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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飘落的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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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记忆中,你沉默的脸孔,在我的心间埋下深深的烙印
在忧伤的泪水中,朦胧地见过你。
有一对男女,坐在沙滩上,望着无垠的大海。
整个天空陈黄一片,隐约还能望见浅紫色的云边。
苍茫的暮色中,海潮缓缓滚动,海鸟飞向远方。
整个沙滩很安静,海风迎面吹来,格外舒服。
天空下,两人的影子紧紧贴在一起。
"你看过枫叶吗?"女生问。
"没,马来西亚有吗?"男生边答,边用手指划着脚边的沙。
"不清楚,好像有,我亲戚说有,不过不像照片那样美。"
"哦。"
"给你。"女生伸出的手,有着一片陈黄色的枫叶,很美很美。
男生不接。
"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看着它当看到我。"女生望了下男生又望了下枫叶。
"要是我弄丢了呢?"
"那代表你不爱我。"
——或者代表我爱你而无法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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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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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天空很灰暗。
黎明朦胧的雾,笼罩在冷街上。
断枝上新生的嫩叶,风一吹,就掉下了。
2
子杨提了书包,走下楼了。
开锁,骑上脚踏车,上学。
铅灰色的云朵,佈满整个天空,凄凉的风吹着,吹着安静的大地。
到学校,肯定必经的林荫道,两排油棕树犹如群魔乱妖,婆娑摇摆。
过不了几分钟,一场细雨下起来了。
路中,只有他一个人...领带轻轻飘着。
3
学校今天肯定不开周会了,学生们都在食堂聚集,聊天,咬口香糖,多半还未系上领带。
"诶诶,美女,来打个kiss吧。"顷刻间,挤满一堂的人群,都凑去看热闹了。
在走廊里,一个男生拉住一个女生的领带,将她的嘴唇拉到凑近他的脸来。
"哎哟,别扮清纯啦,亲下去了喂!"后面的男生开始打趣说着。
"亲,亲,亲..."女生们非但没有帮助,还起哄了来。
这时候,在摇摸着头发的子杨抬头看到了。
那女生紧张起来,推开男生。
"诶,看不出哦,那么斯文。"
女生霎时间,眼泪汪汪。
此时,铃声响起,所有人都背了书包上课去了。
"美女,和你开个玩笑罢了。"男生想伸手擦掉女生的泪水。
女生扫开他的手,愤怒地看着他。
男生看了,笑笑走开。
一个书包重重地砸向他的后脑勺。
小君的书包。
4
在课室上,子杨永远坐在最后边靠门的位子。
小君转过头来,看他一下。子杨立刻别过脸望向窗外。
老师快进来了。
小君反过身,往书包找这节课的书——没有!
她开始慌张了起来,将书包翻了又翻。
这时一只手拿着那本书给她。
子杨的手。
5
曾经看过这么一段:当你的右手寂寞时,而没有人可以牵着,那么,你可以将左手牵起你的右手。
最寂寞的人,才有过这种经历。
"谁肯牵起你寂寞的手呢?"
夜里,路灯透过窗外照射进来,映在那只手。
子杨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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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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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6
休息时间,食堂又一次挤满了人。
小君和一班朋友边吃东西边聊天。
她不时地环打量着四周,像是要寻找谁似的。
总有一个地方,会有子杨的存在的。他每次在脚车棚站着或是篮球场的对面会集场下蹲着。
可是今天,小君没见到子杨的身影,身体和影子都没见到。
小君离开她的朋友,找男生问去了。
答案是"不知道",有些人说"鬼知道他被什么鬼捉去啦,他这人这么怪!"
"你们才怪!"小君不好气地反驳。
那班男生好奇地看着小君走开,头上那扎马尾轻轻摇着。
7
直到放学,小君都没有看到子杨出现过。休息过后的课,他全部都翘完了。
下课钟声一响,学生们一窝蜂地朝脚车棚跑去。
小君收拾好课本和笔记本,检查一下抽屉还有没有遗留些东西,就要下楼了。
那本笔记本,她要拿到子杨的家里去给他抄。
她提了书包,最后一个步出教室。
楼梯在走廊的后面,尽头是男生厕所。
小君走向楼梯口时,发现男生厕所传来了声音。
8
孤独和寂寞并不一样,孤独是没有人陪伴着,寂寞是即使有人陪伴也会感到孤独。
曾几何时,做错事情,被妈妈关在房间里。
那时候很矮,按不到电钮,房间里很暗很静。只有外面传来妈妈的责骂声。但一下子,她就走开了。房间很暗很静。
撞门,敲门全都于事无补。
累了,蹲下来,哭泣。
睡着,然后第二天——也许在睡着的一个小时后,妈妈就开门了——醒来发现睡在床上了。
就是这种感觉。
寂寞就是这种感觉。
9
那声音不大,要不是学校已经放学了,一片宁静,小君是无法听见的。
她有点害怕,毕竟那是男厕,而她只是一个人。
她想冲下楼,不管它那么多。
但是,她犹豫一会,走到了厕所门口,喊道,有没有人呀?
厕所里没人回应,她开始更加害怕起来。因为男厕闹鬼的谣言已经在学校满天飞,她刚刚又确实听到那声音,可现在没人回应。
幸好厕所这时传来了声音,回应她了,要不然她会吓晕也说不定。
小君在惊慌中,听不清楚这声音。当她镇定好一会后,她才知道原来是子杨的声音。
子杨?子杨他怎么在厕所里?
10
小君知道是子杨后,便走进男厕里,反正现在也没人在学校了。无法劳驾男同学,也无法找到女生朋友们帮助。因为她们都回去了。
其实她要是找到男同学,那等于白找。否则,子杨并不会被锁在厕所里到现在了。
小君走到男厕尽头,最后一扇门,被上锁了。
其实小君也猜到子杨肯定被人锁在厕所的便间了。
"你没事吧,子杨?"
"没。"
"门被上锁了,我没有锁匙。"小君有点紧张。
"不用紧,你只要到课室拿一张椅子来就可以了。"
小君立刻去拿,一下子就回到厕所。
"我把这椅子丢进去吗?"
"是的。"
"等等。"正当小君要丢的时候,子杨放不下心,怕她不够力,反而让那椅子丢不进来又砸中自己。于是,脱开了衣服和领带绑在一起,抛了出去,挂在门口。"你把椅子绑在这个就可以了。"
小君照做了,绑紧后拉一下那“绳子”。
子杨慢慢拉进来,然后接住,再利用椅子爬出去,再拉出椅子。这样做当然是要避免老师的责备。
小君提起子杨的手腕,看见一条长长红红的伤痕,这是刚才爬出来的时候,刮到的。
她又打量子杨的脸庞后,顿时吓住了。
子杨被打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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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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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11
"你为什么被锁在厕所里?"
