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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06 10: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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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愛情里的弔詭
早上七點四十分,冬琦剛抵家。
洗個熱水澡,她覺得心澄神淨。打開手機,撥了電話給安森,請他過來載她上班。
電話結束不到十分鐘,外面迎來汽車的引擎聲,不知是否多心,輪胎與柏油路的摩擦聲聽來急促。冬琦盡量装作若無其事地坐上車,系好安全帶,安森沒有要駛動車子的意思。
「你的車呢?」他劈頭第一句話,有點凶。
「幹嘛?不高興載我?等下放工請你吃飯。」
「你明知我不是這意思。」他邊開車邊說:「昨晚你去哪里?我和正彬打了一整晚的電話都找不到你,他很擔心。」
「你是在幫他么?」她別過頭,看車窗外。
「才沒有。他說有個男人跟著你走了。你們到底怎么了?」
她抿起嘴,一直看著車窗外的景物。
今天忙得很。
和布廠代表開完會,再重画秋冬系列的設計圖,她先完成手稿,交到总監那里。六點放工前,总監批了設計圖,她逗留多一個鐘,把分派給相關部門的文件准備好。這次的設計沒有延遲,希望有充足的時間上架。
她撥了內線給安森,叫他載她去拿車,再一起吃飯。
他們走進一間日本料理,他們是那里的常客。今天的客人不算多,經理讓出一間小厢房招待。點好菜,侍者往後退出两三步,把門拉上。
「可以說吧,昨晚發生什么事。」
「正彬約我去O’Jazz bar,他想重新開始。」
「你拒絕了?」
她夾起粉紅色的腌漬薑片送入口中:「我賞他一巴掌。」
安森縮回脖頸子,對於冬琦的舉動,他有點惊愕,他在想像當時她摑巴掌的樣子,感覺不可思議。他喝著綠茶:「那另一個男人是誰?」
「他,」她頓了頓:「說我是刺猬的人。」她說得雲淡風輕。
他張圓著嘴,記起了這號人物。
「結果呢?」
她放下筷子:「你很狗仔哩!」
侍者拉開門,送上两份套餐和一份sashimi,還有燒酒。
手機的信息鈴聲响起。
她打開短信息一看:
「琦,有空嗎?我們見個面。」
她直接撥按他的號碼:「我在水の部屋,可以的話就過來吧」
「誰要過來?」
「正彬。」
「我走好了。」他鬆開盤腿,急匆匆地站起身,被冬琦一把拉住。
「你為什么要走?坐下來吃飯。」
「給你們好好談啊!」
「你不用管,乖乖吃飯就對了。」
正彬在他們吃完後的十分鐘抵達餐廳。
他往左側一瞄,坐得挺直的安森,流露些許尷尬神情。
「你吃過晚飯了嗎?」安森客氣地問。
他點了點頭,看著冬琦,欲言又止。
她不說話,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緊張的氣氛像根拉緊的橡皮筋,被固定在三人的面前,只要其中有人稍微一動,就會斷裂。
「對不起。」
這原本是她要說的,因為昨天的那一記耳光,她想跟他道歉,沒想到他先說了,他又為了什么而道歉呢?
「愿意跟我走么?」
「去哪里?」
他低頭不語。安森向冬琦打眼色,意思叫她快去。正彬再度看著她,她只微微頷首。
[ 本帖最后由 飛鳥岩 于 27-4-2008 02:12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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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06 10: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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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9-2006 03:3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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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9-2006 12: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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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鎖定住駕駛盤,一路尾随他的車子,不知道在路上奔馳有多久。
只是聽完了一片約六十分鐘的CD,再轉到FM99.1,她其實腦袋混亂得很。
旁邊掠過的車子越來越少,高桿的街燈柱越見孤單,前面的日產Sentra集中加速前進,似乎永遠都停不下來。
她感到十分厭煩,拿起擱在門邊小凹槽的手機,想告訴他,她睏了。
快按下通話的剎那,電話響起,來電顯示是夏則宇。她猶豫著該不該接,鈴聲斷了,她鬆了口氣,夏則宇的名字又再度出現。
她按下接聽鍵:「喂。」
「你在哪里?方便去找你么?」
「我在開車。」她有點緊張。
「要回家么?」
「不…不是,約了朋友喝茶。」她惊覺手心竟沁出汗來。
那邊厢的語氣夾雜著失望:「沒關系,明天再call你,小心開車,別太晚回家。拜!」
「拜拜。」她說得很輕,那是心虛。
但是,為了什么而心虛,她不懂。
不知不覺中从新山市中心開了七十五公里,他們來到Tanjung Piai.
