在學園內的那一所。但那不是重點,重點的是我在公車上,
看到一位女生好漂亮。
她的眼光望向窗外,秀氣的臉龐,帶著一絲的蒼白,鵝蛋臉,帶著一絲的憂鬱,纖細的身材,氣質一流,再想想看還有什麼詞可以形容的。
哎呀!怎麼都想不起來,真是詞到用時方恨少。
我走到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不敢正眼的釘著人家看,只敢偷偷的瞄上她幾眼,這一路上就維持這種狀況。
只要她不望向我這邊,我就釘著人家看,只要她一有動作,我又馬上慌亂收回我的目光,這樣看會不會被認為是變態啊。
我只好把媽早上煮的紅蛋拿起來一邊吃,又一邊偷偷地看著她,不過夜路走多總會碰到..嗯嗯。
在一次轉過頭過來時,卻和她的目光連上了線,就這樣直直的望著她,不是身體不聽使喚,而是根本就捨不得收回自己的目光。
該死,還有什麼形容詞可以形容她的容顏,突然看到她看著我笑了起來,難道她對我有意思,ㄝ不對,目光方向不對。
我趕忙低下頭,原來是我媽幫我煮的紅蛋從袋子裡滾了兩顆出來,然後就佇立在我的腿上,哎唷!我的媽呀!好燙。
呵呵…哎唷.,死黨源拿著東西從我背後打了一下。
「你怎麼啦,整個早上都看你在傻笑」
「沒有啦」我笑著回答,其實他那知道我早上的偶遇,真是糗斃了。
他狐疑的看著我,笑的邪邪的,我還真有點怕他,他是我們班的名偵探。
同學東西不見啦,都會請他幫忙,這也讓他贏得不少的友情。
他也時常拆穿別人的心意,讓那些人下不了台,這也讓他贏得不少的臭罵。
可是他就是那麼討人歡心,我們這幾個死黨可是讓他哄的服服貼貼的。
「諾,今天是你生日,這個送你。」
「這是什麼啊。」我伸手接過來後問。
「你拆開來就知道了嘛」
我看這這份禮物,包的四四方方的,實在猜不透裡面是什麼,只好拆開來一看。
「你送我這日記幹嘛」
「給你寫日記啊」
「廢話,我又沒這習慣,這到底有什麼用啊。」
「年輕不要留白啊。」說完就哼著城市少女那首年輕不要留白。
喔!暈倒。
放學了,整理一下書包,看見這本日記,寫什好呢?就把今天在公車上的事寫上去好了,一想到這裡,腦中又浮現源唱歌的景象,哎唷!我的媽呀。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2-11-2004 11: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相遇
六月天一個人走在寶慶路上,微風輕輕的彿過臉龐,
不過台北的空氣實在教人不敢領教,連徐徐的微風,吹在臉上都令人覺得難受,
但我卻不在意,沒人接送的負擔,我想這就是自由吧。
想到今天早上老爹想要送我上課,我搖搖頭不肯。
老爹說:「你這樣我一個人很擔心啊。」
「放心啦」我黏著他說:「老爹,放心啦,我都有按時吃藥喔,而且今天只有半天而已啊。
老爹搖搖頭說:「可是……」
「你不要擔心啦。」我趕緊打斷他的話說:「您安心啦,這些日子來,我也不都沒事,
而且上次複診,醫生不也說狀況很好嗎,而且我也不想讓同學覺得奇怪,這麼大了還讓人接送,您總得讓我試試嘛。」我一邊撒嬌一邊說。
老爹搖搖頭嘆口氣的說:「好吧。」
想到老爹那滿是愛憐又無奈的表情,臉上卻也忍不住心裏笑意,
想到這裡,抬頭一看,公車站牌就在眼前了,心想還是趕快過去公車亭裡,
去躲一下別人不覺得熱自己卻快受不了的太陽。
突然身體傳來一陣像電擊般的痛楚,我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
心裡想著:快到了,就快到了,到了公車亭就可以休息了,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啊。
再一次更大的痛楚,讓我忍不住的跪了下來,看著自己撐在地上的手,
完全不受控制的抖動著,斗大的汗珠從我的睫毛滴落在手上,
「老天啊,不要啊,再一會再一會就會過去了。」
我這時候也只能請求老天幫忙,讓我能撐過去。
諾大的痛苦,像海浪般一陣一陣的襲來,讓我只能咬緊牙關苦苦支撐,低聲的呻吟。
「喂!你怎麼了。」
我慢慢望向聲音的來源,痛楚不斷的讓我在迷朦中看了他一眼,
一陣繃裂般的痛處,卻讓我低下了頭,我大聲喘息著卻無法說出話來,
突然間感到有人抓住我的肩膀的兩端,從那雙手裡傳來一絲絲一絲絲的暖流,
從肩膀緩緩的流進心窩裡,漸漸的感覺身體不再那樣疼痛,
我慢慢的抬起頭,汗水矇著我的眼,我還是看不清楚他。
只聽見他說:「妳先不要說話,一會你就會比較舒服。」
不知是否是因為有他的幫忙或是心理有依靠的因素,我的疼痛慢慢的消失了。
「你能走嗎?」我點點頭。
他又問:「你到底怎麼啦。」
我抬起頭看了看他,這次終於可以看的比較清楚了,卻見到他眼光滿是同情,
「我不要同情,我受夠了。」無聊自尊心又起在我心底喊著,
掙脫他的手咬著牙對她說:「不要你管。」
或許沒料到我會這般反應,他錯愕了一下之後,眼中現出輕蔑的眼光,
像是說:又一個大小姐,我怎麼那麼倒霉。
就看著他站了起來兩手一攤,嘲諷的說:「喔!誰要管你啊!不過你可別擋在路中央,
你這件超大型垃圾,可是會累死清潔隊的。」
這臭小子,竟然敢調侃本姑娘,你是什麼東西啊,
憤怒打從心底直冒上來,一股力量讓我抓住他的手猛然的站起來,
對他大聲說:「你好可惡,你是…….」
還沒罵完,又一次撕裂般的痛苦再次襲捲而來,只覺眼前一黑。
當我慢慢睜開眼睛時,陽光從窗外射落進來,已漸漸的失去它的光輝,只剩殘存的餘光灑進房內,
環顧房間四周都是白色的牆壁,覺得很熟悉,喔!我想起來了,這是醫院的病房,
我想爬起來,奈何手腳都不聽使喚,正在掙扎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
「唷!妳醒來啦」
我尋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男孩站在床邊,我望了他一會,不理他,便繼續起床的掙扎,
忽然間肩膀又被人握住,那暖暖的的感覺,一絲絲的從肩膀慢慢的鑽入心窩裡,
我抬起頭望著他,他對我微微一笑說:「不要隨便起來,醫生說你要多休息,一會等他過來。」
好一會兒,他才將手放開,問我說:「有沒有舒服一點。」
我點點頭說:「我想喝水。」
「好等我一下。」
說完就轉身出去,看著他蹦跳的身影,那暢旺的生命力,不禁羨慕了起來,
想想自己,唉。不由自主的摸著自己的臉,忽然發覺自己身子不再僵硬,可以動了,於是就慢慢的坐了起來。
噫!這男孩還會魔法喔,以前發病醒來至少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動,怎麼現在卻…..,
想到這裡就聽見。
「啊!你起來了啊,嗯,水在這裡,慢慢喝。」
我將杯子接了過來,喝了一口,這才有機會慢慢的打量著他。
他瘦長的身子,皮膚黝黑,是球場常見那一型的陽光男孩,充滿健康和活力,
可是臉上卻掛著一副老氣的黑色粗框眼鏡,
尤其是掛在一個稚氣未脫的臉上,實在真的很不相配。
「噫!怎麼了,沒看過這麼帥的人嗎?你是那個動物園出來的啊?」他笑吟吟的說
喔!天啊,害我差一點沒把口中的水噴出來,是沒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我心裡叫著,看本姑娘怎麼教訓你。
「咳咳。」我咳了兩聲說:
「是啊,從沒有看過這麼拙又帶著眼鏡的猴兒,我剛進動物園來逛逛而已,還沒準備出去。」
他放聲大笑,他一定很喜歡笑,剛那有什麼好笑的。
但他只笑了一會就停了,然後像小孩子做錯事一般環顧了一下四周輕聲的說:
「這裡是醫院,病人要多休息,多休息。」
看著他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卻換我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而且還一發不可收拾,又怕太大聲,只好把臉埋在被單上拼命的笑。
笑了好一會,他的臉訕訕說:
「耶!小姐,我記得這裡是普通病房,好像不是精神病房吧。」
「耶!先生。」我學著他的口氣說:「我記得這裡是醫院,好像也不是動物園喔。」
這時我們倆相視一笑,不過這一次笑,就沒剛那麼誇張了。
「喔!對了。」我問:「你剛幹嘛抓著我那麼久。」
「啊!」他愣了一下,不過馬上恍然大悟的說:
「你說那個啊,我可不是吃你豆腐,不過你有什麼感覺啊?」
他小心的問。
「嗯,很不錯,有一絲絲的暖意從你的手慢慢鑽入心窩,那感覺很舒服。」我說。
「啊!才一絲絲啊!」他的口氣和臉上馬上現出失望的神情。
「嗯!很不錯啦?」我有點疑問的說:「剛剛還爬不起來,可是你去倒水的時候,我卻有力氣坐起來了。」
「喔!才一絲而已,我以為會有一股呢。」他看向窗外自言自語的說。
一會兒才問我說:「你想不想聽故事。」
「好,要精彩的喔。」我最喜歡聽故事,尤其是我那老爹講的故事,可是百聽不厭呢。
「嗯!從前有一個小男孩,身子很瘦弱,小時候都被別人欺負,一直到上高職,身子還是非常不好。」
他講故事的方式很迷人,從他側面的神情看起來好像在回憶什麼。
有一天,他苟僂著身子經過新公園,突然被叫住,叫住他的是一個老人家,那老人家說:
「年輕人,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沒精神,大丈夫當立如松、坐如鐘、行如風,臥如弓,像你這樣怎麼能做大事。」
那男孩委屈的扁扁嘴說:「我身體這麼瘦弱,向來只有被人欺侮的份,那有什麼辦法做大事。」
那老人笑了笑說:「你只要每天早上來我這裡報到,我就有辦法讓你身體好起來。」
於是那男孩每天早上都經過新公園,每天跟著老人家練習吐氣吸氣,以及一些拳法,
一年多之後,那男孩的身體漸漸的好了起來,以前常感冒生病的身體都不藥而癒,
走路也越來越快,越來越有精神,
突然有一天,老人家不見了,男孩覺得很納悶,平常都看見老人家都只一個人過來,也沒有別的朋友,
男孩問了很多在那裡運動的人,可是也沒有一個人知道,那老人家是誰,
就這樣一天、兩天、半個月、三個月過去了,那男孩再也沒有見過那老人家,
因為老人家不在了,那男孩也對其所教的拳法興趣索然,漸漸的不再練習。
直到有一天,那老人家又在樹下出現,精神委靡,那男孩很快的跑了過去,
老人家有氣無力對他說了一些方式,讓他對老人家用這方式施行,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老人家睜開眼睛對他說:「你好好練習,以你的身體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但還不夠,要多努力。」
說完就站了起來,
那男孩突然感覺以後再也見不到老人家了,立即跪了下來,對老人家磕了三個響頭,
老人家對他點點頭就離開了,
從此以後那男孩再也沒有見過老人家了。
我好奇的問:「那老人家教你的就是你對我用的那個方法囉。」
他點點頭:「師傅說那是傳氣的一種方式。」
「好像武俠小說的情節喔,你是不是看太多啦。」我笑著說。
他面向窗外笑著說: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要好的同學也不信,不過我也不知該怎麼解釋我和妳身體的變化。」
他說的沒錯,我也無法解釋為何從他手上會傳來那種暖意。
更無法解釋我為何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有氣力爬的起來。
我望向窗外,看著窗外的睡蓮,那蓮池裡正有一朵蓮花含苞待放:
「你喜歡詩嗎?」我說。
他點點頭,我輕聲的唸著:
「蓮身化人影,含苞待情來,若為有心人,直摘無須待。」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許久。
「呵呵……..。」
「有什麼好笑的。」我問。
「因為可笑。」他回答。
「有什麼可笑。這有那麼好笑嗎?」可惡的呆子。
「喔,別誤會,我是說可以笑,而不是很可笑,因為..」
他頓了一下,神情有點茫然的說:「我不太懂你的詩。」
「笑你的頭啦,那是可笑。」我大聲說:「你根本在耍賴皮。」
「賴皮啊賴皮,你早該已回家,為何又再這裡找上了她,
雖然她美如詩畫,貌似天仙,身如盈燕,影似荷蓮,
但是奈何,你和她境地不同,又為何在此留連不已。」
他輕輕的唸著。
這次換我看著他,許久。
「美貌身影。」我輕輕的說。
他微微一笑點點頭,眼中有讚許的神色。
「這是新詩嗎?」我問。
「不,這是打油詩。」他一臉正經的說。
我倆相視了一會,突然間病房響起了我倆的笑聲,我們愉快且毫無顧忌的笑著,
他那爽朗的笑聲,像山上流下的清泉般的清亮,乾淨,不帶有一絲染塵的氣息,
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壓力,喔!上帝,您怎會在這個時候讓我遇見他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回到家裡已經7點多了,老爸和妹已經在吃飯了,
看到我就叫我趕緊吃飯。
吃飯時候老爸問:「你去那了啊?」
「我去重慶南路的書店晃晃啦。」我有點心虛的說。
「真是奇怪,那麼喜歡看書,偏偏成積又不是那麼好。」
老爸一邊吃飯一邊說,我則是一臉無奈,小妹則在旁邊抿著嘴偷偷的笑。
就這樣父子兩人都沒再說話,一起吃了一頓安靜的晚飯。
吃完飯後,就將碗筷收一收拿去廚房洗,一邊洗,一邊想著下午的事,
今天一定是個幸運日,在回家的時候,又遇到公車上的那女孩,
只是沒想到這女孩脾氣還真大,手臂上還留著被她抓傷的痕跡。
送她到醫院後,馬上就送進了病房,什麼時候醫院服務這麼快又好,
我記得以前媽進醫院時,雖然掛的是急診,可是也在急診室等上一整天,
才有病房可住,嗯,有進步,醫院這樣才有希望嘛。
問醫生那女孩的情形後,得知是腎衰竭,
什麼是腎衰竭,不太了解,不過以前聽人說,
中暑也會形成腎衰竭,我想可能是太熱中暑了吧,
真是的,身體那麼差就不要逞強嘛,至少也要撐把傘嘛。
不過啊,我看著手臂的傷,搖搖頭,那女孩脾氣還真是大啊。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2-11-2004 11: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同學
十月初秋早晨天氣涼爽,新公園裡(註一),也只有稀疏的蟬聲卻也更顯秋意。
剛入秋,落葉滿地,踩在落葉上,悉悉數數的聲音,不由得讓我玩心大起,
跳著學來的恰恰的步伐,踩在落葉裡,與葉碎的聲響,混成一股節奏。
讓我跳的更是起勁,無名的快樂湧上心頭,不禁隨著節奏放聲唱起:
又見楓葉飄落身邊,楓紅映上了我的臉,
片片都有著情和意,難忘秋的纏綿。
甜甜蜜蜜在我心田,只因有你依偎身邊,
甜甜蜜蜜兩情無邊,直到永~遠。
又見彩雲飄在身邊,晚霞映上了我的臉,
片片洋溢著情和意,難忘秋的纏綿。(註二)
當唱到最後「纏綿」的時候,還把綿字尾音向上拋了兩拋,
又左手在頭上轉個圈,順勢而下,雙手一攤,
半彎腰的做了一個結束。
啪啪……..突然間四周響起喝采及拍手聲,原來公園內運動的爺爺奶奶們,
早就不知何時的已圍在我的身邊,看著這場臨時的歌舞表演,
我只覺的臉頰發燙,耳根發熱,但也只好故作瀟洒的,
用在話劇謝幕時的動作,對著這些臨時的觀眾致意,
在兩三下後,就對著這些爺爺奶奶們說再見,
趕緊踏上我上學的路途。
走沒幾步,怎麼覺得腳沉甸甸的,抬起腳來一看,鞋底有著黃白相間的黏稠物。
「哇勒。」我一邊在地上擦著鞋底,一面低聲的罵了一句:
「該不會是要走什麼狗屎運吧。」「不過,等下就可以把源他們給薰翻了。」
想到這裡不禁笑了出來。
「呆,你不要拿你的髒鞋碰我。」源離我三公尺遠遠叫著。
「幹嘛啦,我們不是一向都是這麼打招呼的嗎?」我心底偷笑著說。
「我們也有說過只要踩到異物,就不準再用這方式打招呼的約定吧」
慈從我後面拍拍我的肩膀說。
「對嘛,那有踩到狗屎又來踩人家的鞋子,真是沒禮貌。」吉也搭上話來。
「ㄝ,你們怎們都知道。」
「還不是源那隻鼻子,大老看到你的時候,就通知我們了。」吉回答著。
「沒那麼嚴重吧,只沾到一點而已啦。」我心虛的說。
「還一點勒,你沒看你一路走來,兩旁的人來不及躲的不是嘔吐暈倒,
來的及躲的人不是跑的跑,逃的逃,還有滾到臭水溝裡,難道這只是一點可以造成的。」
看著源那個樣子及聲調,讓我們忍不住哄然大笑,我想他沒去話劇社實在很可惜,
「哈哈….好了好了,受不了,肚子痛。」吉喊著,
剛剛笑聲才漸漸歇止,但當我們聽到吉用憋不住的笑意講出這一句時,
我們相視一眼,笑聲不但未停,更爆出更大的笑聲,
惹得走廊的同學一個個同情的眼光,這四個沒救了。
笑聲一停後,我趁著他們沒注意的時候,各踩一腳。
「啊。」源驚覺,隨即喊一聲「眾兄弟們,開扁啦。」
各人拳頭沒頭沒腦往我身上落下,我也只能暗暗叫苦。
放學後,和源們一起到圍牆邊買垃圾羹吃,為什麼叫垃圾羹呢?
