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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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 得 每 年 中 秋 ， 小 麗 和 可 兒 都 會 與 公 園 裡 認 識 的 一 班 朋 友 玩 。 可 兒 會 跟 著 小 麗 ， 這 是 因 為 平 日 小 麗 沒 有 時 間 跟 可 兒 相 處 ， 可 兒 怕 跟 她 的 關 係 變 得 生 疏 ， 所 以 就 決 定 每 年 中 秋 都 跟 她 玩 。 可 是 每 年 中 秋 ， 小 麗 都 會 跟 眾 人 玩 得 樂 透 了 ， 就 是 偏 偏 忘 記 了 可 兒 的 存 在 ， 所 以 每 年 可 兒 都 玩 得 不 快 樂 … …

可 兒 愈 想 愈 覺 得 自 己 跟 小 麗 根 本 不 是 朋 友 ， 如 果 她 再 不 挽 救 這 份 友 誼 ， 她 一 定 又 失 去 了 一 個 好 朋 友 ， 所 以 她 決 定 要 到 那 『 人 間 地 獄 』 去 ！ 於 是 ， 在 晚 上 ， 她 走 進 了 廚 房 ， 站 於 正 在 燒 菜 的 母 親 背 後 … … 不 發 一 語 ， 神 情 嚴 肅 ， 她 的 雙 手 叉 著 腰 ， 下 定 自 己 最 大 的 決 心 … …

「 哇 ！ 妳 這 個 笨 蛋 在 幹 什 麼 ？ 」 可 兒 的 母 親 手 捧 一 碟 菜 ， 正 想 轉 身 拿 餸 菜 出 去 時 ， 被 可 兒 嚇 得 面 青 ， 碟 都 差 點 拿 不 穩 … … 因 為 可 兒 的 臉 有 如 一 條 河 豚 般 … … 她 又 擋 住 了 廚 房 的 出 路 。

「 媽 ！ 」 可 兒 一 鼓 作 氣 ﹑ 皺 著 眉 ﹑ 把 聲 線 調 低 說 。

「 妳 這 個 大 白 痴 ！ 媽 什 麼 啊 ？ 妳 看 不 見 我 手 捧 著 一 碟 熱 騰 騰 的 菜 嗎 ？ 妳 想 我 掉 得 一 地 都 是 嗎 ？ 還 不 快 點 滾 開 ？ 」 可 兒 的 媽 媽 憤 怒 地 說 。

「 噢 ！ 對 不 起 ！ 」 可 兒 邊 說 邊 滾 ， 她 的 所 有 決 心 一 下 子 被 她 的 母 親 全 擊 潰 了 。

可 兒 心 想 ： 我 怎 麼 這 般 沒 用 ？ 我 儲 了 一 整 個 下 午 的 決 心 ， 居 然 一 下 子 就 全 潰 了 ？ 不 行 ！ 不 行 ！

「 女 兒 ， 妳 找 我 幹 什 麼 ？ 」 正 當 可 兒 還 在 一 旁 發 愣 的 時 候 ， 她 的 母 親 突 然 走 到 她 身 後 ， 用 手 拍 了 她 的 肩 膀 問 。

「 哇 ！ 原 來 是 媽 … … 我 給 妳 嚇 得 魂 飛 魄 散 了 ！ 要 是 我 短 了 幾 年 命 怎 麼 辦 ？ 」 可 兒 大 叫 一 聲 之 後 ， 轉 身 向 那 位 嚇 得 她 驚 慌 失 措 的 人 說 。

「 短 了 幾 年 命 ？ 哈 哈 ！ 要 是 妳 這 個 頑 童 短 了 幾 年 命 ， 可 說 是 『 造 福 人 群 』 啊 ！ 」 可 兒 的 母 親 笑 著 說 。

「 世 間 上 哪 有 這 樣 的 母 親 啊 ？ 」 可 兒 嘟 著 嘴 說 。

「 妳 快 點 說 ！ 找 我 幹 什 麼 ？ 」 可 兒 的 母 親 又 正 經 地 問 。

「 媽 ！ 我 想 去 補 習 班 ！ 小 麗 那 間 啊 ！ 」 可 兒 嚴 肅 地 說 。

「 妳 說 這 是 什 麼 話 ？ 妳 的 成 績 還 沒 差 到 要 去 補 習 班 吧 ？ 別 任 性 了 ！ 」 可 兒 的 母 親 戳 了 可 兒 的 額 頭 一 下 ， 轉 身 回 到 廚 房 。

「 才 不 是 呢 ！ 妳 看 ！ 妳 看 ！ 我 很 有 誠 意 去 的 ， 不 是 鬧 著 玩 ！ 我 沒 有 任 性 啊 ！ 我 說 得 這 麼 嚴 肅 ， 妳 卻 說 我 任 性 ！ 太 過 份 了 ！ 所 以 妳 要 讓 我 去 啊 ！ 」 可 兒 跟 在 她 母 親 的 身 後 ， 不 斷 拉 扯 她 的 衣 服 哀 求 著 。

「 不 行 ！ 煩 夠 了 沒 有 ？ 我 說 妳 任 性 就 是 任 性 ！ 妳 是 我 的 女 兒 ， 難 道 我 不 清 楚 妳 的 脾 性 麼 ？ 妳 總 是 對 一 件 事 感 到 新 鮮 ， 然 後 就 想 去 做 ， 但 總 是 三 分 鐘 熱 度 的 ！ 」 可 兒 的 媽 媽 實 在 被 可 兒 煩 出 火 了 ， 所 以 終 於 發 起 她 的 怒 火 。

「 … … 」 可 兒 聽 後 ， 心 知 不 妙 ， 所 以 亦 悄 悄 離 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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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天 ， 可 兒 跟 紫 瑩 在 小 息 時 談 起 補 習 的 事 。 紫 瑩 聽 後 ， 對 可 兒 深 感 佩 服 ， 因 為 她 萬 萬 猜 不 到 可 兒 會 為 了 一 段 友 誼 而 去 那 個 可 怕 的 『 人 間 地 獄 』 ， 就 算 被 打 都 不 畏 懼 ！

「 可 兒 ， 妳 真 的 要 去 嗎 ？ 」 紫 瑩 認 真 地 問 可 兒 。

「 當 然 ！ 我 要 跟 小 麗 一 起 ！ 小 麗 她 現 在 正 自 己 一 人 孤 身 作 戰 ！ 我 怎 麼 可 以 如 此 自 私 ？ 」 可 兒 瞪 大 眼 晴 地 望 著 紫 瑩 說 。

「 什 麼 ？ 妳 撐 得 住 嗎 ？ 」 紫 瑩 不 敢 相 信 地 問 。

「 可 以 的 ！ 妳 快 幫 我 想 辦 法 ！ 」 可 兒 搖 著 紫 瑩 的 身 子 哀 求 著 。

「 那 很 簡 單 啊 ！ 妳 在 今 次 考 試 失 手 不 就 行 了 嗎 ？ 」 紫 瑩 想 了 一 想 ， 不 消 一 分 鐘 就 想 出 了 辦 法 。

「 哎 呀 ！ 是 哦 ！ 怎 麼 我 這 麼 笨 ？ 居 然 想 不 出 這 妙 計 來 … … 」 可 兒 恍 然 大 悟 地 說 著 。

於 是 ， 可 兒 在 這 次 的 考 試 不 溫 習 ， 天 天 吃 完 就 睡 ， 睡 醒 就 去 考 試 ， 考 完 試 回 到 家 又 吃 又 睡 ， 活 像 一 隻 小 豬 般 。 她 的 媽 媽 因 為 忙 於 工 作 ， 以 為 她 長 大 了 ﹑ 懂 事 了 ， 所 以 沒 有 理 會 她 。

不 久 ， 這 個 期 終 試 考 完 了 ， 可 兒 的 成 績 果 然 大 退 ， 由 原 先 的 八 十 分 跌 到 七 十 分 ， 每 科 都 是 ， 而 且 數 學 特 別 嚴 重 ， 由 原 先 的 九 十 分 跌 到 六 十 分 ， 就 像 股 市 一 般 的 大 跌 。 她 的 媽 媽 嚇 得 方 寸 大 亂 ， 她 看 著 成 績 表 ， 實 在 不 敢 相 信 眼 前 這 個 事 實 … … 她 心 想 ： 天 啊 ！ 怎 麼 我 女 兒 的 成 績 會 由 第 九 名 跌 到 第 十 七 名 的 ？ 我 是 不 是 在 做 夢 啊 ？

「 這 個 ！ 妳 好 好 給 我 解 釋 一 下 ！ 」 可 兒 的 媽 媽 把 成 績 表 丟 到 桌 子 上 ， 凝 重 的 看 著 可 兒 說 。

「 媽 … … 我 早 就 說 過 了 ， 那 天 的 我 並 非 任 性 ， 而 是 我 真 的 有 很 多 東 西 弄 不 明 白 ， 所 以 才 要 求 去 補 習 。 我 這 次 弄 成 這 樣 ， 都 是 因 為 自 己 堆 積 了 很 多 不 懂 的 東 西 ， 導 致 我 無 心 溫 習 … … 是 妳 ！ 是 妳 害 苦 了 我 ！ 」 可 兒 邊 說 邊 努 力 釋 放 自 己 的 眼 淚 ， 但 她 的 心 裡 卻 高 興 地 想 著 ： 快 成 事 了 ！ 快 成 事 了 ！

「 是 嗎 … … 唉 ！ 都 是 我 不 好 … … 我 應 該 好 好 的 聽 妳 說 … … 那 天 的 我 實 在 太 武 斷 了 ！ 」 可 兒 的 媽 媽 聽 後 ， 心 裡 內 疚 得 很 ， 所 以 不 禁 自 責 起 來 。

「 都 是 我 不 好 ！ 都 是 我 沒 有 努 力 溫 習 ！ 這 是 我 的 錯 ！ 」 可 兒 哭 哭 啼 啼 的 說 。

「 不 ！ 是 我 ！ 是 我 沒 有 好 好 督 促 妳 ！ 我 還 是 給 妳 去 補 習 班 好 了 ！ 妳 就 撥 個 電 話 去 問 小 麗 吧 ！ 反 正 我 們 家 又 不 是 很 窮 … … 」 可 兒 的 媽 媽 終 於 讓 可 兒 去 補 習 了 ！ 她 真 的 上 當 了 … …

「 嗯 … … 」 可 兒 擦 乾 眼 淚 ， 背 著 她 的 媽 媽 邪 笑 了 一 下 。

「 喂 ！ 小 麗 在 嗎 ？ 」 可 兒 撥 了 電 話 ， 心 裡 暗 自 希 望 是 小 麗 聽 。

「 我 是 。 」 小 麗 聽 聲 線 已 知 道 是 可 兒 ， 所 以 平 靜 地 回 答 道 。

「 小 麗 ！ 我 想 到 妳 的 補 習 社 補 習 ， 可 以 嗎 ？ 」 可 兒 焦 急 地 問 。

「 可 不 可 以 不 是 我 決 定 的 ， 是 老 師 決 定 的 … … 妳 想 到 我 的 補 習 社 補 習 嗎 ？ 」 小 麗 奇 怪 地 問 。

「 是 啊 ！ 有 什 麼 問 題 ？ 」 可 兒 馬 上 反 問 。

「 可 兒 妳 是 讀 天 音 小 學 嗎 ？ 」 小 麗 皺 著 眉 ， 努 力 的 回 想 那 間 小 學 的 名 字 。

「 是 啊 ！ 」 可 兒 回 答 得 既 快 亦 簡 潔 。

「 那 麼 … … 妳 認 識 一 個 姓 『 凌 』 ﹑ 名 『 峰 』 的 男 孩 嗎 ？ 」 小 麗 又 繼 續 問 。

「 啊 ！ 妳 … … 妳 為 何 會 知 道 我 班 有 這 麼 一 個 人 ？ 」 可 兒 驚 訝 地 問 。

「 哦 … … 沒 事 ！ 我 隨 便 問 問 而 已 。 不 談 了 ， 我 要 忙 功 課 了 。 」 小 麗 口 雖 說 沒 事 ， 她 掛 了 聽 筒 後 ， 就 突 然 嫣 然 一 笑 … …

可 兒 拿 著 這 個 已 掛 線 的 聽 筒 ， 皺 著 眉 猜 想 著 小 麗 的 用 意 ， 可 是 怎 都 猜 不 透 ， 她 這 晚 帶 著 這 個 疑 問 ， 久 久 未 能 入 睡 … … 她 想 了 太 多 太 多 理 由 ， 不 過 每 個 都 有 可 能 ， 所 以 她 不 敢 去 猜 ， 只 好 等 待 明 天 的 日 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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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從 那 個 電 話 後 ， 可 兒 她 們 開 始 放 暑 假 ， 縱 然 她 說 好 了 要 去 「 人 間 地 獄 」 裡 受 苦 受 難 ， 但 她 仍 然 有 一 個 短 短 的 假 期 ， 是 七 月 這 個 短 暫 美 滿 的 假 期 … … 在 這 個 七 月 中 ， 她 不 停 的 放 任 自 己 ， 玩 得 樂 瘋 了 。 每 天 不 是 走 到 商 場 裡 閒 逛 ， 就 是 約 了 朋 友 這 裡 去 ， 那 裡 走 。 一 天 到 晚 都 帶 著 一 大 班 朋 友 到 處 逛 ， 那 群 人 中 有 男 有 女 ， 思 賢 ﹑ 雙 雙 和 紫 瑩 都 在 隊 中 。 可 兒 像 一 個 導 遊 般 ， 帶 著 她 們 一 行 人 ， 走 遍 她 們 所 住 的 區 域 。

在 這 段 期 間 中 ， 思 賢 透 過 可 兒 認 識 了 雙 雙 跟 紫 瑩 。 雙 雙 經 常 都 與 思 賢 吵 架 ， 吵 得 天 翻 地 覆 。 後 來 思 賢 家 裡 剛 買 了 一 台 新 的 遊 戲 機 ， 可 兒 她 們 一 行 人 因 為 習 慣 玩 了 ， 所 以 每 天 都 待 在 思 賢 的 家 中 待 到 很 晚 。 除 了 紫 瑩 外 ， 因 為 她 要 在 下 午 回 家 練 習 鋼 琴 ， 所 以 沒 有 跟 她 們 一 起 把 思 賢 家 鬧 翻 。 今 天 ， 在 思 賢 的 家 中 ， 除 了 可 兒 跟 雙 雙 外 ， 還 有 思 賢 一 些 朋 友 ， 在 這 一 堆 男 生 中 ， 只 有 一 個 女 孩 ， 她 沒 有 怎 麼 玩 ， 只 是 一 直 坐 著 ， 靜 靜 的 看 著 。

「 好 壞 哦 ！ 都 不 手 下 留 情 ！ 我 輸 掉 了 ！ 」 可 兒 丟 下 了 手 掣 ， 大 呼 不 滿 。

「 別 亂 丟 啊 ！ 壞 了 的 話 妳 可 要 負 責 ！ 」 思 賢 馬 上 放 下 自 己 的 手 掣 罵 人 。

「 知 道 了 ！ 知 道 了 ！ 」 可 兒 被 罵 後 ， 煩 躁 的 拾 回 已 丟 下 的 手 掣 。

「 下 一 個 是 誰 ？ 哈 哈 ！ 快 上 場 ， 讓 我 把 你 打 個 落 花 流 水 ！ 」 思 賢 笑 說 。

「 噢 ！ 妳 是 誰 ？ 怎 麼 只 坐 不 玩 ？ 來 ！ 我 給 妳 玩 ！ 幫 我 報 復 ！ 嘻 嘻 ！ 」 可 兒 看 見 那 個 只 是 光 坐 著 的 女 孩 ， 於 是 好 奇 地 把 手 掣 遞 給 她 奸 笑 道 。

「 啊 … … 我 … … 我 不 懂 玩 ， 妳 繼 續 玩 好 了 。 」 那 女 孩 微 微 低 頭 ， 羞 紅 了 臉 說 。

「 不 要 這 樣 好 嗎 ？ 真 掃 興 ！ 看 完 我 出 醜 便 算 … … 快 讓 我 看 看 妳 的 實 力 吧 ！ 」 可 兒 露 出 一 排 白 白 的 牙 齒 笑 說 。

「 我 … … 對 不 起 … … 我 沒 有 那 個 意 思 … … 我 … … 真 的 不 懂 玩 哦 。 」 那 女 孩 低 下 頭 ， 充 滿 歉 意 地 說 。

「 可 兒 ！ 妳 有 完 沒 完 ？ 人 家 都 說 不 玩 了 ！ 妳 就 不 要 勉 強 別 人 ！ 燕 兒 真 是 不 懂 玩 的 。 」 思 賢 一 手 搶 去 可 兒 手 上 的 手 掣 ， 丟 給 了 雙 雙 。

「 哦 … … 原 來 妳 叫 燕 兒 。 真 好 聽 呢 ！ 好 像 燕 子 一 般 。 對 不 起 啊 ！ 我 真 的 不 知 妳 是 不 懂 玩 的 。 」 可 兒 一 手 搭 在 燕 兒 的 肩 上 說 。

「 啊 … … 不 要 緊 … … 」 燕 兒 被 可 兒 搭 著 肩 ， 臉 就 更 加 紅 了 ， 聲 音 顫 抖 而 低 聲 的 說 。

「 喂 ！ 不 要 亂 踫 她 ！ 她 會 很 害 怕 的 ！ 」 思 賢 聽 到 燕 兒 低 聲 而 顫 抖 的 聲 音 ， 馬 上 瞪 著 可 兒 怒 罵 。

「 太 好 了 ！ 我 贏 了 ！ 」 雙 雙 叫 道 。

「 啊 ！ 我 居 然 輸 了 ？ 剛 才 那 局 不 算 ！ 我 剛 剛 沒 有 看 螢 幕 ！ 」 思 賢 反 抗 地 說 。

「 嘻 嘻 … … 不 ﹑ 行 ﹑ 呢 ！ 快 讓 給 下 一 位 ！ 你 連 坐 了 很 久 ！ 」 雙 雙 奸 笑 地 說 。

「 對 ！ 活 該 ！ 一 心 二 用 ， 不 能 求 饒 ！ 」 可 兒 附 和 地 叫 道 。

「 好 ！ 下 一 次 我 一 定 捲 土 重 來 ， 反 正 你 們 這 麼 不 中 用 ， 不 用 三 分 鐘 ， 一 定 又 會 成 為 我 的 手 下 敗 將 … … 哈 哈 ！ 」 思 賢 取 笑 道 。

