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彩宝
上一期提到,穆斯林与儒家思想最大的同异处主要源自于两者之间的忠孝观念,看似相似,但却又彼此迥异,当然这不是唯一因素,可能有更多的内容可以讨论。但是提出这点,主要是从做“人”的基本概念谈起。虽然穆斯林信奉真主,但是也十分重视家庭伦理,这点和儒家基本上相通。
穆斯林和儒家一样强调“忠”与“孝”的概念,但是在观念上,伊斯兰教义强调一神教信仰,以阿拉为主体,一切教义皆由人与阿拉关系衍生出来,并强调人对阿拉崇拜和顺从,以及劝人履行对阿拉的义务。而儒家则重视现实人生,重视人伦道德,强调家庭亲情,关注社会生活,具有鲜明的以人为本的色彩,无论对象是谁,天子或父母,可忠可孝,概念十分接近。但很明显的,穆斯林无论是在“忠”或“孝”的层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唯独“真主至大”。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提在政治上,伊斯兰传入中国时,“认主独一”的穆斯林在强调“君王至上”的时空背景底下,不免产生巨大的矛盾,忠于真主该如何实践?真主与君王之间,孰轻孰重?这是当时中国穆斯林所面临的危机,也是急需解决的一个问题。
图为乾隆与容妃。史料记载,乾隆有一个维吾尔族妃子,那就是容妃。容妃信奉回教,这是乾隆皇帝统一新疆后,因为政治需要而实行政治联姻。由于这段姻缘成为传诵一时的佳话,之后更有不少关于容妃的种种传说在民间流传。曾经红极一时的《还珠格格II》中,就有“香妃”一角,据闻是针对容妃的传说所演变出来的文学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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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提出用“二元忠诚”来解决问题,简单来说,“二元忠诚”就是“忠主忠君”,两个对象“真主”、“君王/天子”都必须忠诚,听起来这样的提议也不过是换个比较容易接受的概念来解决问题。但无论如何,这也实现了伊斯兰教在中国从“一元忠诚”到“二元忠诚”的变革,“会通儒学”似乎也是必要的功课,这对当下的穆斯林也没什么不妥,加上自身的信仰教义也可以从中吸取儒家思想的精华,也不失为两全其美的做法,一来解决了忠诚问题,二来能够维护穆斯林的文化信仰并加以开拓。
像清朝回儒刘智在《天方典礼择要解》中融汇了中国儒家的“五常”说,即“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义”的次序与内容,而是将其重组建构成建构成中国伊斯兰教伦理学的“五典”论,分别以“夫妇、父子、君臣、兄弟、朋友”作为排序并扩大其内容便是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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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了什么?这是强势文化所遗留的产物?还是人们的变通所致?从这一点开始,“回儒”可不可以说是伊斯兰与儒家思想产生文明对话的开始?不管怎样,就因为有人提出了这样的切入点,以穆斯林与儒家观念进行各种各样的解释,总结出来的人类有文明史以来,古今中外所综合出来的许多教义,大抵上大同小异。
不过,也有人反对把伊斯兰和儒家思想放在同一平台上进行对比,因为两者之间是对立的;儒家建立在世俗观念,而伊斯兰则是神学观念。我想这应该就是一些人的盲点,故意放大两者之间的对立面,忽略其内在的统一和谐。这也是为什么长期以来,华人对穆斯林抱持戒心,有有些敬而远之的心理存在,潜移默化之下,悄悄地筑立起一种“只得远观,不得亲近”的心理。当这样的封闭心理形成之后,自然而然人们会因为这样的观念而产生距离,尽管明知彼此存有不少相似之点,也因此而心生藩篱,渐行渐远。
【下期预告:“回儒”现象,和本地的穆斯林有何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