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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菩璐

[小说]奉子不成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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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9-2006 11:4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奉子不成婚
第七章


九年後 --


「哼。」

又是這聲冷哼。沈穩、冷酷、無情,混雜了那條冰鮮魚該有的所有元素。一定是那個沒良心的壞蛋所發出的聲音!

水蔚靈的秀眉糾結在一起,這冷哼使她的頭更痛了,她掀起沈重的眼皮,影入眼簾的正正是冰鮮魚的「死魚眼」,以及目無表情的五官。

「唔……」她拖著疲乏的身驅,想說坐起身,卻又發現全身乏力,右手才剛撐住身子,又發軟地倒了下去。

Cool衝上前,扶住她。「你可別在我家死掉,會為我帶來負面新聞!」他的冷言冷語,如利刺般直插入水蔚靈的心肺。

為何會這樣痛?

「這裡是哪裡?」她昏昏沈沈的,沒氣力去跟他鬥嘴,只是按住發痛的胸口,以為這是病徵之一。

「我家。」

她愕然。「你家?為什麼?剛剛不是在……」拍攝外景?

Cool擺出一臉厭煩,寒著臉,雙眼透射出寒光。「都是你這幫倒忙的鐵嘴雞害的,拍攝中斷了。」

「我?」

她不敢正視他充滿責怪的眼神。

「對。你昏倒了,害大家都為你擔心得要死,我倒是無所謂,你的生死與我何幹?只不過,其他人卻硬要我將你送回來休息,真是煩人。」

他的譴責讓她感到窒息、難受,她瞪著圓眼,朝他大吼。「你這個無情的壞蛋,我昏倒了,你卻只怪我礙事?難道你都不關心別人嗎?」

「我為什麼要關心你?」他冷笑一聲,眼中的嘲諷意味十足。

她一頓。

的確,她只是他的下屬,有什麼資格要他的關心?

「而且,這也是你自己得來的苦果。」Cool悠悠地坐在椅子上,表情依然冷酷。「明知道自己容易中暑,卻還不好好鍛鍊身體,落得昏迷的下場,活該!」

她的心正溢著酸痛,但生氣卻掩蓋了她的其他情緒,她怒罵。「你這個殘忍的暴君!不顧員工的死活,只求自己的工作順利……你……你……」

說到一半,她發現Cool的話中有疑點。

「你怎麼知道我常中暑?」

她罵到一半突然發出這種題問,讓Cool一時適應不來,他也愣住了。

「我……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瞧你瘦巴巴的身材,就可以瞭解你的體質有多弱,哼。」

瘦巴巴?他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她可說是一等一的適中身材,連拍攝場地的模特兒都自嘆弗如,他竟說她瘦巴巴?!

瞧她的雙眼猛盯著自己,Cool一陣心虛,又馬上吐出一串傷人的話。「別忘了你只是個私人助理!你的職責是助我工作,並不是礙手、礙眼、礙事!也不是多事、八卦!」

煙霧不停由水蔚靈的七孔冒出,她憤然將剛才的「疑點」都拋諸腦後。「你……你……啊……」因為過於激動,導致血氣上湧,害她的頭痛得快爆了!

Cool混身一震,忍著想上前扶住她的念頭,努力扳起一張冷絕的臉。

該死的,誰知道他忍得多辛苦?但是,恨意卻不允許他對她好,他一定要讓她嘗嘗被欺壓,絕情對待的滋味。

他要忽略心痛這個元素,他的心只該留下憤恨,不該有的情緒通通排除於外!

尤其面對她的時候更甚!

「哼,我勸你這鐵嘴雞別再開口了,這麼高分貝的音量,只會苦了你自己的耳朵。」他冷笑,無情地說著。

「你這個混蛋!」她坐直身子,打算提氣怒罵他,沒想到有一件東西從額際滑了下來……她檢起來看,是一塊冰枕?

看她滿臉疑惑地盯著冰枕猛瞧,Cool更加心虛了。「不是我幫你敷的!」話一說出口,他又馬上後悔了。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水蔚靈更疑惑了,她轉移視線,盯著他猛瞧。

被她越看越心虛,Cool凝住臉色。

水蔚靈「哈」了一聲,丟開了冰枕,擺擺手,扮了個鬼臉。「當然不可能是你敷的,我相信就算天蹋下來、世界末日、太陽從西邊升起,你都不可能會做好心幫我敷冰枕!對吧?」

她這麼武斷地說,他雖然鬆了口氣,但胸口卻有一種鬱悶的感覺。

「對。」為了驅除那悶氣,Cool故意把話說得更難聽。「要不是把你丟出去會被控告『影響市容』,外加一條『亂拋垃圾』罪名的話,我老早就把你丟得老遠,會好心地照顧你?天色還早,未到作夢的時間!」

他絕情的回答,讓水蔚靈一絲祈望也沒留下。「是呀,肯定是經理人幫我敷的!」

「當然。」

「我要請病假!我要回家!」叫她留下來半秒,都彷彿在虐待她的腦神經,再不好好讓腦袋的情緒控制裝置休息一下,早晚會因這傢伙的多次挑釁而導致嚴重損毀,修復不了!

「什麼?」他愕然。

「我說我要回家!你聽不懂中文,要我用日文嗎?」她把他對她說過的話,奉還給他。

他衝口而出。「不準!」

「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老闆。」

「老闆!合約條款有寫明,若員工病倒,可以申請病假的!難道你不知道,還是你不能理解個中意思?而且,已經沒通告了,代表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你憑什麼管我?憑什麼-- 」她趾高氣昂、理直氣壯。

他一時語窒,連半句反擊的話也吐不出來。

一句「你憑什麼管我」,竟已經讓他無言以對。

瞧他沈默不語,她就知道自己贏了!與他對招的多次回合後,終於有一次取得了勝利!打勝杖的她,在心中歡呼、吶喊,為自己的首次得勝而感到驕傲、快樂。

「沒話說吧?沒話說我就要走嘍。」她得逞地朝他挑挑眉。

Cool的臉色終於起變化了,他被氣得一陣青一陣白的。「好,你去!」

「待會在半途中昏倒,被不法份子捉走,或者就此橫屍街頭,可別說我不管你。」他寒著臉。「我一定會替你收屍的,哼。」

「不用了!死了也跟你沒關係!」她氣衝衝地拋下這句話,打開大門,然後用力地把門關上,離開了。

「可惡!」

為了洩憤,他重重一拳打在牆壁上,大口喘著氣,意圖揮去心裡莫名而起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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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9-2006 11:4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過了不久,他躺在床上,一雙眼睜得老大,根本就無法入眠,不停地輾轉反側,腦海中浮現「半途中昏倒,被不法份子捉走,或者就此橫屍街頭」這三句話。

他還是首次被自己的話嚇到,而每想一次,背後就冒起寒氣,額角還會滑下冷汗。

「該死!」說罷,他又改口。「不,不該死!水蔚靈,你絕對不可以死在街頭,我還得好好折磨你呢。」他一咬牙,為了確認她死了沒,決定打通電話給她。

聽筒傳來一陣鈴聲,然後便接通了。

「喂?」

對面傳來意想不到的嗓音,叫Cool愣住。

「喂喂?」

雖然這聲音低柔悅耳,但絕對是男聲!

難道他打錯電話?可是,這個疑問很快便被對方打破。「喂喂?是找靈靈嗎?」

靈靈?叫得如此親密!

無名火起,Cool瞇著眼,忍著怒氣問:「她人呢?」

對方被他寒得能冰凍三尺的嗓音惹得打了個顫,良久後,他才又開口回答。「她人去洗澡了,這樣吧,你留下姓名電話,我叫她再找你?」

他溫文有禮的態度,並沒能屏息Cool心中的怒火……因為,「她人去洗澡了」這句話的關係。

洗澡?她在哪裡?不是應該回家了?還是到別人家中作客?難道在賓館?這個男人又是誰?莫非……他就是「小龍」?!

種種猜測使Cool的臉色鐵青,沈不住氣,「卡」的一聲,狠狠地把話筒丟了回去,不想再聽見對方的一言一語。




「……」

莫名其妙被掛了線,立花樹無奈地望著手提電話,只來得及作出無言的反應。

「樹樹?有人找我?」水蔚靈剛從浴室出來,沖了個澡過後,人也舒服多了,她抹著濕漉漉的髮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全身放鬆。

立花樹擺擺手。「不知道,大概是吧!他說不到兩句話就掛線了。」

「喔?」水蔚靈接過手電,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沒有來電顯示,一定是些頑皮鬼玩電話!現在的年輕人哪,真是越來越無聊了……」

「噗,說得自己像老太婆。」立花樹笑了笑,然後進了廚房。

不久,他又將一盤盤的菜餚拿出來,放到桌上去。「我看你一副快死的樣子,這一星期肯定沒吃到好東西吧?我煮了些新研發的菜色,你嘗嘗味道?」

「哇!太棒了!我愛死你啦,樹樹~~」水蔚靈高呼萬歲,一下子便從沙發上跳起來,雙眼發亮地盯著滿桌的美食,毫不客氣地用手檢起來吃了一口。「唔,果然是大廚師的受方男友,得到不少他的真傳哦!」

提及帥氣的男朋友,立花樹像女生般羞紅了臉。「討厭,你又挖苦我了。」在沒人的時候,他是十分女性化的。

「才沒有呢,我是在稱讚你,好姊妹!」她搭住他的肩膀。

他們既是知已,亦是好姊妹,感情絕不輸於真正的親人,因為他們共患難了整整七年!

突然,立花龍一的房門打開了,馬上便打破了這一室溫馨的氣氛。見小龍走出來,二人馬上收歛,不敢再提及關於「男朋友」的事。

見兒子頂著一張睡臉走出來,蔚靈表情溫和、語帶寵溺地問:「小龍?是不是媽媽跟樹爸吵到你了?嗯?」

小龍晃了晃他的小腦袋,用手揉著眼。「媽媽,我要抱抱。」

「呵,小龍真是的。」蔚靈淺笑著,臉上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面對著小龍,她便會搖身一變成為標準的賢妻良母。為了小龍,她還學會了很多對她來說很難的手藝,例如針線、廚藝等等,務求小龍會因有這媽媽而感到自豪,也希望能多少彌補瞞住他的罪惡感。

「媽媽……」被蔚靈抱住的小龍,撒嬌地環住她的頸子。「下星期是小龍的生日,媽媽記得嗎?」他的雙眼充滿著期待。

「當然,寶貝的生日耶,媽媽怎會忘記呢?媽媽早就跟老闆請半天假,在中午就可以回來跟你和樹爸慶祝嘍。」蔚靈抱著他,帶回房間。

小龍興奮地高呼。「萬歲!我愛媽媽~~」

「我也愛你,呵。乖,明天還要上學喔,快點睡覺覺吧。」蔚靈有點不捨地摸了摸小龍的髮際,又在他額際上親了一口,才將他放回床去,替他蓋好被子,關燈。「晚安。」



*               *           *



這個男人,肯定是懷恨在心!果然是小心眼、小眼睛、小鼻子、小耳朵的小人!

她只是不聽他的話,回家一趟而已,他就整天給她臉色看,一張臉臭得跟什麼似的,彷彿她殺了他的全家!真不知道,是不是她前一輩子就跟他有恩怨,他這輩子是來討債的!

「喂!你好了沒!?」終於,她忍不住朝他吼了。

旁邊的化妝師、髮型師、造型師都被嚇了一跳,從沒見過有人敢對Cool無禮的,更別說朝他猛吼了,這根本就是在自掘墳墓。

他們在心裡都不由得替她祈禱,希望她死得好看一點。

「什麼?」Cool皺眉,擺明了不爽。

深呼吸一口氣,水蔚靈指著他的鼻頭就罵。「你這個人,是不是想公報私仇?還是想籍此來誣蔑我毀約?」

「你到底發什麼神經。」他天天都因「某些事」而煩得徹夜眠不了,她還對他怒吼尖叫,是嫌他的頭不夠痛,想替他多加些負擔嗎?