「 哼 ！ 居 然 這 樣 的 小 看 我 們 ？ 雙 雙 ， 再 把 他 贏 個 體 無 完 膚 ！ 」 可 兒 一 邊 說 著 ， 一 邊 揮 拳 。

「 好 好 好 ！ 我 現 在 就 再 打 敗 他 一 次 。 」 雙 雙 滿 有 自 信 地 說 。

在 眾 人 都 玩 得 興 高 采 烈 之 際 ， 電 話 響 起 了 。 思 賢 馬 上 按 了 停 止 ， 然 後 衝 出 大 廳 接 電 話 。 而 可 兒 則 在 雙 雙 的 耳 邊 小 聲 的 計 劃 怎 樣 把 思 賢 擊 倒 ， 兩 人 都 小 聲 說 ， 大 聲 笑 。 弄 得 在 她 們 身 邊 的 人 都 心 癢 起 來 ， 想 知 道 她 們 到 底 有 什 麼 絕 招 。

「 可 兒 ！ 妳 媽 媽 找 妳 ！ 快 出 來 接 電 話 ！ 」 思 賢 大 聲 叫 道 。

「 行 了 ！ 現 在 便 來 ！ 」 可 兒 大 叫 回 應 後 ， 就 馬 上 奔 到 電 話 前 ， 一 手 執 起 聽 筒 。

「 妳 捨 得 回 來 了 沒 有 ？ 妳 到 底 有 沒 有 一 點 當 女 孩 的 自 覺 啊 ？ 都 快 要 七 時 了 ， 還 一 個 人 待 在 男 孩 子 的 家 裡 … … 妳 長 大 了 ！ 做 事 應 該 懂 得 分 輕 重 吧 ？ 妳 究 竟 知 不 知 道 什 麼 叫 危 險 啊 ？ 」 可 兒 的 媽 媽 在 電 話 中 大 發 雷 霆 。

「 是 嗎 ？ 七 時 了 嗎 ？ 怎 麼 天 還 沒 有 黑 ？ 而 且 … … 我 不 是 一 個 人 的 ， 還 有 雙 雙 在 啊 ！ 」 可 兒 看 了 一 看 窗 外 的 天 空 ， 然 後 悠 閒 地 回 答 。

「 什 麼 ！ 妳 … … 妳 ！ 妳 自 己 壞 便 好 ， 還 帶 壞 了 人 家 的 乖 孩 子 ？ 妳 … … 噢 ！ 我 的 頭 又 開 始 痛 了 ！ 妳 快 點 送 雙 雙 回 家 ， 然 後 馬 上 給 我 滾 回 來 ！ 」 可 兒 的 媽 媽 大 聲 疾 呼 的 痛 罵 。

「 不 要 ！ 我 們 還 沒 有 一 雪 前 恥 ！ 」 可 兒 皺 眉 嘟 嘴 的 嚷 著 。

「 我 不 管 妳 ！ 妳 要 是 不 馬 上 滾 回 來 ， 妳 今 晚 的 晚 飯 我 拿 去 餵 狗 好 了 。 」 可 兒 的 媽 媽 被 她 氣 得 上 氣 不 接 下 氣 ， 說 完 後 就 馬 上 掛 線 。

「 真 是 的 … … 居 然 拿 我 的 晚 餐 來 要 脅 我 。 算 了 ， 回 去 便 回 去 ， 難 道 明 天 報 復 會 少 了 一 塊 肉 麼 ？ 」 可 兒 一 邊 喃 喃 自 語 ， 一 邊 走 到 雙 雙 旁 邊 。

「 雙 雙 ， 時 候 不 早 了 ， 我 們 明 天 才 報 復 好 不 好 ？ 」 可 兒 心 不 甘 ﹑ 情 不 願 地 問 。

「 啊 ！ 我 都 忘 了 時 間 ， 幸 好 妳 提 我 一 下 … … 現 在 夏 天 日 長 夜 短 真 會 騙 人 。 」 雙 雙 看 一 看 自 己 的 手 錶 ， 然 後 站 起 來 說 。

「 那 我 們 走 吧 。 」 可 兒 拿 起 自 己 的 袋 子 說 。

「 嗯 … … 」 雙 雙 正 忙 著 收 拾 自 己 的 東 西 。

「 再 見 了 ！ 思 賢 。 再 見 了 ！ 燕 兒 。 」 可 兒 跟 雙 雙 異 口 同 聲 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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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兒 看 著 雙 雙 走 進 大 廈 中 ， 安 全 進 了 升 降 機 後 ， 自 己 亦 轉 身 離 開 。 由 於 她 的 家 與 雙 雙 的 家 只 相 隔 一 條 馬 路 ， 所 以 她 亦 很 快 回 到 家 。 她 進 入 家 門 ， 就 看 見 她 的 媽 媽 狠 狠 的 瞪 著 她 ， 但 沒 有 再 連 珠 炮 發 的 罵 她 了 。 而 她 的 爸 爸 則 靜 靜 的 坐 在 客 廳 裡 ， 只 看 著 電 視 ， 沒 有 作 聲 。 這 種 寧 靜 的 氣 氛 令 可 兒 頓 時 心 寒 起 來 。 她 終 於 明 白 為 何 她 的 媽 媽 要 她 回 家 了 ！ 原 因 是 她 的 父 親 已 大 發 雷 霆 ！ 所 以 回 到 家 ， 就 有 一 種 令 人 心 寒 的 壓 力 ， 令 可 兒 毛 骨 悚 然 。

「 媽 … … 對 不 起 ！ 我 是 玩 得 太 過 火 了 ， 我 知 道 是 我 的 任 性 不 好 … … 」 可 兒 看 見 父 親 那 張 鐵 臉 ， 嚇 得 連 忙 道 歉 。

「 妳 知 道 妳 自 己 做 錯 便 好 ！ 好 了 ！ 妳 都 肚 子 餓 了 吧 ？ 我 拿 菜 去 加 熱 ， 妳 就 去 洗 過 澡 ， 再 出 來 吃 飯 吧 。 」 可 兒 的 母 親 嘆 了 一 口 氣 說 。

「 知 道 了 。 」 可 兒 隨 便 的 回 應 了 ， 然 後 就 拿 著 她 母 親 給 她 的 衣 服 ， 走 進 浴 室 裡 。

良 久 之 後 ， 可 兒 穿 著 一 身 可 愛 的 企 鵝 睡 衣 ， 走 到 飯 桌 前 坐 下 ， 對 著 桌 上 那 些 精 美 而 可 口 的 餸 菜 狼 吞 虎 嚥 起 來 ， 吃 下 數 口 後 又 喝 水 ， 不 停 的 幹 著 這 個 動 作 ， 她 的 手 好 像 沒 有 一 絲 倦 意 。 她 的 父 親 看 到 她 的 食 相 ， 不 禁 皺 起 眉 頭 來 ， 心 想 ： 這 是 一 個 十 一 歲 小 孩 吃 飯 的 表 現 嗎 ？ 吃 得 一 桌 子 都 是 飯 菜 ， 菜 都 給 她 挑 來 撥 去 ， 喝 湯 又 發 出 聲 來 ， 嘴 角 還 黏 著 飯 ！ 一 點 儀 態 都 沒 有 ！ 這 成 什 麼 話 ？ 莫 說 是 女 孩 子 ， 男 孩 子 如 果 這 樣 吃 飯 ， 都 不 能 接 受 ！ 他 愈 想 愈 氣 ， 怒 火 不 斷 上 揚 。

「 不 要 吃 了 ！ 妳 看 妳 像 什 麼 ？ 十 一 歲 了 ， 還 沒 有 女 孩 子 應 有 的 態 度 ！ 妳 這 成 何 體 統 ？ 」 他 馬 上 走 到 可 兒 面 前 ， 拿 起 她 的 碗 筷 叫 道 。

「 你 幹 什 麼 ？ 我 還 沒 有 吃 完 ！ 」 可 兒 還 不 知 自 己 已 大 禍 臨 頭 ， 她 還 大 聲 的 嚷 著 。

「 妳 看 妳 ？ 妳 還 敢 頂 撞 我 ？ 妳 知 不 知 道 妳 這 麼 晚 回 家 ， 給 鄰 居 看 到 就 會 說 三 道 四 ！ 妳 到 底 有 沒 有 一 個 女 孩 子 應 有 的 自 覺 ？ 」 她 的 父 親 亦 不 甘 視 弱 的 罵 了 起 來 。

「 什 麼 一 個 女 孩 子 應 有 的 思 想 ？ 我 就 是 不 懂 ！ 我 只 知 自 己 現 在 快 要 餓 死 了 ， 你 快 點 把 碗 筷 還 給 我 ！ 」 可 兒 一 邊 吵 著 ， 一 邊 搶 碗 筷 。

「 哼 ！ 妳 真 是 一 點 悔 意 都 沒 有 ， 天 真 的 說 句 『 知 錯 』 就 希 望 混 過 去 … … 我 看 妳 今 天 不 被 打 一 下 都 是 不 開 心 吧 ？ 」 可 兒 的 父 親 一 手 把 碗 筷 摔 在 地 上 ， 到 房 裡 拿 出 一 個 衣 架 。

「 你 … … 你 摔 我 的 碗 筷 ？ 好 啊 ！ 原 來 你 說 來 說 去 都 是 不 滿 我 夜 歸 ， 對 不 對 ？ 我 不 認 為 自 己 是 全 錯 的 ！ 我 的 確 是 夜 歸 ， 那 又 如 何 ？ 我 有 多 夜 歸 啊 ？ 我 只 是 七 時 回 來 罷 了 ！ 你 呢 ？ 你 只 說 我 有 錯 ！ 你 自 己 不 是 都 夜 歸 嗎 ？ 你 比 我 更 夜 啊 ！ 為 什 麼 你 就 全 對 而 我 全 錯 ？ 」 可 兒 看 見 碗 子 已 摔 破 了 ， 所 以 亦 憤 怒 起 來 頂 撞 父 親 。

「 我 是 因 工 作 而 夜 歸 ！ 妳 呢 ？ 何 況 我 是 個 成 年 人 ， 又 怎 可 以 跟 妳 這 種 小 孩 混 為 一 談 ？ 」 可 兒 的 父 親 聽 到 她 的 反 駁 後 ， 就 瘋 了 一 般 的 用 衣 架 抽 打 她 。

「 說 到 底 ！ 工 作 只 是 你 的 藉 口 ！ 你 其 實 還 不 是 走 到 別 的 地 方 花 天 酒 地 去 ？ 你 以 為 成 年 人 就 全 對 嗎 ？ 成 年 人 就 有 這 種 權 利 嗎 ？ 成 年 人 就 可 以 無 條 件 的 去 說 謊 嗎 ？ 你 只 懂 得 給 一 點 兒 錢 給 我 ， 你 到 底 有 多 少 時 候 關 心 我 的 真 正 需 要 ？ 你 要 的 只 是 你 自 己 的 面 子 罷 了 ！ 」 可 兒 努 力 強 忍 自 己 身 上 的 痛 ， 繼 續 反 駁 ， 把 自 己 心 裡 一 直 的 冤 屈 一 次 過 爆 發 出 來 。

「 夠 了 ！ 你 們 都 給 我 住 手 ！ 你 們 父 女 倆 都 是 太 過 固 執 己 見 ， 為 什 麼 不 能 心 平 氣 和 的 坐 著 談 談 呢 ？ 」 可 兒 的 母 親 一 邊 說 ， 一 邊 搶 去 她 丈 夫 手 中 的 衣 架 。

「 妳 給 我 滾 開 ！ 就 是 妳 常 常 寵 她 ， 她 才 會 這 樣 的 任 性 ！ 以 為 得 天 獨 厚 ！ 」 可 兒 的 父 親 推 開 他 的 太 太 說 。

「 … … 」 可 兒 向 她 的 父 親 怒 目 相 向 了 一 眼 ， 然 後 走 進 房 間 ， 把 自 己 鎖 在 房 內 。

「 你 這 次 真 的 太 狠 了 ！ 她 才 十 一 歲 ， 當 然 不 懂 事 啊 。 你 的 胸 襟 就 不 能 大 一 點 嗎 ？ 」 可 兒 的 母 親 把 她 的 丈 夫 抱 緊 說 。

「 … … 」 可 兒 的 父 親 仍 然 怒 視 那 扇 緊 閉 的 門 。

此 刻 ， 可 兒 把 自 己 的 頭 埋 進 枕 裡 ， 在 黑 暗 的 房 間 中 忍 受 自 己 的 痛 楚 ， 眼 晴 又 不 爭 氣 的 流 下 淚 ， 沉 沉 睡 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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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兒 的 母 親 在 大 清 早 走 進 可 兒 的 房 間 ， 她 看 了 看 可 兒 那 凌 亂 不 堪 的 書 桌 ， 書 桌 上 全 是 她 所 畫 的 畫 ﹑ 散 得 一 桌 子 都 是 的 薯 片 碎 ﹑ 還 有 好 幾 本 書 ， 最 可 惡 是 她 的 衣 服 ！ 她 的 上 衣 居 然 丟 在 桌 面 上 ！ 踢 開 在 地 上 那 一 團 團 的 廢 紙 ， 她 只 覺 這 間 房 好 像 不 見 天 日 般 ， 黑 暗 得 像 在 下 水 道 裡 走 著 一 樣 。 她 立 時 又 生 起 氣 來 ， 心 想 ： 我 到 底 是 否 走 進 了 垃 圾 房 ？ 於 是 ， 她 馬 上 拉 開 窗 簾 ， 讓 溫 暖 的 陽 光 射 進 這 間 房 裡 。 這 時 ， 她 才 驚 覺 自 己 剛 才 不 小 心 踏 死 了 一 隻 大 蟑 螂 ！

「 臭 丫 頭 ！ 快 滾 起 來 ！ 」 她 走 到 可 兒 的 床 沿 ， 大 力 的 拍 打 她 的 手 臂 。

「 … … 」 可 兒 瞇 著 眼 晴 ， 隱 若 看 見 有 一 絲 陽 光 ， 但 她 沒 有 起 來 。

「 還 不 給 我 起 來 ？ 七 時 了 ！ 快 給 我 起 床 ！ 」 她 的 母 親 眼 見 她 毫 無 反 應 ， 於 是 用 時 間 要 脅 她 。

「 只 … … 不 過 七 時 罷 了 ， 現 在 還 放 著 暑 假 … … 妳 在 發 什 麼 瘋 啊 ？ 」 可 兒 的 意 識 很 迷 糊 ， 所 以 都 不 知 自 己 在 說 什 麼 ， 怎 會 想 到 自 己 在 此 刻 如 何 無 禮 ？

「 哎 呀 ！ 反 了 ！ 居 然 說 我 瘋 了 ？ 妳 到 底 在 哪 學 回 來 的 ？ 妳 這 不 學 無 術 的 黃 毛 丫 頭 ！ 妳 可 別 忘 了 今 天 是 妳 上 補 習 班 的 第 一 天 ！ 」 她 的 母 親 說 完 後 ， 大 力 的 拍 了 她 的 臀 部 一 下 ， 就 走 出 這 個 房 間 ， 由 她 自 生 自 滅 去 。

「 哈 … … 哈 哈 ！ 怎 麼 可 能 ？ 今 天 才 不 過 是 七 月 十 八 日 而 已 ， 這 是 暑 假 的 開 始 ， 我 在 八 月 才 去 那 兒 補 習 呢 ！ 媽 … … 我 想 妳 真 是 要 去 看 一 看 醫 生 了 。 嘿 ！ 」 可 兒 傻 傻 的 笑 著 。

隨 後 的 一 分 鐘 ， 可 兒 又 繼 續 睡 。 但 她 愈 來 愈 不 安 … … 她 慢 慢 的 想 著 ： 媽 一 向 都 很 精 明 的 … … 怎 麼 今 天 就 耍 起 白 痴 來 了 ？ 啊 呀 ， 管 她 的 ！ 夏 日 炎 炎 正 好 眠 呢 。 於 是 她 再 閉 上 眼 睛 ， 繼 續 找 周 公 … … 但 她 實 在 睡 不 下 去 了 ！ 儘 管 她 在 床 上 輾 轉 反 側 ， 就 是 再 待 不 下 去 … … 於 是 她 滾 起 來 ， 踉 踉 蹌 蹌 的 走 到 書 桌 前 亂 翻 ， 終 於 找 到 了 她 自 己 做 的 月 曆 。 看 了 它 後 ， 她 就 會 心 微 笑 起 來 。

「 哈 ！ 我 都 說 今 天 是 七 月 十 八 日 的 了 ！ 她 就 是 不 信 ！ 我 每 天 都 在 這 月 曆 上 做 標 記 的 ！ 過 了 一 天 就 劃 去 一 天 ！ 」 可 兒 邊 笑 邊 自 言 自 語 起 來 ， 心 底 裡 為 著 自 己 的 聰 明 做 法 而 自 豪 著 。

隔 了 一 秒 以 後 ， 她 又 漸 漸 擔 心 起 來 ， 她 呆 呆 的 站 在 那 兒 ， 腦 子 裡 想 著 ： 不 對 … … 我 到 底 有 多 久 沒 有 做 標 記 了 ？ 一 天 ？ 兩 星 期 ？ 還 是 一 個 月 ？ 我 只 記 得 我 每 天 都 是 吃 喝 玩 樂 ， 玩 得 累 了 就 去 睡 ， 第 二 天 又 再 狂 歡 ！ 我 哪 記 得 要 做 標 記 ？ 糟 了 ！ 如 果 媽 說 的 話 是 真 的 … … 那 … … 那 該 如 何 是 好 ？ 她 想 到 這 裡 ， 就 馬 上 丟 下 手 中 的 月 曆 ， 衝 出 客 廳 開 電 視 ， 電 視 螢 光 幕 裡 顯 示 的 日 期 ， 把 她 嚇 昏 了 ！ 她 不 敢 相 信 ， 她 的 腿 無 故 的 發 起 軟 來 ， 整 個 人 跌 坐 在 電 視 機 前 ， 臉 都 黑 了 。

「 怎 麼 ？ 現 在 相 信 我 的 話 了 沒 ？ 」 可 兒 的 母 親 氣 定 神 閒 地 問 。

「 那 … … 那 我 該 怎 麼 辦 ？ 」 可 兒 亂 抓 著 她 那 頭 短 髮 ， 發 出 悲 鳴 。

「 什 麼 怎 麼 辦 ？ 現 在 才 七 時 十 五 分 ， 妳 要 在 八 時 三 十 分 前 回 去 ， 那 妳 現 在 去 梳 洗 ， 還 是 趕 得 上 的 。 」 她 的 母 親 輕 鬆 地 說 。