"你为什么被打伤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子杨不作回答,快步走过走廊,顺着楼梯下去了。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映照下显得朦胧。
三个为什么?
他的心中也有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出现?
12
"诶诶,小帅哥,你马子可惹着我了。"
"说这么多干嘛,以为时间很多哦,钟声一打,就要回班了啦。"
"哎哟,替我办件事,啰里啰唆的,干嘛啊?"
"要是有头猪走过,咱们就完啦!"
"说得也是,兄弟们,给他按摩两下。"
顷刻间,拳头如同早上遭遇的细雨纷纷落下。
子杨也不求救,因为求救根本没人理,当然也无法还手。
这样被揍了一顿,就被他们锁进厕所里了。
那带头的还放话说,管好你的婊子,不然要他好看。
他们走后,子杨轻轻抚着眼角的伤口,血丝沾在他的手指上。
13
小君追出去,看到子杨已经骑上脚车踏到篱笆外了。
她赶紧追了上去,没追多远就看到子杨停在路边了。
他的车胎被放风了。
气消完了,无法踏动,子杨推起来。
小君也一样下了车,推起来。
整个早上到现在,天空还是昏昏暗暗。
小君想要开口和子杨说话,但又放弃了。
两人在林荫道下,默默无言。
14
有一种距离是非常微妙的。
即使天各一方,但是也不会觉得遥远。
但有时候,即使紧紧靠在一起,却感觉到那么地冷漠,遥远。
——你的眼神是无尽的冷漠
——让我觉得与你的距离是那么地遥远,遥远,遥远。
15
到了路口,两人便分开了。
子杨依然慢慢推着脚车,这时他才偷偷望了回去一下。
他有点被吓到的感觉。
因为小君正好又转回来了。
"这个,笔记本,借你吵。"
"哦。"
子杨收好那笔记本,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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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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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6
子杨把那泄风的脚车放在一角锁住,就上楼了。
屋子里,没人。
母亲在八岁那年死了。
父亲在母亲死前就离开了他。
子杨本来想要去冲凉,但是他的额头流血了。
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急忙去找胶布。
拉开一个抽屉,却看到那玻璃已经破碎的相框。
那是全家福的照片,略显缭皱。
子杨左手按着伤口,拿起相框看着照片,一脸慈祥的母亲和父亲。
他蹲下来,哭了。
就是这种感觉
寂寞就是这种感觉。
17
冲凉过后,子杨带了包饭盒走路去上班,走了半个钟头才到。
老板看他一脸瘀伤,问他是不是又和人吵架了。子杨默不作声。
工作人员全部同时望了他一下。
来到机器前,打开电钮。看着工作指示单,装上铁板,放墨,开始运行机器。
那繁杂和单调的机械声响着。
老板娘这时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子杨的脸伤,皱了下眉头。
然后走上楼和老板说了起来。
"那家伙肯定是坏学生,不良少年啊!"
"哎,麦管啦,麦管啦。"老板挥挥手,用方言回应。
"你知道这样不好吗?顾客看到都会觉得我们好像请了个流氓来做工,孩子放学又会来到这里,看到那副模样好吗?等下学坏了,你才知道!"字字句句,显露女人的刻薄。
"哉啦,哉啦。"
"不要说说就算,我看炒了他吧!我们公司又不是欠人!整个工厂,没人要搭理他,别和我说是我们员工排挤他,是他生来有怪癖,不想和人来往才是!"
"算了吧,他又不是没来做工,又没懒惰。"老板的华语说得不好。
"诶,刚才他不是迟到吗?他的样子,你以为他很有心做工吗?"
"他今天没骑脚车来。真的,不要再说啦,他又不是没有做出东西来。"
"做个屁啊,他是想玩我们哩!号码常常印错,药水纸又每次糊涂倒反过来。这些,诶,老头,赔钱的哩!"
老板不作回应。
"诶!我叫你炒了他!炒了他啊!你别装耳聋,"
"厚啦,查虾米!"老板突然大声叫起来。
子杨刚好拿着印好的纸上来楼上,看到了这一切。
18
小君回到家后,在更新着部落格。
她妈妈突然推开房门进来。
小君的家境不能说很富有,但已经算得上好了,已经不用为每个月的水电费,伙食费烦恼了。
她的床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毛娃娃,有泰迪雄,贱兔,维尼雄,咖啡猫。
床头有个水晶球,一个音乐盒,还有全家福的相框。
衣柜旁放着一架钢琴,空闲之余可以弹弹。
"妈,有什么事吗?"
"女儿啊,你这一年就是中学最后一年咯,是吗?"
"恩。"小君抿了下唇。
"我的女儿,要长大咯。看,你是越来越美了。"
"是啊,因为你的遗传嘛。"两母女对视微笑起来。
"上大学后,肯定有一大班男生追求你了。"母亲逗趣说。
"妈,您说这些做么?我要陪在爸妈的身边,才不想嫁出去呢。"
"可别到了那时候反悔了哦。"
"反悔,不会。当然不会。至少不急,不急。"
19
从小学到中学,小君都和子杨同班。
小学时,子杨的书本被顽皮的同学丢在沟渠里。
上课时,老师罚他站在教室门外,小君的视线不断抛向窗外。
终于,严肃的老师盯到了小君,叫她也出去罚站。
"你叫什么名字?"小君开口问道。
子杨抬头望了一下对方,又垂下头安静着。
"说,你叫什么名字。"小君又开口问道,又拉扯着子杨的衣袖。
子杨甩开她的手,这时老师出现在门外,一巴掌掴在子杨的脸上。
"贺子杨,你为什么欺负女同学?"
子杨的脸发烫,红红的手掌印浮现在他的脸上,夕阳的光线照射过来,影子拉得长长。
20
"子杨啊,你跟我进来办公室一下。"休息时间,老板走下楼来对子杨说。
子杨走进办公室,冷气吹打在他的伤口,刺痛起来。
子杨望着挂钟,下午5点,他要做到晚上8点才回家。
老板拉开抽屉,拿出一些钞票,在桌下数着。一会又拉开另一个抽屉,拿了张纸——辞退员工的纸。
老板抬起头来,看着子杨,皱了一下眉头。
"子杨啊,这个,我看你做到现在就好啦。明天你也不用来上班了。这些是你的工钱,加3天的工钱给你了。"老板把算好的钱放在桌子上,无情地说出这句话。
"老板..."
"不用多说啦,子杨。"子杨刚要说话,就被老板打住了。
子杨拿着那些钱,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走出去了。老板望着他的背影,脱开眼镜,捏了下双眼。
难道没有人会认为那是老板要给子杨看医生的医药费吗?
子杨走到机器旁的桌子,看不到他的饭盒。
他低头找着,没有,又四周找着,也没有。
他又走向别的桌子找。那里有个...
