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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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前 一 片 漆 黑 ， 可 兒 的 意 識 非 常 薄 弱 ， 她 只 能 隱 約 聽 見 兩 種 不 同 的 聲 音 ， 除 此 之 外 ， 她 什 麼 也 聽 不 見 了 … …

「 嗚 … … 嗚 … … 」

「 別 哭 … … 別 哭 … … 只 是 擦 傷 了 膝 蓋 ， 不 要 哭 了 ！ 很 丟 臉 ！ 」

「 嗚 … … 哇 ！ 」

「 不 准 哭 ！ 聽 見 沒 有 ？ 我 最 討 厭 愛 哭 的 女 生 ！ 」

「 … … 」

「 嗯 … … 這 樣 很 好 ， 這 樣 才 是 堅 強 的 女 生 ， 我 喜 歡 堅 強 的 女 生 ， 今 後 不 要 隨 隨 便 便 哭 了 ， 知 道 嗎 ？ 愛 哭 鬼 是 弱 者 。 」

可 兒 努 力 睜 開 眼 皮 ， 坐 在 床 上 發 著 呆 。 昨 晚 等 了 一 夜 ， 但 結 果 還 是 不 如 她 所 願 ， 一 個 電 話 ， 只 是 為 了 一 個 無 謂 的 電 話 ， 她 努 力 找 東 西 讓 自 己 一 直 做 ， 堅 持 到 最 後 一 刻 ， 結 果 連 半 點 風 吹 草 動 也 沒 有 ， 昨 晚 的 電 話 沈 默 起 來 … …

我 沒 有 一 刻 忘 記 過 ， 你 說 過 喜 歡 堅 強 的 女 生 ， 所 以 我 從 那 一 刻 開 始 不 再 哭 泣 … …

你 沒 有 發 現 嗎 ？

昨 天 是 我 的 生 日 ， 怎 麼 你 忘 記 了 ？

難 道 你 只 記 得 我 四 歲 的 生 日 嗎 ？

還 是 那 只 是 一 個 巧 合 ？

可 兒 愈 想 愈 怕 ， 她 不 再 想 了 ， 起 來 梳 洗 後 又 依 平 常 的 時 間 出 門 了 。 她 對 著 晴 朗 的 陽 光 微 笑 ， 她 知 道 … … 新 的 一 天 再 次 展 開 了 。

「 好 了 ， 今 天 我 將 會 選 出 陸 運 會 出 賽 的 同 學 。 」 體 育 老 師 大 聲 宣 佈 。

「 老 師 ， 不 是 每 位 同 學 也 要 參 加 陸 運 會 嗎 ？ 」 一 位 同 學 不 明 白 地 大 嚷 。

「 是 啊 ！ 但 我 說 的 是 一 些 特 別 的 項 目 ， 例 如 跳 高 ﹑ 跳 遠 ﹑ 推 鉛 球 等 等 … … 」

「 好 了 ， 我 們 的 時 間 不 多 ， 要 開 始 選 拔 了 ！ 要 不 然 這 一 課 不 能 及 時 下 課 。 」 老 師 忙 不 迭 地 再 說 。

「 首 先 是 跳 高 ， 男 生 們 快 在 白 線 前 排 隊 。 」

一 聲 令 下 ， 男 生 們 便 排 得 整 整 齊 齊 ， 只 是 在 你 推 我 讓 的 情 況 下 ， 凌 峰 不 知 不 覺 被 人 推 至 最 前 方 ， 他 還 不 停 跟 排 在 他 身 後 的 朋 友 嘻 皮 笑 臉 地 談 笑 ， 完 全 沒 有 危 機 感 … …

「 咇 ！ 」 老 師 吹 了 一 聲 哨 子 ， 表 示 凌 峰 要 開 始 起 跑 。
凌 峰 聽 見 哨 聲 後 一 臉 茫 然 ， 當 他 的 頭 回 到 前 方 時 ， 他 已 成 為 了 第 一 位 勇 士 ， 他 被 嚇 得 驚 叫 ： 「 怎 麼 我 成 了 第 一 個 人 ？ 」

「 加 油 ！ 努 力 ！ 我 們 會 在 精 神 上 支 持 你 的 ！ 」 在 他 身 後 的 男 生 全 都 露 出 一 副 感 激 的 臉 ， 異 口 同 聲 地 鼓 勵 他 。

「 你 們 太 詐 了 吧 ？ 我 不 行 啊 ！ 」 凌 峰 臉 有 難 色 ， 剛 才 的 笑 容 已 拋 到 九 霄 雲 外 。

「 不 要 再 吵 了 ！ 開 始 ！ 」 老 師 在 一 旁 跺 腳 ， 顯 然 有 點 不 耐 煩 。

「 好 吧 ！ 你 們 真 是 我 的 『 好 朋 友 』 。 」 凌 峰 留 下 最 後 一 句 怨 言 ， 接 著 踏 出 他 的 第 一 步 。

「 凌 峰 很 勇 敢 呢 ！ 」 雙 雙 在 可 兒 身 旁 讚 嘆 起 來 。

「 他 ？ 他 在 假 惺 惺 啊 ！ 他 本 身 就 想 做 先 鋒 被 人 讚 賞 ， 還 在 裝 瘋 賣 傻 ， 說 什 麼 『 怎 麼 我 成 了 第 一 個 人 ？ 』 ， 真 是 聽 了 也 感 到 他 在 造 作 ！ 」 可 兒 以 瞄 著 他 ， 恨 得 咬 牙 切 齒 。

「 可 兒 ， 妳 是 否 以 小 人 之 心 度 君 子 之 腹 ？ 」 雙 雙 對 於 可 兒 的 一 席 話 有 所 保 留 。

「 什 麼 ？ 雙 雙 妳 是 這 樣 認 為 嗎 ？ 我 沒 說 錯 啊 ！ 他 的 確 是 這 樣 ！ 他 何 時 成 了 『 君 子 』 ？ 我 告 訴 妳 ， 他 是 這 世 界 上 最 無 賴 的 傢 伙 ！ 」 可 兒 又 想 起 上 一 次 他 令 她 在 巴 士 上 丟 盡 臉 的 場 面 ， 馬 上 怒 氣 衝 天 。

雙 雙 看 見 可 兒 那 氣 得 臉 紅 耳 赤 的 樣 子 ， 不 禁 噗 哧 一 笑 。 可 兒 看 著 凌 峰 向 著 標 竿 直 跑 ， 不 斷 加 速 ， 繼 而 一 躍 而 起 ， 瘦 削 的 身 軀 輕 輕 的 越 過 竹 竿 ， 墮 進 軟 綿 綿 的 墊 上 ， 短 短 的 數 分 鐘 內 ， 他 的 神 情 變 得 十 分 認 真 ， 不 苟 言 笑 ， 若 說 他 平 日 是 個 口 沒 遮 攔 的 壞 蛋 ， 實 在 令 人 難 以 信 服 。

「 哇 … … 」 其 他 人 的 讚 嘆 聲 不 絕 於 耳 。

每 一 次 也 是 這 樣 的 ， 真 不 明 白 那 些 人 為 什 麼 百 看 不 厭 ！ 可 兒 托 著 頭 獨 自 生 悶 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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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 眼 間 ， 選 拔 已 到 了 最 後 一 環 ， 可 兒 在 這 些 選 拔 中 ， 鬧 出 不 少 笑 話 … … 在 跳 遠 中 ， 她 以 高 速 奔 向 軟 墊 ， 誰 知 她 停 不 下 來 ， 結 果 跑 上 了 軟 墊 ， 踩 過 軟 墊 後 便 只 好 以 笑 遮 醜 。 在 跳 高 中 ， 她 只 是 像 睡 覺 一 般 往 後 墮 ﹐ 完 全 沒 跳 。 凌 峰 眾 人 早 就 在 一 邊 被 她 弄 得 哭 笑 不 得 ， 他 們 的 笑 聲 愈 來 愈 大 ， 使 可 兒 暴 跳 如 雷 。

「 好 厲 害 ！ 你 有 沒 有 看 到 ？ 剛 剛 她 是 這 樣 的 … … 」 家 寶 在 眾 男 生 前 扮 演 剛 才 可 兒 的 動 作 。

「 看 我 的 ！ 」 家 寶 以 沒 必 要 的 尖 叫 聲 吸 引 別 人 注 意 ， 然 後 他 便 做 出 可 兒 剛 才 的 動 作 。

「 哈 哈 … … 哈 ！ 你 別 惹 我 笑 了 ！ 好 嗎 ？ 」 凌 峰 拍 手 讚 賞 家 寶 的 演 技 。

可 兒 在 遠 處 也 聽 見 他 們 令 人 生 厭 的 笑 聲 ， 已 經 不 能 再 平 心 靜 氣 ， 可 是 她 已 經 學 乖 了 ， 不 會 在 人 前 怒 吼 。 她 握 緊 了 拳 頭 ， 咬 緊 牙 關 ， 決 定 在 下 一 個 項 目 中 令 他 們 刮 眼 相 看 。 下 一 個 項 目 便 是 推 鉛 球 的 選 拔 ， 雖 說 是 推 鉛 球 的 選 拔 ， 但 她 們 只 需 要 擲 豆 袋 。 哨 聲 一 出 ， 人 人 也 隨 便 地 擲 出 豆 袋 ， 只 有 可 兒 一 人 原 地 立 著 ， 她 手 握 豆 袋 ， 頭 低 下 了 ， 沒 有 作 聲 … …

「 妳 在 幹 什 麼 ？ 快 點 擲 出 豆 袋 ！ 」 老 師 等 得 不 耐 煩 道 。

「 她 必 定 是 在 想 怎 麼 才 可 以 鬧 出 笑 話 吧 ？ 」 家 寶 強 忍 笑 說 。

「 膽 敢 取 笑 我 ？ 哈 哈 … … 下 場 就 如 這 豆 袋 一 般 ！ 」 可 兒 在 喃 喃 自 語 ， 然 後 使 勁 擲 出 豆 袋 ， 那 豆 袋 飛 到 老 遠 ， 踫 到 操 場 盡 處 的 木 棉 樹 倒 地 。

「 … … 」 眾 人 看 見 那 驚 人 的 距 離 ， 也 說 不 出 什 麼 來 ， 只 覺 得 可 兒 是 不 可 能 做 到 的 。

「 好 ！ 妳 便 代 表 這 班 參 加 陸 運 會 上 的 推 鉛 球 比 賽 吧 ！ 」 老 師 的 一 句 話 打 破 了 一 切 的 沈 靜 。

可 兒 聽 見 老 師 的 話 後 ， 嚇 得 冷 汗 直 冒 ， 心 想 ： 什 … … 什 麼 ？ 我 要 代 表 這 班 參 加 陸 運 會 上 的 推 鉛 球 比 賽 ？ 我 沒 聽 錯 吧 ？ 不 要 啊 ！ 我 不 行 啊 ！ 啊 … … 老 天 ！ 你 真 懂 得 戲 弄 我 ！

「 不 錯 呀 ！ 想 不 到 妳 的 蠻 力 還 頗 可 怕 的 … … 嘻 ！ 」 凌 峰 走 過 可 兒 身 邊 在 她 耳 邊 細 說 。

「 你 還 說 ！ 要 不 是 你 ！ 我 根 本 不 會 … … 」 可 兒 再 次 氣 結 。

「 妳 算 不 上 可 憐 的 了 ！ 我 比 妳 更 悲 哀 … … 我 要 參 加 一 百 米 短 跑 ﹑ 跳 高 ﹑ 跳 遠 和 推 鉛 球 ， 妳 也 只 不 過 是 要 參 加 一 百 米 短 跑 和 推 鉛 球 罷 了 。 」 凌 峰 一 副 毫 不 在 意 的 臉 ， 實 在 令 旁 人 難 以 理 解 他 為 此 感 到 悲 哀 。

「 你 … … 你 ！ 你 現 在 是 在 炫 耀 你 自 己 的 才 能 吧 ！ 順 道 取 笑 我 ， 對 不 對 ？ 」 可 兒 怒 瞪 了 他 一 眼 。

「 呵 … … 妳 是 否 跟 我 相 處 多 了 ， 變 聰 明 了 ？ 」 凌 峰 話 畢 後 便 沒 再 跟 可 兒 說 話 ， 跑 上 了 班 房 。

「 臭 檸 檬 ！ 你 最 好 別 再 讓 我 聽 見 你 那 噁 心 的 笑 聲 ！ 」 可 兒 對 著 遠 去 的 背 影 怒 吼 。

「 凌 峰 ， 你 在 陸 運 會 上 要 參 加 什 麼 項 目 ？ 」 紫 瑩 看 見 凌 峰 回 來 ， 他 還 沒 坐 下 ， 她 已 經 先 開 口 發 問 了 。

「 先 別 說 我 了 ！ 妳 呢 ？ 」 凌 峰 坐 下 來 反 問 。

「 我 嗎 ？ 我 要 參 加 一 百 米 短 跑 ﹑ 跳 遠 和 跳 高 。 」 紫 瑩 回 答 道 。

「 不 錯 呀 ， 四 個 項 目 中 要 參 加 三 個 ， 妳 的 體 育 神 經 不 錯 哦 。 」

「 是 嗎 ？ 那 你 呢 ？ 」

「 我 要 參 加 全 部 項 目 … … 真 是 麻 煩 ！ 」

「 什 麼 ？ 你 的 體 育 神 經 比 我 更 可 怕 吧 ？ 」

「 才 不 是 ！ 」

「 我 說 你 是 便 是 了 ！ 不 得 反 駁 ！ 」 紫 瑩 高 興 得 一 腳 狠 狠 的 踏 在 凌 峰 的 腳 上 。

「 啊 ！ 很 痛 啊 ！ 妳 幹 什 麼 踩 我 ？ 」

「 因 為 你 反 駁 我 ！ 」

「 這 也 是 理 由 嗎 ？ 蠻 不 講 理 ！ 」

「 你 說 什 麼 ？ 」 紫 瑩 再 度 以 可 怕 的 眼 神 給 他 警 告 。

「 沒 … … 我 沒 說 話 。 」 凌 峰 因 為 不 想 再 受 襲 擊 ， 只 好 吞 聲 忍 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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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 天 後 ， 終 於 到 了 陸 運 會 的 日 子 。 可 兒 跟 紫 瑩 早 上 在 談 天 時 ， 竟 看 見 一 個 令 她 們 驚 訝 的 畫 面 … … 她 們 看 見 凌 峰 穿 上 了 拖 鞋 ， 右 腳 的 腳 趾 頭 包 裹 得 像 糯 米 卷 般 ， 一 拐 一 拐 的 樣 子 。

「 你 幹 什 麼 穿 成 這 樣 ？ 」 可 兒 跟 紫 瑩 異 口 同 聲 問 。

「 妳 們 還 敢 問 我 ？ 」

「 為 什 麼 不 敢 ！ 」 紫 瑩 衝 口 而 出 。

「 就 是 妳 ！ 前 兩 天 踩 我 的 腿 ， 我 的 腳 趾 頭 被 妳 弄 成 這 樣 了 ！ 」 凌 峰 心 知 自 己 的 腳 傷 是 自 己 昨 天 踢 足 球 時 弄 傷 的 ， 但 為 了 自 己 的 將 來 著 想 ， 他 編 作 故 事 騙 紫 瑩 ， 希 望 她 日 後 不 要 再 對 他 使 用 暴 力 。

「 是 … … 是 嗎 ？ 」 紫 瑩 聽 後 ， 想 也 沒 想 就 相 信 了 他 的 鬼 話 連 篇 ， 並 感 到 內 疚 。

「 即 使 是 這 樣 ， 也 是 你 自 己 先 惹 怒 我 們 ， 是 你 自 己 活 該 ！ 」 可 兒 說 完 後 便 離 開 了 。

「 可 兒 ！ 等 等 我 ！ 」 紫 瑩 也 跟 著 離 開 了 。

賽 事 很 快 開 始 了 ， 凌 峰 因 為 弄 傷 了 ， 所 以 不 用 下 場 比 賽 ， 他 在 看 台 上 一 邊 吃 著 零 食 ， 一 邊 欣 賞 一 百 米 短 跑 的 賽 事 。 另 一 方 面 ， 可 兒 剛 完 成 了 一 百 米 賽 事 ， 她 又 如 自 己 預 期 中 的 一 般 跑 最 尾 。 她 常 常 想 ： 也 許 我 的 賽 跑 紀 錄 已 打 破 了 學 校 歷 年 來 最 慢 那 位 ， 成 功 登 上 了 第 一 位 的 寶 座 … … 這 也 不 錯 ！ 畢 竟 是 第 一 名 … …