「 是 … … 」 可 兒 慢 慢 在 地 上 爬 起 來 ， 無 奈 地 說 。

一 切 都 準 備 好 以 後 ， 可 兒 背 起 她 的 背 包 ， 心 不 甘 ﹑ 情 不 願 地 出 門 了 。 走 了 三 分 鐘 後 ， 她 就 站 在 車 站 等 著 巴 士 。 她 仍 然 不 能 接 受 這 個 殘 酷 的 現 實 … … 昨 天 好 像 還 是 七 月 十 八 日 的 ， 怎 麼 轉 眼 間 就 是 八 月 一 日 了 ？ 她 這 樣 的 想 著 。 但 她 從 不 會 這 樣 想 ： 到 底 我 過 了 多 少 個 七 月 十 八 日 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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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她 踏 上 了 巴 士 ， 找 了 一 個 空 座 坐 定 後 ， 就 看 著 窗 外 的 風 景 ， 風 景 一 幅 幅 的 在 她 眼 前 滑 過 ， 就 像 她 那 天 去 面 試 一 樣 … …

那 天 ， 是 七 月 十 五 日 ， 剛 剛 開 始 放 暑 假 的 第 一 天 … … 她 約 了 小 麗 帶 她 去 「 人 間 地 獄 」 面 試 。 同 樣 是 早 上 七 時 四 十 五 分 ， 她 們 就 在 這 巴 士 裡 談 笑 。 在 她 們 身 旁 ， 小 詩 卻 沒 有 一 絲 笑 容 ， 因 為 她 肯 定 自 己 今 天 一 定 又 會 被 補 習 老 師 罵 了 ！ 只 是 不 知 要 不 要 受 皮 肉 之 苦 ！ 她 因 為 成 績 差 而 被 趕 進 那 「 人 間 地 獄 」 去 。 她 的 哥 哥 果 然 沒 有 說 錯 ， 她 一 直 都 令 老 師 很 頭 痛 ， 因 為 她 總 是 不 停 的 犯 錯 ， 她 漸 漸 成 為 了 老 師 的 頭 號 人 犯 。 每 天 不 受 到 老 師 的 「 照 料 」 ， 老 師 就 不 能 安 枕 ！

「 唉 … … 」 小 詩 愈 想 愈 灰 心 ， 不 禁 暗 自 嘆 息 。

「 怎 麼 了 ？ 小 詩 ， 妳 不 舒 服 嗎 ？ 」 可 兒 擔 心 的 問 著 。

「 沒 有 哦 … … 我 只 是 … … 唉 ！ 可 可 姊 ！ 妳 為 什 麼 『 明 知 山 有 虎 ， 偏 向 虎 山 行 』 呢 ？ 」 小 詩 好 奇 地 問 。

「 哇 ！ 妳 這 麼 一 個 小 四 生 ， 怎 麼 說 起 話 來 這 麼 難 明 ？ 」 可 兒 皺 眉 的 問 。

「 噢 ！ 對 不 起 ！ 我 不 是 有 意 的 … … 只 是 最 近 學 懂 的 ， 不 自 覺 用 了 起 來 。 」 小 詩 解 釋 道 。

「 那 妳 原 本 想 問 我 什 麼 ？ 」 可 兒 又 繼 續 問 。

「 我 … … 其 實 是 想 問 可 可 姊 妳 為 什 麼 這 麼 渴 望 走 進 『 人 間 地 獄 』 去 受 苦 … … 」 小 詩 怕 可 兒 不 敢 回 答 ， 所 以 小 聲 地 問 。

「 哦 ！ 沒 什 麼 啊 … … 妳 瞧 妳 ！ 才 去 了 那 兒 不 過 幾 個 月 ， 說 的 話 連 我 都 不 明 白 呢 ！ 我 不 想 自 己 再 惰 懶 下 去 ， 所 以 才 下 此 決 心 。 」 可 兒 慚 愧 地 說 ， 但 其 實 她 心 底 裡 又 有 另 一 種 想 法 。

「 是 嗎 ？ 可 兒 妳 真 好 學 ！ 我 還 以 為 妳 是 … … 」 小 麗 掩 嘴 偷 笑 ， 但 不 敢 說 下 去 。 因 為 她 知 道 ， 若 她 說 「 我 還 以 為 你 是 為 了 凌 峰 而 特 意 來 補 習 呢 ！ 」 這 句 話 來 ， 她 肯 定 自 己 一 定 死 無 全 屍 ！

「 哦 ？ 那 小 麗 妳 以 為 我 是 為 了 什 麼 呢 ？ 」 可 兒 對 此 感 到 有 趣 ， 於 是 馬 上 追 問 。

「 沒 有 … … 來 ！ 到 站 了 ！ 下 車 吧 ！ 」 小 麗 見 可 兒 有 心 拆 穿 她 的 心 事 ， 馬 上 轉 移 話 題 。

「 一 會 兒 面 試 該 怎 麼 辦 ？ 」 可 兒 居 然 笨 拙 的 跟 著 轉 移 話 題 。

「 很 簡 單 的 ！ 一 會 兒 看 見 老 師 ， 先 說 聲 早 ， 然 後 她 問 什 麼 ， 妳 如 實 作 答 便 行 了 。 老 師 最 討 厭 別 人 說 謊 ！ 所 以 不 要 騙 她 ， 否 則 妳 便 慘 了 ！ 」 小 麗 認 真 的 解 釋 著 。

不 久 ， 她 們 終 於 上 到 補 習 班 了 。 她 們 一 個 接 一 個 地 走 進 去 ， 可 兒 戰 戰 兢 兢 的 走 了 進 去 。 小 麗 向 老 師 們 點 頭 叫 了 早 晨 後 ， 就 領 著 可 兒 到 老 師 的 房 間 。 可 兒 只 見 那 間 房 有 一 張 書 桌 ， 旁 邊 有 一 張 椅 子 ， 書 桌 後 是 一 個 書 架 ， 上 面 擺 放 著 各 式 各 樣 的 參 考 書 籍 ， 牆 上 掛 了 一 幅 荷 花 畫 像 ， 畫 裡 的 字 太 潦 草 了 ， 她 看 著 看 著 都 不 懂 。

在 可 兒 四 周 張 望 的 瞬 間 ， 老 師 就 不 知 不 覺 的 走 了 進 來 。 她 見 可 兒 正 好 奇 的 打 量 著 房 間 ， 於 是 在 心 裡 打 量 著 她 。 當 可 兒 發 現 她 的 存 在 時 ， 已 為 時 已 晚 … … 那 老 師 用 著 兇 悍 的 目 光 看 著 她 ， 使 她 渾 身 發 毛 ， 感 到 十 分 不 自 在 … …

「 對 … … 對 不 起 。 我 是 否 做 錯 了 什 麼 ？ 」 可 兒 心 驚 膽 顫 地 道 歉 。

「 沒 有 … … 坐 吧 ！ 不 用 這 麼 客 氣 ！ 」 老 師 冷 冷 的 說 著 ， 雖 然 口 說 沒 事 ， 但 她 仍 然 不 苟 言 笑 。

可 兒 慢 慢 坐 下 ， 本 來 想 鬆 一 口 氣 ， 可 是 又 想 起 自 己 忘 記 對 她 說 聲 「 早 」 ！ 她 正 暗 地 裡 擔 心 起 來 ， 但 如 果 現 在 才 說 ， 又 覺 得 古 怪 … … 所 以 她 正 煩 惱 著 。

「 妳 今 天 來 這 裡 幹 什 麼 ？ 」 那 老 師 托 了 她 的 眼 鏡 一 下 問 道 。

「 我 … … 我 是 來 報 名 補 習 的 … … 」 可 兒 看 著 那 老 師 的 兇 惡 樣 貌 ， 已 嚇 得 手 心 冒 汗 ， 說 話 都 支 支 吾 吾 起 來 。

「 妳 叫 什 麼 名 字 ？ 」 那 老 師 又 問 。

「 周 … … 周 … … 可 … … 兒 … … 」 可 兒 緊 張 得 把 拳 頭 都 握 緊 了 。

「 妳 平 日 說 話 都 是 如 此 的 嗎 ？ 難 道 妳 是 結 巴 的 ？ 」 老 師 皺 著 她 的 柳 葉 眉 問 。

「 當 然 不 是 ！ 」 可 兒 被 她 這 麼 一 問 ， 就 馬 上 反 應 起 來 。

「 不 用 怕 ！ 別 緊 張 ！ 我 沒 有 說 不 讓 妳 加 入 我 們 這 個 大 家 庭 ， 只 是 我 討 厭 沒 有 自 信 的 孩 子 ！ 妳 應 該 給 妳 自 己 多 一 點 信 心 ！ 妳 回 答 我 的 問 題 時 不 可 以 支 支 吾 吾 ！ 知 道 了 沒 有 ？ 」 那 老 師 大 聲 的 訓 導 可 兒 。

「 知 道 ！ 」 可 兒 為 怕 面 試 失 敗 ， 所 以 拿 出 自 己 僅 餘 的 勇 氣 來 回 答 。

「 不 錯 ！ 孺 子 可 教 也 ！ 那 妳 為 什 麼 要 來 這 裡 補 習 ？ 」 那 老 師 點 頭 後 再 問 。

「 因 為 我 成 績 不 好 ！ 我 想 來 這 裡 改 進 自 己 的 成 績 ！ 」 可 兒 答 得 堅 決 有 力 。

「 妳 懂 得 這 樣 想 ， 我 還 有 什 麼 理 由 阻 止 妳 加 入 呢 ？ 」 老 師 心 滿 意 足 的 微 笑 著 。

「 那 … … 那 我 可 以 在 這 裡 補 習 嗎 ？ 」 可 兒 馬 上 露 出 欣 喜 的 笑 容 。

「 當 然 可 以 ！ 」 老 師 再 說 一 次 。

「 好 啊 ！ 那 我 何 時 可 以 來 ？ 」 可 兒 問 道 。

「 現 在 是 七 月 中 ， 我 不 想 妳 太 辛 苦 … … 這 樣 吧 ， 妳 在 七 月 裡 先 完 成 妳 的 功 課 ， 八 月 開 始 在 這 裡 補 習 ， 那 時 我 就 可 以 知 道 妳 的 問 題 在 哪 裡 。 」 老 師 聳 聳 肩 說 。

「 那 好 吧 ！ 我 答 應 妳 ， 我 八 月 回 來 的 第 一 天 就 把 所 有 功 課 帶 給 妳 看 。 」 可 兒 隨 便 地 答 應 了 。

「 好 ！ 那 妳 現 在 先 回 去 ， 八 月 一 日 再 見 妳 ！ 」 老 師 一 邊 把 可 兒 送 出 門 口 ， 一 邊 吩 咐 道 。

「 嗯 ！ 再 見 ！ 」 可 兒 還 回 頭 向 老 師 揮 手 。

可 兒 看 著 窗 外 ， 從 回 憶 中 清 醒 過 來 ， 她 慢 慢 茫 然 起 來 … … 因 為 她 在 這 七 月 間 ， 一 點 功 課 都 沒 有 做 過 。 她 一 直 想 著 自 己 應 該 怎 麼 解 釋 自 己 懶 惰 ， 但 她 實 在 找 不 到 半 個 藉 口 ！ 想 著 想 著 ， 她 又 到 站 了 ， 她 徐 徐 地 站 起 來 ， 下 了 車 ， 大 踏 步 的 走 向 那 「 人 間 地 獄 」 ， 她 想 ： 或 許 承 認 自 己 的 錯 誤 ， 就 是 唯 一 的 解 決 方 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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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兒 下 了 車 ， 走 了 幾 步 後 ， 她 開 始 不 相 信 自 己 的 眼 睛 ！ 她 看 到 遠 處 的 人 影 時 ， 揉 了 自 己 的 眼 睛 一 下 ， 再 看 清 楚 一 點 。 她 的 臉 色 馬 上 更 沉 了 ， 眼 睛 亦 瞪 得 大 大 的 ， 心 想 ： 遠 處 那 兩 個 男 孩 中 ， 其 中 一 個 怎 麼 如 此 眼 熟 ？ 她 愈 走 得 近 ， 愈 不 想 自 己 猜 中 事 實 … … 但 當 她 走 到 補 習 社 的 門 前 時 ， 已 經 清 楚 了 這 個 可 惡 的 事 實 ！

「 哇 ！ 周 … … 周 可 兒 ？ 妳 到 這 裡 幹 什 麼 ？ 」 凌 峰 剛 才 跟 他 身 旁 的 朋 友 談 天 ， 沒 有 看 到 可 兒 ， 當 他 看 到 可 兒 時 ， 驚 訝 不 已 。

「 這 個 問 題 應 該 是 我 問 你 ！ 」 可 兒 有 點 忿 怒 地 說 。

「 我 當 然 是 來 這 裡 補 習 啊 ！ 妳 看 不 見 這 裡 是 補 習 社 嗎 ？ 」 凌 峰 反 駁 道 。

「 不 是 吧 ？ 你 也 是 來 這 裡 補 習 的 ？ 噢 ！ 天 啊 ！ 怎 麼 我 到 哪 裡 都 踫 上 你 這 個 殺 千 刀 ？ 」 可 兒 用 手 摸 著 自 己 的 頭 ， 不 敢 相 信 道 。

「 什 麼 殺 千 刀 ？ 妳 才 是 令 人 頭 痛 的 傢 伙 ！ 」 凌 峰 再 反 駁 道 。

「 哼 ！ 我 是 跟 你 誓 不 兩 立 的 ！ 別 希 望 可 以 巴 結 我 ！ 」 可 兒 用 手 指 著 凌 峰 大 叫 道 。

「 哈 ！ 誰 要 巴 結 大 女 巫 ？ 幸 好 小 女 巫 沒 來 呢 ！ 要 不 然 我 有 十 條 命 都 不 夠 賠 ！ 」 凌 峰 顯 得 一 臉 不 在 乎 道 。

「 噗 哧 ！ 」 在 凌 峰 身 旁 的 男 孩 終 於 忍 不 住 ， 笑 得 彎 腰 皺 眉 。

「 你 笑 什 麼 ！ 不 准 笑 ！ 有 什 麼 好 笑 ？ 你 跟 這 個 殺 千 刀 是 同 盟 ， 不 見 得 是 個 好 東 西 ！ 」 可 兒 認 真 大 罵 起 來 。

「 哇 哈 哈 哈 哈 … … 」 那 男 孩 變 本 加 厲 的 大 笑 起 來 。

「 還 笑 ？ 還 笑 ？ 」 可 兒 受 不 著 他 那 可 恨 的 笑 聲 ， 已 經 出 腳 踢 他 了 ， 但 他 一 一 閃 避 成 功 。

「 哈 哈 ！ 收 起 妳 的 美 腿 吧 ！ 這 招 只 對 峰 有 效 ！ 」 他 輕 蔑 的 譏 笑 道 。

「 我 才 不 怕 她 的 粉 拳 繡 腿 ， 根 本 毫 無 攻 擊 力 可 言 。 」 凌 峰 囂 張 地 說 。

「 你 說 什 麼 ？ 我 再 給 你 一 次 機 會 ！ 要 是 你 現 在 哭 喪 著 臉 求 饒 的 話 ， 基 於 人 道 原 因 ， 我 還 是 會 放 過 你 的 ！ 」 可 兒 瞪 眼 怒 視 凌 峰 說 。

「 才 不 要 呢 ！ 士 可 殺 ， 不 可 辱 ！ 我 會 怕 妳 這 個 潑 婦 不 成 ？ 」 凌 峰 做 著 鬼 臉 說 。 在 一 旁 的 那 個 男 孩 ， 聽 著 他 們 的 對 話 聽 得 樂 此 不 疲 。

可 兒 被 氣 得 瘋 了 ， 她 待 不 下 去 了 ！ 所 以 正 想 起 腳 踢 凌 峰 ， 但 他 的 人 影 已 經 不 見 了 ， 快 得 像 鬼 一 般 的 消 失 了 。 可 兒 一 臉 茫 然 的 站 著 ， 正 在 想 凌 峰 在 哪 。 現 在 ， 她 已 失 去 理 智 ， 滿 腦 子 都 是 報 復 ！ 報 復 ！ 報 復 ！

「 喂 ！ 小 傻 瓜 ！ 妳 還 不 走 啊 ？ 一 會 兒 可 要 站 很 久 ！ 」 那 男 孩 走 著 走 著 ， 又 回 頭 向 可 兒 大 叫 道 。

站 很 久 ？ 對 ！ 每 次 也 要 等 別 人 下 來 開 門 ， 我 才 可 以 上 到 補 習 社 … … 可 兒 想 起 小 麗 曾 對 她 這 樣 說 過 。 所 以 她 待 門 未 關 前 追 了 上 去 。 這 時 ， 凌 峰 回 頭 一 望 ， 見 到 可 兒 暴 跳 如 雷 得 像 一 隻 怪 獸 走 路 ， 忍 不 住 大 笑 起 來 ， 然 後 又 做 了 一 個 鬼 臉 ， 繼 續 向 前 走 。

「 你 這 發 臭 的 檸 檬 ！ 有 膽 子 就 給 我 站 住 ！ 跟 我 單 對 單 ！ 我 現 在 就 來 把 你 大 卸 八 塊 ！ 」 可 兒 一 口 氣 追 上 去 。

凌 峰 見 她 殺 氣 騰 騰 的 追 上 去 ， 當 然 是 逃 。 但 當 他 走 到 補 習 室 的 門 前 ， 還 沒 推 門 進 去 ， 就 停 在 門 外 無 聲 奸 笑 著 。 可 兒 卻 跑 得 氣 喘 如 牛 ， 因 為 她 一 口 氣 跑 了 幾 層 樓 梯 ！

「 來 吧 ！ 不 是 要 把 我 大 卸 八 塊 的 嗎 ？ 就 只 差 幾 步 而 已 ！ 快 來 啊 ！ 我 站 在 這 給 妳 打 過 痛 快 ！ 我 不 會 還 手 的 … … 」 凌 峰 嘻 皮 笑 臉 地 說 。

「 你 … … 你 … … 怕 … … 你 沒 有 機 會 死 嗎 ？ 我 可 要 煎 你 的 皮 ！ 拆 你 的 肉 呢 ！ 」 可 兒 蹲 下 休 息 了 一 會 ， 又 站 起 來 繼 續 說 。

「 嘖 ！ 妳 知 不 知 道 什 麼 叫 少 說 話 ﹑ 多 做 事 ？ 」 凌 峰 開 始 等 得 不 耐 煩 。

可 兒 聽 到 他 輕 蔑 她 的 聲 音 ， 已 經 不 能 再 吞 聲 忍 氣 。 於 是 她 快 速 的 ﹑ 窮 盡 自 己 的 力 氣 衝 上 前 ， 正 想 打 那 可 惡 的 凌 峰 ， 誰 知 凌 峰 身 子 向 後 一 退 ， 門 就 開 了 。 他 輕 巧 的 轉 了 個 身 ， 慢 慢 走 到 老 師 面 前 。 凌 峰 的 朋 友 剛 好 走 到 上 來 ， 他 嘆 了 一 口 氣 ， 心 想 ： 哎 呀 ！ 我 錯 過 了 最 精 彩 的 一 段 ！