這是有典故的,其實它只是一家賣肉羹的攤販,就專門賣肉羹。
到這裡都沒什麼問題,問題是它擺的在人行道的地方,
與我們學校的垃圾場只有一牆之隔,所以垃圾羹的名聲就不逕而走囉。
吃羹的時候,我們這一群死黨就在討論去陽明山的事。
源說:「呆,這次去會有多少人?」
自從上一次那件事傳開後,他們不叫我名字,而都叫起我這個綽號了。
我說:「琳和她妹妹還有同學大概四個人左右吧。」
源說:「這還差不多,不然老是只有你自己一對,心裡真不是滋味。」
慈說:「對嘛,你老是跟琳一對,而我們都當菲利浦。」
吉一時反應不過來說:「什麼菲利浦?」
我和其它二人異口同聲說:「電燈泡啦。」說完不禁笑了起來。
吉為之氣結。
源說:「我們這次去夢幻湖那裡走走好了。」
我說:「好,不過,要從後山上去,我怕走太久琳身體會受不了。」
慈說:「放心,這我來安排。」
他們和我去醫院看過琳,知道琳的情況,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慈說:「先不用感激我,你要跟琳講在那些同學前幫我們美言幾句。」
我說:「喔!你們這些有異性就沒人性傢伙,早知道就不要要告訴你們琳的事。」
源說:「你逃的掉嗎?」我看了他們一眼,搖搖頭,沒話說。這事當初就是被源發現的。
吉看一下時間說:「不早了,他還要去車站會異性了,我們不要耽誤他了。」
說完就三人就笑了起來,我為之氣結。
「喔,對了,呆你這幾天都提早下課,會不會有問題啊。」源關心的問。
「應該沒事吧。」我說。
「到時被你老爸發現了那怎麼辦?」吉擔心的問。
我無奈的笑一笑說:「時到時擔當,沒米就煮蕃薯湯囉。」
和他們說拜拜後,我們各自的回家,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我們就已註定如此了,
我和吉往南走,源往北走,慈則回市中心,當我們畢業後,
也是如此的在台灣這樣的散佈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自從那天放學後,第二天我走到車站,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喂!你怎會在這裡。」我高興的說。
「我在等人啊。」他用調皮般的語氣說著。
我有點失望的輕聲問:「那妳在等誰啊。」
「我在等啊。」他轉了轉眼珠子後,看看我接下去說:「看又有哪個女孩暈倒了,我就可以背她上醫院啊。」
「你取笑我。」我舉起手作勢要打這他,他早就躲到一旁哈哈大笑了。
從那天開始,他就每天就會到車站等我,我們會一起回家,或在回家前,去逛書店、逛街、看電影。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但是,這一切的美好 是否能持續呢。
一天假日,我們倆相約出遊,我是瞞著家人偷跑出來,無獨有偶,他也是騙父親說要到圖書館,
,兩人見了面,說著出來的藉口時,兩人相視大笑。
那天他在公園裡說了一個幸運子的故事,
我聽了好嚮往的說:「如真有幸運子的話 真希望能好好談一次戀愛」
我看著他,我只覺得耳根發燙,那時我的臉一定紅透了。
他點點頭一副正經的說:「幸運子將會實現妳的願望。 」
「你少來了啦。」我推著他笑著說。
從那天之後,我就接到他的來信,小妹看到起鬨說:「姐、情書耶、情書耶。」
我嘟著嘴說:「奇怪,人長的奇貌不揚,字也寫的難看啊。」
小妹在旁看了說:「對耶,真是的,乾脆把他甩掉算了。」
我笑罵著說:「說什麼,討打啊。」
我看著他寫來的詞
有緣
妳是來自無邊的天際 我是來自無垠的大地
你我相遇在不可及的遙遠
這是否算是有緣
我原是孤守著哀愁 你原是最閃亮的一顆星
突然降臨在寧靜的心棲息
這是否就是有緣
在一生中 珍藏一次悸動 將剎那化做永恆
在一生中 讓我真實的擁有 不在有落寞的感受(註三)
我看了笑著說:「真是一個呆子喔」
小妹也來湊熱鬧說:「好啊,以後就叫他呆子好啦。」
於是呢 呆子的名聲 藉著小妹和他的同學就這樣傳開了
註一:新公園,現已改名為二二八紀念公園。
註二:詞為片片楓葉片片情,當年鳳飛飛所唱。
註三:詞為有緣,當年李碧華所唱。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2-11-2004 11: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劇場
「卡!」一聲大喊,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從台下座椅站起來說:
「好,休息一下,等一下在準備下一場的彩排。」
他轉過頭向右邊我說:「怎麼樣,這場戲還可以吧。」
我看看舞台,又看著他很茫然的說:
「源,病房那一幕,我們什麼時候唸起詩來了啊。」
源白了我一眼說:「唷!那是戲劇的張力,戲劇的張力啊。」
源誇張的說。
「張你的頭啦。」我又好氣又好笑的說:
「那我什麼時候又在新公園跳舞了。」
「喔!這是音樂劇ㄝ,沒有穿插一些歌舞怎麼行,不這樣的話觀眾會睡著的啦。」
我有點氣結的說:「那你不會在我說那段練功故事的時候,乾脆帶入舞劍詩歌算了。」
「嗯」我看著源竟低下頭,認真考慮後說:「你說的是施孝榮那一首俠客是吧?」
「喔!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嘿!我也是隨便應應啦,不過這想法到是可以考慮。」
喔!暈倒。
「呵呵,對了,這件事離我們多久了。」
「十五年了。」我說。
「對啊,我們也有十年沒見面了。」源說。
「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你這小子竟都不知所蹤,也不和我們連絡,
要不是五年前在網路上看到你這篇幸運子的文章,還真沒見面機會。」
「這十五年來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太多,我怕連累你們。」
「是朋友就不要說連累不連累的。」源看了我一眼說: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願意把當初你們的日記拿出來,
我一直就想把你們的故事搬上舞台,只是我所知道的有限。」
「是朋友就不要說謝不謝的。」我馬上以他剛那一句回他。
源瞪了我一眼:「真是,六月債還的快。」
我笑了一下問:「下一場開場是那一段接下去。」
「就是你曠課和你父親那一場衝突開始。」
說完源就轉頭去安排他的工作。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舞台,思緒又慢慢飄回過去。
這一天,回到家,父親已經氣呼呼的在家裡等著,
桌上擺著學校寄出來的曠課通知單,我就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紙是包不住火的。
父親問:「現在幾點啦,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每天都早退,啊,最後一節都不上課,你到哪裡去了啊。」
我看著地上,緊閉著雙唇,不發一語。
父親又說:
「小時書還讀的不錯,上了國中就走樣,高中考不到,五專又擠不上,
好不容易讓你矇上了高職,你卻來這一套,啊,翹課,說,你到底跟誰學的。」
父子倆對峙了一會,父親悻悻然的說:
「如果你不想讀,就不要讀了,省的我浪費那麼多錢供你讀書。」
說完轉身就出門,受到父親責罵的我也沒回答,
默默的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卻黯黯的流下淚來
「呆,你怎麼了,呆,喂….。」
我回過神來,只看見源手裡拿著一瓶飲料,看著我。
「沒什麼,剛在想事情。」
「想過去的事啊,真是的,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看你剛剛那個樣子,難怪琳的小妹要叫你呆子了。」
源的個性還是沒改,只要抓到機會就會虧我一下。
「對了,小妹怎樣了,好久沒見了。」
「還說勒,人家現在是慈的老婆,你也真是的,
想連絡你又連絡不上,人家婚禮你也沒參加。」
「對不起。」我抱歉的說。
「這個你留著去跟慈和小妹說,不用對我說。」源沒好氣的說。
我不說話,就這樣我們沉默了一會。
「喔!對了,有一件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事。」
「你幹嘛小說寫一寫就不寫了,以你的才華,當初在網路上,
可是和痞子蔡、藤井樹齊名的。」
「噓,你不要亂說,你這話如果在網路上被知道了,可是會被攻擊的。」
「嗯,又不是我亂說,這是當初在網路上一些文壇老前輩說的。」
「那是他們太抬舉我了,痞子蔡他們是真的寫的很好的。
更何況我寫的都是一些短篇小說,長篇我可不行。」
「如果你說長篇小說的話,我還比較喜歡王文華的文章。」
「我知道,蛋白質女孩嘛,我也很喜歡。」我笑著說。
源看著我說:「呆,你還記得當年我們那一班被老師評為優的兩篇文章嗎?」
「當然記得,那兩篇的作者都在這裡啊。」
「當初我們倆都是寫新詩吧。」
「對。」我點點頭「那時你才華洋溢,不到十分鐘就寫好了。」
「沒錯。」源感概的說:「但我卻一直深深覺得不如你。」
「啊!為什麼。」我驚訝的說。
「你從題目出來後就一直寫,其實你早寫好了,可是你卻一直在修改,
一直在想那些詞句能更貼切,一直下課也不放過,還在下課時間跟我討論,
一直寫到最後一秒,等交出去了,你還在懊惱說那一句可以更貼切。
那時我就知道,我不如你,我沒辦法像你一樣有那麼豐富的才華,
可以想那麼多,你一直在求好,希望能更進一步,在別人看起來,
也許會覺得你龜毛,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求進步,只是你不覺得罷了。」
「看你把我說的,好像我很行的樣子,你看現在是誰劇團總監。」
「如果這場戲得不到觀眾的回響,我看我這個總監也幹不久了。」
我訝異著看著源,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景氣波及,劇場經費已經到了拮据的地步,我也只能靠這場戲了。」
「唉。」我嘆了一口氣,經濟不景氣,每個人都被波及,誰不難過呢。
「好了,他們也休息夠了。」源站起來大聲說:「下一場開始。」
其他下次post la~~ ^^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出遊
大家期待的一天終於到來,我們相約在台北車集合,
我則跟琳和小妹會合後,才一起去集合地點
就看到源在那裡探頭探腦,一見到我們就喊到,
「主角來囉。」
(源這時問我說:「誰探頭探腦了。」我:「……..」)
我愉快和每個人打著招呼,我回頭問一下琳:「你同學呢?」
「這不是來了嗎!」琳回答我說。
只見一行兩個人從車站另一端走來,一個身材比較嬌小,
跟琳比起來,個子比較小,但琳是比較瘦弱,叫娟。
另一個則比琳高,瘦瘦高高的樣子,
看起來就是比較像陽光少女那種,叫君。
樣子看起來還不錯,是屬於美人那一種。
(源酸酸的說:「情人眼裡出西施,誰也比不上你的琳。」我又一陣沉默。)
(源說:「你怎麼都沒說他們穿什麼衣服啊,我怎麼配戲。」
我說:「那麼久誰記得啊,你不是也在現場。」
源裝傻的說:「我!也忘了。」)
介紹完了,我們就由慈的帶領下,坐上公車,直奔陽明山。
我們坐上公路局的車(註一)到中湖站下車,下車後順著階梯往上爬,
就可以到我們的終點夢幻湖。
一路上,琳像個孩子般問東問西,我不禁好奇的問道:
「這地方你沒來過啊。」
「沒有啊,我身體不太好,都沒機會出去,這一次還是第一次跟你們出來玩」
「這樣啊。」
「喂,等我一下。」眾人回頭一看,才發覺源遠遠落在後頭。
「幹嘛走的這麼慢」慈不耐的說,他正和小妹聊的正愉快,
突然被打斷,有點不悅的看著源。
「喔!拜託」源狠很瞪了慈一眼,好像在說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現在是來遊山玩水,那有像你們這樣像趕鴨子一樣,趕那麼急的。」
我們不禁啞然,因為大家心理目標都是夢幻湖,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加快腳步,
聽源一說,才恍然大悟。
吉說:「對喔,我們走那麼快幹嘛。」
我問源說:「那你有什麼好點子。」
源說:「唱歌啊,來到這麼漂亮的地方,不唱歌太可惜了。」
小妹興奮問說:「唱什麼歌。」
我們這幾個本來就喜歡唱歌,像上一次去救國團健行,
我們幾個就嫌走路太悶,一路上我們這幾個就唱起歌來,
到最後全部的人都跟我們唱起來,營火晚會還叫我們幾個去表演。
今天不唱的原因是因為一開始心思都放在夢幻湖上,根本沒想到唱歌這事,
另一方面,今天跟琳同學第一次出來,大家都有點矜持,不太敢唱。
不過既然女孩子有興趣,那又另當別論了。
果然沒錯,慈馬上說:「對啊!唱什麼?該不會是今山古道吧。」
源白了他一眼說:「老前輩,這首歌也只有你唱的出來,小生佩服。」
源一說這話,女孩子們馬上笑出來,慈這時候的臉也是一陣白一陣紅的。
我望向琳,雖然這段期間看過琳笑過無數次,
但今天不知是因為有著山林做背景的關係,讓我更覺得清新脫俗,
像不食人間仙女般,我不覺的看呆了。
「呆,你在看什麼啦。」琳臉紅的叫著我。
源說:「又來了,難怪人家叫你是呆子。」
說完又惹的女孩子們一陣清笑。
「沒有啦。」我掩飾我的尷尬說:「我剛在想歌啦。」
「我剛剛想到一首歌。」
源說:「我也想到一首。」
我說:「我想到的是施孝榮的…….。」
「拜訪春天。」源接下去。
我跟源這樣的默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還用這默契一起去表演相聲。
我們倆互望一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小妹忍不住罵了一聲:「兩個呆子。」
源說:「來喔,1、2、3開始唱。」
結果一開始大家都沒準備好所以都沒人唱,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結果笑成一團。
我對源說:「還是你起個音吧」
源無奈搖搖頭說:「好吧。」
拜訪春天
那年我們來到小小的山巔
有雨細細濃濃的山巔
你飛散髮成春天
我們就走進意象深深的詩篇
你說我像詩意的雨點
輕輕飄上你的紅靨
啊 我醉了好幾遍 我醉了好幾遍
今年我又來到你門前
你只是用柔柔烏黑的眼
靜靜地說聲抱歉
這一個時節沒有春天(註二)
就在源的帶領下,我們邊走邊唱起拜訪春天,
起先女孩子們還有一些矜持,不敢大聲唱,
到最後女孩子們也跟我們這群男生大聲一起唱,
到最後那一段,是完全由女孩子們做一個漂亮的結尾。
唱完這一首歌,彼此的感情也熱絡了起來,
源跟君走在一起,吉則跟娟聊個不停,
慈還是老樣子,頻頻對小妹獻殷勤。
「到了,到了。」小妹興奮的叫了起來。
源看了我一眼,彷彿在說,這樣是不是比較快。
我聳聳肩,不表示任何意見,這純屬心理因素,
有事分心,當然會比只做一件單調的事,感覺時間來的比較短。
那天陽明山上霧很濃,湖很美,山上下著微微細雨,我怕琳會冷,
趕忙把外套脫下給她披上,她也不拒絕,只是對我輕輕的一笑,
她望著湖不說話,我輕輕握住她放在欄杆的手,
感覺有點冰涼,她看了我一下,身子就向我身子依偎了過來,
此時無聲勝有聲,四周好像都安靜了下來,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時間在那一剎那突然靜止了,天地間只剩我們倆,感覺心裡好平靜,
不在有任何煩惱,不在有凡塵俗事來干擾。
許久。
「要不要聽我唱歌。」我說。
「嗯。」琳輕輕的回應一下,她還沉醉在剛剛的感覺。
我開始輕輕唱了起來。
拂曉的陽光照在 照在那小湖上
乘著那小白帆呀 快樂的向前航
昨夜有風雨聲呀 淋濕了花襯衫
你那好冷的手呀 我要使它溫暖
可愛的吉他又在 又在你小手上
美妙的弦在撥呀 歡笑的歌在唱
昨夜有風雨聲呀 淋濕了花襯衫
你那好冷的手呀 我要使它溫暖(註三)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跟呆和彼此同學一起到夢幻湖,這是我期待好久的事。
由於我的柔情攻勢加上小妹的保證,好不容易才說服爸媽,
真的沒想到他們幾個唱歌唱的那麼好,一路上都不會無聊,
害我跟小妹也唱的很高興,小妹還直嚷嚷下一次也還要去,
還會有下一次嗎?我不知道。
終於看到夢幻湖,霧來的時候,若隱若現的,
像一位美麗的女神,挽著白紗,白紗隨風飄動,
它驚人的容貌,不時的展現出來。
讓人不禁的讚嘆,太美了。
他握住我的手時候,心沒來由的一下颤動,
讓人忍不住的依偎在他的身上。
那份平靜,好像可以讓人將所有的煩惱皆拋去,
當他輕輕唱起那首歌時,我的心就隨著他的歌聲一般,
圍繞在他的身邊,不想離開。
上帝啊,你在捉弄我嗎?為什麼在這時候讓我遇見他,
如果不是,我感謝你,在我僅有的生命裡,能有一份最後的火花。
歲歲年年
落花飄零水長流 一種相思兩種愁
孤燈獨坐空對月 冷月憑添許多愁
前生註定此生緣 奈何相聚太短暫
歲歲年年無了時 盼君今夜來入夢(註四)
我將這一首我最喜歡的詞抄下來,明天交給小妹,讓她拿給他。
註一:當年上陽明山的公車只有公路局的公車,
公路局,國營的公車,國光公司(國光號)的民營前的前身,
註二:詞為拜訪春天,當年施孝榮所唱。
註三:詞為你那好冷的小手,當年銀霞所唱。
註四:詞為歲歲月月年年,當年李碧華所唱。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衝突
今天下課的時候,小妹拿一封信給我,
我把信接了過來,並不先拆開,反問:「來這邊習不習慣。」
小妹點點頭,小妹今年上高中,剛進我們學校,當了我的學妹。
「呆,我要先走了,等一下我還要上課。」
覺得小妹好像有什麼話對我說,只不過其他同學的眼光讓她感到不自在,
在我們那個年代,有個女朋友,就可以在學校釀成風波,
更何況女孩子找上門來。
果然小妹一離開,馬上幾個同學就圍了上來,
紛紛來探聽那女孩子是誰。
我不太想理他們,就打了個哈哈就帶了過去。
就在我回頭時聽見其中一位同學說:「有什麼了不起的,神氣什麼。」
另一個同學馬上接口說:「對嘛,有什麼好臭屁的。」
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有時候實在搞不清楚,
那些人這樣做對他們自己到底有什麼好處。
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想想算了,快上課了,不用理他們。
「哎唷,情書勒,還真香啊。」他們其中一個人突然冒出這一句。
我止住腳步下意識的摸摸口袋,才發覺小妹給我的那封信早已不翼而飛。
我轉過身來,對著拿信的同學說:「拿來。」
「哼,拿來?有什麼證明這信是你的啊?」說完就將信拆開,當場唸了起來。
「哈!還寫詩勒,歲歲年年無了時,盼君今夜來入夢。寫這也太露骨了吧。」
「什麼入夢?我看上床還差不多。哈哈….。」
我靜靜的不說話,瞪著那拿信的同學,四周空氣突然冷了下來,
他們笑聲也漸漸停止,慢慢的他們也感覺氣氛不對。
「看什看,看三小。」其中一人對我吼著。
當我準備要動手的時候,肩膀突然被拍住。
「我還以為誰勒,原來是你們這些人啊。」源從我後面發出聲音。
「不然你認為,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的傢伙,還會有誰。」
慈手上拿著紙盒裝的調味乳走到我的身旁。
原來這幾個跑去福利社,剛剛才回來。
「狗還不少,1、2、3、4、5隻ㄝ。」源搭著我的肩從我和慈中間擠了上來。
「狗?那裡有狗?」吉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你們說誰是狗?」拿著我的信那人說。
「喔!」吉恍然大悟的問起我們:「你們有沒有聽到狗叫聲。汪汪….。」
我們幾個都被吉鬥的笑了起來。我曉得只要源他們幾個回來,
光想要鬥嘴鬥贏他們,門都沒有。
「你說什麼。」其中一人就衝向吉,對他揮了一拳。
我搶上一步,用身體將他撞開,於是一場混戰就開始了。
我撲向那個拿信那個同學,將他壓倒在地,順手將信搶回,
只聽見刷的一聲,信紙一角被我倆撕破。
其他人趁我搶信時也對我紛紛攻擊,不知挨了幾拳幾腳。
源不甘示弱,滑向我身邊,用右拐子撞開我右邊那個人,左手順勢將我拉起。
慈已經坐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對他飽以老拳。
吉更是左閃有躲的,一找到空隙就拳腳交加,源的拐子也是左右開攻。
我一起身,散手打出,左邊那個傢伙左臉上馬上一片紅印。
這場混戰一直打到教官過來才將我們拉開。
雙方都傷痕累累,吉黑了左眼,源胸口跟背部挨了好幾下,
慈的衣服被扯破了,露出胸口的肌肉。
我到是沒什麼大礙,臉稍微有點擦傷。
看看對方的狼狽樣,也比我們好不到那裡去。
(源說:「你只有擦傷,那腫的跟豬頭的到底是誰啊?」
我反諷說:「那又是誰前胸後背都是瘀青的啊?」)
教官把我們帶到教官室,狠狠的訓了我們一頓後,
放我們回教室,本來那一方人心有不甘,還想要私了,
後因教官及訓導主任(註一)通知雙方的家長,才平息這場紛爭。
(源說:「那一次是我被我老爸修理的最慘的一次。」
我苦笑的說:「我們那一個回去後不是這樣子,慈第二天兩腿紅斑累累,
吉更慘了,除了學校一個月都不能外出,我不但被我爸修理,
琳更是一個禮拜都不理我。」)
事後每個人被記一大過一小過,還被罰去掃垃圾場,真夠慘的。
本來兩組人在垃圾場見面分外眼紅,還互不買帳,但卻為了買垃圾羹,
而相互合作,意外的在吃羹的時候聊開,真是,再大的仇恨,
也抵不過肚皮的溫飽,真是民以食為天啊。
當源跟他們聊到小妹跟我慈的關係時,那拿信的同學過來拍拍我肩膀說:
「早知道那是你的逆鱗,我碰都不會碰。」我突然對著同學有了好感。
「逆麟」這名詞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忙問他什麼意思。
「這是我爺爺跟我說的,魚的麟片是長在肉裡,順著頭長到尾部,
如果將魚麟反方向拔,會連魚肉一起拔起,那是很痛的,這是譬喻一個人的痛處。」
「喔!那跟罩門或痛腳是一樣的意思囉。」
「對,但逆麟聽起來會比較貼切而且有學問。」
就這樣,我們九個人嘻嘻哈哈過了兩個星期的處罰時間。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聽到小妹說呆他們今天在學校打架,
這群臭男生最討厭了,就喜歡打架,以後不理他們了。
小妹剛來到我的房間,將呆寫的信拿給我。
哼!不看,我就是不看,明天也決定不理他,看他怎麼辦。
今天去醫院檢查,我的狀況恢復的很好,連醫生都嘖嘖稱奇,
林醫師跟我爸說,他以前留美時候的教授,對我的這種病非常有研究,
已經有好幾個成功治癒的案例,一直勸我老爸將我送到美國去做治療。
看老爸的樣子好像很認真的在考慮。
我不要,我不去,我不要離開這裡,
離開了他,我還能像這般有信心的活下去嗎?