垃圾桶,白色的饭盒倒开被丢在垃圾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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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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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1
子杨今天醒来,还没有食物进过肚子里。
在学校,休息时间被锁在了厕所,脚车踏不动,让他没有时间在放学后吃饭。
急急忙忙地上班,直到下午5点。
他肚子很饿,又没有脚车,步行回家需要半个钟头。
他不想去工厂附近唯一一间的食档,因为那些蔑视他的工作人员在那里就餐着。
接近傍晚时分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隙缝中照射在佈满小石子的后巷中。
子杨就这样离开了印刷馆。
22
贫穷的孩子早熟和上进。
但是在社会的工作里,上进并不是护身符,而是从背后悀你一刀的匕首。
子杨到印刷管,虽然头手并不尽心教他,只是做个模样给老板看。但是子杨他学东西很快,还不到2个月就学会操作机器的一切了。
老板非常满意,让他一个人单独操作一架机器。他非常勤劳,也不拖拖拉拉,一天印出来的纸张比其他人的要多。老板就责备工人们为什么新人比他们还能干。
其他工人其实也能像子杨那般印出更多的纸量来的,只是他们为了加班,所以慢慢吞吞地干活。
工厂的规律被子杨打破了,平时他们一天只需印出6/7千张,然后加班到1万张不等。子杨来了之后,不到加班的时间之前,老板就要求大家印出8千张的纸量来了。
可想而知,子杨在工厂里是不会受欢迎的。
那些工人开始作弄他了,将坏掉了的号码器给他使用,当印刷时,那号码器没有跑动,或是跑一两下停下,导致所有的号码数胡乱一团。比如从10003开始跑起,连续10多张停留在10003这个号码,然后才跳成10002,接着又停顿不跑,一会又跑起来。
这问题尚算还可以向老板诉说,不是最让子杨最为难的。
最为难的地方在于,每次他们趁子杨上厕所或上楼去,将他桌子上的药水纸倒反过来,这样印出来的纸就无法过底了,顾客想当然尔会投诉。
子杨除了承受老板的责骂,扣薪水,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老板不会相信他说的话。老板也不相信有人存心作弄他。
刚才子杨被叫进办公室时,大头手一把拿了他的饭盒,打开全部到在垃圾桶内...
很像子杨的写照——
垃圾桶,白色的饭盒倒开被丢在垃圾桶了。
23
回到家后,子杨写着一些文章。
他打算拿去投稿,学校的华文学会有办文学杂志,成功中稿的话,有奖励。
子杨历来是依靠这些钱和外面赚来的钱度日。
他有一手好文笔,但与其说这是天赐之才,倒不如说是生活费用的紧迫使他不得不练就一手好文笔吧。
一会,他从书包拿出小君的笔记本,小君有放着书签,不用找就打开到那一页要抄的地方。
书签旁边放了一张小纸,写着小君秀美的字体:这一页抄到空白页那边。小纸后面画了个鬼脸。
子杨抄好后,合上来时,在封面内页看到一行诗。
这行诗是他写的。
24
翌日,学校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小君一到学校就听见昨天那玩弄她的坏学生在教室门口说起子杨被打得像只狗一样,还不时吹着口哨,说,不如跟我吧,美女...哎哟,那个家伙简直是个娘腔嘛...又交耳说话,然后一起大声地笑了起来。
她尽管装作听不见,虽然内心很生气,但是她知道,和他们理论或动手一样是吃亏的。
"来啊,来啊,拿书包丢我啊!"坏学生继续挑衅着。
小君生气起来,拿了板擦往他们一丢,坏学生闪过,那板擦恰好击中刚刚走来的子杨。
那班学生,全部大笑起来。
小君赶紧上前向子杨赔不是,只见他的太阳穴被板擦一撞,眼角的伤口撕裂开来,血流了出来。
"诶诶,小美女,怎么那么忍心,丢到你的情郎啦,哈哈。"说这话的人和他的朋友们捧腹大笑,有些则用力跺脚,连泪水都飚了出来。
"你没事吧?你等一下,我有带胶布来,我立刻拿给你。"说完,小君刚要转身回教室拿时,被那个话说得最大声的坏学生捉住她的手。
"诶诶,好滑也,兄弟们。"他带着邪淫的眼光对他的猪朋狗友说道。
一个拳头!那坏学生才刚转回头来要看小君的表情如何时,就被一个拳头击中。
子杨出手打人。
子杨这拳打得十分用力,对方脱开了小君的手,直退5/6步,身子碰到了后面的墙栏,头伸出在空中。
子杨又一把捉着他的领带,将他拉回来了。
那坏学生惊魂未定,脸色苍白,但一下子就愤怒起来,想挥拳直向子杨的脸打去。
恰逢上课钟声响起,训导主任刚好巡视,来到这里。
老师狠狠地扭起坏学生的耳朵,又拍了一下子杨的肩膀,说,跟我到训导室来。
25
子杨的第一节课老师正好要来教课,碰到了他,然后又看了下训导主任,擦身走过,骂了句真是丢脸,走进课室了。
"班长,待会子杨回来后,叫他在外面站着。不准他踏进班上一步。"女老师抬了抬眼镜,望向班长。
"老师,不是子杨的错,是因为我..."小君站起身来,还没说完就被老师打断。
"小君,不用替他狡辩,乖乖上课。"老师一说完就吩咐大家拿出课本。
窗外的树叶随着轻风徐徐飘落——
半个钟头过后,子杨回来了。
班长走到教室门口,跟他说老师命令他在外面罚站。
——那树叶飘到了他的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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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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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26
无论身在何处都感觉那么的静谧,那么的寂寞。
既使学校里有成群的学生,但和一个都没有却也没什么分别。
子杨望向蔚蓝的天空,今天的天气总算晴朗。
有时候,我们会希望自己是只小鸟,在无垠广阔的天空自由飞翔。
但这只是有时候,原来我们想得到自由也仅仅是有时候罢了。
难道我们不甘愿委身于物质享受吗?
我们常常听见田园的优美,想象着清闲的乡下生活。
但是这些也仅只是有时候的向往,有时候。
但在子杨心中呢?他是有时候还是想要永远?
永远隔离人世。
27
学校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还没有完结。
休息时间钟声一响,子杨从厕所回到课室时,他想要将昨天写好的文章拿去投稿。
一瞬间,他的额头像是乌云覆盖着。
他座位上的书包,不见了。
"小子,书包在这里,有种来拿。"早上那坏学生摇着子杨的书包,站在走廊。
"拿来,我不想再动手打你。"
"哟,我好怕哦,怎么,刚才被训导猪打一鞭还不怕,还想打人哦?"
子杨冲了过去,想抢回书包。那人就一直跑,边跑边从书包内拿出课本乱丢,又一边狂笑。
子杨一边追一边捡起书本,后来追到了尽头,那人躲在了教室里,把门牵上,将锁铁拉进洞内。然后在里面,拿出了子杨的文章,说,哎哟,扮才子哩!投稿!