「 老 師 早 晨 ！ 」 凌 峰 嘻 皮 笑 臉 的 說 。 可 兒 卻 在 後 面 差 點 因 失 去 重 心 而 摔 倒 ！

「 凌 峰 ！ 告 訴 了 你 多 少 次 ？ 不 要 每 次 回 來 都 像 表 演 般 ！ 你 偏 不 聽 ！ 」 老 師 站 起 來 說 。

「 我 哪 有 表 演 ？ 這 是 我 的 習 慣 。 不 像 一 些 沒 頭 沒 腦 的 笨 蛋 ， 推 門 進 來 都 可 以 跌 跌 撞 撞 … … 」 凌 峰 斜 視 了 可 兒 一 眼 再 說 。

「 唉 ！ 算 了 ！ 不 跟 你 爭 辯 了 ！ 跟 你 爭 辯 的 都 是 歪 理 ！ 你 快 回 自 己 的 位 子 溫 習 ！ 」 老 師 嘗 試 過 跟 他 爭 辯 而 理 虧 ， 浪 費 了 四 小 時 … … 所 以 現 在 學 乖 了 ， 不 再 跟 他 吵 。

「 好 的 ！ 」 凌 峰 做 了 一 個 勝 利 手 勢 ， 然 後 走 進 房 間 裡 。

「 老 師 早 ！ 」 凌 峰 的 朋 友 彬 彬 有 禮 地 道 。

「 好 了 ！ 快 進 去 幹 活 ！ 」 老 師 說 完 後 ， 那 男 孩 隨 凌 峰 走 進 房 間 裡 。

「 可 兒 ， 妳 還 在 那 裡 發 什 麼 愣 ？ 快 過 來 坐 下 ！ 」 老 師 橫 掃 了 可 兒 一 眼 ， 對 她 說 。

「 是 的 … … 」 可 兒 一 看 見 老 師 ， 又 馬 上 記 起 自 己 一 直 擔 心 的 事 ， 她 又 忘 記 了 要 報 復 。 她 膽 怯 怯 的 走 到 老 師 旁 的 位 子 坐 下 了 。

「 好 了 ， 今 天 是 妳 第 一 天 來 這 裡 學 習 ， 先 讓 我 看 看 妳 的 功 課 。 」 老 師 微 笑 說 。

「 我 … … 我 … … 對 不 起 ！ 我 玩 得 樂 極 忘 形 ， 什 麼 都 沒 幹 … … 」 可 兒 怕 得 低 下 頭 ， 不 敢 看 老 師 一 眼 ， 膽 怯 得 像 一 隻 被 抓 的 白 兔 。

「 妳 說 什 麼 ！ 妳 知 不 知 道 妳 自 己 在 說 什 麼 ？ 妳 之 前 答 應 過 我 什 麼 ？ 妳 到 底 有 沒 有 誠 意 來 學 習 的 ？ 」 老 師 聽 到 可 兒 的 話 後 ， 氣 得 瘋 了 頭 ， 她 不 容 許 自 己 的 學 生 不 守 諾 言 ， 她 憤 怒 的 大 罵 起 來 ， 就 連 房 間 內 的 人 都 聽 到 她 的 聲 音 ， 令 人 顫 慄 不 已 。

「 我 … … 我 記 得 老 師 妳 說 最 討 厭 別 人 欺 騙 妳 ， 所 以 … … 我 誠 實 地 說 出 來 了 。 」 可 兒 聲 音 顫 抖 地 說 。

「 我 是 討 厭 別 人 說 謊 ， 但 不 等 於 喜 歡 別 人 不 守 諾 言 ！ 」 老 師 聽 到 可 兒 的 辯 護 後 ， 惱 羞 成 怒 ， 所 以 忍 不 住 用 手 拉 扯 可 兒 的 耳 朵 。

「 … … 對 … … 對 不 起 ！ 我 … … 我 答 應 妳 ！ 我 在 這 幾 天 一 定 趕 做 回 來 ！ 」 可 兒 強 忍 著 眼 淚 與 痛 楚 ， 她 咬 緊 了 唇 ， 許 下 諾 言 。

「 這 是 妳 說 的 ！ 如 果 妳 再 騙 我 一 次 ， 我 一 定 不 會 讓 妳 好 過 ！ 」 老 師 睜 大 眼 晴 怒 視 可 兒 說 。

「 知 道 了 … … 」 可 兒 小 聲 回 答 ， 她 的 聲 音 顯 然 沙 啞 了 。

「 老 師 ， 我 交 功 課 。 」 凌 峰 從 房 裡 走 出 來 ， 他 知 道 氣 氛 不 對 勁 ， 所 以 亦 正 經 起 來 。

「 嗯 ！ 放 下 吧 ！ 你 拿 這 些 工 作 紙 去 做 吧 ！ 」 老 師 從 一 個 文 件 夾 裡 拿 出 一 些 工 作 紙 ， 交 給 凌 峰 。

「 知 道 了 。 」 凌 峰 口 裡 答 著 她 的 問 題 ， 實 際 上 ， 他 那 幸 災 樂 禍 的 眼 光 正 打 在 可 兒 身 上 ， 他 本 來 以 為 他 會 看 見 可 兒 哭 的 臉 ， 誰 知 他 又 看 到 她 那 不 肯 認 輸 的 眼 神 ， 那 眼 神 好 像 帶 著 無 限 的 不 滿 和 怒 意 。 但 他 亦 不 敢 多 看 幾 眼 ， 因 為 他 怕 被 罵 ， 所 以 拿 了 工 作 後 就 走 回 房 間 。

「 那 女 孩 怎 麼 了 ？ 」 凌 峰 的 朋 友 隨 便 問 了 一 句 。

「 你 好 像 很 關 心 她 呢 ！ 培 。 」 凌 峰 坐 下 來 笑 說 。

「 哈 哈 ！ 我 關 心 她 ？ 別 開 玩 笑 了 ！ 她 值 得 嗎 ？ 我 只 是 覺 得 她 有 趣 而 已 ， 反 倒 是 你 呢 ！ 為 了 她 ， 居 然 走 出 去 轉 移 老 師 的 怒 意 ， 膽 子 可 不 少 哦 。 老 師 發 起 怒 來 ， 無 論 誰 走 到 她 面 前 ， 她 都 會 罵 的 。 」 阿 培 譏 笑 凌 峰 。

「 我 怎 會 ？ 她 可 是 大 女 巫 ， 人 人 都 恨 不 得 幹 掉 她 ， 我 哪 會 這 麼 好 心 ？ 我 只 不 過 是 想 出 去 幸 災 樂 禍 一 下 ， 免 得 待 在 這 兒 無 聊 。 」 凌 峰 聳 聳 肩 說 。

「 哈 哈 ！ 我 才 不 信 你 的 歪 理 ！ 你 這 個 博 愛 主 義 者 ， 倒 是 有 很 多 層 出 不 窮 的 藉 口 來 掩 飾 你 的 仁 慈 之 心 ！ 」 阿 培 聽 得 哭 笑 不 得 說 。

「 … … 」 凌 峰 看 著 阿 培 那 哭 笑 不 得 的 樣 子 ， 無 話 可 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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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 間 外 ， 可 兒 一 邊 做 著 作 業 ， 一 邊 心 想 ： 怎 麼 小 麗 還 沒 回 來 ？ 當 她 想 著 想 著 時 。 門 就 推 開 了 ， 實 在 是 「 一 說 曹 操 ， 曹 操 便 到 」 ！ 她 一 聽 到 是 小 麗 的 聲 音 ， 馬 上 又 忘 記 了 剛 才 的 痛 苦 ， 振 作 起 來 。 但 小 麗 她 回 來 後 ， 便 走 到 一 個 女 孩 旁 邊 坐 下 來 ， 開 開 心 心 地 跟 那 女 孩 說 著 「 早 安 」 ， 沒 有 理 會 可 兒 ， 可 兒 的 心 馬 上 一 沉 ， 頭 又 低 下 來 了 。 她 停 了 手 ， 心 想 ： 我 誤 會 了 ！ 她 有 多 痛 苦 ？ 我 一 點 都 不 覺 得 ！ 痛 苦 的 其 實 是 我 啊 ！

「 妳 在 發 什 麼 呆 ！ 快 些 做 回 那 些 功 課 ！ 」 老 師 見 可 兒 停 了 下 來 ， 又 生 氣 了 。

「 … … 」 可 兒 又 繼 續 做 ， 但 她 明 顯 地 沒 了 精 神 。

就 是 這 樣 ， 可 兒 做 了 一 個 早 上 的 功 課 ， 才 放 學 。 她 原 以 為 可 以 跟 小 麗 她 們 一 起 放 學 的 ， 怎 料 小 麗 她 們 很 快 便 把 要 做 的 事 都 做 完 ， 而 可 兒 則 被 扣 留 做 功 課 ， 在 那 段 期 間 ， 她 被 罵 的 次 數 不 下 數 十 次 ， 凌 峰 每 出 來 一 次 便 看 見 她 被 罵 。 起 初 他 還 笑 得 不 能 自 制 ， 但 多 看 幾 眼 後 ， 就 好 像 在 可 兒 的 身 上 找 到 了 他 當 時 剛 進 來 時 的 影 子 ， 不 禁 對 她 產 生 一 點 憐 憫 。

「 好 了 ！ 今 天 就 到 此 為 止 吧 ！ 」 老 師 向 後 一 靠 ， 靠 進 軟 軟 的 椅 子 裡 說 。

「 那 … … 是 表 示 … … 我 可 以 離 開 嗎 ？ 」 可 兒 戰 戰 兢 兢 地 問 。

「 是 啊 ！ 不 過 回 家 後 還 要 做 功 課 啊 ！ 」 老 師 實 在 是 一 刻 都 不 放 鬆 。

「 知 道 ！ 」 可 兒 大 聲 回 應 ， 然 後 就 收 拾 自 己 的 東 西 。

此 時 ， 凌 峰 和 培 都 一 起 走 了 出 來 ， 他 們 表 現 得 輕 鬆 自 在 。 但 其 實 他 們 是 最 後 走 的 二 人 ， 這 時 的 學 生 ， 多 都 已 在 家 裡 看 著 電 視 ， 或 是 吃 著 午 餐 。

「 凌 峰 ﹑ 耀 培 ， 你 們 都 走 了 吧 ？ 你 們 就 與 可 兒 一 起 離 開 吧 ！ 」 老 師 叫 道 。

「 為 什 麼 要 一 起 走 ？ 她 自 己 不 是 有 腿 嗎 ？ 她 自 己 回 家 便 行 吧 ？ 」 凌 峰 反 感 地 說 。

「 你 們 不 是 跟 她 同 路 嗎 ？ 這 孩 子 第 一 次 來 ， 都 不 知 她 懂 不 懂 自 己 乘 車 回 家 ！ 你 們 就 當 行 個 方 便 ， 跟 她 一 起 走 吧 ！ 」 老 師 擔 心 起 來 。

「 我 才 不 相 信 她 這 麼 大 的 一 個 人 不 懂 回 家 ！ 」 凌 峰 又 恥 笑 起 來 。

可 兒 被 老 師 這 麼 一 提 ， 才 記 起 自 己 的 確 不 懂 得 乘 車 回 家 ， 本 來 她 想 跟 小 麗 一 起 回 家 的 。 但 一 切 都 在 她 的 意 料 之 外 ， 她 實 在 萬 萬 想 不 到 小 麗 會 拋 下 自 己 先 行 離 去 。 但 她 這 天 受 凌 峰 的 氣 實 在 太 多 了 。 如 果 這 時 還 要 跟 他 一 起 回 家 ， 她 可 是 會 發 瘋 的 ！

「 不 用 了 ！ 我 怎 會 不 懂 得 回 家 呢 ？ 不 用 擔 心 我 啊 ！ 老 師 。 」 可 兒 逞 強 自 信 的 笑 說 。

「 對 啊 ！ 她 自 己 都 要 求 不 用 我 們 護 送 了 。 老 師 何 必 強 人 所 難 呢 ？ 」 凌 峰 隨 便 的 附 和 ， 他 與 可 兒 的 想 法 ， 看 來 就 只 有 這 次 是 一 致 的 。

「 凌 峰 ， 你 長 大 了 ！ 做 男 孩 子 就 應 該 要 有 點 風 度 ， 你 又 不 用 把 她 送 到 家 ， 只 是 跟 她 一 起 乘 車 罷 了 ， 不 用 這 麼 堅 持 吧 ？ 」 老 師 強 迫 道 。

「 那 好 吧 ！ 妳 還 不 快 點 向 我 道 謝 ？ 我 可 是 妳 的 大 恩 人 呢 ！ 嘻 … … 」 凌 峰 嘻 嘻 哈 哈 地 耀 武 揚 威 。

「 多 謝 … … 」 可 兒 不 甘 心 而 輕 聲 說 。

「 什 麼 ？ 我 聽 不 到 哦 ！ 」 凌 峰 不 滿 意 ， 開 始 得 寸 進 尺 。

「 多 ﹑ 謝 ！ 」 可 兒 受 盡 屈 辱 ， 瞪 眼 勉 強 的 說 出 這 句 掩 著 良 心 的 話 。

「 真 乖 ！ 」 凌 峰 春 風 得 意 的 步 出 大 門 。

「 凌 峰 ！ 」 老 師 都 看 不 過 眼 ， 大 聲 喝 道 ， 但 凌 峰 已 經 走 了 ， 他 什 麼 都 聽 不 見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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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兒 看 見 凌 峰 走 得 快 ， 她 怕 跟 丟 了 他 而 回 不 到 家 ， 於 是 亦 快 步 跟 上 去 。 一 路 上 ， 凌 峰 跟 他 的 朋 友 談 得 興 高 采 烈 ， 早 已 把 可 兒 拋 諸 腦 後 。 可 兒 在 他 們 身 後 ， 好 像 冤 魂 一 般 死 跟 著 ， 只 見 凌 峰 他 們 小 聲 說 ， 大 聲 笑 ， 笑 聲 愈 聽 愈 刺 耳 。

「 夠 了 ！ 夠 了 ！ 你 們 的 笑 聲 很 難 聽 ！ 」 可 兒 掩 著 耳 大 罵 。

「 沒 人 叫 妳 跟 在 我 們 後 頭 偷 聽 哦 … … 一 點 道 德 也 沒 有 。 」 凌 峰 回 個 頭 ， 笑 容 可 掬 地 回 應 。

「 你 說 什 麼 ！ 我 才 不 會 做 『 偷 聽 』 這 種 卑 鄙 的 事 ！ 」 可 兒 氣 急 敗 壞 ， 反 駁 起 來 。

「 那 妳 跟 著 我 們 幹 什 麼 ？ 妳 不 是 懂 得 自 己 回 家 嗎 ？ 還 不 快 點 滾 開 ？ 」 凌 峰 譏 笑 起 來 ， 因 為 他 猜 到 可 兒 跟 著 他 們 的 原 因 了 。

「 我 … … 我 當 然 … … 會 … … 自 己 … … 回 家 ！ 你 這 樣 問 是 質 疑 我 的 能 力 嗎 ？ 」 可 兒 臉 紅 耳 赤 ， 低 下 頭 來 喃 喃 自 語 。

「 呵 ！ 我 可 沒 有 說 是 『 質 疑 』 ， 是 妳 自 己 想 歪 了 而 已 … … 」 凌 峰 掩 著 半 邊 嘴 偷 笑 道 。 而 耀 培 則 笑 得 合 不 攏 嘴 。

「 … … 」 可 兒 無 話 可 說 ， 只 好 以 鄙 視 的 目 光 回 贈 他 。 她 居 然 不 在 意 地 跟 他 們 倆 走 進 一 間 便 利 店 。

「 我 們 不 是 回 家 嗎 ？ 為 什 麼 會 到 這 地 方 來 ？ 」 可 兒 四 周 張 望 ， 發 現 在 她 四 周 都 是 貨 架 ， 驚 慌 地 問 。

「 我 們 肚 子 在 申 訴 了 … … 所 以 要 買 點 小 吃 。 」 耀 培 對 於 可 兒 的 提 問 ， 差 點 笑 得 下 巴 也 掉 到 地 上 … … 但 他 仍 然 回 答 了 可 兒 的 問 題 。

「 是 嗎 ？ 你 們 都 沒 有 說 話 ， 就 知 道 對 方 的 意 思 ？ 」 可 兒 對 於 耀 培 的 答 案 感 到 異 常 驚 訝 ， 她 繼 續 問 。

「 當 然 ！ 我 只 不 過 比 峰 遲 一 天 出 生 ， 我 們 是 在 同 一 所 醫 院 裡 出 生 的 ， 大 家 是 鄰 居 ， 更 是 由 小 玩 到 大 的 玩 伴 ！ 對 不 對 ？ 峰 。 」 耀 培 聳 聳 肩 ， 慢 慢 站 起 來 ， 並 搭 著 凌 峰 的 肩 膀 說 。

「 是 嗎 ？ 真 令 人 羨 慕 ！ 我 都 想 有 一 個 這 樣 的 玩 伴 ！ 」 可 兒 雙 眼 閃 亮 起 來 ， 聽 得 愈 來 愈 開 心 ﹑ 興 奮 。

「 呵 ！ 妳 羨 慕 不 來 的 了 … … 一 切 已 成 定 局 。 」 耀 培 搖 搖 頭 道 。 而 凌 峰 則 聽 得 連 雞 皮 疙 瘩 都 起 了 ， 不 是 味 兒 。

「 喂 … … 跟 你 談 了 這 麼 久 ， 都 不 知 你 叫 什 麼 名 字 ！ 可 否 告 訴 我 ？ 」 可 兒 隨 著 他 們 走 到 收 銀 處 前 ， 一 直 圍 著 耀 培 團 團 轉 問 。

「 不 ﹑ 行 ！ 我 要 保 持 神 秘 感 ！ 嘿 嘿 … … 」 耀 培 轉 過 身 ， 與 凌 峰 一 起 步 出 便 利 店 。

「 快 點 說 嘛 ！ 又 不 會 少 一 塊 肉 ！ 」 可 兒 追 上 去 繼 續 死 纏 爛 打 。

「 真 討 厭 ！ 妳 比 我 的 媽 媽 更 煩 ！ 他 姓 錢 ， 名 耀 培 。 可 以 了 沒 有 ？ 」 凌 峰 對 於 可 兒 的 提 問 感 到 煩 厭 ， 他 忍 不 住 先 說 了 出 口 。

