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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8-2006 11: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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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獄中零零落落地灑滿了囚犯們因罪孽太重,而慘遭灰飛煙滅的遺骸---泥人。
據説,人類是由女媧利用泥土捏造出來的。
但我死了以後,知道這並不是神話傳説,而是鉄一般的事實(地獄裏有不少崇尚女媧的擁護者,他們必定對每個剛喪命的鬼魂進行一番滔滔不絕且喋喋不休的演説,旨在大肆宣揚女媧捏泥造人的轟動及英勇的事跡)。
“你們見過女媧嗎?”我詢問那些陶醉在女媧魅力底下的鬼魂們。
“沒有。”他們異口同聲答道。
“如果女媧是個重量高達一百公斤的胖女神,你們還會不會把她當成偶像般崇拜?”我假設。
“你騙人!”一個女媧的忠實粉絲憤怒地說。
“老兄,我只是假設。”我說。“難道女媧變胖了,你們就要離她而去?”
在場自稱是女媧的忠實粉絲個個不發一言。
“你們根本就不配當女媧的粉絲。”我毫不留情地指出。“你們認爲女媧是想象中的女神,是個具有天使的臉孔和魔鬼的身材,有不可抗拒的母性情懷和仙女般柔弱的氣質的大美人是嗎?”
仍無一人作聲。
“難不成你們拜倒在女媧石榴裙下的理由,僅僅是因爲她是大家心目中公認的女神?”我嗤之以鼻。“坦白說,我見過真正的女媧。”
鬼魂們紛紛仰起頭顱,詫異地張開了大嘴,視線定定地鎖在我的身上。
“嗯,是的。”我說。“在一次偶然的相遇,我遇見了她。”
“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剛剛才對我發火的鬼魂迫不及待問道。
“這是我和女媧之間的秘密。”我得意地答道。“我可以發誓,當時的她的確是個臃腫肥胖的女神。”
瞥見鬼魂們蒼白鐵青的面容,我心中暗暗發笑。
“你……你不要以爲隨……隨便發個誓我們就會相……相信你說的鬼話!”其中一個鬼魂顫抖著說。
他生前就患了口吃症,這並不能怪他。
“我可不會蠢到亂發毒誓。”我冷靜地說。“誰不知道亂發毒誓會招致不堪設想的嚴重後果?”
的確,誓言若一旦被查證屬於不實的謊言,天神宙斯會賜予最嚴厲的懲戒,以治欺騙藐視之罪。
“……”鬼魂們似乎都放棄爭辯,沉默地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那你們以後還會不會將女媧視爲偶像,讚揚她所做過的一切偉大的事跡?”我好整以暇地問道。
“會!”之前激動得猛對我發炮的鬼魂斬釘截鐵地説道。“我們不是外貌協會的成員,我們之所以會敬佩女媧,是因爲她造就了人類,造就了我們,是不是啊?”
“是!”衆人聲如洪鐘,齊聲答道。
女媧啊女媧,我幫你提高了粉絲的素質,糾正了他們錯誤的觀念,你得感激我才行啊!
我恬不知恥地想著,同時心中也為夢見女媧的情景,感到得意洋洋和沾沾自喜!
想到這好笑愚人的一幕,我“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馨兒困惑地看著我,纖纖小手仍被我緊緊地握住不放。
我笑笑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地上佈滿數不清的泥人,我轉頭看向馨兒,問道:“呃……可以踩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馨兒停頓了一會兒,續說:“踩到它們以後,泥人會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隨後泥人的上頭就會浮現它們生前的名字,泥人的生命也自此完全消失。”
“即是說魂魄被打散了,殘餘的一絲生命力仍舊依附在泥人身上?”我問。
馨兒微微頷首。
可憐的生靈。
秉持著心中的禱告念頭,我小心翼翼地越過泥人,卻無可避免地踩到一個泥人。
淒厲的叫聲慘烈地划過沉靜的空氣,顯得額外觸動人心的悲痛。
我有點内疚,心中難過很不好受。
馨兒輕拍我的肩膀,溫柔地說:“別這樣,你也不想的不是嗎?可能這對它們而言,是種解脫也説不定……”
我感激地凝望著她,心裏稍微舒坦了些。
“來吧,爸爸就在那裏。”馨兒指著僅離十步之遙的獄房。
[ 本帖最后由 沙羅沙 于 19-8-2006 11:20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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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06 12: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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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很紧张下。。。不要让他停。。。
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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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8-2006 08:3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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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8-2006 08: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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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8-2006 08: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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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8-2006 08: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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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這一次我更加謹慎地跨過小小的泥人兒,所幸並沒有發生不愉快的意外事件。
“你們要干什麽?!”馨爸一瞅見我們,就大聲嚷嚷。“別再抓我去五馬分屍,我和你們拼了!”