「我發神經?我這叫直腸直肚,有話直說!不像你這陰險小人,盡在暗地裡耍些壞主意,悄悄地想把人迫至死地!」

「你究竟想說什麼,能不能一口氣說清楚,很煩!」他終於受不了,也吼了回去。

其他無辜的人,見此處快成火災現場,避免火勢燒至眼眉,都紛紛作鳥獸散,留下他們在裡面鬥火。

「這一星期,你常常不給我工作,就連基本的私人助理職務都讓別人去做,出外景又總不帶我去,在經理人面前還給我擺臉色,連半句話也不屑跟我說,看見我還瞪我,不時朝我冷哼,你對我不滿就直說呀!別耍陰招!

「在暗地裡,你肯定跟經理人說我壞話吧?讓他知道我有多討人厭,你有多厭惡我,好讓他以『整天無所事事』這些罪,來替我按上『莫須有』的罪名,然後到法庭去控告我違反員工條約,再要我付違約金,好報了我怒罵你之仇!對不對?!」

Cool被她說目定口呆,心裡不禁讚嘆她驚人的想像力,以及駭人的思考方式。

「你的腦袋究竟裝什麼,滿腦子的壞水,幻想力比別人豐富百倍……你以前是這樣的嗎?」Cool被她吼得頭昏腦脹,又被她的話說得哭笑不得,實在提不起氣去氣她。

「我以前當然不是這樣……唉……呃,等等!我以前是怎樣關你什麼事?」

Cool的臉倏地寒下來。「對,你我又沒有關係,你什麼事都與我無關,你被按上什麼罪名又與我何幹?」

「這……是你害我的耶!」

「你有證據?」他邪邪一笑。

她頓時語窒。

「你想外加上一條『妨礙老闆工作』之罪的話,你就繼續在這裡發瘋吧。」

她還能說什麼?老闆是大石,她是死蟹,大石要壓死蟹,死蟹只能有苦不能言!她只能收歛起激動的情緒,換上較好的語氣。「你就算要辭退我,也請勿要我付違約金!」

「你很想被辭掉?說那麼多廢話。」他捏著太陽穴,意圖使頭痛舒緩一點。

「是呀!」她脫口而出。

「什麼?」他的聲音透徹著寒氣。

「啊,不不不,不是!」糟糕,不小心把心聲說出口了。

她想離開他。

這是Cool早就料到的事,但當親耳聽到時,又不是那麼容易接受。

「你再多說話,我就立即要你付違約金!給我把所有人叫回來!」

「好吧!」誰叫她是渺小的私人助理?沒有人權!

當她把所有人召喚回來後,Cool又冷冷道。「你要做事,對吧?你給我到天水圍的甜品店買綠豆沙,我要吃。」用來降火。

「什麼?!天水圍?」她失聲叫道:「為什麼要特地去買?」這個男人,就愛把人使去遠遠的地方買食物!

「因為我喜歡,怎樣?」

又是這副「你奈我何」的嘴臉,她好想撕爛他這張惡劣的臉孔!

忍住怒氣,本打算屈服去買的,但想想……今天是小龍的生日!Cool下午開始沒通告,她好不容易籍此機會跟他申請了事假,現在要去買糖水,一來一回也要一小時多……會來不及接小龍放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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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9-2006 11:5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喂,我不去行不行呀?」

「你不是很想找事做?現在又說不要去?」Cool恥笑著。他以為她是怕辛苦才說不肯去的,他就是要看她這副狼狽模樣。

「我……我今天請了半天假,若果去買回來,會來不及趕上約會的!」她實話實說,希望他大發慈悲,放過她一馬。

「約會」兩個字,使Cool的臉色倏地鐵青,心裡猜測四起。「跟誰約會?」

「不關你的事吧?」這個男人有時候什麼也不在乎,有時候卻像個八卦天王般,什麼也要問個清楚明白。

「不關,當然不關。」Cool故作平隱地說。「既然不關,那你趕不趕得及,對我來說也不疼不癢。」

「好吧!關啦關啦!我跟小龍有約,好了沒?」

果真是小龍!

Cool的臉色更難看了,但內心卻在安慰自己,小龍可能只是她的朋友,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人」,於是,為了確定這件事,他提出……

「我一定要吃綠豆沙,不過,我不會讓你遲到的,你回來後,我的MTV也拍完了,到時候我再載你過去。」

他才剛說完,水蔚靈的圓眼便瞠得比銅鈴大,嘴巴大大地張著,一副驚為天人的表情。

「你也會做善事?」她充滿疑惑。

「你去還是不去?」他又來一招冷瞪,大石故我地壓下去。

「去!去!」管他什麼陷阱的,總之兒子最大,只要趕得及去接他,什麼也無所謂了!



結果,她把綠豆沙買回來後,為了趕得上接小龍放學的時間,便心不甘情不願,懷著猜疑、擔憂的神情,跳上「陷阱」。

就是Cool的車。

在半路中,他一直有意無意地留意著她。

突然,她的電話響了,瞄了一眼來電顯示,她笑了……笑得很……甜。

「喂喂?小龍?呵……當然會來啊,嗯嗯。你慢慢期待今晚吧,禮物當然要有神秘感嘛……回家再告訴你好不好?嗯……嗯嗯……咦?要親親?好,啵~~」

親親?Cool的心涼了一半。

「好……待會見……我也愛你,掰掰。」

愛……愛他?Cool的心全涼了。

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這是「情人」才會有的表現!這個女人果然有了新情人!還嘔心地用電話傳情!

「哼,誰?瞧你一臉甜蜜的,看來他很重要嘛?」沒發現自己語氣酸溜溜的,他試探性地問。

「當然,他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呢。」她直言無諱。

心肝寶貝……她這樣直接的話,重重地撞擊著Cool的心。她從來,也未曾對他說過類似的話……哈,是人的問題吧?他果然是不重要的。

他多麼不想載她到目的地,可是,不經不覺間卻已來到了。

她下了車,沒發現他也跟著下車。

「小龍~~」遠遠地瞧見站在小學門口的小龍,蔚靈親暱的叫著。

小龍高興地朝媽媽懷中奔去,被蔚靈一下便抱得高高的,他哈哈地笑著,表現得十分開心。

他還以為小龍是小學的教師,原來真是小學生!

而這溫馨的場面,則為Cool帶來千萬個問號,以及吃驚的情緒。不過,見到是一個小孩子,他也放心不少,至少他不會是她的情人。

「咦?」終於,水蔚靈發現了他的存在。「你怎麼跟著來了。」

她多少有點心虛,縱使知道他並不是立花佑一,卻依然覺得佑一像站在她與小龍面前似的,讓她的罪惡感急速浮現。

「這個……小龍?」

「對。」

「他是你的……」他想問。

小龍說話了。「媽媽!這個哥哥是誰?」

媽媽?!

這兩個字,猶豫電擊般,毫不留情、狠狠地向他投下,電得他當場呆住,僵立在原地。

「呃,別叫哥哥!叫叔叔才對……」水蔚靈總覺得這個貌似佑一的男人,應該跟佑一同年,而佑一的兒子,當然不能叫他哥哥。

「你……兒子……」Cool再也守不住冰冷的面具,在溶化的一瞬間,表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

他的心在下著暴風雨,雨水就如他的淚般,灑遍了大地,灑遍了他的心……

「對。」她有點心虛地答著。還不停提醒自己,這個人不是佑一!

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不要生子,為了不懷孕,可以不結婚!現在,卻讓他瞧見她的真面目了!她……只是不愛他而已,不想生子,只不過是個籍口!

現在,她不是已替別人生下兒子嗎?

想想他天真地以為她有何苦衷,後來還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與她分離,現在,卻證實了他當年並沒有想錯,她的的確確是不愛他!

認知到這個事實,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冷靜面對的,可是……他的心卻劇烈地抽痛著,痛得他不能呼吸!

「立花小朋友,你忘了拿手帕哦!」突然,一個女老師走了過來,把手帕交還小龍。

「麻煩老師了。」蔚靈接過手帕。

立花?Cool倒抽了一口氣,一股期望從胸口提升至喉頭,他好想問……這個小龍是不是立花佑一的兒子?

當他存有那麼一絲祈望時,某人的出現卻馬上打破了他的幻想。

「小龍!老婆!」

立花樹的車子來到小學門前,下了車的他,一身溫文儒雅的氣息,舉止優雅,一舉手一投足都十分吸引人,有著有別於一般男人的氣質。

他喚水蔚靈為老婆!

Cool聽見後是多麼的心痛……看來,這個男人才是蔚靈的真命天子,而小龍則是他們二人的愛情結晶品。

一下子便失去了希望,Cool的心情變得更恨、更惱,他握緊拳頭,阻止自己想一拳揮過去的衝動,腦中慢慢計劃要如何折磨水蔚靈,才能一洩自己被騙之恨!

「啊……那個人像不像Cool?」突然,有人認出了他。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Cool的確不適宜暴光,他的出現立即惹來一些人的驚呼聲,然後,一群粉絲便朝他的方向走去。

他雖然不甘心,很想留下來問個清楚明白,但又不得不離開,只好再瞄了他們一眼,便急忙竄上車子,離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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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0-2006 12:3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奉 子 不 成 婚

第 八 章


「哼。」

又來了,不知這次要挑剔什麼。

「Cool大少,又怎麼啦?」

她跟小龍過了愉快的一晚,彌補了一星期見不到面的空虛,她心情自然特別好,語氣也好。

她的好語氣聽進Cool的耳中,格外刺耳。「你很風騷嘛,昨晚肯定過得很愉快吧。」語氣比硫酸還要酸。

沒聽出他話中有話,她老實地回答。「是呀。」

他妒火中燒。「哼,女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

水蔚靈愕然。「啊?」他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我們下星期開始要出差一星期,你準備收拾行李吧!還有,由今天開始要天天出外景,通告也延續到晚上零晨時份,所以,經理人要你住在我家客房,好讓工作能更順利,保證不會遲到或因睡眠不足,而導致上次的昏暈狀況再次發生,你了解沒?」


「什麼?!那……那即是說……我會兩星期也見不到小龍了?」她的好臉色,倏地驟變為慘白。

「對。」也見不到她的老公!

念及此,Cool的妒火才稍稍降緩一點。

「怎可以這樣!」她的好語氣霎時消失無蹤。「你們真自私,怎可以為了工作而奪去我的私人時間!」

「哼,誰叫你選擇幹這一行?進入這行業後,無論你多不願意,都不由得你選擇。」

只要他天天把通告編排到半夜,他就有籍口要她留下,然後讓她跟立花樹天各一方,見不到面!

「你……你……」她好苦命,為什麼好好的普通助理不幹,來跳上這陷阱裡?還遇上這可怕的獵人,把她折磨、摧殘得不似人形!

她現在才知道做藝人的私人助理有多辛苦……

「你認命吧,待會要出外景,你準備一下。」

「什麼?」她呆了一下。「你要帶我出去?」她指著自己的鼻頭,一臉不相信。

「當然,你是我的助理,不帶你出去,找誰來幫我拿東西?」他理所當然地。

「可是……」前一陣子,他才天天都不肯帶她外出的啊!除了在電視台的工作外,她都幾乎要整天呆著,又不能偷溜出去,只好用電話來解解念子之苦,現在卻貿然說要帶她出外景了?

這塊冰的心情真是越來越難以捉摸、難以理解,比女人還飄忽耶!

「沒有可是!」Cool早就發現她天天在工作室講電話,本來也不以為意,現在知道對方是她的老公,他會讓她繼續下去嗎?不可能!