映入眼簾,那是彼此都熟悉的一道木橋。
她又打開車門,拿了一件備用的短風衣,踩著細跟高跟鞋,小心地走到木橋的盡頭,直達淺海。海風送來咸咸的味道,形成附在皮膚上的一層黏膩。她把風衣穿上,瞄著手腕上的鏈表。
夜已低迷,現在是九點二十五分。
正彬點燃一支煙,海風吹得凜冽,來不及刺激她冰冷的嗅覺,就把白烟化為烏有。
煙已燃盡,他幾乎沒有抽到一口。
「還記得這里么?有很多美好的回憶。我們在這里交換初吻;我在這里向你求婚,你答應了。」他背對著她,聲音聽來有些干澀。
她冷笑:「你是在為賦新詞強說愁么?」
「你變了,琦,你變了。」他手掌往木欄杆用力一拍,發出響亮聲:「就是這樣,你越來越不照顧我的感受,你不懂得體貼。你就是這樣,永遠只要我體諒你、安慰你,像個小孩子,我們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
[ 本帖最后由 飛鳥岩 于 27-4-2008 02:16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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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9-2006 01: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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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琦默默忍受著他的譴責,只是內心有股氣,像一團火球直滚到喉間,卡住。
「為什么你从不問我為什么離開?為什么从不問我還愛不愛你?」
她深吸一口氣:「因為你說出分手两個字,我何必再問:你為什么要離開?既然你已經提出分手,我又何必再問:你還愛我么?我回答了你两個問題,滿意了嗎?」
「你真的變了。」他轉過頭,嘆息。
「你又何嘗不是?」她手指撥開吹亂的髮絲:「我只是經一事,長一智,把自己晉級到另一個階段。」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和Sunnie是怎么在一起的?」他再次面向海。
「你說吧。」
「因為她了解我。」
這一刻,時間突然靜止。
她身軀被吹得微微顫抖,寒冷直通到心里頭。
她開始為自己剛才的冷笑不屑感到愧疚,她是故意的。
「你曾經那么的了解我,可是漸漸地失去這種能力。被公司調派到日本,其實我大可拒絕,可是我沒有,我想暫時的離開,能够减少日與俱增的争吵。Sunnie為了當和事佬,開始和我有接触。就這樣…但她懷孕,不是關鍵。」
「她懷了你的孩子…這就是關鍵。」
寒冷不斷侵襲著她,說話時嘴唇也在發抖。
她把手塞進風衣口袋里,再往肚子前縮起。
[ 本帖最后由 飛鳥岩 于 27-4-2008 02:20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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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9-2006 12: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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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9-2006 09:3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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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harry_potter314 于 15-9-2006 12:35 AM 发表
很好很好!要加油咯!!
支持你!
真的泄泄你![](static/image/smiley/default/kiss.gi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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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06 04: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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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是我的。」他頓了頓,重复的說著:「孩子不是我的。」
他的話像根針,刺入腦門,讓她清醒過來:「怎么回事?」
「連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若要知道事的原由,應該問問她本人。她留了封信給我,只有寥寥數行,電話也打不通。」
「你們的事太复雜,我不想進來攪局。正彬,就這樣吧,我們為之前的分手做個補嘗,我們… …」
「我愛你。發生了這么多事,我才明白你最适合我。」
「你錯了,我們的愛情已經死了。」
「或許你認為我是失意後再找回你。無論如何,是我有錯在先。能不能就當是一時糊塗,因為到最後,我最愛的還是你。不管是否有和Sunnie結婚,心里并沒有把你放下。」
她抬頭,仰望星空,她希望點點星光能够涤蕩內心的雜虙。
聽得出,他語氣中透出誠懇,他是真的低首下心,要挽回逝去的過往。妥協與否決定了成就愛情的與否,她真的該既往不究,重新接受正彬,還是該勸他,也勸自己放手?這里是愛情里的弔詭,她走入了這迷宮,開頭就是個个Y字路口。
在床上輾轉反側,她好久沒有失眠了。矛盾的心情,讓她難受死了,難受得叫她想一頭撞上墙壁,好讓她馬上暈過去,反而能睡個好覺。
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撥了Sunnie的電話。
第一撥,不通,電話直接轉入語音信箱。
第二撥,電話通了,但沒人接聽。
隔了五分鐘,她打了第三撥。她當下決定,要打至電話接聽為止。
那端傳來熟悉的打招呼声,她吞下一口唾液。
「Sunnie,我是冬琦,方便出來見個面么?」
「好久不見了。你好嗎?」
「嗯。我… 我們見個面吧。有空嗎?」
「現在?」
「當然不是,你說個時間吧。」
約好地點及時間,她也不多說什么,把電話掛了以後,她沒有辦法入睡,只能睜著眼睛到天明。
[ 本帖最后由 飛鳥岩 于 27-4-2008 02:23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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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06 06: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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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我爱你,有时并不能代表些什么。
如果真的是爱的话,那当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
离开了,再回头说的我爱你,一点也不值得令人信服。
楼主,加油!!