「 哼 ！ 我 比 你 的 媽 媽 更 煩 ？ 那 不 要 管 我 ！ 我 又 不 是 在 跟 你 說 話 。 」 可 兒 皺 著 眉 ， 嘟 起 小 嘴 ， 死 盯 著 那 可 惡 的 凌 峰 罵 。

「 哈 哈 ！ 繼 續 吵 吧 ！ 這 樣 才 能 培 養 感 情 。 」 耀 培 笑 掉 大 牙 了 ， 他 從 沒 見 過 凌 峰 有 這 樣 奇 妙 的 反 應 。 在 他 的 回 憶 中 ， 凌 峰 都 是 冷 靜 ﹑ 友 善 和 慷 慨 的 ， 可 兒 的 出 現 ， 實 在 令 他 大 開 眼 界 ！

「 誰 要 跟 她 培 養 感 情 啊 ？ 耀 培 ！ 開 玩 笑 說 別 的 好 了 ！ 」 凌 峰 聽 後 ， 手 中 的 『 粟 一 燒 』 就 掉 下 地 了 。

「 又 搶 了 我 的 對 白 ！ 真 是 太 過 份 ！ 錢 … … 耀 培 這 個 名 字 好 嗎 ？ 我 覺 得 怪 怪 的 … … 讀 歪 一 點 就 變 成 『 錢 要 賠 』 了 ！ 多 麼 不 吉 利 ！ 」 可 兒 大 力 打 了 凌 峰 的 腦 袋 ， 又 狐 疑 地 說 。

「 嘻 … … 『 錢 要 賠 』 ！ 」 凌 峰 露 出 他 那 可 惡 的 微 笑 ， 他 的 頭 髮 因 可 兒 剛 才 的 一 擊 後 凌 亂 了 ， 但 沒 有 影 響 他 那 騙 人 的 俊 臉 。

「 峰 ！ 你 都 跟 她 同 一 陣 線 ？ 」 他 們 三 人 在 車 站 上 等 車 ， 耀 培 生 氣 了 。

「 呵 呵 … … 你 爸 媽 為 你 改 此 名 字 ， 大 概 是 意 味 你 一 出 生 後 ， 他 們 就 要 為 你 賠 錢 … … 左 賠 賠 ﹑ 右 賠 賠 ！ 賠 到 破 產 吧 ？ 哇 哈 哈 ！ 」 可 兒 笑 得 失 控 ， 走 起 路 來 都 前 仆 後 傾 。

「 才 不 是 呢 ！ 他 們 改 這 名 字 ， 其 實 是 意 味 我 一 出 生 後 ， 人 人 都 要 給 我 賠 錢 … … 每 取 笑 我 一 次 就 要 賠 錢 ， 賠 到 破 產 為 止 … … 嘻 ！ 」 耀 培 用 他 最 優 越 的 一 張 嘴 作 出 反 擊 。

「 耀 培 … … 可 否 不 說 『 錢 』 字 ？ 」 凌 峰 聽 到 耀 培 的 話 後 ， 馬 上 轉 喜 為 悲 ， 臉 上 露 出 畏 懼 之 色 。

「 當 然 不 能 ！ 對 了 ！ 峰 你 還 欠 我 十 萬 零 八 百 一 十 九 元 一 角 呢 ！ 」 耀 培 的 臉 上 不 知 何 時 掛 上 了 一 個 邪 笑 。

「 哇 ！ 凌 峰 ， 我 本 以 為 你 這 個 人 只 不 過 是 口 不 擇 言 和 卑 鄙 沒 個 性 … … 原 來 你 還 喜 歡 欠 人 錢 財 ！ 還 欠 這 麼 多 ！ 」 可 兒 瞪 大 眼 睛 ， 不 敢 相 信 地 望 向 凌 峰 。

「 妳 儘 管 信 他 的 鬼 話 連 篇 ！ 反 正 我 沒 有 借 過 他 一 分 一 毛 ！ 」 凌 峰 毫 不 在 意 ， 他 對 於 耀 培 實 在 太 清 楚 了 ！

「 對 ！ 你 沒 有 問 我 借 錢 ， 但 你 常 常 遲 到 ， 遲 到 費 漸 漸 被 我 加 起 來 了 … … 我 把 你 不 還 清 的 利 息 都 計 在 內 了 ！ 以 朋 友 的 價 值 來 看 ， 就 是 十 萬 零 八 百 一 十 九 元 一 角 ！ 」 耀 培 在 計 算 上 快 捷 的 腦 袋 在 這 裡 表 露 無 遺 。

「 什 麼 嘛 … … 這 樣 也 可 以 嗎 ？ 未 免 太 … … 」 可 兒 聽 起 來 ， 都 覺 得 他 比 財 務 公 司 更 恐 怖 。

「 啊 ！ 大 女 巫 ！ 妳 剛 才 取 笑 我 ， 快 賠 我 心 靈 受 傷 費 一 百 元 ！ 另 外 ， 峰 亦 要 ！ 」 耀 培 的 壞 習 慣 又 來 了 。

「 瘋 的 ！ 我 不 會 給 你 的 ！ 你 不 如 去 搶 吧 ？ 」 可 兒 的 臉 又 黑 起 來 了 。

「 大 女 巫 ， 妳 別 這 樣 說 哦 ！ 這 是 比 搶 來 得 有 價 值 ！ 我 剛 才 提 供 了 娛 樂 給 妳 ， 讓 妳 快 樂 ！ 所 以 是 超 ﹑ 值 ﹑ 的 ！ 妳 說 ！ 世 界 上 哪 有 快 樂 是 可 以 買 回 來 的 ？ 」 耀 培 把 歪 念 說 得 理 直 氣 壯 ， 如 果 他 將 來 不 做 律 師 ， 那 就 太 浪 費 了 ！

「 … … 什 麼 大 女 巫 ？ 我 是 嗎 ？ 哼 ！ 我 的 心 靈 現 在 也 受 傷 了 ！ 那 你 還 不 快 點 賠 我 心 靈 損 傷 費 二 百 元 ？ 」 可 兒 氣 得 瘋 了 ， 她 又 想 動 手 打 人 。

「 妳 找 錯 人 了 ！ 這 名 字 是 峰 起 的 ， 要 拿 就 問 他 ！ 而 且 … … 妳 的 心 靈 哪 值 這 麼 多 錢 ？ 」 耀 培 邊 說 邊 上 車 ， 凌 峰 跟 在 他 後 面 ， 接 著 是 可 兒 。

可 兒 氣 得 不 上 不 下 ， 她 手 握 拳 頭 ， 一 手 狠 狠 的 敲 在 耀 培 的 腦 袋 ， 另 一 腳 則 踢 著 凌 峰 的 臀 部 。

「 噢 ！ 大 女 巫 要 多 賠 一 百 元 湯 藥 費 ！ 」 耀 培 他 笑 逐 顏 開 ， 他 覺 得 被 打 得 爽 極 了 ！

「 鬼 才 會 付 款 給 你 ！ 」 可 兒 在 車 上 吵 吵 鬧 鬧 ， 毫 不 顧 儀 態 。

就 是 這 樣 ， 他 們 三 人 從 上 車 吵 到 下 車 ， 坐 在 他 們 附 近 的 人 ， 有 些 覺 得 他 們 很 煩 厭 ， 有 些 則 被 他 們 逗 得 笑 不 攏 嘴 。 他 們 三 人 ， 開 始 了 奇 妙 的 關 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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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從 可 兒 在 那 天 見 過 凌 峰 和 耀 培 後 ， 在 往 後 的 日 子 裡 ， 她 都 沒 有 見 過 他 們 了 。 在 閒 著 無 聊 時 ， 她 會 想 ： 為 何 他 們 會 消 失 得 無 影 無 蹤 呢 ？ 但 她 往 往 又 馬 上 想 ： 那 不 是 更 好 嗎 ？ 不 用 見 著 眼 紅 ！

在 補 習 社 裡 的 日 子 真 的 是 很 難 撐 … … 要 過 一 小 時 ， 就 好 像 已 過 了 一 年 ！ 可 兒 在 那 天 被 老 師 罵 過 後 ， 的 確 馬 上 通 宵 達 旦 ， 趕 做 回 那 些 作 業 。 老 師 在 第 二 天 見 著 她 的 「 熊 貓 眼 」 和 課 業 ， 亦 感 到 欣 慰 。 可 兒 記 得 很 清 楚 … … 那 天 老 師 溫 柔 得 叫 人 不 捨 。 不 過 不 消 一 刻 ， 她 又 回 復 她 那 猙 獰 的 臉 ！ 可 兒 也 一 直 活 在 這 人 間 地 獄 裡 ， 天 天 被 老 師 罵 ， 大 概 罵 得 太 過 無 地 自 容 ， 所 以 可 兒 漸 漸 都 麻 目 了 … … 她 更 漸 漸 認 為 ， 自 己 被 老 師 罵 ， 本 是 應 該 的 ！

但 其 實 最 難 撐 的 並 不 是 被 罵 和 不 停 幹 工 作 紙 ， 而 是 寂 寞 ！ 她 計 算 過 ， 自 己 在 補 習 社 裡 ， 每 天 都 不 曾 說 上 十 句 話 。 補 習 社 帶 走 了 她 原 有 的 活 力 … … 或 許 ， 這 對 她 反 而 是 件 好 事 … … 因 為 這 樣 才 像 一 個 女 孩 子 。

這 天 ， 她 徐 徐 走 到 衣 櫥 前 ， 打 開 櫃 子 ， 正 煩 惱 著 挑 什 麼 衣 服 來 穿 … … 平 日 ， 她 不 會 去 想 ， 只 是 隨 便 拿 一 件 套 上 便 算 。 可 是 ， 她 今 天 有 著 不 好 的 預 感 … … 她 的 手 在 衣 服 間 翻 來 覆 去 ， 心 想 著 昨 天 凌 峰 那 一 席 話 … …

「 喂 ！ 妳 明 天 記 著 穿 好 一 些 ！ 」 凌 峰 很 罕 有 地 正 經 說 話 。

「 為 什 麼 ？ 」 可 兒 抬 頭 望 他 問 。 但 她 的 嘴 滿 是 雪 糕 ， 髒 兮 兮 的 。

「 嘻 … … 妳 明 天 便 知 道 啊 ！ 問 這 麼 多 幹 什 麼 ？ 」 凌 峰 又 嘻 皮 笑 臉 起 來 。

可 兒 知 他 一 定 不 會 再 回 答 ， 所 以 也 不 追 問 了 ， 她 只 是 皺 著 眉 頭 猜 度 凌 峰 的 鬼 主 意 。 但 可 兒 猜 不 透 … … 最 令 她 摸 不 著 頭 腦 的 是 … … 這 個 討 人 厭 的 發 臭 檸 檬 居 然 會 突 然 出 現 在 補 習 社 ， 這 更 令 她 覺 得 可 疑 。

可 兒 從 回 憶 中 甦 醒 過 來 ， 她 抓 著 自 己 凌 亂 的 頭 髮 ， 心 想 ： 哼 ！ 我 幹 嘛 要 聽 他 的 ？ 他 一 定 又 有 什 麼 新 方 法 戲 弄 我 ！ 我 才 不 會 笨 到 信 他 ！ 要 我 相 信 他 一 句 說 話 ？ 下 輩 子 吧 ！ 想 罷 ， 可 兒 馬 上 從 衣 櫥 中 隨 便 找 出 一 件 有 污 漬 的 恤 衫 ， 恤 衫 上 還 印 有 某 明 星 的 肖 像 ， 還 有 一 條 鮮 橙 色 的 單 車 褲 。 穿 了 後 便 依 時 乘 車 回 補 習 社 … …

另 一 方 面 ， 在 車 廂 的 一 角 中 ， 凌 峰 和 耀 培 在 車 上 討 論 著 … … 他 們 今 天 穿 得 雖 普 通 ， 但 與 平 日 是 別 樹 一 格 的 。 他 們 表 現 得 輕 鬆 自 在 ， 那 一 張 討 人 厭 的 壞 嘴 皮 還 是 掛 著 一 個 玩 世 不 恭 的 笑 容 。

「 峰 ！ 你 說 大 女 巫 今 天 會 穿 什 麼 ？ 」 耀 培 好 奇 地 問 。

「 放 心 吧 ！ 我 早 知 你 這 臭 小 子 會 抱 著 期 待 的 心 情 看 她 在 人 前 丟 臉 ， 我 已 千 篇 一 律 的 吩 咐 她 要 穿 好 一 點 。 今 天 是 暑 假 的 最 後 一 天 ， 也 是 一 年 一 度 的 嘉 獎 舞 會 ， 若 不 穿 好 一 點 ， 可 會 出 盡 洋 相 … … 你 死 心 吧 ， 她 應 該 不 會 穿 得 太 壞 。 」 凌 峰 一 手 搭 在 耀 培 的 肩 上 ， 正 經 地 凝 視 著 耀 培 。

「 啊 ！ 你 瘋 了 嗎 ？ 居 然 幫 她 ？ 難 怪 你 昨 天 在 早 上 回 補 習 社 而 不 在 下 午 … … 」 耀 培 驚 訝 得 差 點 連 眼 珠 也 掉 出 來 。

「 有 什 麼 關 係 嘛 ！ 你 昨 天 請 假 ， 我 不 在 早 上 回 去 可 是 會 悶 死 的 ！ 」 凌 峰 向 後 一 倚 ， 靠 在 巴 士 上 的 軟 座 。

「 別 岔 開 話 題 ！ 我 是 問 為 什 麼 你 要 幫 她 ！ 」 耀 培 的 臉 色 顯 然 不 悅 。

「 沒 什 麼 … … 那 是 我 的 興 趣 。 」 凌 峰 又 嘻 皮 笑 臉 地 說 。

「 是 嗎 ？ 怎 麼 我 不 知 道 ！ 你 少 說 謊 ！ 你 又 欺 騙 我 了 ！ 多 付 一 百 元 給 我 ！ 」 耀 培 感 到 很 生 氣 。

凌 峰 見 耀 培 的 老 毛 病 又 來 了 ， 便 不 再 理 會 他 。 良 久 ， 他 們 到 達 了 補 習 社 ， 依 著 天 天 必 做 的 動 作 叫 人 下 來 開 門 ， 但 一 到 達 會 場 內 ， 環 境 顯 然 不 同 了 。 平 日 放 滿 書 簿 的 大 桌 子 上 有 著 美 味 而 豐 富 的 食 物 ， 叫 人 看 了 也 心 動 。 但 他 們 不 感 到 新 奇 和 驚 喜 ， 因 為 他 們 已 經 不 是 第 一 年 參 加 這 舞 會 了 。

「 峰 ， 見 到 嗎 ？ 」 耀 培 輕 輕 撞 了 凌 峰 一 下 ， 眼 仍 忙 著 四 周 環 視 。

「 見 什 麼 ？ 」 凌 峰 對 於 耀 培 的 提 問 ， 實 在 摸 不 著 頭 腦 。

「 大 女 巫 ！ 」 耀 培 輕 聲 在 凌 峰 的 耳 邊 低 說 。

「 哈 ！ 你 還 不 死 心 啊 ？ 」 凌 峰 聽 後 ， 馬 上 笑 了 一 聲 。

「 當 然 ！ 我 才 不 信 她 會 乖 乖 的 聽 你 話 。 」 耀 培 說 完 後 ， 露 出 勝 利 的 微 笑 。

「 好 ！ 那 就 假 設 她 不 會 聽 我 說 的 話 去 裝 扮 ， 都 不 會 穿 上 奇 裝 異 服 吧 ， 我 看 你 還 是 別 抱 太 大 期 望 。 」 凌 峰 說 完 後 ， 馬 上 喝 上 一 口 清 水 。 他 有 個 習 慣 ， 每 次 進 食 前 ， 他 必 定 喝 一 杯 清 水 ， 他 認 為 這 樣 才 可 品 嚐 食 物 的 原 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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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時 遲 ， 那 時 快 ！ 不 消 半 秒 ， 可 兒 推 開 了 門 ， 凌 峰 看 了 她 一 身 的 裝 扮 ， 先 是 呆 著 ！ 再 來 就 是 嗆 到 了 ！ 他 笑 得 差 點 連 水 都 噴 到 可 兒 身 上 。 在 他 身 旁 的 耀 培 最 先 爆 出 驚 人 的 笑 聲 ， 他 笑 得 全 身 發 抖 ， 蹲 在 地 上 ， 淚 水 也 擠 了 出 來 … … 其 後 ， 眾 人 的 目 光 亦 隨 著 耀 培 的 笑 聲 轉 到 可 兒 身 上 。 可 兒 一 臉 茫 然 的 站 在 門 口 ， 看 見 人 人 都 穿 得 整 整 齊 齊 ， 漂 漂 亮 亮 ， 而 自 己 則 … … 她 不 由 得 臉 上 一 熱 ， 低 下 頭 ， 慢 步 走 進 會 場 。

在 眾 人 的 恥 笑 聲 下 ， 可 兒 感 到 無 地 自 容 ， 即 使 她 怎 麼 貪 吃 ， 她 知 道 今 天 不 用 似 平 日 般 辛 勞 ， 但 她 沒 有 一 絲 喜 悅 … … 她 真 想 馬 上 找 個 地 方 把 自 己 活 埋 ， 最 少 這 樣 不 用 受 眾 人 的 目 光 掃 射 她 全 身 ！ 她 想 馬 上 回 家 ， 可 是 又 怕 母 親 責 罵 她 逃 學 ﹑ 不 負 責 任 … … 所 以 她 低 著 頭 ， 急 步 走 進 一 間 無 人 的 房 ， 一 個 人 躲 起 來 … …

這 次 的 出 盡 洋 相 ， 又 再 一 次 傷 害 了 她 的 自 尊 心 … … 她 心 裡 想 ： 我 不 要 再 來 這 人 間 地 獄 了 ！ 我 不 要 ！ 但 我 可 以 嗎 ？ 可 兒 愈 想 愈 覺 得 不 可 能 ， 她 蹲 在 地 上 ， 把 自 己 的 頭 也 埋 進 膝 蓋 上 。 正 當 可 兒 獨 自 一 人 在 痛 苦 時 ， 人 人 都 靜 下 來 了 ， 可 兒 只 聽 見 老 師 的 聲 音 … …