也許這一切,
就像徐志摩的詩一樣,只是偶然吧。
偶然
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
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無需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 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那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註一:訓導組現已改成生活輔導組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離別
「琳,你不要不理我嘛!琳,聽我解釋嘛。琳……」我一邊叫著,一邊追著琳。
「你不要跟著我。」琳惡狠狠的對我說。
今天是第五天了,前四天琳都是由他父親載她上下課,
今天好不容易見到她,她理都不理我,臭著一張臉走到車站。
剛要上公車時,就看她站在公車上回過頭來對我說那一句。
她臉色很難看,我愣了一下,公車司機趁著我發愣的時候,
就把車開走了,並讓公車吐了我一身黑煙。
我退到站牌旁,感覺無力的蹲了下來,無奈的看著離我遠去的公車。
「喂!怎麼不追上去。」突然後面冒出這一句。
我回頭一看,看見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笑著看著我。
瘦小的臉,帶著一幅蠻大的眼鏡,總覺得很不相配,
但是看到這一個人,我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不要氣餒嘛,噫,你跟我同學校的,哈哈,好懷念。」
我吶吶的不知怎麼回答。
「車來了,我們上車吧。」那男子說。
「你怎麼知道我要搭這班車?」我驚訝的說。
「別驚訝。」他笑著說:「剛剛你追那女孩的情形我都看到了,來吧,上車吧。」
我和他一起上了車,他走到公車後面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並對我招招手。
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他問:「怎麼啦,惹那女孩子生氣啦。」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看了我一下說:
「沒關係啦,偶爾吵吵架是正常的。以後這也是個很好的回憶喔。」
「不是,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說。」
「沒關係,慢慢來,我們時間多的很。」
「是因為……」
通常我不會和陌生人聊天的,不是自己孤僻,
而是不習慣,不習慣和不認識的人談天,以前和源他們去救國團,都很少說話,
還被誤認為太過孤傲。
(源說:「剛認識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有自閉症勒,誰知道…」
我說:「嘿嘿,你們也太好騙了吧。」)
在班上,能和我有得聊的也只有源他們幾個而已。
能和琳聊開,連源他們幾個都很驚奇,一直纏著我問東問西的。
但是今天坐在我旁邊這位男子,我一直有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好像是很久不見的朋友,更像親人,讓我願意和他暢快的聊上一聊。
我雜亂無章的敘述著怎麼認識琳,以及前因後果說給他聽。
他微笑著靜靜聽我說完,不說話。
「學弟。」突然間他開了口,「你看看窗外。」
我望向窗外,公車正在行駛中,兩旁的景物也隨著公車的行駛,不斷的向後掠去。
「人生啊,就像坐公車一樣,會隨著時間而不斷的前進。」他頓了一下繼續說:
「但人生想要過怎樣的生活,就看你如何選擇自己的空間,
我們都想生活在自己想要的空間裡,卻常常為了一些藉口,
而選擇了生活在不想要的空間裡,於是無奈,煩惱、擔心,恐懼的負面情緒接踵負面情緒而來,
又因為這樣,就又找了一個更大的藉口,來應付這些負面情緒,
造成我們不想要的生活空間。」
我看著他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看到我一臉疑惑,輕輕笑了一下說:「你怎會坐上這班公車。」
「因為我剛才沒搭上公車。」我說。
「那你又為什麼搭上這班公車。」他微笑看著我。
該死,我怎知道,不是你叫我上來的嗎?我被他問的慌,心裡咒罵著。
「是嗎?是我叫你上來的嗎?其實是你自己選擇的,
人生的過程中,會碰到很多選擇,有一些你可以慢慢想,
但有一些你必需在剎那間就要決定,就像剛剛你也可以不理我,
把我當成神經病一樣,但你卻選擇跟我上車,一起跟我同處了這一個空間。」
他繼續解釋說:「當你選擇了不同的空間,所得的結果又會不同,像剛剛的情況,
你可以有三個選擇,第一跳上車,和你的女朋友同處一個空間,
第二就像現在一樣,和我同處一個空間,第三留在車站,和等車的人同處一個空間,
當然你還有更多的選擇。」
「我那有時間想那麼多。」我抗議著。
「那我再問你,如果有天早上你醒來,你是想要去學校還是在家繼續睡覺?」
「應該要是去學校。」我不假思索的說。
「我是說你想要而不是應該要。」學長看著我微笑著說。
「嗯,在家睡覺。」我轉的很快。
「所以囉,你選擇是留在家這個空間,而不是學校這個空間。」他又問。
「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一天醒來,你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忙,而做這些事只須要3小時,
你準備怎麼完成它,是一開始就一次做完,還是要慢慢的分攤一天做完呢?」
「當然一次做完啊。」我說。
「那剩下時間怎麼辦,發呆?」學長說。
「不是啊,剩下時間我可以做我自己的事啊,像看書、睡覺、看電視…..。」
學長輕輕笑了起來說:「小朋友,我說的事這些都包括在內。」
「啊。」我真的有點糊塗了。
「時間只是一把有刻度的尺,讓你有依規的選擇在某個時間裡進入某一個空間,
例如該吃飯的時候,你會在飯廳,該睡覺的時候,你會在臥房,該上課的時候你就會在學校,
該見面的人,你自然就會在某一個空間中見到面了,所以選擇是很重的,
當你體會到空間的變化和選擇的關係時,對於事情的結果,時間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雖然感覺學長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總覺得有一點怪怪的,
突然腦袋靈光一閃,讓我想到不對勁的地方。
「學長,照你剛剛所說,那分隔兩地的人或者以逝去的人,我們又如何能見面呢?
我們能選擇嗎?」
他望著我一幅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點點頭繼續說:
「思念及回憶就是突破時間最好的證明,
相隔兩地的人,藉著思念來轉換空間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逝去的人則藉著回憶來轉換空間來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例如,你想念你女朋友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她突然出現你面前,跟某個場景很相像。
又你回憶你逝去的人,當她出現你面前時,做的事情,跟以前很相似。」
我一臉疑惑的望著他。
「換個方式說,當思念一個人的時候,你突然發覺她笑盈盈的走向你,
是不是跟某一回你們見面的時候很相像。」學長說。
當你在回憶某一個人的時候,他對你的噓寒問暖,是不是跟過去的某個場景很相似。」
我低下頭,看著前面公車的椅背,思考他所說的話意
突然間看到在寶慶路上琳笑盈盈的向我走來,一會又看見老媽病重時,
躺在床上叫我要多穿衣服。情緒忍不住的一陣激動。
當我回過神來時,我望向學長。
學長看了一下手錶說:「三分鐘。你還覺的時間是有意義的嗎?
其實人生時間的距離是很近的,失去並不代表永遠失去。其實它就在身邊,
只要你願意找尋,隨時都可以和他們相見的,就像他們在你身邊一樣。」
學長說完看向窗外一會兒,又回過頭來問我:
「剛才你怎麼不跳上車追她啊?」
「這是因為、因為….」他打斷我的話說:「只因為你選擇了不上車。」
「不是這樣的。」我急著想解釋。
他揮揮手示意我不要解釋說:「如果你今天,抱著不管如何都要上車的決定,
我相信誰也阻止不了你,你今天的所處的空間又有所不同了,
我不能預測你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但同樣的,結果也會有所不同了。」
學長看了一下窗外,拉了下車鈴後說:「不好意思,我要下車了。」
我起身讓他走出坐位,「學長,」我急著叫住他說:
「你說只要找尋,我就可以見到,我要到那去找尋?」
學長拍拍胸口說:「這裡,就在你的心裡。」
「啊!對了,第一次見面,沒什麼好送你的,這就當見面禮吧,希望能給你解悶。」
順手就給了我一張信紙,車一停妥,學長就匆匆的下車去了,
當車開動的時候,他還在馬路邊跟我揮手道再見。
我低頭看著那信紙,信紙是摺起來的,我打開來,信上寫的是一些話和一首詞。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學弟
其實人生是不斷學習的,上帝是很奇妙而且公平的。
它讓很多人能選擇依照不同的法則生存下去,所以人生是有許多挑戰和困難的。
如果遇到生活的不如意,那正是學習的開始。如果你選擇逃避,
在未來的日子裡,還是會重覆遇到相似的問題。
所以與其逃避,還不如接受它,分享它,讓它成為你的一部份。
這樣人生就會比較精彩亮麗。
歸
夕陽餘暉在天際
兩三襲白雲浮移
晚風伴暮色沈寂
輕舟扇扇晃孤影
兩岸山薄霧輕凝
牧笛正吹送歸曲
我拄籬邊行望這潺潺流潯
能否載我離愁東去
鐘鼓寒山嗚陣陣傳靜寂
如來可曾知我歸去
夕陽餘暉在天際
兩三襲白雲浮移
晚風伴暮色沈寂
牧笛正吹送歸曲(註一)
收起信紙,慢慢的思考學長話中的意義。
但是還是很多東西不明白,如果時間的對結果毫無意義的話。
那遲到會被處罰,只要早一點到了就不會被處罰了啊?結果不就不一樣了。
如果思念及回憶是突破時間的最好證明,那我為什麼不能真實去感受一切呢?
可是當我看到琳和重病的母親時,感受卻為什麼又那麼真切呢?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我搖搖頭,這對我來說太難了。
只可惜學長太早下車了,不然可以再多問一些。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明天應該可以用學長說的,無論如何都要跟上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昨天在車站看到呆。
他看到我就想跟我解釋什麼。
哼,臭男人,本姑娘就是不想理你,看你怎麼辦。
要上公車前,我回過頭的對他說:「不要跟著我。」
那個笨呆子真的沒跟上來,氣死我了。
不過看他難過的蹲在車站那裡,卻又覺得很不忍心。
「唉」不知不覺的嘆了口氣。
「哎唷,我的大小姐,好端端幹嘛嘆氣啊。」
我回過神,看到君笑吟吟的臉在我面前。
「沒事,沒什麼事啦。」我心虛的說。
「沒事,那好今天下午陪我逛街。」君說。
「好啊。」反正這幾天也夠悶的,出去透透氣。
放學後,我收拾完書包,走到教室門口,君早就在那裡等我。
「走吧。」我說。
我們一起走到校外搭公車,西門町是年輕人的地方,
許多學生放學後都來此聚集,這裡的商家所做的生意也大多已年輕人為主。
時下最流行的衣服,飾品,溜冰場,舞廳,都是年輕人的最愛。
和君逛了一陣,有點累,君說:「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請你喝涼的。」
「好啊,當然去啦,難得你會請客,幹嘛不去。」我笑著說
「那到我們常去那一家冰果室好了。」君說。
「嗯。」我點點頭。
我們來到常來那一家冰果室,這家店的我很喜歡,夏天就賣冰品,
有紅豆、綠豆、花生…等。在將冰磨成細細的舖在上面,俗稱刈冰,
冬天的時候,就將水果打成汁,做成飲料。
我和君各點了一杯蛋蜜汁,兩人坐著面對面喝了起來。
君問我說:「你跟呆最近怎麼樣了。」
「哎,別提了,那臭男生竟然敢在學校打架,氣死我了。」
「他們好像是為了你的信打起來的耶。」君說。
「噫,難道你都不生氣,聽說你家那個源也有參與。」
最近君和源也走的蠻近的,趁著這個時候虧虧她。
「什麼我家的源。」君紅著臉抗議著說:
「不過,這有什麼好生氣的,男孩子打打架本來就很正常的啊。」
「哎唷,人還沒嫁過去,心都已經跟過去啦。」
「那有,什麼嫁不嫁的,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呵呵。」我將臉湊到君的面前說:
「看起來你們發展的不錯,該不該好好謝我這個媒人啊?」
君被我說的手足無措,看她那個樣子真有趣。
「噎,他怎麼來了。」我從君後面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源還會有誰。
源走了進來,對我們招了招手,就在君旁坐了下來。
「你怎麼現在才來。」君有點不滿的說。
「不好意思啦,因為同學拉著我打籃球, 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看源滿身大汗的,看來這段路也趕的挺急的,君愛憐的將手帕遞了過去,
源也毫不客氣的將手帕拿起來擦起額頭的汗。
這時候服務生走過來問:「先生,要喝什麼?」「給我一杯西瓜汁,謝謝。」
說完服務生轉身離開。
「啊,什麼叫我來陪你逛街,原來你早就約了人了,幹嘛叫我當電燈泡。」
我不滿的說。
源跟君對看了一眼,搔搔頭訕笑的說:「不好意思,是我要君請妳來的。」
「啊,為什麼,你該不會要當那個人的說客吧。」
「基於朋友的情誼,這是一定要的啦,但你放心,決不是他要我來的。」
「不是他要你來,他這麼不在乎我喔。」生氣的情緒又在我心裡泛起。
「不是,你不要這麼想,其實呆很在乎你的。」源急著説。
這時,服務生把剛打好的西瓜汁送了上來,等服務生走了後,源接著說:
「呆這個人,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但是我們這些同學,誰都看的出來,
這幾天他很困擾,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的。」源喝了一口西瓜汁又說:
「我也知道,你對我們打架那件事還生著氣,我們真的不是故意要挑起戰火的,
事後我們也和對方言歸和好,呆也為這件事而深深自責。」
「你們還真的不打不相識啊。」我以不屑的口氣說。
「嘿嘿。」源紅著臉乾笑了兩聲,掩飾著窘意。
君實在看不下去了也說:「琳,他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妳就原諒他吧。」
(我偷笑著說:「沒想要我們的小辯才,竟然也會有吃憋的時候。」
「還說勒,要不是為了你,我幹嘛笑著臉去求情」源笑罵著說。
「謝謝你。」我道謝著說,源反而給我一個衛生眼,好似說我們到底是不是朋友。)
我低下頭,他們倆也很有默契的不吵我,讓我自己靜靜的想。
他真的像源所說的那麼在乎我嗎?他還不知道我的情形吧。
如果他知道我的情形後還會像這樣嗎?還是從此就不聞不問。
我該勇敢面對將一切都告訴他嗎?上帝啊!這種安排叫我怎麼辦呢?