子杨用力敲门,那人隔着窗子当面在他的面前撕破他的文章。
撕成碎片后,往窗外丢,那些纸张像纷飞的雪片,全部飘在了食堂处和周会处。
小君在食堂内见到这情景就知道不妙,将菊花茶丢开,快步上楼了。
有人去通报老师,恰好和老师一起进餐的校长也听见了。拿了那支全校最粗最骇人的藤鞭(其实是拐杖)走上楼了。
28
那坏学生,当天被学校开除了。
这件大事才告一段落。
29
放学时,子杨一个人坐在楼梯口。
想着现在工作没了,可以得到报酬的文章也没了。顿时心灰意冷,觉得什么都在和他作对。
但这算什么,他的生活本来就是一种战争,和命运战争。
对别人的欺负,他可以装聋作哑;但是对小君的,却逼使他出手了。
但这是为什么呢?
似乎有一股忧伤从深隐的地方传来,倾注于体内,也不知为何会伤心。
——为什么你要出现?
他眼眶里的眼泪正在打滚,突然有个影子靠近过来,一只手拿着手帕给他。
30
小君到处找不到子杨,觉得他应该是已经回家了,自己也回去了。
但她没有注意到男生脚车棚还有一架脚车——子杨的自行车。
子杨抬头一看,他本以为是小君,却原来不是,所以表情有点错愕。
"你没事吧?"一位女生,校花。
子杨被她这么一问,就提了书包转头想走,书包内的书本全部掉了出来。那是因为书包的底边已经被那坏学生捉破了。
校花帮着他捡起书本,子杨赶紧也拾起了书本。
一下子功夫,全都捡起来了。
子杨抱着那些书本,跑掉了。
只留下那位女生在楼梯口望着他急忙地跑开。
但这时,子杨又跑回来了,校花很是惊喜。
子杨伸手给了她一样东西。
那是手帕,刚才校花把捡起来的书本交给子杨时,连同手帕也夹进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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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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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31
子杨回到家,一见家门虚掩着。
他缓缓地推开门,看进里面,一切都完好如初,绝不是小偷什么的混进来了。
也不是那个人,那个永远抛弃他的人。
子杨以为自己早上上学的时候,忘记锁门了,他就关了门,走了进去。
书包一丢,就走向房间,突然间碰到了一位女生,他简直吓了一跳。
"嘿,你那么糊涂吗?没锁门?"
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在这个世界上,子杨接触最多的就属小君,但这与其说子杨主动去找小君,倒不如说小君常常想关心子杨吧。
"哦,没锁吗?不知道,这个,你来干嘛?"
"没有,在学校找不到你...你没事吧?"
"没事,你要回去了吗?我要忙了。"
——你要回去了吗?我要忙了。
一种拒绝,假如是激昂愤怒的,那么也代表着他在乎她吧。
但那么的平淡,那么的轻松说出口。
32
桌子上放着一堆文章,还有中国报的分类广场。
子杨一边写着文章,一边找着工作。
早前坏掉了的水龙头,一滴一滴的流出水来。
时间也是一样,嘀嗒嘀嗒地一秒一秒而过。
厨房剩下两三片面包,这是子杨的晚餐。
有时候,不吃真的不算什么,只是饿饿感觉不太爽罢了。
早上不吃,下午买包饭盒,晚上看什么面包或是饼干的,就过了一天。
每天如此,子杨甚至觉得进食并不重要了,只是为了一种需要,生存需要。
就像不吃会死去,而不是怕肚子饿的感觉。
33
敲门声传了进来——谁?
子杨不和学校任何人来往,没朋友来过他的家。
——谁?
——小君?
子杨还在想着谁敲门的时候,小君就在窗子那边打开百叶窗叫了声"子杨"。
不是推销员,不是什么捐钱的,不是民众访问的,都来得好。
可是小君,她为什么折返回来了?
子杨透过窗口望出去,哪里阳光很刺眼,只见到小君的部分轮廓,那红嫩的脸颊,显得更红润而更美丽。
子杨开门,看着小君提了包饭盒来了。
这饭盒的纸袋是那间西式餐厅的,这里面肯定是鸡扒饭什么的。
"给你。"
子杨不作回应,左手放在颈项,抬头看着小君。
"给你啊。"
"不用了,我买了。"
"土司面包还是一公斤3零吉的饼干?"小君语气略带谴责。
"我给你钱。"
——你给我钱,你的钱不是要留着买土司面包和一公斤3零吉的饼干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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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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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34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小君在走廊碰见了子杨,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子杨向她点点头,就径直走了过去。
"昨天你放学前跑到哪里去了?"小君跟上来。
"没呀。"
"昨天最后一堂课,老师叫我们填选学会,我帮你选了华文学会。"
子杨眉头微锁,侧过脸来看着小君,两人的脚步也同时停了下来。
天气炎热得很,马来西亚的天气不正是这样吗?
4月夏雨连绵不绝,但也不是每天,有时却像个大火炉。
风也不吹,国旗校旗的阴影投进空荡荡的教室里。
小君感觉气氛不妙,垂下头来。
"哦,上课吧。"子杨轻淡地说, 脚步轻轻挪动。
——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奇怪,他的声音那么轻,总是那么地冷淡?
35
华文学会是学校的写作精英参加的,子杨当然有资格,但是他面对那班学生就产生了一股一股胆怯或是郁闷。
在某些回忆里,这些学生都很冷漠独行,其中一些有默契的人就堆在一起。
他们排斥子杨,将他视为另类的,甚至有些人取笑他买廉价的书。
这些都是真实的,没必要矫揉造作。
人们的心里总是有一份永远幼稚的成分,欺压人能得到欢乐——或是哪位学者说的话:将别人的痛苦建立在自己的欢乐上。
子杨从来没有惹过他们——虽然他独来独往,不爱与人谈天——,而是顺眼不顺眼的问题。
"切,多么无聊的顺眼不顺眼!"那个已经出版两本诗集,一本长篇小说,学校里的公认的文学天才——华文学会会长看到他们对子杨的表现后就这么吐出一句。
他对子杨也没有任何偏爱,也不讨厌,每一年都看到子杨参加华文学会,久了也会喊了他一声"杨"。
36
今天上到第三堂课,全部学生都得去各自的学会给会长定写编号。
小君和她的朋友刚走出教室门口,看到子杨还坐着,便挥挥手示意他起来。
子杨缓缓站了起来,小君对他笑笑就走开了。
这时候,课室空无一人,风扇还转动着(也许班长太忙了,因为他同时也是某个学会的会长)。
子杨挨着桌子走到按钮那边去。
"这位同学。"这时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刚才听过的又好像是昨天听过的。
子杨转过身来。
是昨天才听过的,校花的声音。
37
"原来是你哦。"校花看到子杨后,心里煞是感到惊喜。
教室的风扇缓慢了下来,还有吱咯吱咯的声音。
校花的脸颊那发丝被风轻轻吹起来,她又将它绕回耳后。
"蔡可丽,你还不到学会那边去哦。"这时候一位身材高大,脸孔俊俏的男生走了过来。
他就是华文学会会长——方学剑学长。
"诶,杨,你也是华文学会吧?"
