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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你是我的幸福吗?連載中,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给我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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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走在路上, 靜悄悄的街道只剩下她一個人。
是因為冬天的緣故嗎? 為甚麼天空竟然也被染成了死灰色?
一步, 兩步, 三步。。。。。她無意識地數著自己的腳步。
腳上粉紅色的新鞋是前天剛買的, 色彩炫麗依舊。
穿上新鞋, 心情似乎晴朗了起來。
忽然, 鞋子染上了噁心的鮮紅, 溫熱黏膩的液體噴上她的臉面。
她有點驚惶失措, 一抬頭, 一張沾滿血的男人的臉急速地在她面前放大, 靠近。
最後, 她被撲倒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 眼前最後一個影像是男人那張滿是驚恐表情的臉竟然泛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一陣天旋地轉後, 她醒了。
發現自己坐在床上, 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眼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房間門口那雙粉紅色的鞋,
前天才買的, 還好, 依舊是耀眼的粉紅色。
揉了揉眼睛, 她往後倒回床上。
好好笑。
她無奈地撇了撇嘴。
到美國來兩年了,夢裏的男人也就出現了兩年,而且夢境還會依照自己日常生活的進展而有所「進階」?
一開始夢見那個整臉是血的男人,是從她到郝斯頓警察訓練學校報到的那一天起,男人,就跟緊了她。
那男人是誰?她也不知道。
搜遍腦裏的記憶庫也完全不得要領。
一開始她是夜夜喘著氣驚醒過來,恨不得剖開自己的腦袋把那男人趕跑讓自己好好跟周公約個會.
可是,漸漸的,她開始習慣夢中總有那個男人的存在。
偶爾睡的不好或是太累, 那個夢沒有出現, 她隔天早上醒來反而會覺得若有所失。
按照大貓的説法,這叫“犯賤”!
她很好奇自己與夢里那男人的關係。
那男人是自己的前世嗎?
是自己前世死得太慘, 臨死的腦電波才會一直徘徊不去,影響著自己嗎?
可是爲什麽到了美國,夢中的男人才開始出現呢?
她為此還特地去找了數本專門研究靈魂學的書本來參考,但卻無法證明甚麼。
還是,那是即將發生的事情?
會不會真的有哪一天, 夢里的那一幕會真的發生在現實生活中?
她打了個冷噤, 千萬不要。
因為經過整兩年的‘相處’, 她開始對夢里的那個男人產生了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她身邊的一個朋友。
又或者一切只是她想太多了?
做個深呼吸後, 她望向床頭的時鐘, 是早上五時三十二分。起來跑步吧!
反正天就快亮了。 走過公寓的看更室,她看見看更老伯。
“艾伯特伯伯, 早啊!”
“早,小晴。 晨運嗎? 你可真勤快呀! 現在已經很少像你這樣, 三不五時還會運動的年輕人了, 就像我兒子,懶得動,都只會窩在家里。。。”
“再見, 艾伯特伯伯! ”
微笑地揮別了熱情慈祥得略顯囉唆的老人,她心情愉快地開始了生活中唯一的運動。
早晨的都市,少了車水馬龍的喧囂與烏煙瘴氣,特別顯得朝氣蓬勃。
**
晨跑過後清晰的頭腦讓她特別有心情去心上路邊的一草一木。
就連平時兇巴巴的瑪姬媽媽看起來都慈祥了好多。
“小晴哪! 你男朋友來了好久哦! ”
“啊? 哦! 那我先走囉!瑪姬媽媽拜拜!”
男朋友?
唉。。。
她的左鄰右舍怎麼都只因爲兩人都是黃皮膚的亞裔,就一致認為大貓是她男朋友呀?
她和大貓是最好的朋友, 是換帖姐妹。
為甚麼就沒有人相信他們倆不是情侶?
就連老爸也一直在催他們公開戀情, 看來她得好好檢討了。
一面胡思亂想, 她很快地就爬上僅僅兩層的樓梯。
熟悉的身影此刻正背著她, 眺望遠處的明媚風景。
她頑心大起, 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後, 見他仍沒任何反應,她舉起手, 猛地往他背後大力拍下。
“啊!!!!”他嚇得疾轉過身來瞪著她;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早安!怎麼那麼早來找我?甚麼事?”
在他無可奈何的瞪視下,她努力收斂臉上猖狂的笑,以免他一氣之下把她吃了。
“哼!”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從鼻子里出出氣總可以吧!?
“沒甚麼, 只是怕你再次不吃早餐暈倒, 所以買了早餐來找你。”
他提了提手中的袋子, 卻突然發現她手上也有同樣圖案的袋子。
“嘿! 怎麼咱們的方羽晴大小姐今天破天荒吃起早餐來了?”
她對著他翻白眼。
“拜託, 那種糗事就別再提了好不好,而且我不是忘記吃早餐,我是前一天忙到忘記吃午、晚餐好不好!不吃個早餐就暈倒,我才沒有那麽身嬌肉貴!”
“嘖嘖,人家是關心你你還那麽兇,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她開了門, 兩人一起走進布置得十分雅致的小公寓。
發現兩道殺人的目光往自己射來,好漢不吃眼前虧,
“好好好,如果你嫁不出去我一定會娶你。。。娶了你好掩人耳目,那我就可以把愛人帶回家來親熱了! ”
她直接掐上他的頸項
“哇!!!!救命!!!!”
他躲過羽晴的魔爪,哀號著沖進廚房,順手拎走一根油條,
只聽見客廳傳來羽晴惡狠狠的聲音
“別妄想我會嫁不出去,要不然當我黏上你, 你就知道後悔的滋味如何了。”
嘴裏咬著只剩下一半的油條,大貓小心翼翼的從廚房捧了兩杯熱咖啡出來,見羽晴仍在瞪他,趕緊陪笑臉
“好啦,好啦,別生氣。一大早就生氣對腸胃不好,喏!你最喜歡的咖啡!”
羽晴哼的一聲別過頭去不睬他,開始吃自己的早餐。大貓吐了吐舌頭,在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
[ 本帖最后由 Zoey98 于 15-1-2007 04:45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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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3-1-2007 03: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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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全部楼层
羽晴是臺北刑事局的刑警,受推薦來到美國紐約郝斯頓警察訓練學校受訓,是臺灣五名代表刑警之一。
過來這兒沒多久,哥哥建明也跟著過來了。他不是來受訓,而是為家族生意王氏企業開拓美國人才,進軍高科技研發市場。
那天,曠了半天課到機場等老哥的羽晴正等的不耐煩的時候,背後突然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啊!sorry!”
羽晴手上滾燙的咖啡就這樣一滴不剩的倒在自己的手上,疼得她忙不迭的大力甩掉紙杯,再毫無儀態的用力吹自己受傷的手。
“喂!你沒長眼睛啊?”顧不得對方懂不懂中文,她開口就罵,嬌嫩的皮膚都紅腫起來了。
轉過頭狠狠瞪罪魁禍首--那驚慌失措的冒失鬼,一個東方帥哥--一眼,她趕緊到洗手間去用涼水來撫慰自己的手。。
走出洗手間,仍然微微發疼的手背讓她的臉色陰霾一片,突然有雙大手從身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反應絕快的使出一招擒拿,抓著那雙麓山之爪,一扭,一拉,一個反身,
然後馬上放手。
“哥?你在搞什麽啊?”還沒從驚嚇中恢復過來的羽晴語氣不是很好
“怎麽反應那麽大?”建明注意到她紅通通的右手“怎麽受傷了?”
“別提了!剛剛給個沒長眼的傢伙撞了一下,被咖啡燙傷了!”
建明搖搖頭,唉“回家搽葯吧!菁菁?嚇傻啦?”轉頭將一個一直被晾在身後的人拉前來。
羽晴這才注意到老哥身後站著個女生,白白淨淨,長髮及肩,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的女生。
那喚作菁菁的女生對著她靦腆一笑“嗨!”,羽晴馬上了然于心。
“嗨!我是羽晴,他老妹!”指了指建明,再看看自己受傷的右手“我看,我們就不用握手了吧!?”
菁菁被她逗得笑了起來
“好了,認識啦?回家去咯!”建明攬著兩個女人朝機場外走去-
“羽晴啊,我是第一次領教你這種歡迎方式喲!再來幾次我這身骨頭可受不了!”計程車上,建明首先開口調侃羽晴
羽晴扁了扁嘴,決定不要睬他,現在的她對另外一個她比較有興趣。。
“菁菁啊!不好意思剛才讓你看笑話了。你和我哥認識多久咯?怎麽一直沒聼他提起你?”
“我們認識快兩年了!至於爲什麽他沒提起我,這就要問他了!”
“那不是我的錯!誰叫你那麽少回家?面都見不了幾囘還能談到女朋友的事?”
“對了,羽晴啊,你這幾天還有沒有空啊?我這幾天都會很忙,你要不要曠課陪菁菁到處走走?”
“不用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可以自己去玩的,況且我來這兒主要是幫我妹妹找學校,曠課,不太好啦!”
“哦,忘了告訴你,她是老師,所以不能原諒人家曠課。”
羽晴笑出聲來
“老哥,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當初你不是最恨那些立志當老師的人嗎?要我曠課沒問題,我的報酬是什麽?”
“嗯。。一些你很想要知道的情報”建明對她眨眨眼
“哼!讓我考慮看看!”羽晴對他扮個鬼臉
“我這個妹妹啊,不要只看她拿槍抓人的狠樣就被嚇倒,你和她相處久了會發現其實她有些部分還沒有長大!”建明的手在自己腦袋上比劃。
回家后第一件事當然就是處理羽晴手上的傷。
羽晴在手上凃上一層厚厚的燙傷膏,菁菁自告奮勇替二人下廚,貼心的讓久不見面的兄妹倆私下好好聊聊
兩人在陽臺的嬾人椅舒服的坐著,遠眺著斜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菁菁,是當年你那件縱火案死者的女朋友吧?我看過檔案上的照片”
建明沒轉頭看她,“你記性可真好啊!對啊!當時還是她報警叫方信龍來抓我的。”
憶起往事,的確不勝唏噓。當時的自己可真夠莽撞的,可是也因此換來了一生的幸福。值得的,他默默地想。
“我們,遲一些有打算結婚。”
“很好啊!打算來美國定居嗎?”
“還不一定,也許,等我們有小孩之後吧,畢竟這裡的環境對小孩的成長比較有利!”
“我不喜歡填鴨式教育”
羽晴想起小時候兩人一起逃學還被抓到的情形,笑了起來。“我也不喜歡。”
“來這兒,會後悔嗎?”三個月前羽晴決定來美國之前,兄妹倆通過電話。建明很清楚她爲什麽決定來美國。
“有他的消息嗎?”她是說,方信龍,她在刑事局的工作夥伴,她喜歡的男人。
“聼老王說,他拒絕你們隊長給他編排的新搭檔,把你們隊長氣得要死。”
“這些我都知道,我有和隊長聯絡”
“我還聽説,他變得有點奇怪,脾氣有點暴躁,又時常跑去喝酒”建明轉過頭來衝著羽晴曖昧的笑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知道的也就這樣,沒別的了。”
“羽晴啊,老哥我也不懂要怎麽幫你,只是看到你們這樣我也覺得辛苦。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如果覺得跟他真的沒有可能的話就放手吧!這世界上好男人不少,何必爲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呢?”
“不管怎樣,你來了這兒沒有兩年是囘不去了。就用兩年的時間好好想一想你到底要怎樣吧!老爸說,如果你兩年后回去仍然沒辦法把男朋友帶回家給他看,他就要大張旗鼓替你相親了。你好自爲之吧!我去看看我未來老婆準備得怎樣了!”
陽臺上剩羽晴一人陷入紛亂的思緒。她,應該怎麽做?抛下自尊親口告白,已經是她的底綫了,他無言轉身離去的背影,是她多少個晚上痛哭失聲的根源。她,又能做些什麽?真的應該放手了嗎?
老哥說的,他那些不尋常的舉動她能不能詮釋為,她其實不是一廂情願?
可是,只要是正常人,碰上同生共死的搭檔玩失蹤,大概都會難過吧?
羽晴縮綣在懶人椅上,呆望著夕陽漸漸沒入山的另一邊。
“哇!好美的夕陽!”
直到一聲驚嘆喚醒了她。是菁菁
“羽晴,下樓吃飯咯!我煮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羽晴對她微微一笑。“是我哥告訴你的吧?好,我馬上就來”
伸手欲撫走臉頰上的髮絲,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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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羽晴把能曠的課都曠了,陪著菁菁到處跑。兩個女人年紀相近,脾氣又對味,很快就培養起感情。
這天,兩人玩累了,就約了建明在附近的餐廳吃晚飯。
兩人先到餐廳,聊著聊著,眼尖的菁菁首先注意到建明帶著另一個男人走進餐廳。
“來了!還帶著一個帥哥呢!”
背對餐廳門口的羽晴這才轉過頭,建明已帶著朋友在她們身旁站定。
“來,我來介紹,我中學同學兼電腦奇才,陳畢寧,James。我未來老婆,菁菁,還有我妹妹,羽晴。”
菁菁很大方地跟他握了手,該輪到羽晴時,羽晴卻只坐在座位上,似笑非笑地瞅著陳畢寧。
陳畢寧愣了一下,然後仿佛想起了什麽。他輕輕握起羽晴一直擱在桌上的右手
“很高興認識你,小姐。”然後非常紳士的在羽晴手背上輕輕一吻
“請容許我為那天的事賠罪,對不起小姐,沒長眼睛的確是我的不對”
羽晴眯起眼睛打量他,冷傲的點點頭。“嗯!請坐。”卻也忍不住莞爾。
陳畢寧在羽晴身邊坐了下來,讓仍然站著的兩人面面相虛。
“你們認識嗎?”
“見過,那天在機場告訴你的那個沒長眼睛的傢伙就是他咯!”
陳畢寧耍寳地扮苦瓜臉
“唉!真是冤家路窄,那天看見小姐你的臉色我就知道這事沒那麽容易了結。果然我們又見面了。。”
四人一陣笑,侍者很快的上前來為他們點菜。
“James在紐約一帶很出名,很多電腦軟件都是他領頭設計出來的,還拿過傑出青年獎,最重要的是,他也是臺灣人。只是從小移民到紐約來。”
“難怪你聼得懂我罵些什麽”羽晴小聲咕噥,聲量小的只有自己聼得見
“你在說什麽?”對面的建明好奇
“沒什麽啊。。所以你們在談合作的事嗎?”
陳畢寧看了羽晴一眼“對,我和蘋果的合約到期之後,一直有很多電腦公司想和我接洽。因爲我和建明原本就認識,加上他願意給我其他公司所沒有的自由,所以考慮和他合作”他整張臉皺了起來“我真的很討厭整天困在四面墻裏絞盡腦汁,尤其是當面對的都是滿身金毛的猩猩時。”
“對丫,我也是覺得創意就是在沒有限制的環境下才能得到真正的發揮的。。反正現今網絡這麽發達,如果你覺得當SOHO族可以得到更佳的效果,我當然不會反對。從以前我就知道把你關起來比判你死刑更嚴重。”
“你不是從小就到美國來了嗎?還不能習慣他們處事的方式?”菁菁奇怪“滿身金毛的猩猩?”
“自大、自以爲是、幼稚的帝國主義,他們有求于我,是不敢對我怎樣,可是,看看他們怎麽對待其他亞裔的同事我就心裏有氣!”
羽晴看見侍者端著食物向他們走來,“好啦好啦,食物來了,公事囘辦公室去談,吃飯時討論這麽嚴肅的事很傷胃的。。”
因爲陳畢寧的愛耍寳,四人在輕鬆的氣氛下享受美味的晚餐。
“James的作品有哪些?”菁菁問
建明順口替自己的未來老婆解惑。“上次偉偉硬要借你玩的楓之物語就是其中之一。”
“噢。。那遊戲真的很可愛,我們班上好多小朋友在玩,James你可是他們心目中的神哪!”
“你過獎了啦!”陳畢寧看看羽晴完全無動於衷,“王小姐沒聽説過?”
羽晴有點尷尬“抱歉,我對電腦遊戲是一竅不通。可能反應不夠快,所以也不愛玩。”
“你聼她亂説,她反應要是不夠快,有十條命也不夠她玩。”一旁的建明瞧出陳畢寧對羽晴的興趣
“那麽嚴重嗎?王小姐在哪兒高就?”
“臺北刑事警察局。現在在郝斯頓警察訓練學校受訓。”羽晴笑笑。
“每年臺灣萬中選一,就只派出五個刑警。你說我妹妹會不會如她所說的‘反應不夠快’?”
羽晴微赧“人家就是不會玩電腦遊戲嘛!”
“沒關係,抽個空,我教你”
“好啊。”其實她興趣缺缺。有時間她比較想睡覺,尤其體能訓練又快開始了。
建明與菁菁兩人手牽著手,抓緊時間拍拖,畢竟兩人自從來到紐約還真的是聚少離多。只是,兩人對話的内容似乎並不是什麽甜言蜜語。。
“老婆,有沒有發現James對羽晴滿有興趣的?”
“很明顯好不好,整頓飯他一直抓著羽晴問東問西的。James他這個人怎麽樣啊?”
“我和他很久沒見面了,不過他一向來都很溫文有禮、溫柔、體貼,很英國紳士的感覺。學業方面中學時期他可是年年都拿學校top 10,而且,他現在可是紐約電腦界有名的黃金單身漢哦。只是很奇怪,從以前就很少聽説他傳出什麽緋聞。有人說,他可能是gay”
“不會吧!?他長那麽帥,是同性戀那多可惜!?”
“我也不相信。我們的交情沒到可以談論這些的地步。如果他和羽晴可以在一起,那該有多好。”
“帥哥配美女,他們兩個走在一起很相稱!”菁菁微笑著從玻璃櫥窗的倒影審視落後大概三公尺的羽晴與陳畢寧。
“你在說我們自己嗎?”建明將臉湊近菁菁的,一臉促狹
“我呸!我們是美女與大野狼!”菁菁嬌嗔。
“天哪!原來我是美女,你是大野狼!哇哈哈!”
建明耍壞的結果是換來親親老婆在他腰部重重的用手肘頂了一下。
“謀殺親夫喲~~”
“我們還沒有結婚,罪名不成立。。。”
聽見前面那對傳來的銀鈴笑聲,羽晴微微一笑,今天的她,心情很好。
“他們很幸福。”這是陳述句。
“你們都很幸福。我從小一個兄弟姐妹也沒有,有時想找個人鬥嘴都沒辦法。”
收斂起嬉皮笑臉的他其實也是個溫柔的紳士。
秋天的黃昏有點蕭瑟,秋風吹過,羽晴打了個冷戰。陳畢寧馬上注意到了,將一直挽在手上的西裝外套為她披上。
“小心別感冒了。”
“謝謝。”羽晴對他微微一笑,卻也想起一年前的那個晚上,在陽明山,方信龙也做過同樣的舉動,說過同樣的話。
他此刻在做些什麽呢?會不會,他身邊有了另一個她?
看見羽晴有片刻的愰神,陳畢寧沒說什麽,也只是靜靜的陪著她走。
菁菁用手肘輕輕推建明,示意他看後面的一對。
建明微笑地將菁菁攬進自己的懷抱“我就知道找James合作是對的。我可能要多個妹夫了。遲點我們會搞個簽約酒會,你和羽晴一起來,我們制造機會給他們倆。”
“好啊!”
片刻,建明在街角為兩個女人招徠了計程車,四人分道揚鏢。建明和陳畢寧則回到公司詳談合約的細節。
“那個James很帥哦!又體貼!”
羽晴忍不住笑她“我以爲情人眼裏出西施,在你眼裏,我哥會是最帥的那個了”
菁菁臉有點紅“哎喲,那不一樣啦!美麗的事物就是要拿來欣賞的啊!還為你披外套,他多紳士啊!”