「就算他知道一切又怎麼樣?」源說。
我驚訝的抬起頭望著源。
「你已經是他生活的一部份了,沒了你,我相信,他的生活一定會非常失落。」
「你知道什麼?」我問。
「你的病。」源慢慢的說。「不過放心,我還沒告訴呆,因為我也不希望他是因同情而來對妳付出。」
源看著訝異的我接著說:「我看那個呆子應該還在公車站。」
「呼呼….」很久沒這樣跑了,還真喘,原來源早就問過我妹了,
我怎麼這麼傻,還一直以為能夠隱瞞下去,卻沒想到源早知道了,真不愧是他們公認的小偵探。
車站越來越近,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還在那裡等著,
心中一酸叫的出來:「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呵呵,琳終於原諒我呢,終於肯和我說話了,這幾天我們又恢復從前的生活,
放學後,一起聊天,搭公車,逛街,呵呵,感謝老天爺,活著真好。
今天我依往常一樣在公車站等著琳,突然間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年輕人,我們可以談談嗎?」
回過頭去,看見一位中年人,手上提著公事包,表情很嚴肅的看著我。
我呆望著他,有點不知所以然,他開口說:「我是琳的父親。」
我一臉驚訝的望著他。
我跟著他來到一家小小的咖啡廳,一進門他就朝一個位置走去,
他似乎很熟悉這裡,他一定常來。
「想要喝什麼?」他還是不改嚴肅的問。
我心裡著實緊張,所以也無心想喝什麼。到是他,耶,應該稱他說伯父,
到是跟服務生要了一杯咖啡。服務生走後,他上下打量著我,我讓他看的渾身不自在。
「伯父,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小心的問著。
伯父收回他的目光,揮揮手,四周一陣靜默。
等服務生端上咖啡來,他一手輕輕的攪著咖啡,一手輕扣著桌子。
隨著桌子傳來的聲音,我心神也不由自主的慌亂了起來。
「孩子,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他還是那副嚴肅的口氣接著說:
「你還不知道琳的情形吧?」
我搖搖頭,一臉緊張又帶著疑惑的看著他。他看了我一眼說:
「其實琳身患癌症,只剩半年的時間……」
轟!我只覺得腦袋一片轟然,全身像被海浪無情的捲下、吞沒。
我不知怎麼回到車站的,腦裡所想的全是伯父的話:
「她最近情況越來越好,我打算送她去美國接受治療,可是她卻不願意。」
「我一直在找原因,後來才明白原來是為了你。」
「為了她好,就算我求你,你可不可以離開她。」
想到這裡,仰望著天空,嘆了一口氣,想到了幸運子,真的應驗了那個故事嗎?
我想我離開的時候到了。
「呆,你怎麼了。」一聲呼喚聲,將我拉回眼前。
我看到琳站在我眼前,滿臉心疼的問。
再也忍不住,我再也忍不住,緊緊的抱著她,卻淚流滿面。
良久。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琳輕輕的說。
我點點頭放開了她,琳也沒追問我怎麼知道的,只說:「老爸終於也追到你這邊來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些日子,我會到國外去看病」琳說。
「嗯。」我心不再焉的回答。
「那你會不會想我,你一定要想我喔。」琳滿臉笑容的說。
看著他的笑容,心裡激起了一陣豪情的說:「會,不論你在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想著你的。」
我笑著回答說。
「嗯,我們回家吧。」琳開心的說。
在機場。
「奇怪,呆怎麼還沒來。」源著急的問。
「他可能是有事耽擱了。」君說。
「那個笨小子,早就跟他講了,還會有什麼事護會比這重要?」源忿忿的說。
「好了,不要那麼大聲,琳還在旁邊呢。」君小聲的說。
琳看坐在椅子上著這兩個人低聲的交談著,心裡著實好笑,她望著出口想:呆大概不會來了。
「琳,走吧,時間到了。」琳的媽媽催促著說。
琳點點頭,站起來說:「再見了,我的朋友。」
「再見,琳。」君和源說,源還是一付很氣腦的樣子。
今天到機場的路大塞車,到了機場車還沒停妥,我就把錢拿給司機說:「不用找了。」
一下車就往出境入口衝過去,一路上左閃右躲,終於奔到。
「你到底在搞什麼,現在才來。」源看到我就劈頭大罵。
他的聲音實在真的很大聲,很多人都望向我們這裡,就連已進了出境門的琳也不例外。
她衝出出境門,我倆淚流滿面緊緊的抱在一起。
一會兒。
「呆,我該走了。」琳說。
我慢慢的放開雙手看著她,她輕輕的轉身,慢慢的走進出境大門。
「我愛你。」我對她背影說。琳停住腳步。
「我愛你。」我心裡激動的大聲說:「不論你在天涯海角,我永遠愛著你,想著你。」
琳回過頭來,雖然滿臉淚痕,卻滿是笑容對我揮揮手說:「呆,我也是,再見了,我的呆。」
說完掩面轉身的飛奔而去。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學弟
其實人生是不斷學習的,上帝是很奇妙而且公平的。
它讓很多人能選擇依照不同的法則生存下去,所以人生是有許多挑戰和困難的。
如果遇到生活的不如意,那正是學習的開始。如果你選擇逃避,
在未來的日子裡,還是會重覆遇到相似的問題。
所以與其逃避,還不如接受它,分享它,讓它成為你的一部份。
這樣人生就會比較精彩亮麗。
歸
夕陽餘暉在天際
兩三襲白雲浮移
晚風伴暮色沈寂
輕舟扇扇晃孤影
兩岸山薄霧輕凝
牧笛正吹送歸曲
我拄籬邊行望這潺潺流潯
能否載我離愁東去
鐘鼓寒山嗚陣陣傳靜寂
如來可曾知我歸去
夕陽餘暉在天際
兩三襲白雲浮移
晚風伴暮色沈寂
牧笛正吹送歸曲(註一)
收起信紙,慢慢的思考學長話中的意義。
但是還是很多東西不明白,如果時間的對結果毫無意義的話。
那遲到會被處罰,只要早一點到了就不會被處罰了啊?結果不就不一樣了。
如果思念及回憶是突破時間的最好證明,那我為什麼不能真實去感受一切呢?
可是當我看到琳和重病的母親時,感受卻為什麼又那麼真切呢?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我搖搖頭,這對我來說太難了。
只可惜學長太早下車了,不然可以再多問一些。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明天應該可以用學長說的,無論如何都要跟上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昨天在車站看到呆。
他看到我就想跟我解釋什麼。
哼,臭男人,本姑娘就是不想理你,看你怎麼辦。
要上公車前,我回過頭的對他說:「不要跟著我。」
那個笨呆子真的沒跟上來,氣死我了。
不過看他難過的蹲在車站那裡,卻又覺得很不忍心。
「唉」不知不覺的嘆了口氣。
「哎唷,我的大小姐,好端端幹嘛嘆氣啊。」
我回過神,看到君笑吟吟的臉在我面前。
「沒事,沒什麼事啦。」我心虛的說。
「沒事,那好今天下午陪我逛街。」君說。
「好啊。」反正這幾天也夠悶的,出去透透氣。
放學後,我收拾完書包,走到教室門口,君早就在那裡等我。
「走吧。」我說。
我們一起走到校外搭公車,西門町是年輕人的地方,
許多學生放學後都來此聚集,這裡的商家所做的生意也大多已年輕人為主。
時下最流行的衣服,飾品,溜冰場,舞廳,都是年輕人的最愛。
和君逛了一陣,有點累,君說:「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請你喝涼的。」
「好啊,當然去啦,難得你會請客,幹嘛不去。」我笑著說
「那到我們常去那一家冰果室好了。」君說。
「嗯。」我點點頭。
我們來到常來那一家冰果室,這家店的我很喜歡,夏天就賣冰品,
有紅豆、綠豆、花生…等。在將冰磨成細細的舖在上面,俗稱刈冰,
冬天的時候,就將水果打成汁,做成飲料。
我和君各點了一杯蛋蜜汁,兩人坐著面對面喝了起來。
君問我說:「你跟呆最近怎麼樣了。」
「哎,別提了,那臭男生竟然敢在學校打架,氣死我了。」
「他們好像是為了你的信打起來的耶。」君說。
「噫,難道你都不生氣,聽說你家那個源也有參與。」
最近君和源也走的蠻近的,趁著這個時候虧虧她。
「什麼我家的源。」君紅著臉抗議著說:
「不過,這有什麼好生氣的,男孩子打打架本來就很正常的啊。」
「哎唷,人還沒嫁過去,心都已經跟過去啦。」
「那有,什麼嫁不嫁的,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呵呵。」我將臉湊到君的面前說:
「看起來你們發展的不錯,該不該好好謝我這個媒人啊?」
君被我說的手足無措,看她那個樣子真有趣。
「噎,他怎麼來了。」我從君後面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源還會有誰。
源走了進來,對我們招了招手,就在君旁坐了下來。
「你怎麼現在才來。」君有點不滿的說。
「不好意思啦,因為同學拉著我打籃球, 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看源滿身大汗的,看來這段路也趕的挺急的,君愛憐的將手帕遞了過去,
源也毫不客氣的將手帕拿起來擦起額頭的汗。
這時候服務生走過來問:「先生,要喝什麼?」「給我一杯西瓜汁,謝謝。」
說完服務生轉身離開。
「啊,什麼叫我來陪你逛街,原來你早就約了人了,幹嘛叫我當電燈泡。」
我不滿的說。
源跟君對看了一眼,搔搔頭訕笑的說:「不好意思,是我要君請妳來的。」
「啊,為什麼,你該不會要當那個人的說客吧。」
「基於朋友的情誼,這是一定要的啦,但你放心,決不是他要我來的。」
「不是他要你來,他這麼不在乎我喔。」生氣的情緒又在我心裡泛起。
「不是,你不要這麼想,其實呆很在乎你的。」源急著説。
這時,服務生把剛打好的西瓜汁送了上來,等服務生走了後,源接著說:
「呆這個人,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但是我們這些同學,誰都看的出來,
這幾天他很困擾,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的。」源喝了一口西瓜汁又說:
「我也知道,你對我們打架那件事還生著氣,我們真的不是故意要挑起戰火的,
事後我們也和對方言歸和好,呆也為這件事而深深自責。」
「你們還真的不打不相識啊。」我以不屑的口氣說。
「嘿嘿。」源紅著臉乾笑了兩聲,掩飾著窘意。
君實在看不下去了也說:「琳,他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妳就原諒他吧。」
(我偷笑著說:「沒想要我們的小辯才,竟然也會有吃憋的時候。」
「還說勒,要不是為了你,我幹嘛笑著臉去求情」源笑罵著說。
「謝謝你。」我道謝著說,源反而給我一個衛生眼,好似說我們到底是不是朋友。)
我低下頭,他們倆也很有默契的不吵我,讓我自己靜靜的想。
他真的像源所說的那麼在乎我嗎?他還不知道我的情形吧。
如果他知道我的情形後還會像這樣嗎?還是從此就不聞不問。
我該勇敢面對將一切都告訴他嗎?上帝啊!這種安排叫我怎麼辦呢?
「就算他知道一切又怎麼樣?」源說。
我驚訝的抬起頭望著源。
「你已經是他生活的一部份了,沒了你,我相信,他的生活一定會非常失落。」
「你知道什麼?」我問。
「你的病。」源慢慢的說。「不過放心,我還沒告訴呆,因為我也不希望他是因同情而來對妳付出。」
源看著訝異的我接著說:「我看那個呆子應該還在公車站。」
「呼呼….」很久沒這樣跑了,還真喘,原來源早就問過我妹了,
我怎麼這麼傻,還一直以為能夠隱瞞下去,卻沒想到源早知道了,真不愧是他們公認的小偵探。
車站越來越近,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還在那裡等著,
心中一酸叫的出來:「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呵呵,琳終於原諒我呢,終於肯和我說話了,這幾天我們又恢復從前的生活,
放學後,一起聊天,搭公車,逛街,呵呵,感謝老天爺,活著真好。
今天我依往常一樣在公車站等著琳,突然間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年輕人,我們可以談談嗎?」
回過頭去,看見一位中年人,手上提著公事包,表情很嚴肅的看著我。
我呆望著他,有點不知所以然,他開口說:「我是琳的父親。」
我一臉驚訝的望著他。
我跟著他來到一家小小的咖啡廳,一進門他就朝一個位置走去,
他似乎很熟悉這裡,他一定常來。
「想要喝什麼?」他還是不改嚴肅的問。
我心裡著實緊張,所以也無心想喝什麼。到是他,耶,應該稱他說伯父,
到是跟服務生要了一杯咖啡。服務生走後,他上下打量著我,我讓他看的渾身不自在。
「伯父,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小心的問著。
伯父收回他的目光,揮揮手,四周一陣靜默。
等服務生端上咖啡來,他一手輕輕的攪著咖啡,一手輕扣著桌子。
隨著桌子傳來的聲音,我心神也不由自主的慌亂了起來。
「孩子,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他還是那副嚴肅的口氣接著說:
「你還不知道琳的情形吧?」
我搖搖頭,一臉緊張又帶著疑惑的看著他。他看了我一眼說:
「其實琳身患癌症,只剩半年的時間……」
轟!我只覺得腦袋一片轟然,全身像被海浪無情的捲下、吞沒。
我不知怎麼回到車站的,腦裡所想的全是伯父的話:
「她最近情況越來越好,我打算送她去美國接受治療,可是她卻不願意。」
「我一直在找原因,後來才明白原來是為了你。」
「為了她好,就算我求你,你可不可以離開她。」
想到這裡,仰望著天空,嘆了一口氣,想到了幸運子,真的應驗了那個故事嗎?
