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藤井树<<无言的结局>>

每天你都会和很多人擦肩而过，也许他们是陌生的，也许几秒钟后你会爱上她。 人流如织的香港街头，上上下下的商场电梯，阿武有点颓废却很认真地说。

这是《重庆森林》的开始。我一直很喜欢王家卫和他的电影，遗憾、忧伤、无奈，却真实。我相信奶茶在她的那首《花季未了》中的那句：也许遗憾才让人生美好。可是我怀疑这样的一见钟情，我喜欢并且相信天长地久。
　　　　　　　　　　　　　　　　　
无雪的冬天。

我一个人义无返顾地跑到另外一个城市去找家明，我相信家明是我的天长地久。所以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熙熙攘攘的火车站，我坐在角落里等家明来接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送别的人们渐渐刺痛了我。我开始觉得家明不会来了，我把头埋在双腿间，突然希望有个人会出现把我带走，带我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小鱼吗?” 我抬头看见一个穿毛衣的男人，很斯文的样子。

“我是。”

“哦，家明有事不能来了。我是他的朋友程扬，刚才塞车来晚了，让你久等了。他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捧带着露珠的百合。”

我突然觉得一阵心痛，又觉得幸福。我哭了，对着一个陌生人。
　　
“真是个小孩子！别哭了。”程扬将我拥在怀里，他的声音好好。我忍不住哭出声来。
　　　　　　　　　　　　　　　　　
出租车上，程扬一直跟我讲家明的事。他升职了，他想我了……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害怕又憧憬。

到家了，家明跟他一起合租了一个公寓。

“进来呀，家里有点乱，别介意呀。”程扬微笑着说。

他把我带到家明的房间。里面文件洒了一地，桌上的咖啡没喝完，丢在那里，CD、杂志乱放在桌上。我突然原谅了他，我走过去收拾。

“家明这家伙真好福气！”程扬在一边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笑笑。

“那你忙，我回房了。”
　　
我收拾完了，将百合放在窗边。一个人坐在地上听阿伦的老情歌。黄昏的阳光洒在房里，很漂亮。

“你喜欢阿伦？”程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我点点头。“你也是？”

“你来了真好，有人陪我听阿伦的歌了。家明不喜欢老歌，老说我是老古董。”他顿了顿，竟然哼起了《水中花》。很好听。我仔细地看他，干净、儒雅，让我感觉很温暖。
　　　　　　　　　　　　　　　　　
我在厨房忙了半天。看着一桌的菜，程扬很羡慕地说，很久没吃家里饭了，我倒沾家明的光了。

“我以后可以每天烧给你们吃呀。”

“好极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我们等了好久，家明才来。一点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兴奋，更没有向我道歉。躺在陌生的地方，我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满脑子里竟然都是程扬。
　　
第二天。

家明说要带我去走走。

“你不用上班吗？”

我昨天请假了。尽管他说话时一边还在电脑边看资料，可我真的很开心。我从来都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我和家明手牵着手出去。我回头看了看程扬，他坐在电脑前很认真地做他的设计。
　　　　　　　　　　　　　　　　　
以后，家明依旧忙忙碌碌，很少有时间陪我。我天天呆在家里看看杂志，听听音乐，有时候帮程扬写写文案。我们用阿伦的歌交流。

日子就这样慢慢地流淌，安静可很快乐。

有一天，我去开信箱时看见有我的一封信。除了只会给我发邮件的清清没人知道我在这里，会是谁呢。我打开信，里面只有一张电影票。阿武和GiGi演的《心动》。我喜欢的片子。

晚上我一个人跑去看电影。我坐在角落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小柔最终还是没有和浩君在一起。我喜欢张艾嘉，和王家卫不同，虽然一样精彩，可是很温馨。就好象寒风中，浩君把小柔裹在大衣里。我看见小柔眼中的泪光。
　　
从电影院出来已是深夜了，月光柔柔地洒在大地上，让我整颗心像水草一样柔软。我慢慢地走着，街灯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小鱼。” 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程扬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个小孩子！天上掉下来的电影也敢来看！”他边说边笑。
　　
我惊讶地看着他，原来是他。他老是这个样子说我是小孩子，好象他很老。
　　
“我在电影院里就看到你了，又看见你哭。我怎么老是见你哭。可是你哭起来真的很好看。”他的声音好温柔，轻轻的。

我竟然又哭了。

程扬把我抱在怀里，像浩君一样用他的头抵着我的下巴。

“我喜欢你！小鱼。”
　　
我不敢抬头看他，听见他的心跳。其实，我一直很喜欢穿毛衣的男人，能让我觉得很温暖。还有我最喜欢白合，尤其带着露珠。

“我一直在找喜欢穿白颜色衣服的女孩，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穿白衣服的，一个人坐在那里，让我怜爱。还有你那双眼睛，纯净、与世无争，安静。”他慢慢地说着。