此時他面目猙獰,怨恨的眼神透露出幽寒冽冷的殺意;銳齒張牙舞爪且放肆地露了出來,看模樣要把我們給吞進肚子裏去。
想必馨爸自降仍要接受殘酷的處分。
他現在用一支細細的長針,艱辛地縫補著自己的傷口(他用雙膝頂著被截斷了的左手,將它接駁著手肘傷口間的罅縫,繼而藉由右拇指和右食指之間捏著的長針,一針一針地縫紉著)。
“你……你還好嗎?”馨兒怯怯地問。
“托你的福,我好得很!”馨爸晃了晃尚未連針兼血肉模糊的左腳,嘲諷著。
馨兒用僅剩的左手捂著臉,嗚嗚噎噎地快要哭了。
“你這是幹嗎啊?!”我氣瘋了。“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認不得了?還虧你爲人之父,簡直就沒有資格,更不配當馨兒的爸爸!”
“她?”馨爸驚異問道。“她……她當真是我女兒?”
“你仔細瞧瞧!”我托起馨兒短小的“右手”。“難道你可以忘得了這一切?”
“……”馨爸愣愣地注視著馨兒的右手,不發一語。
馨兒看她爸爸一言不發,接話說:“爸,我是馨兒啊……您難不成遺忘了您心愛的女兒?”
“這話可不是這麽說。”我不屑道。“一個疼惜自己女兒的父親,怎會忍心下毒手殺害她啊?”
“劍鳴哥,你誤會了。”馨兒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根本就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年我離開了妻子,真的非常後悔沒有把你一起帶走。”馨爸嘆了口氣,懊悔地說。“如果我把你送得遠遠的,你那可惡的繼父也傷害不了你。”
“爸,你逃出去的原因,莫非是想去殺繼父?”馨兒臆測。
“哼!”馨爸恨恨地說:“我沒有像黑白無常的能力,我至多只能騷擾騷擾他而已。”
“再説,他也死了,用不着我動手。”馨爸心滿意足地說,表情就像肚裏裝滿了陳年好酒。
“嚇?”我和馨兒震驚地接受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對,是之前不久的事。”馨爸續道:“聽説這傢伙又開始作姦犯科,爲了暫時避人耳目,偷渡去了中國,在一個地方當了大廚。”
“雖然我憎恨他,但他煮的東西無可否認都很好吃。”馨兒補充。“但是繼父會甘心只當一個廚師嗎?”
“哈哈!”馨爸誇張地乾笑了兩聲。“在那裏工資高極了,你繼父又怎會不甘心呢?”
“等等!”我打岔。“你的繼父叫什麽名字?”
“劉大明。”馨兒答道。“怎麽啦?”
此時我真的哭笑不得,想不到他竟然成了殺害我的兇手。
“小子,莫非被炸死的小嬰是你?”馨爸有點訝然。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
“哇哈哈哈哈哈哈……”馨爸豪氣乾雲地大笑起來。“當白無常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心裏暗忖會是哪個鬼倒那麽大的楣,原來是你啊!”
“那爸爸,你爲什麽要逃出去呢?”儘管馨兒對我們的話茫然不已,卻仍然堅持著不放棄詢問的機會。
“我找你媽媽去了。”馨爸感傷地說。“你媽的墓碑似乎沒有人打掃,孤零零的,很可憐啊!”
馨兒聞言,眼淚撲簌簌地滑落下來:“媽……”
原來,馨兒和我一樣。
都是同病相憐的孤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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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9-2006 11: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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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我輕輕地拍著馨兒,疼惜地感覺到她微微發顫的肩膀,心中不知覺地湧起一股愛憐之情:“那你的父親怎麽會殺了你呢?”
“是誤殺。”馨爸不等抽泣著的馨兒回答,就先將答案揭露出來了。“當我看見那人渣正要強暴馨兒,我就氣沖沖地衝進廚房,拎起了巴冷刀要將那個傢伙剁成碎片!”