我想我離開的時候到了。
「呆,你怎麼了。」一聲呼喚聲,將我拉回眼前。
我看到琳站在我眼前,滿臉心疼的問。
再也忍不住,我再也忍不住,緊緊的抱著她,卻淚流滿面。
良久。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琳輕輕的說。
我點點頭放開了她,琳也沒追問我怎麼知道的,只說:「老爸終於也追到你這邊來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些日子,我會到國外去看病」琳說。
「嗯。」我心不再焉的回答。
「那你會不會想我,你一定要想我喔。」琳滿臉笑容的說。
看著他的笑容,心裡激起了一陣豪情的說:「會,不論你在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想著你的。」
我笑著回答說。
「嗯,我們回家吧。」琳開心的說。
在機場。
「奇怪,呆怎麼還沒來。」源著急的問。
「他可能是有事耽擱了。」君說。
「那個笨小子,早就跟他講了,還會有什麼事護會比這重要?」源忿忿的說。
「好了,不要那麼大聲,琳還在旁邊呢。」君小聲的說。
琳看坐在椅子上著這兩個人低聲的交談著,心裡著實好笑,她望著出口想:呆大概不會來了。
「琳,走吧,時間到了。」琳的媽媽催促著說。
琳點點頭,站起來說:「再見了,我的朋友。」
「再見,琳。」君和源說,源還是一付很氣腦的樣子。
今天到機場的路大塞車,到了機場車還沒停妥,我就把錢拿給司機說:「不用找了。」
一下車就往出境入口衝過去,一路上左閃右躲,終於奔到。
「你到底在搞什麼,現在才來。」源看到我就劈頭大罵。
他的聲音實在真的很大聲,很多人都望向我們這裡,就連已進了出境門的琳也不例外。
她衝出出境門,我倆淚流滿面緊緊的抱在一起。
一會兒。
「呆,我該走了。」琳說。
我慢慢的放開雙手看著她,她輕輕的轉身,慢慢的走進出境大門。
「我愛你。」我對她背影說。琳停住腳步。
「我愛你。」我心裡激動的大聲說:「不論你在天涯海角,我永遠愛著你,想著你。」
琳回過頭來,雖然滿臉淚痕,卻滿是笑容對我揮揮手說:「呆,我也是,再見了,我的呆。」
說完掩面轉身的飛奔而去。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檢定
九月,又是一個新學期的開始,我和源他們一起升上了三年級,琳去了美國也半年了,
這些日子,慢慢的習慣一個人的時間,也逐漸的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雖然表面還是和源他們打打鬧鬧,但是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坐著公車
還是會想起琳。
這學期也是三年級最忙的時間,所有三年級的同學都要準備技能檢定,這是為了以後就職的需要。
高職和高中不太一樣,高中這時候都忙著為升那所大學而準備著,
高職就為了直接投入職場而做準備著。
我和源他們是分在一組的,這天我們四個人正在操場上操作著儀器,為技能檢定而練習著。
「天氣真熱啊!為什麼到秋天了還這麼熱啊?」慈揮著汗埋怨著說。
「大哭呆,誰叫你那麼胖,該減肥了你。」源正手忙腳亂操作著儀器嘲諷的說。
慈一臉不悅的辯說:「我那裡胖?是壯好不好。」
我看了一眼慈,其實慈並不胖,只是我和及跟源的體型都屬於比較清瘦的人,
相較起來慈的身材就顯得比較有肉,但還不至像源所說的是個大胖子。
「好」源叫了一聲。「怎麼樣,時間多少。」
「1分43秒」吉拿著馬錶說:「定心整平的時間規定三分鐘,這樣可以了。」
「好那換誰。」源說。
「換我。」慈說完就走向經緯儀,吉還是拿著馬錶幫他量時間。
源靠向我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今年情書接了多少。」
「那有。」我苦笑著說:「還不是就那幾封。」
「幾封?我看不止吧,十幾封應該有吧,誰不知我們班出了個大情聖,
你的故事都傳遍整個校園了,我們這幾個就屬你最長相最好,文筆最佳,
連國文老師都通融你可以不交作業,只要交上兩篇小說就可以有平時作業分數,
一篇幸運子小說還登上校刊,連我們校刊的主編學長都帶著下一任的女主編來跟你要稿。」
源笑著不停的接著說:「愛慕的信如雪片般的飛來,夠爽的吧,不過呢,
現在的女孩子都很大膽喔,都是這樣倒追的喔。這種情形要不要請小妹跟她老姐報告一下啊。」
「你不也一樣。」我反擊的說:「你的科幻小說不也是登上校刊,老師不也是通融你不用交作業,
那你愛慕的信應該像雪花一般的飛落在你的手上吧,這樣情形要不要跟君講一下呢?」
「嘿嘿」源不以為意的笑著說:「我寫的是科幻小說,女孩子不愛看,所以呢,
沒什麼愛慕者這問題,倒是君卻很喜歡看,真的是有點頭疼啊。」
「啊,你少在那兒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為什麼君喜歡看你會覺得頭疼?」我好奇的說。
「你不知道啊,我開始寫沒多久,君就看到了,然候像著了迷一樣,拼命摧我,哇勒,
還會隨著我寫的東西,情緒起伏,你說頭不頭疼。」源搖著頭說。
「沒辦法啊,我寫的是純愛情小說,我們源大哥可寫的是愛情+科幻,不讓人著迷都不行勒。」
我笑著虧起源來。
源給了我一個衛生眼,意思是說這時候你還笑我。
「對嘛,兩大文豪在這裡論天說地的,只有我跟你最悲哀喔,對不對喔,吉。」
慈跟吉已經將儀器操作完畢,這時也湊了上來。「啊!什麼文豪?」吉問說。
「喔。」我們眾人全部都被吉這種慢了一拍的個性給擊倒,發出一聲哀號。
技能檢定的這一天終於到來,這一項測驗分為學科測驗,術科測驗兩項,
學科測驗就是筆試,由試題中心出100個題目,在90分鐘內做答,只要答對60題即可及格。
學科測驗的結果可保留五年,也就是說,只要學科測驗通過,術科測驗可考5次(每年一次),
如果5次術科都沒通過,那就必須重考學科測驗,反之術科測驗也相同。
術科測驗分為兩項,一是儀器操作,測試人員必須先抽籤,從三種儀器中抽出其中一種,
在依時間內將儀器定心、整平、及照準目標即可。
第二項就由各組人員一起合作,在規定時間內,依其考試中心所訂定的幾個目標點中,
將其目標點,用三種不同的儀器,算出高程、方位及繪成圖面,才算完成。
學科測驗和術科測驗時間在同一天,學科測驗在上午,術科測驗則在下午時分。
同學們對這測驗比畢業考還緊張,畢竟畢業考是在明年4~5月,時候未到,
所以根本不用緊張,但另一方面,我們這所學校重視技能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也就是說只要你技能檢定一過,你就能輕輕鬆鬆的等畢業。
要是你檢定不過,畢業考的時候就要非常小心。
如果你兩項都沒過,那對不起,只好再留你一年,也就是留級。
這一天早上,經過幾十分鐘的煎熬,我頭昏腦脹的交出試卷走出教室,沒多久,
也看著源走出教室的門,看到我就說:「你有沒有寫完啊?」
「沒有。」我搖搖頭說:「有12題沒算完,眼看時間快到了,只好用猜的。有11題是題目看不懂也亂猜,最後10題實在眼花的看不下去,只好還是用那招,猜。」
「喔!我也差不多。最後那10幾題根本寫不下去,時間又快到,只好把答案亂塗一通。唉!」
「喔!這到底是什麼考試啊,根本是來折磨人的。100題耶,看的眼花花的,計算根本就算不完。」
吉走出了教室一邊看到我們一邊叫著。吉的計算能力比起我們這幾個都高,如果連他也都算不完,
那更不要說我們這幾個了。
「這還算好的,聽說乙級考試,比這還要更磨人呢。」我說。
「喔!這就夠了,三年之內別在跟我說乙級的事了。」源說。
「噫,慈還沒有出來喔。」吉說。
「還沒,我看這一次我們都陰溝裡翻船,題目都沒抓到,真是有夠遭糕的。」源說。
「應該還好啦,不用太悲觀啦。」我說。
「這是什麼題目嘛?」慈一出來就忿忿的把筆記本「啪」的一聲丟在地上。
「噓。」這時候監考官跑出教室來說:「考完的同學請離開走廊,不要大聲喧嘩。」
我們四個互看了一眼,我伸伸舌頭,慈慌忙撿起筆記本,我們四個就趕緊的溜囉。
冰果室裡。
「剛剛還真糗。」慈說。
「對啊,只要你弄個甩砲(註一),馬上就把監考老師給炸出來罵人。」源說。
「還說呢!要不是你們之前在走廊前吵吵鬧鬧做引線,不然怎會被炸。」慈不甘的回應著。
源和慈針鋒相對的吵了一陣後,沒多久,我們幾個對試題又爭辯了起來。
「這一題應該是先算高程,將C點的高程算出來後,再加上H的高差,求得B點的高程,
所以答案是A。」
「我不贊同,這題目有出對角,而且是30°,所以應該直接以畢氏定理算出H的高差,
再用A點的高程加上去,所以答案是B。」源說。
眾人各持己見的激烈的討論著。最後終於有人受不了了。
「喔!你們有完沒完啊。」慈不耐煩的說:「我們這樣討論有什麼用,考都考完了,
就不要在討論了好不好。」
其餘三個人馬上閉起了嘴巴,一下子冰果室安靜了許多。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喂!」我對慈說:「找你的人來了。」
我坐的位置是面向冰果室大門,所以就很容易的看見小妹走進冰果室來。
「這裡。」慈跟小妹招招手,小妹看了我們這邊點點頭,走了過來。
「你們都在這裡啊。」
「對啊!今天參加技能檢定,剛考完學科,所以在這裡休息。」我說。
「小妹,你姐的狀況還好吧?」源問。
「嗯,還好,雖然病情沒什麼進展,但至少破了那個醫生的預言。」小妹說。
「啊!什麼預言?」吉不解的問。
「當初姊上高中的時候,那個醫生說姊的命只剩一年,結果我姊這一撐就是兩年多。」
「原來是這樣喔!」吉恍然大悟的說。
「對啊!我姊過年的時候就會回來喔。」
「真的嗎?太好了。」我難掩興奮之情的說著。
「嗯,姊在那裡病情不好也不壞,所以一直吵著要回來,更何況…」小妹嘆了一口氣說:
「那邊的醫療費用太龐大了,可是我爸還是死撐著,這個暑假我去爸的公司幫忙,才知道,
爸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琳和小妹都是讀商科,只是琳就讀學校是在靠近市立棒球場(註二),小妹則是我們學校學的妹。
「後來我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姊,姊跟爸吵著要回來,我為了這件事被我爸罵了一頓。」
小妹越說越委屈的紅著眼眶。
「為什麼,從小到大我總覺得爸媽比較疼姊姊,我做什麼都不如姊姊,同樣一件事,
姊做都不會被挨罵,而我….」說到這裡小妹不禁的低下頭拭起了眼淚。
慈在一旁低聲的勸慰著。但也只是好啦不要哭啦,沒關係啦這類很沒建設性的話。
我和源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誰要先開口?
「其實啊!我覺得老么比較受寵耶。」我漫不經心的說,看來還是我得先開口。
「對啊!我也是有這種感覺耶。」源接著我的話說。
小妹訝異的抬起頭看著我們倆。
「源跟我都是長子,我們也都只有一個妹妹。」我說。
「你有妹妹。」小妹驚訝的說著:「我們怎麼都沒見過。」
「她讀護校,住校。」我解釋著說:「只有年節假日才會回來。」
「所以呢!我和源的爸媽都非常疼愛老么,只要有什麼好的…。」
源接著說:「就一定有她的份,有什麼糟糕的呢,就由我們老大先扛。」
「所以說呢!」我又接下去說:「還是老么比較好。」
「其實你們家也應該跟我們一樣。」源說:「要不是因為你姊生病,我想,
今天坐在這裡和我們一起感嘆的應該是她。」
「唉!真是老大難為啊!」我和源同時感嘆的說出這句話。
我倆創作俱佳的表演,果然逗的小妹破啼而笑。也著實的把她憂悶的心結給沖淡。
「其實每個人都有歡喜悲傷。」我感概的說。
「這不就是人生嗎?這樣的人生才有趣啊。」源低著頭看著杯子說。
「所以,」吉舉起手上果汁快樂的說:「為我們的人生乾杯吧。」
大家很自然的舉起手上的杯子互撞而發出清脆的聲音。
就是這樣,吉雖然有時候對事情的反應會慢上一拍,但每次總會在適當的時機裡,
就會來一個像這樣漂亮的收尾,有時真還不能不服了他。
「呆,琳要回來了,你說你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啊?」源突然這樣沒頭沒腦的問我,我都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你那些愛慕者啊!」源說完捉狹的笑了起來。
「什麼愛慕者?」小妹不解的問。
忽然見到一個人正在冰果室門口往我們這一桌走來,我決定捉弄捉弄源。
「唉!就是源啦,寫的小說登在校刊上,結果來了一堆愛慕者,結果愛慕如雪片般的飛來,
還要我幫他藏起來,不讓別人知道呢!」後面兩句我故意特別大聲,就是要讓那個人聽見。
源正要辯解的時候,突然從背後傳來一句話:「愛慕者的信喔。」
源整個人震了一下,然後臉色死灰的低聲的對我說:「我會給你害死啦」
我笑著喝著手中的果汁,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源慢慢轉頭過去,他的神情就像小孩子偷吃糖被抓到一樣,只見君滿臉不悅的站在他背後。
源站起來想跟她解釋,可是君卻「哼」的一聲,轉身就走。
源趕緊從桌上收拾起自己的東西,追著君而去。
我們這幾個,看著他們離去後,就哄然大笑了起來。笑完。
「他們不會有事吧?」小妹擔心的問著。
「放心,如果哄不回君,那就不是源啦。」我很有自信的說。
下午,時間一到,我們四人又回到技能檢定中心,準備參加術科測驗,頭一項,
我和慈抽到水準儀,源抽到平板儀,只有吉比較麻煩,抽中經緯儀,不過平常訓練有素,
我們這幾個都安然過關。比較麻煩的是第二項目,當我們拿到題目後,到指定地點上去的時候,
才知道什麼叫欲哭無淚。看著那些樁點高高低低,我們就知道,被分到下下籤了。
別人不是在柏油路面上,就是在平坦的操場上,而我們竟然在這學校後山的丘陵地。
天啊!還有乾涸的小溪,真的很佩服,那些定題的人,竟然能在這種地方釘木樁。
「喔!這是什麼鬼地方啊?」我抱怨的說。
「我看我們是分到籤王了啦。」源無奈的叫著說。
「別說了,時間不多了,與其在這裡抱怨,還不如趕快行動。」
於是眾人在慈的催促下,開始打起精神來進行測驗。
當我們回到中心交成果時,主考官看了一下他手上的馬錶。
「嗯,1小時又12分,噫,怎麼是F場地的試卷。」
她回頭的跟後面的人喊著:「喂!你們怎麼把乙級的題目拿給他們。」
一聽到她這麼一說我們四個人都傻了,面面相覷,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偷偷的看了一下別人的考卷,別人只要交出水準儀、經緯儀或平板儀的其中一種資料成果即可,
而我們卻是水準儀的平差閉合,經緯儀的三角閉合及精度,平板儀的成果圖形(註三)
全都做了出來。我們不抓狂才奇怪勒。
「那..我們..這…」吉結結巴巴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耶,我看看,沒問題啦。」她抬起頭對我們說:
「你們三種都做出來了,我們會取一種成積最高的當你們的分數啦。」
聽了這麼沒保障的保證,我們心都涼了,既然如此,四人互看了一眼,只好無奈的離去。
一個月後,我們成績寄來了,學科依序是吉68分,源和慈65分,我敬陪末座63分,
術科的成積卻讓我們驚訝,全部都以90分過關,謝謝老天爺,也真是謝謝那位主考官了。
「源,你的小說到底寫好了沒,好了快給我啦,不然會來不及排版啦」
一位跟我們同樣是三年級的女同學,一進我們班上的大門就衝著源喊著。
這女同學叫瑩,是校刊新任的女主編,我們所認識的學長主編今年畢業,
所以催槁的重責大任就落在她的身上,女孩子身材高挑,雖然也稱的上是美人胚子,
但帶著一副眼鏡,越讓人覺得她精明幹練。
唉!不過主編換了她,我們就頭痛了,催槁的時候幾乎是以疲勞轟炸式的方法在進行著,
人家打招呼通常是説:「喂,你吃飽了沒?」
我們這位大主編卻是無聲無息的到你的身邊,然後出一聲會讓你寒毛豎起來的聲音說:
「喂,你的東西寫好了沒?」
剛開始還不覺得怎樣,但後來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能找的到你,她上一輩子一定是做忍者的,
到最後害我和源都很怕見到她,很怕她突然從身邊出現把自己嚇的半死,
我可不是那種有自虐狂傾向的人,讓她這樣催的話,我看早晚連命都給她被催掉。
所以看到她我轉身就想走,她眼尖叫住了我:「呆,你的東西寫好了沒?」
我慢慢的轉過身來,然後狗腿小心的跟她說:「噎,美女主編,我昨天遇見編輯的同學,
已經把槁拿給他,請他轉交給您,您還沒看到嗎?」
源瞪大了眼看著我,我跟他比了V字型的手勢。
「哦,嗯,那待會回去看看。」她轉頭望向源問說:「那你的呢?」
「我…還沒好啦,明天再教給你啦。」源用不知所措的口氣說。
其實源早將結局寫好了,只是君一直不喜歡那個結局,源雖然傷透腦筋,
卻也一直遲遲不肯把它交出去。後來問他為什麼都不肯拿出來,他更絕了,回答我說:
「我答應君的,要登在校刊前一定會先給她看過,人不能言而無信、食言而肥…….。」等
一大串成語就相繼出籠,砸的我昏天暗地的,真是夠了。
這什麼理由啊!君只是不喜歡那個結局而已啊,就算校刊登出來,君也是看過啦。
後來還是我們這一群人去跟君做道德勸服,眾人好說歹說的跟君說,嫦娥奔月的故事結局,
就是比較悽涼的結局啊。好不容易在眾人勸說下,終於說的君點頭才讓源的結局過了關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這天晚上來到四樓頂的陽台上,望著滿天的繁星,想著琳,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忘著滿天的星斗,我輕聲的唱著。
今夜你是否也倚在窗口 和我一樣地痴望著夜空
細數繁星晶瑩剔透 就像你給我的溫柔
今夜你是否知道我感受 想你用我最深的執著
願借晚風讓你心動 我愛你最多最濃
我總相信你我心靈有一線相通
也許如我想你 你也一樣地想著我
愛情不再是個漩渦 讓人難捉模
你必然也已經感覺到它的香濃
啊…..寂寞的時候 請你輕聲呼喚我
寂寞的時候 請你輕聲呼喚我
啊…..寂寞的時候 請你輕聲呼喚我
寂寞的時候 請你輕聲呼喚我(註四)
琳,我們終於要再見面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同一時間,在美國麻薩諸賽州,首都波士頓是北美洲最古老的城市之一,
在醫藥、教育、高科技研究和生產等領域方面有非常傑出的表現,
在每一個街角中都可以找到早期美國文化的遺跡,
市內的一些歷史著名的地標都在現實生活中有了新的契機,
漫步在自由小逕上會發現波士頓已經將它的過去包含在現代之中。
在波士頓北方一個Cambridge小鎮裡,著名的哈佛大學也座落其中,
附近有一所設備完善醫療研究中心,著名的康博士是其中心的負責人,
康博士也是林醫生的在哈佛時的指導教授,琳也被安排在這裡接受治療。
在早晨的陽光中,坐在中心外湖邊樹下的長椅上,從這裡望去,湖光盡收眼底,
湖水清澈而寧靜,湖的另一邊是由山半環繞著,山坡上的楓紅一片片,到映在水裡,
像似湖面也染上了楓的顏色,清脆的鳥叫聲伴著我,慵懶的曬著陽光。
心想離開台灣也有半年了,這些日子以來,病情不好也不壞,只能算是穩定。
那個人現在還好吧?離開了這麼久,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應該已經升上高三了吧。
高三應該是最忙的時候,會不會忙的忘記了我呢?我心情煩亂的如此想著。
半响,一陣旋律從口中輕輕的流出。
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
海鷗飛了好遠好遠 沒有人問他從那裡來
藍天裡有多少白雲 沒有人問他何處去
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
也許你要說聲再見 勿忘我在故鄉等著你
如果你在遙遠地方 想起我請你呼喚我
小燕兒飛呀飛 可知我深情
告訴我 快告訴我
他是否曾在夕陽下 他是否曾在月亮下 想念我
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註五)
幽幽的唱完這一首歌。
「啪…。」一陣掌聲傳來,只見康博士笑吟吟迎面走來。
「唱的真好,這應該是你們所謂的民歌吧。」康博士曾被邀請到台灣去做演講。
那時借住在林醫生家中半年多的時間,非常喜歡那時所謂的校園民歌。
對他來說,校園大學生創出自己的曲風,引發社會流行,是非常新奇和有趣的。
「嗯。」我點點頭有些害臊低下頭說:「謝謝你的掌聲,我只是隨便哼一下而已。」
「呵..」康博士笑的起來說:「你不用太在意,我只是表現美國人的習慣而已。」
我好奇的抬起頭看著他。
他看出我的疑問說:「在我們這裡,每個人從小就學習著如何鼓掌的禮貌。」
他接著說:「小時候,老師就教過我們,當別人表現的好的時候,就要為別人鼓掌,
當別人表現的平常時,也要為別人鼓掌,當莫名其妙響起掌聲時,你雖然不知道原因,
也是要跟著別人鼓掌。」
康博士話一說完,一老一小就笑了起來。
笑聲剛歇,康博士皺起眉頭說:「我到這裡來找你,是想跟你說,你的情況不是很好。」
康博士還是不改美國學者有話直說的口氣。
「雖然我將你的病情穩定住了,但我的能力也只能到此而已。」康博士說完嘆了一口氣。
「不,你不要這麼說,我早知道自己的情況,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上帝的恩寵了。」
康博士看著她說:「你真的很棒的女孩,過些時候,你的父母會過來接妳回台灣,妳就先準備吧。
我已經通知中心的人,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僅量開口。」
「謝謝你。」我高興的跳了起來抱著他說:「這些日子謝謝你了,康博士。」
謝完他以後,興沖沖的往我住的地方跑去。
「可惜啊可惜,這麼聰穎的女孩。」看著琳離去的背影,康博士自言自語的說著。
註一:鞭砲的一種,圓球型,拿在手中往地上一擲,即會爆炸,威力小不傷人,小時候都用來嚇人。
註二:台北市立棒球場現已拆除,正在改建小巨蛋。
註三:此為大地測量的儀器名稱及成果資料的專有名詞。
註四:詞為寂寞的時候,當年為楊峻榮所唱。
註五:詞為風告訴我,當年為陳明韶所唱。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崩潰
「再過幾天就快要過年了。」在飛機上我如此的想著。
我望向窗外,飛機在漆黑的天空中,正緩緩的準備降落,地上燈光如寶石般的閃耀著。
「各位旅客,我們準備降落在中正機場,請各位旅客,不要隨意走動,繫好安全帶。」機長如此廣播著。
飛機降下的一瞬間,機體微微的颤動著,飛機順著跑道方向,慢慢的滑向停機棚。
飛機一停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大家都忙著拿出自己的行李準備下飛機。
下了飛機,通過檢查,來到提行李的大廳。我跟媽等了一下,就看到我們的行李,我們推著行李車,
將我們的行李全部放上去,我們一起推著行李車來到出口。
不過回到臺灣還真的有點不太習慣,倒不是因為天氣的關係,而是在剛下飛機那種情況,
在美國,每個人下飛機的時候都是很悠閒的,不像這裡還爭先恐後的亂成一團。
飛往波士頓的時候,機上大部份都是美國人,在降落的時候,還遇到一陣亂流,但當飛機安全的停下來時,
機艙裡響起了一片掌聲,幾乎所有人都拍著手,感謝機長將飛機平安的降落及服務人員的辛勞。
而這裡,我的國家,唉!