「去就去,兇什麼兇呀!」

Cool輕笑。他要讓她忙得喘不過氣來,才好發洩自己的心頭之恨……而且,也好讓她沒機會打電話。



來到外景地點,Cool卻讓她整天待在車子裡吹風,又不讓她用電話,只需要不時拿兩罐飲料、一些化妝用品給他,然後又要回到車裡呆坐著。

真不知道他的腦子裡在打什麼鬼主意,是想她無聊至死嗎?叫她出來又不讓她做事!究竟想怎樣嘛?

「喂喂,你聽說了嗎?」

突然,有兩個人站在保姆車外竊竊私語起來。

「什麼?」

「就是Cool的事啊!最近傳得很厲害呢,幾乎所有工作人員都聽說過這傳聞啦,還好藤井經理人神通廣大,不然Cool早就上報了。」

「究竟什麼事嘛,快說來聽聽嘛!」

因為窗簾遮擋的關係,他們沒發現車子內有人,於是便越聊越起勁,而本來不以為意的水蔚靈,也漸漸被他們的對話內容吸引住了。

「在你放假那段時間,Cool帶了個新私人助理來拍攝MTV,我們本來也奇怪啦,看她一副美人骨架,怎可能會來當私人助理嘛!大家都猜她是Cool的情人呢……」

「就這樣而已?這種事常傳啦!十有八九都不是真的。」

「你先聽我說完啦!好戲在後頭呢!話說,那個美人助理被大家使來喚去的,像大眾傭人一樣,看Cool一臉不在意,大家也繼續使喚她,誰知道她身子弱,走不到兩步便昏過去了!」

「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呀!Cool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張臉嚇得刷白,比美人助理好不了多少呢!後來知道導演把她放到一輛迷你車子後坐時,他發飆般朝導演大罵了一頓,嚇得導演三魂不見了七魄……

「Cool還示威一般說不要拍了!導演為了免得失去這個大財神,只好低聲下氣去懇求他下了這口氣。後來,Cool雖然妥協了,但是卻立即中止當天的拍攝進度,硬要把她帶回家照顧呢!」

聽的人一臉目定口呆,良久才作出反應。「不會吧?真的嗎……我不相信!那個Cool是名副其實的酷,從未見過他的面部表情多於三個的說……」

「真的呀!在場有很多雙眼睛都瞧見他急燥的模樣呢,真是教大家大開眼界了。」說的人講得活像自己也親臨現場。

而水蔚靈則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她該信,還是不該信好?Cool那張冰得比石頭還硬的臉,真會為她露出焦急的表情?

如果是的話,世界早就末日了,她還能夠活到今天嗎?

聽完後,水蔚靈半信半疑的,覺得謠言不能盡信,反正肯定是有人誇大其詞,把事實扭曲反轉,意圖抄作新聞而已。

「你們在這裡說什麼?」經理人藤井圭介的聲音,加入了兩把聲音中。

那兩個人明顯被嚇了一跳,馬上逃得遠遠的,深怕被追究散播謠言的責任。

「藤井?」水蔚靈一聽是經理人,立即打開車門,誰知經理人卻反被她嚇了一跳。

他按住胸口,平伏狂跳的心胸。「呼,我還以為Cool在裡面!別嚇我好不好,要是被他知道有人把當天的事到處胡亂散播,他會殺人的!」

「當天的事?是……是事實?」她猜測。

不知為何,腦海中突然竄起立花佑一一張熟悉的擔憂、焦慮的臉龐。

Cool才不可能露出這種神情!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是的。」

由最可信的經理人親口確認後,水蔚靈徹底愣住。一股隱若的甜蜜稍稍在心湖蘊釀……

「不可能吧?名字都叫作Cool的人,怎麼會為人焦急?」

藤井圭介笑了。「你不會以為Cool是他的真名吧?是藝名而已啦。」

「這我當然知道……」對了,她從未問過他的真名!「他叫什麼?中文不會叫作酷吧?」

「當然不會。」毫不知情的他,全不知道自己把天大的秘密說了出口。「他的真名是立花佑一,是不是很普通?就是因為普通,才替他改了個藝名……咦?你怎麼了?又不舒服嗎?」

水蔚靈有如被重搥擊中,內心的巨鐘被敲響了,宛如七級大地震一般,她被震得說不出話,她覺得地面在崩裂,天在倒塌,心湖裡更泛起前所未有的海潚……這些,都不能形容她內心的極度震驚!

「喂,你沒事吧……」藤井圭介擔心地問。瞧水蔚靈一雙眼睜得快掉出來似的,臉色刷白、額角流汗,只差沒有口吐白沫而已,不然他一定以為她患了什麼大病。

水蔚靈拍開他伸來量體溫的手,她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正急速驟降,血液也在一瞬間凝結成冰。

這時,男主角出場了。

Cool剛從酷熱的太陽底下走回來,正想上車休息一下時,卻發現經理人和水蔚靈在車門邊僵持著,瞧水蔚靈面無血色,眼底藏不住的擔心又浮升上來。

「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他盡量把語氣調得冷淡一點,但憂心之情卻掩飾不住。

「你走開!」她撥開他的手,全身也在震抖。

發現她嚴重不妥,Cool試探地問。「圭介,你跟她說了什麼?」他總覺得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只是跟她說你的真名而已啊。」藤井圭介絲毫不知自己已闖下彌天大禍。

這次,就連Cool的臉色也發紫了。

終於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藤井圭介連忙退出。「呃……我想起有些急事要辦。」說罷,他急急腳地走開了。

「為什麼……」

終於,好不容易地,水蔚靈從嘴蓬中溜出一點點聲音來,她在極力抑制自己的情緒。

Cool全身都發寒,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刻意隱瞞。到這重要關頭,他竟然有點不忍心,怕把狠心話說出口後,她會就此離去,然後恨他一輩子。

該死!他的目的是要折磨她,讓她知道拋棄他後,該受到怎樣的懲罰!這提醒著自己。

他絕不讓她離開的,絕不讓她去找真正心愛的男人!

一想起這些年來她一直跟立花樹雙宿雙棲,一股妒意便燃燒了他的理智。「哼,你知道了又如何?你以為你逃得了嗎?難不成你有錢付違約金?」

「你……」她瞠著雙目,不敢相信立花佑一竟然變成這樣,她甚至開始懷疑這才是真正的他。九年前的溫柔,只是為了得到她而強裝出來的假象而已。

「無話可說了吧?」他輕笑。

以前他沒本事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現在他有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放手!

「你好卑鄙!」玩弄完她的感情不夠,還要讓她繼續痛苦,這個狠心的男人……她恨他!

她厭惡的眼神令他受傷,為了掩飾,他繼續吐出傷人的話語。「是呀,反正我怎也不及你的老公,你們一定天天在床上恩愛吧,不然怎會生出這麼大的兒子來?」

她一直堅持的「不生子、不結婚」,恐怕只是一個分手的籍口而已。

立花佑一鄙夷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隨便的女人,她憤怒地握緊雙拳。「對!那又如何?反正那兒子絕不會是你的!你羨慕嗎?」她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衝動地回嘴。

她不會讓他知道真相的,既然他並不愛她,又何必讓他知道小龍的親生父親是誰?就讓他繼續去誤會吧!反正他也不會在乎,就算在乎,也只是為了兒子而已,她不稀罕他的同情!

她現在只剩下小龍而已,她不會讓他爭取撫養權的,她要瞞下去。

「閉嘴!」心痛,他的心好痛!一想起……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他;愛人生子了,父親不是他。他就很痛心,妒意和憤恨衝擊著他的理智。

「我偏不閉!我……」

看著不聽話的她,那張嘴正在滔滔不絕地吐著傷人的話……他要讓她閉嘴!

立花佑一一推,將她整個人推倒在座位上,然後關上車門,趴在她身上,嘴巴粗暴地覆上了她的唇。

這番舉動成功地讓她乖乖閉上嘴巴。

他不受控地咬著她的唇瓣,讓她感受自己的存在,他不分輕重的咬,直至唇瓣滲出血絲,他才猛然醒覺……他不捨地細舔著,淡淡血猩味刺激了他。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反應,只足夠發出一聲驚呼,而張嘴的一刻更被他的靈舌乘虛而入,時而溫柔時而粗野,他極賦佔有慾的吻法,就像在強取掠奪著她的香甜,將所有甜蜜都吸納,不讓別人取得同樣的收成。

本來打算讓她閉嘴的意圖,已慢慢變了質,久違的唇使雙方都抑不住澎湃的愛意,不停索取著對方,把冷降的氣溫提升至沸點。

在雙方都意亂情迷時,電話鈴聲卻打破了這刻的熱情。

立花樹特有的電話鈴聲,使水蔚靈像被冷水潑過,整個人清醒過來,她抽過身子,他無禮的舉動令她生氣,她更氣自己的一時迷失,差點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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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0-2006 12: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想賞他一巴掌,但又有點捨不得……

終於,她選擇了放棄,只是狠瞪了他一眼就轉身接電話。

「喂……啊,我忘了!是呀,小龍的家長日要你去……樹樹,我也不想……我知道他很期待啦,只是我沒辦法抽空啊……對,好,你去吧!別忘了你是小龍的『父親』。」她特地加重了語氣,是為了讓立花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但這番舉動卻惹來立花佑一的強烈反應。

他以為她在示威!剛才的濃情蜜意倏地消失無縱,換來的是恨與惱。

他瞪了她一眼。

不知為何,她有點心虛……那雙眼睛像在責備她的蓄意隱瞞。「我……我有事要辦,晚點再打電話給你。」

掛上了電話,氣氛更僵了。

她好想問他,究竟為什麼要吻她?他……有喜歡過自己嗎?還是只把她當作洩慾物?

「哼。」他以冷哼表示自己的不滿。

她竟然在自己面前,公然跟別人在電話之中『調情』!

看著他冷淡的眼神,她的祈望瞬間變為泡影。她在期待什麼?

水蔚靈呀水蔚靈,你真像個傻瓜,竟然還以為這個男人會對你有一點愛意?以前的他,只是在虛情假意而已!她提醒著自己。

她好想離開,無奈又無法償還巨額債務。她不甘心,不甘心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這個混蛋!」她還是賞了他一掌。「竟然強吻我……」忽然,她想起一個可以逃離這魔掌的合法理由!「你強吻了我,我要辭職!」

「什麼?」他愕然。

「你對我作出了過份的行為,你違反了合約的條款,我有權辭職離開!不然,你是想鬧上法庭,或者成為雜誌封面人物?」為了得到自由,她只好出此下策!

他如遭重擊。「你……你就真的那麼想離開嗎?」為了能逃回愛人的身邊,她竟然不適鬧上法庭,還想使用惡劣的手段去威脅他?

「對!」

她毫不猶豫的答覆,讓他的心都碎了。

「你現在無話可說了吧?我可以走了吧?」她不能再待在他的身邊了,這樣只會讓自己傷得更深而已。

「走!走走走!整天只顧著要走,你那麼想走的話,你就走吧!」他無力再去挽留她了。

以前,他跟她分手後,曾經後悔得想死,整整一個月,他打了無數個電話去找她,可是她卻絕情地不接他的電話!

直至母親強迫他離開,要回日本發展歌唱事業,他被迫移民了……就算這樣,他還不放棄,到他事業開始穩定時,他還特地回過香港到她家來,希望她能夠回心轉意,但是殘酷的現實卻告訴他……她搬家了,就連咖啡廳的位置都不同了。

她就像完全在香港裡消失一樣,他找不到聯絡她的方法!

恐怕是想躲避他吧?

這種想法,使他覺得自己像隻煩人的蒼蠅,毫無自尊。他憤然地想,既然她如此絕情,他也不會讓她好過!他恨了她整整七年,到了最近,他終於得知她的位置,他故意安排她成為自己的私人助理,目的就是要好好折磨她。

可是無論以前或現在,他都無力去綑住她,只可無奈地任由她奔逃……

他感到無力,他的心與尊嚴都被這個女人踐踏得體無完膚!