想 著 想 著 ， 她 已 經 步 到 推 鉛 球 的 比 賽 場 地 ， 在 點 名 過 後 ， 她 便 排 隊 準 備 比 賽 。 她 本 來 就 不 打 算 在 意 ， 但 在 等 候 期 間 ， 她 不 知 不 覺 的 又 感 到 那 種 緊 張 的 氣 氛 ， 使 她 不 自 覺 地 心 跳 加 速 ， 當 一 位 一 位 選 手 離 開 ， 當 自 己 排 得 愈 來 愈 前 ， 她 更 加 緊 張 多 一 分 。 當 她 排 上 了 最 前 時 ， 她 巴 不 得 馬 上 離 開 ， 什 麼 都 不 管 … …

但 她 最 終 還 是 沒 有 勇 氣 逃 走 ， 因 為 逃 走 更 顯 得 她 丟 臉 ， 所 以 她 還 是 走 進 了 那 比 賽 區 的 圓 圈 內 。 她 走 了 進 去 ， 看 見 膠 筒 內 的 鐵 球 時 ， 心 裡 不 自 覺 慌 張 起 來 ， 心 想 ： 怎 麼 不 是 豆 袋 ？ 是 鐵 球 的 ？ 這 是 怎 麼 回 事 ？ 我 到 底 在 幹 什 麼 呀 ？

哇 ！ 很 重 ！ 她 拿 起 了 沾 滿 白 粉 的 鐵 球 ， 差 點 站 不 住 腳 。

「 咇 ！ 」 哨 聲 一 響 ， 可 兒 隨 隨 便 便 的 扔 了 那 球 出 外 ， 那 球 在 距 離 可 兒 一 米 的 地 方 墜 落 ， 然 後 滾 到 遠 處 。 可 兒 看 見 後 ， 覺 得 羞 愧 極 了 。 因 為 那 距 離 是 眾 人 中 最 短 的 ， 她 不 想 被 人 取 笑 ， 以 極 速 奔 離 比 賽 場 地 ， 由 於 她 不 知 道 比 賽 後 往 前 走 會 被 取 消 資 格 ， 所 以 她 不 顧 一 切 的 逃 了 。

「 咇 ！ 犯 規 ！ 取 消 資 格 ！ 」 評 審 員 大 叫 道 。

可 兒 立 時 驚 呆 了 ， 她 慢 慢 地 回 頭 看 評 審 員 ， 評 審 員 沒 理 會 她 ， 繼 續 他 們 的 工 作 。 可 兒 回 過 頭 ， 又 繼 續 往 看 台 那 邊 走 ， 心 想 ： 唉 … … 算 … … 算 了 。 那 個 距 離 ， 取 消 資 格 與 否 都 不 會 對 賽 果 有 任 何 影 響 … …

「 妳 回 來 了 嗎 ？ 比 賽 怎 樣 ？ 順 利 嗎 ？ 」 映 入 可 兒 眼 簾 的 ， 就 是 凌 峰 一 拐 一 拐 的 模 樣 ， 還 有 他 那 副 玩 世 不 恭 的 笑 容 。

「 … … 」 提 到 比 賽 ， 可 兒 又 氣 到 頭 上 ， 她 一 聲 不 響 ， 沒 有 給 凌 峰 任 何 警 告 ， 便 使 勁 不 斷 踩 他 那 受 了 傷 的 腿 ， 狠 得 像 對 付 蟑 螂 般 蹂 躪 他 的 腿 。

「 哇 ！ 妳 幹 什 麼 ？ 很 痛 呀 ！ 停 ！ 停 ！ 我 的 腿 快 要 斷 了 ！ 饒 命 啊 ！ 我 又 說 錯 什 麼 了 嗎 ？ 」 凌 峰 不 能 躲 ， 他 只 能 做 的 就 是 發 出 哀 號 。

「 嗄 … … 」 五 分 鐘 後 ， 可 兒 踏 得 喘 不 過 氣 ， 然 後 再 使 勁 把 凌 峰 手 上 的 零 食 撥 到 地 上 ， 離 開 了 。

可 兒 握 緊 拳 頭 ， 心 裡 還 沒 消 氣 ： 實 在 是 可 惡 ！ 要 不 是 他 ！ 我 今 天 怎 會 出 賽 ？ 怎 會 幹 出 這 麼 多 笨 拙 的 事 ！ 啊 ！ 我 太 笨 了 ！ 剛 剛 應 該 踩 斷 他 的 腿 才 是 ！ 我 在 那 邊 辛 苦 比 賽 ， 他 竟 在 這 兒 看 我 出 糗 ！ 太 可 惡 了 ！ 氣 死 我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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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可 兒 瞪 著 凌 峰 一 聲 不 響 ， 她 只 是 覺 得 奇 怪 。

「 怎 麼 了 ？ 為 什 麼 一 直 瞪 著 我 看 ？ 」 凌 峰 心 感 不 安 。

「 你 是 怪 物 嗎 ？ 竟 然 復 元 得 這 麼 快 … … 只 是 過 了 三 天 ， 竟 然 又 能 行 動 自 如 ， 健 步 如 飛 ？ 」 可 兒 實 在 不 能 相 信 這 事 實 。

「 呵 呵 … … 上 天 見 憐 於 我 ， 它 為 了 要 氣 死 妳 ， 所 以 才 使 我 復 元 得 如 此 快 ， 我 永 遠 相 信 世 上 是 有 真 理 ， 不 會 偏 袒 壞 人 … … 」 凌 峰 那 臉 卑 鄙 的 笑 容 真 令 人 髮 指 。

「 你 這 算 什 麼 意 思 ？ 什 麼 『 真 理 』 ？ 什 麼 『 壞 人 』 ？ 你 別 瞧 不 起 我 的 理 解 力 ！ 我 可 是 知 道 你 在 說 什 麼 的 ！ 當 心 你 那 可 愛 的 腳 趾 頭 ！ 」 可 兒 又 蹙 起 眉 頭 大 罵 。

「 啊 呵 ！ 我 可 要 看 看 妳 那 毫 無 攻 擊 力 可 言 的 腿 可 以 有 什 麼 作 為 。 」 凌 峰 又 露 出 那 副 不 屑 的 眼 神 打 量 可 兒 。

「 停 戰 ！ 停 戰 ！ 你 們 倆 上 輩 子 是 仇 人 嗎 ？ 一 踫 上 便 非 吵 鬧 不 可 ， 我 們 現 在 是 身 在 『 人 間 地 獄 』 啊 ！ 自 律 一 點 可 好 ？ 不 要 像 小 孩 子 般 ， 要 不 然 我 們 只 好 同 年 同 月 同 日 死 了 。 」 耀 培 最 近 在 老 師 的 薰 陶 下 ， 終 於 回 復 一 點 正 常 的 人 性 。

「 誰 是 小 孩 子 啊 ？ 我 才 不 是 呢 ！ 是 他 先 罵 我 ！ 」 可 兒 指 著 凌 峰 示 威 中 。

「 我 是 小 孩 子 ？ 還 好 說 ！ 要 不 是 妳 一 直 瞪 著 我 ， 使 我 感 到 渾 身 不 對 勁 ， 我 為 什 麼 罵 妳 ？ 」 凌 峰 露 出 一 副 不 悅 的 眼 光 。

「 停 戰 ！ 又 來 了 ！ 你 們 要 打 情 罵 悄 也 等 四 下 無 人 才 幹 啊 ！ 不 要 連 累 無 辜 ！ 」 耀 培 再 度 開 腔 。

「 誰 要 跟 他 打 情 罵 悄 ？ 哼 ！ 」 可 兒 和 凌 峰 異 口 同 聲 道 ， 並 一 起 揮 出 左 鉤 拳 敲 打 耀 培 的 小 腦 瓜 。

「 … … 」 耀 培 不 敢 再 作 聲 ， 怕 再 被 他 們 二 人 合 擊 ， 他 心 想 ： 要 不 便 一 起 吵 鬧 ， 要 不 便 一 起 打 人 ， 這 兩 個 傢 伙 愈 來 愈 像 了 ！ 早 晚 也 成 為 關 係 異 常 的 『 好 朋 友 』 吧 ？ 去 他 的 ！ 我 日 後 也 不 會 再 笨 拙 地 坐 在 他 們 二 人 中 間 ， 要 不 然 又 被 他 們 左 一 拳 ﹑ 右 一 拳 … … 不 笨 也 被 他 們 打 笨 ！

「 凌 峰 ﹑ 可 兒 ， 你 們 明 天 不 是 要 默 書 嗎 ？ 快 出 來 ， 我 跟 你 們 試 默 一 次 才 放 心 。 」 老 師 在 房 外 大 嚷 。

「 嗯 ！ 知 道 了 ！ 」 可 兒 首 先 應 聲 。

接 著 ， 凌 峰 跟 可 兒 一 起 走 到 老 師 的 面 前 ， 他 們 二 人 也 拿 著 英 文 課 本 。 老 師 教 導 了 一 位 小 孩 子 後 ， 視 線 轉 回 他 們 身 上 。

「 不 用 兩 本 課 本 ， 一 本 便 足 夠 了 。 這 裡 沒 有 多 餘 的 椅 子 ， 你 們 把 自 己 的 椅 子 拿 出 來 吧 。 」 老 師 拿 起 茶 杯 ， 喝 了 一 口 道 。

「 哦 ！ 知 道 了 ！ 妳 回 房 放 回 妳 的 課 本 ， 我 去 拿 椅 子 。 」 凌 峰 已 經 開 始 指 揮 可 兒 。

「 這 不 用 你 說 我 也 知 道 ！ 」 可 兒 被 他 指 揮 ， 有 點 不 悅 。

接 著 他 們 便 分 道 行 事 ， 可 兒 很 快 便 回 到 老 師 的 身 旁 ， 她 看 見 凌 峰 已 經 拿 了 一 張 高 高 的 椅 子 ， 她 看 見 他 沒 有 拿 兩 張 椅 子 ， 於 是 快 步 想 回 房 拿 椅 子 。

「 妳 幹 什 麼 ？ 」 凌 峰 看 見 她 的 舉 動 ， 馬 上 追 問 。

「 我 回 房 間 拿 椅 子 。 」

「 不 用 了 ， 妳 坐 這 張 椅 子 ， 我 再 去 拿 一 張 。 」

「 這 … … 」 可 兒 驚 訝 ， 她 誤 以 為 他 只 是 為 自 己 拿 。

「 坐 吧 ！ 既 然 他 也 請 妳 坐 了 。 」 老 師 看 了 這 情 景 ， 也 勸 可 兒 坐 下 ， 可 兒 客 氣 地 坐 下 了 ， 但 她 始 終 覺 得 自 己 的 事 還 是 自 己 做 回 比 較 好 。

「 凌 峰 真 是 長 大 了 ， 懂 得 為 人 著 想 了 ， 將 來 必 定 是 一 位 有 風 度 的 紳 士 。 」 老 師 隨 口 說 出 了 心 底 話 。

「 … … 」 可 兒 聽 後 只 覺 得 這 是 沒 可 能 發 生 的 事 ， 心 想 ： 他 ？ 他 哪 裡 像 一 位 有 風 度 的 紳 士 ？ 如 果 我 是 男 孩 子 ， 一 定 比 他 好 多 了 ， 他 現 在 只 是 討 好 老 師 妳 罷 了 … …

而 凌 峰 在 一 旁 聽 見 老 師 的 話 ， 感 到 有 點 不 好 意 思 ， 他 沒 作 一 聲 便 坐 下 ， 而 試 默 亦 隨 即 開 始 了 。

「 哦 ！ 可 兒 妳 比 剛 進 來 時 進 步 多 了 ！ 妳 的 分 數 比 凌 峰 高 了 。 凌 峰 ， 你 快 點 急 起 直 追 ， 要 不 然 被 女 孩 子 追 過 了 ， 那 時 可 丟 臉 了 ！ 」 老 師 核 對 完 畢 後 說 出 這 番 話 。

可 兒 雖 然 沒 有 作 聲 ， 但 她 聽 見 老 師 的 讚 美 時 ， 早 已 喜 上 眉 梢 ， 心 裡 早 已 心 花 怒 放 。 他 們 從 老 師 那 邊 接 過 功 課 後 便 回 房 間 收 拾 自 己 的 物 品 ， 準 備 回 家 。

「 你 們 也 可 以 離 開 了 嗎 ？ 我 也 做 完 自 己 的 工 作 了 ！ 一 起 回 去 吧 ？ 」 耀 培 看 見 他 們 回 來 ， 也 一 同 幫 忙 收 拾 桌 子 上 的 垃 圾 。

「 哦 ？ 老 師 解 除 了 你 的 禁 制 令 了 嗎 ？ 」 可 兒 驚 愕 地 問 。

「 是 啊 ！ 她 說 我 可 以 跟 你 們 一 同 離 開 。 」

「 你 不 會 再 到 超 級 市 場 了 吧 ？ 自 從 上 一 次 的 事 後 ， 我 對 那 間 超 級 市 場 有 了 恐 懼 ！ 如 果 你 們 要 到 那 裡 買 東 西 ， 我 在 車 站 等 你 們 好 了 ！ 」 可 兒 心 有 餘 悸 地 說 。

「 不 知 道 呢 ？ 嘿 … … 」 凌 峰 跟 耀 培 面 面 相 覷 ， 一 起 邪 笑 起 來 。

「 啊 ！ 就 是 這 種 邪 惡 的 笑 容 ！ 上 一 次 犯 事 前 也 是 這 樣 的 ！ 」

「 哈 哈 … … 」 凌 峰 跟 耀 培 被 可 兒 那 怕 怕 的 表 情 弄 得 哭 笑 不 得 。

「 我 們 嚇 嚇 妳 罷 了 ！ 想 不 到 妳 真 的 笨 得 相 信 ！ 哈 哈 ！ 」

「 … … 」 可 兒 聽 後 ， 忽 然 語 塞 ， 決 定 不 再 管 他 們 ， 先 行 離 開 。

「 妳 好 奸 啊 ！ 竟 然 自 己 逃 走 ！ 」 凌 峰 和 耀 培 追 了 上 去 ， 一 左 一 右 的 夾 著 可 兒 道 。 他 們 又 從 『 人 間 地 獄 』 裡 逃 出 來 了 ， 這 時 的 天 色 已 經 昏 暗 。

「 我 不 想 跟 你 們 爭 論 ， 留 在 那 裡 只 會 被 你 們 耍 得 團 團 轉 … … 」 可 兒 晦 氣 地 說 。

「 好 ！ 我 們 不 要 爭 論 ！ 我 們 玩 遊 戲 好 了 ！ 」 耀 培 再 度 笑 起 來 。

「 哦 ？ 好 像 不 錯 ！ 玩 什 麼 ？ 」 可 兒 聽 見 了 新 提 議 ， 再 次 提 起 精 神 來 。

「 猜 拳 遊 戲 ！ 就 是 包 ﹑ 剪 ﹑ 鎚 ！ 玩 過 了 吧 ？ 」 耀 培 邊 走 邊 解 釋 。

「 你 十 分 無 聊 ！ 那 個 遊 戲 是 小 學 一 年 級 生 玩 的 ！ 我 們 是 一 年 級 生 嗎 ？ 」 可 兒 又 悶 悶 不 樂 了 。

「 妳 先 別 罵 人 ！ 我 還 沒 說 完 ！ 我 們 當 然 不 是 小 學 一 年 級 生 ！ 我 們 是 小 學 六 年 級 生 ， 所 以 玩 的 層 次 比 他 們 高 很 多 ！ 」

「 哦 ？ 什 麼 高 層 次 ？ 這 遊 戲 分 高 層 次 和 低 層 次 的 嗎 ？ 」 可 兒 詫 異 地 看 了 耀 培 一 眼 。

「 當 然 ！ 我 們 來 猜 拳 ！ 輸 了 的 人 要 負 責 把 車 費 放 進 巴 士 的 錢 箱 中 。 」 耀 培 那 邪 惡 的 笑 容 又 露 出 了 。

「 什 麼 ？ 這 就 是 高 層 次 的 玩 法 嗎 ？ 跟 低 層 次 的 根 本 沒 兩 樣 ！ 這 麼 無 聊 ！ 我 不 玩 ！ 你 們 二 人 玩 好 了 。 」 可 兒 對 這 高 層 次 的 猜 拳 遊 戲 不 大 支 持 。

「 妳 不 敢 玩 ， 怕 輸 給 我 們 ， 對 不 對 ？ 膽 小 鬼 ！ 」 耀 培 為 了 計 劃 成 功 ， 開 始 出 言 挑 釁 。

「 誰 是 膽 小 鬼 ？ 玩 便 玩 ！ 怕 你 不 成 ！ 」 可 兒 氣 急 敗 壞 地 說 了 這 句 一 會 兒 必 定 令 她 後 悔 的 話 。

「 這 才 是 ！ 嘿 … … 」

「 來 了 ！ 一 局 制 ！ 包 ﹑ 剪 ﹑ 鎚 ！ 」 耀 培 ﹑ 凌 峰 和 可 兒 一 同 站 在 便 利 店 裡 ， 圍 成 一 團 開 始 這 個 猜 拳 遊 戲 。