「姊,我們在這裡。」一聲呼叫聲打斷我的思緒,原來是爸帶著妹來接我們。
「坐飛機累不累。」爸一看到媽就問。
「還好,我們回家吧。」媽回答著,媽雖然說還好,看她的神情也知道,一點都不像不累的樣子,十幾個鐘頭的飛機也夠她折騰的。
爸也多沒說什麼,拿起行李來到停車場,將行李放在後車箱裡,當我們全部擠上車後,就將車開上高速公路,直奔家門了。
回到家中,等到大家梳洗完畢後,夜也深了,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熟悉卻又陌生的房間,都一年了,
一年時間不算短,很多事是足以改變,這一年,生活上的改變,經濟的壓力,讓爸媽變的憔悴了。
環境的因素也讓自己的個性不再那麼的尖銳了,凡是都會想的比較多,個性變的憂愁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的任性而為了。
呆呢?我喜歡的他是否有所改變?是不是像以前一樣那麼愛沉思發呆呢?是不是還是那麼喜歡唱歌呢?
還是那麼愛笑嗎?笑聲是否還像以往一樣那麼開朗呢?
我倚靠著窗邊,從二樓的窗戶看著窗外的路燈,看見飛蛾撲著燈光,飛蛾都有燈光可追尋,那我的目標又再那兒呢?
突然聽到一個聲響,就好像有東西撞再玻璃上發出的,而且還連續發出來的,聲音再夜裡聽起來特別刺耳。
心理實在有點害怕,但還是隔著紗窗向外望去,只見巷道裡有三個黑影仰著頭正向我這邊望來,
其中一個黑影興奮的說:「出來了,出來了。」
另一個黑影得意的說:「怎麼樣,我的BB彈還可以吧。」
「可以,在這夜裡,碰到警察檢查,你就可以被抓走了。」其中一人揶揄著說。
就在兩個黑影鬥嘴之際,其中一個黑影並沒有加入他們,只是怔怔的望向這裡。
那影子好熟悉,我打開紗窗往下看,還是看不太清楚黑影的面容,那個黑影慢慢的移到街燈下,
熟悉的面孔,抬起頭向我說:「這麼久不見,妳好嗎?」
「對啊,好久不見了。」
該死的,這什麼問候詞。心裡想著,那個讓我心腸掛肚的那個人出現在我的面前,而我卻只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趴在窗台望著他,這一年沒見,不再是當年看到的那樣的拙樣了,清秀的臉龐,更顯出英俊,
眼鏡戴在他的臉上,不再是那麼不搭調,眉中的那份落寞,更顯得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氣質,
我們就這樣一直看著對方,好久都沒說一句話。
「喂,你們兩個,天氣很冷ㄝ,你們就準備這樣看到天亮喔。」吉縮著身子靠近他說。
「唉,你就別插嘴了。」慈拉著吉說:「他們現在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高超境界,我們就不要打擾了。」
我和他都忍不住一笑,彷彿尷尬也隨著笑意而散掉。
「你們這一年又發生了什麼好笑的事啊?」我笑著說。
「多勒,」吉說,三個人七嘴八舌,啊!不是,是四人四嘴的說出這一年來所發生的趣事,
四個人一直高聲的談笑著,卻忘記時間已經很晚了,直到樓下的鄰居受不了出來罵人,
他們三人才倉皇而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哈..」慈和吉包括我在今天上課都哈欠連連。
「耶,三個昨天晚上去幹什麼壞事啦?」源奇怪的問。
三個人都沒能回答他,精神委靡的趴在桌上。吉都已經開始跟周公擺祺子了。
「喂,你們道底怎麼了。」源急著問。
「我們昨天到小妹家。」慈說。
「你們去幹嘛?」源問。
慈指著我說:「還不是為了他心愛的人兒。害我整夜在那裡差點沒冷死。」
吉也睜開惺忪的眼睛說:「整整一夜就聽他們倆在打啞謎,後來還被人趕。」
「拜託你們就不能忍忍嗎?」源說:「……….」
我趴在桌上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思緒又掉回昨天晚上。
「這麼久不見,你好嗎?」「對啊,好久不見了。」該死的,這是什麼問候詞,想了好幾天想問候的話語,一見面卻全都說不上來。
我怔怔的看著她,心情起伏翻湧,太多話語想說,卻鯁在喉頭,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一直到吉來打圓場,才將這說不出口的尷尬給化掉。
「喂!你有沒有聽見?」源問著我說。
「啊!什麼?」我一臉茫然的問。
「哼,你這小子喔!心又不知道掉到那兒去了,我是說明天晚上要去吃飯。」
「吃飯,這有什麼好吃的?」我不太願意的回答他,才不要去呢,我要去等琳。
「怎麼?不想去啊,那我去告小妹,叫她跟她姐講,說我們呆要缺席。」源撇過頭說。
「啊!什麼?我去。」我被驚嚇著說。
「我用電話跟小妹聯絡過了,明天一起去火鍋店吃飯,順便替琳舉辦歡迎會。」源說。
「什麼歡迎會?」一聽到要吃飯,吉都醒了。
「歡迎琳回國啊,好久不見,見到了面就可以好好聊聊了。」源話一轉,嘲諷的說:
「我可不要像某些人一樣,都忘了有電話這東西,還在別人家樓下,冷個半死,然後搞到睡眠不足,那可真是冤枉囉。」
「唉!」其餘三個人發出一陣哀鳴的嘆息。
雖然哀鳴著,不過我卻感到高興,可是如果源知道以後發生的事,我相信,源絕對會後悔辦這次的餐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華燈初上,我來到我們家附近的可利亞火鍋城,小妹在門口叫著我「姊,這裡。」
呆和他們四人組全都到了,源在裡面張羅坐的位置,其餘的人跟著小妹在門口聊天,
源從火鍋店裡像我們招招手,我們就順著源的招換走進店裡。
呆牽起了我的手,一陣暖流流進了我的心窩,雖然這不是我倆第一次的牽手,
但分離的一年多,當他牽起我的手,那份感覺又非常的不同,一份甜蜜的滋味流過心頭,
我抬頭看著他,他滿面笑容,我想他也感到那一份滋味吧。我們坐定後,就各自去拿菜。
這家火鍋店是自助式,所有的火鍋料理全部一盤一盤的擺在半開式的冷藏櫃上頭。
客人端著盤子,可以隨意夾取自己所喜歡的料理,回到火鍋裡煮,像這種方式的店在美國,行之有年,而臺灣這才剛起步而已。
我們一邊吃,四人組一邊說著這一年來的經歷,我也說著在美國所看到的事情,說說笑笑,串起了兩個國家的文化的交流。
一會兒,源突然向著門口揮手,大夥順眼望去,君和娟和兩個不知名的女孩站在門口。
四人組和小妹看到其中一個女孩子,臉色變的極不好看。
「學長好,噫!你不是雲嗎?這麼巧,在這裡碰到你。」其中一個女孩子說。
「是啊!還真巧。」小妹不太友善的回答說。
現場整個靜了下來,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吉起來打圓場的說:「坐,隨便找個地方坐。」
「好啊。」四個人就隨手拉了椅子坐了下來。
「這是我的朋友,儀你們應該比較熟了,她是雲的同學,這一位是素是我的學妹。」
儀看起來大方,是個開朗的女孩,素則是比較含蓄。
「去拿點東西吃吧。」吉說完就帶著娟和其他兩個去,原本君也要跟著走,卻被源拉住。
「你搞什麼啊?你怎麼帶她來?」源不高興的問著。
「那有什麼辦法?剛和娟在社團裡,她剛好來找素,一聽到我們要和你們吃飯,就說要一起來。」
「你們就不能在別的地方討論啊?就一定要在他們社團裡面嗎?」源責怪君的說。
「噎,源,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們的君呢?她可是我同學耶。」
剛聽到源責怪君,心中不平,我這個做媒人的怎麼可以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源悶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他真的生氣了,可是什麼事讓他這麼生氣呢?
我看著君,君也安靜的不說話,好像在迴避我的目光,又好像在跟源賭氣的把頭偏向一邊。
他們到底怎麼啦?我把疑問的眼光望向坐在我旁邊的呆。呆尷尬的笑了笑說:
「源,君大概也餓了,你先帶君去拿吃的東西吧。」
源拉拉君,君起先還不太願意,「走啦,人家還有事情要說啦。」君望了我們這邊一眼,這才起身跟著源離開。
「這一年來,他們倆都是這樣,也只有君,才能受的了源那個大男人。」呆說完看著我。
「對不起。」呆從不對我說抱歉的,「我不知道怎麼樣跟你說。」
我的心揪了一下難道呆已經移情別戀了,是小妹的同學嗎?難怪她們一進來的時候,他們臉色都變了。
我應該怪他嗎?以我現在這個樣子的身體,又有什麼資格怪他,可是…..,心中一陣感傷由然升起,
也許我該放棄了,這一年的多的戀情或許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或者…。
「說?有什麼好說的。」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小妹沒來由的話插了進來:「儀只是呆的愛慕者而已。」
「啊!愛慕者?」我腦袋有點轉不過來的說。
「對啊,呆寫了一篇小說,刊在我們的校刊上,儀知道是呆寫的以後,就用盡各種方法纏著呆。」慈說。
「對啊!連我都快被煩死了。」源的速度出名的快,這時手上捧著一堆料理的他已經和君回到座位上來接上了話。
「各種方式都有,送信送禮物,無所不用其極,我的天啊,怎麼有人臉皮會厚到這種地步。」
啊,原來只是一個愛慕者,我不禁為剛才的想法覺得好笑。
「我就在想,她怎會知道今天的事,可能又是吉這個大嘴巴。」源說著。
吉是一個天真又毫無心機的人,這麼說他大嘴巴,可真有點不公平。
「噓!你說的那個厚臉皮的人來了。」慈這時後開口說了話。
那一群四個人正開開心心的拿著料理回來,坐了下來。
「今天終於有幸見到幸運子的女主角。」儀笑著對我說。
女主角?我頭上馬上堆起了一堆問號。
「你不知道嗎?學長可是把你們的故事寫了一篇小說,在校刊裡登了出來,寫的真的很棒耶。」
儀用滿著崇拜的眼光望著呆。
呆只是訕笑的沒有表示什麼。
就這樣,這場聚餐的後半段,到變成儀一個人的表演賽一樣說著話,只有吉跟娟和素還聽著,
其餘的只是維持禮貌的靜靜的吃著東西,偶爾回她幾句,不然就是低聲交談,尤其是源,頻頻看錶,一臉不奈的樣子。
最後他終於受不了,站起來說:「好啦!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說完就站起來跑去櫃台付帳,留下張大的口,一臉愕然的儀。
呆送我和小妹回家,一路上他牽著我的手,漫步在這台北街頭。
「源也真是的,性子這麼直,早晚會得罪人的。」我說。
「他那個人就是這樣,所有喜惡都寫在臉上,直來直往,早就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呆說。
「不過看到儀那副驚訝的臉,想起就好笑。」小妹笑著說。
「少沒正經的,這樣子儀不把源恨到骨子裡去了才怪勒。」我說。
「源才不會怕那些事呢?就怕儀會在君前面說源的壞話。儀那個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會不顧一切,
根本不會管別人的感受如何。」小妹說。
「君應該不會聽她的吧?」我問。
「誰說不會,她只要在娟前面說,說久了娟信以為真的在跟君說,君半信半疑的在跟源吵。這事又不是沒發生過。」小妹説。
「真的是這樣?」我看著呆,呆點點頭。
「我真的該跟君和娟她們好好的聊聊了。」我心頭一轉:「還有,那幸運子又是怎麼回事啊?女主角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呆訕訕的笑沒說話,倒是小妹搶進來說:「姊你不知道,呆現在在我們學校名氣好大喔,等一下回去我拿校刊給你看。」
我點點頭,一會兒,就到了我家。小妹就先跑上樓梯。
呆說:「你家到了,那,再見了。」
我點頭說:「嗯,明天見。」
呆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笑著說:「明天老地方見。」
留下不知所以的他在原地發呆。
第二天,我將小妹的校刊,拿到冰果室裡,點了一杯蛋蜜汁,準備好好的欣賞呆的作品,順便等著呆。
就快看完的時候,聽見有人在背後叫了一聲。
「噫,你不是雲的姐姐嗎?」
我回過頭望了一下,原來是昨天不太受歡迎的那個叫儀的女孩。
我對她點點頭笑了笑。她大方的坐到我這一桌對面的位置上。
「我好羨慕你喔,學長小說裡竟拿你當女主角。」儀口氣有點揶揄的說。
我不以為意笑著看著她,並沒有回答。
「要是我早一點認識學長,說不定女主角可能就是我了。」
我皺起眉,現在的女孩子都是像源所說的這樣厚臉皮嗎?還是我已經跟不上時代了,我才18歲耶。她又說:
「你們不覺你們很不相配嗎?學長才華那麼好,像你這樣有病的人巴著學長,你不覺得這樣會讓學長很無奈嗎?」
她的話擊中了我的痛處,可是現在這樣的情形是我願意的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口氣不好的問。
「我想說的是,」她一點也在意的說:「像學長那麼有才華的人,你根本不配跟她在一起。」
「學長應該是我的戀人,我才有資格跟他在一起。」
心沒來由的一陣怒意,終於了解小妹對這個人的批評,我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情緒,平靜的說:
「小妹妹,你可能搞錯了吧。第一,我沒有巴著你的學長,相信你也知道,在他小說裡也寫的很清楚,是他追求我的。」
有沒有搞錯,跑到這裡跟我耀武揚威,我還沒找你算帳勒,我揚起了眉反擊說,
「第二,我跟你們學長會在一起,是我們所選擇的,如果他想離開,我也只能尊重他的選擇,我從來也沒有逼迫他做任何的選擇。」
「第三,我認識你們學長是在寫小說之前,也就是說他展現才華之前就認識他,那時候他已經是二年級了,你也是一年級了,可是那個時候的你又在那裡呢?怎麼沒喜歡上你們學長呢?」
我儘量以平靜的口氣說完。就不在理她,低下頭繼續看呆的文章。
「當初他追求你是不知道你的病,他知道你的病還跟你在一起是因為同情。」儀不甘示弱的大聲的説:
「也只有我,才配跟學長在一起,雖然學長是個單親家庭,但我不會在意的。」
她的話雷電般的擊中我的心裡最害怕的地方,呆是個單親家庭,怎麼從來聽他跟我說過,她怎麼會知道的。
難道我在呆的心裡地位還不如他,還是如她所說的呆對我只是所謂的同情。
冷汗從全身冒了出來,極度的不舒服感,讓我渾身颤抖著。不要,我不要同情,我心裡叫著說。
一雙手握住我的肩頭,一股暖流流進了我的心窩,「夠了,你可以滾了。」呆的聲音在我後面響起。
我回頭看著呆,源走向前來憤怒大聲的說:
「從沒有看過這麼卑鄙又無聊的人,妳以為妳是誰啊?是誰付予你有這樣如此傷害別人的權利。」
「學長。」儀以求援的目光看著呆。
「不要再讓我看到妳,滾。」呆憤怒的說。
儀的目光充滿了失望,憤怒,恨意交織在一起,流著淚忿忿的說:「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和這個快死的人,永遠不會有好結果的。」
說完,掩著面,轉身急急奔去。
「你說什麼?」源還想追去,被我叫住:「源,算了,不要追了,呆我想回家,我好累。」我的聲音充滿了疲憊。
「你先帶琳回去吧,我在這等君跟慈他們。」源對呆說完又說:「琳,她的話你不要太在意,她只是一個被父母寵壞的孩子罷了」。
我點點頭,讓呆扶著我站了起來,回家的這一路上思緒的起伏,讓我都說不出話來,就在我要進門前問呆說:
「呆,跟我在一起的對你來說真的很勉強嗎?」
「不會,一點都不勉強。」他堅定的說。
「那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跟我談你家人。」
「這是因為..這是因為..」呆沒有想到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有點不知所措。
「還是當初你只是同情我。所以才不跟我說家人的事。」
「不是這樣的,琳。」呆急了。
「那我再問你,」我淚流滿面看著他說:「你真的不介意我的病嗎?」
「不會。」
「就算我的病已經好不了,你也不會介意嗎?你的家人也不介意嗎?」
我知道我丟了個大難題給他,只是想要一個保證,就算是謊話也好,但。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輕聲的回答著說。
「砰」的一聲,我將大門關上,也將我的心房的門關上。
原來這一切只是同情。
我一個人來到夢幻湖,循著當初和呆一起的路線上來,一路上的點點滴滴的回憶,反覆的在心頭痛噬著,當初的甜蜜,怎會變成如今的痛楚呢?