“結果……”馨爸痛心疾首地續道。“被他一個轉身閃避,我竟然將冷冰冰的巴冷刀,狠狠地直捅進馨兒的肚裏!當時鮮血四處飛濺,滾燙的血液沾滿了我的雙手,几滴不小心撲去臉上的紅色液體,將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全身動彈不得!”
“然後?”我像聼到一個精彩絕倫的警匪故事般,緊張地追問接下來的劇情。
“然後我就死了。”馨兒說。
“我因承受不了内心的劇痛,就當場自殺死了。”馨爸說。
“就任由劉大明繼續逍遙法外?”我問。
“在當時的情況下,誰還顧得了身邊的事?”馨爸嘆道。
“現在繼父也死了,就無謂再追究下去了吧……怨怨相報何時了?”馨兒一邊盯著地上的螞蟻,一邊說。
我輕輕托起馨兒的下巴,在衆目睽睽之下(其實也只有她老爸)吻了她。
讓我的吻撫慰你受傷的心靈,好嗎?
讓我的吻親吻你孤寂的靈魂,好嗎?
讓我的吻彌補你失去的一切,好嗎?
不要拒絕我,不要離開我,不要放棄我,好嗎?
我會用一生照顧你,我會用一輩子來愛你,這不是老土的語言,而是對你的肺腑之言……
即使我化成了肉眼看不見的灰,我也要纏繞在你身旁,變成英勇的戰士,默默守護著你;即使我化爲虛無的空氣,我也要圍繞在你身邊,散發出清新的芬芳,伴隨著你的笑臉。
心中的湖水,漾起小小的漣漪,波紋慢慢擴散成一圈圈的愛,而這顆擾亂我心波的小石子無疑就是親愛的你。
“你們吻夠了嗎?”馨爸冷不防冒出一句。
雖然不捨她豐潤的唇瓣,卻也還是硬掰開和她繾綣纏綿的熱吻。
我們相視而笑---是非常尷尬的那種笑。
“唔……我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我說。
“呵呵……算了吧小伙子。”馨爸嘴角無奈地牽動了一下。“像我這種殺了自己親生女兒的大混蛋,還是被打散魂魄比較好。”
“我……”我焦慮得擠不出話來,心裏着實為自己剛剛的無禮懊悔極了。
“哈哈……放心,我並不是小氣的人。”馨爸哈哈大笑。“只要你好好對待我的寶貝女兒,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感動得快痛哭流涕了,沒想到馨爸的心胸如此寬闊。
接下來馨爸的話更是振奮人心:“叫一句爸爸來聼,怎樣?”
噢老天爺,我求之不得啊!
“爸!爸!!!爸!!!!!”我興高采烈地大叫幾聲,但過於宏亮的聲音,導致其他惡鬼紛紛向我投來不善的眼光。
他們心裏不平衡了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巨大的聲響強烈地撼動著地面,我們全都被震得腦袋天旋地轉,身子不停搖晃。
“這裡都會有地震發生的嗎?”雖然我經已待在這個鬼地方已經近八千年了,但是卻未曾遇過任何天災。
“不知道。”馨兒和爸爸異口同聲地說。
難道……難道是……
我有不祥的預感。
“噢,我的天丫!原來你在這兒!”大腳鬼夾著急促的口氣,帶點責備的語氣續說:“要不是聽到你的鬼吼亂叫,要揪你出來還真不容易!”
果然。
“有甚麽事嗎?”我明知故問。
“閻王大人找得你很急,快和我一塊兒回去復命吧!”大腳鬼慌忙説道。
我本來想低頭看著地上的螞蟻沉思,卻不期然瞥見一對大得異常恐怖的腳板。
轉頭望著馨兒,只見她微笑著頷首。
我堅決地對氣喘吁吁的大腳鬼説道:“我們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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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9-2006 05: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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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10-2006 06:4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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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1590250929 于 16-9-2006 05:45 PM 发表
哇。。。
好久好久了。。。
差点忘了呢。。
對不起噢......
最近網絡繁忙,
一直上不到網,
氣煞我了!