「那我走了!」

水蔚靈的心一陣躊躇,她迫著自己踏出腳步。她不是很想離開?為什麼雙腿沈重得提不起來?那個曾狠狠傷過她的偽君子,為什麼像一塊磁石般吸引著她?

每踏出一步,心就像缺了一塊,但是她知道……若不走出這遍引力的話,自己早晚會心碎的。

「別再見面了!」他說。

他要回去日本,永遠不再見她。因為就算再鬥下去,他改變再多,也無法鬥贏這場仗,只有吃敗仗的份……愛得比較多的,永遠是輸家。

「對!永別!」

他的最後一句話,讓她狠下決心離去,這次總算是她拋棄他了!可是她卻不覺得自己贏了……反而覺得心遺落得更甚。



*               *              *



突然宣佈中止在香港發展,這個消息轟動了整個香港歌壇,當他完成了最後一個月的工作後,他便會坐飛機回去,然後沒必要也不再踏入這個傷心之地。

今天,他任性地放了自己一天假,好讓他放鬆一下,再這樣下去,身心的疲勞會讓他崩潰的。

他拖著沈重的心情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竟然走到虹燈區。

晚上的霓虹燈特別燦爛,不過對明星來說,這種地方還是不宣久留。本打算離去的,但是一對身影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遠處有兩個男人從賓館裡走出來,他們像一雙恩愛的情侶般搭著肩,明顯是一對男同志。這並不是吸引他的主要重點,重點是男同志中的其中一位!

「立花樹!」他大喊。

果然,那個男人帶著一臉疑惑地回頭了,虹燈下的他一臉不屬於男人的嫵媚。

立花佑一感到噁心,他衝上前抽起立花樹的衣領。「你這個混蛋,竟然瞞著老婆出來鬼混!而且……而且是跟男人!」一想起他背叛了水蔚靈,他就氣得想扁人!舉起拳頭就想打。

立花樹呆了,他旁邊的男人一臉怒容,魁梧的他一下便將立花樹抽回自己身邊,還想還以立花佑一一拳。

「等等!宏洋,你先回去吧!」像想到些什麼,立花樹阻止了潘宏洋的舉動。

「什麼?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潘宏洋不肯離開。

「我不會有事,放心吧。我有要事跟這個人說,我會打電話跟你報平安的。」

「可是……」立花樹執意的眼神讓潘宏洋讓步。「好吧,你要小心!如果你有事的話……我也不想做人了。」他親了他的額際,一臉擔憂,語氣更氾著濃濃的愛意。

看著眼前一對同志的纏綿相,立花佑一就想吐!心裡更疑惑,難不成這個立花樹是在欺騙靈靈的感情?可惡!

「你!」潘宏洋突然抓住他的衣領。「臭小子,要是你敢傷害樹樹一根毛髮的話,我都讓你死得很難看!」他表面是個廚師,其實暗地裡是個黑社會頭頭,亦因如此,為了他的聲名,才要委屈立花樹,不能公開二人的關係。

他揮開立花佑一,又再叮囑了立花樹幾句,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原來你有外遇!你竟敢欺騙靈靈,你沒資格當他的丈夫!」潘宏洋一走,佑一便對立花樹扯著嗓子大吼。

立花樹已經猜到了一二,他多少聽水蔚靈說過,相信前面的這位一定是鼎鼎大名的立花佑一吧?

看他一臉激動,眼底裡藏不住對靈靈的關心,實在不像她所說般無情冷酷,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賤男人……好,就讓他試試他的真情吧!

「是又怎樣?」他故意囂張地答。

佑一謎起危險的眼睛。「你好像並不認為自己錯了?」他才不管那個魁梧大漢的「勸告」,若果立花樹對靈靈有什麼不忠的行為,或根本是在玩弄她的話,他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們的家事?」

立花樹的一句話,立刻把他塞得啞口無言。

立花樹故意作出輕挑的表情。「那個女人養我,又供我吃住,每個月還有家用呢,只是要我陪陪她而已,我又何樂而不為?」

這些話聽進佑一的耳中,頓時成了無形的導火線,引爆了他一直藏在內心,由對立花樹的不滿與妒意混合而成的炸藥!

他全身劇震,理智全失,一拳便狠狠揮了過去。

「啊。」立花樹忍著痛,抹過嘴角所流的血跡。他越看,就越覺得立花佑一是深愛著靈靈的。

他是扮演女方的同志、俗稱「受」,是比女人還要細心敏感的生物,他一眼便看穿了佑一氣憤的來源究竟是什麼。

多年來水蔚靈雖然嘴硬,但心裡還是思念著立花佑一的,他還看過她半夜夢醒,躲起來偷偷啜泣……為了好友的幸福著想,他決定稍稍犧牲一下。

「你憑什麼打我?你是她的誰呀?」

極度的憤怒摧毀了他的理智,他毫不猶豫便衝口而出。「就憑我愛她!」

立花樹的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淺笑,他繼續故意惹他。「她可是我的女人,你愛她又如何?你有本事從我身邊把她搶走嗎?」他要激起他的鬥志,讓他受不了他的挑釁,而去搶走『他的女人』。

「你……我一定會讓她知道你的真面目!你等著和她離婚吧!」他氣得七孔生煙,完全忘記了曾經立誓不再見她,現在便轉身奔上計程車,往水蔚靈的家進發。

「呵……有好戲看了。」發現自己的行為十分成功,立花樹感到一陣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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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0-2006 12: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奉 子 不 成 婚

第 九 章 (上)


「叮咚、叮咚」

連按了幾次門鈴,裡面的人還是遲遲沒有反應,佑一衝動地拍起大門來。「喂!到底有沒有人呀?」

過了幾分鐘,大門才有了動靜。

大門才剛開,佑一就立即想推門進去,可是卻發現門被鎖住了,只可以開了個小蓬。視線再往下移,才看見原來開門的並不是水蔚靈,而是立花龍一。

看見了情敵跟蔚靈所生的兒子後,佑一更火了,剛想開口罵他發洩一下滿腔的怒火,卻又被對方先開口阻住了。

「是叔叔?」龍一用著一臉天真無邪、稚氣的聲音問著。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見這一派純真的臉,叫他罵得下去嗎?

他很沒志氣地撤銷了破口大罵的念頭。「是呀,呃……怎麼不是你媽咪開門呢?」

「媽咪出去買東西了,叔叔要進來嗎?小龍先開門給你哦!」小龍嘻嘻笑著,然後關上了大門,解了鎖後再挪開放在腳下的椅子,才用力地拉開大門。

本來佑一想稱讚他乖巧靈俐的,但轉念一想,記起他是立花樹跟蔚靈二人的愛情結晶品,一張臉頓時黑了一半。

他故意扳起說教的臉孔,指著小龍的鼻頭斥責。「你爸爸沒有教你嗎?不能讓陌生人進屋!你怎麼可以隨便開門讓人進來呢,萬一叔叔是壞人,到時候你就慘了,哼哼。」說著,還不忘裝出一副奸角專用的臉孔。

沒想到小龍不但沒有被嚇到,還傻傻地指著佑一的臉直笑。「嘻嘻嘻,叔叔你的表情好好笑哦!」

「我跟你說認真的,你還給我笑?」他故作生氣地捉住他的手臂。

小龍愣了一下,扁起了小嘴,一雙大眼睛泛著無辜的光芒望向佑一。「叔叔又不是陌生人。」

「你認識我?」

「嗯嗯!小龍有見過你喔!」

原來他是說接他放學那次嗎?「才見過一次而已,怎麼能算得上是認識?你連叔叔的名字也不知道呢!你呀,才見過一次就毫無戒心……」他忍不住想說教一下。

可是卻被小龍打斷了。「小龍知道啊!」

「呃?」

「你是Cool叔叔嘛!小龍不止見過你一次哦,還在很多地方見過你呢。」小龍一派純真地答著。

「什麼地方?」他怎麼不記得有見過他?

「就是很多雜誌呀、電視呀,還有……」媽媽的珍藏相簿中。

沒讓小龍說完,佑一就恍然大悟地說。「喔!我明白了,你有看過我的節目?」

「嗯!」不但看過,媽媽還常常指著叔叔的照片,說叔叔是好人,常常吩咐小龍要敬重他。「小龍很尊敬你喔!」

「才這麼一點點大,就學會崇拜偶像?」他皺著眉,才幾歲了就開始偶像崇拜?

不知為何,面對著小龍這張臉,他就是忍不住要開口說教。「現在這種年紀,你只需要專注於讀書方面就好,別盲目地仰慕偶像,這是很不志的行為!知道嗎?」

小龍是有聽沒有懂,他根本就連「偶像崇拜」是什麼也不知道,不過乖巧的他還是點頭了。

見他這麼聽話,一股莫名的好感由心而生,讓佑一想寵寵他。

看著小龍這張與水蔚靈有幾分相似的五官,還有一張可愛的蘋果臉,兩頰上的酒窩使他笑起來更甜更天真,還有一雙有神的大眼,總覺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叔叔?」發現叔叔呆了,小龍輕喚。

回過神來,佑一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仔細端詳著小龍,而且對他更泛起濃厚的興趣,心裡立即響起警號,提示他這是誰的孩子,叫他千萬不能對他產生好感。

他一定是瘋了,竟然有想寵情敵孩子的念頭?他應該要欺負他才對,對!他要欺負他。

佑一坐到沙發上,蹺起二郎腿。「我要吃點心。」通常小孩子都不喜歡把點心分給別人,他就是要看他難過。

誰知道小龍二話不說,大方地打開冰箱把一直捨不得吃的蛋糕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叔叔,這個芒果蛋糕很好吃哦!是小龍最喜歡吃的,叔叔也嘗嘗看!」他對Cool叔叔一直有一份親切感,見到他親自來到家裡,小龍當然不會吝嗇那一點點的食物。

「呃……」他根本就不是想吃點心,只不過是想看他為難的樣子而已呀!

佑一無奈地接過蛋糕,努力地故意刁難小龍。

「我要報紙!」他就是要小龍當跑腿。

這次小龍反而扁起小嘴了。「叔叔……對不起……」

「什麼?」

「這個……我們家的報紙在早上已經丟掉了……因為……因為樹爸跟媽媽都看過……」小龍咬著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十分惹人憐愛。

「噢!沒關……呃,咳咳!」糟糕,真不該看小龍的臉,他差點就心軟了!他要當壞人,好好欺負小龍才行,誰叫他的媽媽如此對待他?

佑一故意扳起臉。「哼!真沒用,一點小事也做不了呀。」

淚光開始在小龍的眼眶裡轉,小龍努力眨著眼睛,不敢哭出來。

「哼哼,你呀,長大後怎麼照顧媽媽?不能這麼沒用呀!」佑一找不到籍口罵他,因為小龍實在太乖了,只好用這種爛理由去傷害他。

小龍的眉頭已經皺得幾乎貼在一起,淚水也逐漸增多了。

佑一根本沒留意他的表情,他冷哼了一聲,發現罵得差不多了,才又吩咐。「沒報紙看,連杯茶也不會倒給我喝嗎?有客人來,這是必須的禮儀呀!真是笨哪,你爸爸怎麼教你的?真失敗……」這是真心話。

那個立花樹,竟然把小龍教成什麼也不會的小孩子,真是個該死的死同性戀!

不知為何,想起這他就一肚子氣。

小龍為難得眉頭糾得更緊了,想說不懂得怎樣做,可是又不敢再犯錯,瞄了佑一一眼,看他一臉嚴肅冷冽的臉,小龍只好點點頭,急急地走去廚房。

看他走了,佑一才鬆了口氣,繼續想著要怎麼欺負「立花樹的兒子」,才能平息他的不憤。對,是「立花樹的兒子」!他在心裡強調著。

可是,小龍進去後就沒有出來了,過了十多分鐘,他又開始擔心起來。

坐立不安地又等了幾分鐘,佑一終於忍不住走進廚房。

一進去,就發現小龍正在進行一個高難度動作!