看出菁菁意有所指,羽晴有點哭笑不得
“你懂不懂紳士的出現通常與重男輕女有很大的關係?在紳士的眼裏,女人只是拿來疼的寵物”
“沒那麽嚴重啦!”見羽晴不上他的當“對了,建明說遲點他們會搞一個簽約酒會,要我們兩個一起去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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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3-1-2007 03: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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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后是王氏企業與陳畢寧正式簽約的日子,也是王氏企業美國分公司正式成立的日子。
酒會上聚集了許多商界及電腦界的名人,還有媒體。每個人的興致都很高昂,除了羽晴。
爲什麽呢?
因爲兩天前學校開始了體能訓練。
每天一群各地警官得被魔鬼教練連續操練五個小時以上,操得身經百戰的資深警官們也叫苦不迭。
羽晴身上看得見、看不見的地方都冒出許多淤青,全身的骨頭好像都快散了。
因此,在剪綵儀式上露個面,跟建明打過招呼之後,她就躲到沒人的露台上去喘口氣,順便吃點東西,安撫一下一整天滴水未進、餓得一直在抗議的肚子。
見四周沒人,羽晴坐在高腳椅子上將腳上足有兩寸高的高跟鞋脫下,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一聲。
這該死的鞋。原本就酸痛得快不像是自己的腳再套上這麽折磨人的鞋,夭壽咯
輕揉小腿,卻突然一陣痛。低頭一看,原來下午被韓國同學踢到的那一腳讓小腿上一片淤紫。
唉,幸好穿的是黑色長裙,要不然這麽一片淤紫的一定會嚇壞菁菁的。
想到那天菁菁看著自己在機場的“演出”,目瞪口呆的那一幕,她拼命對小腿吹氣,希望能借此減輕痛楚。
“怎麽啦?”身後傳來一把斯文的男聲,嚇得她一下子放下擱在隔壁椅子上的腳,卻又不小心撞到受傷的地方。
她痛得吡牙咧嘴的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看見她的狼狽,陳畢寧快步沖到她身前蹲了下來,小心的捧起她的小腿察看傷勢。
羽晴一陣靦腆,微微的掙扎了一下。
“別動,我看看!”
羽晴感覺得到自己臉上火燙一片,她有點接受不了第二次見面的異性與自己有那麽親密的接觸。
可是說也奇怪,害羞歸害羞,她並不抗拒陳畢寧的舉動。
“天哪!怎麽會傷成這樣?”
他試探的碰了碰淤紫的部分,不小心稍微用了點力,立刻換來羽晴痛苦的呻吟。
他放輕力量,輕輕按摩著受傷的部位。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淤傷還是要輕輕按它讓血液循環會比較快復原。”
陳畢寧的視線往上移,不小心瞄到羽晴肩上、手臂上因披肩滑落而露出的另外幾處淤傷。
白皙的皮膚顯得那些青青紫紫還有紅紅的格外刺眼。
“你跟人家打架嗎?”有點不可置信的表情。
羽晴因爲他的動作痛得倒吸一口氣,也給他一顆大大的白眼
“不是啦!現在的課程是體能訓練,難免會受傷。。天!輕點!”
“這些傷不算什麽,我還被打斷過鼻梁,兩個月不能見人”她想起小時候打架的慘狀。還吃過子彈,差點就死掉了。當然,這她只敢在肚子裏面講,嚇壞眼前這位英國紳士就不好了。
這句話換來陳畢寧一個不可思議的眼神。
“你很像我小時候認識的一個女生,很勇敢。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她跟一個起碼壯她一倍的男生打架的情形,只因爲那個男生嘲笑她。我怎麽拉她也拉不住,她也是鼻梁被打斷。她滿臉是血的恐怖神情嚇倒所有人,包括和她打架的那個男生,結果最後還是她打贏了。很可怕,也很勇敢的女生。我永遠記得,架打完了,她滿臉是血騎在那個大男生肚皮上的那一幕。”他笑笑搖頭“她才六歲耶!真了不起!”
“那天我就一直覺得你似曾相識,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令我想起她。”
羽晴愣住了。怎麽那麽熟悉的故事?
看見她沒有搭話,陳畢寧擡頭,只見羽晴傻傻的盯著他看。
“怎麽啦?我太大力了嗎?”好像不是,陳畢寧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最好的招魂方式。
他輕輕的在手上多用點力。
“嗚。。”羽晴痛得五官扭曲。
“你幹嘛啦!”痛死了。
“我還以爲你痛傻了!還是被那個小女孩的故事嚇傻了?也是,當時我們每個人都被她嚇到了。結果架打完了他們馬上被送院急救。那男生還斷了一條胳膊”他自顧自繼續講
“小女生出院后被罰掃地一個禮拜,那個大胖子以後一見到小女生就躲了起來?”
陳畢寧頭上傳來羽晴顫抖的聲音,他還沒注意到異樣。
“對呀!好好笑。算他活該啦!那麽大的個子去欺負女生,結果碰到一個不要命的。有一句話説得好,狠的怕瘋的;瘋的怕不要命的!”不對,他猛地擡頭“你怎麽知道她被罰掃地?怎麽知道那是大胖子?”
“大貓?”羽晴眼眶裏的淚水在顫動。
“娃娃?真的是你嗎?”他也一陣鼻痠,真的是你嗎?我找了你好久、好久。爲什麽都沒有你的消息?
菁菁掀開陽臺的窗簾,驚見陳畢寧和羽晴相擁而泣的畫面。她靜靜退開,囘酒會現場拉了建明過來。
建明一到,也是瞠目結舌的。天哪!這兩人,發展的會不會太快了些?
他重重的清了清喉嚨,讓“渾然忘我”的兩人回到現實來。
羽晴發現旁邊還有觀衆,忙背過身去擦干眼淚。
菁菁看見陳畢寧臉上也有淚痕,一驚,忙跑到羽晴身前
“羽晴,發生了什麽事?怎麽你們都哭了?”不小心看見被掀起的裙子下,淤紫的小腿。
“天哪!建明!羽晴受傷了。”
看見大家焦慮的眼神,“沒事,這是體能訓練弄傷的。不礙事!”
建明深深盯了陳畢寧一眼。“James,麻煩你送羽晴回家好嗎?反正酒會就要結束,我幫你和其他人說一聲好了。”
陳畢寧點點頭,扶起羽晴離開。
看著兩人的背景走遠,菁菁擡頭問身邊的建明“怎麽囘事?他們第二次見面而已不是嗎?”
“我也不知道”可是他會向陳畢寧問個究竟的。
計程車上,雖然心中還有一万個問題想問,可是理智終究敵不過瞌睡蟲。
精疲力盡的羽晴終于抱著她的大貓的手臂睡着了。
他感覺著身旁的重量,嘆了口氣,小心的將她擁進懷裏。
這個他從小最挂念的小妹妹,終于被他找到了,真是踏破鉄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竟然還是她先認出自己的。
不是,是她身上熟悉的感覺讓他提起小時候的事的。
想起小時候兩人的故事,他思潮起伏,就連計程車已經抵達羽晴家他都渾然不覺。
“Excuse me,sir?”
白人司機用異樣的眼光瞪著正在傻笑的他。
“噢!”他驚醒,伸手掏了張大額面鈔給司機“Just keep the change!”
小心翼翼的將仍然熟睡的羽晴抱下車,抱進屋子,再輕輕放上床。
為她蓋好被子,大貓在牀沿坐下來端詳羽晴,心中的激動久久無法平息。
建明和菁菁忙到接近天亮才回家,看見的就是兩人隔著一條被單相擁入睡的畫面。
大貓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床,發現偌大的公寓只剩他一個人,客廳桌子上留有菁菁的字條。
‘桌上有早餐,建明說你和羽晴之間有些事需要解決,你這兩天就不用到公司去了。
羽晴說她今天四點下課,你去接她吧!
還有!對羽晴好一點,不要再把她弄哭了!小心建明把你大卸八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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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3-1-2007 03: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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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午三點半,大貓已經在郝斯頓警察訓練學校大門口等羽晴,褲袋裏裝著一瓶家裏收藏已久的跌打損傷葯油。
四周清幽的環境,讓郝斯頓看起來就是一所很典型的學院。
校園裏不時還有學生三三兩兩的在散步、聚會。
如果不是知道究竟,很難會想象到這裡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警察精英。
三點四十五分,羽晴和另一個亞裔女生向門口走來。兩人看起來都有點腳步蹣跚。
看見大貓的身影,羽晴眼睛亮了起來。跟身邊的同伴道別后,她快步向大貓走來。
“來,看看我的小公主今天上課上得怎樣?”他用了小時候的暱稱,羽晴有點臉紅。但是還是和他用力的擁抱一下。
“好開心看到你在這兒等我。好累、好餓!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
“告訴我,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羽晴擡頭看身邊的他
“你先説,爲什麽那麽久都沒有你的消息?有了爸爸哥哥就忘記我了?”
“你還好說,我寫信囘溫心苑給你,寫了好多好多封,爲什麽你都沒有給我回信?”
“信?”大貓一臉莫宰羊“我什麽都沒有收到!我還天天探望苑裏的信箱,什麽都沒有啊!害我還傷心了好久,以爲你不要我了。”
“怎麽會這樣?每封信都是我親手寄出去的,怎麽你會沒有收到?是地址不對嗎?不會啊!那次我和爸爸去美國之前還特地囘去探望院長阿姨,她說那地址沒錯啊!”
大貓搖搖頭“我也不懂爲什麽,有機會,我們回去問院長吧!”
“那次回去探望院長,原本還以爲可以見到你,可是院長卻説你也被親戚帶走了,就連她也沒辦法聯絡上你。”
羽晴有點黯然“害我還哭了好久”
“你說,去美國?你在美國長大嗎?怎麽又會當上警察啊!?你小時候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真看不出你會當警察哦!”
“院長說過同一句話!哼!這是在告訴你,人不可貌相!”
“好啦!不要扁嘴,都可以在你嘴上挂大水桶了!”
“你家人有沒有很疼你?”
“嗯!家裏就我一個女生。老哥有時候都在抱怨爸爸重女輕男!”想起最疼自己的哥哥和爸爸,她嘴角挂著幸福的微笑。
“那就好。當時看見領養你的王伯伯妻子早已過世,我好擔心你會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長大。知道他們都那麽疼你,我就放心了。告訴你,昨天晚上你哥看見我們兩個抱在一起,他臉色很難看哦!”
“那他一定誤會了。不要擔心,他人很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哦,你在美國長大嗎?爲什麽會當上警察的?這份工作很危險。”
“不是!那次是送我哥去美國念高中,那時候我還很小,老爸也知道我很怕生,所以就不送我出國咯!我一直都在臺北。”
“至於後來爲什麽會當警察,就。。正義感太強烈了啊!像你昨天說的,狠的怕瘋的;瘋的怕不要命的,我這個不要命的就適合用來制衡社會上那些窮兇惡極的歹徒啊!”
大貓壓根不信她說的話“是哦!太偉大了哦!”
“其實我是想到小時候苑裏的小朋友。他們,包括你我大部分都是因爲這個社會上太多的不圓滿而失去至親。如果,我有能力可以讓這個世界少一點遺憾,不要讓那麽多小朋友去經歷你我小時候經歷過的痛,那該多好。”
大貓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她對他笑笑。
“當初我爸也非常反對,剛好我們隊長和他是好朋友,我和隊長花了好長的時間説服他。隊長答應他會看著我他才答應讓我念警大的。我在警大主修法律係。”
“警大畢業后我進了中山分局,之後因爲破了一件案子被調到刑事局去。兩年后,派我來美國受訓的公文就下來啦!”
“你呢?怎麽都只在談我?你這些年過得怎樣?紐約著名的電腦奇才?”羽晴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電腦遊戲都不會玩的人不准用這種表情看我!”
羽晴直接往他頭上K下去,卻不小心拉扯到肩膀上新添的傷。看見羽晴臉皺成一團,大貓突然想起褲袋裏的那罐寶貝。
“哦!我差點忘了,我帶了葯油,待會兒我幫你搽搽。我看,我們還是回家叫外賣好了。”
兩人回家,吃飽喝足后,大貓輕輕的為羽晴按摩受傷的小腿。
“好可怕的傷。昨天看到我真的嚇一大跳。這麽重的淤傷你怎麽沒有好好處理?”
“習慣啦!而且昨天一下課我就趕到酒會去啦,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兒受傷了。”
羽晴呻吟出聲,不過這次是因爲太舒服了。
“噢,好舒服哦。。你那裏找來這麽好用的東西?”
“我家祖傳秘方特製的葯油,對活血消淤特別有效。嘿!舒服吧?”
“啊?你家開中藥鋪啊?”
“不是啦!聼我二伯母說,這是我阿嫲的阿嫲研製出來的,要用剛出生的小老鼠、蜈蚣等浸泡七七四十九天。。。”
他很坏心腸的編造起所謂的祖傳秘方“嘿!不要動啦!”
“哇!不要碰我!!我不要你按摩了!”羽晴大驚失色,老鼠、蜈蚣!?她搽了會不會生皮膚病啊!?
看著羽晴身上的雞皮疙瘩全爭先恐後的冒出頭,大貓偷笑,用力按著羽晴。
“騙你的啦!喲!不要亂動!小心把葯油弄得哪裏都是。這麽大的人還會怕這些小動物!?”
“你不覺得噁心我還害怕我會得皮膚病咧!不要搽了啦!”
“騙你的啦!成分都是中藥材。”“真的?”
“是啦!如果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連我都不敢碰啊!我哪有那麽恐怖!”“真的嗎?”
“是啦是啦!反應那麽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蜈蚣了。我寧願生吞老鼠!”
結束上一刻的騷動,兩人回到原本的位置,大貓繼續當他的跌打師傅。
“你被領養之後大概兩個月,院長聯絡上我二伯父和二伯母,他們專程回到臺灣來接我,然後就帶我囘美國邁亞密了。長大后因爲工作的關係我才到紐約來的。這些年我一直在美國,想聯絡你卻毫無辦法。之後聽説溫心苑搬了,我就更不知道到哪兒找你了。”
“有機會囘臺灣我帶你去探望院長”
“嗯。一開始來到這裡連英文都不會講,很不習慣,一直到念中學的時候,發現自己對電腦很有天分,就試著朝這方面發展,也沒想到,一個學長介紹我到蘋果去面試,錄取之後就變成他們所謂的電腦奇葩。我也不懂爲什麽會變成這樣。我伯父伯母倒是滿高興的。不過,他們等不到我回報他們的養育之恩,去年他們到巴釐島度假,碰上恐怖襲擊,去世了。倒是又給我留下一大筆遺產。”他苦笑。
羽晴心疼地伸手摸摸他的臉“沒關係,你還有我這個妹妹呀!他們知道你這麽優秀一定很高興的。”
寂靜延續了片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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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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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天你在機場爲什麽慌慌張張的?”
大貓看了羽晴的右手“很痛嗎?”還好,依舊細皮嫩肉的。
“還好啦!”
“我在躲一個人。”
“女朋友哦?”
“一個女人。”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羽晴張開原本微閉的眼睛看了大毛一眼。
“娃娃,如果。。”大貓小心翼翼的看了羽晴一眼“如果我說,我是同性戀,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羽晴將驚訝收進心底,先對他翻了個白眼。
“不會啦!拜托,現在都什麽時代了!?那和你躲人有什麽關係?”
“我在躲一個女人。她纏我纏得很緊。”
想起那天在機場大貓的狼狽,羽晴忍不住失笑。
“你那天很兇哦!害我還在想,我那天是不是注定碰上女人就倒黴。來,轉身,換肩膀。”
羽晴舒舒服服的躺在他大腿上。
“那天是你撞到我,倒黴的是我耶!拜托!”
“有喜歡的人了嗎?”羽晴擡頭看大貓。
大貓笑容裏的苦澀濃得化不開。
“有又怎樣,他到最後還不是選擇了別人。你呢?有男朋友嗎?那天吃完飯,在大街上,你似乎有點恍神。”
“那時我想起一個人,他也對我說過一樣的話,做過一樣的動作。”她嘆了口氣。
“告訴我,有哪個不識相的傢伙敢讓我的小公主傷心?嗯?”
“他叫方信龙,是我在刑事局的搭檔,不是男朋友。”
“喜歡他?”
“嗯!”
“他不喜歡你?我看哪,他是眼睛被屎沾到了。不識貨!”
“也不是這樣啦。。。”
大貓還想繼續刨根問底,大門傳來轉動門鎖的聲音。
“大概是我哥回來了。”羽晴趕緊爬起身,以免兩人的姿勢遭人誤會。
話音剛落,就傳來建明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麽?”
“他在幫我搽葯啊!”
建明看只穿著小背心和熱褲的羽晴,的確是。羽晴身上青青紫紫的到處都是。可是。。。
“你們什麽時候變那麽熟啊!?還有James,不要乘機吃我妹妹豆腐。”
“哥,不要這樣子!我和大貓從小就認識啦。。”
羽晴話説一半,就被大貓打斷。
“好了,娃娃,剩下的你叫菁菁幫你搽,不然我真的會被你哥追砍哦!”
“好吧!菁菁,走,我們回房。你們兩個慢慢聊。哥,不要那麽兇!我們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啦!”
背影消失在房門前,羽晴還不放心的交代。建明瞪她:這個吃裏扒外的妹妹。
兩個女人回到房間,菁菁按著羽晴在床上坐下,小心檢視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都差不多了。
“背上還有嗎?把上衣脫掉,我幫你看看。”
羽晴乖乖脫衣
菁菁一邊幫她在傷口上輕按,一邊問“你和那個James怎麽囘事?”
“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了。”
菁菁安靜的等待她繼續
“我哥有告訴你我不是他親生妹妹嗎?”
菁菁默默點了個頭。她大概知道羽晴的身世,阿同輕描淡寫的提過。
“James,我叫他大貓,是小時候我在孤兒院的大哥哥。很疼很疼我。後來,我被爸爸領養之後,也不知道怎麽着,我們失去聯絡,一直到昨天晚上才發現我們原來早就認識了。我們找了彼此很久,找得很辛苦,想不到就在機場‘撞’到了。就這樣子。”
菁菁心疼的看著她滿身的傷,還有腹部的那道疤。“怎麽傷的?”
羽晴笑笑安慰她“子彈。沒什麽啦!只是不能穿比基尼去游泳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還痛嗎?”菁菁怯怯地伸手碰了羽晴腹部上的疤痕
羽晴拍拍平坦的腹部“都兩年了,不痛了啦!”只是當初差點就死掉了。當然,這句話她可不敢說出來。
菁菁突然覺得自己好痛“你很勇敢!”
相對于房裏的輕描淡寫,客廳裏兩個男人的版本就顯得比較嚴肅。
“娃娃說的沒錯,我們從小就認識,在溫心苑裏她一直是我最疼愛的妹妹。那天你介紹我們認識后我一直覺得她給我很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我一直沒聯想到其他。”大貓抽出紙巾擦拭手上殘餘的葯油。
“那昨晚?”竟然被他撞見這傢伙在吃羽晴豆腐
“昨晚你不是叫我到露臺看看羽晴的食物夠不夠嗎?”建明點點頭
“我發現她小腿上淤青很嚴重,就替她輕輕按摩。看她痛得直吸氣卻逞強說沒什麽大不了,我告訴她,她很像我小時候認識的一個人。結果一聊開來就發現,她就是我小時候認識的那個人。我們找了彼此很久,從她被你父親領養之後我們就一直聯絡不上。”
“我記得有你這麽一號人物。小時候每次陪她上學,她總要繞道去郵局寄信,可是我卻從來沒見過家裏收到寄給她的回信
。有時晚上還看她一邊寫信一邊哭。怎麽你都不回信啊?”