「 呃 ！ 怎 麼 可 能 ？ 」 可 兒 眼 見 自 己 輸 了 ， 驚 惶 失 色 地 叫 了 出 來 。

「 嘿 … … 一 會 兒 妳 負 責 把 我 們 的 車 費 跟 妳 的 一 同 放 進 那 巴 士 的 錢 箱 中 ！ 」

「 那 是 一 椿 小 事 ， 為 什 麼 你 們 這 麼 高 興 ？ 」 可 兒 大 惑 不 解 問 。

「 來 ！ 這 是 給 你 的 ！ 我 們 的 車 費 ！ 」 耀 培 跟 凌 峰 各 自 從 自 己 的 口 袋 中 掏 出 五 個 一 毛 。

「 什 麼 ！ 你 們 二 人 合 起 來 的 車 費 是 三 元 ！ 不 是 一 元 ！ 缺 了 的 怎 麼 辦 ？ 」 可 兒 看 見 自 己 手 上 的 銅 板 ， 實 在 不 能 相 信 這 事 實 。

「 妳 用 不 著 這 麼 慌 張 嘛 ！ 這 麼 多 零 錢 ， 那 司 機 不 會 慢 慢 計 算 啊 ！ 而 且 我 們 是 小 孩 子 ， 他 不 會 管 的 ！ 他 只 是 替 人 打 工 ， 不 會 代 人 計 算 總 車 資 。 他 罵 我 們 對 他 也 沒 半 點 好 處 ， 只 會 惹 來 投 訴 ， 然 後 被 解 僱 。 」 凌 峰 仔 細 地 分 析 。

「 這 … … 根 本 不 是 這 個 問 題 ！ 我 們 不 是 沒 錢 ， 為 什 麼 要 幹 這 種 事 ？ 你 們 不 會 良 心 不 安 嗎 ？ 這 是 騙 財 啊 ！ 」 可 兒 睜 大 眼 睛 審 視 他 們 。

「 我 不 管 妳 ！ 妳 現 在 輸 了 便 得 依 我 們 的 指 示 行 事 ！ 」 耀 培 難 得 想 出 這 個 遊 戲 ， 他 不 希 望 計 劃 失 敗 。

「 我 不 服 你 們 ！ 一 局 制 不 公 平 ！ 來 … … 來 一 次 三 局 兩 勝 制 ！ 」 可 兒 氣 得 沒 話 說 ， 若 她 不 願 依 他 們 的 指 示 ， 那 便 是 不 願 服 輸 ， 又 不 合 她 的 原 則 。

「 好 啊 … … 但 若 妳 這 次 輸 了 便 不 可 以 反 駁 。 」 耀 培 對 於 自 己 的 技 術 有 百 分 之 二 百 的 自 信 ， 所 以 不 怕 被 挑 戰 。

「 來 ！ 包 ﹑ 剪 ﹑ 鎚 ！ 」

「 哈 ！ 笨 蛋 ！ 妳 再 次 輸 了 ！ 」 耀 培 笑 得 停 不 下 來 。

「 笨 蛋 ！ 不 懂 猜 拳 便 不 要 大 言 不 慚 地 說 挑 戰 我 們 … … 」 凌 峰 也 無 話 可 說 了 。

「 … … 」 可 兒 再 次 輸 掉 了 ， 她 只 好 擔 驚 受 怕 地 履 行 自 己 的 諾 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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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們 一 行 三 人 在 巴 士 站 裡 候 車 ， 只 有 可 兒 一 人 愁 雲 慘 霧 ， 不 斷 擔 心 要 是 一 會 兒 被 拆 穿 了 少 付 車 費 這 回 事 ， 她 真 是 百 詞 莫 辯 。 當 可 兒 看 見 巴 士 來 了 ， 她 便 在 心 裡 不 斷 默 哀 ： 天 啊 ！ 主 啊 ！ 神 啊 ！ 佛 啊 ！ 誰 也 好 ， 一 定 要 保 我 安 然 無 恙 啊 ！ 車 門 打 開 了 時 ， 凌 峰 和 耀 培 談 笑 風 生 地 上 了 車 ， 他 們 真 的 沒 有 付 款 。 可 兒 跟 在 他 們 最 後 ， 保 持 冷 靜 慢 慢 步 上 車 ， 把 手 中 那 些 零 錢 全 放 進 錢 箱 ， 因 為 她 怕 事 情 敗 露 ， 所 以 把 自 己 那 三 元 車 費 換 成 三 十 個 一 毛 ， 就 是 這 樣 子 ， 一 大 堆 零 錢 使 那 司 機 頭 昏 腦 脹 ， 不 想 計 算 ， 可 兒 才 可 以 混 過 去 。

「 辛 苦 妳 了 ！ 成 功 吧 ？ 」 耀 培 看 見 可 兒 走 過 來 ， 所 以 笑 問 。

「 小 聲 點 ！ 車 子 還 沒 開 出 ！ 被 聽 見 便 糟 糕 了 ！ 」 可 兒 一 手 掩 著 了 耀 培 的 嘴 ， 輕 聲 叮 嚀 。

「 哈 哈 ！ 妳 看 妳 那 慌 張 的 樣 子 ！ 我 們 嘗 試 了 很 多 次 ！ 證 實 了 安 全 才 讓 妳 試 試 刺 激 的 感 覺 啊 ！ 」 凌 峰 被 可 兒 的 舉 動 弄 得 掩 著 肚 子 笑 。

「 什 … … 什 麼 ？ 我 不 要 什 麼 刺 激 的 感 覺 啊 ！ 我 受 不 了 ！ 拜 託 你 們 不 要 把 你 們 喜 歡 做 的 事 強 加 在 我 身 上 好 嗎 ？ 」 可 兒 皺 眉 怒 吼 。

「 遲 些 妳 便 會 明 白 這 種 刺 激 感 是 無 法 抵 擋 的 ！ 」 耀 培 撥 開 可 兒 的 小 手 道 。

「 … … 」 可 兒 馬 上 心 寒 ， 心 想 ： 啊 … … 放 過 我 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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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從 前 幾 天 可 兒 輸 了 猜 拳 的 遊 戲 ， 她 不 願 意 認 輸 ， 所 以 這 幾 天 也 不 停 挑 戰 凌 峰 他 們 。 這 陣 子 不 知 怎 的 ， 老 師 讓 整 個 六 年 級 組 同 時 放 學 ， 所 以 其 他 人 也 加 入 了 戰 團 ， 合 共 十 二 人 一 起 玩 這 遊 戲 ， 但 風 雨 不 改 的 是 可 兒 仍 然 是 大 輸 家 。 她 對 於 這 遊 戲 的 懲 罰 已 經 到 了 麻 木 的 地 步 ， 大 家 也 因 為 可 以 節 省 車 費 來 買 小 食 而 瘋 狂 愛 上 這 個 遊 戲 。

「 今 天 還 要 挑 戰 我 們 嗎 ？ 」 凌 峰 笑 容 可 掬 地 問 可 兒 。

「 不 了 … … 我 怕 了 ！ 我 自 動 投 降 … … 」 可 兒 沒 精 打 采 ， 晦 氣 地 伏 在 桌 上 。

「 妳 終 於 學 聰 明 了 。 」 凌 峰 看 見 她 的 樣 子 ， 抿 嘴 偷 笑 。

「 唉 … … 」 可 兒 沒 有 起 來 ， 還 不 住 嘆 氣 。

「 怎 麼 了 ？ 為 什 麼 在 嘆 氣 ？ 這 不 像 妳 。 」

「 沒 什 麼 … … 」 可 兒 被 凌 峰 這 樣 問 ， 突 然 想 起 昨 夜 跟 紫 瑩 談 天 的 內 容 ， 便 感 到 煩 惱 不 已 。

「 妳 說 謊 吧 ？ 要 是 沒 事 的 話 ， 怎 會 這 麼 晦 氣 的 樣 子 ？ 」 凌 峰 也 伏 在 桌 上 端 詳 可 兒 。

可 兒 什 麼 也 沒 說 ， 也 沒 有 瞥 看 凌 峰 一 眼 ， 還 把 臉 埋 下 不 讓 凌 峰 看 見 。 在 她 的 腦 海 裡 只 有 紫 瑩 昨 晚 在 電 話 中 跟 她 說 過 的 話 。

「 可 兒 ， 妳 替 我 想 想 辦 法 好 嗎 ？ 我 也 想 到 妳 的 補 習 班 哦 。 」 紫 瑩 昨 晚 這 驚 人 的 語 句 再 一 次 在 可 兒 的 腦 裡 盤 旋 。

「 啊 ？ 為 什 麼 紫 瑩 妳 … … 」 可 兒 說 不 下 去 。

「 可 兒 ， 我 真 羨 慕 妳 ！ 妳 每 天 下 午 也 可 以 跟 凌 峰 在 一 起 ， 妳 跟 他 很 快 樂 啊 ！ 」

「 紫 瑩 ， 怎 麼 妳 這 樣 說 ？ 妳 在 上 午 坐 在 他 身 旁 ， 不 是 一 樣 麼 ？ 」

「 才 不 是 呢 ！ 雖 然 有 時 候 我 們 會 談 天 ， 但 在 大 部 份 時 間 中 ， 他 不 會 怎 麼 理 睬 我 ！ 」

「 我 也 是 啊 ， 我 在 補 習 班 中 大 部 份 時 間 也 放 在 溫 習 和 做 功 課 上 啊 ！ 」

「 但 是 … … 我 不 怎 麼 覺 得 哦 。 」

「 紫 瑩 妳 怎 麼 突 然 這 樣 在 意 凌 峰 ？ 」

「 可 兒 妳 真 遲 鈍 ！ 跟 我 談 了 這 麼 久 也 沒 有 發 現 嗎 ？ 我 是 喜 歡 上 他 啊 ！ 」

「 什 麼 ！ 不 是 吧 ？ 」 可 兒 驚 愕 地 咋 舌 。

「 是 啊 ！ 我 是 十 分 認 真 的 ！ 」

「 妳 喜 歡 他 什 麼 地 方 ？ 」

「 這 … … 這 我 也 不 太 清 楚 ！ 」

「 妳 自 己 不 是 說 不 清 楚 嗎 ？ 那 妳 不 是 喜 歡 他 了 ！ 」

「 雖 然 我 不 清 楚 ， 但 就 如 可 兒 妳 說 過 ， 是 一 種 感 覺 啊 ！ 我 記 得 我 問 過 可 兒 妳 喜 歡 那 人 什 麼 地 方 ， 妳 自 己 也 回 答 不 清 楚 ， 那 為 什 麼 妳 那 是 喜 歡 ， 我 的 不 是 呢 ？ 」

「 … … 」 可 兒 的 伶 牙 俐 齒 忽 然 不 靈 光 了 。

「 可 兒 ？ 為 什 麼 妳 不 說 話 ？ 難 道 妳 轉 移 了 目 標 ， 喜 歡 上 凌 峰 ？ 」

「 怎 可 能 ？ 即 使 我 喜 歡 上 豬 ﹑ 喜 歡 上 螞 蟻 ﹑ 喜 歡 上 蟑 螂 也 不 會 喜 歡 他 啊 ！ 」

「 這 … … 好 像 太 誇 張 了 ！ 他 沒 有 這 麼 差 勁 吧 ？ 」

「 他 就 是 這 麼 差 勁 ！ 我 真 不 明 白 為 什 麼 紫 瑩 妳 喜 歡 他 ！ 」

「 不 要 說 他 的 不 是 啊 ！ 他 不 是 妳 說 的 那 樣 ！ 」

「 啊 ！ 紫 瑩 妳 替 他 說 好 話 了 ！ 妳 幫 他 了 ！ 重 色 輕 友 ！ 」 可 兒 發 洩 她 的 不 滿 ， 但 她 在 心 裡 想 的 是 ： 臭 檸 檬 ！ 去 你 的 ！ 竟 然 把 我 身 邊 的 朋 友 一 個 一 個 迷 昏 頭 ！ 不 能 原 諒 ！

「 不 是 ！ 不 是 ！ 可 兒 妳 最 好 了 ！ 替 我 想 想 辦 法 ， 讓 我 到 補 習 班 可 好 ？ 」

「 … … 」 可 兒 還 在 考 慮 中 。

「 嗚 … … 可 兒 妳 氣 我 了 嗎 ？ 是 我 活 該 ！ 我 不 該 喜 歡 上 他 ！ 這 不 是 你 們 的 錯 ！ 是 我 的 錯 ！ 嗚 … … 要 是 我 不 能 到 那 補 習 班 去 ， 我 必 定 會 哭 死 ！ 」

「 好 了 ！ 好 了 ！ 不 要 再 哭 了 ！ 我 替 妳 想 想 辦 法 吧 … … 」

在 可 兒 回 憶 昨 天 的 同 時 ， 凌 峰 已 說 了 不 少 話 ， 他 軟 硬 兼 施 地 逼 可 兒 說 出 她 的 心 事 ， 但 可 兒 還 是 聽 若 不 聞 ， 沒 有 理 會 他 。

「 妳 快 起 來 啊 ！ 一 會 兒 被 老 師 看 見 了 怎 麼 辦 ？ 」 凌 峰 一 邊 搖 晃 可 兒 的 手 臂 。

「 你 很 煩 人 啊 ！ 我 現 在 這 麼 煩 惱 還 不 是 因 為 你 ！ 若 你 給 我 少 惹 麻 煩 ！ 我 便 不 用 如 此 苦 惱 啊 ！ 那 是 你 的 事 ！ 為 什 麼 要 麻 煩 到 我 身 上 呢 ？ 」 可 兒 怨 氣 衝 天 ， 她 不 小 心 脫 口 而 出 。

「 我 煩 人 ？ 我 怎 麼 麻 煩 到 妳 身 上 了 ？ 妳 不 要 突 然 發 瘋 ， 像 一 頭 野 獸 般 攻 擊 別 人 可 好 ？ 」

「 哼 ！ 你 當 然 不 知 道 你 自 己 惹 上 了 什 麼 麻 煩 ！ 」 可 兒 悻 悻 地 盯 著 凌 峰 說 。

「 是 啊 ！ 我 不 知 道 ！ 那 又 如 何 ？ 我 可 是 有 問 及 妳 的 ！ 是 妳 不 願 意 說 出 來 ！ 獨 自 在 煩 惱 ， 現 在 卻 把 一 切 責 任 也 歸 咎 於 我 ！ 」

「 … … 」 可 兒 沒 話 可 說 ， 她 多 麼 想 把 一 切 的 煩 惱 推 給 他 ， 可 是 她 不 能 說 出 紫 瑩 的 秘 密 ， 只 好 啞 子 吃 黃 蓮 ， 有 苦 自 己 知 。

這 使 可 兒 跟 凌 峰 陷 入 了 冷 戰 ， 他 們 在 數 小 時 內 也 沒 有 看 對 方 一 眼 ， 更 談 不 上 半 句 話 。 可 兒 本 想 告 訴 凌 峰 一 切 事 實 ， 她 認 為 不 告 訴 他 對 他 不 公 平 ， 但 若 她 說 了 出 口 ， 便 對 紫 瑩 不 公 平 。 曾 經 幾 次 ， 可 兒 想 開 腔 ， 但 最 後 還 是 欲 言 又 止 ﹑ 欲 語 還 休 。 凌 峰 曾 幾 度 心 軟 ， 想 開 口 先 行 道 歉 ， 但 他 認 為 可 兒 不 可 理 喻 ， 他 認 為 這 不 是 他 的 錯 ， 他 最 初 是 吞 聲 忍 氣 的 慰 問 她 ， 可 是 她 卻 向 他 發 脾 氣 ， 想 到 這 裡 ， 他 更 不 能 開 口 先 道 歉 。 直 至 放 學 乘 車 回 家 時 ， 可 兒 終 於 想 通 了 ！ 她 決 定 替 紫 瑩 向 凌 峰 告 白 ， 把 他 們 拉 在 一 起 ， 那 時 便 什 麼 都 解 決 了 。

「 剛 剛 … … 我 說 的 事 … … 」 雖 然 可 兒 決 定 了 說 出 事 實 ， 可 是 又 不 知 道 該 怎 麼 開 口 。

「 妳 若 有 難 言 之 隱 ， 那 不 用 說 。 」 凌 峰 站 在 車 廂 中 的 樓 梯 上 ， 冷 淡 地 說 。

「 不 行 ！ 不 說 對 你 不 公 平 ！ 說 了 對 另 一 人 不 公 平 ！ 我 找 不 到 一 個 平 衡 點 ！ 」

「 所 以 妳 便 獨 自 煩 惱 ？ 這 對 妳 自 己 公 平 嗎 ？ 」

「 對 自 己 公 平 ， 但 對 別 人 不 公 平 ， 那 不 是 自 私 嗎 ？ 」

「 可 兒 ， 世 上 沒 有 一 件 公 平 的 事 ， 妳 用 不 著 管 這 麼 多 ， 要 說 穿 的 早 晚 也 會 說 穿 ， 為 什 麼 為 了 一 些 芝 麻 小 事 而 令 自 己 難 過 ？ 」