「 今 天 是 暑 假 的 最 後 一 天 ， 大 家 可 以 嚐 到 你 們 一 年 來 苦 讀 的 成 果 ， 我 準 備 了 不 少 食 物 ， 當 然 少 不 了 禮 物 ， 我 會 把 禮 物 送 給 這 一 年 來 努 力 的 學 生 ， 你 們 努 力 了 多 少 ， 在 成 績 上 是 有 目 共 睹 的 。 我 希 望 你 們 不 要 自 滿 ， 要 保 持 你 們 的 努 力 。 而 新 加 入 或 是 成 績 不 好 的 同 學 也 不 應 該 灰 心 ， 你 們 應 該 跟 這 些 成 績 好 的 同 學 學 習 ， 我 希 望 下 一 年 我 會 把 禮 物 送 給 你 們 ！ 」 老 師 說 完 後 ， 掌 聲 一 浪 接 一 浪 的 響 過 不 停 。

「 在 我 頒 獎 之 前 ， 大 家 都 肚 子 餓 了 吧 ？ 你 們 先 享 用 食 物 ， 在 最 後 我 才 頒 獎 。 」 話 畢 ， 大 家 都 散 開 了 ， 分 佈 在 不 同 的 桌 子 邊 ， 老 師 則 先 行 播 放 悅 耳 的 音 樂 。

可 兒 在 那 間 房 裡 亦 聽 到 老 師 的 話 ， 而 且 還 一 清 二 楚 ！ 她 內 心 裡 的 饞 魔 在 對 她 說 ： 來 吧 ！ 快 出 去 享 受 美 食 吧 ！ 可 兒 心 想 ： 不 行 ！ 我 若 出 去 ， 一 定 又 會 被 人 恥 笑 ！ 饞 魔 說 ： 不 會 的 ！ 他 們 都 笑 夠 了 吧 ！ 再 說 … … 妳 不 出 去 吃 ， 那 妳 就 是 被 人 白 取 笑 了 ！ 多 麼 不 值 ！ 可 兒 聽 後 ， 心 想 ： 對 啊 ！ 不 出 去 吃 過 夠 的 話 ， 多 麼 不 值 ！

她 戰 戰 兢 兢 的 走 出 了 那 間 房 ， 耀 培 看 見 可 兒 出 來 ， 仍 然 掩 著 半 邊 嘴 偷 笑 ， 基 於 笑 得 無 力 的 原 故 ， 他 手 中 的 那 瓶 汽 水 差 點 從 他 的 手 中 滑 到 地 上 ！

可 兒 見 著 他 手 中 有 自 己 最 愛 喝 的 可 樂 ， 所 以 就 走 到 他 旁 邊 ， 拿 著 一 隻 紙 杯 ， 遞 到 他 面 前 說 ： 「 麻 煩 你 分 一 點 給 我 ！ 」

「 好 啊 ！ 」 嘴 巴 倒 說 得 好 動 聽 ， 但 耀 培 又 心 生 邪 念 … …

「 什 麼 ！ 你 倒 完 了 嗎 ？ 」 可 兒 看 了 看 杯 內 ， 見 只 有 一 『 滴 』 可 樂 ， 忿
而 問 他 。

「 是 哦 ！ 如 果 分 得 太 多 給 妳 ， 其 他 人 就 不 用 喝 麼 ？ 」 耀 培 說 得 理 所 當 然 的 樣 子 。

「 那 都 不 用 如 此 寒 酸 嘛 ！ 」 可 兒 瞪 眼 看 他 說 。

耀 培 不 回 話 便 逕 自 走 到 另 一 群 人 裡 ， 氣 得 可 兒 狂 踏 地 ， 口 中 嘀 咕 的 咒 罵 ： 「 該 死 的 『 錢 要 賠 』 ！ 該 死 的 『 錢 要 賠 』 ！ 我 盼 望 你 賠 錢 賠 光 了 然 後 自 焚 而 死 ！ 」 可 兒 嘀 咕 完 後 ， 那 道 氣 還 沒 消 ， 氣 得 把 那 杯 丟 進 垃 圾 桶 內 。

「 噗 … … 嘻 嘻 … … 哈 哈 ！ 」 凌 峰 的 聲 音 自 小 漸 大 地 怪 笑 了 出 來 。

「 又 是 你 ！ 你 這 發 臭 的 檸 檬 在 笑 什 麼 ！ 」 可 兒 瞪 著 他 大 罵 。

「 都 是 妳 啊 ！ 是 妳 引 我 發 笑 ！ 」 凌 峰 嘻 嘻 哈 哈 地 回 答 。

「 我 ？ 我 有 什 麼 好 笑 ？ 」 可 兒 聽 後 更 加 生 氣 。

「 當 然 好 笑 ！ 妳 啊 ！ 明 天 便 是 個 六 年 級 生 ， 還 像 個 小 鬼 般 踏 地 … … 一 點 也 不 成 熟 ！ 」 凌 峰 說 著 又 譏 笑 起 來 。

「 我 要 你 管 ？ 你 也 只 不 過 是 個 跟 我 一 樣 大 的 小 鬼 ！ 卻 像 個 『 老 人 精 』 般 ！ 那 樣 就 叫 成 熟 嗎 ？ 笨 蛋 ！ 」 可 兒 反 駁 道 。

「 哈 哈 … … 妳 用 詞 不 當 ， 我 不 是 『 老 人 精 』 ， 而 是 一 個 像 六 年 級 生 的 大 好 哥 哥 。 」 凌 峰 伶 俐 地 反 駁 起 來 。

「 哼 ！ 閉 嘴 ！ 我 說 你 是 便 是 ！ 」 可 兒 無 法 再 反 駁 ， 只 好 強 來 。

「 哈 … … 唉 … … 不 跟 妳 說 了 ！ 那 有 人 這 麼 蠻 不 講 理 ？ 」 凌 峰 搖 搖 頭 道 。

「 我 哪 有 蠻 不 講 理 ？ 我 說 的 是 事 實 ！ 」 可 兒 聽 到 一 切 不 利 自 己 的 字 眼 ， 就 會 馬 上 武 裝 起 自 己 。

「 好 ！ 好 ！ 好 ！ 來 ！ 我 分 一 半 檸 檬 茶 給 妳 ， 要 嗎 ？ 」 凌 峰 問 。

「 我 才 不 要 呢 ！ 假 好 心 ！ 我 不 會 接 受 敵 人 的 禮 物 ！ 」 可 兒 皺 眉 大 罵 。

「 那 好 吧 ！ 既 然 妳 這 樣 說 ， 那 我 喝 了 ！ 」 凌 峰 把 杯 子 移 近 唇 邊 ， 作 勢 要 喝 下 去 。

「 慢 … … 慢 著 ！ 我 … … 我 還 是 要 … … 了 。 」 可 兒 最 終 敵 不 過 自 己 的 『 渴 』 ， 不 好 意 思 地 要 了 。

凌 峰 找 回 一 個 新 杯 子 ， 倒 完 後 笑 著 遞 給 可 兒 ， 可 兒 不 甘 心 地 想 ： 為 什 麼 我 每 次 都 要 有 求 於 他 ？ 我 真 是 個 沒 用 鬼 ！ 他 今 天 瘋 了 嗎 ？ 居 然 會 做 好 人 … … 慢 著 ！ 他 不 是 好 人 ！ 他 是 個 一 等 一 的 大 壞 蛋 ！ 這 是 絕 不 會 改 變 的 事 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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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兒 手 拿 著 那 紙 杯 喝 了 一 口 ， 門 同 時 被 推 開 了 。 進 場 的 人 有 令 人 目 不 轉 睛 的 魅 力 ， 只 見 她 把 她 柔 順 亮 麗 的 頭 髮 束 起 ， 長 長 的 略 帶 微 曲 。 皮 膚 雖 然 黝 黑 ， 但 很 有 光 澤 。 兩 彎 細 長 的 眉 毛 像 山 巒 ， 有 著 最 正 宗 的 瓜 子 臉 ， 小 小 的 耳 朵 上 閃 出 微 微 的 紅 光 ， 她 的 唇 最 令 人 難 忘 … … 是 閃 著 淡 粉 紅 色 的 櫻 桃 。 她 身 穿 了 一 件 黑 色 的 小 背 心 ， 外 面 披 上 黑 色 網 狀 披 肩 ， 露 著 肚 臍 ， 下 身 穿 了 一 條 閃 爍 的 小 喇 叭 褲 ， 那 雙 鬆 高 鞋 也 是 黑 色 的 。

可 兒 不 禁 讚 嘆 起 來 ： 「 很 美 哦 ！ 」 再 多 看 一 眼 ， 她 才 驚 愕 此 美 麗 動 人 的 少 女 正 是 小 麗 ！

「 嘻 ！ 妳 好 像 公 園 那 些 色 老 頭 … … 」 凌 峰 看 著 身 旁 雙 目 發 光 的 可 兒 ， 笑 得 合 不 攏 嘴 。

「 什 麼 嘛 ！ 我 才 不 是 呢 ！ 你 不 覺 得 小 麗 很 美 嗎 ？ 她 簡 直 是 今 天 的 主 角 ！ 」 可 兒 聽 到 凌 峰 的 話 後 ， 目 光 終 於 回 到 自 己 的 杯 子 上 。

「 嗯 … … 美 是 美 ， 不 過 也 過 分 誇 張 了 吧 ？ 我 們 只 不 過 是 小 學 生 ， 這 種 裝 扮 實 在 太 惹 火 了 ， 對 一 個 獨 自 回 家 的 女 孩 來 說 是 很 危 險 的 。 」 凌 峰 開 始 作 出 批 評 。

「 不 怕 吧 ， 又 不 是 夜 歸 ！ 我 覺 得 這 樣 穿 很 成 熟 哦 。 如 果 我 媽 媽 都 讓 我 自 己 買 衣 服 多 好 呢 ？ 」 可 兒 羨 慕 地 說 著 。

「 這 根 本 不 是 夜 歸 的 問 題 ！ 她 這 個 模 樣 很 易 惹 上 不 良 少 年 ！ 而 且 ， 成 熟 與 否 不 是 光 看 個 人 衣 著 的 ！ 」 凌 峰 皺 眉 反 駁 可 兒 。

「 你 為 什 麼 這 樣 生 氣 啊 ？ 個 人 有 個 人 的 想 法 ， 你 為 什 麼 總 要 反 駁 我 的 想 法 ？ 你 沒 有 這 個 權 力 吧 ？ 以 後 各 走 各 路 好 了 ！ 」 可 兒 說 完 後 ， 生 氣 地 丟 那 杯 子 進 垃 圾 桶 ， 氣 沖 沖 的 走 開 了 。

「 好 啊 ！ 我 今 天 都 不 知 發 了 什 麼 神 經 ， 居 然 與 妳 談 天 ！ 見 鬼 ！ 」 凌 峰 也 不 甘 示 弱 大 罵 道 。

可 兒 聽 見 他 在 發 脾 氣 ， 怒 火 更 為 上 揚 ， 她 懶 得 理 會 他 ， 嘟 著 嘴 大 步 走 到 小 麗 身 邊 。 而 小 麗 身 邊 已 有 不 少 人 圍 著 ， 有 男 亦 有 女 ， 熱 鬧 非 常 。

「 小 麗 ！ 小 麗 ！ 」 可 兒 很 辛 苦 的 逼 進 人 群 中 叫 著 。

但 小 麗 好 像 聽 不 見 她 的 叫 喊 ， 只 是 跟 身 邊 的 人 有 說 有 笑 。 無 論 可 兒 怎 麼 叫 ， 她 也 沒 有 反 應 ， 可 兒 漸 漸 灰 心 ， 覺 得 自 討 沒 趣 ， 便 從 人 群 中 退 出 來 。 她 獨 個 兒 在 人 群 稀 疏 處 站 著 ， 她 又 心 想 ： 我 今 天 來 這 裡 到 底 是 幹 什 麼 的 ？ 總 覺 得 這 裡 容 不 下 我 … …

「 妳 在 發 什 麼 呆 ？ 」 耀 培 咬 著 薯 片 的 臉 突 然 出 現 在 可 兒 的 眼 前 。

「 啊 ！ 」 可 兒 被 他 嚇 得 尖 叫 起 來 ， 幸 好 被 耀 培 掩 著 她 的 嘴 ， 否 則 她 就 更 出 眾 了 。

「 妳 為 什 麼 大 叫 ？ 」 耀 培 馬 上 吃 完 那 塊 薯 片 問 。

「 都 是 你 呀 ！ 你 在 嚇 我 啊 ！ 笨 蛋 ！ 人 嚇 人 沒 藥 醫 的 ！ 」 可 兒 破 口 大 罵 。

「 噗 … … 要 不 要 我 賠 償 湯 藥 費 ？ 」 耀 培 看 見 可 兒 那 氣 憤 的 樣 子 ， 忍 不 住 笑 了 出 來 。

「 當 然 要 ！ 快 點 拿 來 嘛 ！ 」 可 兒 轉 悲 為 喜 笑 了 起 來 。

「 我 才 不 那 麼 笨 咧 ！ 要 賠 的 話 … … 都 是 妳 先 賠 我 ！ 」 耀 培 邊 說 邊 笑 。

「 呀 ！ 討 厭 的 『 錢 要 賠 』 ！ 」 可 兒 正 想 打 他 時 ， 耀 培 已 經 轉 身 而 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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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了 ！ 大 家 總 算 到 了 ！ 我 現 在 開 始 頒 獎 ！ 」 老 師 大 聲 宣 佈 。

可 兒 聽 後 ， 隨 著 其 他 人 一 起 湧 上 前 端 。 她 感 到 窮 極 無 聊 ， 但 又 沒 有 其 他 事 可 做 ， 只 好 跟 著 別 人 一 起 拍 手 ， 等 待 時 間 的 流 逝 … … 她 完 全 沒 料 到 頒 獎 這 種 無 聊 的 事 居 然 會 在 這 斗 室 中 辦 得 這 麼 熱 鬧 ， 老 師 如 演 唱 會 中 的 歌 手 ， 高 聲 讀 出 一 個 一 個 的 名 字 。 但 這 些 名 字 裡 ， 究 竟 有 多 少 個 是 可 兒 認 識 的 呢 ？ 她 漸 漸 明 白 自 己 與 這 個 世 界 內 的 人 ， 根 本 是 兩 種 人 … … 熱 鬧 的 是 他 們 ， 她 什 麼 都 沒 有 ！

「 好 了 ， 接 下 來 頒 發 成 績 進 步 最 優 秀 的 同 學 ， 今 年 有 兩 位 同 學 一 同 獲 獎 … … 」 老 師 為 了 形 造 氣 氛 ， 特 意 停 下 來 。

「 她 們 便 是 … … 」 人 人 都 靜 止 了 ， 連 呼 吸 的 聲 音 也 像 被 停 著 了 。

「 胡 雅 詩 與 胡 雅 麗 ！ 」 老 師 大 聲 朗 讀 出 名 字 後 ， 大 家 的 歡 呼 聲 不 絕 於 耳 ， 掌 聲 更 是 一 浪 接 一 浪 ， 沒 有 一 刻 停 止 。

可 兒 看 著 小 麗 和 小 詩 一 同 與 老 師 合 照 ， 她 們 手 拿 著 精 美 包 裝 了 的 禮 物 ， 臉 上 那 幸 福 愉 悅 的 笑 容 ， 更 是 她 們 成 功 的 證 明 。 可 兒 看 著 她 倆 幸 福 的 微 笑 ， 也 不 自 覺 的 高 興 起 來 。

良 久 ， 大 家 清 理 了 現 場 ， 各 自 拿 回 自 己 的 物 品 ， 一 個 個 步 出 補 習 班 的 門 口 。 這 次 ， 可 兒 真 的 與 小 麗 她 們 一 同 回 家 ， 美 中 不 足 的 是 有 那 可 惡 的 二 人 … …

「 小 麗 ， 妳 們 很 厲 害 呢 ！ 我 下 年 也 要 拿 這 個 獎 。 」 可 兒 笑 逐 顏 開 。

「 是 嗎 ？ 我 看 妳 還 是 算 了 吧 ！ 妳 這 種 笨 腦 瓜 兒 ﹑ 遲 鈍 ﹑ 手 腳 不 協 調 的 呆 子 是 不 可 能 的 了 。 」 凌 峰 懶 洋 洋 地 說 。

「 你 說 什 麼 ！ 你 很 了 不 起 嗎 ？ 你 只 不 過 拿 一 個 小 小 的 優 異 獎 ， 便 在 這 胡 說 八 道 ， 你 有 什 麼 資 格 來 批 評 我 ！ 」 可 兒 氣 得 一 腳 向 前 踢 。

「 我 最 少 也 拿 了 一 個 獎 ， 妳 什 麼 都 沒 有 ！ 嘿 ！ 」 凌 峰 向 前 一 跳 ， 躲 開 了 可 兒 的 攻 擊 。

「 啊 ！ 」 可 兒 因 踢 不 到 他 而 失 去 平 衡 ， 在 樓 梯 上 搖 擺 不 定 。

「 可 可 姊 ！ 小 心 一 點 啊 ！ 」 小 詩 見 可 兒 狼 藉 ， 馬 上 上 前 扶 她 一 把 。

「 謝 謝 妳 哦 ！ 還 是 小 詩 最 乖 巧 ！ 妳 別 學 前 方 那 兩 個 臭 皮 囊 。 」 可 兒 終 於 站 穩 了 。

「 唉 ！ 都 說 妳 手 腳 不 協 調 ， 妳 還 動 手 動 腿 ， 妳 總 要 別 人 幫 妳 一 把 的 … … 妳 知 不 知 道 妳 會 麻 煩 到 別 人 ？ 」 凌 峰 譏 笑 道 。

「 … … 」 可 兒 氣 得 沒 話 好 說 ， 沈 默 了 下 來 。

「 我 說 嘛 … … 妳 跟 胡 雅 詩 更 像 姊 妹 ， 大 家 都 說 妳 們 今 天 的 衣 著 是 差 不 多 。 一 個 穿 印 有 明 星 樣 子 的 衣 服 ， 一 個 穿 印 有 卡 通 人 物 的 衣 服 。 實 在 很 難 想 像 妳 們 不 是 姊 妹 。 胡 雅 詩 ， 妳 學 學 妳 姊 姊 吧 ！ 不 要 親 近 這 個 怪 裡 怪 氣 的 女 巫 ！ 不 然 妳 將 來 變 成 了 她 ， 就 更 無 藥 可 救 了 ！ 」 耀 培 乘 勝 追 擊 ， 他 想 看 看 可 兒 憤 怒 到 極 限 的 樣 子 。