“我真的什麽都沒收到。我還以爲她真的把我忘記了。”
“你叫她。。娃娃?小時候曾經聽説她這個綽號有特別的含義,問我爸他又不肯說,是真的嗎?”
大貓無奈的摸摸頭“就知道你會問這個,所以我才把她打發走。我可以告訴你爲什麽,可是不要讓她知道我們談過這些,可以答應我嗎?”
“可以。可是爲什麽?”
“因爲我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那件事。”建明點點頭,向他保證自己會保守秘密。
大貓再度轉頭確認羽晴和菁菁仍然在房間裏沒有出來后,才開口。
“娃娃被送到溫心苑的時候才五歲。那時候我已經十三歲了。很多小朋友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溫心苑又多了個同伴。那時候的她,可能是因爲父母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她一直把自己封閉起來。我問過院長她是怎麽囘事,院長說,她是親眼目睹父母在她面前意外過世,嚇到了。通常如果是大人碰到這種事的話,去看心理醫生應該都能夠解決,可是因爲她太小了,根本聼不懂醫生的話,所以醫生也束手無策,法官判決她不適合被任何家庭領養,將她送到溫心苑。”
建明為這個故事緊緊揪住了心“然後呢?”
“那時候苑裏進行著天使計劃,由年紀較大的小孩帶領新加入的同伴。因爲會被溫心苑收留的小孩都帶著各種不同的問題或創傷。這種小孩對社會往往非常沒有安全感。院長就想試試,也許他們面對有同樣遭遇的同伴比較可以敞開心房。後來證明院長成功了。”
“你就是羽晴的天使?”
“小時候的她比較喜歡我叫她小公主”大貓眼前似乎又看見那比芭比娃娃還可愛的小羽晴。
“大家叫她娃娃就是因爲她剛開始時不動也不説話,很讓人心疼,簡直就跟洋娃娃一個模樣。第一次跟她接觸后我就知道,我一定要讓她恢復正常,讓她永遠開開心心就是我的使命。”
“差不多三個月,除了洗澡睡覺,我和娃娃天天在一起。喂她吃飯、帶她去散步、逗她玩、跟她講話。有時候看她還是什麽反應都沒有還真氣餒。一直到有一天,我不知道因爲什麽事情耽擱了,遲了整半個小時去她的宿舍接她,見到她時,明顯的可以感覺到她的不安。”
大貓的眼眶有點紅
“那是她第一次給我反應。真高興我陪了她三個月一點也沒白費功夫。然後,慢慢的她開始跟我有互動,開始會笑。她叫我大貓,就因爲學校美術課我用粘土做了一只灰色大貓給她。她到溫心苑第四個月,首次開口叫院長方阿姨,院長高興得都哭了,抱著她親了又親的。”
“James,謝謝你。謝謝你幫助羽晴找回快樂的童年。要不然,我也不會有這個妹妹。”建明也很感動。
“她應該不記得之前的事了,畢竟她那時才五歲。我也不想再提,免得她傷心。”
“好!”建明朝他點點頭,同意讓這段談話成爲兩個男人之間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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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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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羽晴的課程也差不多快結束了。
兩年的課程分爲幾個不同的階段。
開始一年是各式各樣的課程,之後的半年實地參與一些當地真正的刑案。
這是最重要的一個階段,因爲,那些案子偵查的過程會直接打進結訓報告裏啦!
最後半年各個受訓的刑警交由學長學姐帶領,理解並模擬偵查美國歷年來著名的大案。
所以可以說,最後半年是最輕鬆的。
而結訓后的刑警可以自願申請多留下來一年以輔導帶領來屆的學弟妹。
口袋裏塞著剛剛學長交給她的申請表格,
羽晴拿著大包小包走往大貓家的路上,準備為忙得沒日沒夜的大貓煮一餐好吃的。
大貓熬了好幾個晚上,昨天剛剛交了一份軟件給建明,現在大概還在昏睡當中。
SOHO族工作時間自由,可是趕起工來就是會變得日夜顛倒。
看看大貓還真是自得其樂的。要換成她就不行了。
用大貓給她的備份鑰匙打開公寓大門,客廳裏所有擺設、用品位置和她前天來時完全一模一樣,窗明几淨-其實是太久沒人碰,都快生灰塵了。
她推開主臥房的門,確認大貓還在床上不省人事后就到廚房開始準備她的晚餐,大貓的早餐。
一個小時過後,精致的三菜一湯大功告成了。
她用碗裝起一塊香噴噴的炸雞,到主臥房去。
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只有食物的香味能夠喚醒大貓腦裏的味覺使他清醒。
她將食物擺在床頭矮柜,然後輕拍大貓臉頰。
一、二、三、四、五。
準確無誤。
五秒鐘過後大貓奮力睜開一邊眼睛,再用力吸氣“好香哦!我睡了多久?肚子怎麽那麽餓?”
“三十個小時!真了不起啊你。快起床,廚房還有蓮藕花生湯、姜爆牛腩、清炒小白菜在等著你。。”
羽晴趴在他身邊,順手抓了那塊“炸雞鬧鐘”來咬。看得大貓都快流口水了。
“我也要。。”有氣無力的聲音。
羽晴見策略成功,馬上跳下牀走出房間。“我餓了,十分鐘過後我自己開動囉!你要不要來?還有,剛睡醒不准沖涼!”
深知羽晴的大胃口,大貓馬上撐著癱軟的身體下牀,刷牙,洗臉,沒兩分鐘就出現在飯桌旁。
羽晴正埋頭研究留任申請表格。
“在看什麽啊?”大貓盛了兩碗飯,湊到羽晴身後陪她研究手上的紙
“留任一年?你打算留下來嗎?你們隊長會不會氣死?”
“不懂,還沒決定。先吃飯吧!你不是很餓嗎?”
“不想念臺灣嗎?”
“想啊!尤其想我爸”
大貓扒了滿口的飯,有點含糊不清,“你是因爲那個叫方信龍的,對吧?”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去面對他。”她低頭用筷子戳碗裏的飯
“當初公文下來了好久,我一直無法決定到底要不要來美國。結果發現,一旦把自己的感情坦誠說出來,我卻再也無法若無其事的面對他。”
“其實聼你說了這麽多,我覺得他未必就是拒絕你。娃娃,如果你要聼我的意見,回去面對他,面對你自己吧!就算你再拖多一年,你最後還是得回去的不是嗎?我記得小時候的你很勇敢,拿出當初打架的那股勇氣來,如果真的還喜歡他,去爭取。我會支持你的。”
羽晴默默吃飯,沒説話。
“還有,你短期内不囘去不行哦,昨天你哥說他求婚成功了,你爸和菁菁家人在排著他們的婚期。大概就這兩三個月。他說等確定了日子他們倆會來紐約拍婚紗照。”
“怎麽我都不知道啊?”
“你忙,他更忙啊,説是要把手上的事情都處理好,然後好好結婚去。我也是昨天早上通過網絡視訊跟他聊了一下。”
“你什麽時候還會跟他聯絡?”
“待會兒九點半。我們需要再討論昨天那套軟件的後續處理。”
“那好,反正時間差不多了,吃飽飯借我你的寶貝電腦上網,我想和老王還有隊長聯絡一下,九點半我也要和哥聊一聊。”
她也好久沒有和隊長聯絡了。
“你用我的戶口就好了,我做了設定,電腦只接受我的戶口資料。”
“沒問題!”
大貓留在廚房洗碗,羽晴則溜進大貓書房裏上網。
才剛上綫,“叮咚叮咚”
MSN視窗跑出一個男人的臉。
“James。。好久沒見你上網了。還在生我的氣嗎?”
羽晴知道對方誤會了。
“抱歉我不是James,我借用他的電腦上網而已。”
“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對方傳送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過來。
“很好奇你是誰。以前和James住在一起,他那套寶貝連我都不敢亂碰,他怎麽讓你用來聊天啊?”
羽晴突然覺得對方好像是重要人物。
“我是他妹妹。你呢?聼你的語氣,你好像跟他很熟!?”
“妹妹?”對方遲疑了一下“你是他從小失散的那個小妹妹?”
“他提過我?”
“嗯!有好幾次。”
“那你是?”
“他以前的一個朋友。”
“噢。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忙。失陪了。”
“好,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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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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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對話,羽晴用滑鼠左鍵點選同在綫上的老王
“老王,是我,羽晴。”
“羽晴你有多久沒有跟我聯絡了?半個世紀還是一個世紀啊?怎麽你到美國兩年就只寄了一張明信片給我?在美國過得怎樣?什麽時候回來?”
羽晴乾脆扭開電腦上的攝像機。托高科技的福,現在就算是相隔千里,坐在電腦桌前還是可以面對面聊天。
看見電腦上出現老王的身影,羽晴發現自己真的好想臺灣。
“老王,你又發福了哦!怎麽一次問那麽多問題?”
她托著腮盯著熒幕上的老王,同時也讓老王打量自己。
“怎樣?我有沒有變漂亮?”
“有有有,我乾女兒永遠是最漂亮的。。你到美國快兩年了吧?什麽時候回來?”
“課程差不多結束了,我現在在考慮要不要多留一年義務指導下一屆的學弟學妹。可是聼說我哥要結婚了,所以不管我會不會留下來我近期都會囘臺北一趟。”
“什麽?你還打算留在美國多一年?你打算把方信龍逼瘋啊?”
她無奈的撇撇嘴“如果我有本事逼瘋他我倒很高興。他還好嗎?”
“不要告訴我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和他聯絡!”老王瞪大眼睛
“有啊!就和你一樣!”
“也是一張明信片!?”
羽晴對他點點頭。
“真有你的!王羽晴!你回來后要怎麽向他交待?自己的搭檔突然一聲不吭就咻的一聲飛到美國,而且一走就是兩年。”
羽晴暗忖:不勞您提醒,我最頭痛就是這個。
“你當初到底爲什麽突然到美國去?”
“因爲,可以來郝斯頓受訓是很好的機會啊!臺灣每年才派出五個刑警,所以公文一下來我就來囉!”
羽晴用自認最無辜的表情看著老王。
突然老王瞪著某一點。“羽晴,你身後那個會動的是什麽?”
羽晴愣了一下,緩緩轉頭。不會吧!?
“是我啦!我是人,老王伯伯,你應該問我是誰,而不是我是什麽!”
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書房害兩人嚇一跳的大貓把臉湊到攝像機前。突然放大的臉又老王一驚。
羽晴坏心腸的哈哈大笑。
“老王,你等一下哦!大貓,剛才有人找你”羽晴用滑鼠點選剛剛那個男人。
“噢,是嗎?”大貓順手block掉那個男人。
“怎麽啦”
“沒什麽。不想見到他。”大貓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忘了告訴你,我剛剛和他聊了一陣子。”
“娃娃,怎麽不開燈,對眼睛不好!還讓老王伯伯以爲我是鬼!”
“那麻煩順手幫我開燈好不好?”大貓順從地走囘門旁電燈開關處。
燈一亮,老王看清楚大貓
“嘿!小子,懂不懂敬老尊賢啊!?這樣子嚇老人家?你又是誰?”
“大貓!你別搗亂,出去!”
“喂!這可是我的家我的電腦!你怎麽可以趕我出去!?老王伯伯你來評理!”
羽晴起身,作勢要將大貓推出房門,大貓只好摸摸鼻子自己出去。
重新回到座位上,老王連珠炮般的問題又迎面而來。
“他是誰?爲什麽跟你那麽親熱?又爲什麽叫你娃娃?”
“他是大貓,以前在溫心苑負責帶我的那個男生,還記得嗎?”
老王露出苦思的神情,突然間想到了。
“噢!大貓!我記得他。你們怎麽遇到的?我以爲你們很久之前就失去聯絡了?”
“我和他之間的故事很長,以後再告訴你,他叫james陳畢寧,現在是我哥為王氏企業找到的電腦神童,他們在合作開發軟件。遲點我哥結婚你也會見到他的。放心,你一定會很喜歡他的!”
“是嗎?”老王一臉狐疑,滿肚子的疑問卻不知道要怎麽說。
羽晴還想問起方信龍,卻又覺得再提會讓老王覺得很奇怪,都是突然出現的大貓讓氣氛變得怪怪的。
“你男朋友嗎?”現在美國應該是晚上,難道,他們同居?
“不是!老王,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是!”
幸好,就在這時候,建明上綫了,恰恰讓羽晴有藉口結束對談。
“老王,我哥上綫了,我先跟他聊一下,確定我什麽時候囘臺灣,遲點再告訴你,因爲大貓和我哥有正事要談。”
“好!別又再兩年后才聯絡我!”
“好!掰!”
把視訊頻道轉到建明那兒
“哥!”
“羽晴?怎麽會是你?大貓呢”耳濡目染,建明與菁菁都習慣了這個對於大男人來説其實有點奇怪的外號
“剛才跟大貓吃晚餐,聼他說你們今晚會聯絡我就留下來等你。你和菁菁什麽時候結婚?”
“對,我這兩天也打算聯絡你。我們會在12月10日結婚,離現在正好三個月。你什麽時候結訓?”
“結訓典禮是10月29日。你們要來紐約拍攝婚紗照?”
“對!我和菁菁商量過了,你結訓的那個星期我們會來紐約,然後一起囘臺灣,如何?”
“好!”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和菁菁商量看幾號過去再通知你或大貓。好啦,那個電腦神童呢?”
“我剛才跟老王聊天他來搗亂,我把他趕出去了。我去叫他進來,你等一下。”
出去之前,羽晴看了一下被block掉的那個男人的戶口資料。
上面有電郵地址,還有電話號碼。羽晴用心記了起來。
如果真是她猜想的那樣,也許,她可以幫上什麽忙也説不定。
大貓在客廳看雜誌,看見羽晴出來,“怎麽,建明上綫了?”
“對啊!他找你!”
“嗯,好。”他舉步往書房走去,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娃娃,夜了,今晚在這兒睡吧,一個人回去很危險。去客房裏拿上次你留下來的那套睡衣,哦!”
“好!”
爲了表示自己很聽話,羽晴乖乖的囘房間換睡衣,卻忍不住微笑。
這大貓老是忘記她是警察,不是普通手無縛雞之力、看見蟑螂就尖叫的女人。
不過,有人寵的感覺還不錯!
一邊胡思亂想,百般無聊的她又回到書房去
通過攝像機,建明首先見到出現在房門口,穿著睡衣的她。
搖搖頭“大貓,拜托你千萬別害我妹妹嫁不出去啊!看你們這個樣子,不明就裏的人還以爲你們是一對。”
羽晴趴在大貓背上對著攝像機鏡頭眨眼。“哥,其實一直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和大貓已經註冊結婚了。。”
建明翻白眼“好啦,到一邊去,我們還有事情要談!”
大貓轉過身衝她笑“喲!現世報來得好快!”
羽晴在大貓的頭上拍了一下,轉過身在書櫃上抽出本小説,自顧自在沙發上躺下來閲讀,不再打擾兩個男人。
思緒轉回剛剛與老王的談話,逃避了兩年的事即將被逼面對,自己要如何向方信龍交待當年的不告而別。
當初自己就是害怕一旦開了口,兩人會連連普通同事都做不成,這才選擇到美國來。
總不可能跟他說:“因爲我喜歡你,而你拒絕了我,所以我才選擇離開”這種話吧?
書上一行行的字突然全化成方信龍的指控:你爲何不告而別?
朦朧地,自己回到了局裏,在同一條長廊上,方信龍牽著一個女人,面對著她。
“羽晴,這是我的新搭檔,也是我的女朋友。你當年選擇離開我,我不等你了。”
羽晴驚醒。原來自己在書房睡着,大貓把自己抱囘床上了。
幸好那只是一場夢。
羽晴抹去額上的冷汗。
這一個晚上,她輾轉難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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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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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捆綁住的女子頭痛慾裂。
勉力睜開雙眼,觸目之處盡是一片黑暗。
過了好久、好久,眼睛才逐漸適應這絕對的漆黑。
這是一棟陰暗、潮濕的大樓。遠處傳來規律的水滴聲,還有一陣陣低沉的機器隆隆聲。
“嗯。。。。。”她想求救,卻發現嘴巴被粘紙粘得緊緊地,只能發出低沉的嗚咽。
這是哪裏?她努力回想失去知覺前的事。
她剛從學長的宿舍離開。
翻雲覆雨后的滿足感讓她減低對四周的警覺度,連什麽時候有人跟在自己身後都不知道。
直到身後那人捂住自己的鼻子嘴巴,她想掙扎,可是一陣刺鼻的藥水味讓身子逐漸癱軟,直至失去知覺。
咯。。。咯。。。咯。。。
好像是,腳步聲,有人來了嗎?她有救了是不是?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女子看到一束光柱在往自己的方向移動。
“嗯。。。。。。”女子扭動著身子,卻突然僵住所有動作。萬一,那人就是將自己綁來的歹徒,怎麽辦?
她開始微微的發抖。
看起來,那是一個男人手持手電筒的身影。她驚恐的瞪著那個異常高大的黑影。
突然,光束照在她的臉上,強烈的光線逼她緊緊閉上眼睛。
她被那男人從後頸處拎起,那男人很高,因爲她的腳碰不到地上。她這麽想著。
然後,那男人打開一扇門,將她扔在一張椅子上。
刺骨的寒,刺眼的亮。
“嗯。。。。。。”她拼命扭動身子,作爲無言的抗議。
半響,她又能看到東西了,
這次她寧願能親手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
--------------------------我是分隔綫------------------------------
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走進中正機場大廳的羽晴覺得自己全身都快酸痛死了。
原來搭長途飛機和接受體能訓練一樣難熬。
深深吸了一口氣,進入肺部的空氣感覺是那麽的遙遠又那麽的熟悉。
我回來了。她在心底對自己說。
遠遠的看見父親的身影,羽晴興奮的加快腳步。
“爸!我好想你哦!”她眼眶紅了,用力的擁抱著兩年不見的父親。
王克明把羽晴稍稍拉離自己
“來,爸爸看看,我的女兒在美國過得怎樣?”王克明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父親的笑臉依舊是那麽慈祥,羽晴突然好想哭。她努力克制著自己,轉過頭去,拉過另一個人來。
“爸,他叫James,我小時候的朋友,哥在美國的合作人。”
“王伯伯。”大貓討喜的外表,加上有禮貌的言行馬上讓王克明看得笑不攏嘴直點頭。
建明早就把他們“男人的秘密”說給父親聼,所以王克明知道有他這麽一號人物。
大貓是他屬意的女婿人選。他和羽晴提過,羽晴卻矢口否認自己和大貓是情侶。
“嗯!好!你就是建明說的大貓吧?”
大貓有點尷尬,也不知道建明怎麽介紹他的“是的。我叫陳畢寧,羽晴和建明都叫我大貓。”
“好啦,大家都累了,回家吧!羽晴你明天早上再囘局裏復職是吧?”
“明天先去報到,然後應該會有三天的公假,再等等看有沒有職務上的調動什麽的。”
一家五口開開心心的往機場外走去。
一家五口?嗯,如果把大貓也算進去的話。
不過,王家父子在聽説了羽晴小時候的故事后,應該早就把大貓當自己人了吧?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远处的天空,一股氣流詭異的四處亂竄,还有一堆烏雲集結滾動,忽紫忽黑忽紅。
第二天,羽晴早早就起床了。與其說是時差一時轉不過來,倒不如說,她緊張得很。
實在沒做好心理準備如何面對以前不告而別留下來的爛攤子,她刻意避開一組辦公室,先見了隊長再説吧!
站在隊長辦公室前,她深呼吸,然後輕輕的敲門。
“請進!”隊長的聲音,依舊洪亮。
她伸手推開門,驚訝的發現,辦公室裏不只隊長一個人,方信龍也在裏頭。
兩人同時望向她,都愣住了。
天哪!能不能讓我直接昏倒算了?怎麽就偏偏遇上她此刻最不想碰上的人?