小龍為了拿放在高處的茶杯,矮小的他竟然拿了幾張木椅,一壘再壘壘得高高的,直至能夠攀上去為止,然後小小的身軀則不平穩地站在椅子上,一搖一晃的,努力地想再撐高一點身高,伸著手臂去拿杯子,彷彿隨時會失足墮下。

佑一的心倏地提高了,他倒抽了一口氣,沒有多想就衝上前想阻止小龍繼續俯身向前,可惜搖搖欲墜的椅子卻比他快了一步,「呯轟」地散開了。

「嗄!」眼見小龍從空中墜落,佑一的心臟差點嚇得停止跳動,他連忙一躍而起,衝上前成功接住了小龍。

抱住他後,佑一立即檢查他的身體,擔心他受了什麼傷。

「呼……呼……」一想起小龍會因此而受到傷害,萬分的內疚就一湧而上,心更一下一下地揪痛著。

「小龍?沒事吧?」佑一擔心地問。

小龍呆掉了,他望著佑一,一雙清澈的眼已經矇上了淚水。

被這雙像會看穿他的眼睛直視,佑一立即心虛了,擔心自己那掩藏不住的擔憂會被發現,他連忙兇悍地罵著。「你怎麼搞的?竟然做這種危險的行為,要是有個萬一,叔叔也救不了你的!」

「可……可是……是叔叔要……」

「你笨蛋?是白痴嗎?做不了就要說呀!我根本不知道你家的茶杯會放這麼高,你別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要學會承擔!」明知道年齡尚輕的小龍還是小孩子,但佑一為了掩飾心虛,只好繼續罵著。「你下次要是再亂來的話,小心我打你屁屁!」

「立花佑一!你在做什麼?!」

突然,水蔚靈的聲音出現在廚房中,語調裡更充斥了不安。

看著遍地的狼籍,水蔚靈根本無法想像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剛才,她才剛打開大門回家,就突然聽見廚房傳來轟然巨響,嚇得她連忙跑來,然後她才剛進來就聽見佑一說要打她的兒子了!

她一臉驚訝,還有一臉的懷疑,看佑一的眼神就像「你就是犯人」般的目光,使佑一的心倏地發寒。

「你……以為呢?」難道蔚靈誤會了什麼?以為他會作那種惡劣的事?

小龍看見媽媽的出現,一顆心倏地安心下來,放鬆了後,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滑下,聲音嗚咽地抽泣起來。「媽媽……嗚……小龍好怕哦!」他淚得泣不成聲,害怕得根本說不出事發經過。

看兒子這樣,蔚靈心痛死了!她立即抱住他,柔聲呵護著龍一,心裡卻憤怒極了,以為佑一竟然會特地來找渣,傷害她還不夠,連她的兒子也不放過!

她把兒子送回房間後,關上門又來到大廳,打算好好跟那個「罪魁禍首」追究一番!

「立花佑一!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怒極了,手指直指著他的胸腔,呵責的意味濃厚。

明白到她完全誤會了,佑一根本沒心情去解釋,一連串的事使他心情糟透了,他擺著一張臭臉,連回答的話也懶得去說。

「你……」他是默認了嗎?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變得如此惡質!

「你這個混蛋!你到底要纏我到何年何月才心息?!你究竟有沒有良心,要纏就衝著我來,別妄想動我的兒子一分一毫!要是他有個萬一,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她戳著他的胸膛,使他越退越後,直至他終於忍不住地捉住她的手指。

佑一被說得怒火大盛,聽見水蔚靈明說他纏著她,男人的自尊使他更是不肯退讓,故意說出傷害她的說話。

「我是要欺負他又如何!誰叫他一臉欠人扁的表情,還有那張醜到不行的臉,連聲音也難聽到不得了,根本就是笨蛋與混蛋的混合體!大腦又不懂得思考,叫他做什麼就去做,根本就是傻瓜一個,傻瓜就要有讓人欺負的覺悟!」

聽他竟然把龍一說得如此不堪,水蔚靈氣得甩開他的束縛,然後大力地推向他,不停推直至把他推出大門外,聲音幾近嘶吼地說。「你走--你走!這裡不歡迎你,你別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要是你再騷擾我們的話,我就報警!讓你上頭條!」

「你……」好絕情!「誰稀罕纏住你呀!最好永世不得相見!我看見你的臉就討厭了,更討厭你的兒子!你以為他是寶貝嗎?我跟你說,他根本不值那個錢,剛才那些椅子還差點劃到我的臉呢,我的臉可比你家兒子珍貴多了!」

「你……你……」水蔚靈氣得甩了他一巴掌,眼泛淚光。

她好恨!為什麼她會愛上這種人?到今時今日,她才發現他是如此的醜惡,她應該早在八百年前就忘記他的,可是當他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她的心卻又不受制地牽上他……聽見他曾經擔心過她,她又痴痴地傻想,為這件事開心了那麼一下子。

原來,一切都只是她的痴心妄想而已,這個無情無義、冷酷無情的男人,根本從頭到尾都是在戲弄她,現在連她的兒子也受到他的魔掌傷害,她好痛恨……為什麼她會為這個男人付出這麼多?當初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最沒有後悔過的決定,恐怕就是沒有告訴他小龍的血緣真相吧!她死也不會讓他知道這個事實的,小龍是她生命中的所有,她絕不會把他讓給別人!絕不!

「我什麼?」佑一撫著被打進心肺裡的傷痕,他咬牙再道:「哼!我有說過嗎?跟一個男同志所生的兒子值得了多少錢?」

「你……說什麼?」她愕然。

看她驚訝的反應,他才記起今次前來的目的。「我說你老公是同志!是同性戀!是娘娘腔!」

「你怎麼知道他是同志的?!」

瞧她一臉「我已知道了」的神情,佑一比她更吃驚。「聽你的語氣……你是早就知道了?」

躊躇了一下子,她還是決定點頭。「嗯。」

「你是不是瘋了?!明知道他會跟別人的男人鬼混,你竟然還一頭撞上去?是因為小龍嗎?還是你太愛他?」真不敢相信,難道她真的如此愛立花樹嗎?

念及此,佑一的心更痛了,醋意就像烈油一般加在怒火上,使怒火燒得更旺盛。

「你不會明白的。」她別過臉。

「我當然不會明白!我怎麼可能了解你的想法?你竟然會想跟一個噁心又污穢的男人在一起!」

她討厭別人歧視她的知已!「把你的嘴巴理乾淨點!什麼污穢?什麼噁心?他只不過是忠於自己,不理會世人的眼光去追尋真愛!這才是真正的愛情,並不是你這種人能夠了解的,哼。」

「你還幫著他?」他訝道。「你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你的腦袋才有問題!」

他被她的話傷到。「我當然有問題!」竟然有問題到,會為了一個前女友幹這麼多傻事,最後卻發現她早已知道這「真相」,而他卻還像個傻瓜般打算伸長正義,結果卻被她無情地責罵。

「你來這樣究竟想怎樣?是特意來找渣的?」

難道在她心目中,他真是個會如此做的男人?

他衝動地答:「對!我就是來找渣,看你和那個臭小子不幸,我會很開心!」他強忍著心痛,繼續說,「看你們辛苦,看你們難受!看你們這對假夫妻,一個願打一個願捱!」

她氣得一腳踢向他的小腿,然後重重地關上門,不想再從他口中聽到傷人的話語。

她絕不會讓小龍知道他有這種可恥的父親的!

「可惡!」佑一站在門外,重重的一拳打在上牆壁,卻發洩不了心內的不憤,最終伏在牆上深呼吸,希望能籍此得到半分的平靜。


待续~~

[ 本帖最后由 菩璐 于 4-10-2006 12:43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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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6 11: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奉 子 不 成 婚  

第 九 章 (中)



自從那天之後,他們便沒有再見面了,果真如大家所言一般,他們各自消失在對方的面前。但是在心底裡、在夢中,卻又會不自制地浮起對方的臉龐,縱使努力地想把它揮去或是置之不理,卻又做不到。

佑一每天都處於恍神狀態,他像個機械人一般工作著,心裡只想快點把所有事情都辦完,然後坐飛機離開這個傷心地,永永遠遠地忘記那個絕情女人。

蔚靈則在吵架的第二天,便收到樹樹的E-MAIL,內容使她大大的不解。

「蔚靈,看來並沒有我介入的餘地了吧?哈!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吧,到時候記得通知我哦!我暫時不能回來了,因為宏洋突然有事要前往外地,我也要跟他去了!我或許會一星期不能跟你通訊了……等我回來後,我會再找你的。」

前面的幾句她都不明白,雖然看不懂,但又不能找樹樹去問,只好耐心等一星期再去追問了。

就這樣過了一星期……

貴賓侯機室內正坐著一個西裝畢廷的男人,他的西裝十分特別,是特制的淺灰色,上面還繡了不少特殊花紋,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更為沈穩、冷酷,在這之中又不乏明星的味道,使所有路過玻璃門外的人都不禁回望他一眼。

男人正抽著煙,一臉冷咧無情,眉宇間卻有著化不開的淡淡憂愁,使他看上去添了不少人情味。

這次他決定隱蔽地重回日本,反正他再也不想踏足此地了,宣傳呀什麼的也不想再接觸,他只想早點平靜地離開。

他回想著,總覺得這次來香港實在太不理性了,不但報不了仇,還受到更深更重的傷害,使他徹底地對她死心了。

當他正這麼想著時,坐在他身邊的藤原經理人的電話卻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

「喂,我是藤原圭介。嗄?哪裡?!真的?不會吧……她沒事吧?欸?唔……是的,我是滿關心她,可惜飛機快要起飛了,不能去探望她……是呀,要是沒事的話,你幫我送一個花籃過去吧!她好歹也當過我的下屬……」

見他聊這麼久,本來不太在意的佑一,帶點不耐煩地問。「誰呀?」

「喔!是我的朋友啦。」

「你的朋友怎麼了?出意外嗎?怎麼又送花籃又……」

「原來你在問這個呀?我以為你問我電話中的是誰呢。那個人就是水蔚靈……」他還沒說完,就瞧見了世界七大奇景之一……Cool的焦急模樣。

他心急如焚地問。「蔚靈?她怎麼了?」

「我同事說看見她進了醫院,是坐救護車去的……呃?咦?Cool!你要去哪裡?要上飛機啦!喂~~」

「少囉唆!快告訴我是哪一家醫院!」佑一打開門後,又回頭問。

他的心急死了,完全忘記了要忽略那個人的誓言,一心只記掛著她的安危,心臟跳得越來越快,一想起她可能被車撞到、從樓台上不慎墮樓等等意外事故,他的心就在那一刻揪住,彷彿要永遠停止跳動。

那種痛,那種酸,使他顧不了Cool的形象,臉上掛滿了擔憂與焦慮,雙手更微微發震。

藤原圭介被他的氣勢嚇倒,呆了半晌才答,「瑪……瑪嘉烈醫院……」他還是首先看見Cool臉色刷白的一瞬間,嚇死他了。

原來Cool也是人嘛!他不禁想著。



懷著萬分焦慮的心情來到急症室,他瘋了般找尋著蔚靈的身影,可是卻遍尋不著,這令他更加心急如焚,問了護士,她又說沒有這個人,他更急了,心想……難道是找錯了醫院?

他連忙想找藤原確認一下地點,一邊打著電話,還不忘一邊衝去手術室看看……

電話才沒按了幾個號,他就關上了。

因為他在手術室門前發現了目標人物的身影!