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家明老说我长不大，从来不这样说我。

“有时候我真羡慕家明。”程扬的声音好好的、软软的。

那夜，程扬带我去天台上看星星。我突然希望时间永远不要走。就算这样到死我也愿意。

回到家里，家明还没回来。 程扬房里一直在放阿伦的老情歌。
　　　　　　　　　　　　　　　　　
以后，我和程扬几乎不讲话了。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天天呆在家里工作，我在外面找了一份工作，在蛋糕店里帮忙。天天闻着蛋糕的香味，甜甜的。家明又升职了。
　　　　　　　　　　　　　　　　　
阿武天天买5月1日过期的凤梨罐头，然后一次吃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样东西都有了一个期限，感情也是这样。都会过期。阿武这样说。

我在等待程扬对我的感情过期，当然还有我自己。

隔壁搬来一对老夫妇。很恩爱，天天在小阳台里看他们种的花。可惜，他们是聋哑人。不过，他们一点也不悲伤。在自己的无声世界里自娱自乐。
　　
我每次经过那里，总要驻足看看。他们好象很喜欢我，后来还教我手语。我在这样的世界里很快乐。没有压力，没有烦恼。宁静并且安详。
　　
我羡慕他们的天长地久，一起慢慢变老。家明却不能理解我怎么可以与他们交流。
　　　　　　　　　　　　　　　　　
《重庆森林》。
梁朝伟坐在家里说，如果你想哭就去跑步，跑到你哭不出来。忧郁、忧伤，不像我知道的梁朝伟很开朗，很阳光。
　　　　　　　　　　　　　　　　　
我远远地看见程扬在一圈圈地跑，很认真的样子，一点也没注意到我。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跑，跑得满头大汗。竟然让我想起梁朝伟在《重庆森林》里的样子。

冬天的清晨，风吹得有些冷。

“Hi”他回过头时看到了我。
　　
“你早！”我跟他打招呼的样子一定很傻。我明明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却要装作无所谓。
　　　　　　　　　　　　　　　　　
晚上我和家明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看见程扬准备了一桌的菜。

“今天怎么这么勤快？是不是心疼小鱼呀？”家明开玩笑地说。

“开饭了！”程扬热情地招呼我们。
　　
他给我们倒了酒，然后站起来说:“认识你们真的很好，可是马上我们就要分离了。我今晚11点的飞机去日本。”他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讲别人的事。

“你开什么玩笑呀！”家明不相信。我也是。

“真的。这是最后的晚餐。”程扬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楞楞地坐着，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来，干杯！”程扬举起杯来。我觉得杯子好重，而且酒好苦。呛得我直咳嗽。

家明帮我拍拍背。

“怎么了？不会喝就别喝嘛。”他的语气里尽是心疼。我看看程扬，他扬头又喝了一口。我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我一直很讨厌送别。可是我现在在飞机场要送走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机场里很热闹，熙熙嚷嚷。程扬还是穿着那件毛衣，拉着行李。

“保重！”家明和他互相拥抱。
　　
“你也是。”

“还回来吗？”
　　
“不知道，应该不回来了。听说公司在日本发展地很好。”程扬说话时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的眼里一定盈满了泪水。

他突然过来又拥住了我，紧紧的。

我听见“星盒子”在唱：不要倒数时间，不要流眼泪，前方那个句点，暂时别理会，凋谢的明天，紧紧记住这刻正在抱着谁…Stay a little longer，just a little longer…让我再看一眼，为我留一回，就让星星殒落，月亮化成灰，就让人间熄灭，枯萎了一切，容许自己一次，尽情地伤悲…
　　　　　　　　　　　　　　　　　
“我不舍得你，可是…”他在我耳边说。

他放开我说，祝那你们幸福！家明紧紧地搂着我的肩，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只是他不明白我想要什么，他拚命工作想要给我最好的生活。其实，我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我不需要华丽的衣服，不要山珍海味，我只要一个家，平凡的家，温暖的家。
　　
程扬走到出境口，突然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我，突然作了个“我爱你”的手语。 我举起手也作了个同样的动作。程扬笑了，笑得很开心。我静静地看着他，在心里拥抱他，这是属于中国人的浪漫。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其实早就翻山倒海。

程扬走了。

我蹲在地上，哭出声来，哭得像个孩子。我的脑海里全是我的程扬。他的歌声，他的拥抱，他的百合，他的电影…

家明也蹲下来，抱住我。

我突然丧失掉了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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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散文是在网上找到的,注明是藤井树的作品.
读了两遍,感觉不到有藤井树的味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好文章一个,值得推荐给大家.

看完后有什么感想,不妨写下来一起分享哦!

[ 本帖最后由 if 于 27-11-2006 12:31 PM 编辑 ]

eesan_eesan

真是他的作品吗？

原帖由 eesan_eesan 于 14-7-2006 01:28 AM 发表
真是他的作品吗？

我也不清楚~

我是没有在市场上看过这篇散文,
可是在网络上看到,所以才帖上来分享.

soklg

好感人。。。。
很感动。。。

sweeteevonn87

我觉得这是很伟大的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