兩秒鈡后,她首先恢復理智,頑皮的舉手敬了個軍禮
“報告兩位長官,我回來了!”
她轉向方信龍,主動上前擁抱他“嗨!你好嗎?”
方信龍被動的讓她抱,片刻,低頭望進她的眼裏。
她發現自己依舊為他的眼神而心悸。
羽晴好笑的拍拍他的頭“怎麽,看到我嚇傻啦?”
囘過神來,方信龍一言不發,緊緊地囘擁她。
半嚮,羽晴轉而投入隊長的懷抱。
對這個看著自己長大,始終支持自己一路走來的長輩,羽晴帶著濃濃的歉疚感。
“雖然這樣問好像有點不尊重長官,隊長,有沒有想我?”
“有,當然想你,想你什麽時候回來幫我們的忙!案子越來越多,我們都累死了,你這丫頭倒好,撇下我們到美國去享受。”
“我哪有享受?隊長你都不知道,我都快被體能訓練操死了,那時候的我全身都是傷,小腿上整大片都是紫色的淤傷,難看死了。”
“你連子彈都不怕,還怕那麽一點點小傷?”
“就不能穿比基尼去曬太陽了啊!”羽晴笑著說。
羽晴突然想起“對了,我會不會打擾到你們談公事?我剛才上樓交了我的結訓報告,想說過來探望您一下。。”
“哦!不礙事。”隊長轉頭向方信龍“信龍啊!大概就是我們剛剛談的那樣。你去通知一隊所有人,半個小時后在大會議室開會,我要看他們查出的結果。就這樣。”
“是!”方信龍走出隊長辦公室。
看著方信龍關上門,羽晴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嚇我一跳!”
“你小心哦!他到現在都不能理解爲什麽自己的搭檔會莫名其妙就失蹤到美國去。依他的個性,他可是非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可。”
“唉!別提他了,對了,隊長,我哥下個月10日結婚,幫我跟張阿姨說一聲。遲一點等喜帖印好了我再帶給你!”
“好。唉!從小看著你們兄妹倆長大。現在可好,都要成家立室了,我們也老了。找那天我退休了,只要我還走得動,就和你爸去環游世界!”
“你哥都要結婚了,什麽時候才會輪到你?”
隊長斜著眼看她。她很乾脆的聳聳肩。
“不知道!”
“說真的,羽晴,我覺得你和方信龍還是很有可能的。”
“是嗎?”
“相信我,當初他要求和你拆夥絕對是一時的氣話。因爲當年你一走,我爲了要氣他,就告訴他我打算答應他的要求,再幫他安排一個搭檔。可是他完全不考慮就拒絕了我,堅持等你回來。你也知道,沒有搭檔這件事會讓他多難辦事,結果他還是這樣熬了兩年。幸好,”隊長看了她一眼“你沒告訴我你打算申請留在美國多一年。”
羽晴有點心虛的笑了。
“怎麽?真的打算多留一年?”
“才沒有!”太快的否認讓隊長多看她一眼。
“而且你不在的這兩年,他都變得不像以前的他了。感覺上,不像以前那麽信心滿滿了。”
“是嗎?”她,還可以保有希望嗎?
“羽晴啊,看在我和你爸是十幾年的朋友份上,我希望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長輩牌都打出來了,她能說不好嗎?她看著隊長,點點頭。
“兩年前,你到底爲什麽會臨時改變主意答應前往美國?你來要求我把方信龍調離那件案子,方信龍又要求拆夥的那個晚上,你們兩個在走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後來我聼囯華說,他剛好經過,看見你在哭,方信龍臉色又難看得嚇死人,真的只是因爲拆夥的事嗎?”
羽晴努力讓臉上綫條維持自然狀態。
“沒什麽,那個晚上我告訴他我喜歡他,他拒絕了我。話説出口又收不回來,我只好選擇離開。”平淡無起伏的音調,讓人懷疑她其實是在描述別人的故事。
隊長辦公室的空氣突然凝結。隊長差點嚇掉下巴。
“怎。。怎麽會?大家都看得出他其實也喜歡你的啊!”
“是嗎?那他轉身走掉又代表什麽意思?突然間肚子痛?”
不是她有意讓口氣那麽衝,而是提起這件事她心情的確不怎麽好。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羽晴看了看手錶,
“隊長,別談這個了,你好象差不多該去開會了。”
隊長也瞄了一下自己的手錶。
“好吧,羽晴,過去的就過去了,你有三天公假,好好休息,整理好心情再來復職。記住,回到崗位上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你和方信龍都是我最疼的手下。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出一丁點兒事。”
隊長站起身,準備出門,正巧敲門聲響起,方信龍探頭進來
“隊長,大家都在大會議室等您。”
“好!我馬上就來!羽晴,我去開會,三天后再來復職吧!”
羽晴微笑點點頭,隨著兩人走出隊長辦公室。
刑事局外是晴空萬里。羽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啦!又是新的一天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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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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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羽晴正式復職,眼看馬上又陷入無止盡的焦頭爛額。
那天,她很早就到了刑事局。
“這是一組正在處理的案子,你拿回去研究一下。等信龍來了再跟她好好討論一下偵查方向。”
她回到一組辦公室,看著熟悉的擺設。她兩年前的位子仍然空著,等待主人歸來。
桌上放著的仙人掌,之前他們到花蓮時方信龍送給她的那株,仍然挺立著。
還有她習慣擺在右手位置的一曡白紙,也被紙鎮給壓在原來的位子上。
再看看緊連著自己座位的方信龍的位子,依舊是那麽有條不紊。
一切,都沒有改變。
位子的主人呢?
上班時間還沒到,一組辦公室内空蕩蕩的,只有羽晴埋首在桌上研究隊長剛剛交給她的文件。
方信龍走進辦公室。一眼就看見趴在桌上的羽晴
他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靜靜看著闊別兩年的她。
羽晴感到身後有人注視著,微微回頭,看見方信龍在看她。
“早安!”
“早!”
經過三天的心理建設,她決定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沒有兩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沒有兩年的空白。
把心情拉囘兩人剛開始搭檔的那時,還沒有出現任何火花的那時。
羽晴拍了拍身邊的位子,示意方信龍坐下。
她像方信龍晃了晃手中的公文。
“隊長說,這是你們正在處理的案子。要不要跟我說一說案子的進展?”
“上個禮拜有人在公園發現一具高度腐爛的男屍。經法醫鑑定后,死因是心臟部位的一刀,可是死者身上大大小小共有二十幾個刀傷,深淺不一。死者是一名小學教師。我們現在正在調查死者生前有沒有和任何人結怨,或者只是臨時起意的殺害。。。”
聽見方信龍停止説話,羽晴擡頭,正好看進他凝視她的眼眸。
看見眸子裏再明確不過的溫柔,她傻了。爲什麽要這樣子看我?
方信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他抓得有點用力。
羽晴輕呼。“方信龍,你幹嗎?你弄痛我了!”
方信龍轉而握住她的手。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外走。
一直走到走廊的轉角處,羽晴看見四周無人,用力甩開他的手。
“信龍你幹嗎?”靠在牆角,她低頭揉著被抓得很痛的手。
“你爲什麽一聲不響就到美國去?”我做錯什麽了嗎?是懲罰嗎?
她低著頭,沒看見他眼裏的苦澀。
“啊?”剛剛意識到他問了什麽,她受到的驚嚇也不小。
“我以爲,我們之間不會有秘密,是我錯了嗎?”
“啊?不。。。不是。。。”她有點慌,頭也越垂越低。
“那爲什麽我的夥伴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到地球的另一端,而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再也掩飾不了的話裏的苦,讓她猛地擡頭,卻只看見一張突然放大的俊臉。
兩人過於接近的距離讓她莫名的不安。她伸手想推開他。
手才碰到他的外套,就被抓著壓制到身體兩旁。
她睜大雙眼。他。。。要干嘛?
四片唇越來越接近。羽晴還在思考自己應該怎麽做。
遠處走廊的另一端傳來一聲斥責。
“看什麽看!?”
“想不到你們警察也會在大庭廣衆卿卿我我的!”
“不管你的事!走!”
羽晴被吸引了注意力,見一個四十幾歲的男子被兩個員警帶著走往走廊另一端。
方信龍一呆,羽晴馬上掙脫他身體的鉗制,跑開了。
臉上的高溫讓她知道自己臉上有多紅。
回到一組辦公室,許多同事都已經到了。
眾人見到羽晴,雜七夾八的聲音嚷嚷著,都爭著要來和羽晴擁抱。
羽晴的心思還放在剛剛那一幕上,心情久久不能恢復。
方信龍好久過後才進來,臉色,依舊難看得很,可是,他也沒再說什麽了。
晚餐時間,羽晴在大貓溫暖的小公寓。
她把整個人縮在沙發上抱著膝蓋。
“真的嗎?他差點就吻了你?”
羽晴點點頭,眼眶有點紅。她吸了吸鼻子。
向來不愛哭的她此刻卻委屈的想掉淚,大貓卻笑出聲,鬱悶至極點的羽晴直接瞪了他一眼。
“是不是,我就說嘛,你不回來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怎麽可以這樣?這樣我要怎麽面對他?好不容易我才決定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他卻這樣?!”
“好啦娃娃,別哭了,你知道我最怕你哭的。”
“你還笑我!”
“我高興呀!我覺得你們兩個還是有機會的。”
羽晴伸手接過大貓遞給她的紙巾,用力擦掉眼淚。
“算了,我要回家了。”
大貓擋在她前面。
“你還沒吃飯對嗎?走,我們去吃飯。”
“我沒心情吃。”
“不吃飯胃痛了方信龍會心疼,還是說,你是故意的?”
羽晴嘟起嘴,狠狠地在大貓胸口敲了一記。
“哎喲!娃娃你怎麽那麽粗魯啊!”順手攬過她的肩
“來,我們去吃飯,吃飽了心情會比較好,然後我們再研究看看你該怎麽辦。”
大貓帶羽晴去吃了熱騰騰的牛肉面。
兩人像情侶一樣在街邊緩緩踱步。
“大貓,我該怎麽辦?我今天已經躲了他一整天,我不相信明天他會放過我。”
“我明天可不可以不要上班?”她好沮喪。。
“娃娃啊,要不要,我們來賭一賭。我賭,他一定會跟你說些什麽的。”
羽晴知道大貓在說些什麽。
“不可能的啦!”她的頭垂的都貼著胸口了。大貓把她擁進懷裏。
“我很了解他,他這個人最注重就是公私分明,哪有可能對我產生夥伴之外的情緒啊?”
“你是當局者迷。我們試著以局外人的角度來看好了。一個男人想親一個女人,爲什麽?”
“如果他親的是臉頰,那真有可能是純粹朋友的關係,可是他想親的是你的嘴耶。”
“要不我親你試試看?”大貓作勢往她的唇靠過去,嚇得她在他懷裏亂鑽。
“不要啦!想到就噁心,感覺不對啦!”
“是不是,你都說了,感覺不對啊!你會讓感覺不對的人親你,還是你去親他嗎?”
總算,羽晴嘴角浮起一朵笑容,可是那顆心還是患得患失的。
“可是。。。”
“好了啦!不要再可是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我請你吃雪糕如何?”
“好啊!我要。。。就Baskin Robins的好了,我們去買,一人一桶,怎樣?”
“好啦好啦!”大貓斜眼上上下下睨視羽晴“就不怕身材走樣啊?”
“就算身材走樣也要吃窮你!”
兩人肩並肩走進明亮溫暖的雪糕店,卻沒注意到街上有雙陰鬱的眼睛在盯著兩人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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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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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聲音那麽吵?吵得她的後腦好痛!
這是羽晴醒來的第一個知覺。
聲音消失了。周遭寂靜得可怕。
這是。。。什麽地方?爲什麽自己會在這裡?
藉著那好像是氣窗的東西透進來的光線,這裡看起來像是一棟廢棄的大樓。
斑駁脫落的油漆、陰暗、潮濕,規律的水滴聲,還有一陣陣低沉的機器隆隆聲。。
她試著移動身子,自己被綁的死緊的倒在地上,她只能像毛毛蟲那般蠕動。沒一下,全身已經累出汗來。
冰涼的汗水倒是讓她冷靜了不少。
最後的記憶是,她在大貓家樓下的停車場,因爲大貓答應下廚弄宵夜。
德士在公寓后門放下她,從她的所在地要上大貓位于十二樓的公寓,她必須穿過停車場才能搭到電梯。
剛進停車場不久,她就覺得全身不舒服,好像有人從背後注視著自己,而且,那目光是絕對的灼熱。
她回頭,可是什麽也沒瞧見。警察的直覺告訴她,是真的有人跟在自己背後。
她想加快腳步,可是就在那一刹那,後腦一陣劇痛,她就失去知覺了。
她在這兒多久了?
從逐漸減弱的光線來看應該是傍晚。自己有昏迷那麽久嗎?
大貓發現自己不見了,應該會報警吧?信龍他們可以找到自己嗎?是誰把她綁到這兒來?爲什麽綁她?
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羽晴一下子沒有心理準備,被嚇得整個人震動了一下。
隨即,她發現,那是自己口袋中的手機。
她努力蠕動身體,想讓手機從口袋裏掉出來。
沒多久,鈴聲停止響。
拜托,手機千万別沒電。。
發現身上的粗麻繩正好繞過口袋上方,她絕望的放棄掙扎。
電話鈴聲又再響起。羽晴卻只能趴在地上喘氣。
可是,這次,鈴聲才響了三下,就被硬生生切斷。
羽晴一驚,卻聽見微弱的説話聲傳來。
是方信龍緊張的聲音。
“羽晴?羽晴?你在嗎?回答我,羽晴!聽到回答我!”
羽晴精神一振,可是卻只能隔著嘴上貼的膠布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嗯。。。。。。”窗外從遠而近,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當轟隆隆的聲音消失,一切歸于寧靜。方信龍的聲音不見了,電話鈴聲也不再響起。
羽晴頽然倒在地上,等待未知的命運來臨。
* *
刑事局裏,一群人臉色沉重的圍坐在會議室圓桌旁。
有隊長、方信龍、大貓、還有其他一組組員。
“俐俐怎麽去了那麽久?”
方信龍很煩躁,不斷的在踱步。
大貓靜靜坐在椅子上,卻不斷伸手拭去額上的冷汗。
“信龍你坐下好不好?你弄得我快眼花了!”隊長瞪著他。
“我們剛剛聽見的是火車聲嗎?羽晴是在靠近火車軌道的地方囉?可是聲音那麽模。。。。”
國華的話被沖進來的俐俐打斷。
“隊長、方信龍哥,找到了!”她把手上的地圖攤放在桌上。
“停車場的閉路電視錄像帶出來了。陳先生,你認識這個人嗎?”
俐俐把一個人的照片放在大貓面前。照片有點模糊,只看得出那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帶著鴨舌帽。
大貓茫然的搖頭。
“鑑識科的同事處理過後,我們發現羽晴的手機電波是在這裡發出的。”她指著地圖上划著紅圈的一點,拿出另一張放大圖,可以見到一條鐵路彎彎曲曲的經過山區,四周有著稀稀疏疏的建築物,其中一座被原子筆圈了起來。
“這裡是一座度假村,只有稀稀落落的小別墅,我們在通話中發現了火車聲,還有經過處理后才聽見的機器聲,還有水滴聲。這裡,”俐俐指被圈起來的建築物
“這是一棟是被廢棄的百貨大樓,也是最靠近火車軌道的建築。鑑識科的同事說,最可能就是這裡了。”
“好吧,就從這裡開始。按照平時的編組,現在出發!”隊長發了命令,馬上和其他人一起要走出會議室。
“唐隊長!”大貓急急跟上去。
“哦!陳先生,你在這裡等消息好嗎?”隊長轉過身來,要求大貓留在刑事局。
“讓我去。我保證不會妨礙你們!”大貓眼裏的堅持,讓隊長無法再拒絕他。
“好吧!你跟我還有方信龍一起。”
方信龍沒有辦法不去注意大貓對羽晴的緊張,可是,現在滿滿充斥在他腦海的,是錄像畫面的那一幕,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揮動棒球棍,狠狠地往羽晴後腦打下去,羽晴連掙扎都來不及,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羽晴,你還好嗎?你千萬不要有事。老天,我求求你了。
* *
天全黑了。伸手再也不見五指。
羽晴靜靜的趴在地上。她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只知道,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她是度日如年。
好久好久了,爲什麽沒人出現?
從一開始的驚疑,到現在,她只希望快點有人出現,就算是那個把她綁來這兒的人也好。
至少讓她弄清楚自己是爲什麽會落到現在這個狼狽的情況。
那歹徒會不會發現自己綁錯人了,然後就把自己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她突然想到兩年前的一個案子,有個男人被關在電梯機房活活餓死的案子,那個男人叫什麽名字來着,好像是叫李子雄還是什麽的。
自己應該不會被遺忘在這裡然後活活餓死吧。至少自己現在並不覺得餓。
哦對了,是那個案子,自己和方信龍扮情侶抓車床族,還被他氣得一整天不跟他説話,因爲他說自己像奶媽。。
方信龍。。。你會來救我嗎?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她傾耳聆聽片刻,發現,那是腳步聲,是鞋子撞擊地面發出空洞的聲音,還伴隨著陣陣回音。
她努力轉頭往聲音來源望去。
一開始她什麽都看不到,只知道腳步聲是越來越近了。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好的、不好的都要來了
很久之後她看到一束光柱轉過墻腳,往自己的方向照來。
在光柱照往自己臉上的前一刹那,她看到了,那是一個男人的身影。自己從地上往上看,他顯得異常高大。
然後,那男人抓起她被緊捆的雙腳,拖著她往前走。
地上有些木屑什麽的。羽晴的臉被刮得好痛。
她發出抗議的聲音,可是那男人卻完全不理她。
不知道轉過多少個牆角,羽晴感到臉上溼溼的,知道自己一定流血了,那男人突然停了下來。
接著,是轉動門把的聲音。從聲音聼來,那門一定很厚重。
門一被打開,羽晴馬上接連打了幾個冷戰。
門裏是明亮的世界,冰冷的空氣化作白色的霧氣往外捲來,還帶著重重的腥臭味,重得讓她作嘔。
羽晴聽見了類似冰箱操作的聲音。她馬上知道自己在那裏了。
這是大型的冷凍庫,類似百貨公司拿來儲藏冷凍商品的那種。
她繼續被拖進冷凍庫。雖然她很好奇到底那男人帶她進來干嘛,可是突如而來的光亮讓她不适的眯上眼。
那男人粗魯的將她放在一張椅子上。
變態,在這零下十幾度的地方,還擺了金屬制的椅子。
羽晴無法控制自己,冷得發抖,皮膚碰到金屬椅的部分強烈刺痛。
過了半分鐘,羽晴才得以慢慢睜開雙眼。
她無暇看其他,目光被面前也在端詳著自己的男人吸引住了。
很普通的男人,四十幾歲,臉上帶著輕蔑的眼神在打量著自己。
“婊子!”男人冷笑,轉身走開。
男人身後,也是自己坐著的椅子正前方,擺著一面全身鏡,羽晴清楚地看見自己左邊臉頰都是血,全身被綁得好像粽子一樣。
鏡子上有著五個大字,紅色的字跡不知是唇膏還是什麽:
水性楊花! 殺!
羽晴想轉頭看那個男人在做什麽,一從鏡子移開目光,她馬上覺得,自己其實早已經死了,而且來到了十八層地獄。
眼前的景象不是地獄,那還會是哪裏?