等你得下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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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06 06: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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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9-2006 06: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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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們結婚,好么?
今天是周末。
冬琦和Sunnie約在這間她們以前常來的意大利餐廳喝下午茶。
為了避免被電話打擾,她預先換成靜音。
眼前的Sunnie悠然地喝著English tea,是她喜歡的peppermint口味。
她的肚子并未隆起,身材依然保持苗條。冬琦只在她腹部盯了幾秒,就把視線移開,但還是被Sunnie捉住了那最後一眼的飄移。
她微笑:「我拿掉了。」
她神態悠然自得,嘴上說得很輕鬆。
冬琦感到惊愕:「為什么?」
她聳聳肩:「我發現自己并不愛正彬。」
她蹙起眉:「你在說什么?不愛他為什么當初又來橫刀奪愛?」
「他不也一樣么?決定跟我結婚後,才發現忘不了你。其實,我承認,我妒嫉你,妒嫉你有美好的愛情。孩子不是他的,至於属於誰你不需要知道。就這樣。」
她往後推挪椅子,准備離開。
「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在我眼里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可惡的狐狸精!」冬琦憤恨地說。
她笑了:「你終于罵出口了。有問題嗎?假如這個世界都是好人,那也不好玩了。你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么?」
「起碼,我很專一。」
「對誰?對你自己,還是對別人?琦,我覺得你很天真,可惜我們的友情到此為止。我是個對自己內心專一的人,我忠於內心,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勉強又有何用。希望你好好地想一想,所謂好人如何定義,祝你好運。」
「你真的沒有愛過他?為什么要玩弄他?」
她斜抬著頭,停頓了一會。
「或許有,那應該不算愛,只是一時的熱情而已,不過是真的熱情。你呢,這五年來,你都一直持續著“愛”的狀態嗎?」
都一直持續著“愛”的狀態嗎?都一直持續著“愛”的狀態嗎?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冬琦稍微拍掉身上的雨珠。
剛才坐在餐廳里,看見天空突然漆黑一片,赶緊結了帳單。一打開車門,雨水就嘩然而下,打濕了肩膊。
馬來西亞的九月份,不預期地出現捉摸不定的雷陣雨。
她將車子減速慢行,因為路面上開始有積水。
她喃喃地念著那句話:都一直持續著“愛”的狀態嗎?
連她自己也無法肯定地回答。
她只知道,是正彬先背叛自己,放棄了這段感情。
她何錯之有。
[ 本帖最后由 飛鳥岩 于 27-4-2008 02:27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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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9-2006 11: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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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許是對的,但她也覺得自己沒錯呀。」
「你覺得呢?」冬琦將剪好的裁片用大頭針拼在人体模形上:「你是旁觀者,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安森攤著双手:「無話可說。」
「啊!」她捏著食指頭,被大頭針扎刺,出了點血:「為什么?」
「感情的事,不是旁觀者的三言两語能够破解。現在比較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再接受他。」
她停下手中的工作,陷入沉思狀態。清脆的門鈴聲把她給叫醒。
打開門,站在門外的,是夏則宇。他拎起两三袋食物,說道:「今晚我們吃火鍋,嗯?」
「好啊!」她爽快地回答。
則宇一進門,首先看到的,是安森杵在飯桌旁,揮著两只大手掌,結結巴巴地說:「呃…你有客人…呃…啊!我…我,不是、不是、不是那種,啊呀!不要誤會,呃…我…」
他咯咯地笑出聲:「他在說什么啊?」
冬琦覺得啼笑皆非:「喂,不要吱吱歪歪地,他叫則宇,他叫安森,打個招呼吧。」
「嗨!」他走去和安森握手:「等下一起吃火鍋吧。」
「呵,不行…啊!我的意思是,等下我有約了。今天是特地過來拿紙圖給冬琦而已。」
「別留他了,」冬琦从廚房走出來:「他呀,佳人有約呢!」
安森笑口騎騎,又不好意思地搔頭。
那是他的初戀。
「那改次吧。」
安森走後,則宇到廚房洗菜、切肉腌好,熬湯,忙了好一陣。
待他出來,冬琦已經做好她的第一件demo.