小説的標題更換不斷,
我想這是最後一次了,
真的很抱歉。
近來沒甚麽靈感,
只寫了一章,
請多包涵~~~![](static/image/smiley/default/smile.gi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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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10-2006 06:4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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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請問有何貴幹?”我雙手環胸。
“你這傢伙吊兒郎當的,對大王能否尊重點?”一旁的鬼差十分不滿。
“哪兒的話?剛才的語氣可是畢恭畢敬的咧!別亂誣賴我!”我的姿勢仍保持不變,但從嘴裏迸出來的話,卻多了幾分冷漠和不屑。
“罷了罷了!”閻羅王趕緊緩和氣氛,這不像他平日的作風。
奇怪。
甚至有點滑稽。
我不解地問道:“你發燒?”
“放肆!大王身體好得很,不准亂説話!”之前不爽我的鬼差大聲嚷嚷。
“咳咳……對啊,最近身體的確差了點……應該快要生病了。”閻羅王咳了幾聲,不過看樣子是在裝模作樣。
太奇怪了。
不只奇怪,還滑稽得很。
“好了,聊回正事。”閻羅王咳咳兩聲以後,正式宣佈。
“所以說你剛剛所說的一切都是廢話醬子囉!”我譏諷著鬼差。
鬼差氣得臉都青了(沒關係,反正他的臉本來就是青色,應該是生前被人潑了青漆,中毒還是窒息死掉的吧)。
“我準備再讓你投胎。”閻羅王說。
我的心臟有點負荷不了。
“爲甚麽?”我試著平伏自己劇烈的心跳。
“沒爲甚麽。”他說。“因爲我爽。”
“這樣做行嗎?”我有點擔心,開始覺得閻羅王有點神經錯亂。“你可是閻王,這樣做不是違反了常規?”
“我說的話就是常規。”他淡淡説道。
甚麽話嘛。
“這次你還想當人嗎?”閻羅王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説道:“想。”
“好。”閻羅王保持一貫語氣。“你現在可以去了。”
奈何橋。
當我越橋而入時,訝然發現馨兒繫上了圍裙,忙著替孟婆張羅事務。
“祝你好運!”馨兒遞了一晚孟婆湯給排在我前面的小男孩。
小男孩清癯消瘦的面容上鑲著一雙空洞無神的大眼,全身焦黑難辨,應該是葬身火海的可憐鬼。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竟忽視了馨兒的存在。
“喂!”馨兒的纖手在我眼前猛揮,我回過神來,驚覺她臉上挂著兩串晶瑩剔透的珍珠綫。
“你怎麽了?”我錯愕問道,趕緊拭去她的淚水。
“你要走了,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這能叫我不傷心嗎?”馨兒仍在啜泣。
“別傻了。”我柔聲道。“別再胡思亂想,好不好?”
“答應我……”馨兒的左手心往圍裙裏抓,揩掉湯汁的污跡。“不能把我忘了。”
“我答應你。”我毫不猶豫地說。“好了,還有很多鬼等著投胎呢,我該走了。”
“保重。”馨兒緩緩吐出一句,然後我咕嚕咕嚕地灌掉孟婆湯,抹掉嘴角的殘渣說:“你也是。”
我眼神堅定地往投胎池看去,心裏默默為將來的命運祈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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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11-2006 09: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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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這是怎麽回事?我的腳,我的腳好痛,真的好痛!這種椎心之痛,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被人活生生地剝下來似的,救命啊!
我只看得見一片血紅,靈魂怎麽沒有飄出來呢?
啊!!!我的肚子,爲啥?啊……啊!!!!!到底搞甚麽屁?我感覺自身的肉體正一點一滴地消失,逐漸離我而去。
支離破碎的痛楚令我禁不住顫抖,接下來……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可惡,這莫名其妙的狀況是怎麽一回事?!
直到最後,我的頭也被一支細長的手術器具給弄得腦漿四溢,簡直是慘絕人寰。
墮胎。
對了,這是墮胎手術。藉著冷血醫生的殘酷手段,利用各種大小的手術刀,硬生生地將孕育著的嬰孩兒的肢體及腦袋挖出來,無情地摧毀其珍貴的生命。
此刻我的靈魂溜了出來,看著桶裏面的血水,參雜一些經已辨認不出是何物的肢體及器官,我的心都涼了一大截。
人類總是在歌頌偉大的母愛,但這些不要自己親身骨肉的母親有資格接受這些讚美嗎?
放屁!