腹部的腸胃似乎都換了位子,不斷翻騰,一整天滴水未進的羽晴不斷的干嘔,卻苦在嘴巴被封著,胃液只能從鼻孔冒出來。從痛苦得直掉淚的眼眶,她看見地上滿滿的堆了十幾二十具半裸的屍體。
屍體羽晴看得多了,可怕的是,每具屍體的腹部都被剖開,從胸部下方一直到小腹上邊,裏頭是被攪得一團亂的内臟,血液都已凝固成紫褐色的半固體狀態。冷凍庫半邊地上都是那種黏糊糊的血,上面還有被踩出來的鞋印。
血腥味充斥鼻尖,羽晴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她仍然在發抖,可是已經不是因爲冷。
而是因爲極度的驚恐。
她瞪著那堆屍體,想逼自己閉上眼睛卻辦不到,只能任由那可怕的畫面不斷經由視網膜刺激大腦。
從極度的寂靜,她聽見身旁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
緩緩的轉過頭,過度僵硬的頸部在轉動時發出囉囉聲。
她的神經早已緊綳到了極點,只是麻木的瞪視那個男人正在享受他的食物。
他的表情很享受,他的食物是坐在羽晴不遠處的一個女人。那女人也一樣,從腹部中央被剖開。由於她也維持坐著的姿態,肚裏的内臟全往下流,腸子和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全堆在她的大腿上。
男人就是從她腿上叉起那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往嘴巴裏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起身,在口袋裏摸出一把刀子,往羽晴走來。
他先將羽晴身上的繩子都割斷,然後微笑著將她胸前的襯衫撕開露出白皙的肌膚,舉起刀子比劃,像是在研究,在哪個部位下刀會比較好。
羽晴最後的記憶是,男人手上的刀閃著耀眼的銀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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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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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龍等人找了好久才抵達鑑識科同事指示的那棟大樓。
隊長指示國華帶著五個人繞到建築物后,由後門包抄,自己則帶著方信龍和其他人從正門進入。
大貓手無寸鐵,被迫留在警車處等待。
方信龍等人才剛進大門,就見到一個男人站在空蕩蕩的大廳,不知道在幹什麽。
“警察!不要動!”所有警員擧槍對準男人,可是男人看了他們一眼,又像什麽都沒看見似的繼續低頭喃喃自語。
方信龍見他似乎沒有想反抗的跡象,小心的持槍接近他。
接近到一個距離,方信龍發現男人身上是斑斑血跡,男人仍然像完全不知道他接近似的。
方信龍見他沒有防備,迅速地制住男人,並將他雙手反扭到身後扣上手銬。
他碰觸到的是異常冰冷的肌膚。
隊長走過來“羽晴在那裏?”他也看見男人身上的血跡,惡狠狠地問男人。
男人還在喃喃自語。仔細一聼,他像是在跟某個隱形的人對話。
“對啊!我知道!。。。。。。。我會好好處理的。。。。。。。。。。。。。。。。。。都收好了,放心。。。。。。。。。。”
時而聆聽,時而回答。
方信龍憶起男人肌膚的異常冰冷。
“隊長!冷凍庫!”
隊長示意一旁的員警將男人看好,自己隨著方信龍往建築物后部察看。
方信龍等人手持強力電筒,往漆黑的建築内部深進,才走沒多久,看見國華跌跌撞撞的往他們衝來。
“信龍哥!後面!後面!”看見國華痛苦的直喘氣,方信龍也不顧其他人,一個箭步就往前衝。來到冷凍庫前,一群人四處
扶著牆壁嘔吐。嘔吐物的酸氣沖天裏還夾著濃濃的血腥味。
跟在他後面的國華一手指著冷凍庫,另一只手用力扯方信龍的襯衫
“信龍哥,做好心理準備,裏面很恐怖!”
方信龍走到冷凍庫的門前,扭開門把。
看到裏頭的畫面,他不由自主地掩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生怕一放開手,自己也會像其他人般嘔吐。
胃在不斷抽痛。他想伸手按壓腹部,卻在低頭的那一刹那看見地上有自己熟悉的身影。
“羽晴!”他驚呼。不要!
他再也顧不得冷凍庫裏可怕的景象,硬是沖進去把縮成僵硬一團的羽晴抱出來。出來之前他看見了椅子上肚破腸流的女
人,還有放在她大腿上,染紅了的銀叉。
“我的天哪!”隨後趕到的隊長也看見了。
方信龍抱著羽晴沖出來,狠狠將冷凍庫的門踢得關上,仿佛關上了冷凍庫的門就可以將腦海裏那一幕狠狠地刷掉。
他跪坐在地上,察看懷裏冰冷的人兒。
羽晴把自己縮成蝦米似的,還用手緊緊抱著頭,滿頭滿臉的都是乾涸了的血。
方信龍用力將她冰冷僵硬的手扳開,擡起她的頭,竟然聽見骨頭轉動的咯咯聲。
方信龍發著抖,伸手試探她的鼻息。
還好,雖然氣息微弱且冰冷,可是她畢竟還活著。微張的眼睛也證實了這一點。
看見她身上衣衫不整,方信龍馬上將身上西裝外套脫下來包裹著她。
“隊長,來不及叫救護車了。我送羽晴去醫院,不要讓其他人進來了,我們自己處理吧!”
隊長僵硬的朝他揮揮手,方信龍馬上抱著羽晴回到車子那兒
心急如焚的大貓看見他抱著羽晴出來嚇了一跳。
方信龍將羽晴塞給他。他碰到羽晴冰冷的身體更是一驚
“上車,我馬上送她去醫院!”
車上,大貓輕輕的想察看羽晴身上有沒有傷,卻發現自己扳不開她縮成一團的身子。
“娃娃!娃娃!”
他也不敢蠻來,只能着急的問方信龍
“怎麽囘事?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只能不斷的搓揉那冰冷而呈紫色的肌膚,期待能帶給她一絲絲溫暖。
方信龍緊抿著唇,不發一言的開著快車。
他橫衝直撞的駕駛方式引來兩輛響著警號的警車,可是他什麽都不理,一直呼嘯到醫院急症室大門口。
車子一停下來,大貓抱著羽晴沖進急診室去,方信龍鐵青著臉,拿出自己的證件給因爲自己危險駕駛而尾隨到醫院來的警車。
打發走兩輛警車,方信龍走進急診室。大貓在手術室前急急踱步,看見方信龍進來,焦慮的走向他。
方信龍知道大貓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伸手制止大貓開口,向護士討了兩顆胃葯吞了下去,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來。
大貓知道他不舒服,也只是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
良久,方信龍的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些。
“她被發現在冷凍庫裏,受了很嚴重的驚嚇。”他想起那把染了血的銀叉“我們懷疑那個變態吃人的内臟”
大貓的臉色瞬間蒼白無比。天哪!怎麽會這樣?
良久,兩人都沒有再開口,直到醫生推開手術室的門走了出來。
兩人急忙走向前。
“醫生,她怎樣了?”
“左臉擦傷,後腦有個比較大的傷口,應該是受到鈍物重擊,懷疑有腦震蕩的跡象。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只是有點失溫,已經沒事了,倒是她受到極度的驚嚇。我給她注射了重量的鎮靜劑,她三天之内都不會醒過來。”頓了一頓“因爲一個人在過度的驚恐刺激之下,在最短時間内昏過去,是一個好現象,那能使人的神經有鬆散的機會。如果不是藉昏迷來調劑神經,那麽,會有可怕的後果--發瘋。”
“而剛才你們送來的那個病人一直到我替她注射鎮靜劑的那一刻都還是是清醒著的,所以我不敢預測她醒來后的反應。你們之中有誰是她很親、或是她最信任的人,三天后她醒來的時候一定要在她身邊,至少盡一點努力,再給她一點安全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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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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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向兩人點點頭后徑自走開。
大貓突然覺得有點腳軟,在長椅上坐下來。
方信龍沉默了片刻。
“我現在要回去處理善後的工作。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大貓閉上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方信龍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醫院。
* *
回到被廢棄的百貨大樓,探射燈被高高架了起來,將整棟大樓照射得像白晝一樣。
運載屍體的黑箱車,還有一大堆的員警被阻擋于封鎖綫外。
隊長考慮到現場極度的震撼,怕會引起恐慌,因此要求所有外人不得進入。
現場採証和搬運屍體的工作全數交于已經不小心看見現場的一組人員。
只見一具具的屍體裝在黑色袋子裏被扛出來,再交由外圍的員警處理。
已經有兩輛媒體採訪車聞風而來。正在和警方交涉。
方信龍通過封鎖綫,進入了大樓。可以看見,每個人的臉色都難看至極。
他在冷凍庫外找到隊長。
“羽晴怎樣了?”
“後腦受傷,而且驚嚇過度。醫生給她注射了鎮靜劑,她三天后才會醒過來。這裡的情況怎樣?”
“二十三具女屍,全部都被剖開腹部。這個變態。因爲是在冷凍庫,有的都結冰了。”隊長頓了一下。“犯人已經帶囘局
裏。”
“楊法醫有得忙了。”
“我很好奇,依羽晴的情況,那個變態已經將她的衣服撕破,是什麽讓她逃過一劫呢?”
方信龍想到的是寫著字的那面鏡子。
* *
清晨四點,一夜沒睡的方信龍在偵訊室裏面對那仍是血跡斑斑的男人。
“方富安,43歲。你前天才因爲被懷疑偷竊剛來過刑事局一趟,是吧?”
方信龍突然想起他和羽晴在走廊的那一次。好像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男人依舊喃喃自語。方信龍猛然一拍桌子。聲音大得連身邊的國華都猛然一驚。
方富安震了一下,茫然擡起頭,見到方信龍等人,顯出有點驚訝的表情。
仿佛,直至現在他才發現已經不在自己的巢穴了。
方信龍眉頭皺了起來。
“二十三條人命?你怎麽下得了手啊?”一旁的國華忍不住開口指責他。
“那把叉子,你是用來殺人,還是用來。。。吃東西?”
方富安有點奇怪的看著方信龍
“叉子,當然是用來吃東西的啊!”
“吃。。。什麽?”方信龍突然覺得自己聲音生澀無比。
“我是在幫他們解決掉沒用的東西啊!”
“他們是誰?”
方富安低下頭,笑了,沒説話。
“你覺得你有義務為這個世界除掉水性楊花的女人,對不對?”
“水性楊花的女人是所有悲劇的泉源,不是嗎?警官”
方信龍靈機一動,想出方法套他的話。方富安覺得自己好像找到知音了。
“是啊!她們該死。。可不可以告訴我,第一個是誰?”
方信龍突然和藹可親得讓囯華傻眼
“那個賤女人!”方富安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猙獰,可是間中又偶爾出現一絲絲的溫柔。
“警官我告訴你,她們都是很該死的。。”
“是啊!可是第一個是誰啊?”
方富安換了一個姿勢,他用手將自己的頭遮蓋著,仿佛在抵擋什麽似的。
“該死。。該死。。該死。。”
“你知道嗎,她將我和皮皮鎖在衣櫥裏,我就從門縫中偷看,她竟然把客人帶回家來做。她呻吟得好大聲,好大聲。。”
方信龍和國華對望了一眼。
“那次我看她被一個瘦瘦的老頭壓在身下。那老頭好老,皮都松松的,我用力抓住皮皮,我忍不住吐了起來,那老頭爬起來打破衣櫥的門,看見我,還打了她一巴掌,跑了。
“她很氣,說我害她白做了,她看到皮皮,她尖叫,她說我掐死皮皮,她說我是魔鬼。我說我沒有。我沒有。你看,皮皮不是還在這裡嗎?皮皮的臉是紫色的,怎麽會這樣子呢?我告訴她,皮皮沒有死啊!她還在尖叫!我就跟她說,你看,這樣才會死。我把衣鈎插進皮皮肚子裏,流了好多好多血。我告訴她這樣皮皮才是死了。有流血才會死啊!”
他微微一笑
“她安靜了下來,她果然同意我的話了。。。”
“信龍哥!”抱著一堆文件夾的俐俐探頭進來。
他隨著俐俐走出去。
“怎麽了?”
“每一具屍體都少了腎臟。可能,是被他吃掉了。現場發現的叉子上也的確留有方富安的指紋與唾液樣本。我們可以起訴
他。裏面情形怎樣?”
“他神志不太清醒。我們還沒問出動機。”
“對了信龍哥,隊長說,換二組的人來問他。我們都回家休息。”她知道隊長是因爲擔心他們一整夜在面對那麽可怕的畫
面會承受不了。
“你們回去休息,我還有話問他。”
“信龍哥,隊長說那是命令,每個人都得離開。什麽事後天才來問。”俐俐扯著他的衣角,阻止他想返回偵訊室的腳步。
“還有,隊長說,如果真的問不出什麽的話,檢察官可能會要求目擊證人,也就是羽晴的口供。
方信龍這囘是真正呆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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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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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王克明和大貓已經心急的等了快兩個小時。
還有一個護士在門口戒備著,準備隨時前往召喚醫生。
隔著一層玻璃往裏看的是隊長、方信龍、建明、菁菁,還有一組等人。
大夥兒都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睡一覺,卻仍然來到這兒給羽晴打氣。
醫生說,應該就是這半天,羽晴會醒過來了。
終于,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
大貓和王克明驚喜的注視著她,卻發現她的手將被單握得死緊,連關節都泛白了。
大貓輕輕的覆上她的手。
“沒事了,羽晴,沒事了,你現在在醫院,我們都在你身邊。。”溫柔的嗓音,生怕嚇壞床上的人兒。
羽晴緩緩睜開眼,雙眸無神的看向上方,突然一個轉身,又將自己卷得像蝦米似的。
大貓抓著她,卻發現她身子抖得跟篩米似的。
醫生進了病房,站在不遠處靜靜觀察。
“羽晴,是爸爸!你看看我!不要怕,沒事了!”王克明已經忍不住老淚縱橫。
見羽晴仍然維持同樣的情況,而且好像開始作嘔的現象,醫生走過來,示意護士在床旁的點滴瓶裏加了一劑葯。
過了好久好久,羽晴綳緊的身軀好不容易才鬆卸了下來。
一滴淚緩緩滑過眼角,她呈半昏迷狀態,口中仍然低喃著。
大貓伏下身子傾聽,發現她一直在重復“不要。。。”
大家從病房裏出來,醫生馬上成爲衆人目光的焦點。
“不要逼她,慢慢來。現在她的意識仍然停留在失去知覺之前的那一刹那,我們要做的是讓她能夠意識到她已經安全了。”
“那。。她什麽時候會再醒來?”
“大約兩個小時過後。其實她的神經算非常堅強了。現在是藉著昏睡讓她的神經鬆散,也有病例是刺激過度會造成局部失憶,也就是大眾說的,選擇性失憶。”
這回,在大夥兒都沒有心理準備的時候,羽晴醒了。
也不知道她醒了多久,幾天沒有合眼的王克明和大貓正在打瞌睡。
方信龍和護士借了兩張毛毯,正想為兩人披上,突然見床上的羽晴睜開了眼睛,正驚恐的四處張望。
他慌得連毛毯掉了都不曉得,急忙衝到病床旁。
“羽晴!”
羽晴雙眼好不容易在她臉上定了焦。
一旁的王克明和大貓也都被驚醒。
“信龍!”羽晴抓著他的手,簌簌的發抖。。
“羽晴、娃娃!”王克明和大貓也都圍過來了。
看見父親,羽晴緊緊樓著他,嚎啕大哭。
“爸!我很怕!我真的很怕!他在吃她們的内臟。。他吃人肉。。他還想吃我。。。”
“沒事了,羽晴,他被抓了。他不會再吃任何人了,也不會有機會傷害你了。”方信龍看著她,輕輕的說。
王克明抱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一直到她哭累了睡着。
“好好睡一覺,睡醒你會發現,這不過是一場噩夢。”
“沒事了。”醫生說“只要她懂得發洩自己的情緒就好辦。後面是好好配合心理醫師做治療即可。”
醫生微笑著安慰王克明。
“當然,家屬的陪伴也是很重要的。好好陪著他,不要再讓她受到任何刺激了。她很勇敢。”
“王伯伯,你回家休息吧,我留下來陪她。信龍,你也是好幾天沒合眼了,局裏不是還有事情沒做完嗎?建明,陪王伯伯回家休息吧,遲一些再來跟我換班,哦!”
大貓輕輕的將大夥兒推出房門,回到羽晴的病床前。
輕輕撫摸她的臉,心疼的將她臉上的淚痕擦干
他握著她的手
“你是我最勇敢的小公主。連醫生都稱讚你了你知道嗎?我說過,讓你永遠開開心心就是我的使命。我們一定會撐過這一劫的。知道嗎?你的大貓會永遠保護你的。”
窗外的方信龍看著大貓對羽晴的溫柔,疼,在心裏聚集。
多希望此刻在她身邊的是自己。
帶著滿腹的苦澀,他回到了刑事局。
二組的組長老李帶著方富安的口供,還有二組在兩天内所找到的資料來給他。
臨走時還留下一句話。
“我要是法官,我會判他在精神病院裏終生監禁,也不用處罰他了,再重的處罰也沒用,根本就是喪心病狂。”
方信龍在自己位子上坐了下來,好好的讀那份資料。
方富安,43歲。
父親是賭鬼,母親是妓女。從小就活在家暴之中。
父親打母親,母親就打他。
母親常瞞著父親在家裏接客,由於家裏沒有隔間,母親接客時就將他反鎖在衣櫥裏。
造成他對狹小、黑暗空間莫名的懼意。(口供在這裡有做附註,二組在問不出所以然后採取的方法就是把偵訊室的燈關掉,留他一個人在裏面對自己的恐懼,再用錄音機錄下他所有的自言自語,再組織出整件事的經過。)他一直認爲母親是造成他痛苦童年的因素,而且特别憎恨用情不專的女人。
一次,他不小心掐死了母親的寵物狗,氣頭上的母親逼他將血淋淋的狗肉吃下,由此种下禍根。
十三歲的時候被鄰居發現他生吃街頭流浪貓、流浪狗的内臟,報警,他被送到精神病院二十年。二十年后因醫生證明其行爲正常獲判出院。
出院后回到父母身邊,發現母親依然故我,一氣之下殺了母親,然後用對付貓狗的手段,將母親腹部剖開,吃下腎臟。
爲什麽是腎臟?
因爲腎臟在人體裏是負責過濾廢物的,既然不能將人的劣根性過濾掉,倒不如讓他吃掉算了。這是方富安對他的所作所爲做出的解釋。
他找到了那棟廢棄大樓,發現依然有電流,冷凍庫竟然還能正常操作,他便將母親的屍體藏在那兒。
陰差陽錯,這個秘密保持了十年,屍體越來越多,卻一直沒有被任何人察覺,一直到十年后的今天。
他如何確定受害者?
受害者身份不一定,但一定是他心目中水性楊花的女性,從隔壁鄰居的女兒,到他完全不認識的陌生女人,只要他發現她們在感情上出軌,都會成爲他的獵物。
而且除了他母親是先被殺死后剖腹的之外,其他女性都被活活剖腹。
他十年來總共殺害了二十三名女性,第二十四個爲何有機會逃出魔掌?
据他說,就在他擧刀要剖開她肚子時,他看見了之前一個受害者的鬼魂,然後他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舉動,不由自主地離開了冷凍庫,然後就被警方逮捕了。
後頭還有一份長長的受害者名單及資料。
他會被起訴謀殺,可是因爲他時而清醒,時而瘋狂,法官一定會參考精神科醫師對他的精神狀態評估報告再作出判決。
方信龍心中還有個疑問,只有方富安才能解答。
於是,他來到了看守所要求與方富安見面。
“爲什麽是羽晴?”
方富安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你最後一個獵物,逃過一劫的那個女人。你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還下得了手傷害她?”
方富安盯了他半響,突然笑。
“我知道你是誰了。警官,我是在幫你耶。你女朋友外面還有別的男人你懂不懂?那對狗男女在大街上當衆摟摟抱抱的,
我替你感到不值啊!”