「怎樣?給點意見吧。」
他撫弄著下巴,端詳了一會,問道:「最近又吹起復古風么?」
她點了點頭。
跟正彬比起來,他應該是個相當懂時尚的男人。
「我覺得格子布太單調,用鱼骨紋布比較有英式味道。黑米色鱼骨紋的小禮服,再做只小禮帽,很貴婦,莊重又不太老氣。」
她惊訝他對服装的看法:「你應該是受Chanel的設計所影响吧?哪個品牌能像香奈儿這樣用衣服來詮釋女人。」
「哦!對不起,我是“識少少、扮代表”了」他操起半咸不淡的廣東話。
「不會,你說得對,鱼骨紋比較好,布的紋路能够修飾穿衣者的線條。」她忽然感慨地搖頭:「我退步了。」
「怎么說?」他双手環抱靠著椅背,把下巴枕在手臂上。
他用那双明亮的內双眼望住她,散發著懾人的光影。
她是只迷途羔羊,迷失了方向。
他眼里透出的光,為她指引道路。
這是他那晚擁抱她時說的。
因為她說:「你的眼睛有閃动的光芒。」
那時的他當下提出交往的要求,他說:「我喜歡你,或許這不是個好時機,但是我很喜歡你,愿意接受我么?」
她有一絲欣喜,第一次被面對面的表白,她無法拒絕如此誠懇的告白。
她用双手箍緊他的脖子,輕輕地吻他一下:「我愿意。」
說完,两人笑出聲來:「好像在教堂結婚一樣。」
[ 本帖最后由 飛鳥岩 于 27-4-2008 02:30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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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9-2006 12: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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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著她的手,她恍然地回到現實:「抱歉,我想過頭了。」
他們圍著爐子吃火鍋。她手掌握緊抱拳,看了一下墙上掛的時鐘,閉上眼靜默一分鐘。
「你在做什么?」他涮了幾片肉給她。
「我在禱告。」
他歪著頭,滿臉疑惑。
「現在是八點半,我祈求上帝讓這一刻畫面停止。」
「傻瓜,時間不會為任何人停止。」
「我想保留美好的事物。」
因為她知道,熱戀期是最美好的,却是很短暫的。
「美好的東西須要不斷地創造。」
那樣很累人。
她已經失去創造的熱情。
「會打网球嗎?」
「不怎么會。不過蠻喜歡的,打网球的女生都很有魅力,像莎拉波娃一樣。」
「明天有空嗎?一起去俱樂部打网球,我剛申請成為會員哦。」
她興奮地點頭:「就我們两個?」
「你可以邀朋友來。」
「找安森來,他以前中學時期打過。其實,我想叫他帶女朋友來,我還沒看過呢!」
「剛開始嗎?」
「嗯,聽說是他母親安排相親時認識的。」
「這時代還有人相親。」
「很不可思議,對吧?不晓得對方是否認真的。」
「別這么說,有時愈不看好的戀情,愈有可能開花結果。」
他說得有道理。
當初所有人無不看好正彬和她的愛情。
父母早死,只留了這間廉價排屋給她,親戚早就跑到無影無蹤。
服装設計是個累人的科系,為了完成最後一年半的文憑課程,她努力地打工。如果沒有遇見正彬,說不定她挨不到畢業。
五年來,她受到他的愛和照顧。
在大家的眼里,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半年前的分手,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 本帖最后由 飛鳥岩 于 27-4-2008 02:34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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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9-2006 08: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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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不看好的戀情,愈有可能開花結果。
冬琦對安森交往的對像充滿好奇,她會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當她坐在場內,前方一道刺眼地光芒射入眼中,分不出是由早上八点半的太陽,還是前面一對情侶散發的。她用手遮著眉額邊,看到安森手拖著女朋友走近,屁股差點从椅子上跌滑下來。
「真是美好的早晨!」
她在心里嘀嘀咕咕,這個三八公,心情美得冒泡了。
「則宇呢?」
「他去拿网球和球拍。介紹一下你的女朋友給我認識吧。」
「如云、冬琦。」
「你好。」她握一下手。
則宇進場後,做一會熱身,就被安森吵著來場友誼賽。
他不好意思拒絕,摸摸冬琦的腦袋:「打完後再教你。」
她笑笑,揮著手叫他加油。
两人女生看著两个男人打球,有點無聊。
「你們在一起很久了?」對方先打開話匣子。
「不久,才不到一個星期。」
她張圓著嘴:「真的嗎?你們很有夫妻臉。」