「 我 … … 我 也 … … 想 像 姊 姊 啊 ！ 但 我 是 我 ！ 我 沒 有 姊 姊 那 種 懂 得 裝 扮 自 己 的 才 能 ， 我 又 不 懂 打 排 球 ！ 為 了 要 像 姊 姊 ， 我 便 得 努 力 讀 書 ， 我 很 累 啊 ！ 為 什 麼 人 人 也 希 望 我 學 姊 姊 ？ 如 果 要 我 做 姊 姊 … … 我 … … 我 寧 可 不 要 這 個 姊 姊 了 ！ 我 最 討 厭 姊 姊 妳 ！ 」 小 詩 哭 著 叫 著 跑 掉 了 。

「 小 詩 ！ 快 去 追 她 吧 ！ 小 麗 ！ 」 可 兒 對 身 旁 的 小 麗 說 。

「 算 吧 ！ 讓 她 走 吧 ！ 她 就 是 這 樣 ， 常 常 鬧 孩 子 氣 ！ 我 也 很 累 啊 ！ 」 小 麗 冷 淡 地 說 。

「 怎 麼 行 呢 ？ 她 可 是 妳 的 妹 妹 ！ 若 她 不 見 了 ， 妳 的 良 心 好 過 嗎 ？ 」 可 兒 努 力 勸 導 。

「 她 不 見 了 還 好 ！ 我 不 用 再 照 顧 她 ， 不 用 這 麼 煩 惱 ！ 」 小 麗 不 耐 煩 地 回 答 。

「 小 麗 ！ 我 看 錯 妳 了 ！ 自 從 妳 進 了 補 習 社 後 ， 妳 整 個 人 都 變 了 ！ 為 什 麼 妳 可 以 說 出 這 樣 的 話 ？ 小 詩 她 怎 麼 說 也 是 妳 妹 妹 ， 妳 這 樣 對 她 ， 不 是 很 殘 忍 嗎 ？ 」 可 兒 皺 眉 罵 完 後 馬 上 追 著 小 詩 。

可 兒 走 後 ， 只 有 小 麗 ﹑ 凌 峰 和 耀 培 三 人 無 言 的 走 在 路 上 。 耀 培 意 識 到 自 己 的 話 傷 害 了 別 人 ， 他 明 白 自 己 已 經 玩 得 太 過 分 ， 但 已 無 法 挽 救 這 局 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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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詩 ！ 小 詩 ！ 我 們 一 起 到 便 利 店 買 點 吃 的 好 不 好 ？ 」 可 兒 追 了 上 去 ， 努 力 尋 找 其 他 話 題 。

「 … … 不 。 」 小 詩 還 在 哭 著 。

「 來 ， 擦 一 擦 眼 淚 吧 ， 在 街 上 哭 很 丟 臉 的 。 」 可 兒 從 自 己 的 口 袋 裡 掏 出 一 張 紙 巾 ， 遞 給 小 詩 。

「 可 … … 可 姊 ， 為 什 麼 妳 不 是 我 姊 姊 呢 ？ 如 果 妳 是 我 姊 姊 多 好 ？ 」 小 詩 的 聲 音 也 沙 啞 起 來 。

「 小 詩 ， 妳 認 為 我 一 定 是 好 嗎 ？ 說 不 定 如 果 我 成 了 妳 姊 姊 ， 妳 又 不 會 喜 歡 我 了 。 說 真 的 ， 我 很 羨 慕 妳 有 這 麼 一 個 八 面 玲 瓏 的 姊 姊 。 像 我 這 種 獨 生 女 ， 一 個 人 時 想 找 個 姊 妹 跟 我 玩 玩 ， 談 談 心 事 也 沒 有 … … 所 以 我 對 年 紀 比 我 小 的 孩 子 才 這 麼 好 。 剛 才 妳 也 有 一 些 錯 的 地 方 ， 無 論 妳 如 何 不 喜 歡 妳 的 姊 姊 也 好 ， 妳 居 然 對 她 說 『 我 最 討 厭 姊 姊 妳 』 這 種 說 話 ， 這 樣 很 傷 她 的 心 啊 ， 別 人 愛 怎 麼 說 便 隨 她 們 ， 妳 可 以 不 理 會 的 。 妳 若 不 理 會 她 們 ， 只 做 回 妳 自 己 ， 那 妳 便 不 會 有 這 麼 大 的 壓 力 吧 ？ 」 可 兒 耐 心 地 說 出 自 己 的 想 法 。

「 可 可 姊 ！ 妳 很 厲 害 啊 ！ 怎 麼 說 出 了 這 樣 的 大 道 理 ？ 」 小 詩 聽 完 後 整 個 人 驚 訝 不 已 。

「 啊 呀 ！ 我 又 在 說 什 麼 了 ？ 算 吧 … … 反 正 我 一 天 到 晚 只 會 說 歪 理 。 」 可 兒 突 然 尷 尬 起 來 。

「 不 會 啊 … … 嘻 嘻 ， 可 可 姊 說 的 都 是 大 道 理 。 」 小 詩 看 見 可 兒 尷 尬 的 樣 子 ， 馬 上 笑 逐 顏 開 了 ， 她 們 二 人 就 這 樣 一 起 回 家 。

胡 家 的 客 廳 中 ， 小 麗 與 她 的 母 親 正 坐 在 客 廳 中 ， 二 人 相 對 無 言 ， 只 見 小 麗 的 母 親 以 仇 視 的 眼 光 看 著 小 麗 。

「 妳 看 妳 這 是 什 麼 樣 子 ！ 穿 的 衣 服 不 正 經 ， 連 自 己 的 妹 妹 也 帶 丟 了 ！ 如 果 雅 詩 有 什 麼 意 外 ， 我 一 定 不 會 放 過 妳 ！ 」 小 麗 的 母 親 終 於 忍 不 住 破 口 大 罵 。

「 她 不 見 了 還 好 ！ 這 與 我 無 關 ！ 是 她 自 己 走 了 ， 為 什 麼 我 得 要 照 顧 這 個 麻 煩 人 ？ 」 小 麗 向 她 的 母 親 還 以 狠 狠 的 目 光 ， 不 服 氣 地 說 。

「 妳 這 是 什 麼 話 ？ 她 可 是 妳 的 妹 妹 ！ 妳 是 冷 血 的 嗎 ？ 」 小 麗 的 母 親 終 於 忍 不 住 ， 一 巴 掌 打 到 小 麗 的 臉 上 ， 她 的 臉 上 頓 時 紅 起 一 塊 。

「 媽 媽 ！ 不 要 打 姊 姊 啊 ！ 是 我 ， 是 我 自 己 任 性 ， 我 對 姊 姊 說 了 過 份 的 話 ， 是 我 自 己 跑 掉 了 ， 與 姊 姊 無 關 … … 」 小 詩 一 回 到 家 ， 看 見 自 己 的 姊 姊 被 打 ， 她 馬 上 跪 在 地 上 哀 求 母 親 。

「 小 詩 ！ 妳 回 來 便 好 ！ 我 很 擔 心 妳 啊 ！ 妳 有 沒 有 受 傷 ？ 」 小 詩 的 母 親 把 她 擁 在 懷 裡 。

「 沒 有 ， 是 可 可 姊 把 我 送 回 來 的 。 」 小 詩 指 向 站 在 門 外 的 可 兒 。

「 啊 呀 ， 是 可 兒 嗎 ？ 這 次 真 麻 煩 妳 了 ！ 我 不 想 在 別 人 面 前 教 訓 這 冷 血 的 人 … … 不 過 若 今 天 不 教 訓 她 ， 不 讓 她 丟 臉 一 下 ， 她 不 會 變 好 的 ！ 」 小 詩 的 母 親 憤 怒 的 大 罵 。

「 不 好 啊 ！ 阿 姨 ！ 小 麗 其 實 已 經 很 難 受 的 了 ！ 妳 不 要 打 她 ！ 小 詩 都 沒 有 追 究 ， 不 如 算 了 吧 … … 」 可 兒 大 叫 道 。

「 她 難 受 ？ 我 不 覺 得 ！ 妳 不 用 替 她 說 好 話 了 ！ 」 小 麗 的 母 親 顯 然 還 在 生 氣 。

「 對 不 起 ！ 姊 姊 ， 我 不 是 有 心 說 『 討 厭 妳 』 ， 妳 不 要 惱 我 好 不 好 ？ 」 小 詩 邊 說 邊 撫 摸 小 麗 臉 上 紅 腫 的 一 塊 。

「 我 … … 我 還 以 為 妳 真 的 憎 恨 我 ， 所 以 我 想 讓 妳 自 己 一 人 靜 一 下 ， 我 還 以 為 妳 真 的 不 再 回 家 了 … … 如 果 妳 還 討 厭 我 的 話 ， 我 離 開 這 個 家 好 了 。 」 小 麗 輕 撫 著 小 詩 的 頭 說 。

「 妳 們 誰 都 不 用 離 開 ， 因 為 這 裡 是 妳 們 的 家 … … 」 小 麗 的 母 親 擁 著 她 姊 妹 倆 ， 三 人 一 同 痛 哭 。

可 兒 看 見 這 個 情 景 ， 滿 意 地 發 出 會 心 微 笑 ， 悄 悄 地 離 開 這 充
滿 溫 情 的 胡 家 ， 踏 上 自 己 的 路 ， 想 著 ： 回 去 了 ！ 不 然 媽 媽 會 擔 心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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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 眼 間 ， 秋 天 又 到 了 。 在 金 黃 的 樹 葉 下 ， 有 兩 個 小 女 孩 一 邊 走 著 ， 一 邊 高 興 地 談 笑 。 從 她 們 的 笑 容 來 看 ， 實 在 想 不 到 她 們 背 負 著 一 個 沉 重 的 大 書 包 。

「 雙 雙 ， 我 們 很 久 沒 有 這 樣 談 天 了 。 」 可 兒 笑 說 。

「 對 呢 … … 很 久 了 。 妳 的 功 課 幹 好 了 沒 ？ 」 雙 雙 親 切 地 問 。

「 完 成 了 很 久 ！ 八 月 初 我 便 幹 好 了 ！ 怎 麼 ？ 妳 還 沒 完 成 嗎 ？ 」 可 兒 答 道 。

「 真 是 走 運 ， 昨 晚 連 夜 趕 工 做 好 了 。 」 雙 雙 呼 出 一 口 氣 回 答 。

「 是 嗎 ？ 真 看 不 出 來 。 雙 雙 妳 一 直 也 很 勤 奮 ， 妳 會 『 連 夜 趕 工 』 實 在 太 神 奇 了 。 」 可 兒 以 驚 訝 的 口 氣 說 。

「 嘻 嘻 … … 妳 太 看 得 起 我 了 。 我 哪 裡 勤 奮 呢 ？ 昨 晚 還 被 我 媽 媽 責 備 了 一 整 晚 。 」 雙 雙 賠 笑 道 。

「 啊 ！ 妳 媽 媽 怎 麼 可 以 這 麼 忍 心 ？ 妳 這 麼 溫 柔 ， 若 我 是 阿 姨 一 定 捨 不 得 罵 妳 ！ 」 可 兒 認 真 的 ， 瞪 大 眼 睛 說 。

回 到 學 校 後 ， 她 們 表 現 得 十 分 驚 訝 。 因 為 她 們 看 見 家 寶 在 操 場 中 亂 成 一 團 ， 一 邊 狂 奔 一 邊 發 出 慘 絕 人 寰 的 呼 叫 。

「 嗄 … … 糟 糕 了 ！ 糟 糕 了 ！ 妳 們 知 道 嗎 ？ 」 家 寶 眼 見 雙 雙 回 來 後 ， 馬 上 跑 到 她 跟 前 ， 抓 住 她 的 衣 袖 大 叫 。

「 什 麼 事 ？ 你 怎 麼 像 個 瘋 子 一 般 ？ 」 可 兒 也 被 他 那 張 蒼 白 的 臉 吃 了 一 驚 。

「 家 寶 ， 你 先 停 下 來 吧 … … 你 不 累 嗎 ？ 」 雙 雙 溫 和 地 勸 著 。

「 嗄 … … 嗄 … … 我 們 慘 了 ！ 聽 說 我 們 的 新 班 主 任 是 全 校 最 兇 的 老 師 啊 ！ 」 家 寶 邊 喘 氣 邊 說 。

「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 笨 蛋 ！ 謠 言 是 不 可 信 的 ！ 別 人 說 什 麼 ， 你 便 信 什 麼 … … 我 還 以 為 你 在 哭 喪 著 臉 到 處 找 人 借 功 課 給 你 抄 呢 。 」 可 兒 笑 得 彎 了 腰 ， 掩 著 肚 子 蹲 在 地 上 。

「 妳 信 不 信 隨 妳 的 便 ！ 我 還 要 把 這 天 大 的 消 息 傳 開 去 ！ 」 家 寶 說 罷 氣 沖 沖 離 開 了 。

「 可 兒 ， 妳 怎 麼 可 以 這 樣 取 笑 家 寶 呢 ？ 他 也 是 好 心 告 訴 我 們 啊 … … 」 雙 雙 扶 起 可 兒 道 。

「 他 ？ 哈 哈 … … 我 忍 不 住 啊 ！ 誰 叫 他 要 自 取 其 辱 ？ 」 可 兒 笑 得 眼 淚 也 滾 出 來 。

「 可 兒 ！ 」 雙 雙 顯 然 有 點 生 氣 。

「 我 知 道 了 … … 雙 雙 ， 就 算 這 個 謠 言 是 真 的 那 又 如 何 ？ 難 道 我 們 去 向 校 長 申 訴 嗎 ？ 妳 認 為 我 們 可 以 做 些 什 麼 呢 ？ 」 可 兒 一 本 正 經 地 說 。

「 那 倒 是 … … 」 雙 雙 聽 完 後 ， 臉 色 馬 上 一 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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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 久 後 ， 那 老 師 徐 徐 的 走 到 可 兒 那 班 前 ， 她 剪 的 是 短 曲 髮 ， 畫 上 的 幼 眉 緊 皺 著 ， 架 著 一 副 小 小 的 眼 鏡 ， 嘴 上 塗 的 是 深 紅 色 唇 膏 ， 最 令 人 生 畏 的 是 她 那 副 凌 厲 的 鷹 眼 。 可 兒 聽 聞 曾 經 有 不 少 學 生 光 是 看 她 的 一 張 臉 ， 便 已 嚇 得 褲 子 也 濕 了 。 真 是 聞 名 不 如 見 面 ， 可 兒 看 著 她 嚇 得 唱 歌 也 走 音 了 。

「 各 位 同 學 早 ， 我 是 你 們 的 新 班 主 任 ， 姓 周 ， 你 們 叫 我 周 老 師 便 行 。 你 們 現 在 已 是 這 所 學 校 裡 最 高 班 的 學 生 ， 你 們 應 該 潔 身 自 愛 ， 好 好 努 力 讀 書 以 求 升 上 一 間 自 己 理 想 的 中 學 。 」 回 到 課 室 後 ， 這 位 周 老 師 振 振 有 詞 的 說 ， 她 那 銳 利 的 目 光 從 沒 離 開 過 可 兒 他 們 。

可 兒 聽 見 她 那 可 怕 的 聲 音 後 ， 不 知 為 何 覺 得 自 己 突 然 被 很 多 斤 東 西 壓 得 透 不 過 氣 。 那 位 周 老 師 說 完 後 ， 便 馬 上 進 行 調 位 子 的 工 作 ， 她 把 可 兒 ﹑ 雙 雙 和 紫 瑩 分 開 了 ， 唯 一 不 變 的 是 ， 她 沒 有 把 紫 瑩 和 凌 峰 分 開 ， 可 兒 對 於 自 己 的 新 座 位 滿 意 極 了 ， 因 為 她 終 於 擺 脫 了 那 塊 「 檸 檬 」 。

「 好 了 ， 現 在 選 每 行 的 行 長 ， 每 位 行 長 也 要 負 責 收 集 全 行 同 學 的 功 課 。 首 先 ， 第 一 行 的 行 長 是 周 可 兒 ！ 」 周 老 師 瞪 著 可 兒 叫 道 。

「 啊 ！ 怎 麼 是 我 ？ 我 … … 我 不 行 啊 ！ 」 可 兒 支 支 吾 吾 地 拒 絕 。

「 為 什 麼 不 行 ？ 我 讓 妳 做 是 因 為 我 覺 得 妳 可 以 勝 任 ！ 如 果 妳 沒 有 其 他 重 要 理 由 ， 妳 就 不 可 以 推 卸 ！ 」 周 老 師 大 聲 喝 罵 。

「 我 … … 我 … … 」 可 兒 忽 然 語 塞 。

「 既 然 妳 沒 有 問 題 ， 那 妳 從 今 以 後 便 是 行 長 ！ 」 周 老 師 凌 厲 的 說 著 。

可 兒 無 奈 地 答 應 了 ， 這 天 真 是 個 壞 日 子 。 當 她 回 到 補 習 班 後 ， 她 又 接 到 一 個 壞 得 很 的 消 息 … …

「 可 兒 ， 經 過 一 個 暑 假 後 ， 我 相 信 妳 的 功 課 已 經 可 以 跟 上 了 ， 妳 不 用 再 跟 著 我 學 習 了 。 」 補 習 班 的 老 師 認 真 地 對 可 兒 說 ， 凌 峰 和 耀 培 亦 在 可 兒 身 旁 。

「 那 我 … … 」 可 兒 表 現 得 很 平 靜 ， 但 她 的 心 裡 正 在 竊 笑 。

「 妳 以 後 跟 著 凌 峰 和 耀 培 學 習 吧 。 」 老 師 說 得 異 常 平 靜 。

「 什 麼 ？ 為 什 麼 把 我 跟 他 們 編 在 一 起 ？ 我 不 要 ！ 若 要 我 跟 他 們 一 起 學 習 ， 我 寧 可 跟 老 師 學 習 好 了 ！ 」 可 兒 表 現 得 十 分 反 感 。

「 不 行 啊 … … 新 學 期 有 很 多 新 學 生 ， 我 要 跟 進 他 們 的 功 課 。 所 以 妳 乖 乖 的 跟 凌 峰 他 們 學 習 吧 。 」 老 師 皺 眉 依 依 不 捨 道 。

「 啊 … … 那 也 不 用 把 我 編 成 跟 凌 峰 一 組 吧 ， 把 我 編 到 小 麗 那 組 不 就 行 了 嗎 ？ 」 可 兒 失 望 地 說 。

「 對 啊 ！ 我 都 不 希 望 跟 這 個 麻 煩 的 女 孩 一 組 ， 她 太 笨 了 ， 我 會 被 她 的 笨 拙 病 傳 染 … … 那 時 我 會 變 笨 的 。 」 凌 峰 不 滿 地 說 。