方信龍皺起眉頭看他,沒再説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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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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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半夜。
羽晴沉睡著。方信龍在她床前靜靜凝視頭部纏了厚重紗布的她。
“我應該祝福你嗎?可是爲什麽我的心好痛?你就這樣消失了兩年,原以爲等到你回來我可以親口告訴你我愛你,可是如今你身邊卻多了一個他。難道,當初是我會錯意了嗎?在冷凍庫看到你不省人事,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說過,要你陪我一直到一百二十歲的,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一輩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我不要看到你再受傷害了。
如果,他真的對你好,我祝福你們。原諒我,曾經讓你掉過的眼淚。”
溫熱的水滴,落在羽晴的手背上,是從懂事之後就沒有掉過的男兒淚。這次,是真的痛了。
方信龍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哭出聲音。
沒關好的門縫處,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
第二天中午,方信龍趁午餐時間到醫院去看羽晴。看見的,卻是世界第三次大戰即將爆發。
建明站在病床旁,一臉無奈。
“羽晴啊!你現在是病人,要乖乖聽話啊!叫你睡覺你不肯,一直在哭一直在吐又不肯讓醫生打針,你到底想怎樣嘛?”
羽晴縮在床上背對著他。
“發生什麽事?”方信龍輕聲問建明。
兩人走到病房外去。
“我早上來到醫院,護士說她昨晚就開始清醒了,可是一直在吐,不肯讓醫生打針,還自己拔掉手上的點滴插管,哭累了又不肯睡覺,就一直是那個樣子。唉!我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爸和大貓累了好多天好不容易睡着,難道真的要把他們兩個叫來醫院?”
“我進去看看。”方信龍安撫的拍拍他的手,轉身走進病房。
他在羽晴身邊坐下,用了點力氣扳開她拿來遮著臉的雙手。看見的是紅腫的眼睛和蒼白臉上的淚痕。
“怎麽啦?”他柔柔的問。
羽晴閉上眼睛不肯看他。
“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你爸好不容易才睡着,你這個樣子,是想讓你哥無可奈何之下又將他叫來醫院嗎?”
回答方信龍的,是一陣抽泣聲。方信龍心疼的為她拭去淚痕
“我認識的王羽晴不會這樣子的。對不對?來,告訴我,發生什麽事,爲什麽要拔掉點滴,又不肯讓護士打針?”
羽晴抓著他的雙手,哭了起來。
“他們一直讓我昏睡,可是我一直在做惡夢,一直夢見那個變態在吃我,我一直看見他用叉子將我的内臟全部叉出來吃掉
。他吃完了我竟然還沒有死,還看得到他在吃別人。方信龍,拜托你跟他們講,我不想睡覺,我真的不想睡覺。我很累,我很暈,我很想吐,可是我真的不想睡覺。”
方信龍愣住了。他能夠做的,只是將哭得七葷八素的她緊緊摟進懷裏。
“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很辛苦。”
“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我知道那很可怕,可是都過去了。你受傷了,不能不休息,羽晴。我在這裡陪你好不好?我們都是維護正義的警察,我們身上的正氣可以將惡夢都趕跑的。我在這邊陪你,你可以放心睡覺。我幫你趕走噩夢好不好?”
“陪我,不要走。”羽晴抓著他的手,緊張得關節泛白
“好,我不走,我保證,你隨時醒來都可以看到我,讓護士幫你把點滴插上好不好?”
吸著鼻子,她點點頭,可是抓著他的雙手依然沒有放鬆的跡象。
建明看見,松了一口氣,到外頭找護士去了。
方信龍感覺著身上越來越沉的重量,知道懷裏的人兒究竟還是累坏了。他換了個姿勢,倚在床頭,讓她可以在自己懷中睡的更舒適,也讓進來幫她插點滴的護士更方便作業。
午餐時間過了,晚餐時間也過了,方信龍第一次蹺了班。為免吵醒她,他連電話都關機了,只托建明向隊長說一聲。
大貓來過,王克明來過,菁菁也來過,大家看見這種情形,都沒再說些什麽,怕方信龍肚子餓想幫他買份三明治的好意也被
他默默的拒絕了,只因怕吵醒她。
方信龍也迷迷糊糊的打過幾次瞌睡,偶然驚醒,必先伸手探探懷中人兒的鼻息。
發現她的呼吸平穩綿長,他才放得下心。
半夜,羽晴終于平靜的清醒了。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方信龍懷裏,左手抱著大貓早上帶給她的維尼小熊,右手還與他十指緊扣。
這是這幾天以來她不靠藥物睡得最香的一次,沒有噩夢,沒有驚醒,沒有冷汗,只有安全感。
飽飽的睡了一覺,所有不舒服的症狀終于消失了。
看見方信龍半靠在床頭,知道他真的信守諾言,陪自己熬了一整天,内疚感油然而生。
“信龍!信龍!”
“啊!什麽事!羽晴?”這囘,醒來驚慌失措的是他。
摸摸羽晴的額頭,再仔細的看她,確定她沒事后才松了一口氣。
“還有做噩夢嗎?”輕撫著她的臉,感受著細嫩肌膚上的冰涼,他伸手拉起被子將她裹了起來。
靠在他懷裏汲取著無窮無緊的溫暖,她搖搖頭。
“沒有了。謝謝你。”她擡頭看他。“你一定很累了,我沒事了,你回家休息吧!”
“沒關係,大貓說他早上七點會來,你多睡一下。”
雖説沒關係,方信龍的胃卻不爭氣的響起了雷鳴,似在抗議主人一整天沒進食。
“你去找點東西吃,順便幫我向護士要杯熱牛奶好不好?”羽晴擡頭看他。
“好,你等我,我很快就回來。”方信龍知道善良的她是不忍心自己餓肚子。
離開了溫暖的懷抱,羽晴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用力抱緊懷裏的維尼小熊。
方信龍到外頭轉了個圈,囫圇吞下兩個三明治,便捧著一杯溫牛奶回到病房。
他將羽晴扶起身,讓她半靠在自己懷裏。
許多天沒進食,羽晴辛苦的將牛奶咽下去。腸胃的不適應讓她無法將分量不多的牛奶喝完。
見她臉色不佳,方信龍從她手中接過半杯牛奶放到一旁去,伸手輕輕掃她的背,希望她能感覺舒服一些。
半響,羽晴透過氣來,她挪了挪身子,空出床頭的位子讓方信龍可以靠得舒服一些,然後再度窩進令她很有安全感的懷抱中。
早晨來到醫院,打算和方信龍換班的大貓,看見的就是兩人依偎沉沉睡着的畫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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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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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貓耐心的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後羽晴睜開眼睛。
“信龍!”她拍拍他的臉。
方信龍驚醒,低頭看懷裏的人兒
“嗯?”
“你回家休息吧!大貓來陪我了,你這樣子一定被我壓得很不舒服,回家好好睡覺,而且你兩天沒去上班隊長一定氣瘋了。”
方信龍茫然擡頭,才看見大貓坐在沙發上打盹。
“好吧!我先回家,我會向隊長請假,遲一點我再來看你。要是真得睡不着覺就叫大貓打電話給我哦!”
對他綻放一朵微笑,她其實有點臉紅。“好!你小心開車!”
方信龍活動活動其實有點僵硬的筋骨,輕手輕腳的走出病房,避免吵醒大貓。
羽晴半躺在床上,感受著方信龍的餘溫,臉上的高燒一直無法消散。心裏,甜得可以化出蜜糖來。
大貓睜開雙眼,看見的就是羽晴呆呆的在傻笑。
“娃娃?”他走到病床旁,伸手探羽晴額上的溫度。
“怎麽樣,昨天睡得還好嗎?”見羽晴氣色前所未有的好,他嘴角帶著濃濃的笑意。
羽晴臉更紅了,微微扁著嘴。“不准笑我!”
“哪!這是我托朋友從美國快遞回來的捕夢網項鏈,送給你的。”
“捕夢網?”
“這是印地安人的東西。他們相信,將捕夢網挂在床頭上,可以將所有噩夢都捕捉掉。我一時之間找不到大得可以挂在床頭的,就托朋友郵寄這項練給我。這是我伯母小時候送給我的,很靈,我戴了它真的都不會做惡夢。”
“來,我幫你戴上它。”
羽晴握著頸上那皮制的小小的圓形的網,旁邊還有幾支羽毛,她笑了。現在,就算有再多的噩夢她也不怕了,因爲,會有很多人來替她趕跑噩夢。
“謝謝。。”
“今天心情很好噢!還笑得像花痴一樣!”大貓用手指戳羽晴的臉頰。
醫生走了進來,看見正在講笑的兩人。
“王小姐,今天氣色很不錯!”
“嗯!睡飽了,也不會覺得不舒服了,頭不暈了,也不想吐了。”
羽晴乖乖躺在床上讓醫生檢查。
“嗯!你恢復得很快。重要的是放寬心,身體自然好的快。”
“放心啦!醫生,只要她每天有特製枕頭可以靠著睡,我保證她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羽晴一下子臉紅到了極點。
“閉嘴,大貓!不然我翻臉了!醫生,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這個嘛,要等你下午見了精神科張醫師,我要看過他對你的評估報告才能決定。”
醫生安撫的對她笑笑。“不過我看你精神真的不錯,不用擔心,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好!謝謝醫生。”
待醫生走出病房,大貓又坐囘羽晴身邊。
“怎樣?方信龍對你告白了?昨天我聽説原本連你哥都拿你沒轍,可是方信龍一來就搞定你了?”
大貓曖昧的對她眨眼。
羽晴不想再讓他揶揄的神情傷到自己的眼睛,索性別開眼。
“沒有!不要想太多了。”
“沒有?那怎麽我早上來看到的是那幅畫面?”
“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我沒有再做惡夢。就這樣子,不要想太多!”説是這樣,她臉上的紅潮卻一直沒有消散。
“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前天半夜,方信龍有來看你哦!”
“這算什麽秘密?”你很遜耶。。
“秘密是,我在門外不小心聽見他對你說了好多話,他好像誤會我和你是情侶,還很傷心哦。。”
“真的嗎?”
“真的。雖然隱隱約約聼不太清楚,但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還有什麽一百二十歲之類的話,他離開時精神恍惚得就連我站在一邊都沒有看見哦。。”
羽晴心怦怦跳了起來,可是。。。
“不可能啦!他只是希望我可以快快康復而已啦!!”
“好啦,隨便啦!你開心就好!我不懂你精神這麽好,待會兒我叫建明帶些書給你,不然整天躺著會讓你悶出鳥來!”
“好啊!”
“來,躺好,你傷還沒好,還是好好休息吧!”大貓幫她掖好被子。
“大貓,不要走,我不敢一個人睡覺。”
看見她可憐兮兮的表情,原本還想取笑她的大貓心軟了。
“好啦!”伸手握著她的手,大貓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我就在這裡陪你,你好好睡吧!”
“嗯!”她乖乖閉上眼睛休息,可是心裏卻波濤洶湧。
下午羽晴見過了精神科張醫師,當天晚上方信龍又來陪她,羽晴獲准隔天就出院。
醫生是這麽說的
“王小姐,張醫師對你的表現十分滿意,他說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勇敢的女生。你明天可以出院了,可是暫時還不能重囘工作崗位,你要定期回來見張醫師,一直到他評估你適合恢復職務爲止。還有,頭上的傷也要定期回來復診。爲了處理你頭上的傷,當初我們剪掉了你後腦的頭髮,我看,在出院之前的這段時間,你就好好想一下明天拆紗布之後自己要換什麽髮型好了!”
第二天,就在出院后的三個小時,羽晴在理髮院剪掉滿頭的烏絲。
大貓緊張的在一旁碎碎念。
“小姐,不要一下子剪那麽多,一點一點來,給她時間反悔。”
“娃娃,再考慮考慮,你不怕人家說你得了血癌啊?”
“欸!小姐,小心別碰到她的傷口啊!
“你不要想不開嘛!一個女生剃光頭很奇怪耶!”
。。。。。。。。
原本站在大貓那邊幫忙勸羽晴改變主意的理髮小妹有點受不了。
“先生啊!你要不要到隔壁喝杯咖啡再過來啊?”
“對啦大貓!你過去隔壁星巴克等我,待會兒我再找你。”
“不要啦,娃娃。。。。。”
大貓眼睜睜看著理髮小妹用剃刀剃掉羽晴頭皮上最後一層頭髮,有點頽然的坐下。
“唉!”
羽晴有點好笑。
“不要這樣子啦!大貓,你不覺得這很酷嗎?”
“小姐你的頭型其實蠻好看的哦!”理髮小妹看著眼前的頭顱,稱讚道。
“謝謝。”羽晴對她笑笑。“大貓,聽見了沒,人家都說我好看了你還垂頭喪氣幹嘛?”
大貓擡頭看著頭頂光禿禿的羽晴,雖然還不錯,可是。。
“唉!”
“你唉什麽唉呀?”
“頭髮一個月只長一到兩公分,你要等到什麽時候頭髮才能長囘像以前那麽長啊?”
羽晴聳聳肩。
“看我後腦的傷口怎樣囉!如果傷口處長得出頭髮,我就留長,如果長不出頭髮,我就一輩子剪陸軍頭好了。”
“唉!也不知道建明怎麽想的,竟然不反對。。”
“他很清楚,我一旦作了決定就不會反悔啊!”
羽晴拍拍身上的衣服,清理跌落的頭髮,準備走出理髮院。
大貓遞了一頂鴨舌帽給她。
“不要!這樣子多涼爽!還是你覺得我站在你身邊讓你覺得丟臉?”羽晴眯起眼睛看他。你最好給我好好回答這個問題。
“不是不是,我怕太陽曬到傷口會難復原!我哪裏會嫌你?”
大貓將她攬進懷裏。
“那就好!戴帽子很熱啦!你自己戴!”羽晴反手將帽子扣在他頭上。
“欸!大貓!想不想見方阿姨?”
“你是說。。院長?”大貓驚喜的看著她。
“對啊!我們囘溫心苑去?怎樣?我剛剛記起老王每個星期三都會在那兒。”羽晴帶笑看著他
“走!馬上去!”
大貓隨手在路旁截了一輛計程車,兩人跳上車朝小時候的記憶出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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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7 03: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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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心苑是附屬在教堂旁邊的一棟小小的建築物。
靜悄悄的,應該是大夥兒都在午睡的時間。
見大門鎖著,兩人循著記憶中的途徑,繞道從建築物后花園的矮墻上爬了進去。
“哈!小時候我們時常在這裡爬進爬出的,方阿姨每次抓到我麽爬墻就會罰我們面壁思過,不准吃晚餐,可是到最後她都
會心疼,塞麵包給我們吃。”
羽晴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搖搖頭。
“怎麽你從小就那麽頑皮啊?方阿姨人那麽好你還氣她!?我們現在的舉動算是非法入侵,給路人看到報警我們倆就吃不完兜著走囉!”
“哎喲不會的啦!被抓囘刑事局我們就順道去探望你的同事啊!”
兩人笑閙著,在屋裏聽見異樣的老王與方院長聞聲走了出來。
“你們是誰,怎麽進來的?”老王手裏拿著長長的木棍,將方院長擋在身後,惡狠狠地對兩人說。
兩人被突然衝出來的老王嚇了一跳,面面相虛
羽晴一時沒有想到老王認不出自己,著實愣了一下。
“老王,是我啊!你幹嘛啊!?”這囘輪到老王愣住了。
“王羽晴?你幹嗎弄成這副怪模怪樣的?”
“方阿姨!”
“噢!羽晴!好久沒見你來了!”院長忙著應付正在熊抱自己的羽晴“嗯!乖!羽晴啊!怎麽會把頭髮都剃掉?讓老王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我後腦受了傷,醫生爲了方便處理就把後腦部分的頭髮剪掉,所以我就想說乾脆全剃光,要不然後腦沒頭髮看起來就跟怪物似的”羽晴微微轉頭讓院長看自己後腦還貼著膠布的傷。
“對了,院長,老王,我帶了一個人回來見你們。”
她拉了被晾在一旁的大貓上前
“猜猜他是誰?”
方院長和老王仔細端詳著眼前的人。
“方阿姨,我是小寧,還記得我嗎?”
因爲期待,大貓的聲音緊張得有些不自然。這就是近鄉情切的感覺吧!
羽晴攬住老王的肩,小聲地說“他是大貓,上次我們聊天時你看見的那小子!”
方院長走向大貓,伸手碰碰他的臉,忍不住緊緊地抱著他。
相對于偶爾會囘來幫忙的羽晴,大貓到了美國就沒再回來過,真的二十幾年了。
“噢!小寧!”方院長眼睛濕漉漉的,想不到當初的小毛頭還會記得要回來探望自己這個老人家。
好多院童被領養之後對自己的身世往往羞于啓齒,所以再也沒回來過溫心苑。
“好!好孩子,都長這麽高了,還這麽帥!”
說完,她看看羽晴,再看看大貓。
“真好,又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院長臉上滿滿是欣慰的表情。
四人移師院長的會客室。
“老王,你和方阿姨兩個躲在屋裏干嘛啊?”
羽晴是一臉促狹的笑
“我們在研究一個新到的小朋友的資料啦!不要想太多!”
“是啊!老王二十年來風雨不改,一直在幫我處理院裏的瑣事,好幾次院裏出現財務危機,都還是他幫手解決的。真該好好謝謝他。”
“不用客氣啦,院長,只要你開口,老王一定不會說不。。”
聼她越講越不像話,老王趕緊開口
“好了,王羽晴!虧你小時候長得那麽可愛,害我收你當乾女兒,長大了還來取笑我!?”
羽晴對他吐吐舌頭,不再説話
“老王伯伯,不好意思,那天嚇了你一跳!”大貓為那次視訊聊天的事道歉。
老王搖搖頭。“你呀你!小時候皮得要命,長大了還是一樣。你們兩個,又是爬墻進來啊!”
羽晴點點頭“對啊!外頭大門鎖著嘛!”
“你們就不怕被人當賊辦啊?”
羽晴聳聳肩,伸手指了指大貓,是他帶頭的。
“欸!還有啊,我乾女兒是頭殼被打壞了,才會想不開把頭發剃掉,你怎麽也不幫忙阻止她啊!”
老王一開口就是責備,大貓擺出一臉委屈。
“老王伯伯,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一樣偏心,一開口就說我不對。你不知道你乾女兒有多拗,我哪勸得動啊!我勸得口水都干了她卻只對我翻白眼。”
羽晴將老王面前的咖啡端給大貓。
“哪!不要說我對你不好,口渴了喝杯咖啡解解渴!”
“唉!這個羽晴!你才剛出院幹嗎又到處亂跑啊!應該留在家裏好好休息啊!”
“不要!又是休息!我都睡怕了!”羽晴扁嘴。
“對了,羽晴,我看見報紙,說你進了醫院,還好嗎?沒怎樣吧!?”
“沒什麽啦,就那麽一點傷,不礙事的!”
“老王伯伯,方阿姨,不用擔心,她在醫院每晚有特製的枕頭可以抱著睡,所以好的特別快!”
羽晴狠狠瞪了大貓一眼。
“老王,別聼他的。那次你不是很好奇怎麽我們倆會再度碰面的嗎?喏!當事人在這裡,你好好審問他吧!”
* *
這是一個很快樂的下午,驚濤駭浪過後,更會讓人好好珍惜平凡的幸福。
大貓與羽晴陪方院長吃過了晚餐才回家。
在羽晴家裏,羽晴趴在沙發上看電視,還與大貓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而大貓在為一批新的軟件作出最後的修改。
直到大貓看見羽晴終于不小心睡着。
他拍拍羽晴的臉頰“娃娃!囘房間睡!”
羽晴睜開眼睛。“不要!我不要一個人睡!”
雖然一連幾天都有方信龍在陪她,可是想起夢裏可怕的場景她仍然心有餘悸。
大貓拿她沒辦法,上樓拿了被子替她蓋上,繼續埋頭于手上的工作。
直到接近半夜,大貓接到了方信龍的電話,門鈴緊接著響起。
沒有驚醒羽晴,大貓迅速的為方信龍開了門。
“你來了!”