「不會吧?」冬琦不可置否:「我覺得你和阿森才相像呢!」
「真的嗎?」叫如云的女孩笑得羞紅了臉。
「真的。」真的,我随便說說的,冬琦暗想。她托起下巴:「如云,可以請問你幾歲么?」
「二十一。」她爽朗地回答,還用手指比著。
她呼口氣:「好年輕!」
「我也覺得冬琦姐看起來好年輕。」
「還真乖巧呵!在念書么?」
「嗯,再多一年就大學畢業了。」
「有想過到外國繼續升學么?」
「沒有,」她搖頭:「畢業後想快點結婚。」
冬琦差點暈過去:「什么?這么快?現在的小孩子想法真奇怪。」
「Sam也快三十歲了,等我畢業後再結婚,也要三十一歲了。」
「你父母都同意嗎?」
「嗯,」她開心地說:「父母很喜歡Sam,他很老實,很疼我,像哥哥一樣地照顧我。你沒想過要結婚?」
「婚姻是一輩子的事,要經過慎重的考慮才能做決定。」她加重語氣,提醒如云結婚不是在扮家家酒。
「我的两個阿姨,已經四十多歲了,沒有結婚。她們年輕的時候,說要多開開眼界,不想跟我媽一樣早婚,左挑右選,到頭來都錯過了,才來后悔。」
「我猜你是有錢人吧。」
「有錢人…我不知道該不該承認,這樣會得罪人么?我只能說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愁錢。但是,錢是父母的,不是我的。」
「那…你愛阿森么?」
霎時間,她收起燦爛的笑容,正經八百地說:「如果我說愛,你一定不相信。但是我可以說我很喜歡Sam,女人是容易受感動的,也希望有人去感動她。雖然,我們有年齡差距,但沒有沟通的問題,他不會因為我年紀小而看輕我。」
冬琦呆滯地注視著,眼前的如云說出一番成熟的話。
或許,她并不如她想像中的幼稚,她只是有點可愛、有點天真而已。但她解讀了一點,女人不論到哪個年紀都渴望被愛。
她希望自己也能和如云一樣純真,不知人間疾苦,不懂煩惱為何物,認真地對待每個人。但她明白自己做不到,她不是在溫室里成長的小花。
[ 本帖最后由 飛鳥岩 于 27-4-2008 12:37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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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10-2006 11:0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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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该是很忙吧?期待你的续集,加油噢。![](static/image/smiley/default/flower.gi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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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10-2006 10:5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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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ho_y_y 于 10-10-2006 11:08 AM 发表
楼主该是很忙吧?期待你的续集,加油噢。
人家差点就要忘了这个故事了... 楼主... 加油哦~~
(我不是催稿.... 我是给楼主打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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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0-2006 12:4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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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0-2006 03: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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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宇和安森連打了三局,已經渾汗如雨,两人的球技不分上下,是場辛苦的拉鋸戰。安森頂著球拍氣喘吁吁,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背上,最後他卯足全力贏了則宇。
安森轉動著网球拍過來休息,如云體貼的送上毛巾和水。
這下可威風了—冬琦抿嘴笑。