"你也是华文学会?"可丽睁大眼睛问道。
"哦。"
"那走吧。"学剑双手插着口袋就转身走去。
后面跟着子杨和可丽。
38
"你好,我叫蔡可丽,我是方学剑的姐姐。"校花向子杨介绍自己。
子杨脑袋可不迟钝,蔡与方很明显是不一样的姓,哪有可能是姐弟?
"你不相信?方先生,请告诉他我是不是你姐姐。"可丽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学剑。
"恩,什么,喂那很糗也!"说完,学剑就快步走开了。
"其实我是和他打赌,输了就要承认对方为姐姐或哥哥,他输给我了。"
"打赌?"
"就是接吻啊,打赌我们和异性的接吻次数啊。"说这话的时候,可丽凑近了子杨的耳朵。
子杨顿时惊慌失措,全身颤抖了起来,退了几步。
"现在你给我亲一下,那么我就多一个积分了。"可丽趁势追击,又靠近子杨。
子杨见状又再后退,但是后面已没有路,撞到了教室的百叶窗,差点跌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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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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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39
可丽好想笑出声来,但不知为何的,对着子杨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让她笑不出来。
"你真的好可爱哦。"可丽伸出手来,想要扶起差点跌到的子杨。
"不用。"子杨站稳身子,快快地跑开了。
"喂,贺子杨..."之后的声音就听不清楚了。
有时候,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总是让我们想要清楚那是什么话。
但这隐隐约约的声音,却总是不清晰的。
——喂,贺子杨,等等我。
40
蔡可丽与方学剑确实是一对姐弟,可丽刚从外国回来,转来这间弟弟就学的学校。
父母在10岁那年闹离婚,父亲带着可丽到外国去,母亲在大马养大学剑。
女的跟爸姓,女的跟妈姓。
有好多次,当学剑在黑暗的房间里望着黑暗的天花板,窗外有一缕陈黄色的灯光照进,他在茫然。
一个不完美的家庭,总是能培育出天才型的孩子。
要么,孩子变坏;要么,孩子变天才。学剑正是后者。
笔杆就是发泄的用具,纸张就是发泄的最好去处,写作就是发泄的办法。
所以不难解释为什么他对文学那么感兴趣。
可丽一来到学校就被所有男生捧为校花,这当然与她的美丽不无关系。
她那水汪汪的明眸确实能震慑住不知多少的男生,但她却被一位男生震慑住。
那个男生就是贺子杨。
41
时间转瞬地飞回到晨雨纷飞的那一天。
那一天就是小君被欺负的那一天,子杨在风中骑着脚踏车的那一天。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驶过上学校的路面,那水洼的水飞溅两边。
那是在子杨还未到的时候。
可丽望着两旁的油棕树,很是兴奋,因为外国没有大马的绿意盎然。
她看着看着,看到了后面来了一辆脚踏车。
那时候,子杨的领带系得不紧,差点脱开飞走了,他左手拉着,随便打个结。
路中,只有他一个人...领带轻轻飘着。
42
直到昨天,子杨的书包被人抢去的时候,可丽才再见到他,并且是见到他哭着的。
与其说在那次路上的一瞥让她动心,倒不如说是这次巧合的碰面让可丽开始对子杨有感觉。
爱情本来就是那么地直接,那么地靠感觉。
像一朵花,靠着阳光而生长,靠着水份而生长。
爱情靠着感觉诞生。
但也许不是爱情,不是吗?我们不曾对某些人持着欣赏的态度吗?
但也许不是爱情,也许是对方给自己产生了一种感觉,一种新鲜的感觉。
要不然没人要相信,见一次半的面就会爱上对方了。
43
放学的时候,子杨在开锁的时候,听见有人从篮球场边叫他。
是昨天才听过的,可丽的声音。
一下子,她就穿过整个篮球场来到了男生脚车棚。
全部男生的眼光顿时放在了子杨的所在,应该是校花的所在。
可丽双手握着书包,放在膝盖边轻轻摇着,粉红的小唇抿着。
现在是下午,今天一天来天气都非常炎热,天空的云朵轻轻走动,阳光非常耀眼。
"请你载我回家好吗?。"可丽以恳请的语气对子杨说。
这句话,明天可以让全校谈论一天。
一大班女生的脚车踏向校门口,小君也是其中的一个。
她看到校花在和子杨谈天,就停下脚车跑了过来。
"请别玩弄他,好吗?"小君有时做事不经大脑,但都是有原因的。
——请别玩弄他,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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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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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44
"蔡小姐,你别闹了,我这会和司机回去就是不会再折返的了。"学剑听到可丽说她要和朋友去个地方,然后由朋友送她回去。
"方先生,我还要请你最好不要折返。"可丽很神气地说。
门一开,学剑坐上车位就叫司机开车走了。
后面的可丽还在挥着手说再见。
45
有什么理由可丽相信子杨一定会载她回家?
确实没什么理由的,只是她相信子杨不会让她走路回家吧。
她很花痴还是?还是想要了解子杨?
她想趁机和他聊天,既使对于一个朋友想要了解一个朋友,也没有这些必要。
但男生与男生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引人注目。
但她,学校的校花,要求一个男生载他回家,会让人们作何思想?
主动出击的人比起默默守候的人,往往会得到更多意想不到的结果。
可丽爱子杨,这到底来说还是没道理的。
既使可丽亲口承认,那也只是她一时鬼迷心窍了。
也许不是爱情,也许是对方给自己产生了一种感觉,一种新鲜的感觉。
46
三人如同铁柱般伫立在脚车棚,热风缓缓吹过屋顶上的枯叶。
"你们为什么和他过不去?"小君的话夹杂了些许的责骂语气。
"小君。"子杨叫住了小君。
"什么,不是吗?去年不是有位什么校花的接近你,最后才发现对方玩弄你吗?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躺在男朋友身边给你发帖心的信息,你还不知道。"这几句话,小君放在心中很久了,今天恰好能用上。
"别说了。"子杨望了一下可丽说:"你怎样来的?"还是我找学剑学长吧。"
子杨看学剑和可丽很熟,所以这样一说。
"不用..不用了。"之后,可丽就跑开了。
子杨望着小君一下,提开脚车垫踏走了。
来到校门口,看到可丽站在树荫下。
"那边蚂蚁多,不要太靠近,上来吧,我载你回去。"
这时小君也到了校门口,可丽本来想上车了,却又停了下来。
一辆豪华轿车驶了过来,车窗拉下一个人头伸了出来。
"蔡小姐,上车。"学剑叫司机折返了。
47
有那么一次,学校的一位美女不知为何的,在一个时期内一直接近子杨。
上学陪他踏脚车来,休息买菊花茶给他喝,又借他笔记本,又买书给他看...