當昨天聽到呆的回答,整個人都崩潰了,心碎了,淚流滿面的走回房裡,也不顧家人怎麼看我,
也不管母親的叫喚,我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裡,流著淚暗自神傷。
我在日記上寫著,原來他只是同情我,可憐我,這一切只是在欺騙我。
今天來到夢幻湖,只是想來這裡好好看它一眼,心裡流戀著夢幻湖的美,總覺得這是最後一次看著它了。
以後不管是家人、夢幻湖或是呆,這一切的回憶都將離我而遠去。
這天晚上,突然一陣抽蓄,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我想,難道我的病又發作了,我想要叫媽來卻叫不出聲,蘶蘶顫顫的走到門邊想打開門,突然一陣強大的痛楚襲來,一會就沒了知覺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華燈初上,我來到我們家附近的可利亞火鍋城,小妹在門口叫著我「姊,這裡。」
呆和他們四人組全都到了,源在裡面張羅坐的位置,其餘的人跟著小妹在門口聊天,
源從火鍋店裡像我們招招手,我們就順著源的招換走進店裡。
呆牽起了我的手,一陣暖流流進了我的心窩,雖然這不是我倆第一次的牽手,
但分離的一年多,當他牽起我的手,那份感覺又非常的不同,一份甜蜜的滋味流過心頭,
我抬頭看著他,他滿面笑容,我想他也感到那一份滋味吧。我們坐定後,就各自去拿菜。
這家火鍋店是自助式,所有的火鍋料理全部一盤一盤的擺在半開式的冷藏櫃上頭。
客人端著盤子,可以隨意夾取自己所喜歡的料理,回到火鍋裡煮,像這種方式的店在美國,行之有年,而臺灣這才剛起步而已。
我們一邊吃,四人組一邊說著這一年來的經歷,我也說著在美國所看到的事情,說說笑笑,串起了兩個國家的文化的交流。
一會兒,源突然向著門口揮手,大夥順眼望去,君和娟和兩個不知名的女孩站在門口。
四人組和小妹看到其中一個女孩子,臉色變的極不好看。
「學長好,噫!你不是雲嗎?這麼巧,在這裡碰到你。」其中一個女孩子說。
「是啊!還真巧。」小妹不太友善的回答說。
現場整個靜了下來,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吉起來打圓場的說:「坐,隨便找個地方坐。」
「好啊。」四個人就隨手拉了椅子坐了下來。
「這是我的朋友,儀你們應該比較熟了,她是雲的同學,這一位是素是我的學妹。」
儀看起來大方,是個開朗的女孩,素則是比較含蓄。
「去拿點東西吃吧。」吉說完就帶著娟和其他兩個去,原本君也要跟著走,卻被源拉住。
「你搞什麼啊?你怎麼帶她來?」源不高興的問著。
「那有什麼辦法?剛和娟在社團裡,她剛好來找素,一聽到我們要和你們吃飯,就說要一起來。」
「你們就不能在別的地方討論啊?就一定要在他們社團裡面嗎?」源責怪君的說。
「噎,源,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們的君呢?她可是我同學耶。」
剛聽到源責怪君,心中不平,我這個做媒人的怎麼可以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源悶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他真的生氣了,可是什麼事讓他這麼生氣呢?
我看著君,君也安靜的不說話,好像在迴避我的目光,又好像在跟源賭氣的把頭偏向一邊。
他們到底怎麼啦?我把疑問的眼光望向坐在我旁邊的呆。呆尷尬的笑了笑說:
「源,君大概也餓了,你先帶君去拿吃的東西吧。」
源拉拉君,君起先還不太願意,「走啦,人家還有事情要說啦。」君望了我們這邊一眼,這才起身跟著源離開。
「這一年來,他們倆都是這樣,也只有君,才能受的了源那個大男人。」呆說完看著我。
「對不起。」呆從不對我說抱歉的,「我不知道怎麼樣跟你說。」
我的心揪了一下難道呆已經移情別戀了,是小妹的同學嗎?難怪她們一進來的時候,他們臉色都變了。
我應該怪他嗎?以我現在這個樣子的身體,又有什麼資格怪他,可是…..,心中一陣感傷由然升起,
也許我該放棄了,這一年的多的戀情或許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或者…。
「說?有什麼好說的。」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小妹沒來由的話插了進來:「儀只是呆的愛慕者而已。」
「啊!愛慕者?」我腦袋有點轉不過來的說。
「對啊,呆寫了一篇小說,刊在我們的校刊上,儀知道是呆寫的以後,就用盡各種方法纏著呆。」慈說。
「對啊!連我都快被煩死了。」源的速度出名的快,這時手上捧著一堆料理的他已經和君回到座位上來接上了話。
「各種方式都有,送信送禮物,無所不用其極,我的天啊,怎麼有人臉皮會厚到這種地步。」
啊,原來只是一個愛慕者,我不禁為剛才的想法覺得好笑。
「我就在想,她怎會知道今天的事,可能又是吉這個大嘴巴。」源說著。
吉是一個天真又毫無心機的人,這麼說他大嘴巴,可真有點不公平。
「噓!你說的那個厚臉皮的人來了。」慈這時後開口說了話。
那一群四個人正開開心心的拿著料理回來,坐了下來。
「今天終於有幸見到幸運子的女主角。」儀笑著對我說。
女主角?我頭上馬上堆起了一堆問號。
「你不知道嗎?學長可是把你們的故事寫了一篇小說,在校刊裡登了出來,寫的真的很棒耶。」
儀用滿著崇拜的眼光望著呆。
呆只是訕笑的沒有表示什麼。
就這樣,這場聚餐的後半段,到變成儀一個人的表演賽一樣說著話,只有吉跟娟和素還聽著,
其餘的只是維持禮貌的靜靜的吃著東西,偶爾回她幾句,不然就是低聲交談,尤其是源,頻頻看錶,一臉不奈的樣子。
最後他終於受不了,站起來說:「好啦!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說完就站起來跑去櫃台付帳,留下張大的口,一臉愕然的儀。
呆送我和小妹回家,一路上他牽著我的手,漫步在這台北街頭。
「源也真是的,性子這麼直,早晚會得罪人的。」我說。
「他那個人就是這樣,所有喜惡都寫在臉上,直來直往,早就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呆說。
「不過看到儀那副驚訝的臉,想起就好笑。」小妹笑著說。
「少沒正經的,這樣子儀不把源恨到骨子裡去了才怪勒。」我說。
「源才不會怕那些事呢?就怕儀會在君前面說源的壞話。儀那個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會不顧一切,
根本不會管別人的感受如何。」小妹說。
「君應該不會聽她的吧?」我問。
「誰說不會,她只要在娟前面說,說久了娟信以為真的在跟君說,君半信半疑的在跟源吵。這事又不是沒發生過。」小妹説。
「真的是這樣?」我看著呆,呆點點頭。
「我真的該跟君和娟她們好好的聊聊了。」我心頭一轉:「還有,那幸運子又是怎麼回事啊?女主角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呆訕訕的笑沒說話,倒是小妹搶進來說:「姊你不知道,呆現在在我們學校名氣好大喔,等一下回去我拿校刊給你看。」
我點點頭,一會兒,就到了我家。小妹就先跑上樓梯。
呆說:「你家到了,那,再見了。」
我點頭說:「嗯,明天見。」
呆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笑著說:「明天老地方見。」
留下不知所以的他在原地發呆。
第二天,我將小妹的校刊,拿到冰果室裡,點了一杯蛋蜜汁,準備好好的欣賞呆的作品,順便等著呆。
就快看完的時候,聽見有人在背後叫了一聲。
「噫,你不是雲的姐姐嗎?」
我回過頭望了一下,原來是昨天不太受歡迎的那個叫儀的女孩。
我對她點點頭笑了笑。她大方的坐到我這一桌對面的位置上。
「我好羨慕你喔,學長小說裡竟拿你當女主角。」儀口氣有點揶揄的說。
我不以為意笑著看著她,並沒有回答。
「要是我早一點認識學長,說不定女主角可能就是我了。」
我皺起眉,現在的女孩子都是像源所說的這樣厚臉皮嗎?還是我已經跟不上時代了,我才18歲耶。她又說:
「你們不覺你們很不相配嗎?學長才華那麼好,像你這樣有病的人巴著學長,你不覺得這樣會讓學長很無奈嗎?」
她的話擊中了我的痛處,可是現在這樣的情形是我願意的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口氣不好的問。
「我想說的是,」她一點也在意的說:「像學長那麼有才華的人,你根本不配跟她在一起。」
「學長應該是我的戀人,我才有資格跟他在一起。」
心沒來由的一陣怒意,終於了解小妹對這個人的批評,我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情緒,平靜的說:
「小妹妹,你可能搞錯了吧。第一,我沒有巴著你的學長,相信你也知道,在他小說裡也寫的很清楚,是他追求我的。」
有沒有搞錯,跑到這裡跟我耀武揚威,我還沒找你算帳勒,我揚起了眉反擊說,
「第二,我跟你們學長會在一起,是我們所選擇的,如果他想離開,我也只能尊重他的選擇,我從來也沒有逼迫他做任何的選擇。」
「第三,我認識你們學長是在寫小說之前,也就是說他展現才華之前就認識他,那時候他已經是二年級了,你也是一年級了,可是那個時候的你又在那裡呢?怎麼沒喜歡上你們學長呢?」
我儘量以平靜的口氣說完。就不在理她,低下頭繼續看呆的文章。
「當初他追求你是不知道你的病,他知道你的病還跟你在一起是因為同情。」儀不甘示弱的大聲的説:
「也只有我,才配跟學長在一起,雖然學長是個單親家庭,但我不會在意的。」
她的話雷電般的擊中我的心裡最害怕的地方,呆是個單親家庭,怎麼從來聽他跟我說過,她怎麼會知道的。
難道我在呆的心裡地位還不如他,還是如她所說的呆對我只是所謂的同情。
冷汗從全身冒了出來,極度的不舒服感,讓我渾身颤抖著。不要,我不要同情,我心裡叫著說。
一雙手握住我的肩頭,一股暖流流進了我的心窩,「夠了,你可以滾了。」呆的聲音在我後面響起。
我回頭看著呆,源走向前來憤怒大聲的說:
「從沒有看過這麼卑鄙又無聊的人,妳以為妳是誰啊?是誰付予你有這樣如此傷害別人的權利。」
「學長。」儀以求援的目光看著呆。
「不要再讓我看到妳,滾。」呆憤怒的說。
儀的目光充滿了失望,憤怒,恨意交織在一起,流著淚忿忿的說:「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和這個快死的人,永遠不會有好結果的。」
說完,掩著面,轉身急急奔去。
「你說什麼?」源還想追去,被我叫住:「源,算了,不要追了,呆我想回家,我好累。」我的聲音充滿了疲憊。
「你先帶琳回去吧,我在這等君跟慈他們。」源對呆說完又說:「琳,她的話你不要太在意,她只是一個被父母寵壞的孩子罷了」。
我點點頭,讓呆扶著我站了起來,回家的這一路上思緒的起伏,讓我都說不出話來,就在我要進門前問呆說:
「呆,跟我在一起的對你來說真的很勉強嗎?」
「不會,一點都不勉強。」他堅定的說。
「那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跟我談你家人。」
「這是因為..這是因為..」呆沒有想到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有點不知所措。
「還是當初你只是同情我。所以才不跟我說家人的事。」
「不是這樣的,琳。」呆急了。
「那我再問你,」我淚流滿面看著他說:「你真的不介意我的病嗎?」
「不會。」
「就算我的病已經好不了,你也不會介意嗎?你的家人也不介意嗎?」
我知道我丟了個大難題給他,只是想要一個保證,就算是謊話也好,但。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輕聲的回答著說。
「砰」的一聲,我將大門關上,也將我的心房的門關上。
原來這一切只是同情。
我一個人來到夢幻湖,循著當初和呆一起的路線上來,一路上的點點滴滴的回憶,反覆的在心頭痛噬著,當初的甜蜜,怎會變成如今的痛楚呢?
當昨天聽到呆的回答,整個人都崩潰了,心碎了,淚流滿面的走回房裡,也不顧家人怎麼看我,
也不管母親的叫喚,我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裡,流著淚暗自神傷。
我在日記上寫著,原來他只是同情我,可憐我,這一切只是在欺騙我。
今天來到夢幻湖,只是想來這裡好好看它一眼,心裡流戀著夢幻湖的美,總覺得這是最後一次看著它了。
以後不管是家人、夢幻湖或是呆,這一切的回憶都將離我而遠去。
這天晚上,突然一陣抽蓄,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我想,難道我的病又發作了,我想要叫媽來卻叫不出聲,蘶蘶顫顫的走到門邊想打開門,突然一陣強大的痛楚襲來,一會就沒了知覺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是源,我只是忠實的紀錄這幾天的事情。
因為主角雙方這幾天心情亂的很多事都無法去紀錄。這幾天的事就由這個旁觀者來補充。
在發生冰果室的事情的後兩個星期裡,呆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好像吃了幾斤的炸藥一樣,
那個笨蛋『儀』還跑來找呆兩三次,每一次呆都不理她,也不給她好臉色看。
琳,是第二天,小妹去叫門的時候,才發覺她躺在地上,他們趕緊送她到醫院,林醫生做完檢查後,跟琳的家人說:「癌細胞又擴散開來,請跟我去辦住院手續。」
聽小妹這樣說,我隱約的感覺,琳的大限已到,跟其他人商量的結果,我們決定不論如何,也一定要幫呆這個忙。
呆知道琳住院的消息後,想去跟琳見面,卻一直無法見到面。
這時那個白癡『儀』又來找他,呆的情緒終於爆發了,毫不留情面的把她轟走。
至此,一些莫須有和惡意的中傷,在我們學校傳了開來。連我們搞大女同學的肚子這麼荒謬的事情都說的出來。天啊我們還是學生耶。
算了,誰叫我們是眾的之矢。
君又為莫須有的事情跟我鬧脾氣,那天我實在忍不住的對她大吼:
「你那麼相信別人說的,你也不想想那是誰傳出來的,琳的情形你又是沒看到,他們把琳他們害成什麼樣子了。你還要我解釋什麼。」
我從來沒有對君這樣大吼過,看著君掩面飛奔而去,我想我們之間完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誤會
住院時候的前幾天,呆每天都會來,但我卻把頭埋在被窩裡,不願見他,過沒幾天,
他又出現在病房門口。
我和小妹在聊天時,看到他走進來,手上拿著我最喜歡的百合,眼睛紅紅的,臉上有一個清昕的大手印時,
不禁的心疼起來問:「你怎麼了」。
呆笑著說:「沒事,只是剛跑給我爸追而已。」
我有點疑惑的看著他。
「姐。」 小妹忍不住的開口說:「呆每天都翹課來看你,而妳都不領情,今天大概又被他爸爸逮到了。」
難道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嗎? 我有些疑惑的冷冷的問著妹妹:「是你們拜託他來的嗎?」
「妳在說什麼。」呆聽了我的話,放彷彿自尊心受到打擊似的,語氣冷冷的說:
「如果不是我願意,誰也不能強迫我來。」
病房裡安靜下來,空氣也似乎凝結了起來,我靜靜的看著他,冷冷的說:
「你不用裝了,你只是同情我而已,不是嗎?」
「姊,你怎麼…」小妹急叫著。
呆眼中充滿了失望,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小妹從他身後急忙的想叫住他:「呆,你等一下,呆…」
「不要叫了。」我把小妹叫住。
「姐,你為什麼..」我揮揮手打斷她的話。「不要說了。我累了,我要休息。」
也不管小妹的反應如何,就躺下把被單蓋在頭上。
剛剛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好後悔,好想叫住他,可是現在的我,又有什麼資格留住他呢?
