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来不及抱你

来不及抱你


男孩和女孩是大学同学，他们恋爱的时候，校园的丁香花刚刚开放。


大四快毕业的时候，男孩被分配到老家的一所中学教书，那是一个贫困的地方，男孩自己申请去的。他希望女孩与他同去，直到女孩的父母与他长谈后，男孩才明白女孩一生的幸福是自己所不能给予的。


2月14日，情人节。天很晚了，男孩和女孩从茶吧里出来，相对无 言地走向出租车。车子在缓慢地爬行，男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好几次想回头和女孩说句话，都被女孩空荡荡的目光打断了。


女孩是在生气，因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男孩竟然要弃她而去，让她独自面对这份情感的压力。



车停在女孩家的路口，还有一段路要走。男孩和女孩一前一后走过建筑工地的时候，她家的阳台的灯光还亮着。女孩的对面在建一座高楼，父母最近给她介绍的男友买下了十二楼最大的房子。



女孩很喜欢那套房子，可是她也很喜欢男孩，她只是希望男孩能伸手拉她一把，给她一点信心和鼓励，可是。。。。。。。




终于到了女孩家的楼下，男孩和女孩面对面站着，女孩望着男孩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男孩看了一眼越下越大的雪，终于鼓足勇气，对女孩说：“让我抱你一下，好吗？最的一次。”



女孩抬头望着飘雪的天空，没有回答。男孩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绝望。



男孩神情落寞地踩着积雪向路口走去，脑子里一片空白，但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回头向女孩家阳台上温暖的灯光。就在这一瞬间，静悄悄的雪夜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那是工一吊车上预制板落地的声音，男孩的身体被压在预制板下面，四周的鲜血如梅花般惨烈地绽放。他死了。


男孩的大学同学在整理他的衣物时，从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三件物品：一封情书，是女孩三年前的情人节给男孩写的；一支断裂的钢笔，上面刻着一朵梅花和女孩的名字；一盘磁带，男孩自弹自唱的两首情歌。在磁带的最后段落，有一句独白：如果不能给你幸福，我宁愿一个走，走到最远的天边静静地为你祝福。”



男孩的生命像一颗流星，就这样殒落了。


如果女孩让他抱一下，如果女孩转身接受他的礼物，如果他没有回头看阳台上温暖的灯光。。。。。。。。。。


生与死，爱与恨，原来只在一霎那。


三个月后，女孩的婚礼仪式上，当司仪递过话筒，问新娘“恋爱时最心动的一句话是什么”的时候，女孩泪如泉涌，哽咽着说：“。。。。。让我抱你一下，好吗？”



婚礼的乐曲嘎然而止，司仪眉飞色舞地喊着：“新郎，抱一抱啊，快抱啊，别不好意思，呵呵！”


大厅里一片嘈杂，新郎抱着昏厥的新娘，她的脸上有一颗大大的泪珠。。。。。。。。。。。。。。

[ 本帖最后由 if 于 27-11-2006 10:39 AM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