当时的子杨浑然不知这是场阴谋,他还将她认定为好朋友,忽略了小君,甚至
甚至爱上了对方。并且向她示爱。
直到一天上课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被人耍弄了。
那女生和朋友打赌,说,我一定能让他爱上我。
之后的日子,嘲笑声,讽刺声如同空气般缭绕在子杨的身边。
很像一只垂死的鸟雀,被漫天飘落的枯叶给掩埋了。
48
"蔡小姐,杨,他这个人是个孤癖鬼,你别想接近他。"学剑望着窗外的风景说。
"你才是孤僻鬼,他刚才还想要载我回去了。"
"我知道,但是你没有看到他身边的那位小姐吗?"
"当然有,她是谁?"
"偷偷告诉你,她是杨的红颜知己。"学剑凑近可丽的耳边说。
"哦,是吗?我问你,以前有人玩过子杨吗?"
"以前?他常常被玩弄咧。昨天你不才见到他的书包被人抢去吗?"
"我是说有个女生故意接近他的那件事。"
"是啊,那学生竟然有女生跟他同进同出,我还真奇怪呢。"司机插话道。因为他之前载着少爷的时候总是看到子杨和那个女生。
"后来被人甩啦,可怜的家伙。"学剑补充道。
"确实很可怜,那女生还在学校?"
"哇,做么?你要替杨报仇雪恨?"学剑摆出了个很杀气的模样逗着可丽。
"要教训一下啊。"
"幸好她已经辍学了。"
"那个小君,真的是他的女朋友?"
"老实说,有时是,有时不是。"学剑又再次凑近可丽的耳边。
司机从往后镜看着,微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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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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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49
子杨回到家,发现了家门被撬开了。
这个场景和以前一次很像。
他赶紧往里面一看,全部家具都被砸了。
墙壁被人喷漆,写着:王八蛋,XX,尽是一些侮蔑的字眼。
这是一间组屋,每个人家都关着门户,管你死活。
子杨尚算冷静,到了楼下需要花钱的电话亭报警。
警察差不多两个钟头之后才来,至于原因有可能是无关紧要。
来后,随便做做检查,然后丢了声: kasi jaga sikit。
不过最后有一位警察问到了重点,说,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子杨才想起了那位在学校抢他书包的坏学生。
50
在这之前,这间家也有过一次被洗劫一番。
干案的不是别人,而是子杨的爸爸。
那个永远抛弃他的人。
当时家里还有着较大件的家具和机器。
母亲死后,还留了一笔钱给子杨,那是她的首饰全拿去当来的钱。
母亲很担心子杨之后的日子,但是自己的身体是那么地不争气。
担心的不只是子杨的生活,还担心那负心的丈夫会回来打骂子杨。
这担心并不是没理由的,就在她去世了几个星期后。
子杨回到家,发现了家门被撬开了。
51
"爸爸,这是妈妈的床,你不要拿走,我要睡。"子杨苦苦哀求母亲唯一遗留下来的物品。
那张母亲死的时候,躺着的床子。
自从妈妈走了,子杨每天都发恶梦,唯有睡在那床,情况才转好。
父亲和几个朋友搬走了衣柜,桌子椅子,电视机,木料沙发,床架,风扇也拆走,当然那笔收得不好的钱,也被父亲搜刮去了。
到最后,父亲巡视一下整间屋子,看还有什么值钱的。
看着子杨抱着母亲的床在抽泣着,一把将他推开,连床也要拿走。
父亲认为那床里面有收着钱,不然子杨不会那么紧紧抱着的。
后来见到子杨哭得半死的样子,难免心生恻隐,又回过头来把床丢给子杨了。
当母亲去世后,父亲再也不回来后,子杨便蹲在黑暗的角落偷偷哭泣
在无数个夜晚,在无数个父亲节,母亲节,或是自己的生日。
就是这种感觉
寂寞就是这种感觉。
52
之后的日子,子杨依靠学校的帮助加上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学生,所以学校一直接济他贫穷的生活。
吃饭吃免费餐,校服书本全都是学校提供。
小学的时候,他的同学说,你是个乞丐。你全部东西都是我们的爸爸妈妈出钱给你买的。
有一次,小子杨吃着免费餐的时候,高年级的学生走过来,将一杯吐了口水的饮料倒在他的饭。
又有一次,体育课的时候,小子杨收拾球具,班上的同学全都在像玩丢雪球一样,一粒一粒地丢向他的脸。
又有一次,男同学捉了女同学的辫子一下,女同学向老师哭诉,所有人说子杨干的,结果那一天子杨挂着一块木板:我以后不要再欺负女同学,走遍了整个学校。
子杨很伤心,但他不哭,他不让眼泪为这些欺压他的事情而滴落。
但有一次,一个女生被欺负的时候,他跑上前去赶走那些同学,却被那位女生打了一巴掌。
子杨终于哭了。
那个女生就是小君。
53
小君一直记住这件事情,所以对子杨存在着歉意。
缘分的安排下,两人在2年级那年到现在的中学都一直在同一班。
小君对子杨的印象更加深刻了,常常发现他被人欺负,而不还手。
常常见到他受委屈,常常见到他跑到教室后面的安静无人的地方去。
小君买了一个面包,跑到子杨常常坐住的角落,说,给你吃。
子杨连抬头都没,小君将面包伸到他面前,子杨甩开了小君的手。
那面包掉在地上,肮脏了。
小君扮了个鬼脸,说,没得吃了,然后就跑开。
子杨这时才拿起那块面包。
用手轻轻抚擦肮张的地方,吃了起来。
小君这时刚又买了个新的面包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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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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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54
到了中学,子杨半工半读,但是工作不稳定。
艰辛地过活,有时候连吃的都没有。饼干和面包是他最常吃的食物。
他不像学校的同学,每个都有各自的彩色手机,MP3等等。
学生们谈论着某部偶像剧,他则是坐在一边写作。
因为投稿能挣钱。
他做过学徒,侍应,每当有人办婚宴的时候,去当兼职,捧菜出桌,有一次还遇上了小君,也遇过另外的同学。
学业上来说还是不错的,只是老师并不因此而喜欢他,因为子杨常常缺课。
原因无它,为了过活,他宁愿工作而不去上课的,所以小君每次都得借他笔记抄。
子杨在中四那年想要辍学,被小君劝住了。
毕竟有文凭,以后工作都比较容易找,比较轻松。
一张纸,能获得更高的薪水,而且付出的劳动比薪水更低的人更少。
不是吗?