“局裏有點忙,羽晴怎樣了?”
“她很好!只是還是不肯一個人睡覺,剛剛在沙發上睡着了!你真的打算每天來陪她嗎?”
方信龍笑笑。兩人一起走進客廳,大貓動手收拾自己放在桌上的筆記型電腦和資料。
方信龍看見躺在沙發上羽晴光禿禿的腦袋,有點愣了一下。
“她。。。。。”
大貓看見他目瞪口呆的模樣,聳聳肩。
“你也知道,她作出的決定從來不受任何人影響。”
“好啦!就交給你了!”
他提起背袋,走出羽晴家,準備熬夜和手頭上的軟件奮戰。
迎接他的,是暖和的夜風。
客廳裏的方信龍將羽晴輕輕抱了起來,走上二樓去。
他將她放在床上,想替她蓋好被,卻看見她睜開眼。
“方信龍。。。”
“怎麽啦?”他停止手上的動作俯身,滿溢溫柔的眸子看進她的眼裏。
兩人鼻尖對著鼻尖,絲毫沒有發現距離,是太靠近了一點點。
她痴了。他也痴了。
嘴唇不自覺的貼上她的,她雙手悄悄抓著他前胸的衣服,溫和的回應著唇上陌生的溫熱觸感。
好久好久,直到羽晴覺得自己再也喘不過氣來。。
“晚安!”方信龍離開她紅腫的唇,臉上的潮紅出賣了他的心情,他顯得有點狼狽。
他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好好睡吧!”
她閉上眼,心,卻跳的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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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007 04: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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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規矩的在轉動著,不因任何人而改變。
王家上下爲了即將到來的建明的婚禮而忙得焦頭爛額的。
而那天,終于到來了。
王氏企業接班人的婚宴,在如詩如畫的海邊舉行。
沙灘上搭起了仿夏威夷的草棚,有木制的桌椅,還有一座小小的,由百合裝飾而成的看臺。
來參加典禮的,包括了親朋好友、長輩小輩,每人都是標準的夏威夷海灘裝扮。
就連身穿白色婚紗的新娘,頭上也不是傳統的白紗,而是一個精致的、典雅的花圈。
溫馨而別開生面的交換戒指儀式后,就是自由活動時間,現場熱鬧無比。
有人迫不及待的跳進海水的懷抱,有人享受著美味的自助餐,還有人躺在沙灘上曬太陽。
新娘由伴娘陪伴著,在親朋好友中周旋著。
方信龍和隊長在和另一群人聊天,王克明笑不攏嘴的正在接受一班老同事的道賀。
建明則和大貓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每個人都很開心。
好久沒有真正曬到太陽的羽晴一個人在離看臺不遠處的沙灘上躺了下來,享受著陽光的洗禮。
感覺很溫暖,很幸福。
看見大貓,她唇邊揚起一抹笑。
她有個秘密沒告訴大貓。
上次她在MSN碰上的那個男人,那個叫Andrew,似乎跟大貓很熟的男人。
她上網和他又聊了幾次。
當然是刻意的。因爲她一開始就覺得大貓對那個男人的態度很特別。
她認識的大貓是親切善良的,是不會隨便就從MSN上BLOCK掉與自己很熟的朋友。
Andrew如今跟羽晴已經非常熟稔。
她搞懂了兩個男人之間的關係,原來兩人真的如同她所想的,有過一段情。
可是相愛的兩個人因爲有心人製造的誤會而分開。
以爲自己遭到背叛的大貓憤怒異常,拒絕聽任何解釋,離開了Andrew,離開了美國。
可是從羽晴自己的觀察,她知道大貓心底仍有著Andrew的影子。
她已經和Andrew約好,過兩天會到臺灣來一趟,解開當初的誤會。
她希望能幫大貓找回遺失的幸福。
她眯起眼睛想著。
突然,聽見看臺上傳來大貓的聲音。
羽晴轉頭一看,是大貓站在臺上,一身白色燕尾服襯得他修長的身軀更爲英挺。
“各位來賓,新郎請我替他唱這首歌,張信哲,做你的男人,送給今天美麗的新娘。
同時,我也想將這首歌送給一個人。寶貝,希望我可以陪著你,一直到老。”
歌曲前奏在一片鼓噪聲中響起,羽晴見機不可失,撥打了遠隔重洋的那個號碼。
“
東京 紐約 每個地點 帶你去坐幸福的地下鉄
散步 逛街 找電影院 累了我就幫你提高跟鞋
塞車 停電 哪怕下雪 每天都要和你過情人節
星光 音樂 一杯熱咖啡 只想給你所有浪漫情節
讓我 做你的男人 二十四個小時不睡覺
小心翼翼 的保持這種熱情不退燒
不管世界多紛擾 我們兩靜靜地擁抱
隱隱約約我感覺有微笑藏在你嘴角
做你的男人 二十四個小時不睡覺
讓膽小的你 在黑夜中也會有個 依靠
就算有一天 愛會變少 人會變老
就算沒告訴過你也知道
下輩子還要和你 遇到
”
羽晴拿著手機,將大貓深情唱歌的身影攝錄下來,傳送給電話另一端的人。
看在不遠處的方信龍眼裏,她的舉動卻是另外一個意思。
歌聲中,她與方信龍的眼神不期然相遇。
兩人靜靜的對望。
羽晴心中,是滿滿的惆悵。那個晚上的吻過後,他們究竟還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之後,兩人的交集就更少了。仿佛,那個親吻,只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平常事。
方信龍什麽都沒有表示,碰面時,也常常只是靜靜的凝視自己。
只能這樣子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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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仍未復職的羽晴接到了老王的電話,要她和方信龍、大貓隔天一起到溫心苑幫忙當義工。
因爲那天是溫心苑的開放日,會有許多團體前來拜訪。
三人一早就抵達,除了仍需上班的方信龍。
於是,一大早三個人便與其他義工一起忙進忙出的,忙著招呼客人,也忙著看好大大小小四十幾個院童。
院童之中有稍微年長的也擔起了招待客人的工作,年紀小的則由院裏的老師們帶領著各自進行活動。
一直到過了午餐時間,客人逐漸離去,他們才得以鬆口氣。
羽晴拿著一大包的垃圾,準備丟到後門外的垃圾桶去,卻不小心瞥見大樹下的秋千上有個小小的身影。
大家不都囘房間睡午覺去了嗎?她問自己。
可能,是某個頑皮的小朋友睡不着又跑出來吧。。
將垃圾扔掉之後,她走向大樹下的身影。
小女孩綁著的孖辮有點淩亂,但仍無損她清秀的臉龐。
她靜靜的坐在秋千上,也沒晃動,只是看著山腳下的風景,是個四歲的小孩不該有的安靜。
羽晴認出她來,是珊珊。一個剛被送來溫心苑半個月的四歲女孩。
珊珊感覺到羽晴的接近,轉過頭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那淡淡的眼神,那蠻不在乎的神情,看得羽晴的心糾成一團,心中仿佛被觸動了某根弦。
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
“我可以坐下嗎?”
小女孩再度看她,點點頭,讓羽晴在自己身邊另一個空著的秋千坐了下來。
“不想睡午覺?”
女孩搖搖頭。
“我叫羽晴,你叫珊珊,對不對?”
女孩仍舊沉默著,羽晴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讓寂靜在蔓延。
“維倫哥哥呢?”維綸是另一個大男生,負責照顧珊珊。
“阿姨,”許久,清脆的童音響起,羽晴望向首次開口的她。
“維倫哥哥說我爸爸媽媽死了。死了是什麽意思?”女孩清澈的雙眸望向她,眸裏沒有傷感,是滿滿的疑惑。
“他們。。。。”羽晴想著一個比較恰當的説法
“他們去了另一個世界,或者說,他們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不能回來找珊珊。可是,他們會知道珊珊在做些什麽,比如
珊珊有沒有睡午覺,珊珊有沒有頑皮,他們都會知道的。”
“他們在天上看著珊珊嗎?”
“對。可以這麽說。”
“他們爲什麽不要跟珊珊在一起呢?因爲珊珊不乖嗎?”
“不是,他們知道珊珊會很乖的,所以他們讓珊珊和院長,和維倫哥哥,還有這麽多小朋友在一起玩。”
“珊珊!珊珊!”遠處傳來一陣陣焦急的呼喚。
珊珊的眼睛亮了起來,“維倫哥哥在找我!阿姨,再見了!”
她一骨碌跳下秋千,往聲音來源跑去。
原來,小女生的笑容還真美,美得能讓天地萬物遜色。
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談話聲
“珊珊,你跑哪兒去了?害我擔心死了你知道嗎?”
“我睡不着覺。維倫哥哥,你說故事給我聼好不好?”
“。。。。。。”
羽晴一個人坐在大樹下,靜靜的想著,想著一些她似乎已經想不起來的事。
從院長辦公室可以遠遠的看見大樹下所發生的事。
院長不小心看見羽晴正呆呆的坐在小時候她最喜歡的位子上,她碰碰老王:“你看!”
老王走到後院,悄悄在羽晴身邊空著的位子坐下來。
“在想些什麽?”
收回迷惘的目光,“不知道。總覺得我應該想起些什麽。。”
“唉!想不起就算了啦!幹嘛傷那個腦筋?”
一直尾隨在老王身後的院長開口
“你和珊珊聊了什麽啊?”
“沒什麽,她問我死了是什麽意思。她說維倫告訴她,她父母死了。”
“她父母車禍過世的。”老王接口。“她不太願意接觸陌生人,連我她都不理,溫心苑裏她只理維倫和文芊,想不到,你是
第三個。”
羽晴笑笑沒說什麽。
遠處大貓帶著方信龍走過來。
“在聊什麽聊得那麽開心?”
“方信龍,你怎麽等我們都忙完了才來啊?”
“抱歉,早上局裏忙不過來。還有沒有什麽我可以做的?”
“沒有了,除了請客。。”
“好!沒問題!待會我們就叫幾個披薩外買!”
“外賣?你是打算請完院裏大大小小四十幾口人嗎?”
“。。。。。。。。”
一群人的喧鬧聲沖淡了剛剛的寧靜。
羽晴將視線投在遠處的山腳。她知道,自己是遺忘了某些事。是什麽呢?
“羽晴!在發什麽呆?”
“啊?”聽見大貓叫她,她茫然擡起頭,看著在自己身邊蹲下來的大貓。
“走囉!”大貓避開她後腦的傷口,摸摸她的頭,最反對她將頭髮剃光的是他,可是如今他卻最愛摸她的頭,說是刺刺的觸感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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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007 04: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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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挽著大貓的手臂。落後衆人幾步,往院長辦公室走去。
“大貓。。”
“嗯?”大貓低頭看進她眼裏。
“剛才我和珊珊聊了一下,總覺得,我似乎忘記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
她疑惑的神情,讓他有不祥的預感。
她是真的忘了小時候那段不開心的事,她,會想起來嗎?
大貓看著她,“忘了就忘了吧!該記起的時候總會記起的,你越是急著要想起,就會更想不起!對嗎?”
羽晴思考了一下,點點頭。“嗯!也對!”
她緊緊地靠著大貓,似乎在害怕著一些她自己也不了解的事。
半夜,羽晴睡着之後,老王約了大貓在EX地下酒吧見面。
不同于其他的地下酒吧,EX没有恼人的烟味,更没有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
EX有格调的室内设计,是一个能让人真正放松精神的地方。
下午羽晴的言行讓他一整天心驚肉跳的。
“老王,我實在很擔心娃娃哪!”
“我也是啊!你別看平時她拿槍抓人的那副狠樣,看這次她受傷就可以知道了,女人,究竟還是纖細敏感的動物。脆弱起
來也是一樣需要保護的。”
“她下午說,她好像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不就是她父母的事唄!忘了那麽久,怎麽這會兒就想起來了呢?”
“因爲珊珊吧!珊珊的狀況幾乎跟羽晴小時候一模一樣,一樣是親眼目睹父母喪生,一樣是有自閉傾向的小孩。”
大貓沒接口,只是將面前那瓶啤酒一飲而盡。
“還有一樣,大貓,很嚴重的一件事。”
大貓轉頭看老王。
“我不懂是真是假,可是前些日子有個女人找上文芊,説是想找回二十幾年前被送來溫心苑的女兒。我們查過,很可能就
是王羽晴。”
“啊?”大貓很驚訝“怎麽會這樣?”
“那時羽晴在美國,我和文芊商量過后,決定暫時拖著那女人,然後,羽晴回來,又碰到她受傷入院,我當然什麽也沒說啊
!”
“她不是死了嗎?沒死那她這些年都在幹什麽?怎麽到如今才出現?”
老王搖搖頭
“這也是很值得懷疑的一點,她說那場火災其實只燒死她丈夫,她被人救了出來,這些年她都在南非,因爲内疚,也不敢
回來見女兒一面,一直到現在,事隔二十年,她第一次回來臺灣,很想知道自己的女兒過得怎樣,所以。。。”
“她怎麽可以這麽自私?把女兒扔在孤兒院,一個人跑得那麽遠,現在回來説見就見嗎?她休想!”
大貓的俊臉因爲憤怒而通紅,擡頭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
* *
這一刻,睡眠中的羽晴額上冒出冷汗,緊蹙的雙眉顯露了此刻的她是多麽的不安。
她微微的搖著頭,雙手緊抓著被子。
“不要。。。。不要!”
她驚得猛然坐了起來,伸手撫著胸口,意欲平復怦怦亂跳的心。
倒囘床上,觸目是一片漆黑,原本並不怕黑的她,突然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空氣中是異常的悶熱。她走到窗邊,欲將窗戶打開,卻見遠處天邊一片火紅。
遠處某個地方失火了。
她捂住嘴巴。
她想起來了。
那些被遺忘了許久的事。
那一場大火。
那一個早上。
她怎麽會忘了呢?
熊熊烈火,吞噬了她最愛的兩個人。
她被幾個人攔著,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火神在她的家肆虐
雖然是白天,她仍感覺到,火,是刺目的黃色。
消防員不斷往房子射出水柱,濃煙不斷往外冒。
還有事後被消防員擡出來的,父親的遺體,焦黑的、可怖的。
她只知道,有個人從身後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讓她再看下去。
眼前一片漆黑,可是她仿佛卻看見了前一天晚上,母親詭異的笑容。
“媽媽愛你!羽晴,不管發生什麼事,請你記住,媽媽是愛你的。。”
那一天,是她五歲生日。
羽晴突然打了個寒噤。
她不想一個人留在家裏胡思亂想。
看了看床頭熒光鬧鐘,才半夜一點,她一把抓起身邊的手機打給應該剛下班不久的老王。
“老王,你在哪裏?”
“EX。你不是睡了嗎?”
“我睡不着,你在那裏等我,我過來找你。”
“好吧!路上小心點!”
結束通話,她跳下牀,匆匆逃離令她恐懼的黑暗。
老王看向大貓
“說曹操,曹操就到。王羽晴說她睡不着過來找我們。”
* *
大約半個小時,羽晴抵達EX。
略施脂粉的她臉上已經不見剛剛的蒼白。
“怎麽不睡覺跑這兒來?”
“睡不着,不想一個人在家。”不願兩人擔心,她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
“老王,請我喝酒好不好?”
她現在只想逃避,只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的腦神經,讓自己可以好好的維持腦袋的空白。
她轉向酒保。
“和他們一樣,謝謝”
酒保很快的送上兩瓶的啤酒。
淺嚐著苦澀的液體,她努力抑制自己不要再沉溺到往事之中。
頭有點痛。
她突然突然好想他。
很想念他帶給她的安全感,現在的她最想找個溫暖的身軀來抱抱,驅走心中的寒意。
信龍,你在哪裏?
她默默的想著。
她記起三年前柳雄的那件案子。
當時,她在山上迷了路,怎麽走,都只能回到同樣的地方來。
她很恐懼,在心裏默念著夥伴的名字。
果然,方信龍感應到了,找到了她。
牽著手,他領她找到了回家的路。
這次呢?
事隔三年,人事已非,他,還會感受到自己的恐懼嗎?
他,還可以牽著自己的手,帶領自己走出困境嗎?
她真的很懷疑。
心情,就如喝入口中的金黃色液體般,苦澀,到了極點。
一旁兩個男人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各懷心事的喝著悶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羽晴只知道,自己的腦袋因爲酒精而開始不清醒。
醉眼朦朧間,她似乎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口走進來。
方信龍真的聽到自己的呼喚嗎?
別做夢了!她忍不住潑自己冷水,哪有可能啊!
她揉了揉視力模糊的雙眼,低下頭把玩面前的空酒瓶。
一、二、三、四、五、六、七?
自己有喝那麽多嗎?
瞌睡蟲突然來襲,感覺,眼皮好沉重。
她用手肘撐著腦袋,努力保持清醒。
可是沒一會兒,她終于失去力氣,趴在吧台上不能動彈。
模糊間,她被人扛了起來,塞進車裏。
是誰啊?你想干嘛啊?
眼睛根本都睜不開,她看不清楚周遭發生什麽事,可是可以肯定那人絕對不是她熟悉的老王或者大貓。
汽車發動的聲音傳來,她僅存的意識告訴她事情不妙。
她爬起身來,毛手毛腳的想打開車門。
“坐好,別亂動!”聲音不是很大,身邊的男人俯身過來,替她繫好安全帶,把她連身體帶手都固定在座位上。
“你。。是誰?你想。。。幹嗎?”
沒有人回應她,只有汽車穩穩開動的聲音。
許久,
“我想。。。。吐。。。”胃液似乎就要衝上喉頭,她難過得直冒冷汗。
一陣緊急刹車,她身上的安全帶被解開。
她趴在車窗上往街邊吐,吐得眼冒金星,吐得連腸子都快出來了,吐得她只能趴在車窗上喘氣。
看她不再吐了,身邊的男人將她放囘椅子上,重新繫好安全帶,還幫她用紙巾揩拭乾淨臉上的嘔吐物。
“謝謝。。”
男人遞了一瓶礦泉水到她嘴邊。感受到他的好意,她順從的喝了一口。
“噁。。。好難喝。。。”她整張臉皺成一團,慌忙將嘴巴閉得緊緊地。
看見男人的臉部輪廓,她怔怔的發起呆來。
“信龍。。。”
好像真的是方信龍耶。。。
不會啦!一定是自己喝醉了產生的幻像。
嗯。。一定是幻像,可是好真實哦。。。
“我喝醉了。。。噢。。。幻。。覺。。。”她努力的對自己說。
感覺到身邊的男人正注視著她,她只能一直傻笑。
車子又開動了,然後車子又停了下來。
男人打開她身邊的車門,將她扛下車。
“嗯。。哪裏。。。不是。。。我。。家。。。”
有點熟悉,可是又陌生得緊的公寓。她想掙脫男人的鉗制,卻苦于四肢發軟。
“嗯。。。”
她被放在一張米色的雙人床上,接觸到柔軟的枕頭,她很快的就沉進夢鄉。
夢裏的她,回到了小時候那棟精致的小洋房。
她溫暖的家。
家裏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她的絨毛大狗。
爸爸正在陪著她畫畫,畫的就是快樂的家庭。
媽媽在廚房煮飯。
她知道媽媽今天又弄了她愛吃的馬鈴薯燉肉。
好香。她用力吸了吸鼻子。
不對。
是燒焦了嗎?
空氣中突然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燒焦味。
她疑惑的擡頭,想問身邊的爸爸到底發生什麽事。
一擡頭,發現爸爸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在自己身邊。
自己身邊站著一大群不認識的人,每個人臉上都是震驚,再往前看,精致的小洋房不知道什麽時候着了火。
猛烈的大火中似乎有著一張猙獰的臉孔在對她不懷好意的笑著,笑著。。
那不是自己的家嗎?