我悄然放了個無聲響屁在那個昏厥中的年輕女孩,心中的悲慟難以形容。
“嗨!”一只冷冰冰的手板搭在我因飲泣而抖動的肩上。
是白無常。
“嗨……”我漫不經心地打了聲招呼,眼光仍落在已遭罹難的殘缺不全的肢體上,那悲慼且無助地癱瘓在盆子上的可憐肢體。
“人類總是喜歡摧殘生靈,無論是否自己的同伴。”黑無常陡然冒出一句。
“那人類還幹嗎繁衍後代?最終的結果也不是互相殺戮,簡直多餘。”我恨恨地說。
“別忘了你也曾是人類。”白無常皮笑肉不笑地說。
“彼此彼此。”我沒有心情搭理他。
“因爲愛。”黑無常溫馴地答道。“若世上沒有愛,恐怕人類已經絕種,而被其他生物所取代,成爲萬物之靈。”
“你的意思是其他生物都沒有愛嗎?”我反駁。
“錯。”黑無常恢復了以往冷淡的面容。“因爲人類比其他生物更有智慧,也更殘酷。”
“贊成。”白無常附議。
我抿緊嘴唇,倒不是因爲對黑無常所言不服而不屑回應;剛好相反,則是被他擲地有聲的一番哲言弄得手足無措而默然不語。
過了半晌,我嘗試打破沉默:“你們怎麽來了,難不成這裡又將有另一個像劉大明倒楣的傢伙被你們勾魂喪命嗎?”
黑白無常相對而視,然後咯咯咯笑了起來。
“幹嗎?”我看著平時不苟言笑的黑無常竟一反常態而汗顔。
“沒甚麽。”白無常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們純粹來看熱鬧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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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11-2006 10: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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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再追着看當中﹗![](static/image/smiley/default/handshake.gi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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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11-2006 09:3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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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無赦 于 5-11-2006 10:43 PM 发表
努力﹗再追着看當中﹗
謝謝你!
我會繼續努力的。![](static/image/smiley/default/smile.gi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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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11-2006 09:3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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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我自覺已面無顔面再見馨兒了,所以一抵達地府之際,我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心愛的女人,而打算去煉獄池好好泡一下澡,好好思索一下待會兒該如何面對馨兒。
煉獄池上方的無數的紅色泡沫,嗶啵嗶啵地蒸騰著,其外表看來溫度極高,但事實上也確是如此。
我除下了衣衫,緩緩地將疲憊的身軀,浸入滾燙的池中,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血腥的氣味和雲煙氤氳的氛圍。
四周都彌漫了濃濃的霧氣,小鬼大鬼們的面貌模糊難辨。霎時間,我瞥見一個身材臃腫肥大的傢伙加入泡澡隊伍中。煉獄池足足有十個足球場那麽大,偏偏他就在離我僅有一尺的地方坐下,身上的贅肉多得嚇人。
當然,煉獄池又不是我的專屬溫泉,要在哪裏泡澡是他人的自由。
不習慣和他人有過於親近的肢體接觸的我,挺直了身子,朝左邊移動數十尺,再四處張望,確定真的沒有其他鬼在附近,輕輕坐下,重新浸浴于高溫舒適的池中。
怎知屁股都還未泡熱,那個大胖子又徐徐朝我這裡走來,十分不客氣地大剌剌坐了下來。
“這位先生,我可沒有特殊癖好,請你另找他人。”我用眼角餘光瞥著身旁的胖男子,冷冷説道。
該死,怎麽在這個時候前來打攪?前不久才被一群無良醫生摧毀了嬌小的身體,那種恐懼感到現在仍久久未曾散去。
“這位先生,我也沒有特殊癖好,請你不要自作多情。”胖男人不疾不徐地說。
“屌!”我“撲通”一聲站了起來,髒話脫口而出,怒氣衝衝地瞪視著眼前無理的胖男人。
“噢!”胖男人斜眼直盯著我的下體,緩緩説道:“長得還真小。”
“甚麽?!”我氣炸了。“你的很大嗎?我下面長得小又關你屁事?”
“當然關我的事。”胖男人一付理所當然的口吻答道。“看來你沒有遺傳到我巨大的命根子呢!”
“你在胡説些甚麽?”我一頭霧水,拿這個信口胡謅的胖男人沒轍。
一抹淺淺的笑容挂在胖男人嘴邊,伴著霧氣騰騰的煉獄池,更顯得詭譎。
他不再言語,徑自佇立起身子,包裹著浴巾跑開了。
“救命啊!”我朝天大喊。“誰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甚麽事?”