我淚流滿面的想著。
君今天來看我,聽了君哭訴源的事,我也只有無奈的笑一笑。到底是她要來看我的,還是要我來安慰她的。
我問:「你喜歡源嗎?」
君看著我點點頭。
我笑著說:「我們都知道,源是有一點大男人,如果你跟她在一起覺得委屈的話,就不要跟他在一起了。」
我的話鋒一轉:「如果妳還覺得他不錯的話,你就該信任他,好好珍惜跟他的時光,不要老是為了一些奇怪的事跟他吵吵鬧鬧的。」
「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我好羨慕你們喔,還有時間如此的吵吵鬧鬧,如果老天爺能多給我一些時間就好了。」
我眼光望向門口,看到一個人,源來了。
神情憔悴的他,看來也為君的事傷了不少神。
他看到君在裡面,正猶豫的要不要進來。
「進來吧!你們也該好好談談了。」
君回頭望去,看到了源衝了過去,伏在源的肩上啜泣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源抱著她拍拍她的肩膀柔聲的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不該對你這樣吼的,原諒我好嗎?」
君點點頭,源説:「來,我還有些事要跟琳說。」
源走向了我。
「剛剛說的不錯,那你自己呢?」源平靜的看著我說。
源每次再說正經事的時候,就會一股氣勢,我心虛的被他的氣勢壓的說不出話來。
「你也說你的時間不夠,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的把握住你的時間呢?」
「我現在這樣子,不想再浪費呆的時間。」我找到自以為很好藉口的盾牌,暫時擋住了源強大的攻擊。
「你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讓呆浪費啊?」源的話一下子擊中我的盾牌,剎那間將我薄弱的盾牌給粉碎,我的心也隨之動搖。
「可是,他從來不跟我說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一定不能接受我。」我再次築起防禦之盾。
可是這次源卻沒有再做強烈的攻擊,他只是嘆了一口氣說:
「我跟呆做了三年的同學,剛開始接觸他的時候,我還以為這傢伙有自閉症,後來發覺他的才華,才跟他漸漸的熟悉,你知道嗎?」
源輕輕的說:「他是認識你以後才開始跟我們講他家裡的事,你對他有多重要嗎?」
「我們知道你跟他的事,讓我們都很驚奇,沒想到木頭也會開竅,我想呆的母親過逝,對他的影響一定很大。」
「是妳,你把他的心門打開,最近他又回復到以前我們剛認識他的樣子,是妳,你將他的心門重新關了起來。」
源說到這裡,我止不住的淚拼命的順著我的臉龐流下。
源嘆了一口氣說:「身為一個朋友,實在不願意再繼續看他這樣,今天你說我來做說客也好,你覺的我來這胡說八道也罷。」
「我只是要來做朋友一些該做的事,讓你明白一些事情,我不奢求你能做什麼決定,因為那是你自己得選擇。」
源這一次柔情的攻勢,再一次將我築起的盾牌化的無影無蹤。
「這些話只是我站在呆立場來說的,妳也有妳的立場和考量,我只希望妳能好好的想想,要怎樣做才是對你最好的。」
「我話說到此,我們該走了,以後我們會常來看你,希望下一次來的時候,可以在你身邊看到那隻呆頭鵝。」源說
源和君雙袂離去,留下孤單的我想著這一切。
我和呆之間應該恢復和從前一樣嗎?呆的心裡怎麼想?
將呆的心房打開和關閉的人,真的是我嗎?
那他為何對我不提家裡的事?
我想到了源的話,他和我認識才開始對他們說,以他們的關係,呆竟這麼久才開口提家裡的事呢?
那家裡的變故對呆的心裡是造成多大的傷害啊?
所以他才連提都不提,那是多大的傷害讓他如此開朗的人,也是無法面對和承受的。
而我卻只考慮自己受到多麼大的不諒解,卻從來沒有諒解呆的心情。
想到這裡,一陣悲痛,淚像雨一般的綿延不斷,從臉龐落下,浸濕了醫院的被單。
我好害怕,害怕失去了呆,害怕失去這一切,恐懼感一直在我心裡盤旋著。脊背也泌出一股冷汗。
上帝啊,請你給我啟示吧,我該如何面對和選擇我眼前的難題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為了買花,我在小南門的一家麵店洗碗打工賺錢,老闆和老闆娘都是從大陸退守後一起過來台灣的。
他們姓董,在逃難中和唯一的兒子失散,也不知道是否跟我有緣,每次我和源他們那裡去吃牛肉湯麵時,我總是董伯伯,董媽媽的叫著。
他們總會在我這一碗裡,留一塊牛肉,這讓源他們羨慕要死。
因為在那個時代,一個高中生,能吃碗牛肉湯麵,都是蠻奢望的,更何況有牛肉。
他們一聽到我要打工,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一小時10元,從5點到8點,只要洗碗,收拾碗盤即可,工作也輕鬆。
在那裡工作也發生了不少的趣事,因為老人家的鄉音較重,所以常鬧笑話。
只是他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只要工作個三天,就會跑到隔壁的花店去買一束花,然後就興沖沖的不知跑去那裡。然後又滿臉沮喪的和若有所思的回來繼續工作。
有一天他們終於明白了。
這一天,我看到源從外面走來,見到我就說:「我找你好些天了,原來你在這裡。」
我一面洗碗一面看著他,我應該知道他找我有什麼事。
「你們倆的捉迷藏要玩到什麼時候?」源坐椅子上彎著腰問著我。
我搖搖頭,繼續洗著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她已經不能下床了,醫生說她只剩一個月了。」
我身子震動了一下,心沒來由的一陣難過,酸的滋味在鼻間打轉。
「你還要浪費多少時間,浪費你跟她的時間。」
我還是默默洗著碗,頭也維持我一貫的姿勢。
「你以為她要的是花嗎?他要的是你能陪在她身邊啊!」源大聲的說著。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抬起頭大聲的說:「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子嗎?」
「我心裡那裡不想好好陪在她身旁,可是她根本就不諒解我啊。我又何嘗希望這樣偷偷摸摸的去看她。」
「你試過了嗎?你對她說清楚了嗎?你還要再一次逃避嗎?伯母的過逝你不敢去面對,一昧的逃,這一次你還要逃嗎?」
「誰説我不敢面對了。你知道什麼?」我憤怒著對源說。怒氣彷彿是無形的劍刺向源。
「從你封閉你自己的心我就知道,你不敢對人提起我就知道。」源將我的怒氣反擋回來刺著我自己。
被刺痛的我站了起來:「難道我母親死了就應該大肆宣傳,到處說給別人知道嗎?」
將刺著我的劍崩碎,怒氣重新凝結成劍,再一次攻向源。
「不,是你的不快樂,我相信你母親在地上有知,也希望你不要為了她的死而一輩子不快樂。」
源再一次的把我的怒劍粉碎無影無蹤。
「我雖然信神,但我從來不相信什麼上天堂下地獄的,我只相信,上天是很公平的,祂讓學一件事,如果我們學不會,
祂就會讓類似的事情重覆的讓你學習。我更相信輪迴,你這輩子沒辦法學到的事,下一輩子還是要來學。」
「我從不相信說我們的該降臨的人生家庭是無法選擇,我想在我們輪迴之前,老天爺一定安排好了很多家庭讓我們做選擇。」
「你會來到你現在這個家庭,是你的選擇,你的母親會過逝,是因為她學到該學的東西後才回去的,那根本不是你的錯。」
源用強烈的氣勢擊中我心最軟弱的深處,鼻頭一酸,無力的坐回小板凳。
「那我應該怎麼做?」我自言自語的說著。
「那是你自己該去選擇的,我沒辦法替你決定,好好的去想一想吧。」源說完,起身,轉身就走。
我茫然的不知所措,呆了好一會。
我真的在浪費時間嗎?浪費琳的時間?也浪費自己的時間?
我真的在逃避嗎?逃避媽的死?逃避琳的死?
我真的不敢面對嗎?我是真的不敢面對啊!
媽的死我久久不能接受,愛我的人的就如此離我而去,我不想再經歷那失去我所愛的人或愛我的人時的那種悲痛啊!
我承受不起啊!我淚流滿面的在心底叫著。
突然聽到一聲咳嗽聲,我收回自己的心神,拭去眼淚,趕忙低下頭去洗碗。
「小子,你甭洗啦,過來這裡來領你的工錢吧。」董伯伯說。
我很訝異的問:「是我那裡做錯了嗎?還是我那裡沒做好?」
「不是,我和你董媽媽商量過了,我們不用沒有勇氣去面對人生的人,這世界老天爺會給我們很多磨難,
需要很大的勇去面對,你什麼都不缺,缺少的就是勇氣,所以你不該在這裡工作,去尋回你的勇氣吧。」
我拿了錢,茫然的走出店門。
「老伴,我們會不會做的太過份啦。」董媽說。
「唉!放心,這孩子能不能渡過這一段難關,全靠他自己啦,那年輕人說的沒錯,是好是壞,全靠這孩子的心啦。」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3-11-2004 09: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痛哭
「我是呆的父親,有些事情,他們雙方面並不知道,所以必須由我這老人家出面,來把一些事說清楚,好讓觀眾更瞭解這故事的前後始末….。」
「爸,你快一點啦,稿子再不出去,會趕不上人家演出了啦。」
「好好好,我記得那一天,我到學校想看我家這兔崽子,每天七晚八晚的的才回家,到底去做什事了,結果竟被這小子給看到…….」
「我的事不要你管。」一老一少就當街吵了起來。
「你這臭小子,我是你爸耶,你竟感對我這樣說話,我真的是白養你了。」
我怒氣沖沖的對我兒子大吼著說:「你給我回家。」
這一吼,引來其他的同學都向我們父子倆行注目禮。
「不行,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完這小子竟背著我跑了起來,我追了上去,沒想到這小子跑起來蠻快的,一溜煙就不見了。
一個背著書包的男孩跑過來對我說:「是伯父吧。我是呆的同班同學。叫源。」
我對他點點頭,只見他微笑著說:「我有件事想跟您說。是關於呆的事。」
這叫源的小子這麼說,讓我好奇心大起的問著:「呆最近的事你都知道。」
源點點頭:「伯父您能不能先答應我一件事?」
「你先說什麼事?」我說。現在的小子都鬼頭鬼腦的,不能小心點。
(「我看起來真的很賊嗎?為什麼連伯父都這麼說。」源說。
「是很賊啊,不然怎會讓人叫小諸葛。」我捧著他說。
源高興了一會說:「有人叫我我小諸葛嗎?」
趁他還在想的時候,我趕緊開溜。)
「我希望伯父答應,是等一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我沒請您出面,千萬不要出面。」
「這…」這小子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既然伯父不能答應,我就告辭了。」源準備離開。
「等等,你是說跟我兒子有關的事情嗎?」我問著說。
源點點頭。我的態度趨軟無奈的答應他說:
「好我答應你,你趕快帶我去。」我心急的說。
那少年帶我到麵店,看到我兒子在洗碗打工,心裡一急就想衝過去。
那少年攔著我說:「伯父,如果您想瞭解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就請您忍一忍,在這裡躲一下。」
我聽見那少年的話,雖然心急的不得了,但為了想瞭解事情,也只好把性子先忍了下來。
看見這少年對我兒子說話的那番氣勢,真是不得了啊。這孩子以後一定大有作為。
那少年跟我兒子說完話,就像我藏身處走來。然後靜靜的站在我旁邊。
一會兒,我就看到我兒子離開麵店,然後去一家花店,買了一束花。
「伯父,想知道您兒子為什麼會在此處打工,請隨我來。」源口氣平穩的說完。就在前頭帶路。
這小子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太多,怎麼說話這麼文皺皺的。
我後來才從我兒子口中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勇氣非常十足,雖然平時有點瘋瘋癲巔的,但只要他想做一件事,
就會好像換了一個人,說話也斯文起來,氣勢更是叫人不敢阻擋,做事勇往直前。
我誇著那少年說:「孩子你剛剛的氣勢很棒啊!將來一定是不得了的人物。」
「伯父,您過誇了,如果呆的心裡無滯礙的話,他的氣勢將比我更強。」源一邊走一邊回過頭來說。
「是嗎?」我不以為然的說著。
源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一股強烈的氣勢幾乎讓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伯父,您應該相信你的兒子,您等一下就可以看到您兒子做的事是有多偉大了。」
「還有,我剛剛那股氣勢你兒子非但不怕,甚至還能反擊我。」說完,轉身又向著前頭行去。
我的兒子有這麼行?怎麼沒看他對老子用過。我心裡低咕著。
「沒有人會用氣勢壓著親人,尤其是自己的父母,更是不能感受的到自己兒子的氣勢,不然就無法無天,無人可管囉。」
少年像似喃喃自語的說,我卻字字都聽的清清楚楚,我心裡越來越驚奇,兒子教的都是什麼朋友啊。
這叫源的年輕人帶我走向一所醫院,這是在我兒子學校旁的一所很有名的醫院,我看這家醫院,心裡不由的一酸。
呆的娘也是在這家醫院病逝的。我突然想起剛少年所說的話,突然茅塞頓開,心裡開懷了起來,
放聲大笑,老淚也忍不住的留了下來。
「伯父可是想通了。」源說。
「好一個年輕人,這座悲傷之城困了我幾十年,想不到讓你一句話就化解了。」我老淚縱橫的說。
「伯父請自制。」
在醫院面前,又笑又流淚,難保不會被看做有精神病,但管他的。
「年輕人,世俗眼光無所謂,只要我的心裡知道就好。」我說。
「謝謝伯父給小姪上了一課。」源露出欽佩的神情説。
「年輕人,帶路吧。」我學著他的口氣說。
「是,伯父,請隨我來。」
真是小說看太多,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
我們來到一間病房門口,他回過頭來,我不等他開口,揮揮手說:「你去吧,等一下再來叫我。」
他向我點點頭轉身進了房門。
「你又來啦。呆他怎麼樣了。」琳問著。
我聽見有女孩的聲音叫著我兒子的名字,偷偷往裡面瞧去。只見一個骨瘦如材的女孩子,臉蛋清秀,依希可見以前的美貌,但現在卻為病魔所苦,人形消瘦。
「還是老樣子,跟驢一樣的脾氣。我勸不動她,我看還是妳好好跟他說吧。」源說。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如果你還是擔心他家人,我帶來了一位能代表他家庭的人來看你。」
源不等琳回答就走像門外說:「伯父請進來。」
我走了進來,源幫我跟女孩介紹說:「琳,這是呆的父親,你還有什麼顧慮的你可以問他。」
「這是琳,呆以前的女朋友,呆有一陣子很開朗是因為她的關係,只是最近有點誤會。所以….」
年輕人沒有繼續說下去。
「伯父好。」琳躺在床上向我低著頭以盡鞠躬之意。
「沒關係,有病在身要多休息。」我說。
我看見床頭的花,跟我家那個臭小子剛去買的花是一樣的,看這花還很新鮮,手腳還真快,已經來過了。
她順著我的眼光看過去說:「這是百合,我最喜歡的花。」
我輕輕嗯了一聲,看著她。
她看著我,好像有話要問又不敢問。
「你有什麼問題想問的。」我說。
「我..能不能請問呆的母親的事?」琳說。
「呆都沒說嗎?」我問。琳搖搖頭。
我嘆了一口氣説:「以前若有人問我這個問題,我一定勃然大怒,我想呆不談他母親應該是我的態度所造成的。」
「如果剛剛不是這位年輕人開示了我,我想我這一輩子還埋在痛苦的深淵裡。更會影響我的兒子讓他痛苦一輩子。」
「呆的母親在他十歲的時候去逝,在他母親生前,我為了讓他做家事,就騙他說,好好的做家事,你母親就會好起來。」
回想著往事,眼淚在我眼眶中打轉。
「卻沒有想到,他母親還是回天乏術,在往後的三年裡,每當思念起他母親,心裡難過之餘就遷怒孩子,指責他們因為不聽話,他們母親才會離他們而去,想不到這樣卻造成在這孩子的心裡面,留下不可抹滅的痕跡,讓他以為母親離去是他們的錯。」
說到這裡我忍不住的抽了抽鼻子。房間裡瀰漫著一股令人為之鼻酸的空氣。
「呆不想告訴你的原因,可能潛意識裡一直是認為他做事不夠努力,才會害死他母親的,當這個年輕人帶我去麵攤時,看他在洗碗,我還不覺得,當我來到這家醫院,想起他母親,才了解到我給他的傷害有多深。」
「我想,他會去打工,可能不只是為了買花,他的潛意識裡一定是認為,只要努力工作,所愛的人的病就會好。他竟然天真的這麼想啊!」
說到這裡,竟悲從中來,老淚縱橫,幾乎無法說下去。好一陣子我才將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兩個年輕人也流著淚看著我。
「我想,你們的交往,我沒有意見,你們年輕人自己選擇你們的未來,如果你們想要結婚,我也尊重,僅量幫忙。」
「非常謝謝你伯父,聽你這樣說我實在很高興,但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我會努力的解開呆的心結的。」琳堅定的說。
「你真的非常好的女孩,你到這時候了還能為呆想,是呆福薄,只能認識你,卻無法在一起。」
「伯父,你太誇獎我了,呆這一兩年來,讓我好開心,是上帝疼惜我,給了我這一個人,讓他陪我兩年的時光。」
「過去,我不敢接受他,是因為自己的怯懦,害怕他的家人反對,害怕失去了他成為事實,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
「今天看見你以後,我的心不再猶豫了,我想我知道我應該怎麼做了。」琳又做一個跟我剛來那行禮的動作。
「伯父,我們該走了。」源在旁邊提醒著。
「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我說。
「伯父再見。」琳說。
「再見。」我再一次看著這個聰慧的女孩子,這一次見面後,下次還不知道能不能再相見。
我跟源出了病房,遇見了琳的父母,紅著眼一直向我道謝。我搖頭的說:
「要不是你的女兒,我父子倆的心結永遠無法解開,是我該感謝你們的。」我對他們深深一鞠躬。
「你太客氣了,你太客氣了。」琳的父母一邊說著一邊回禮。
「還有我那笨兒子如果再來,請你們多多包含,如果又惹你家姑娘生氣,請馬上通知我,我會好好教訓他的。」我笑著說。
琳的父母也被我這番話,弄得露出難得的笑容。
我跟他們揮揮手就離開了。
到了醫院門口,我問那年輕人:「再來呢?」
「再來就看他們的造化了。」源伸個懶腰說。
「還有一件事」我說。
「什麼是啊?」源問著說。
「給他買花的錢啊!」我頭也不回的說 |
|
|
|
|
|
|
| |
本周最热论坛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