「琦,到你了。」則宇向她招招手。
「我?」她點著鼻子:「你不休息嗎?」
他搖搖頭。待冬琦走到身邊,他把球拍遞給她,小聲地在她耳邊說:「對不起,坐在那里干等,很無聊吧。」
她笑笑。十點半的太陽開時熱了,有小滴汗从額角滑下。
則宇从她背後握起她的右手,輕輕地揮動球拍,一面解說揮拍的正确姿勢。他另一只手抓著球,往上一拋,在空中劃出半圓弧度。
「好球!」安森蹺起腿坐著。身旁的如云在幫他擦汗,他一面往嘴里灌水,一面笑眼看著如云。两人深情對望,彷彿是被七彩的幸福糖衣給包裹著,看在冬琦眼里有點不是滋味。她不明白,為何她和則宇沒有這種被幸福包圍的甜蜜感覺,抑或是,他也將會是她生命中的另一過客?她呆若木雞地站著,則宇的專注教導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我們結婚吧,則宇。」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頭,被烈陽晒得滿臉通紅的冬琦站在身後,一動也不動。她的呼吸聲有些急促,黑墨色的眼珠子移向他:「我們結婚,好么?」
[ 本帖最后由 飛鳥岩 于 15-10-2006 05:49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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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5-10-2006 05: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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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明白的事情還很多
已經過了一個禮拜,她仍舊不愿接聽則宇的任何一個電話,也沒有主動撥過電話給他。
她并沒有生氣。
雖然對於她提出結婚的事情,則宇沒有給予肯定的回應,只是用他一慣温柔的聲調說:「這真是你想要的嗎?讓我想一想。」
但她沒有生氣。
除了冷靜,她還想好好地思考自己何來的意念,竟會冲口說出想婚的念頭。
這几天下來的思緒混亂,讓她無法辨識自己真正的意愿到底是什么。有時候,她倚靠著窗口邊仰望星空,會不自覺地落淚。不明白為何落淚,只是感慨自己已經變成了愛情的低能儿,完全不知如何去經營一段美好的感情。她清楚知道則宇是個好男人,她想拥有他,所以才結婚。
可是一旦結婚,她將會是他的妻子,要去完成很多事、要背負為人妻的責任,想到這里,她害怕,原本憑空劃出的幸福彩圖,突然變成泡影。
愛情,一定要擁有才會幸福么?
那么,以後的幸福如何繼續下去?
她曾經擁有過與正彬的愛情,結果還是不幸福。
手機的信息鈴聲响了,是正彬。
他里面寫著:「我星期五回日本。想和你見面,方便嗎?我在Friday’s等你。」
冬琦坐直身子,把短信删除。她換了件低腰牛仔褲,随手拎件日本買來的卡其色風衣外套,匆忙地開車出去。
推門走入Friday’s餐廳,熟悉的臉孔向她熱情地高舉双手打招呼:「Hey! Kit, your boyfriend’s waiting for you.」
她向那侍應生笑笑。以前他們是這里的常客,大家都知道他們是情侶。
正彬遠遠地向侍應生打了個手勢,他也明白地點頭,不久便送上食物和两杯cappucino.
「确定是拜五的飛機么?」
「嗯,机票都買好了。SQ998晚上十一点四十分的班機。」
「我那天剛好要加班。」
他噗嗤一笑:「為什么這樣說?」
冬琦依舊不屑:「沒什么。這樣你就會心里有數,也不會要求我來替你送行。」
「今天是周末,你怎么知道拜五有加班?」
「那天有安排model拍主題照,設計師要留下監視拍攝過程。」
「其實,今天找你出來,主要是有事還未解決。」
「我們,還有什么事還沒解决?」她啜口咖啡:「正彬,感情一旦過去了,命運便已錯開,我們不會再有感情的交集,你又何必強求。」
他把手叠在她的手上,她用力掙脫不了:「放開吧。」
「難道你从沒想過再复合?我是真心誠意地向你認錯,你不能原諒我嗎?」
她深深地嘆息:「和你分手後,我才知道自己有愛情洁癖。我曾經恨你恨到入骨,和Sunnie見面後,恨反而减少了,只覺得我們倆都很可憐,被人玩弄的可憐蟲。如果你問我有沒有想過再复合,是有的。只不過我們錯過了那段時間,或許這也是注定彼此沒有緣份。但我還是會祝你幸福快樂。」
慢慢地,他鬆開緊抓的手,手心還留有些許汗。
「真的…不可能了嗎?」他說得很輕、很細,細小得如飄浮在空中的塵埃。
她也搖頭。透過昏暗的燈光,几乎察覺不到她有任何表情動作,不過正彬知道,她給的答案是否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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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0-2006 11: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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