「 什 麼 芝 麻 小 事 ！ 那 不 是 芝 麻 小 事 啊 ！ 對 你 來 說 ， 可 能 是 一 件 微 不 足 道 的 事 ， 但 對 紫 瑩 來 說 ， 那 是 一 件 驚 天 動 地 的 事 ！ 」

「 紫 瑩 ？ 是 因 為 她 的 事 而 困 擾 妳 嗎 ？ 」

「 你 坐 在 她 身 旁 這 麼 久 ， 一 點 感 覺 也 沒 有 嗎 ？ 」

「 什 麼 感 覺 ？ 我 不 明 白 。 」

「 你 比 我 更 遲 鈍 ！ 人 家 喜 歡 上 你 了 ！ 你 說 怎 麼 辦 ？ 」 可 兒 憤 怒 得 不 小 心 說 了 出 口 ， 她 的 聲 音 太 大 ， 車 上 的 人 也 看 著 她 ， 她 馬 上 低 下 頭 ， 以 手 掩 著 自 己 的 嘴 ， 心 想 ： 糟 了 ！ 這 次 不 但 讓 凌 峰 知 道 了 這 秘 密 ， 其 他 人 也 知 道 了 ！ 我 怎 會 這 麼 衝 動 的 ？ 對 不 起 啊 ！ 紫 瑩 ！ 我 明 天 任 妳 宰 割 。

「 什 … … 什 麼 ？ 她 喜 歡 我 ？ 妳 怎 麼 知 道 的 ？ 」 凌 峰 驚 訝 萬 分 ， 並 相 信 這 是 事 實 ， 因 為 從 可 兒 的 奇 怪 舉 動 可 見 得 這 件 事 的 真 實 性 。

「 她 昨 晚 對 我 說 的 ！ 你 令 她 十 分 煩 惱 ！ 也 使 我 煩 惱 了 一 整 天 ！ 拜 託 你 可 不 可 以 不 要 隨 便 『 放 電 』 ？ 」 可 兒 悻 悻 地 瞪 著 他 說 。

「 我 哪 有 『 放 電 』 ？ 」 凌 峰 大 惑 不 解 。

「 你 隨 隨 便 便 幫 助 別 人 就 是 一 個 好 的 證 明 ， 還 跟 任 何 女 孩 子 侃 侃 而 談 ， 那 不 是 在 展 示 你 自 己 的 魅 力 嗎 ？ 」

「 是 嗎 ？ 怎 麼 我 不 覺 得 我 幹 過 這 樣 的 事 ？ 」

「 別 裝 傻 ！ 我 已 替 你 想 了 辦 法 ！ 明 天 你 回 校 便 得 跟 紫 瑩 告 白 ！ 然 後 只 跟 她 交 往 ， 那 什 麼 也 可 以 解 決 掉 ！ 」 可 兒 氣 沖 沖 的 說 完 後 ， 便 下 了 車 。

「 … … 」 凌 峰 忍 俊 不 禁 ， 他 在 想 ： 她 的 腦 袋 究 竟 是 怎 樣 運 作 的 ？ 這 種 方 法 也 可 以 實 行 嗎 ？ 她 更 不 是 我 的 父 母 ， 怎 麼 可 以 強 逼 我 跟 什 麼 人 交 往 ？ 要 是 這 樣 的 話 ， 那 日 後 我 想 與 某 人 結 婚 時 ， 是 不 是 也 要 取 得 她 的 允 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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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到 家 中 ， 可 兒 急 急 放 下 所 有 東 西 後 ， 便 馬 上 撥 電 話 給 紫 瑩 ， 告 訴 她 自 己 做 了 什 麼 『 好 』 事 ， 好 讓 她 先 有 心 理 準 備 。

「 紫 … … 紫 瑩 嗎 ？ 」 可 兒 顫 抖 抖 地 說 。

「 是 啊 ！ 是 可 兒 嗎 ？ 妳 想 到 了 辦 法 嗎 ？ 怎 麼 找 我 了 ？ 」

「 不 … … 不 是 … … 紫 瑩 ， 對 不 起 … … 我 把 妳 喜 歡 他 的 事 告 訴 了 他 。 」

「 什 麼 ？ 妳 說 了 給 別 人 知 道 ？ 是 誰 知 道 了 ？ 」 紫 瑩 聽 後 ， 馬 上 緊 張 追 問 。

「 凌 峰 … … 我 讓 他 知 道 了 ！ 」

「 噢 ！ 天 啊 ！ 妳 怎 麼 讓 他 知 道 的 ？ 我 明 天 該 怎 麼 面 對 他 ？ 他 會 不 會 對 我 冷 淡 ？ 他 怎 麼 說 了 ？ 他 對 我 有 什 麼 感 覺 ？ 」 紫 瑩 聽 後 ， 嚇 得 差 點 把 電 話 踫 跌 在 地 上 。

「 因 為 我 想 替 妳 說 出 一 切 ， 讓 妳 不 用 如 此 苦 惱 … … 我 真 不 知 他 有 什 麼 想 法 ， 因 為 他 沒 有 說 一 句 話 … … 」

「 什 麼 ！ 糟 了 ！ 我 明 天 鐵 定 失 戀 了 ！ 」

「 不 要 往 壞 方 向 想 ， 可 能 他 也 喜 歡 妳 ！ 」

「 唉 … … 希 望 吧 … … 」

第 二 天 早 上 ， 紫 瑩 跟 凌 峰 的 眼 光 第 一 次 交 接 時 ， 大 家 也 靦 腆 起 來 ， 他 們 也 不 知 道 該 說 什 麼 來 化 解 這 尷 尬 的 局 面 。

「 早 啊 … … 」 凌 峰 首 度 開 腔 。

「 早 … … 」 紫 瑩 也 低 下 頭 說 出 這 句 話 。

「 昨 天 … … 可 兒 對 我 說 了 … … 妳 的 事 。 」 凌 峰 吞 吞 吐 吐 地 說 。

「 我 明 白 這 件 事 對 妳 來 說 的 重 要 性 ， 可 兒 勸 我 跟 妳 交 往 … … 我 回 家 想 了 一 整 晚 。 」

「 … … 」 紫 瑩 這 才 回 頭 定 睛 看 著 他 。

「 但 我 不 能 像 可 兒 說 的 那 般 隨 便 ， 直 到 現 在 這 一 刻 ， 我 不 是 對 妳 沒 有 任 何 感 覺 ， 我 把 妳 當 成 朋 友 ， 那 是 友 情 … … 我 不 希 望 以 友 情 的 心 去 待 妳 的 真 心 ， 我 不 希 望 欺 騙 妳 ， 所 以 我 無 法 與 妳 交 往 … … 也 許 我 們 再 認 識 久 了 ， 待 遲 些 看 看 大 家 有 沒 有 那 個 感 覺 ， 才 再 談 這 事 好 嗎 ？ 」 凌 峰 看 著 紫 瑩 那 雙 真 摰 的 眼 睛 ， 實 在 不 想 說 出 這 事 來 傷 害 她 ， 可 是 他 不 想 三 人 繼 續 困 擾 下 去 ， 所 以 狠 下 心 說 了 。

「 嗯 … … 我 明 白 你 的 心 情 。 那 可 兒 呢 ？ 她 在 你 心 中 是 友 情 還 是 愛 情 ？ 」 紫 瑩 知 道 了 真 相 ， 雖 然 想 哭 ， 但 她 卻 哭 不 出 來 ， 她 只 是 有 點 淡 然 的 遺 憾 ， 聽 了 凌 峰 的 一 番 話 後 ， 她 重 新 想 想 自 己 對 他 的 是 不 是 愛 情 。 但 直 覺 告 訴 她 ， 凌 峰 喜 歡 的 是 可 兒 ， 所 以 她 問 了 這 道 問 題 。

「 說 真 的 ， 我 活 了 這 麼 久 ， 還 不 清 楚 什 麼 是 愛 情 ， 妳 這 條 問 題 ， 我 不 懂 得 回 答 ， 但 我 可 以 確 實 的 告 訴 妳 ， 妳 們 也 是 我 的 好 朋 友 。 」

「 那 你 日 後 若 找 到 了 答 案 便 得 告 訴 我 ！ 不 管 是 誰 令 你 感 受 到 什 麼 是 愛 情 ， 我 也 會 祝 福 你 們 的 。 」 紫 瑩 一 邊 點 頭 ， 一 邊 說 。

這 天 對 紫 瑩 來 說 太 有 意 義 了 ！ 不 是 因 為 她 失 戀 ， 而 是 她 好 像 在 一 天 裡 長 大 了 ， 她 學 懂 了 很 多 事 ， 她 很 感 謝 凌 峰 這 麼 真 誠 地 說 出 這 番 話 ， 她 鬆 了 一 口 氣 ， 也 明 白 自 己 從 迷 失 了 的 感 情 地 帶 中 逃 了 出 來 ， 不 再 困 惱 。 她 知 道 ， 凌 峰 和 可 兒 永 遠 也 是 她 的 摯 友 ， 永 遠 也 會 為 她 解 決 煩 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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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 瑩 ， 今 天 怎 麼 樣 ？ 凌 峰 有 沒 有 跟 妳 告 白 ？ 」 小 息 的 鐘 聲 響 起 後 ， 可 兒 馬 上 找 紫 瑩 問 及 結 果 ， 為 了 這 個 結 果 ， 可 兒 一 清 早 也 忐 忑 不 安 ， 怕 自 己 做 錯 事 害 了 好 朋 友 。

「 沒 有 啊 … … 他 拒 絕 了 我 。 」 紫 瑩 沒 有 一 絲 笑 容 ， 支 吾 其 詞 。

「 什 麼 ！ 那 混 蛋 ！ 昨 天 我 不 是 跟 他 說 過 他 應 怎 麼 辦 的 嗎 ？ 紫 瑩 ， 妳 不 用 傷 心 ！ 我 現 在 找 那 傢 伙 來 ， 要 他 跪 在 妳 面 前 叩 頭 謝 罪 ！ 」 可 兒 從 石 階 上 跳 下 ， 剛 剛 想 跑 去 找 凌 峰 晦 氣 。

「 不 … … 不 要 ！ 我 沒 有 傷 心 啊 ， 我 反 而 要 感 謝 他 呢 。 」 紫 瑩 勉 強 擠 出 一 絲 微 笑 。

「 什 … … 什 麼 ！ 他 這 樣 子 對 妳 ， 妳 還 替 他 說 好 話 ！ 紫 瑩 ， 妳 被 那 傢 伙 迷 昏 頭 了 ！ 愛 情 算 什 麼 ？ 要 不 要 也 罷 ！ 將 來 我 跟 妳 結 婚 好 了 ！ 」 可 兒 氣 得 胡 說 八 道 起 來 。

「 嘻 嘻 … … 妳 的 好 意 我 心 領 了 ， 只 怕 將 來 是 妳 不 願 娶 我 哩 ！ 」

「 我 才 不 像 一 些 沒 情 義 的 傢 伙 呢 ！ 一 位 好 女 孩 喜 歡 自 己 也 不 懂 得 珍 惜 ！ 」

「 他 不 是 沒 情 義 ， 相 反 地 … … 他 太 有 情 義 ， 所 以 才 會 把 真 相 告 訴 我 ， 他 對 我 的 友 情 非 常 珍 惜 … … 」 紫 瑩 輕 嘆 了 一 口 氣 道 。

「 什 麼 ？ 我 不 明 白 紫 瑩 妳 的 意 思 哦 ！ 很 抽 象 ！ 」

「 嘻 嘻 … … 不 告 訴 妳 ！ 那 是 我 的 寶 藏 ！ 」

「 我 不 能 明 白 你 們 ， 唉 ！ 還 是 不 管 你 們 了 ！ 免 得 自 討 苦 吃 。 」

雖 然 聽 取 了 紫 瑩 的 勸 告 ， 沒 有 找 凌 峰 晦 氣 ， 但 她 還 是 不 能 原 諒 凌 峰 。 在 整 個 下 午 ， 可 兒 說 的 每 句 話 也 像 有 刺 的 一 般 攻 擊 凌 峰 ， 使 他 的 良 心 不 得 好 過 … …

「 妳 替 我 檢 查 功 課 吧 ！ 我 檢 查 妳 的 ！ 」 凌 峰 依 舊 的 說 這 句 話 。

「 我 不 會 跟 沒 情 義 的 人 做 朋 友 ， 耀 培 ， 今 天 你 替 我 檢 查 吧 ！ 你 比 較 細 心 ！ 不 像 一 些 人 那 般 粗 枝 大 葉 ！ 」 可 兒 把 自 己 的 功 課 擠 到 耀 培 面 前 。

「 可 兒 ， 妳 今 天 吃 錯 了 什 麼 ？ 每 句 話 也 必 定 要 跟 我 針 鋒 相 對 嗎 ？ 」 凌 峰 忍 無 可 忍 ， 他 出 口 罵 她 了 。

「 你 自 己 幹 了 什 麼 好 事 ！ 你 自 己 心 知 肚 明 ， 為 什 麼 還 來 問 我 ？ 」

「 我 怎 知 妳 生 什 麼 氣 ！ 妳 猜 我 是 妳 肚 裡 的 蟲 嗎 ？ 經 常 莫 名 其 妙 地 發 脾 氣 ， 成 熟 一 點 好 嗎 ？ 」

「 我 是 小 孩 子 氣 ！ 那 怎 麼 樣 ？ 總 比 你 好 吧 ！ 你 傷 透 了 別 人 的 心 ！ 你 平 日 說 謊 這 麼 了 得 ， 就 不 願 意 去 騙 她 ！ 」

「 說 到 底 妳 還 是 因 為 紫 瑩 嗎 ？ 我 不 希 望 欺 騙 她 ， 妳 認 為 欺 騙 她 好 嗎 ？ 妳 真 是 這 樣 的 認 為 嗎 ？ 」

「 停 ！ 停 ！ 你 們 又 吵 什 麼 了 ？ 你 們 可 以 安 靜 一 天 嗎 ？ 一 天 到 晚 也 吵 ， 不 厭 倦 嗎 ？ 」 耀 培 聽 見 他 們 的 吵 架 聲 ， 又 頭 痛 起 來 。

「 閉 嘴 ！ 這 與 你 無 關 ！ 」 可 兒 和 凌 峰 再 次 異 口 同 聲 罵 他 。

「 我 不 管 你 們 了 ！ 你 們 喜 歡 吵 便 吵 ！ 這 間 房 間 被 你 們 的 音 波 弄 得 倒 塌 也 與 我 無 關 ！ 」 耀 培 被 罵 後 ， 也 失 去 理 智 ， 生 氣 了 。

「 現 在 還 不 是 時 候 跟 妳 說 這 事 ， 免 得 驚 動 老 師 ！ 放 學 後 我 給 妳 一 個 合 情 合 理 的 解 釋 ， 怎 樣 ？ 」 凌 峰 聽 了 耀 培 的 話 ， 終 於 冷 靜 了 一 點 。

「 行 ！ 但 你 必 需 要 言 出 必 行 ！ 你 若 不 能 給 我 一 個 滿 意 的 答 覆 ， 我 不 會 輕 易 饒 恕 你 ！ 」 可 兒 白 瞪 了 凌 峰 一 眼 ， 然 後 繼 續 自 己 的 工 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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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學 後 ， 他 們 依 舊 在 車 站 中 候 車 ， 不 同 的 是 耀 培 沒 有 與 他 們 同 行 ， 因 為 他 在 他 們 吵 架 的 期 間 已 經 完 成 了 自 己 的 工 作 ， 所 以 比 他 們 早 了 離 開 。 凌 峰 坐 到 巴 士 站 的 欄 杆 上 ， 還 一 手 捧 著 熱 騰 騰 的 燒 賣 ， 可 兒 站 在 他 身 邊 ， 等 待 他 的 解 釋 。

「 你 快 給 我 一 個 合 理 的 解 釋 ！ 」 可 兒 怒 吼 起 來 。

「 妳 先 坐 上 來 。 」 凌 峰 說 得 平 靜 淡 然 。

「 哈 ！ 真 可 笑 ！ 我 要 聽 的 是 你 的 解 釋 ！ 那 坐 不 坐 上 欄 杆 有 什 麼 分 別 ？ 」 可 兒 氣 沖 沖 道 。

「 妳 不 敢 坐 嗎 ？ 怕 摔 倒 ？ 」 凌 峰 還 是 閒 情 逸 緻 的 樣 子 ， 沒 有 生 氣 。

「 才 不 是 呢 ！ 坐 便 坐 ！ 行 了 ！ 現 在 把 一 切 說 清 楚 ！ 」 可 兒 為 他 的 輕 視 感 到 生 氣 ， 衝 動 得 不 管 世 俗 的 眼 光 ， 爬 上 欄 杆 上 坐 下 了 ， 雖 然 她 口 說 不 怕 ， 其 實 她 膽 小 如 鼠 ， 怕 自 己 笨 手 笨 腳 從 欄 杆 上 摔 下 。