再轉頭看看,她聽見了周圍的竊竊私語。
“天哪!怎麽會這樣子?”
“他們兩夫妻都在裏面哪!”
“剛才老李聽見他們在吵架,不知道是不是王太太點的火。。”
“噓!你沒看到小孩子在這裡啊?不要亂講話!”
“本來就是嘛!他們在吵著要離婚啊!王先生有外遇這大家都知道啊!”
“火這麽大也沒辦法進去救人哪!”
“怎麽辦?”
“夭壽囉。。。”
“。。。。。。。。。。。。”
愣了好久,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
憶起早上送自己上幼兒園的父母的殷殷笑語,她激動了起來
“我爸爸媽媽還在裏面!”
幾雙手同時抓住自己,不讓自己往前沖。
“爸!媽咪!不要!!!!!”
她瘋狂哭喊著。
然後,她似乎囘到了現實,強而有力的臂膀緊緊將她抱在懷裏,感覺得到自己淚流滿面,她微微喘著氣。
“沒事了,不哭,你只是在做惡夢。。”
是方信龍的聲音。他的大手輕輕的在她後頸上摩挲著。
她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信龍?真的是你嗎?”
她擡頭看著那張俊臉,忍不住伸手摸摸那稜角分明的臉龐。
方信龍輕輕握著她的手。
“是我,羽晴,一直都是我。”
他低頭望進她受到淚水洗禮而顯得格外明亮的雙眼。
“吻我。。”她仰起頭,閉上了眼睛。雙手爬上他的頸后。
罷了,就算只是一場夢,也好。她只想記住他的溫暖。
溫柔,在兩人之間不斷蔓延,
似歎息又似呻吟的低喟輕輕地從她的喉嚨里透出來,
他的雙手也不由自主的將她攬得更緊,她感覺到他健壯的雙臂抱緊了她。
一直到他的吻輕輕的爬上她的頸項。
“信龍。。”聲音裏帶著一絲的迷惘。
“嗯?”方信龍擡起頭看她。
她看見那雙情欲迷蒙的特寫黑眸裏除了溫柔,還有明確的情意。
“沒事。”她笑了,壓下他的頭,讓自己的唇主動貼向他的。
夜,更深了。
仿佛,剩下的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氣和女人嬌弱的呼聲。
月亮不小心窺見房間裏的激情,也嬌羞的躲了起來。
*****************************我也是分隔線**********************************
太陽高挂上空,方信龍家中,相擁而睡的人兒仍然沉醉在夢鄉中。
方信龍睜開眼睛,看著羽晴依偎在自己懷中均勻的呼吸著。
心滿意足的情緒展延開來,他似乎已無欲無求。
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帶著微笑,他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小心的離開她的肢體糾纏,為她裸露的肌膚蓋好被子,他到浴室去沖了個澡,再轉移陣地到廚房。
他想為兩人準備豐富的一餐。
羽晴嗅到食物的香味,醒了過來。
一翻身,發現自己身邊空蕩蕩的。
莫非,昨晚只是一場春夢?
她睜開眼睛,床邊矮桌上方信龍的照片對著她微笑。
坐起身,她發現自己身上未著片縷,只裹著被子。床單上是一抹刺眼的紅。
臉頰瞬間燃燒了起來。
因爲她想起昨晚自己的主動。
從未想過自己喝醉酒竟然會那麽大膽。。。
慶幸現在沒有人在自己身旁,不然她可真要鑽進地洞去了。
床旁放著一套衣物,是貼心的他為她準備的。
她拿起衣物走進浴室,扭開熱水清洗自己有些酸痛的身軀。
穿著方信龍寬大的襯衫,循著香味,她來到廚房。看見的是方信龍正準備著食物。
她靜靜的看著他忙碌的背影,發起呆來。
面前的他,仿佛不再是偵一隊一組組長,也不是那個冷酷無情,與惡勢力對抗的方信龍。
他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丈夫,正體貼的為睡遲了的妻子準備餐點。
那是平凡的幸福。
是這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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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007 04: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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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龍偶然一轉頭,看見的就是羽晴站在廚房門口呆呆的望著自己。
“睡醒啦?餓嗎?我再煎個蛋就好!”
她仍然沒有反應。
“餓呆了啊?”
看她還是沒有反應,他好笑的上前拍拍她的臉。
“啊?”
一直沉浸于自己的思緒的羽晴猛然驚醒,發現方信龍不知何時已經站到自己面前,帶著笑看著自己。
兩人的距離不足十公分。
“清醒囉!都快中午囉!”方信龍取笑她。
她面紅耳赤了起來。
肚子這時候餓得咕嚕咕嚕的叫,化解了她的尷尬。
“你都弄了什麽啊?”
方信龍拉著她來到餐桌前坐下。
“三菜一湯,都是你愛吃的東西。”
“想不到你也會下廚哦?”羽晴看著桌上精致的菜肴
“以前一個人在美國的時候學會的。我吃不慣西餐,所以都自己下廚。”
方信龍好笑的看著她直接用手抓起芹菜鹅肠,搖搖頭,眼裏有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寵溺。
“嗯!好吃耶!”
方信龍盛起香噴噴的煎蛋,坐到羽晴身邊的位子與她一起開動。
“哇!還有我最喜歡的排骨菜头汤。你怎麽還記得我喜歡這個啊!”
掀起碗蓋的那一刹那,羽晴雙眼發亮,忍不住驚呼!
“信不信,你的喜好我都記得。。”
羽晴的臉又開始紅了起來。
“以前很少看你那麽孩子氣。。”他笑笑。
“大概是跟大貓在一起混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起自己竟然也沾染到大貓愛耍寳的個性,她扁扁嘴。
“大貓。。。”他心底一直有個問題想問。
她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我和大貓小時候在孤兒院就認識了。他對我而言,永遠是我最愛的大哥哥,跟我哥是一樣的。可是就是很多人會誤會我
們是情侶。我和他就算用繩子綁在一起也不會有事的。。”
“他叫你娃娃?”
“他從小就這樣叫我,習慣了。。”她聳聳肩。
反而是方信龍察覺到自己話中的醋味有多濃,再加上看見羽晴盯著他笑,他第一次,臉紅了起來。
心底倒是實實在在的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
吃飽后的羽晴走到窗前,靜靜的俯視著窗外的街道,沉思著。
日正當中,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的,大都低頭匆匆趕路。
她感覺到有人從身後抱住自己。她沒有轉頭,因爲她知道是他。
兩人靜靜的依偎著,讓時光慢慢流逝。
“信龍。。”
她喚他的名。
“嗯?”
他的頭靠在她肩頭上,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我們,我們這樣算什麽?”
他將她轉過來面對著自己,發現那明亮的眼睛此刻釀滿水氣。
“從那天在隊長辦公室看見你,我就想跟你說了。羽晴,我愛你。”
清澈的黑眸望進她眼裏,她看見的是滿滿的愛意。
淚水,滑落臉頰。
“真的?”
“真的。我愛你。”他臉上是堅定的神情,就如同他的語氣。
“我一直以爲你會知道,原來我們之間的默契還不夠。”
他笑著看她,有些不捨的替她拭去淚珠。
“對不起,讓你傷心了。其實,兩年前聽見你表白的那次,我真的很高興,好想馬上告訴你我也愛你。”
她擡起驚訝的淚眸看他。那你爲什麽掉頭就走?
“可是我知道那次我們面對的歹徒有多麽危險,我真的認爲自己很可能死在他的槍下,所以,那時候的我不能對你有任何
的回應,因爲我不希望你因爲我的承諾而錯過其他更愛你的人。”
感動的淚水再度滑下,方信龍還真的了解自己。
如果那次方信龍回應了自己的愛意,可是又不幸逝世,自己真的可能會花上一輩子來療傷,從此不接受任何男人,就算他比
方信龍更好。
方信龍直視她的雙眼。
“其實,那件案子結束后,我就想找你好好說清楚,可是,你又莫名其妙消失了,而且一走就是兩年。我一直很奇怪你爲什
麽這樣不告而別,我很生氣,覺得你甚至不把我當夥伴看待。可是氣歸氣,我還是寧願空著身邊的位子等你回來,回來后
卻看見大貓,我以爲你已經找到你的幸福了。我好難過,好難過。”
“一直到昨天晚上大貓打電話給我,要我去EX帶你走,他才告訴我,你是因爲我才離開的。對不起。”
她在他懷中泣不成聲,想把兩年的委屈都發洩出來。
他靜靜的擁著她,淚水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終于,他可以向她說出兩年前就想說的話了。
兩人的世界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是羽晴的手機,Andrew打來的
“喂?”
“小妹啊,我到機場了,你在哪裏啊?”
“你到機場了?”羽晴掩住嘴,“天哪!我完全忘了!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結束通話。
“信龍,陪我到機場一趟,我要去接一個人!”
“噢。好!”
車上,羽晴把大貓和Andrew的事向方信龍說了一遍,還打了個電話給大貓。
“大貓,你在家嗎?”
“在啊!幹嘛?”
“你等我,我大概過一個小時后過去找你哦!”
“好吧!如果我不小心睡着了你就自己進來吧!別按門鈴了。”
“好!掰!”
兩人匆匆趕到機場,看見Andrew正在機場大廳處徘徊。
羽晴走向他,試探的叫:“Andrew?”
“羽晴?”
Andrew滿臉的驚喜
“天哪!我以爲你不來了!”
“抱歉抱歉,我差點忘了!”羽晴吐了吐舌頭。
兩人來個熱情的擁抱后,羽晴向Andrew介紹
“這是方信龍!”
“嗨!你好!”
初次見面,方信龍對Andrew留下好印象。斯文白淨的臉上還挂了副眼鏡,是濃濃的書卷氣。
片刻之後,三人在前往大貓家的路上。
“羽晴,他還好嗎?”
“很好啊!那天不是看到他對你唱情歌了?”羽晴促狹的對他笑
Andrew看起來明顯的焦慮不安。
“他不知道我來?”
“不知道,我剛才在來的路上告訴他我待會會去他家找他,所以等下就直接送你去他家囉!也不用找飯店了吧!”
從往後鏡,羽晴看著他不斷搓揉自己的手掌。“不要緊張啦!事情一定會很順利的。”
鼓勵的對他笑笑。
“反正你都說那只是一場誤會了不是嗎?就將事實的真相說出來就好了啊!”
“我會緊張耶。。。”
“緊張什麽啊?你倒不如想想事情成功后你要怎麽答謝我更實際。。”
Andrew笑起來。
“我們以前曾經討論過要到荷蘭公證結婚,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免費請你們到荷蘭去觀禮。。”
“哈!觀禮是一定要的啦!我的大貓結婚耶,我哪可以不到!除了觀禮還有沒有別的?”
“你可真直接哦!好!你儘管開口,只要我做得到的就一定辦到!”
“那。。。就先欠著囉!等我想到我再告訴你!”
“一言爲定!”
說説笑笑,Andrew看起來沒一開始那麽緊張了。很快的,方信龍將車子駛到大貓公寓的大門口。
羽晴從皮包中摸出大貓家的鑰匙。
“大貓說他可能在睡覺。”對著Andrew晃了晃手上的鑰匙
“交給你囉!”眨眨眼“成功了記得通知我,我們出來慶祝!”
Andrew感激的對她笑“好!我會的。謝謝你。”
“加油!”
Andrew 下了車,走進了公寓。
看著他的背影,羽晴握住方信龍的手。
“希望他們能幸福。”
方信龍反手囘握她的“他們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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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007 04: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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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羽晴和方信龍接到了大貓的電話
四人圍坐在EX一角,舉杯歡慶。
“乾杯!”
羽晴今天心情特別好。
“娃娃,想不到你也會設計我!”責備的語氣,大貓眼裏卻帶著濃濃的笑意。
“謝謝你和信龍!”Andrew是無限感激,如果不是羽晴,此刻的他恐怕仍然在美國,正爲了聯絡不到大貓而發愁。
“我沒做什麽,只是充當了一囘司機而已。”方信龍羽晴相視而笑。
“別説這些了,我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乾杯!”
桌下,方信龍輕輕握著羽晴的手,傳遞著無言的溫暖。
“好啦!Andrew,要不要說說你們之間的故事?”
這是Andrew和她之間的約定,與大貓冰釋誤會后,他要告訴羽晴關於他們兩個之間的愛情。
故事是這樣的。
回到七年前,
Andrew是一個珠寶設計師,剛剛于美國華人社會中嶄露頭角,屬於年輕有爲的鑽石單身漢。
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的鶯鶯燕燕不計其數,其中更不乏政商名流之女。
一個珠寶設計師和一個電腦天才怎麽會扯上關係呢?
套句大貓說的話,那是‘注定’的。
那天晚上,一個政界名媛硬拉了Andrew參加一場社交晚宴。
晚宴進行到一半,Andrew找了個藉口溜走。
从明亮温暖的大厅走出来,迎接他的是深秋的凉意。
打了个寒噤,他信步往山下走去。
得了吧!谁叫自己偏从天堂里开溜。这儿可是半山腰呐,压根儿截不到半辆計程车,累死活该。
可是,想到安娜矯揉造作的樣子,算了吧,他對自己說。
我寧願累死也不要回去找她。
可是,還沒十五分鐘,他後悔了。
三個帶著安全帽的大漢將他團團圍住,其中兩個手上還握著小刀。
是黑人,每個幾乎都比他高出個頭。
完了。
他告訴自己。
哆嗦著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拿出來,只希望他們可以拿了錢就走,不要傷害自己。
雖然他知道這機會微乎其微。
脫下手錶,他突然發現兩道強光往自己射來。
是一輛轎車往他們的方向直衝過來。
歹徒暗咒一聲,拿了財物作鳥獸散。
知識,其中一人在臨走前狠狠捅了Andrew一刀。
Andrew捂著受了傷的肩膀,倒在地上。
白色轎車在他身邊停下。一個亞裔男子走下車。
看見他受了傷,亞裔男子趕緊將他扶上車,送往醫院,也顧不得血流如注的他是否會弄髒車子。
“當時我倒在地上,看見他從車上下來,真的好像看到天使救我來了。”Andrew笑著說。
“我那時是要去找一個朋友,沒想到撞見了搶劫案。要不是看見那三個人帶著安全帽那麽奇怪,我也不會去注意。”大貓搖了搖頭。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
大貓陪他到了醫院,報失證件,還錄了口供。
兩個男人聊起來,才發現他們居住在同一個社區。
於是,只要有空,善良的大貓就會到Andrew家去探望無親無故的他。
一直到他們驚覺已經燃起熊熊愛火。
兩個人受困于世俗眼光,無法接受同性相戀的事,痛苦的協議從此不再見面。
大貓只有將心情寄托于工作上,就是那時候他被蘋果網羅于旗下,事業達到巔峰。
可是,午夜夢廻看見的仿佛都是他的臉,他仍然淚溼滿襟。
一直到兩個月后他被通知到醫院去一趟。
匆匆趕到醫院的大貓看見昏睡著,臉色似乎和床單一樣白的Andrew
“醫生,他怎麽啦?怎麽會在短短的時間内病得那麽重?”
“酒精中毒,再雙料自殺。割腕加煤氣。”
醫生臉色凝重的看著大貓。
他已經因爲不可置信而白了臉。
“他平時有酗酒的習慣嗎?”
“沒有!他怎麽會自殺?醫生你有沒有弄錯?”
“他家的鐘點女傭打電話報警的。”醫生指了指病房外正在對兩個警察比手划腳的黃種女人。
“幸好發現的早救回來了,可是他完全沒有生存下來的欲望。在他身邊我們發現一張紙,滿滿寫著你的名字。陳先生,你對他而言一定是個最重要的人物,所以請你想想辦法,讓他有意志力活下去。”
大貓蒼白著臉,目送醫生離開病房。
看著臉上蓋著氧氣罩的Andrew,他仿佛想到了什麽。
他沖出病房,一直來到那個黃種女人的面前。
“你怎麽發現他的?
那女人看見他,臉上表情很驚訝。
“噢!原來就是你!”
大貓靜靜等她做進一步解釋。
“我每個星期都會到他家打掃,大概兩個月前開始,我每次到他家,都看見他醉得不省人事。我先生原本叫我不要再去的,可是MR.Andrew這個雇主之前對我真的都很好,他喝醉了也不會怎樣,所以我還是每個星期上去一趟。有幾次看他不是醉的那麽厲害,可是卻抱著你的相片在哭。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陰功哦。。。”
大貓緊緊咬著唇
“今天早上我才剛走到他家門口,就嗅到濃濃的瓦斯味。我覺得不對勁,果然,一開門,就看到MR.Andrew躺在沙發上,全身是血。嚇死我了!”
黃種女人搖搖頭,離開了。
大貓將視線轉囘病房裏奄奄一息的Andrew。
心,在痛。
眼眶,溼了。
既然不能相愛,爲什麽上天要安排他們相遇?
回到病床邊,他將額頭抵在Andrew冰涼的手上,任由淚水浸濕兩頰。
“Andrew,我沒想過會這樣,真的。爲什麽要讓我遇見你?”
床上的人毫無反應的睡著。
“是我們太懦弱了嗎?”他問著床上的他,也問著自己。
“我知道我要怎樣了,Andrew,你等我,我現在就回去跟二伯還有二伯母說關於我們的事,請他們成全我們。”
“你等我,要等我哦!”
他站起身,一個旋風跑出醫院。
回到家裏的大貓,跪在伯父伯母面前,將他們嚇了一跳。
“小寧,你幹嘛?有話好好説,這麽大的人了,不要跪著,起來!”
伯母想將他攙起身,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他半分。
“二伯母。你讓我跪著,我有話要說。”
二伯父看見他沉痛的神情,知道事態嚴重。
“老婆,你讓他把話説完吧!小寧,什麽事你就說吧!”
“二伯父,二伯母,我愛上一個人了。”
兩個長輩面面相虛,二伯母率先開口
“那是好事啊!你爲什麽要這樣子?你知道我們又不是老古董,不管她是誰,我們都不會干涉你的!”
大貓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直視面前的兩人。
“他,叫Andrew,是個男人。”
這次,輪到兩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看見二伯父顫動著嘴唇想説話,大貓急急接口。
“伯父,先讓我說完。兩個月前,當我們發現不小心愛上彼此的時候,我們也很不能接受,所以我們説好不再見面。這段分開的日子讓我知道,自己是一天比一天更想他。剛才,就兩個小時前,我被通知到醫院去一趟,因爲,Andrew自殺了。他原本是個最優秀的珠寶設計師,是最有身價的鑽石王老五,可是,因爲我,他兩個月來天天酗酒,醫生說他酒精中毒,外加割腕和開煤氣自殺。最嚴重的是,醫生說他毫無生存的欲望,”
看著兩個長輩難以置信的臉,大貓掉下眼淚
“我知道你們一時之間會很難接受這件事,可是看見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我知道我不能那麽自私。我一定要做些什麽,因此,請你們諒解,並支持我們。。。”
兩個長輩對望一眼,二伯父起身將大貓扶起身。
“你知道,你們要面對社會上多少異樣的眼光嗎?雖然我們在美國,也幸好我們在美國,可是同性戀在華人社會中仍然是個禁忌你知道嗎?”
大貓堅定的望向一直以來把他如親生兒子般疼愛的二伯父。
“我知道,我有心理準備了。Andrew爲了我連死都不怕,我不會在乎其他人的眼光,我一向把你們當成父母看待,所以我只求你們可以接受我們。”大貓放下男兒的尊嚴,哭得像個孩子。
兩個長輩同樣是老淚縱橫。
“好。。好。。不要這樣,你一直是我們最疼愛的孩子,我們當然願意接受你們。同性戀就同性戀,習慣了就好了嘛。。”
“帶我們去見他,我們去親口告訴他我們可以接受他。”
三個人抱在一起。大貓心裏是滿滿的感動和感激。
感激上天給了他世界上最好的二伯父和伯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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