“你在那裏大喊大叫的幹甚麽丫?”一顆黑色頭顱猛然沖上水面,前端發絲的血珠滴滴答答地落在池面上。
“是你啊光遙!”我哭喪著臉,不知如何啓齒。
“沒想到可以那麽快又見到你了!”光遙興高采烈地説道。“這次又發生了甚麽事?”
“對啊對啊!”不知何時,豪哥經已矗立在光遙身旁。“聼白無常說,這次是墮胎事件?”
我暈……
怎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白無常也太厲害了吧,事情才隔不到一個時辰,就傳開得沸沸揚揚了。
“現在有更嚴重的事。”我無可奈何地攤攤手。“剛才我遇見一個瘋子。”
“瘋子?”光遙左顧右盼探尋被我稱之爲瘋子的蹤影。“在哪裏?”
“走了。”我說,不知何故心中七上八下。
“噢。”豪哥鎮靜自若地說:“這裡甚麽鬼都有,不足爲奇。下次小心點就好。”
“嗯。”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下次別再讓我看到你,死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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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1-2006 11: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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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12-2006 02: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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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音符 于 8-11-2006 11:16 PM 发表
特别的故事,我喜欢。
加油哦。。催稿。。。
謝謝......
真的謝謝你......
還好之前停滯不前的現象暫時中止了,
至少有一篇出爐了,
感動中~~~![](static/image/smiley/default/smile.gi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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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12-2006 02: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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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胖子朦朧的輪廓一直在我腦海揮之不去,就像一縷纏繞停滯在一旁的輕煙,迷蒙中伸手觸及,驚覺裏頭藏匿著不爲人知的莫名事物。
他有可疑。心裏的聲音浮上來說。
至於可疑之處是甚麽則暫不為知,釐清頭緒對此刻的我而言是奢侈的思考。
腳步朝著女鬼宿舍前進,心思卻飄到了遠方。
驀然又憶起母親,胸口隱隱作痛。
最近都忙於奔波投胎和馨兒之事,根本就無暇調查她至今的下落。
頓覺愧疚之極,鼻頭一酸,竟讓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不能自禁。
淚水模糊了視線,前方的路變得扭曲,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不明的物體在胡亂晃蕩擺動的場面。
爲何眼眶竟承載不了淚水的重量?而任憑與自己相交多年的淚水滾落而下,脫離本身執著的保護,任由他人漠視和踐踏?
看來眼淚是痛恨我如此不孝,狠心地離我而去也説不定。
“你怎麽了?”一把女聲陡然在耳邊響起,我搖搖欲墜的軀幹竟被她一股蠻橫的勁道擺正整齊。
“噢,謝謝……”抹掉淚水,眼前這個助我一臂之力的女鬼的面容逐漸清晰。
她有一頭柔順的披肩的長髮,和馨兒的枯燥開衩的短髮有明顯的對比;沒有一點瑕疵的鵝蛋臉泛著微微的紅暈,乍看之下似一朵美麗的淡紅色小花;深邃蔚藍的眼眸閃爍著神秘的光彩,熠熠生煇且澄淨明亮;豐腴的唇瓣因漾開的笑靨而顯得弧度唯美;潔白的牙齒有條不紊地排列在她的口腔周遭,更顯得她清純動人。
我看得呆了。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散發出無擊可懈的氣質和魅力;所呼出的淡淡氣息充滿無限的暖意,弄得我七葷八素,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過了半晌,她尷尬地輕笑著說:“你沒事吧?”
“哦……”我驚覺失態了,連忙說:“沒事沒事,謝謝,謝謝你。”
“沒事就好,”她的嘴角依然微微揚起,能看見這個笑容簡直就是奢侈的視覺享受。“那我走了。”
“等等!”情急之下我拉著她的手腕,頓覺唐突之極,又放開了。“還未請教貴姓大名。”
她好整以暇地凝視著我,然後輕笑著說:“馬寧。”
馬寧。好名字。
望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胸口因她的離去而鬱悶起來。
幾時能再見她一面呢?