他喜極了,發現她平安無事,高懸的心才稍稍落穩了少許,正打算上前詢問她的狀況時,眼前卻出現了一幕令他十分抗拒的場面。

不遠處的水蔚靈,一看見立花樹的出現,便毫不猶豫地飛奔上去,佑一並不能清楚看見她的表情,因為她正背對著自己。

他只看得到他們正在緊緊相擁著,狀似恩愛,就像一對在患難中失散、久別重逢的愛侶,四周的氣氛根本容不下他的介入。

怒火、嫉火在他的眼眶、胸腔中四處點燃,火速地燃燒了他的理智。

他決定要上前破壞這幅看似和諧的景象!

「哼,真是痴纏哪。」他刻薄地。

蔚靈正伏在樹的胸膛上啜泣,沒想到這時候竟然聽見佑一的聲音,雖然語氣依然冷淡如冰,但是卻有如一股暖流一般給她新添了一道力量,她欣喜地轉身,這時候,是她最需要他的時候。

佑一半張的口在她轉身的一刻,立即把所有想說的話吞了回去,然後發著愣。

她哭了!

她臉上絲絲的淚痕,都像一條條由利刃割成的傷口般劃在他的心上,他好心疼!

「你……怎麼……」

九年來,他從未見過她哭泣的臉!她總是堅強的、冷淡的,就算露出柔情的一面,也從未表現過脆弱的一面。

嫉火因她的淚水而熄滅了,佑一的眼底盡是擔憂,就在他想關心她時,立花樹卻出面阻止了。

他把蔚靈護在身後,像個護花使者般狠瞪著佑一。

「靈靈把當晚的事都告訴我了!你這個負心、自私自利的男人,像你這種大男人主義者,根本不能為她帶來幸福!你真的很過份呀,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語言去傷害她、折磨她,就是不肯把真心話說出口!讓她傷心、難過,會令你得到快感嗎?你快樂嗎?高興嗎?」

被立花樹連珠爆發般噴了一臉口水,再見到蔚靈拉住立花樹手臂的「親暱」舉動,使嫉火再度燃點開來,而且比剛才更旺、更盛!

醋意掩蓋了一切。「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傷得她最深的,不正是立花樹嗎?蔚靈是多麼的愛他,甚至……甚至為了立花樹,甘受委屈,也跟他結婚生子!

這……真叫他嫉妒!

「我當然有資格,就憑我是她的……」知已。

「我知道你是她老公了!不用再三強調!」

頓了頓,立花樹才發現自己差點說漏了嘴,還好被衝動的佑一給堵塞了後面兩個字,不然後果嚴重。

「我就是她老公,怎樣?你不是說過要從我手中搶……」

「我那時候說過了?」佑一深怕被水蔚靈聽見,為了男人的自尊心,他絕不能讓她知道自己還深愛著她。「我根本不愛她!」為了掩飾,他一再地強調。

這不是更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幾時說過你愛她?你強調什麼?」

「夠了--」水蔚靈撫著揪痛的心,淚水再度缺堤。「夠了……別再說了……我已經不想再聽……」他不愛她……對,她知道他並不愛她!但為什麼從他口中說出來,卻令她痛不欲生?

她明知道這個答案的,但縱使早有心理準備,心卻依然被撕裂成兩份了。

看見她含著淚、紅著眼的表情,佑一後悔了。「不是的……我……我……」可是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心裡的真心話,話總是說到一半就卡在喉嚨中。

或許是他怕再次受到她絕情的拒絕吧!

樹狠瞪了佑一一眼。「你的嘴巴真像一把刀,句句都在傷人要害,刺人心肺,根本就是害人的十大兇器之一嘛!」

「你給我閉嘴啦!」他朝他吼。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傷人嗎?可是他卻總是被嫉火燃燒理智,根本來不及多加思索,話就已經說出口了,而且情勢往往就此一發不可收拾,越吵越烈,然後心裡只會想盡量傷害對方,以平息心裡波濤洶湧的怒火。

到最後,只會發現不但傷了別人,還傷了自己……

「嗚……」水蔚靈像想起什麼,突然抱住雙腿蹲在地上抽泣起來,就像個快崩潰的淚人兒,看得他們好心痛。

「靈靈……你別哭了……他……他一定吉人天相,會沒事的!」立花樹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

「別踫她!」

「到這緊張關頭,竟然還只懂得吃醋,哼,男人哪~~」樹輕視地瞄了佑一一眼。

「你不也是男人?憑什麼說我?還有,究竟手術室裡的是誰?」

蔚靈全身重重一顫,「嗚……裡面的……是……是是小龍……嗚啊……是小龍呀!小龍--」她的聲音幾近吵啞,情緒十分激動。

一想起有可能永遠失去愛兒,蔚靈的胸腔就像被一下子抽空般難受。要是小龍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她也不想做人了!

「小龍……小龍他怎麼了?!」一聽見小龍出事,明明跟他並不熟悉的佑一,心裡卻一緊一揪地痛著,就像心頭一塊肉被割去般痛。

「他被車子撞倒了。」樹冷淡地回答著。

其他這語氣是衝著佑一而來的,他想籍此來表達對他的不滿,但佑一又誤會了。

「你還有沒有人性呀?兒子出意外了,你還能夠這麼冷靜?」

「我當然擔心呀!難道像你般發狂發狠就能夠救得了他嗎?拜託你理智一點好不好。」

「我才不像你這種冷血動物,親生兒子有事了還有心情跟別人吵架。」

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鬧著,聽得水蔚靈更加心煩了。

直至一位護士前來勸告他們別在醫院裡爭吵,他們才暫時屏息戰火……可是空氣中還是瀰漫著濃厚的火藥味,雙方也繼續互瞪眼,各不相讓。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平息心裡面的不安……

縱使如此,但擔心之情還是掩飾不了的,氣氛沒有因火藥味而活躍,反而變得更加死寂。

唯一的聲音,恐怕是蔚靈的哭泣聲吧。

越聽,佑一便越心痛,他想伸手去安撫她的心靈,可是卻被立花樹出言阻止。

「你想幹什麼?又想說傷她的話嗎?你還嫌傷她不夠?想她更慘?」

佑一收回了手,握緊成拳。

「哼……我憑什麼惹他傷心?難受?我有資格嗎?她是你老婆,又不是我的,她跟我有關係嗎?沒關係!」

他的語氣充斥著苦楚悽酸,語氣極輕,輕得像在自問自答。

對呀,他根本沒資格站在這裡,在場的所有事都與他無關,無論水蔚靈的心意或是立花樹的地位,他都清楚得很,他只是個舊顧主、前男友而已。

就連小龍的性命安危,他都無法去管!

越想,他便越心痛,越痛,他便越想發洩心中的哀傷!

「就連手術室內的立花龍一,都跟我毫無關係,他的死活都與我無關!不是嗎?」

這句話,有如重鎚一般猛地朝水蔚靈撞擊,她的腦海頓時一遍空白,她倏地站起身,然後再度賞了他一巴掌。

她的眼角含著淚,一臉受傷,咬著唇的牙齒也在微微發顫,看得出她極度悲慟、憤怒。「立花佑一!記住你今天所說過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佑一撫著臉頰,不甘在情敵面前受辱,故意忽略掉她眼底的哀痛,狠道:「你比以前更野蠻了。你以前蠻橫無理,我還念在你是我的未婚妻才忍你,但是你現在沒有資格!就像我沒資格管你們的家事一樣。」

當水蔚靈心痛欲絕,想趕他離開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突然打開,裡面跑出一個護士來。

她急急地問:「請問這裡哪兩位是立花龍一的父母?」

水蔚靈連忙衝上前去,而立花樹也隨後跟上,只有佑一還站在椅子邊沒有半分動作。

「我……我兒子……兒兒子他怎麼了……有有救嗎?」她緊張得手心滲汗。

「立花龍一大量出血,急需輸血,可惜我們血庫裡面的存量不夠,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協助,不然他的情況將會十分危險!」

「我!我!用我的吧……嗚,只要救得了他,我怎樣也無所謂呀!」

護士望了水蔚靈一眼,問:「太太你是負AB血型嗎?如果是的話,立即便可以輸血……」

水蔚靈瞳孔倏地放大,她震驚得四肢僵直,血液凝冷。「我……不是……」下一刻,她的雙腿發軟,倏地跌坐在地上。

護士急問:「那這位先生進來吧!」她以為立花樹是負AB血型。

「我也不是……」樹難為地拉開護士的手,臉色充滿著尷尬與無奈。

「什麼?」護士不敢置信。「父母中一定要有一個是負AB型才能生出……呃……」她頓住了。

這種事在醫院裡也並非首次發生了,護士多少也猜到一二,恐怕立花龍一並不是這個人的親生兒子吧?以她多年的經驗,下一刻將會上演一套丈夫大鬧妻子的戲碼。

可是,劇情並沒有如她所料般上演,反而是男方安慰女方?

「蔚靈……是他嗎?是的話……只好……」他扶起蔚靈,嘆了口氣。

蔚靈回過神來,眼神帶著求助地望向佑一。

佑一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經過剛才的吵鬧後,他覺得再留下去也沒意思了,正打算轉身離開。救得了小龍的只有他的親生父母,他沒有加入的餘地。

誰知道,他才剛轉過背,便被人從後拉住。

「佑一……佑一……別別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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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6 11:2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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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下) 



他轉過身,發現蔚靈哭得幾乎泣不成聲,而且還蹲跪在他的身後!她的神情異常激動,雙手扯住他的衣角,語氣狠求地說著話。「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嗚……救救他啊……」

只要能把小龍救回來,就算要她這輩子也見不到小龍,只要他還活著,她也無所謂了!就算小龍必須跟著親生父親,她也無怨無悔!

神啊……請你救救她的兒子吧!

佑一愣住了。「你在說什麼?我救他?我救得了他?」

水蔚靈也作不了解釋,激動得只有連連點頭而已。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負AB血型嗎?」護士大概猜得了一二,試著詢問。

佑一大感困惑,但還是點頭了。

「太好了,請你馬上進去輸血。」

「但是……」他望向立花樹。

護士了解地搖搖頭,表示了樹並不是同一個血型。

佑一訝極了,他的腦袋開始混亂,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思考與聯想,便被護士拉了進手術室。到進行手術之前,他只來得及分析一點點的「真相」……

水蔚靈並不是負AB血型,而立花樹也不是……也就是說,樹根本不是立花龍一的親生父親。而負AB是非常罕有的血型,只有少數人擁有,而其中一個則包括……他。

沒讓他多想,麻醉藥發揮效用了。




*             *               *





水蔚靈失神地坐在病床邊,望著小龍的病容,感到十分心痛。

她在躊躇,究竟該不該把真相全都告訴佑一,但一想到他萬一知道所有後,便可能將小龍搶走,她又猶豫了……

她實在不捨得小龍,小龍是她的心肝寶貝。

但佑一的性格她很清楚,他這麼渴望有自己的孩子,他肯定不會放過她兩母子的。

「靈靈!我聽阿樹說了,小龍沒事吧?」

水蔚茵和水蔚容一打開房門,便立即急步走上來,然後詢問著小龍的狀況,她們都擔心死了。

見蔚靈一臉憂鬱,她們誤會了。「難道他……他還未渡過危險期嗎?」

「不會沒救了吧……哎喲!大姐你幹嘛打我……」

「茵!你可不可以收檢一下你的烏鴉嘴!」

蔚靈嘆了口氣,身後的兩姊妹同時屏住氣等待她的回答。

「他沒事……」說罷,她又再嘆了口氣。

「那你為什麼還這副嘴臉呢?」水蔚茵十分不解。

蔚靈毫不猶豫,立即便把心事都告訴親姊姊們。「佑……佑一知道了。」

「你說什麼?」她們愕了愕。「怎麼可能?」

依她們的記憶,立花佑一應該早就失蹤了才對,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而且佑一知道了什麼?