文凭——确实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谁知道呢。
55
子杨面对混乱一片的家也只能无奈地收拾残局。
他刚才已经和警察说了那个坏学生的事情。
房子里的全家福还有着,只是柜子被敲坏了。
他拿起那张全家福的照片,一下撕开了父亲的部分,往窗口丢出去。
轻轻地飘着飘着,落到地上,一辆车驶过,照片又飞了起来。
56
天气要雨不雨的,阴沉沉的气氛笼罩在油棕树间的道路。
子杨一到学校,就见到警察和子杨班的级任老师们谈天。
恰好级任老师看到了子杨,就叫了他过去。
小君和可丽相继到了学校,和学剑一同到子杨那边去看个究竟。
"什么,你家被人闯进去了?"先说这句话的人既不是小君,也不是可丽,而是两人同时说出。
子杨望了一下她们俩,又和警察们说起话来。
"这次可搞得真大,杨这可怜虫。"学剑双手交叉放在后脑。
一会儿,警察走开和级任老师走开。
小君就拉着子杨的衣袖问,家里如何了?
"没,我家里没什么值钱的。"
"是不是全部东西被砸了?"小君又问。
子杨点点头。
这时,可丽想要开口说话,只见学剑一把勾住了她的肩旁,拖着她走开了。
子杨看了一下可丽。
"你和她什么关系?"小君望着子杨看可丽的眼神,说道。
"他,学剑学长?华文学会会长啊。"
"我说女的。"
"你刚才不是想问我的家里情况吗?"
子杨侧过脸,望着愣住的小君。
57
"今天放学,我和你一起回家。"
"哦。"
"回你家哦。"
"恩?不用。"
"我看能帮上什么忙。"
"真的不用。"
"我还是看看好。"
"我说不用了,真的,谢谢你。"
"算了。你每次这个样子。"
58
可丽被学剑拖着走,心里非常不舒服。
"你干嘛啦!"学剑没有见过他的姐姐凶过他的。
"哟,蔡小姐,我刚才拉你走,是不想去当人家的电灯泡。"
"什么,你说到哪里去了?"
"没,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不要管。"学剑的脸孔严肃起来。
可丽很想反驳,但是看到她弟弟很认真的表情,微启的嘴唇又合上了。
"要不然这样,放学后,我和你一起去杨的家吧。"学剑知道可丽的性格,说不定她待会放学时,自个儿跑去子杨的家,还不如提议一同和她去。
"好!"答得很爽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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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1: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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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59
你曾经看过花开的瞬间,那蓓蕾消失,而花瓣绽放的画面吗?
你曾用手抚触过轻柔的花瓣,枝梢的叶片吗?
你曾在无尽的深夜,感觉到墨绿色的光芒穿透你的梦境,投影在你的瞳仁中吗?
60
"杨。"学剑沉稳的声音传进子杨的耳朵。
子杨一转身,看到学剑和可丽。
"什么事?"杨转过身去,爬上楼梯。
"没有,我们的蔡小姐说一定要来看你。"学剑双手交叉放在头上,斜眼望着可丽。
可丽被学剑这样一望,有点尴尬。她拉了下学剑的衣袖,示意跟子杨上楼去。
午间的楼梯很安静,三人的脚步声互相交织,沉闷地交织。
61
这时,子杨大喊一声,打破了后面两姐弟的交谈。
学剑知道肯定有事,快步爬上了楼梯。
从子杨的屋子内冲出来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坏学生。
"郑凯!"学剑看到了这十足的问题青年。
郑凯手里拿着棒球棒,刚才似乎在子杨的家里破坏。
因为子杨的喊声惊动了他,所以跑了出来。
学剑看郑凯手有武器,怕他伤害到了子杨,挡在了子杨面前要制服他。
郑凯一挥两挥,学剑赤手难敌,让他有了空档跑下楼了。
子杨正在楼梯口,郑凯一棒挥去,打中楼梯的握柄,"碰"一声,邻居们打开都打开房门看个究竟,但有些人看了,赶紧锁好门窗,唯恐会连累到自家。
子杨闪开的同时,郑凯乘机跑下楼。
眼见郑凯就要逃走了,突然间他却绊倒了,是可丽捉住了他的腿。
郑凯为了脱身,握紧棒球棒,狠狠地向可丽挥打过去...
62
在最危险的时候,总有个人会保护着你。
在最伤心的时候,总有个人会陪伴着你。
在最欢乐的时候,那个人却默默地在安静的角落。
63
学剑情急之下,大喊一声,冲下楼去,但还是慢了。
但幸好还有子杨。
子杨飞身扑去,挡在了可丽的面前,背,承受了狠狠的一击。
此时,学剑一拳捶向郑凯,再一脚踢他下楼。
郑凯翻滚下楼,狼狈不堪,但又想趁机逃跑。
学剑追上去,他连棒球棒都抛了过来,学剑巧妙地接住,再巧妙地击中了他的身体。
郑凯疼得无法站立,学剑冲上前去,将他的手扭了起来。
过了不久,被通知的警察来了,学剑将郑凯交给了他们,再上楼去看子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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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2: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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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64
可丽扶子杨到屋子,其间,还弄疼他的伤处。
她一边扶一边骂自己笨拙,又焦虑又伤心,眼泪从她的眼睛缓缓流出。
一推开门,看到里面乱成一堆,又看到百叶窗的碎片散落在地上,心里慌得很。
——子杨就是住在这样的房子吗?