「 這 樣 才 可 以 說 話 ， 平 起 平 坐 比 較 好 。 」

「 若 要 平 起 平 坐 的 話 ， 那 為 什 麼 要 我 來 遷 就 你 ？ 你 從 欄 杆 上 下 來 不 行 嗎 ？ 」 可 兒 坐 得 像 一 個 男 孩 子 般 ， 腿 也 不 合 起 來 。

「 坐 在 高 一 點 的 地 方 ， 可 以 比 較 冷 靜 。 」

「 鬼 話 連 篇 ！ 快 解 釋 啊 ！ 」

「 理 由 很 簡 單 ， 因 為 不 喜 歡 她 ， 所 以 不 能 欺 騙 她 。 」

「 什 … … 什 麼 ！ 這 是 什 麼 解 釋 ？ 這 也 可 算 是 一 個 解 釋 嗎 ？ 那 你 不 可 以 行 行 好 心 ， 暫 時 與 她 交 往 嗎 ？ 」 可 兒 聽 見 凌 峰 的 『 解 釋 』 後 ， 差 點 從 欄 杆 上 摔 下 來 。

「 謊 話 始 終 是 謊 話 ， 遲 些 總 會 被 她 拆 穿 … … 那 時 候 ， 她 不 是 更 難 過 嗎 ？ 」 凌 峰 抬 了 頭 ， 看 著 橘 紅 色 的 天 空 道 。

「 我 相 信 你 的 說 謊 技 術 。 」

「 可 兒 妳 是 否 真 心 待 每 一 位 朋 友 ？ 」

「 當 然 ！ 」

「 那 妳 覺 得 說 謊 真 的 可 以 令 紫 瑩 開 心 快 樂 嗎 ？ 有 時 候 ， 一 個 錯 誤 的 小 決 定 ， 將 會 令 身 邊 的 人 帶 來 很 大 的 傷 害 … … 」 凌 峰 依 然 看 著 天 空 ， 他 的 眼 底 裡 好 像 帶 有 某 種 沉 思 。

「 你 今 天 好 像 變 成 了 另 一 個 人 似 的 ， 不 太 像 你 … … 算 了 ！ 我 不 追 究 下 去 了 ， 歸 根 究 底 你 已 經 傷 害 了 她 ， 怎 樣 也 不 可 能 改 變 現 在 的 結 果 ， 也 許 你 的 做 法 是 對 的 ， 我 有 什 麼 權 力 來 干 涉 你 的 決 定 ？ 」 可 兒 看 見 凌 峰 那 樣 子 ， 總 覺 得 自 己 像 一 位 不 講 情 理 的 法 官 要 把 一 個 無 罪 的 人 入 罪 ， 她 已 經 不 想 再 說 此 事 。

「 別 生 氣 吧 ！ 我 讓 妳 吃 一 顆 燒 賣 。 」 凌 峰 把 那 枝 刺 著 燒 賣 的 竹 籤 遞 到 可 兒 眼 前 ， 微 笑 說 。

「 你 可 別 後 悔 哦 ！ 」 可 兒 定 晴 看 著 那 顆 燒 賣 ， 早 已 垂 涎 三 尺 。

「 不 會 ， 我 還 有 很 多 呢 ！ 好 東 西 要 分 給 朋 友 。 」 凌 峰 看 見 可 兒 那 貪 吃 的 樣 子 ， 忍 笑 道 。

「 既 然 你 不 介 意 ， 那 全 給 我 吃 好 了 ！ 」 可 兒 那 貪 婪 的 目 光 已 遊 盪 在 凌 峰 的 手 中 。

「 不 行 ！ 不 行 ！ 我 還 沒 吃 飽 ！ 」 凌 峰 還 沒 說 完 ， 可 兒 已 經 吃 掉 了 在 她 眼 前 的 一 顆 燒 賣 。

「 嘻 嘻 … … 好 吃 呢 ！ 來 吧 ， 還 有 十 多 顆 ， 你 吃 不 消 的 ！ 我 來 幫 幫 忙 。 」 可 兒 露 出 奸 險 的 眼 神 和 笑 意 ， 她 的 手 已 經 開 始 搶 奪 那 根 竹 籤 。 他 們 玩 得 樂 極 忘 形 ， 車 子 走 了 也 不 知 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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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到 家 中 ， 家 裡 的 電 視 像 平 日 一 般 開 著 ， 家 中 也 沒 有 什 麼 人 ， 燈 光 是 亮 了 ， 飯 桌 上 仍 擺 放 著 熱 騰 騰 的 飯 菜 ， 只 見 她 的 媽 媽 坐 在 一 張 椅 子 上 ， 她 的 眼 睛 從 不 離 開 過 電 視 的 螢 幕 ， 可 兒 完 全 沒 有 發 現 她 媽 媽 的 異 樣 … …

「 媽 媽 ， 我 回 來 了 。 」 可 兒 笑 盈 盈 的 放 下 背 包 ， 拉 開 椅 子 坐 下 。

「 媽 媽 吃 飯 ！ 」 可 兒 只 有 在 今 天 才 記 起 吃 飯 前 要 說 這 句 話 。

「 妳 不 是 吃 飽 了 麼 ？ 」 周 母 語 中 明 顯 帶 有 第 二 種 意 思 。

「 什 … … 什 麼 啊 ？ 我 還 沒 吃 東 西 呢 ！ 怎 會 飽 ？ 」 可 兒 還 沒 有 察 覺 她 媽 媽 話 中 有 話 。

「 妳 少 給 我 撒 謊 ！ 我 看 到 了 呢 … … 嘻 嘻 ！ 」 周 母 雖 然 是 笑 著 ， 但 她 的 眼 睛 仍 留 守 在 電 視 螢 幕 上 。

「 什 麼 ？ 妳 看 到 什 麼 了 ？ 」 可 兒 聽 後 ， 還 沒 有 警 覺 的 如 常 吃 飯 。

「 妳 當 然 不 希 望 我 看 見 吧 ？ 我 今 天 下 班 乘 車 回 家 時 經 過 妳 平 日 乘 車 回 家 的 車 站 ， 發 現 妳 跟 那 身 穿 深 藍 色 大 恤 衫 ， 穿 短 褲 的 男 孩 子 談 得 很 快 樂 哩 ！ 他 那 件 衣 服 上 還 印 有 一 個 很 噁 心 的 外 星 人 頭 顱 。 」 周 母 笑 裡 藏 刀 的 樣 子 令 可 兒 馬 上 嚇 得 嗆 到 。

「 咳 … … 咳 … … 我 跟 他 什 麼 也 不 是 ！ 我 不 喜 歡 他 的 ！ 」 可 兒 頑 強 地 反 駁 。

「 不 喜 歡 別 人 會 吃 人 家 的 東 西 嗎 ？ 不 喜 歡 別 人 可 以 跟 他 玩 得 笑 逐 顏 開 嗎 ？ 不 喜 歡 別 人 會 連 車 子 也 不 趕 上 而 陪 他 坐 到 現 在 嗎 ？ 」 周 母 一 連 串 發 出 證 據 針 對 可 兒 的 反 駁 。

「 沒 有 ！ 沒 有 ！ 沒 有 ！ 不 是 那 樣 的 ！ 不 是 ！ 絕 對 不 是 ！ 我 當 天 發 誓 過 了 ！ 我 說 過 即 使 我 喜 歡 上 豬 ， 喜 歡 上 螞 蟻 ， 喜 歡 上 蟑 螂 也 不 會 喜 歡 上 他 ！ 真 的 ！ 」

「 哈 哈 ！ 妳 媽 媽 我 跟 妳 開 個 小 玩 笑 ， 妳 用 不 著 這 麼 認 真 ， 這 麼 慌 張 啊 ！ 」 周 母 拍 著 可 兒 的 肩 膀 ， 笑 瞇 瞇 的 盯 著 她 那 可 愛 的 女 兒 ， 快 被 她 的 行 為 弄 得 哭 笑 不 得 。

「 媽 媽 相 信 可 兒 妳 啊 ！ 但 是 妳 自 己 得 小 心 一 點 ， 別 讓 妳 爸 爸 看 見 ， 免 得 他 憤 怒 得 追 打 別 人 的 孩 子 ， 那 時 候 妳 便 對 不 起 妳 的 朋 友 了 。 」 周 母 語 重 心 長 的 對 可 兒 說 了 這 番 話 ， 希 望 可 兒 真 的 要 步 步 為 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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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天 早 上 ， 可 兒 依 舊 收 集 家 寶 的 功 課 ， 改 變 了 的 只 是 她 一 邊 不 停 咳 嗽 ， 一 邊 窮 追 不 捨 … …

「 你 … … 咳 ！ 快 給 我 做 家 課 。 」 可 兒 說 這 一 句 話 時 ， 不 但 沒 有 威 嚴 ， 更 沒 有 聲 氣 。

「 呵 呵 呵 ！ 母 老 虎 病 了 ！ 今 天 我 不 會 再 怕 妳 了 ！ 」 家 寶 意 氣 風 發 ， 洋 洋 得 意 ， 他 還 在 打 籃 球 。

「 你 … … 咳 ！ 你 快 給 我 滾 回 來 ！ 」 可 兒 叫 得 快 失 聲 了 。

「 原 來 妳 在 這 裡 ！ 我 終 於 找 到 妳 了 ！ 只 欠 妳 這 一 組 還 沒 交 功 課 給 我 啊 ！ 真 是 的 ！ 每 天 也 要 害 我 勞 師 動 眾 去 追 尋 妳 ！ 咳 … … 」 凌 峰 氣 急 敗 壞 地 找 到 可 兒 ， 他 捧 著 一 疊 簿 ﹑ 一 疊 作 業 ， 跑 得 氣 不 喘 ， 但 臉 色 卻 蒼 白 了 。

「 咳 ！ 你 罵 我 幹 什 麼 ？ 是 趙 家 寶 啊 ！ 只 欠 他 的 功 課 ！ 」 可 兒 氣 得 咋 舌 。

「 咳 … … 妳 … … 妳 為 什 麼 學 我 咳 嗽 ？ 」 凌 峰 在 談 話 間 發 現 了 可 兒 的 咳 嗽 聲 ， 他 狐 疑 地 打 量 著 可 兒 。

「 我 沒 有 啊 ！ 咳 ！ 我 是 真 的 病 了 ！ 是 你 在 學 我 吧 ？ 」 可 兒 聽 了 凌 峰 的 話 後 ， 納 罕 起 來 。

「 不 是 吧 ？ 咳 ！ 」 凌 峰 不 願 相 信 這 事 實 。

「 是 昨 天 在 車 站 待 太 久 著 涼 了 嗎 ？ 咳 ！ 」

「 哈 哈 … … 」 聽 著 大 家 的 咳 嗽 聲 ， 梅 花 間 竹 的 ， 他 們 覺 得 有 趣 ， 相 視 而 笑 了 。

「 … … 」 向 華 站 在 一 旁 看 到 可 兒 跟 凌 峰 的 樣 子 ， 他 沈 默 不 語 ， 悄 然 離 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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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 累 死 了 ！ 還 沒 有 把 那 些 令 人 討 厭 的 推 理 題 目 做 完 … … 」 可 兒 無 奈 地 伏 在 桌 子 上 怨 聲 載 道 。

「 也 沒 有 辦 法 呀 ！ 現 在 已 快 到 聖 誕 了 ！ 我 們 那 個 學 能 測 驗 迫 在 眉 睫 啊 ！ 也 不 能 鬆 懈 下 來 ， 因 為 學 能 測 驗 會 影 響 到 我 們 將 來 升 往 哪 一 間 中 學 。 」 凌 峰 看 到 可 兒 那 倦 態 ， 也 不 由 自 主 地 放 下 了 筆 道 。

「 我 很 餓 啊 ！ 現 在 是 晚 上 七 時 了 ！ 最 近 老 師 也 不 肯 放 鬆 一 秒 呢 ！ 這 些 討 人 厭 的 方 格 好 像 沒 完 沒 了 一 般 ！ 我 不 要 再 吃 方 格 了 ！ 學 能 測 驗 真 討 厭 ！ 我 真 笨 ！ 去 年 的 暑 假 看 到 新 買 回 來 的 作 業 ， 內 裡 全 是 這 些 畫 方 格 便 以 為 可 以 省 下 不 少 做 功 課 的 時 間 ， 現 在 卻 這 麼 悲 哀 ！ 」 可 兒 悻 悻 地 抱 怨 。

「 別 再 說 這 些 晦 氣 話 了 ！ 快 快 完 成 這 份 東 西 後 便 可 以 回 家 ！ 」 凌 峰 拿 筆 敲 了 可 兒 的 小 腦 袋 。

「 你 真 是 天 真 呢 ！ 怎 麼 可 能 這 麼 便 宜 ！ 我 剛 剛 瞄 了 外 面 一 下 ， 我 看 見 老 師 的 桌 子 上 還 有 像 山 一 樣 多 的 一 疊 ！ 啊 … … 我 的 人 生 果 然 是 黑 白 一 片 的 呢 ！ 」 可 兒 沒 精 打 采 的 說 ， 像 快 要 哭 的 樣 子 。

「 … … 」 這 次 凌 峰 真 的 無 話 可 說 了 。

「 搞 不 好 的 話 ， 我 們 就 會 在 此 過 了 一 整 晚 ， 不 眠 不 休 地 做 這 些 變 態 的 題 目 ， 到 了 明 天 我 們 便 會 虛 脫 而 死 … … 然 後 被 登 到 報 紙 的 港 聞 版 中 ， 那 時 我 跟 你 也 成 了 名 人 ！ 流 芳 百 世 … … 」 可 兒 說 著 便 傻 笑 起 來 。

「 流 芳 百 世 … … 」 凌 峰 在 口 裡 喃 喃 自 語 ， 他 心 底 裡 已 笑 翻 天 ！

「 好 了 ！ 大 家 也 不 用 幹 了 ！ 晚 了 ！ 大 家 回 家 吧 ！ 」 老 師 走 進 房 中 宣 佈 ， 其 他 在 大 廳 中 努 力 的 學 生 早 已 在 收 拾 自 己 的 物 品 。

當 可 兒 聽 到 這 個 消 息 ， 就 像 貓 咪 看 見 鮮 魚 的 模 樣 ， 原 本 快 要 閉 起 來 的 眼 睛 也 馬 上 睜 開 來 ， 放 射 著 無 比 雀 躍 的 目 光 。 她 的 手 也 沒 有 停 下 來 ， 已 經 在 收 拾 東 西 ， 速 度 是 平 日 的 兩 倍 ！

凌 峰 看 著 她 ， 心 想 ： 這 個 傢 伙 的 態 度 轉 換 得 真 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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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 久 後 ， 凌 峰 跟 可 兒 又 走 在 那 條 長 長 的 街 道 上 ， 不 同 的 是 ， 天 色 早 已 是 黑 漆 漆 一 片 ， 商 店 的 燈 也 亮 了 起 來 ， 道 旁 的 街 燈 也 在 工 作 。 冷 風 不 斷 刮 向 他 們 ， 可 兒 穿 了 一 件 毛 衣 ， 一 條 牛 仔 褲 ， 還 有 一 件 普 通 得 不 能 再 普 通 的 擋 風 大 衣 ， 但 她 還 是 抵 受 不 了 寒 風 的 侵 襲 ， 一 邊 走 ， 一 邊 雙 手 磨 擦 取 暖 ， 不 時 還 在 口 中 呼 出 一 口 氣 來 讓 手 暖 一 暖 。 凌 峰 則 沒 有 換 衣 服 ， 還 是 穿 著 校 服 ， 但 他 只 是 穿 了 一 件 長 袖 深 藍 色 毛 衣 ， 他 也 不 由 得 顫 抖 起 來 。 但 他 們 還 是 分 得 很 開 的 在 路 上 走 著 ， 彷 彿 走 近 一 點 會 更 冷 般 。

「 明 天 是 上 學 期 最 後 一 天 了 ， 妳 有 買 聖 誕 卡 送 給 朋 友 嗎 ？ 」 凌 峰 看 可 兒 今 天 沒 有 什 麼 話 說 ， 所 以 先 開 了 口 。

「 是 ﹑ 是 嗎 ？ 這 麼 快 嗎 ？ 我 什 麼 也 沒 準 備 ！ 糟 了 ！ 」 可 兒 聽 後 ， 先 是 一 呆 ， 然 後 驚 愕 地 大 叫 了 起 來 。