「 你 這 是 什 麼 意 思 ！ 」 可 兒 死 盯 著 凌 峰 道 。

「 好 了 ！ 你 們 給 我 住 口 ！ 可 兒 ， 妳 不 能 選 擇 ！ 因 為 妳 跟 凌 峰 同 班 ， 用 的 書 本 和 作 業 也 是 一 樣 ， 所 以 你 們 要 互 相 檢 查 大 家 的 功 課 ， 就 是 這 樣 ！ 快 回 到 那 房 間 開 始 幹 活 ！ 」 老 師 顯 然 有 點 憤 怒 ， 她 拿 起 她 的 厚 木 尺 罵 ， 可 兒 他 們 心 知 再 不 離 開 會 被 老 師 懲 罰 ， 所 以 急 忙 回 到 那 房 間 裡 幹 活 。

「 妳 聽 好 ！ 妳 往 後 自 己 溫 習 ， 與 我 們 無 關 ！ 」 凌 峰 回 到 房 間 後 對 可 兒 說 。

「 哼 ！ 我 才 不 要 跟 你 們 兩 個 大 笨 蛋 談 話 ！ 」 可 兒 以 牙 還 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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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 了 一 小 時 後 ， 可 兒 靜 靜 地 完 成 了 她 當 天 的 功 課 ， 她 拿 了 給 老 師 看 ， 老 師 看 見 可 兒 的 功 課 做 得 既 整 齊 ， 又 沒 有 錯 字 ， 非 常 欣 慰 。 她 突 然 皺 起 眉 頭 ， 心 想 ： 可 兒 既 然 已 經 做 完 ， 凌 峰 和 耀 培 沒 可 能 這 麼 慢 … … 於 是 她 悄 悄 的 走 進 房 間 ， 她 看 見 凌 峰 與 耀 培 正 談 得 興 高 采 烈 ， 怒 氣 馬 上 湧 出 ， 她 拿 起 那 間 房 間 的 雞 毛 帚 子 ， 猛 然 抽 打 凌 峰 和 耀 培 的 小 腿 ， 邊 罵 ： 「 人 家 已 經 把 功 課 幹 好 了 ！ 你 們 二 人 還 在 這 談 笑 風 生 ！ 談 什 麼 這 樣 高 興 ？ 」

　 　 凌 峰 跟 耀 培 被 打 後 ， 馬 上 沈 默 下 來 ， 整 間 房 突 然 鴉 雀 無 聲 。 他 們 亦 專 心 地 在 他 們 的 簿 上 寫 字 。 可 兒 則 在 門 外 偷 看 ， 當 她 看 見 凌 峰 他 們 被 打 ， 心 兒 馬 上 涼 快 多 了 ， 心 想 ： 活 該 ！ 嘻 嘻 … … 原 來 我 可 以 利 用 老 師 的 手 來 報 復 ， 呵 呵 ！ 我 明 白 往 後 怎 麼 辦 了 … …

「 可 兒 ， 妳 先 拿 這 些 工 作 紙 回 家 完 成 。 妳 今 天 很 乖 巧 ， 我 提 早 放 妳 回 家 。 」 老 師 微 笑 地 對 可 兒 說 。

「 好 哦 ！ 」 可 兒 高 興 得 跳 了 起 來 。

　 　 在 房 間 裡 的 凌 峰 與 耀 培 聽 見 老 師 的 話 ， 加 上 剛 剛 的 皮 肉 之 苦 ， 他 們 已 經 把 可 兒 恨 得 咬 牙 切 齒 。 可 兒 回 到 房 間 收 拾 書 包 時 ， 更 特 意 向 凌 峰 做 了 一 個 鬼 臉 ， 然 後 離 去 。

「 實 在 可 惡 ！ 我 已 經 一 年 沒 被 老 師 打 了 ！ 今 天 竟 因 為 這 個 女 巫 ， 要 我 受 皮 肉 之 苦 ！ 她 一 天 跟 我 們 在 一 起 ， 我 們 便 難 以 聊 天 ！ 」 凌 峰 發 表 他 的 不 滿 。

「 太 爽 了 ！ 我 很 久 沒 有 被 老 師 打 ， 很 舒 服 … … 」 耀 培 露 出 幸 福 的 表 情 。

「 耀 培 … … 你 實 在 太 瘋 了 ！ 你 好 像 只 是 一 星 期 沒 被 打 … … 」 凌 峰 被 耀 培 的 話 氣 得 伏 在 桌 子 上 ， 沒 精 打 采 地 說 。

「 峰 ， 你 不 覺 得 老 師 打 我 們 的 力 道 十 分 均 勻 嗎 ？ 這 紅 痕 的 顏 色 美 極 了 ！ 」 耀 培 以 他 的 手 撫 摸 著 那 紅 痕 。

「 姓 周 的 女 人 都 不 見 得 是 好 東 西 ！ 」 凌 峰 不 懂 得 欣 賞 耀 培 的 藝 術 ， 岔 開 話 題 。

「 為 什 麼 這 樣 說 ？ 」 耀 培 疑 惑 地 問 。

「 因 為 我 的 新 班 主 任 與 那 女 巫 同 姓 的 ， 她 很 兇 ！ 今 天 不 過 是 剛 開 學 ， 她 便 發 了 不 少 功 課 … … 」 凌 峰 無 奈 地 說 。

「 哈 哈 … … 」 耀 培 忍 不 住 笑 起 來 。

「 不 行 ！ 我 一 定 要 想 些 辦 法 玩 弄 周 可 兒 ， 令 她 服 從 我 的 指 令 ， 那 往 後 我 們 談 天 才 沒 問 題 ！ 」 凌 峰 邊 說 著 ， 嘴 角 已 掛 著 一 個 奸 險 的 笑 容 ， 看 來 已 經 想 到 了 好 辦 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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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天 ， 可 兒 一 大 早 便 起 來 ， 回 到 學 校 收 集 功 課 。 她 實 在 很 不 習 慣 這 麼 早 起 來 ， 當 她 一 想 到 自 己 以 後 每 天 都 要 在 六 時 三 十 分 起 來 ， 她 便 欲 哭 無 淚 … …

「 趙 家 寶 ！ 你 不 要 逃 ！ 」 可 兒 在 家 寶 身 後 拿 著 一 大 堆 功 課 追 著 他 。

「 不 要 追 來 ！ 我 不 會 交 的 ！ 我 沒 有 幹 ！ 也 不 想 幹 ！ 」 家 寶 邊 跑 邊 叫 。

「 什 麼 叫 『 我 沒 有 幹 ！ 也 不 想 幹 ？ 』 你 今 天 不 交 的 話 ， 我 可 會 被 人 罵 ， 你 不 介 意 我 介 意 ！ 」 可 兒 停 了 下 來 ， 脫 了 自 己 一 隻 鞋 子 ， 把 它 摔 向 家 寶 ， 那 鞋 子 打 中 了 家 寶 的 頭 。

「 覺 悟 吧 ！ 」 可 兒 馬 上 上 前 抓 住 他 ， 把 他 推 倒 地 上 ， 然 後 把 他 的 功 課 丟 在 長 椅 上 。

「 啊 呀 … … 是 的 ！ 小 的 馬 上 做 ！ 小 的 馬 上 做 ！ 」 家 寶 發 出 悲 鳴 ， 跪 在 地 上 乖 乖 的 做 了 。

「 你 老 早 便 應 該 這 樣 做 ！ 哼 ！ 居 然 浪 費 氣 力 逃 跑 ！ 可 惡 ！ 幸 好 我 懂 得 用 鞋 子 摔 你 ！ 要 不 然 一 定 抓 不 住 你 。 」 可 兒 慢 慢 穿 上 自 己 剛 摔 出 去 的 鞋 子 。

「 啊 ！ 我 以 後 每 天 也 要 過 著 這 樣 的 生 活 嗎 ？ 每 天 早 上 也 要 跑 得 氣 喘 如 牛 嗎 ？ 我 不 依 ！ 嗚 … … 」 可 兒 一 邊 自 言 自 語 ， 一 邊 氣 得 雙 腳 踏 地 。

「 … … 」 家 寶 轉 身 看 見 可 兒 沒 有 看 自 己 ， 正 慢 慢 地 像 嬰 兒 爬 行 般 逃 走 。

「 可 惡 ！ 你 以 為 我 是 傻 瓜 嗎 ？ 快 給 我 安 靜 地 幹 完 功 課 ！ 你 這 大 白 痴 ！ 真 是 少 看 一 眼 都 不 行 的 ！ 」 可 兒 留 意 到 正 想 偷 溜 的 家 寶 ， 氣 得 眉 也 皺 起 ， 握 緊 拳 頭 ， 毫 不 留 情 地 打 家 寶 的 頭 ， 家 寶 的 頭 發 出 響 亮 的 「 咚 」 一 聲 ， 最 終 家 寶 無 奈 地 坐 在 地 上 幹 了 。

過 了 一 個 漫 長 的 早 會 後 ， 可 兒 她 們 上 了 課 室 ， 準 備 上 第 一 課 ， 那 是 數 學 。

「 不 知 會 是 誰 教 我 們 數 學 呢 ？ 」 紫 瑩 無 聊 地 問 凌 峰 。

「 不 用 想 也 知 道 吧 ？ 一 定 是 陳 老 師 。 」

「 是 嗎 ？ 你 為 什 麼 這 麼 肯 定 呢 ？ 」

「 因 為 我 們 學 校 的 傳 統 是 任 教 六 年 級 的 老 師 是 由 五 年 級 的 繼 續 教 下 去 呀 。 」

「 是 嗎 ？ 我 倒 不 認 為 ！ 我 們 的 班 主 任 也 被 換 了 ， 那 麼 … … 數 學 老 師 大 概 都 會 被 換 掉 吧 ？ 」

「 不 會 的 ， 陳 老 師 教 得 很 好 啊 ， 怎 會 換 掉 她 呢 ？ 」

「 她 教 得 很 好 嗎 ？ 我 不 覺 得 呢 ！ 我 十 分 討 厭 她 ！ 所 以 我 說 她 會 被 換 掉 就 會 被 換 掉 ！ 」 紫 瑩 愈 吵 愈 大 聲 。

「 真 是 蠻 不 講 理 ， 我 本 以 為 妳 跟 周 可 兒 不 同 的 ， 我 今 天 真 是 失 望 透 了 ！ 」

「 你 說 什 麼 ？ 說 誰 野 蠻 ？ 我 才 沒 有 ！ 而 且 可 兒 也 沒 有 ！ 」 紫 瑩 邊 說 邊 大 力 掐 住 凌 峰 右 臂 上 的 肉 。

「 啊 ！ 是 了 ！ 是 了 ！ 妳 們 都 不 野 蠻 ， 妳 們 最 可 愛 了 ！ 」 凌 峰 為 了 保 存 自 己 的 性 命 ， 又 說 謊 了 。

「 嘻 嘻 … … 那 才 是 嘛 。 」 紫 瑩 馬 上 鬆 開 手 ， 還 笑 了 起 來 。

凌 峰 心 想 ： 唉 ！ 我 真 是 不 知 走 了 什 麼 霉 運 ， 上 午 要 對 著 這 個 野 蠻 的 女 孩 … … 下 午 又 要 遭 到 另 一 個 變 態 女 孩 報 復 。 啊 … … 我 到 底 怎 樣 才 可 保 障 自 己 不 被 攻 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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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 當 凌 峰 感 到 頭 痛 的 時 候 ， 那 個 數 學 老 師 進 來 了 。 她 穿 了 一 條 淺 黃 色 的 碎 花 連 身 長 裙 ， 看 上 去 十 分 文 靜 。

「 啊 ！ 不 要 啊 ！ 為 什 麼 會 是 陳 老 師 的 ？ 」 紫 瑩 在 位 中 發 出 微 弱 的 悲 鳴 。

「 我 早 說 過 是 她 的 啊 … … 」 凌 峰 聽 見 紫 瑩 的 悲 鳴 ， 才 把 自 己 的 目 光 放 回 那 位 老 師 的 臉 上 。

「 各 位 同 學 早 晨 ， 今 年 我 還 是 你 們 的 數 學 科 老 師 ， 大 家 要 更 加 努 力 啊 ！ 另 外 ， 我 希 望 凌 峰 做 這 科 的 科 長 。 」

「 什 麼 ？ 」 凌 峰 聽 了 後 ， 吃 驚 地 在 位 中 叫 了 出 來 。

「 是 啊 ！ 你 不 用 再 說 了 ， 我 要 開 始 上 課 了 。 」

「 … … 」 凌 峰 目 瞪 口 呆 ， 本 想 說 些 什 麼 ， 可 是 又 說 不 出 來 。 心 裡 一 直 想 著 ： 我 上 輩 子 一 定 是 開 罪 了 太 多 女 人 ！ 弄 得 她 們 這 輩 子 聯 手 對 付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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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到 補 習 班 後 ， 凌 峰 開 始 實 行 他 的 報 復 行 動 。 首 先 ， 他 特 意 快 快 做 完 自 己 的 功 課 。

「 我 完 成 所 有 功 課 了 ， 妳 真 慢 ！ 這 証 明 妳 的 腦 袋 是 歪 的 ， 轉 得 不 夠 我 快 ！ 呵 呵 … … 」 凌 峰 囂 張 地 說 ， 目 的 是 要 氣 死 可 兒 ， 因 為 他 知 道 可 兒
最 愛 在 功 課 上 炫 耀 自 己 。

「 哼 ！ 你 少 得 意 ！ 因 為 我 也 剛 剛 幹 完 了 ！ 」 可 兒 合 上 簿 ， 嘴 角 邪 笑 道 。

「 不 過 妳 始 終 是 慢 我 一 秒 ！ 呵 呵 ！ 」

「 哈 哈 … … 你 們 兩 個 別 再 耍 白 痴 了 ！ 快 快 做 完 有 什 麼 好 處 ？ 還 不 是 要 多 做 一 點 工 作 紙 … … 笨 蛋 ！ 」 耀 培 看 見 凌 峰 和 可 兒 吵 鬧 的 認 真 表 情 後 ， 笑 得 一 發 不 可 收 拾 。

「 啊 ！ 」 凌 峰 和 可 兒 異 口 同 聲 地 叫 了 起 來 。

最 後 ， 如 耀 培 所 說 ， 他 們 無 奈 地 拿 了 一 疊 工 作 紙 回 來 ， 二 人 都 沒 有 作 聲 ， 只 是 怒 視 對 方 。

「 哼 ！ 不 要 瞪 著 我 ！ 是 妳 ！ 是 妳 害 我 的 ！ 」 凌 峰 再 度 開 腔 。

「 你 說 什 麼 ？ 是 你 笨 ， 要 跟 我 鬥 快 ， 才 會 … … 」 可 兒 聽 後 更 生 氣 ， 她 簡 直 氣 得 鼻 孔 也 出 煙 了 。

「 妳 ！ 妳 簡 直 不 可 理 喻 ！ 」

「 你 說 什 麼 ？ 我 哪 有 不 可 理 喻 ？ 不 可 理 喻 的 人 是 你 ！ 」 可 兒 一 邊 嚷 著 ， 一 邊 在 桌 下 用 腳 踢 凌 峰 的 腿 。

「 妳 竟 敢 踢 我 ？ 我 真 是 忍 夠 了 ！ 我 從 沒 見 過 像 妳 這 樣 的 惡 女 ！ 我 今 天 一 定 要 好 好 教 訓 妳 ！ 」 凌 峰 的 忍 耐 到 達 了 極 限 。

「 好 啊 ！ 來 便 來 ！ 怕 你 不 成 ？ 」 可 兒 已 憤 怒 得 失 去 理 智 。

「 啪 … … 啪 … … 啪 … … 」 房 間 裡 有 著 他 們 不 小 心 踢 中 桌 腳 的 聲 音 。

「 嘿 … … 嘿 … … 」 耀 培 在 一 旁 看 著 ， 笑 得 掩 著 肚 子 。

「 啪 搭 ！ 」 一 聲 巨 響 停 止 了 這 場 無 謂 的 打 鬥 ， 桌 子 倒 塌 了 ！ 因 為 桌 子 壓 著 了 凌 峰 和 可 兒 的 腿 ， 他 們 只 好 坐 在 位 上 ， 好 奇 的 瞪 著 桌 子 。 場 面 混 亂 得 很 ， 原 本 在 桌 子 上 的 書 全 倒 在 地 上 了 。 最 聰 明 還 是 耀 培 ， 他 在 桌 子 倒 塌 前 一 刻 先 行 離 開 了 … … 他 站 在 房 門 前 ， 注 視 著 可 兒 和 凌 峰 的 表 情 ， 笑 得 合 不 攏 嘴 。

老 師 聽 見 房 裡 傳 出 巨 響 ， 馬 上 前 來 看 看 是 什 麼 回 事 。 她 嚇 見 桌 子 倒 塌 了 ， 馬 上 上 前 嘗 試 搬 開 桌 子 … … 最 後 在 眾 人 合 力 下 ， 終 於 成 功 救 出 被 困 的 可 兒 跟 凌 峰 。

「 你 們 到 底 在 弄 什 麼 ？ 我 告 訴 你 們 ！ 那 張 桌 子 的 桌 腳 是 沒 有 釘 穩 的 ， 被 踢 得 厲 害 就 會 倒 塌 。 你 們 到 底 幹 了 什 麼 事 情 令 桌 子 倒 塌 ？ 」 老 師 怒 氣 沖 沖 地 問 起 來 。

「 老 師 ， 其 實 我 們 是 … … 」 可 兒 想 說 出 事 實 的 真 相 ， 但 又 不 敢 說 出 來 。

「 我 們 是 因 為 桌 子 歪 了 ， 想 弄 回 它 ， 所 以 我 們 嘗 試 用 腳 推 它 ， 怎 知 它 就 倒 塌 了 。 」 凌 峰 面 無 懼 色 ， 說 得 好 像 合 情 合 理 。

「 是 嗎 ？ 但 你 們 太 冒 險 了 ！ 幸 好 你 們 沒 有 被 壓 傷 ， 要 不 然 就 麻 煩 了 ！ 下 一 次 再 有 類 似 的 事 情 ， 叫 我 進 去 一 起 幫 忙 ， 知 道 嗎 ？ 」 老 師 皺 眉 擔 心 道 。

「 知 道 了 。 」 凌 峰 說 完 後 ， 就 回 到 房 間 裡 。 耀 培 和 可 兒 跟 在 他 身 後 。

可 兒 心 想 ： 很 厲 害 ！ 他 的 說 謊 技 術 簡 直 到 達 了 爐 火 純 青 的 境 界 ！ 這 個 可 惡 的 凌 峰 果 然 不 是 善 男 信 女 … … 真 是 不 可 以 相 信 他 說 的 任 何 一 句 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