「我……我一直都瞞住你們。」她一直沒有告訴她們Cool的存在,她頓了頓,又怕她們會責怪她。

「你快說呀,瞞住什麼?」她們都提起精神,十分慎重地留意著。

「其實……我一直在打工的老闆就是……就是……」

「就是?」

「是一個叫Cool的日本歌手……」

水蔚茵有點不耐煩。「麻煩你說得快一點好不好,別一頓一頓的,聽得人很悶。」

「好吧。」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一口氣把話說完。「那個Cool跟立花佑一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他卻一直不肯承認自己認識我。然後,當我傻得去相信之後,我才從經理人口中得知他的真正身份,真的是立花佑一!」

「什麼?你……你你你竟然都不告訴我們這件事哦?」水蔚茵氣極了,她鼓起腮子,語氣裡充滿了不滿。

水蔚容比較冷靜,她問:「你為什麼不立即辭掉工作?」

「因為他很狡猾,竟然設下了違約金……要一百萬耶!我怎麼可能交得出去嘛……」她語帶無辜地說。

「你不該跟他簽約的。」水蔚容頭都痛了。

蔚靈連忙轉移話題。「那個……這已經不是問題的癥結所在了。問題的重點是,小龍撞車被他知道了……」

「你死也不要承認小龍是他的兒子!」水蔚茵立即強調。

「我也想呀,那有這麼簡單……因為要輸血的關係,我跟樹的血型都不適合小龍,結果……」

不用說下去,兩位姊姊也猜到了,她們臉色立即發青。

「你讓他知道了?」

她一點頭,她們立即翻白眼。

「這下死定了!你快逃!有那麼遠逃那麼遠,最好不要再被他找到,不然跟明星去打官司的話,我們沒那麼多錢去掙取撫養權的……」

「你們肯定他會搶走他嗎?」蔚靈還存有一絲希望。

水蔚茵感嘆著她的天真。「你真是太蠢了,他會放過你嗎?這個惡魔轉世的混蛋,簡直是賤男人中的典範,你把所有都獻給他後,他不要你。然後當你好不容易重過新生活時,他又再出現,又再破壞你的好日子,他不是惡魔,是什麼?你認為這個惡魔會讓你取走他的孩子嗎?不可能吧?」

聽得二姐說得真有其事似的,蔚靈不由得開始考慮她們的建議了。

或許她真該躲到他不知道的地方,然後把小龍藏起來,不讓他再找到他們。

「還想什麼?二妹說得對,你要盡快申請轉院手續,我們幫你找一間比較隱蔽的私家醫院……雖然費用是比較昂貴,但支撐到小龍養病完畢還是可以的。」水蔚容提議著。

「但是……我不想再麻煩姐姐你們了……」聽見姐姐們義不容辭地幫助她,她實在很感動,眼眶的淚水再度凝聚。

「傻女,我們是一家人,當然要互相扶持的……放心,你們離開後,我跟二姐會去跟那個混蛋說清楚的,希望他別再來騷擾你們吧。」

「嗚……姐姐!」她完全感受到親情的可貴。



*               *              *



「唔……」

只不過是輸個血,為什麼他會全身腰酸背痛、身體沈重、四肢發軟?

他抱著昏昏沈沈的腦袋,緩緩地掀開眼皮,竟然看見了兩位久違了的身影。

「你們……」他訝異地看著她們,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

「哼,沒想到你一昏就是兩天啊,輸個血也可以昏兩天,可見你的身子虛弱,當明星不好受吧?」水蔚茵語帶諷刺地說。

面對著她的惡劣態度,佑一大惑不解,但是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

「小龍他沒事吧?」

「他死了!」

佑一重重一震,心臟有如電擊一般重創。「不可能!」他立即想下床去確認一下,誰知才剛踏出去,便覺得腳步浮浮,根本就不能踏實地走路。

水蔚茵擋住他,然後再把他推回床上去。「你想去哪裡?沒看見我們在探望你嗎?你想丟下客人跑去哪?」

「我明明輸血了,他怎麼可能會死!你騙我!」他激動得血氣上湧,整張臉都紅了,頭痛得更厲害。

水蔚茵心涼地看著。「哼哼,都是你的錯!你的血量不夠,救不了他!你自責吧,是你害死他的!」她決定讓他難受一下,誰叫他一直欺負她妹妹?

佑一接受不了事實地頹坐在床上,腦中一直環繞著「你害死他」這句話。

在昏迷期間,他夢見了他跟小龍在快樂的玩耍,而水蔚靈則在一旁稱呼他「老公」,叫小龍「兒子」,還說他們是兩父子……

他現在細一想,並非沒可能的,雖然他不確定,但他可以肯定立花樹不是小龍的親生父親!

難道……小龍真的是……

「你告訴我……小龍究竟是不是我的兒子?」他的心情十分矛盾,既想她說是,又不想聽見這個答案。他不想兒子死,但一想起水蔚靈曾經為他生過孩子……

水蔚茵頓了頓,沒想到他還未知道事實?

「他……他怎麼可能是你的兒子?你是不是想要兒子想得腦袋秀逗啦?」她當然不會讓他知道真相,最好永遠將他矇在鼓裡。

「可是他……」佑一想再確認一下。

水蔚容不想讓他們在這話題上繼續打轉,於是也開口了。「其實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我妹很討厭你,希望你別再出現在她面前了,你懂了沒?」

「對!要是你敢再纏住她的話,我們就向法庭申請禁制令!」

沒讓佑一再開口,她們兩姊妹就急步地離開了病房,好像怕被發現什麼似的。

佑一一顆心像空了般,失神地把身子完全拋在病床上,就連經理人進來了也沒留意到。

「Cool,你沒事吧?」經理人擔心地問。

佑一只輕輕地瞄了他一眼,又再望著天花板。他實在不想理會任何人……

直至一位護士的出現。「咦?立花先生你醒了。」就是當天詢問他們血型的那位。

佑一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並不想說話。

「真是太好了。我知道你是知名歌手對吧?當天我都沒認出你來呢!真沒想到大明星竟然會來醫院……呃,其實你會昏兩天哪,都是因為你連日勞累過多,嚴重缺乏足夠的休息才會這樣的。」

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根本對她的話沒有多大興趣,他腦海依然圍繞著「你害死他」這句話。

毫不知情的她,像在閒話家常地繼續說。「不過你犧牲兩天的時間也是值得的,這樣就可以救了一條生命。」

聽見這句話後,佑一黯然的雙眼立即一亮,他語帶震抖地問。「你……你的意思是……」

她被他的激動嚇了一跳,但還是回答他。「呃,就是立花龍一小朋友沒事了,他已經成功渡過了危險期,而且情況穩定……」

「真的?你沒騙我?」他驚喜地問,失而復得的感覺令他百感交雜。

「護士是不會隨便把病人的病情胡說的,你放心。」她幽默地答著。「我可不想丟飯碗啊。」

「那……那他在那個病房?」他想立刻去見他!

「噢,可惜哪,他轉院了。我也不明白情況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就要轉院呢?對了,難道你不知道嗎?」她有點驚訝地問。

他當然不知道!

見他搖頭,護士更驚訝了。「可是你不是……」

「我什麼?」

「你不是他的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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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6 11:4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奉 子 不 成 婚  

第 十 章(上)


「當天我無意中在手術室門後,聽見水小姐跟另一位立花先生說話,說你是立花龍一的親生父親啊……」護士發現自己多嘴了,才又說:「呃,我……我有急事要做,先走了!」

佑一震撼極了,他呆躺在病床上半秒,然後完全忽視自己身子依然虛弱,跳起身來,抓住藤原圭介的衣領就吼,「立即幫我查查立花龍一轉去了什麼醫院!」

「呃……喔……」



*               *              *



真不知是她們神通廣大,還是他能力差?

已經整整一星期了,他連立花龍一的半個影子也搜尋不到!再看看佑一的頹廢樣子,恐怕他再查不出來的話,佑一會因酒精中毒而死的。

他看不過眼了,「別再喝了啦!」藤原圭介一手搶過佑一的酒瓶。「你明明是塊精明幹練的冰,為什麼突然會變成爛泥?我是不知道你受了什麼打擊,但你可不可以振作一下呀!」

佑一整個人頹廢地坐在家裡,四周全是酒瓶,剛被藤原搶去了一支,他轉身又再拿過一支新的,打開蓋再喝。

「喂!你夠了沒?」

「你別理我啦!」他一手拍開藤原伸來的手,滿臉鬍子的佑一萬分滄桑,他輕聲說著。「當你發現,自己一直在傷害一個為你付出的女人,你一定會像我這般痛苦。」

他終於知道了,他一直誤會了什麼?

他用私家偵探查了水蔚靈的位置,卻查不到,他查了水家姊妹的位置,查到了,卻查不到什麼。最後,他竟然查到了一些「真相」……

原來她們在當年,只不過是去了海上遊輪散心,咖啡廳是因為經營的問題而遷走的,而為了靠近咖啡廳,她們才搬了家,換了電話號碼。

為什麼她堅持不肯生子?是因為她的童年陰影。

他要私家偵探偷偷調查一個心理醫生的病歷,就是當年水蔚靈所看的那位,他發現了她的病症,原來她一直都有著心理障礙……對婚姻、懷孕存在著恐懼,難怪她以前就有如一塊冰雕般難以靠近,原來她有苦衷的。

而他這個傻瓜,竟然不知道她對他所付出過的一切,還責怪著她不肯付出一點點……說盡了傷害她的話。

他也知道她以前是愛他的,不然她絕不會為了他而克服心理病,為他誕下一個兒子。在那段她最辛苦的時期,他竟然沒有在她身邊守護著她,反而在怨恨她。

他真該死!他是全世界最可惡的男人!

難怪水家兩位姐姐會視他如仇人般看待,還要他再也不要出現在她們面前。

他好後悔,如果可以重來的話,他一定不會再衝動地把話說出口的!

當他恨她的時候,她卻含辛茹苦地把他的孩子養大。當他回來「復仇」時,她卻一直忍受著他的幼稚。

他更沒發現,立花樹跟她只是知已關係,他還在一旁吃乾醋,還因此而一度傷害了她,真是幼稚的行為!

最令他痛心的,是他竟然傷害了自己的兒子!他竟然故意刁難他,讓他差點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最後他不但沒有悔意,還把傷人的話說出口。

如果他是她的話,他恐怕也會被他的一言一語傷得遍體鱗傷吧?

越想起自己所犯下的過錯,他就覺得自己越不能被原諒。

他猛地灌著酒,希望酒精能把他的神智分散一點,別讓他再活在痛苦的精神折磨之中了。

「Cool,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積極一點,希望能夠盡快彌補那些犯過的錯誤,而不是像你這樣,天天喝得醉醺醺的,這樣根本就不會使你的罪減輕,反而是在浪費時間而已。」藤原中肯地答著。

這句話有如當頭棒喝,佑一手上的酒瓶一滑,墮地粉碎了。

一道靈感有如電箭般從他的腦海中穿梭而過,腦中響起一連串悲慘的旋律與歌詞,他忽然想寫下一首寄意的悲歌。

他撐著酒醉的身體,一搖一晃地步向作曲室,然後重重地關上大門。

藤原也搞不清楚狀況,他以為佑一是不想再聽他的廢話,才會躲進作曲室的,他只好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收拾著遍地的狼藉。

不久後,作曲室竟然傳來陣陣憂傷的旋律,空氣中倏地朦上了一遍哀寞的氣氛,前奏剛奏完,佑一的聲音便出現在歌曲中,他輕輕地哼著悲調,像在訴說著自己的悲哀,不時傳來一兩句即興的歌詞,每一句都感人肺腑,連藤原都不自覺地全情投入在歌曲之中。

聽著聽著,他才發現自己的淚線失調了,一個大男人竟然會因悲歌而想掉淚,這首歌的魔力真大……不,應該是他被佑一那極度悲壯的聲音所影響了吧,他完全感受到他所表達的苦澀。

難道佑一想籍著這首歌而掉淚嗎?