「 不 要 緊 ！ 妳 看 ！ 前 些 有 一 間 書 店 ， 進 去 看 看 吧 。 」 凌 峰 指 著 那 間 書 店 道 。

「 幸 好 今 天 有 帶 錢 出 來 ， 要 不 然 便 買 不 及 了 ！ 」 可 兒 說 著 ， 已 跑 進 了 那 家 書 店 。

在 書 店 中 放 著 琳 瑯 滿 目 的 聖 誕 卡 ， 什 麼 款 式 也 有 ， 有 卡 通 的 ， 有 風 景 的 ， 有 音 樂 的 ， 有 立 體 的 ， 也 有 嬌 小 玲 瓏 的 ， 這 令 可 兒 煩 惱 起 來 ， 只 要 是 有 選 擇 的 問 題 ， 她 總 會 不 知 所 措 ， 她 怕 作 出 選 擇 ， 她 怕 自 己 選 不 到 最 好 的 ， 所 以 總 會 花 很 多 時 間 作 一 個 決 定 。

「 妳 用 不 著 這 麼 雀 躍 吧 ？ 突 然 便 跑 掉 了 ！ 」 凌 峰 追 了 過 來 埋 怨 。

「 因 為 現 在 很 晚 了 ， 所 以 得 快 些 買 下 ， 然 後 回 家 。 」 可 兒 一 邊 說 ， 一 邊 拿 著 卡 細 想 。

「 哦 ！ 也 對 ！ 那 妳 快 點 選 。 」 凌 峰 說 完 後 ， 便 在 一 旁 看 著 可 兒 。

「 這 張 好 像 也 不 錯 ， 很 可 愛 ！ 啊 ！ 那 張 很 自 然 ！ 但 立 體 的 也 很 吸 引 ， 音 樂 的 很 特 別 呢 ！ 唉 … … 每 一 張 也 很 好 ， 該 買 哪 一 張 呢 ？ 」 可 兒 疑 惑 地 皺 眉 。

「 噗 ！ 」 凌 峰 在 一 旁 看 著 可 兒 那 專 注 選 卡 那 模 樣 ， 突 然 覺 得 她 那 困 擾 的 樣 子 十 分 有 趣 ， 使 他 不 得 不 笑 出 來 。

「 你 笑 什 麼 啊 ！ 我 可 是 很 認 真 的 選 哦 ！ 你 也 給 我 一 點 意 見 吧 ！ 」

「 一 張 卡 罷 了 ， 隨 便 買 下 便 行 了 ！ 反 正 是 用 來 送 人 。 」

「 不 行 ！ 怎 麼 可 以 這 麼 隨 便 呢 ？ 這 是 送 給 朋 友 的 ！ 當 然 要 選 最 好 的 東 西 送 給 朋 友 ！ 」

「 那 先 放 下 那 些 妳 買 不 起 來 的 再 選 吧 ！ 妳 選 了 二 十 多 張 出 來 ， 太 多 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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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 小 時 後 ， 他 們 終 於 從 店 裡 步 出 ， 雖 說 是 要 快 些 作 出 選 擇 ， 但 他 們 的 審 美 眼 光 也 不 同 ， 使 他 們 在 店 裡 吵 了 半 小 時 ， 最 後 也 沒 買 下 他 們 各 自 認 為 最 美 的 ， 反 而 買 下 二 人 也 覺 得 還 可 以 的 。

「 我 還 是 覺 得 這 些 都 不 是 最 美 的 ！ 妳 看 妳 ！ 花 了 這 麼 多 時 間 ， 還 不 是 選 了 一 些 平 平 無 奇 的 ！ 」 凌 峰 還 在 生 氣 。

「 夠 了 ！ 現 在 我 覺 得 這 些 都 是 最 美 的 ！ 別 再 說 了 ！ 你 很 煩 ！ 」

「 不 知 道 最 初 是 誰 提 出 不 能 隨 便 買 ， 要 精 挑 細 選 ！ 妳 不 夠 錢 買 的 話 ， 我 先 付 好 了 ！ 」

「 若 是 你 買 下 的 話 ， 那 不 就 是 說 那 不 是 我 送 出 的 禮 物 ， 而 是 你 送 的 嗎 ？ 笨 蛋 ！ 」

「 我 沒 有 說 妳 不 用 還 錢 ！ 妳 在 未 來 還 我 好 了 。 」

「 我 才 不 要 向 你 借 錢 ！ 你 認 為 你 比 我 多 零 用 錢 很 了 不 起 嗎 ？ 別 看 不 起 人 ！ 」

「 我 哪 有 看 不 起 妳 ？ 我 把 妳 當 成 朋 友 才 希 望 幫 妳 ！ 妳 是 那 樣 看 我 的 嗎 ？ 」

可 兒 默 不 作 聲 ， 不 再 管 那 臭 檸 檬 ， 心 裡 惱 他 總 是 要 跟 自 己 唱 反 調 。 凌 峰 也 惱 可 兒 的 固 執 ﹑ 一 成 不 變 ， 他 真 不 明 白 ， 為 什 麼 只 要 跟 她 在 一 起 ， 他 總 要 發 怒 ， 她 總 能 惹 火 了 他 ， 他 更 不 明 白 為 什 麼 自 己 得 每 天 送 她 回 家 ， 這 比 殺 死 他 更 殘 忍 。

可 兒 回 到 家 後 還 不 能 平 心 靜 氣 下 來 ， 原 本 她 買 了 一 張 聖 誕 卡 打 算 送 給 凌 峰 ， 現 在 她 簡 直 氣 得 想 把 卡 撕 掉 ！ 正 當 她 想 下 手 毀 卡 之 際 ， 她 突 然 想 起 思 賢 ！ 她 改 變 了 想 法 ， 她 開 始 提 起 筆 寫 那 張 聖 誕 卡 給 思 賢 。

她 心 裡 對 思 賢 有 著 無 比 的 歉 意 ， 因 為 她 忙 得 把 他 遺 忘 了 ， 沒 有 跟 他 見 面 五 個 月 了 ！ 她 寫 好 後 便 急 不 及 待 從 家 裡 跑 出 去 ， 上 了 一 層 樓 梯 ， 站 在 思 賢 家 的 門 前 ， 不 敢 按 門 鈴 ， 她 實 在 不 知 可 以 跟 思 賢 說 什 麼 ， 因 為 已 經 五 個 月 沒 有 見 面 ， 她 緊 張 得 喉 嚨 也 乾 涸 了 ， 她 低 下 頭 ， 冷 冷 的 小 手 握 緊 了 那 張 卡 ， 心 想 ： 送 什 麼 卡 給 他 呢 ？ 我 已 經 沒 有 見 他 五 個 月 了 ， 他 會 很 惱 我 吧 ？ 他 會 不 想 見 我 吧 ？ 還 是 別 見 他 了 ， 回 家 吧 ！

「 可 兒 ！ 是 不 是 可 兒 ？ 」 可 兒 走 了 幾 步 ， 又 被 人 叫 住 了 她 。

「 阿 姨 … … 吃 了 飯 沒 有 ？ 」 可 兒 回 過 頭 微 笑 問 。

「 吃 過 了 ！ 來 找 思 賢 玩 嗎 ？ 」

「 不 … … 沒 什 麼 ， 我 剛 好 回 來 經 過 這 裡 罷 了 。 」

「 進 來 坐 坐 吧 ！ 妳 也 很 久 沒 見 過 思 賢 了 吧 ？ 」

「 那 … … 打 擾 了 ！ 」

「 思 賢 ！ 不 要 玩 遊 戲 機 了 ， 快 出 來 看 看 誰 來 了 。 」

「 真 煩 ！ 有 人 客 也 不 是 很 稀 奇 吧 ？ 」 思 賢 不 耐 煩 的 從 房 間 裡 走 出 來 。

「 思 賢 … … 」 可 兒 終 於 看 見 思 賢 了 ， 但 她 呆 住 了 。 在 她 眼 前 的 人 真 的 令 她 難 以 置 信 ！ 思 賢 穿 著 中 學 生 的 校 服 ， 配 戴 了 眼 鏡 ， 不 知 是 不 是 她 的 錯 覺 ， 她 覺 得 他 好 像 長 高 了 一 點 ， 唯 一 不 變 的 是 他 的 個 性 。

「 可 兒 ？ 妳 怎 麼 來 了 ？ 」 思 賢 也 驚 訝 起 來 ， 因 為 他 眼 前 的 可 兒 比 以 往 更 骯 髒 ， 衣 服 上 還 沾 著 一 些 油 漬 。

「 沒 什 麼 … … 因 為 快 要 到 聖 誕 節 了 ， 所 以 來 送 你 聖 誕 卡 。 」 可 兒 把 卡 遞 了 給 他 。

「 只 是 這 樣 ？ 」 思 賢 接 過 卡 道 。

「 嗯 … … 」 可 兒 微 微 點 頭 。

「 那 妳 回 家 吧 ！ 很 晚 了 ！ 」 思 賢 一 邊 推 她 到 大 門 前 ， 送 她 出 門 後 便 馬 上 把 大 門 關 上 。

大 門 關 上 後 ， 可 兒 沒 有 馬 上 回 家 ， 她 走 到 後 樓 梯 裡 看 著 遠 方 的 風 景 ， 心 裡 很 矛 盾 ， 她 覺 得 自 己 開 始 漸 漸 遠 離 思 賢 ， 彷 彿 永 遠 也 趕 不 上 他 般 ， 覺 得 自 己 還 像 一 個 小 孩 子 ， 永 遠 也 不 可 能 跟 他 在 一 起 ， 她 實 在 不 知 道 怎 樣 改 變 這 樣 的 關 係 ， 她 只 知 道 這 一 切 也 是 自 己 造 成 的 局 面 ， 思 賢 對 她 的 冷 淡 一 點 也 不 驚 奇 ， 只 是 她 沒 有 料 到 會 冷 淡 成 這 樣 而 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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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 日 ， 可 兒 帶 著 她 昨 天 買 下 的 聖 誕 卡 回 校 ， 其 實 她 只 是 買 了 三 張 卡 ， 一 張 送 了 給 思 賢 ， 一 張 打 算 給 雙 雙 ， 另 一 張 是 給 紫 瑩 的 。 當 她 想 到 今 天 可 以 送 禮 物 給 朋 友 ， 昨 天 那 些 憤 怒 ﹑ 難 過 又 一 掃 而 空 ， 早 拋 到 九 霄 雲 外 去 了 。

「 早 晨 ！ 雙 雙 ！ 這 是 我 送 給 妳 的 ！ 」 可 兒 微 笑 地 遞 卡 給 她 。

「 謝 謝 ！ 我 也 準 備 了 一 張 送 給 妳 。 」 雙 雙 接 過 可 兒 那 張 卡 後 ， 便 從 自 己 的 書 包 中 掏 出 一 個 鵝 黃 色 的 信 封 交 給 可 兒 ， 那 個 信 封 還 貼 了 一 張 可 愛 的 聖 誕 老 人 貼 紙 。

「 雙 雙 ， 謝 謝 妳 ！ 妳 有 看 見 紫 瑩 嗎 ？ 我 想 找 她 。 」

「 找 我 幹 什 麼 ？ 」 話 剛 說 完 ， 紫 瑩 便 從 後 突 然 冒 出 來 。

「 哇 ！ 我 差 點 被 妳 嚇 壞 了 ！ 怎 麼 妳 會 在 我 身 後 出 現 的 ？ 」 可 兒 轉 身 看 著 紫 瑩 道 。

「 嘿 … … 我 剛 回 來 這 裡 便 聽 見 妳 說 要 找 我 ， 可 兒 啊 … … 妳 也 該 改 變 一 下 妳 那 說 話 的 聲 音 了 ！ 我 剛 在 校 門 已 聽 見 妳 的 咆 哮 呢 ！ 」 紫 瑩 掩 嘴 竊 笑 。

「 不 是 吧 ？ 校 門 離 這 裡 大 概 有 二 十 米 ！ 那 不 是 說 在 半 徑 二 十 米 內 的 人 也 聽 到 我 的 聲 音 了 ？ 」 可 兒 瞪 眼 看 著 紫 瑩 ， 她 不 希 望 是 真 的 。

「 這 … … 我 騙 妳 的 。 但 半 徑 兩 米 內 的 人 必 定 聽 到 ， 嘻 嘻 ！ 」 紫 瑩 遲 疑 了 一 秒 ， 然 後 再 說 。

「 紫 瑩 妳 壞 了 ！ 妳 何 時 學 懂 戲 弄 我 的 ？ 我 不 送 東 西 給 妳 了 。 」

「 什 麼 ？ 妳 有 東 西 送 我 ？ 快 拿 出 來 吧 ， 最 多 我 跟 妳 道 歉 ， 可 兒 妳 是 大 好 人 ， 不 會 這 麼 殘 忍 的 吧 ？ 」 紫 瑩 合 起 雙 手 ﹑ 閉 緊 眼 睛 哀 求 道 。

「 唉 ！ 真 拿 妳 沒 輒 ！ 這 給 妳 ！ 」 可 兒 搖 搖 頭 把 卡 遞 給 她 。

「 哦 … … 原 來 是 聖 誕 卡 ！ 我 也 給 妳 一 張 ！ 」 紫 瑩 把 卡 交 給 可 兒 後 ， 抿 出 一 絲 微 笑 。

「 謝 ！ 」 可 兒 張 大 了 眼 睛 ， 她 沒 想 到 紫 瑩 會 送 卡 給 她 ， 有 點 驚 訝 。

她 快 快 把 手 上 的 卡 塞 進 書 包 中 便 旋 即 奔 到 操 場 中 收 集 簿 子 ， 經 過 日 積 月 累 的 經 驗 ， 她 漸 漸 喜 歡 上 追 功 課 的 工 作 ， 因 為 她 在 追 收 集 功 課 中 總 有 很 多 趣 事 ， 這 改 變 了 她 以 往 那 種 一 成 不 變 ﹑ 枯 燥 無 味 的 生 活 ， 有 一 次 她 差 點 因 追 著 那 可 惡 的 家 寶 而 進 了 男 廁 ， 要 不 是 有 一 個 風 紀 攔 截 了 失 去 理 智 的 她 ， 她 老 早 探 索 了 男 廁 的 奧 秘 。

在 她 狂 奔 的 途 中 ， 向 華 偷 偷 摸 摸 地 跟 蹤 著 她 ， 他 小 心 翼 翼 的 觀 察 她 走 在 一 個 沒 什 麼 人 的 地 方 時 ， 一 手 把 可 兒 拉 著 ， 可 兒 驚 惶 地 轉 身 嚇 見 他 低 下 頭 。

「 向 華 ？ 你 找 我 嗎 ？ 有 什 麼 事 ？ 」 可 兒 急 躁 地 問 。

「 這 … … 這 送 給 妳 ！ 妳 … … 妳 一 定 要 看 哦 ！ 」 他 囁 嚅 後 ， 便 把 一 個 淡 紫 色 的 信 封 交 給 可 兒 ， 可 兒 匆 匆 接 過 後 便 向 籃 球 場 的 方 向 逃 之 夭 夭 。

隔 了 半 晌 ， 可 兒 在 籃 球 場 上 看 見 那 個 天 殺 的 家 寶 ， 最 令 她 納 罕 的 是 ， 凌 峰 竟 一 手 捧 著 一 疊 作 業 ， 在 那 裡 與 人 打 籃 球 ！ 看 見 他 那 專 心 致 致 ﹑ 認 真 得 不 能 再 認 真 的 臉 ， 他 那 快 速 如 閃 電 的 動 作 ， 給 她 一 種 冷 酷 的 感 覺 ， 可 兒 竟 心 不 在 焉 起 來 。

「 小 心 啊 ！ 」 球 場 中 其 中 一 人 喊 。

可 兒 被 那 一 聲 驚 叫 嚇 得 回 過 神 來 ， 便 看 見 一 個 籃 球 正 向 她 這 兒 飛 過 來 ， 她 的 手 卻 捧 著 了 一 疊 簿 子 ， 她 突 然 手 足 無 措 ， 便 本 能 地 用 腳 來 保 護 自 己 ， 希 望 把 籃 球 踢 回 場 中 ， 怎 知 一 個 不 知 名 的 身 影 在 她 眼 前 出 現 ， 替 她 接 下 了 那 個 籃 球 ， 亦 同 時 受 了 可 兒 那 一 記 重 力 無 比 的 踢 擊 ， 在 他 的 臀 部 留 下 一 個 大 腳 印 … …

「 妳 幹 什 麼 踢 我 ！ 我 在 救 妳 啊 ！ 妳 一 點 也 不 可 愛 ！ 」 那 人 破 口 大 罵 。

「 我 可 沒 叫 你 救 我 ！ 我 只 是 出 於 自 衛 才 誤 攻 擊 了 你 ！ 你 用 不 著 大 罵 吧 ？ 是 你 自 己 咎 由 自 取 而 已 ！ 」 可 兒 罵 他 的 同 時 ， 才 發 現 那 個 救 她 的 人 竟 是 凌 峰 。