陡然背後寒風颼颼,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她很漂亮,對吧?”馨兒不知何時已佇立身後,幽幽説道。
“嗯。”我沉默了一會兒,面向她説。
“笨蛋!”馨兒恨恨地丟下一句,轉身跑開。
不知何故我竟沒有一絲想挽留的意念,任由她紅著眼眶幽怨離開。
現在腦海裏裝的竟不是黯然神傷而離我遠去的馨兒,卻是僅有一面之緣且美若天仙,令我春心蕩漾的馬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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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2-2006 09: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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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2-2006 12: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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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音符 于 16-12-2006 09:10 PM 发表
催稿啊。。。
才一篇。。真不过瘾。。
好不容易寫了一篇,
別急別急~~~
真的很感激您的支持!
我會繼續加油努力的。。。![](static/image/smiley/default/smile.gi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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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7-12-2006 12: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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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劍鳴哥!”此時我已返回男鬼宿舍,心裏煩躁不已。對光遙興致勃勃的叫喚顯得意興闌珊:“怎麽在那裏大吼大叫的,我都快被煩死了。”
“我跟你說,”光遙激動地晃了晃我的臂膀。“百年一度的選美比賽要開始了!”
“哦!”這倒引起了我的興趣。“很少見你對這等事如此熱衷。”
“嘻嘻……”光遙怪笑兩聲。“凡是賞心悅目的東西都不容錯過。而且最近剛來了一個絕世美女,奪魁的呼聲最高,之前大家看好的莉云完全被比了下去。我敢拍胸脯保證,決賽當天她肯定輸得灰頭土臉,一敗塗地!”
莉云是之前衆人所公認的“獄花”,算是標準的一個美女,浮凸有致且玲瓏美妙的身段着實為她贏得了這項榮譽,但跟馬寧相較之下卻遜色不少,看來她這次是準備將這個“地獄第一大美女”的稱號拱手相讓了。
“你說的那個新來的絕世大美女是不是叫馬寧?”我急問道。
“哪?你怎麽知道?你才回來沒有多久而已吧……”光遙蹙緊雙眉,過後饒有興味地盯著我瞧。“你不是對她有意思吧?”
“這你別管,多管閒事的傢伙。”我沒心情搭理他,撇過頭去拒絕回答問題。
“我說劍鳴哥啊,”光遙煞有其事的說,嚴肅的神情實在和他那一張天生惹人發笑的臉孔極不相襯。“你就別再三心兩意了,馨兒不是很好嗎?雖然失去了右手,但她有更令人動容的内在和優點,難道你到現在才嫌棄人家不成?”
“拜托你給我靜一靜好嗎?”我不耐煩地說,心底卻暗暗責備自己的喜新厭舊。
我……我真的錯了嗎?很明顯的這個問題在經過反復思量以後,清楚地印證了我膚淺的審美觀。
“好好好,我這就走,你自個兒慢慢想清楚吧。”善解人意的光遙並沒有咄咄逼人地對我進行嚴刑拷問,喜滋滋地炫耀說:“我現在就去和豪哥約會!”
“去去去,別在這裡礙眼。”我勉強擠出了一絲苦笑,假裝像趕走瘟神一樣催促他趕緊赴約。
現在宿舍裏除了有幾個無所事事且遊手好閒得連話都懶得說上兩句的懶惰鬼之外,其他鬼魂不是忙於聊天打屁,就是閲讀書寫。在這裡大致上與人間無異,為討女鬼歡心,充實自己是基本的有利條件;至於女鬼們亦勤做瑜伽或運動以鍛煉體魄,殊不知魂魄一經打散,再美麗誘人的身材也頓時香消玉殞,悲哉!
“蕭劍鳴,有個女鬼找你,請即刻下來。”長頸鬼差的頭顱倏然出現在窗戶外。
“噢……好的,謝謝。”正困惑不解,心想難道是馨兒來找我嗎?“到底會是誰呢?”
當我瞥見那似瀑布直瀉的長髮以及妸娜多姿的體態,心裏的小鹿像要把自己活活折磨至死,到處亂撞。
該死!怎麽到了這個時候還心猿意馬的?辜負馨兒的罪名就算是墮入十八層地獄都無法洗脫的丫!
“呃……”我想強裝鎮定自若,卻顯然失敗了。“你……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馬寧笑了,笑得很輕那種,仿若一株含苞待放的花蕾。“蕭大哥的盛名在鬼界人人皆曉,不難探聽。”
真的有這回事?心下納悶多餘驚喜。
“那……”我仍禁不住吞吞吐吐,語音顫抖。“那……你找我……有事?”
“是的。”此時馬寧收斂了笑容,正色説道。“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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