歌曲不停重複著,歌詞一遍一遍地更新,直至整首歌都完成過後,音樂聲才靜靜地停止。

歌曲很長,足足有十分鐘之久,就像一個悲劇愛情故事一般,歌詞在訴說著一對情侶的誤會,以及男方的所有悔意,男方對女方的掛念與愛意,全都在歌詞中傾瀉而出。

其中又有幾句特別令人印象深刻。

「誤會使我們結合在一起,誤會也使我們一度分離……」

「如若可以重來,希望受傷的是我。快樂,長伴在你身邊;傷心,由我來承擔……」

「全世界最笨的笨蛋,全世界最蠢的男人,我是……我就是……」

「傷害了你,後悔……很想重來卻不能回頭……」

「我如若令你討厭,請你關掉我的一切。沒有了你,生存已無意義,沒有了你,活著也沒意思……」

每一句歌詞都是佑一的心事,聽得連藤原也心酸了。

他決定把這首歌派台,他相信這歌絕對會成為最當紅的歌曲,然後把佑一的心情傳遞到每一個人的心裡。

聽著音樂停止,他試著打開作曲室的大門,看見佑一趴在鍵盤上睡著了,佑一已經整整一星期沒正式睡過,抒發了這段感情後,應該能安睡了吧?

他沒有吵他,只是靜靜地再關上門。






佑一醒了後,發現身上多了一件外套,難道是經理人為他蓋上的?

正這麼想時,後面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佑,你醒了?」

轉頭一看,竟然是他的母親鈴木京子!佑一驚訝地瞠著眼,疑道:「媽?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在日本……」

鈴木京子手上拿著解酒藥,雙眉輕皺,眼底流露出一絲心疼。「先吃了這個吧,我看你肯定宿醉了。」

佑一吃下解酒藥後,眼中盡是疑問,要求母親回答。

「你看看你的樣子?媽不在的這段日子,你真的過得好嗎?」她柔聲問著,雙手輕撫佑一的頭,依然視他為小男孩般愛護著。

佑一默默無語,一憶起傷害蔚靈的這段日子,他的心就開始絞痛,內疚更一度讓他喘不過氣來。

兒子的表情盡收眼底,她又怎會看不出他的憂鬱呢?

「藤原先生都告訴我了,我是今天才飛來香港的,到步不久而已。」她疼心地撥弄著兒子的髮絲,又替他把凌亂的長髮撥到耳背後。「你真傻,發生了這件事竟然都不告訴媽咪?」

接著,她又自責地嘆了口氣。

「唉……都怪我當年強迫你離開香港,才會導致今天的這種局面,誤會的引發都是因我而起的,都是媽咪的錯!」

佑一連忙反應。「不!當年我沮喪得茶飯不思,媽是因為不忍心才迫我離開傷心地的……根本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啊!」

像想起什麼心事似的,佑一的眼神一暗。

「這年我來香港,又惹你擔心了……」

不忍看兒子沮喪至此,鈴木京子決定鼓勵他。「小佑,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以一直頹廢下去。你應該好好地跟蔚靈解釋清楚,而不是在這裡喝酒渡日。」

「你說的話跟藤原好像……」

「因為大家都認為這是你當前應該做的事。」

佑一搖搖頭。「她不會原諒我的……」

「我還以為你這些年來成長了,變得成熟、敢作敢為,原來你只不過在當Cool的時候才會這樣嗎?難道真正的你,還是當年懦弱的小伙子?你不嘗試一下怎知道結果?或許她會原諒你,或許你們會從此冰釋前嫌呢?」

鈴木京子努力地鼓勵著,她不希望兒子再頹廢下去,她希望他能夠振作!「拿出Cool的個性來!」

在母親威迫與鼓勵之下,佑一稍微提起了勇氣……可是,勇氣馬上又流走了,因為他想到殘酷的現實。「就算我也沒用,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去向……」

這時候,藤原出現了。

「找到了!找到了!我一直也沒有找離島,原來她現在暫住在長洲……」他一邊大喊著一邊衝進來。

鈴木京子笑笑。「看?老天爺也幫你的忙嘍,還不快去?」她示意地瞄了兒子一眼。

佑一如重獲希望般眼睛一亮,立即跟著藤原走。

他連更衣、梳洗也沒心情去做,他只知道自己很想見水蔚靈,想得什麼也顧不了,就連明星的形象也毫不顧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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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6 11:5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奉 子 不 成 婚  

第 十 章(下)[結局]



他緊張地按了按門鈴,不久後便有人來開門。

水蔚靈開門後,頓了一下,看著眼前的人,她幾乎認不出這個人是誰,心裡雖然有個大概的答案,可是又不敢肯定,更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會淪落至此。

見她定住了,他把握機會,拉著母親和藤原就走進屋內。

「喂,你……你什麼人!你竟然擅闖民居,你……咦?藤原?莫非你是……」直至她瞧見了藤原,她才真正確認眼前的人是佑一!「不可能……你……」

她驚訝得掩著嘴巴,想像不到他變成這樣,凌亂的頭髮、滿臉的鬍渣,邋遢的衣服、滿身的酒臭味,根本就完全不是那風光一時的大明星所擁有的!

「靈靈……」他捉住她的手,眼底裡盡是歉疚。

被他深情的目光凝視著,水蔚靈感到十分不自在,她很怕自己會淪陷,她別過頭來,不敢正視他的眼神。

他卻誤會了,以為她討厭他了。

他的心重重一震,語氣中盡是苦澀。「你……討厭我了嗎?也對,我是全天下最可惡的男人,我……我……」他閉著眼,忍著萬分的難過,說不下去了。

旁邊的鈴木京子不忍見兒子傷心,她連忙上前。「蔚靈,是我,你認得我嗎?」

「伯母?你怎麼會……」

「唉,蔚靈,其實我這趟回來,是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的。」鈴木京子知道,現在就算兒子說什麼也沒用,他的誠信已經不值錢了,所以她打算幫兒子一把。「其實,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無論九年前,或是現在的事,都是一場場的誤會啊……」

水蔚靈本來並不想聽佑一解釋的,可是伯母出面的話,本著敬老的心情,她才繼續聽下去。可是當她聽著她細說著事情的經過時,她卻產生了共嗚,彷彿重回了那段日子,體會到佑一的苦楚與誤解……

聽著聽著,她的眼眶已凝著淚,雖然她不太相信世上有這種巧合的誤會,可是聽下去……卻又使她不得不相信。

因為,事情是如此的吻合,吻合得令人訝異,令人吃驚。

如果……如果伯母說的都是事實……

難道,佑一也是命運作弄的受害者嗎?

不,她不敢再相信了!

「夠了,別再說下去了!我……我不相信!」她激動地回應,她實在很怕再次被騙,她怕佑一是想取回小龍,才會編這種籍口來欺騙她。

佑一再次捉住她的手,語氣裡盡是哀傷、自責與內疚。「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我不該誤會你的……我不該以為你一點付出都沒有……我……我以前不知道你有心理病……才會跟你分手的……一切都是我不夠了解你的錯誤……請你原諒我……」

她感覺到他的雙手正在發抖,是因為他緊張嗎?

看著他眼底裡的真誠,她實在看不出有半分假意,他真的沒有騙她嗎?

其實,多年來她一直希望九年前的事是一件誤會,可是姊姊們篤定的說法卻又矇蔽了她的眼睛,使她看不清事實的真相。

現在,他跟伯母竟然一同前來解釋「真相」,她很想相信!因為她深知自己還愛著佑一,但是……她該相信嗎?

她萬分猶豫地凝視著佑一那雙深情的眼睛,她感到自己的心正在慢慢軟化。

「蔚靈,你就相信他吧!」藤原也忍不住幫口了。

看得出水蔚靈還在懷疑佑一的真誠,藤原想了想,突然無厘頭地問:「你有聽歌嗎?」

「嗄?」

在場的其他三位人士也愣住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有嗎?」他再問。

水蔚靈勉強點點頭,答:「我剛剛才聽完電台的新歌,有一首很好聽……印象很深刻。

「是無名氐的自創歌嗎?」

「是呀。」水蔚靈困惑極了,要不是藤原經理人以前時常照顧她,她早就不耐煩了。

「你覺得如何?」

問及此,水蔚靈突然靜默了。

回想起那首歌,每一詞一句,每一個旋律,都像在細訴著唱者對愛人的愛意,那顆真誠的、炙熱的心,就像赤裸裸地放在她面前,讓她完全感受到那種深情與坦誠。

要是沒有真正愛的人,是絕對不能唱出這種深情的音調的,她知道唱者一定很深愛自己的伴侶。

她在聽歌的時候,還一度幻想,要是唱者愛的人是她,那該有多好?她一定會很幸福的……又或者,唱者是佑一,那該有多美妙?

可惜,唱者只是個無名氐,而且曲風跟Cool完全相反,情歌從不在他的創作範圍內。

「我覺得……很好……」她只是簡單地回答一下。

「你感受到唱者的感情嗎?」藤原繼續誘導她說出感受。

水蔚靈點點頭,反問:「你問這些做什麼?」

「其實那首歌,是Cool……呃,佑一為你而寫的。」

這個答案,叫水蔚靈完全愣住,她的願望實現了嗎?

她感動得熱淚盈眶,想確認一下。「真的嗎?」她問佑一,語氣裡滿是期待。

佑一急急點頭,很想知道她的答覆。「你……你肯原諒我嗎?」他的心在加速,就像一把刀正懸在身邊似的,使他緊張不已。

蔚靈依然有點遲疑,她還是想再確定一下,她不想再受傷了。

見她遲遲沒有回答,那把刀正在緩緩靠近,快要在他的心房割上一口小血痕了。

「你願意為我放棄一切?」突然,她問。

佑一知道還有希望,馬上眼睛一亮,不停點著頭。

「連算我要你放棄現在的明利……就算……不再當萬人迷,只屬於我一個人,你……也願意嗎?」

佑一笑了。「我會當萬人迷,只是想重新吸引你的注意,現在用意已經達到了,萬人迷當不當也無所謂了。」他的眼神好深邃,彷彿要將她吸進去似的,話中的愛意明顯至極。

她戰戰兢兢地問,怕的就是被他欺騙,而他坦誠與充滿甜蜜的答覆,則使她心花怒放,感動的淚水從眼眶中滑下。

她終於掩飾不住自己澎湃的愛意,衝上前給了佑一一個擁抱,用身體語言去表示「我已經原諒你了」。

其實,要原諒一個人不難,在乎的是她想不想原諒他。

她一直也很希望這一切是個誤會,她能夠重回與他快樂的日子,現在願望成真……在確認一切都沒有半點虛假之後,她當然很快便原諒他了。

旁邊的人都很感動,感嘆這對小情人歷盡艱辛,終於也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               *              *



不久後,小龍便完全康復了,還活蹦亂跳的。雖然,還不能接受多了一個「親爸爸」的事實,卻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因為他跟佑一相處得很好,已經親密如多年一起的父子了。

而立花佑一,果真實行了他對她的承諾,放棄了當萬人迷!縱使她說那只是試探性的話,並不用真的實現,可是他卻依然堅持卸下巨星形象,因為他要專心一意地去當個好爸爸、好丈夫。

他轉為幕後,替很多明星寫詞作曲,成為了知名的創作人。她則當了他背後的小女人,不時都被他碎碎念……

念她只陪著兒子玩耍,只寵溺兒子,都不跟他過二人生活。

而她則經常回答,「是你自己要求生兒子呀!現在才來不滿呀?太-遲-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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