「 … … 」 凌 峰 無 可 奈 何 ， 他 沒 有 再 管 可 兒 ， 一 手 帶 著 球 避 開 別 人 的 偷 襲 ， 左 閃 右 避 的 走 到 籃 底 ， 輕 輕 一 跳 後 把 球 送 進 籃 裡 ， 籃 球 漂 亮 的 進 了 籃 。 接 著 ， 他 以 自 己 的 校 服 衣 袖 擦 去 自 己 額 上 的 汗 。

「 不 玩 了 ！ 無 聊 至 極 ！ 」 凌 峰 留 下 這 麼 一 句 話 便 離 開 了 。

可 兒 不 吭 一 聲 ， 心 裡 對 他 極 為 反 感 ： 哼 ！ 現 在 還 在 氣 我 ， 一 定 是 因 為 我 來 了 ， 所 以 便 走 開 ， 他 總 以 為 自 己 了 不 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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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 下 來 的 時 間 ， 可 兒 也 沒 有 跟 凌 峰 談 上 一 句 話 。 即 使 在 補 習 班 中 ， 他 們 也 是 各 有 各 忙 ， 不 要 說 談 天 了 ， 他 們 連 瞄 對 方 一 眼 也 沒 有 … …

「 喂 ！ 我 投 降 了 ！ 停 戰 好 不 好 ？ 」 最 後 還 是 凌 峰 先 奈 不 住 寂 寞 和 苦 悶 。

「 隨 你 喜 歡 吧 ！ 現 在 又 不 是 我 在 生 氣 … … 」 可 兒 隨 口 回 應 。

「 我 告 訴 妳 一 個 令 我 很 快 樂 的 秘 密 吧 ！ 」

「 很 快 樂 的 秘 密 ？ 」

「 是 在 昨 天 知 道 的 。 」

「 是 不 是 … … 不 用 再 來 這 裡 補 習 了 ？ 」 可 兒 看 著 他 那 高 興 的 樣 子 ， 不 知 怎 的 便 想 到 這 個 問 題 ， 她 害 怕 她 猜 對 了 ， 因 為 這 樣 的 話 ， 以 後 她 便 要 孤 單 的 一 個 人 過 這 段 難 撐 的 時 間 。

「 如 果 是 的 話 ， 我 會 更 高 興 的 。 」 凌 峰 笑 容 可 掬 回 答 。

「 那 是 什 麼 事 讓 你 這 麼 快 樂 ？ 」 可 兒 聽 了 答 案 後 ， 不 由 得 於 心 底 裡 吁 了 一 口 氣 。

「 我 媽 媽 說 會 替 我 向 班 主 任 周 老 師 求 情 ， 求 她 選 別 人 當 班 長 ， 那 我 以 後 便 不 用 收 集 功 課 ！ 」

「 你 … … 你 … … 是 不 是 發 高 燒 燒 壞 了 腦 子 ？ 周 老 師 是 一 個 一 意 孤 行 的 人 ， 她 不 會 依 你 的 ！ 你 反 抗 只 會 給 她 罵 。 」 可 兒 聽 後 嚇 得 張 目 結 舌 。

「 這 我 也 知 道 ！ 但 總 要 嘗 試 一 下 啊 ！ 我 真 是 受 氣 受 夠 了 ！ 那 兩 個 正 班 長 常 常 不 會 做 事 ， 他 們 總 是 差 遣 我 們 這 些 副 班 長 做 事 ， 但 最 後 領 功 的 卻 是 他 們 ！ 」 凌 峰 忍 不 住 發 牢 騷 。

「 是 這 樣 的 嗎 ？ 我 不 清 楚 啊 ！ 我 又 不 是 班 長 ， 我 只 是 行 長 ， 沒 怎 麼 受 氣 ， 但 每 天 追 著 家 寶 交 功 課 總 令 我 筋 疲 力 竭 ！ 」 可 兒 也 跟 著 抒 發 她 的 不 滿 。

「 還 好 說 ！ 妳 的 效 率 太 低 了 ！ 總 是 在 打 鐘 的 前 一 分 鐘 才 把 功 課 交 給 我 ， 害 我 要 跑 樓 梯 ！ 妳 是 有 意 報 復 我 的 吧 ？ 」 凌 峰 那 不 滿 的 目 光 盯 著 可 兒 ， 更 一 邊 抱 怨 ， 一 邊 點 可 兒 的 太 陽 穴 。

「 我 沒 有 啊 ！ 那 是 家 寶 啊 ！ 他 總 是 在 最 後 數 分 鐘 才 把 功 課 抄 完 ， 然 後 交 到 我 手 上 ！ 要 不 是 你 天 天 與 他 打 籃 球 ， 怎 會 弄 得 如 此 的 田 地 ？ 」

「 妳 伶 牙 俐 齒 了 ！ 還 懂 得 反 駁 我 ！ 並 把 一 切 責 任 推 到 我 身 上 來 ， 還 說 那 不 是 妳 的 計 劃 ？ 即 使 我 沒 有 跟 他 打 籃 球 ， 他 也 會 逃 避 妳 吧 ？ 別 把 我 當 傻 瓜 看 。 」

「 你 們 談 天 可 真 快 樂 哩 ！ 但 我 這 裡 可 不 是 讓 你 們 談 天 的 ！ 」 老 師 剛 在 房 門 前 經 過 ， 見 著 他 們 有 說 有 笑 ， 憤 怒 的 在 門 前 大 罵 。

老 師 的 話 驚 醒 了 可 兒 跟 凌 峰 ， 更 引 起 了 每 一 個 人 的 注 意 ， 每 一 個 人 也 沒 有 說 話 ， 只 是 盡 可 能 把 眼 睛 瞄 向 房 間 裡 ， 在 大 廳 中 的 耀 培 不 禁 替 他 們 二 人 擔 心 ， 小 麗 的 嘴 角 微 微 向 上 翹 ， 只 好 在 心 裡 祝 福 他 們 逃 過 大 難 … … 其 實 她 心 裡 早 已 察 覺 了 可 兒 與 凌 峰 二 人 關 係 的 變 化 。

老 師 怒 不 可 遏 的 拿 著 她 的 厚 木 尺 走 進 房 間 裡 ， 她 本 以 為 凌 峰 跟 可 兒 是 這 裡 的 乖 學 生 ， 應 該 會 潔 身 自 愛 ， 以 努 力 溫 習 ﹑ 準 備 考 試 為 目 標 ， 今 天 嚇 見 他 們 竟 在 談 天 ， 她 有 一 種 看 錯 人 ﹑ 被 背 叛 的 感 覺 ， 她 一 直 是 多 麼 相 信 他 們 二 人 ， 現 在 落 得 的 下 場 卻 這 麼 出 人 意 表 ， 她 沒 有 藉 口 再 為 他 們 二 人 辯 護 ！

「 你 們 在 談 什 麼 ！ 快 說 ！ 我 跟 你 們 一 起 談 ！ 」 老 師 怒 瞪 他 們 。

「 老 師 ， 我 們 沒 有 談 天 ！ 我 們 在 準 備 明 天 的 默 書 考 試 ， 可 兒 她 正 跟 我 試 默 。 」 凌 峰 看 到 老 師 的 怒 目 ， 仍 然 處 變 不 驚 道 。

「 是 這 樣 嗎 ？ 可 是 剛 剛 我 聽 到 的 好 像 是 你 在 逗 她 笑 ！ 」 老 師 這 次 聽 見 凌 峰 的 話 ， 所 以 揭 穿 了 他 的 謊 言 。

可 兒 拿 著 書 本 不 苟 言 笑 ， 但 其 實 她 怕 得 能 聽 出 自 己 的 心 跳 聲 ， 她 的 呼 吸 也 快 要 停 止 般 ！ 周 遭 的 空 氣 也 像 是 凝 固 起 來 ， 使 房 間 裡 冷 得 令 人 發 抖 ！

「 是 啊 ！ 我 在 逗 她 笑 ！ 因 為 她 太 認 真 了 ！ 我 覺 得 這 很 沒 趣 ， 我 溫 習 得 很 悶 ， 所 以 說 笑 來 逗 她 ， 怎 知 她 這 麼 沒 趣 ！ 竟 笑 不 出 來 ！ 」 凌 峰 心 知 事 情 敗 露 ， 自 己 必 定 會 受 到 懲 罰 ， 所 以 希 望 盡 可 能 不 要 連 累 可 兒 。

「 你 知 不 知 道 不 認 真 溫 習 的 後 果 ？ 你 長 大 了 ！ 該 懂 事 一 點 吧 ？ 溫 習 時 竟 在 說 笑 ？ 」

「 我 知 道 錯 的 了 ， 我 願 意 接 受 懲 罰 ！ 但 這 事 與 可 兒 無 關 ！ 」

「 你 清 楚 便 好 ！ 但 不 要 認 為 我 不 懲 罰 你 ！ 」 老 師 說 後 便 請 凌 峰 伸 出 手 ， 她 狠 狠 的 用 厚 木 尺 在 凌 峰 的 手 掌 上 打 了 一 會 。

可 兒 在 一 旁 看 著 凌 峰 的 手 掌 從 雪 白 色 變 成 緋 紅 色 ， 當 她 聽 見 那 些 響 亮 的 拍 打 聲 ， 她 的 罪 惡 感 更 重 。 這 次 她 不 說 出 自 己 也 有 談 天 ， 是 因 為 她 跟 凌 峰 相 處 久 了 ， 明 白 他 必 定 會 把 一 切 拱 在 自 己 身 上 ， 她 若 說 出 自 己 也 有 跟 他 談 天 ， 他 的 一 番 好 意 便 白 費 了 ， 也 知 道 他 會 怪 責 她 ， 更 可 能 討 厭 她 ﹑ 生 她 的 氣 。 所 以 她 保 持 沉 默 ， 只 是 愛 莫 能 助 的 看 著 他 受 罰 。

在 老 師 離 開 後 ， 可 兒 還 沒 有 開 口 問 候 凌 峰 ， 她 心 怕 老 師 隨 時 回 頭 再 觀 察 他 們 。 她 只 是 憂 心 忡 忡 的 看 著 他 被 打 的 那 隻 手 ， 沒 說 什 麼 話 。

「 呆 子 ， 別 那 麼 擔 心 啊 ！ 被 打 而 已 ， 又 不 是 第 一 次 ， 不 痛 的 啊 ！ 妳 看 看 ， 我 還 能 拿 筆 呢 ！ 」 凌 峰 笑 逐 顏 開 地 活 動 他 那 隻 手 。

「 … … 」 可 兒 還 是 說 不 出 什 麼 來 。

「 沒 事 ！ 沒 事 ！ 妳 別 這 樣 看 我 啊 ！ 我 是 特 意 讓 妳 難 過 才 認 罪 的 ， 妳 害 我 有 很 重 的 罪 惡 感 ！ 」 凌 峰 看 著 可 兒 那 沒 有 笑 容 的 臉 ， 又 方 寸 大 亂 起 來 。

他 實 在 感 到 不 可 思 議 ， 他 今 天 做 的 那 些 事 都 是 沒 有 經 過 思 考 來 做 的 ， 為 了 救 她 而 被 她 踢 ， 又 生 不 下 她 的 氣 ； 更 不 希 望 她 被 罰 而 替 她 認 罪 … … 這 些 難 以 解 釋 的 舉 動 ， 也 令 他 感 到 莫 名 奇 妙 ， 但 他 很 快 便 不 以 為 然 ， 因 為 他 認 為 他 只 是 盡 男 生 應 有 的 風 度 ， 他 也 為 自 己 感 到 驕 傲 ， 因 為 這 些 舉 動 證 明 他 成 熟 了 ﹑ 成 長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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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兒 他 們 已 經 開 始 放 聖 誕 節 假 期 ， 對 一 般 的 小 孩 子 來 說 ， 這 是 一 個 天 大 的 喜 訊 ， 但 她 沒 有 假 期 ， 因 為 學 能 測 驗 會 在 她 放 假 後 來 臨 ， 她 必 定 要 在 假 期 裡 到 補 習 班 做 那 些 永 遠 也 做 不 完 的 推 理 題 。

這 段 期 間 中 ， 補 習 班 變 得 比 以 往 更 可 怕 ， 是 真 正 的 人 間 地 獄 。 以 往 那 位 老 師 即 使 再 可 怕 ， 但 也 不 致 於 天 天 使 用 暴 力 。 最 近 不 知 道 是 否 因 為 學 能 測 驗 迫 在 眉 睫 ， 使 她 的 心 情 變 得 更 不 平 衡 。 每 天 總 會 聽 見 她 那 聲 嘶 力 竭 的 叫 罵 聲 ， 嚴 重 的 更 會 聽 見 那 厚 木 尺 拍 打 的 清 脆 響 亮 聲 ， 接 著 便 是 小 孩 子 嚎 啕 大 哭 的 聲 音 … … 令 每 一 個 在 那 裡 補 習 的 學 生 ， 都 不 得 不 步 步 留 心 來 保 障 自 己 免 受 皮 肉 之 苦 。

凌 峰 跟 可 兒 也 不 敢 偷 偷 地 談 天 ， 他 們 不 怕 被 懲 罰 ， 只 是 不 希 望 弄 壞 老 師 的 心 情 ， 以 致 波 及 無 辜 。 這 段 期 間 ， 天 色 總 是 陰 沈 沈 的 ， 更 見 證 了 這 個 不 為 人 知 的 人 間 地 獄 的 真 實 性 。

最 初 可 兒 聽 見 那 些 悽 慘 的 哭 聲 還 可 以 撐 下 去 ， 但 當 她 每 天 也 聽 見 時 ， 便 愈 來 愈 覺 得 不 尋 常 。 她 開 始 想 替 那 些 可 憐 的 孩 子 反 擊 ， 但 她 一 直 也 欠 缺 行 動 的 勇 氣 ， 只 因 她 只 是 一 個 小 孩 子 ， 覺 得 沒 可 能 成 功 反 抗 成 年 人 。

「 妳 竟 然 一 邊 欺 騙 我 ， 一 邊 欺 騙 妳 的 父 母 ？ 妳 這 個 說 謊 鬼 ！ 妳 只 是 一 個 小 學 三 年 級 生 ， 便 已 經 這 麼 任 意 妄 為 ！ 我 今 天 不 教 訓 妳 不 行 ！ 」 在 另 一 個 房 間 中 ， 又 再 一 次 傳 出 老 師 震 怒 的 聲 音 。

「 不 … … 要 ！ 不 要 ！ 爸 爸 ！ 媽 媽 ！ 求 求 你 們 救 我 ！ 」 那 小 女 孩 邊 哭 邊 哀 求 。

「 唉 ！ 」 她 的 父 母 無 能 為 力 ， 只 是 嘆 了 一 口 氣 ， 搖 搖 頭 走 出 該 房 間 。

「 不 ！ 不 要 ！ 」 小 女 孩 發 出 最 後 的 哀 嗚 。

「 啪 ！ 」 接 下 來 便 聽 見 一 聲 響 亮 的 關 門 聲 。

「 老 師 ！ 我 求 求 妳 ！ 我 不 敢 再 說 謊 了 ！ 我 不 敢 了 ！ 妳 可 不 可 以 饒 了 我 ？ 」 小 女 孩 盡 她 最 後 的 努 力 哀 求 老 師 。

「 不 敢 再 說 謊 ？ 天 曉 得 ！ 妳 上 一 次 也 曾 經 這 樣 哀 求 我 ！ 結 果 那 也 是 個 謊 言 ！ 我 給 了 妳 多 少 次 機 會 ？ 最 少 有 三 次 原 諒 妳 說 謊 的 毛 病 ！ 這 次 我 不 會 再 相 信 妳 了 ！ 妳 不 止 是 說 謊 ！ 竟 然 偷 去 妳 爸 媽 交 待 妳 付 給 我 的 學 費 ！ 那 是 一 千 元 ！ 妳 膽 子 大 得 偷 一 千 元 啊 ！ 」 老 師 張 大 眼 睛 ， 拿 著 雞 毛 帚 子 向 那 小 女 孩 使 勁 抽 打 。

「 啊 ！ 啊 ！ 不 要 ！ 很 痛 ！ 我 … … 我 … … 知 錯 了 ！ 」 小 女 孩 沙 啞 的 慘 叫 。

她 的 父 母 在 門 外 聽 見 她 的 叫 聲 ， 不 由 得 感 到 傷 痛 ， 但 他 們 明 白 ， 這 次 是 他 們 的 女 兒 做 錯 了 ， 他 們 也 不 忍 心 打 自 己 的 女 兒 ， 所 以 只 好 交 給 補 習 老 師 把 她 教 好 。

其 他 人 聽 見 老 師 跟 那 小 女 孩 的 聲 音 ， 也 不 由 自 主 地 心 寒 起 來 ， 有 些 人 覺 得 那 小 女 孩 是 活 該 的 ， 若 她 沒 有 偷 錢 ﹑ 說 謊 ， 便 不 會 落 得 現 今 的 下 場 ； 有 些 人 便 覺 得 那 小 女 孩 很 可 憐 ， 認 為 她 畢 竟 只 是 個 小 孩 子 ， 要 改 掉 她 那 些 惡 習 ， 不 一 定 要 使 用 暴 力 ； 有 些 學 生 變 成 了 驚 弓 之 鳥 ， 在 擔 心 自 己 何 時 會 成 為 下 一 個 被 打 的 目 標 ， 他 們 不 自 覺 的 手 震 起 來 。

「 爸 爸 ！ 媽 媽 ！ 救 我 ！ 我 知 錯 了 ！ 我 不 會 再 偷 錢 了 ！ 我 … … 會 … … 學 乖 ！ 我 不 … … 再 … … 說 謊 ！ 求 求 你 們 救 我 ！ 」 那 小 女 孩 再 繼 續 哀 求 。

她 的 父 母 好 像 對 他 們 女 兒 的 求 助 無 動 於 衷 ， 只 是 像 一 根 木 頭 般 站 在 門 外 ， 悲 傷 地 抹 眼 淚 ， 他 們 不 相 信 自 己 女 兒 會 說 真 心 話 。

「 我 已 經 受 不 了 了 ！ 」 可 兒 說 了 這 麼 一 句 ， 便 衝 動 的 從 位 中 站 起 來 。

「 妳 幹 什 麼 ？ 妳 想 去 救 她 嗎 ？ 妳 知 道 妳 在 做 什 麼 嗎 ？ 妳 會 被 打 的 ！ 」 凌 峰 看 見 她 的 舉 動 ， 納 罕 的 看 著 她 ， 並 拉 著 了 她 。

「 被 打 便 被 打 ！ 我 不 在 乎 ！ 」 可 兒 皺 眉 ， 她 那 圓 滾 滾 而 掘 強 的 眼 睛 露 出 她 的 決 心 。

「 別 瘋 了 ！ 妳 理 智 一 點 吧 ！ 」

「 不 好 意 思 ！ 我 並 不 像 你 那 般 冷 血 ！ 我 不 能 理 智 ﹑ 不 能 冷 靜 ！ 再 這 樣 打 下 去 ！ 那 女 孩 可 能 會 死 掉 的 ！ 已 經 打 了 半 小 時 ！ 難 道 你 認 為 半 小 時 還 不 夠 嗎 ？ 」

「 妳 別 這 樣 ！ 她 不 會 有 事 的 ， 而 且 這 次 是 她 自 己 做 錯 ， 妳 不 可 能 為 她 辯 護 ！ 妳 去 了 幫 她 ， 可 以 怎 樣 幫 ？ 我 們 還 要 做 練 習 ， 我 們 的 時 間 也 沒 太 多 了 ， 現 在 離 學 能 測 驗 只 餘 下 數 天 … … 」

「 … … 」 可 兒 說 不 過 凌 峰 ， 她 怏 怏 不 樂 的 坐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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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 久 ， 那 小 女 孩 從 那 間 房 中 走 了 出 來 ， 她 經 過 可 兒 他 們 的 房 間 時 ， 可 兒 偷 偷 瞥 了 她 一 眼 ， 令 她 感 到 驚 駭 的 是 ， 那 小 女 孩 披 頭 散 髮 ， 她 的 眼 睛 失 去 了 神 彩 ， 她 的 臉 龐 有 些 被 打 的 紅 痕 ， 夾 著 她 滿 臉 的 淚 痕 ， 她 的 嘴 巴 緊 閉 了 ， 她 的 小 手 緊 緊 握 著 她 的 裙 子 ， 裙 子 被 握 皺 了 ， 她 的 手 臂 ﹑ 小 腿 盡 是 一 道 道 紅 色 的 痕 跡 ， 那 些 紅 痕 全 都 凸 起 了 。

可 兒 看 見 她 後 ， 心 裡 已 後 悔 自 己 剛 剛 的 懦 弱 ， 假 如 她 去 了 救 她 ， 她 現 在 會 是 這 樣 嗎 ？ 可 兒 有 一 種 感 覺 ， 她 覺 得 那 小 女 孩 從 此 不 但 不 會 再 說 謊 ， 更 不 會 再 說 話 。 可 兒 不 敢 想 像 不 被 自 己 的 父 母 相 信 ， 會 是 怎 樣 的 錐 心 之 痛 … …

其 他 人 看 著 那 小 女 孩 ， 也 沒 說 什 麼 ， 只 是 向 她 投 以 好 奇 ﹑ 活 該 的 目 光 ， 然 後 再 繼 續 埋 首 做 自 己 的 事 。

這 天 放 學 ， 可 兒 沒 有 跟 凌 峰 說 什 麼 ， 她 氣 他 ！ 要 不 是 當 時 他 的 阻 止 ， 她 現 在 便 不 會 存 有 這 麼 重 的 內 疚 感 … …

「 妳 又 在 生 什 麼 氣 ？ 」 凌 峰 瞧 可 兒 急 急 離 開 ， 他 追 上 前 問 。

「 … … 」 可 兒 冷 漠 地 白 瞪 他 一 眼 。

「 我 又 做 錯 了 事 嗎 ？ 但 我 不 覺 得 我 做 錯 了 。 」

「 我 要 到 警 局 告 發 這 個 老 師 ！ 」

「 妳 瘋 了 嗎 ？ 她 是 妳 的 老 師 啊 ！ 」

「 老 師 又 怎 樣 ？ 老 師 便 可 以 隻 手 遮 天 ， 殺 了 人 不 用 償 命 嗎 ？ 」

「 可 兒 ， 妳 到 底 知 不 知 道 這 是 一 間 什 麼 補 習 社 ？ 」

「 一 家 冷 漠 的 補 習 社 ， 每 個 人 都 是 喜 歡 看 懲 罰 遊 戲 的 冷 血 娃 娃 ， 沒 有 自 己 的 思 想 ， 只 會 依 老 師 的 吩 咐 行 事 ！ 」

「 原 來 妳 真 的 不 知 道 ！ 」 凌 峰 驚 愕 的 看 著 她 。

「 什 麼 ？ 」

「 這 是 一 間 無 牌 經 營 的 補 習 社 ！ 來 這 兒 補 習 的 學 生 ， 他 們 的 父 母 都 知 道 這 兒 的 老 師 會 打 他 們 的 兒 女 ， 所 以 他 們 不 會 告 發 這 位 老 師 ， 即 使 我 們 被 打 ， 也 是 無 能 為 力 的 啊 … … 我 從 小 學 四 年 級 進 來 時 便 知 道 這 回 事 了 ， 這 裡 的 學 生 ， 相 信 只 有 妳 一 人 不 知 道 這 個 事 實 ， 所 以 妳 不 要 多 管 閒 事 了 。 若 妳 告 發 了 老 師 ， 老 師 會 被 送 進 牢 獄 裡 去 ， 大 家 也 不 能 再 聚 在 一 起 溫 習 了 。 老 師 待 妳 這 麼 好 ， 難 道 妳 忍 心 這 樣 以 怨 報 德 嗎 ？ 我 告 訴 妳 ， 她 從 沒 有 不 打 任 何 一 個 學 生 ， 妳 是 一 個 例 外 ， 她 從 沒 打 過 妳 ， 待 妳 也 很 好 ， 妳 的 成 績 也 因 為 進 來 學 習 而 突 飛 猛 進 … … 說 真 的 ， 我 有 點 嫉 妒 妳 可 以 這 樣 取 悅 她 。 」 凌 峰 淡 然 地 說 。

「 … … 」 可 兒 無 話 可 說 ， 她 在 此 刻 竟 不 斷 浮 現 出 老 師 以 往 讚 賞 她 的 情 形 ， 她 那 溫 柔 的 眼 波 ， 她 跟 大 家 說 笑 時 的 情 形 … …

可 兒 不 想 破 壞 這 種 和 諧 的 生 活 ， 也 不 希 望 再 看 見 有 誰 受 傷 害 ， 她 仔 細 心 想 ， 老 師 雖 然 是 使 用 暴 力 懲 罰 那 小 女 孩 ， 但 被 騙 的 那 種 難 受 ， 被 出 賣 ﹑ 被 背 叛 的 心 情 ， 她 更 不 好 受 。 可 兒 猜 想 ， 老 師 這 麼 憎 恨 說 謊 的 人 ， 大 概 是 曾 經 被 自 己 最 信 任 的 人 騙 了 而 深 受 嚴 重 的 傷 害 ， 當 再 有 人 說 謊 騙 她 ， 她 不 僅 要 承 受 再 被 騙 的 痛 苦 ， 更 要 憶 起 以 往 被 騙 的 傷 害 ， 這 可 能 是 那 位 老 師 每 當 被 騙 而 失 常 的 原 因 。

可 兒 再 在 心 中 問 自 己 ： 若 換 上 她 自 己 是 老 師 ， 當 遇 上 同 樣 的 情 況 時 ， 她 又 會 怎 麼 辦 呢 ？ 這 使 可 兒 明 白 了 一 件 事 ， 仁 慈 ， 在 表 面 看 是 一 種 不 可 或 缺 的 美 德 ， 但 反 過 來 可 能 是 一 種 縱 容 ， 適 當 的 仁 慈 是 必 要 ， 但 當 仁 慈 開 始 令 人 顛 倒 是 非 黑 白 ， 那 便 會 害 了 人 ， 令 人 更 肆 無 忌 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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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 誕 假 期 過 後 ， 可 兒 他 們 已 經 考 了 那 個 要 命 的 學 能 測 驗 ， 可 兒 還 以 為 那 天 會 緊 張 兮 兮 的 ， 因 為 那 畢 竟 是 她 人 生 第 一 次 的 公 開 考 試 ， 更 關 係 到 她 未 來 的 升 學 問 題 。 但 最 終 她 還 是 處 之 泰 然 的 渡 過 了 那 一 天 ， 就 像 平 日 做 練 習 一 般 的 應 付 那 份 卷 。

她 考 完 了 後 ， 還 回 到 補 習 社 跟 大 家 談 這 年 的 試 題 等 ， 大 家 也 認 為 那 份 卷 有 一 些 題 目 是 難 的 ， 但 其 他 的 還 是 與 平 日 的 沒 多 大 分 別 。 他 們 談 過 後 ， 老 師 便 要 求 他 們 作 一 篇 文 章 說 說 他 們 的 感 想 。 可 兒 隨 便 寫 完 便 回 家 休 息 。

翌 日 ， 可 兒 在 家 裡 休 息 ， 她 在 看 書 時 ， 便 看 見 她 的 媽 媽 接 了 一 個 電 話 ， 她 還 跟 對 方 侃 侃 而 談 … …

「 周 太 太 ， 那 就 這 樣 說 定 了 ！ 真 是 麻 煩 妳 了 ！ 」 一 位 太 太 打 電 話 找 可 兒 的 媽 媽 。

「 不 麻 煩 ！ 大 家 早 已 相 識 了 五 年 ， 還 說 什 麼 客 套 話 。 」 周 母 邊 微 笑 邊 道 。

可 兒 在 一 旁 拿 著 書 ， 雖 然 她 的 眼 睛 專 注 地 盯 著 書 本 ， 但 她 細 心 留 意 的 卻 是 她 媽 媽 說 什 麼 。 不 知 怎 的 ， 她 的 心 突 然 有 一 抹 難 以 言 喻 的 寒 意 ， 每 次 當 她 的 媽 媽 說 ： 「 不 麻 煩 ！ 大 家 早 已 相 識 了 不 知 多 少 年 … … 」 這 種 對 白 時 ， 那 即 是 代 表 她 的 媽 媽 又 會 帶 麻 煩 給 她 了 … …

「 談 完 了 嗎 ？ 我 大 概 猜 到 是 誰 … … 」 可 兒 瞇 起 眼 道 。

「 呼 ！ 終 於 談 完 了 ！ 兩 小 時 啊 ！ 真 要 命 ！ 」 周 母 一 臉 無 奈 。

「 是 張 允 行 的 媽 媽 吧 ？ 只 有 她 才 可 以 有 這 麼 多 話 說 。 」

「 是 啊 … … 」

「 她 找 妳 幹 什 麼 ？ 」

「 就 是 談 允 行 的 學 業 成 績 。 」

「 荒 謬 ！ 她 的 兒 子 的 成 績 與 妳 有 何 關 係 ？ 還 要 談 上 兩 小 時 ！ 」 可 兒 咋 舌 。

「 原 本 是 無 關 的 ， 但 是 後 來 便 有 關 了 。 」

「 啊 ？ 什 麼 意 思 ？ 」 可 兒 茫 然 。

「 她 聽 見 妳 到 了 那 補 習 班 後 ， 成 績 突 飛 猛 進 ， 所 以 想 把 允 行 也 弄 進 去 。 」

「 什 麼 ？ 我 不 要 ！ 他 不 也 是 有 補 習 的 嗎 ？ 留 在 原 本 那 間 不 就 行 了 ？ 」

「 她 說 無 論 怎 樣 也 是 要 付 相 同 的 價 錢 ， 當 然 選 質 素 比 較 好 的 。 」

「 這 … … 算 … … 算 了 ！ 反 正 他 能 否 進 去 還 得 看 老 師 的 意 願 ， 若 老 師 不 喜 歡 他 ， 他 想 到 那 兒 都 不 行 了 。 」 可 兒 想 了 想 ， 又 覺 得 他 不 可 能 進 自 己 的 補 習 社 ， 所 以 便 不 再 想 此 問 題 了 。

「 張 太 太 想 妳 帶 她 和 允 行 到 補 習 社 見 老 師 。 」 周 母 繼 續 說 。

「 什 麼 ？ 那 … … 那 待 我 明 天 跟 老 師 先 說 一 聲 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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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天 當 可 兒 她 要 放 學 時 ， 她 戰 戰 兢 兢 的 看 著 老 師 ， 每 當 她 看 見 老 師 那 嚴 肅 的 神 情 時 ， 她 總 會 張 口 結 舌 ， 話 像 是 留 在 喉 嚨 中 ， 不 能 暢 所 欲 言 。

「 老 … … 老 師 ， 是 這 樣 的 ， 我 有 一 位 同 學 也 想 到 這 兒 補 習 ， 不 知 道 妳 還 收 不 收 生 ？ 」 可 兒 鼓 起 勇 氣 說 了 出 來 。

凌 峰 在 一 旁 聽 見 ， 感 到 訝 異 ， 他 在 心 裡 暗 忖 ： 一 位 同 學 ？ 是 我 們 班 的 ？ 還 是 … … 不 會 是 紫 瑩 吧 ？

「 那 妳 明 天 帶 他 上 來 讓 我 看 看 他 的 情 況 ， 我 再 慢 慢 決 定 。 」 老 師 在 位 中 向 後 一 倚 ， 靠 在 軟 軟 的 椅 背 中 道 。

「 知 道 。 」 可 兒 說 完 後 便 與 凌 峰 一 同 離 去 。

在 路 上 ， 他 們 依 舊 沉 默 無 言 ， 凌 峰 很 想 問 ， 可 是 又 覺 得 這 好 像 太 多 管 閒 事 ， 但 他 還 是 敵 不 過 自 己 的 好 奇 心 … …

「 妳 剛 剛 說 … … 有 一 位 同 學 想 來 這 裡 補 習 ， 那 是 誰 ？ 」

「 你 很 少 跟 他 玩 的 ， 他 也 是 我 們 班 的 。 」 可 兒 抿 出 一 絲 苦 笑 。

「 別 賣 關 子 了 ！ 是 誰 ？ 」 凌 峰 顯 得 不 耐 煩 了 。

「 張 允 行 。 」

「 他 ？ 是 那 個 胖 胖 的 ， 很 高 大 的 ， 配 戴 眼 鏡 ， 很 怕 事 ， 與 朋 友 形 影 不 離 ， 非 常 熱 情 的 那 個 ？ 」

「 對 … … 你 認 識 他 ？ 」

「 不 ！ 我 怕 別 人 對 我 過 份 熱 情 。 」 凌 峰 露 出 一 副 畏 懼 的 表 情 。

「 那 我 呢 ？ 是 否 很 煩 人 ？ 」 可 兒 不 知 怎 的 問 起 這 個 問 題 。

「 妳 還 不 至 於 讓 我 討 厭 。 」 凌 峰 想 了 一 會 ， 笑 逐 顏 開 道 。

可 兒 感 到 他 太 奸 詐 了 ， 他 那 副 有 如 魔 鬼 般 的 微 笑 ， 玩 世 不 恭 的 表 情 總 令 人 猜 不 透 他 心 中 所 想 。 「 還 不 至 於 讓 我 討 厭 」 這 個 答 案 答 得 太 妙 了 ， 意 思 太 含 糊 不 清 了 ， 可 說 是 不 討 厭 ， 但 亦 不 代 表 喜 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