显然,子杨无法背靠床了,他感觉到一阵发烫的热烈在燃烧着他的背后。
"子杨,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你这样不行。"可丽边哭边说,她看着子杨脸上的痛楚表情,自己似乎也跟着痛了起来。
"杨,走,去医院!"学剑这时也进来了。"警车走了,但不用紧,我的司机在下面。"
"走吧,走吧,弟,你来帮我扶他下。"可丽因为伤心,已经没什么力气。
当他们两姐弟扶起他走到门口时,子杨晕倒了。
而这时,马尾晃动得非常快的小君赶来,一见,连手中的油漆都掉了下来。
瓶盖打开,流出来的白漆染遍了整个地板。
像沉重的忧伤扩展开来。
65
小君一来到子杨家楼下,就看到一大堆人指着楼上议论着什么。
一听,是子杨家出事了,赶紧跑上楼来。
她买了罐油漆,本想来子杨的家帮他除去屋子那些被五颜六色喷过的墙壁。
"他怎么了?"话一说出来,整个人就像失去了力量,眼泪随之而流。
心扉痛彻,她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子杨。
泪水随着微风滴落在地上——
像沉重的忧伤扩展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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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2: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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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66
医院里,浓浓的医药味弥漫着病房。
子杨经医生检查过后,并无大碍,只是因为疼痛之至,所以导致无法负荷晕倒了。
"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医生的这句话,跟连戏剧中一模一样。
学剑付了医药费,来到病房内,站了一下,对可丽说,走,回去了。
可丽一声都没有回答。
小君拿着药膏,用棉花棒轻轻地在子杨背后那条又红又肿的伤处搽着。
子杨仍然感觉到痛楚,不时颤抖了起来,眉头锁紧,又放开。
学剑的语气执意要可丽回去了,但是她仍然一动也不动。
学剑捉起了她,可丽的眼泪滴在了子杨的背。
小君的棉花棒刚好搽在那里,棉花棒吸收了那滴泪水。
67
夜晚,小君独自一个人陪着子杨。
家里已经打过电话回去了,说是和朋友做学校要的资料书,会做到很晚,不回去了。
小君望着子杨的脸孔,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学校那位校花看来真的很想接近子杨。
而且,今天子杨为了她被打伤了。
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引起的,全是因为她。
医院本来就非常安静,夜里更是沉寂,一两位护士走过,又恢复了宁静。
子杨睡着了,梦里尽是一片雾霭。
68
第二天一大早,可丽请了假去看子杨,看到小君睡在子杨的病床边。
她摇了摇小君,唤醒了她,说,小君,你回家休息吧,我来照顾子杨。
小君望了下可丽,很冷淡地说,不用了。
可丽似乎很委屈的样子,安静地在站在一角,默不出声。
不久之后,学校的老师获知这件事情,并不太在意,而是叫人通知小君来上学,要看就放学之后才看。
小君本来想请假,但她知道母亲肯定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还是返回学校上课了。
可丽代替了她。
就在小君走了不久之后,子杨朦胧地说了一声"小君"。
话音断了,可丽才刚好凑近来。
69
两个星期过去了,子杨的伤好起来了。
小君也认识到可丽是很想和子杨交朋友的,在照顾他的这段时间,可丽还有点笨手笨脚的,但她什么都愿意做,只是做得并不好,但那种真挚的付出让小君觉得她对子杨很愧疚,很好。
每每看到她小小声地说"对不起",小君就越来越消除她之前对她的排斥感,小君感觉到可丽很善良,也因为她的善良,这时,当小君仔细看着她时,才发现她是那么的美丽。
子杨出院之后,就想找一份工作,因为他知道这时候,最要紧的就是生计。
可丽劝他多休息,但子杨却说,他还欠他们俩姐弟的医药费。
学剑听到,哈哈一笑,说,为了人家被人打,还要付医药费给人家哦?
可丽听后,双脸红了起来,直将手指捏向学剑,学剑闪个几里外去。
子杨望着两姐弟,你追我逐,笑了。
那么一次,笑了起来,也是可丽第一次看到他笑。
70
功课方面上,小君借给他笔记本抄。
家里得到学剑家的帮助,重新装修一番。
依子杨的脾性,肯定是不接受的;但是学剑一个虚拳打在他胸口,说,不接受不是兄弟。
后来得知,子杨连一张像样的桌子椅子都没有,这对学生来说是很折腾的,学剑又出钱买了,还买了一架手机给他。
子杨无论如何都不收,但学剑提醒他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有手机是很好用的,他才肯收下。
也是因为他们俩姐弟的帮助,子杨逐渐感到他的世界终于投射进耀眼的阳光,暖意笼罩在17岁的天空中。
温情的翅膀,带领他这只鸟雏愉悦地飞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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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2: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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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71
子杨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工厂兼职。
因为兼职的原因,所以工钱没有报章写好的原订的价钱,而且仿佛被扣除了许多。
凡在社会走动一些的人都知道,某些公司正是做出这样的行为的。
他们认为这个工人非做不可的话,他们会趁机将待遇降下,变成了狡诈地聘请。
但子杨难得找到工作,也不计较地做下来了。
只是,第二天,工厂上出现了一位很熟悉的脸孔。
可丽也跟着他上班。
72
"最近和可丽走得很紧哦?"小君问。
"嗯。"子杨答。
"所以,忽略我咯?"小君大胆地这样问。
"这个,朋友罢了。"子杨知道小君想要听这个。
"我是说,你最近忽略了我。"
"有吗?工作忙吧。"
"和她一起忙,很开心哦?"小君看最近的子杨比起以前的子杨确实开朗了点。
"你和班长一起写资料书,很开心哦?"子杨的反讽,直中目标。
73
工厂中,子杨的上司是个女人。
是那种整天喷香水来上班,坐在办公司说说骂骂,到工作区又指指点点,比老板还紧张各大小事务的人。
其实工人都有一种相同的心情,工作是要开心地进行的,没有必要过于严肃。
但无论在哪个工作地点上,都有着这么一两位,"非常为老板公司着想的下属。"
更甚是,他们懂得自己很刻薄,但心里就好像习惯了,而且觉得这样做很好,很有责任感。
所以他们喜欢东边骂一回,西边指一下,但事实上,他们的本领没有到多大的高强。
子杨的上司正是这样,想必她是受了点教育,当上了部门经理,为人极为傲慢。
而且对员工带着偏爱的心态,不一定好的,她会喜欢,而是喜欢会拍她马匹的人。
子杨不喜欢说话,懒于交际,这些都被那位上司堪称傲慢了。
所以,她常常找子杨的错处。
很奇怪的,难道我们不相信世界上正有这种逼害人为乐的人吗?
更奇怪的是,他们欺负了人家根本没有取得快乐,只是不能让人家快乐,他们才不会不快。
74
可丽和子杨在工作休息期间,一起吃饭。
"你喜欢我?"子杨望着可丽说。
可丽夹起来的包菜都掉了下去,紧张起来。
两人又沉默了。
之后,可丽将一块午餐肉夹了给子杨,向他微微笑。
——我就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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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杨自从那次被女生骗了之后,就不相信有人会爱他了。
并不是那次被骗,受伤了;
而是他知道会喜欢他的人有两种,一种就是想玩弄他的人,另一种就是同情他的人。
什么是同情?
同情就是当某人看到你比他矮,他会故意装得自己和你同样矮,好让你不会感到委屈。
这就是同情。
小君与可丽,都一样,他们对子杨的关心源由于"同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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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2: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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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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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个月之后,子杨的生活开始走向阳光道路,工作是辛苦了点(这是多亏那位女人的干的好事。)但再没倒霉了。
今天他从学校放学回家,看到了警察在他家门外等候什么的。
警察告诉他一件事,就走开了。
子杨还是流下了眼泪。
——爸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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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中,爸爸是个粗野狂暴的人,常常酗酒,所以在昨晚终于因为酗酒致死。
爸爸不认子杨为儿子,自是一场误会。
子杨曾经跑到爸爸那边去,说,你不相信我是你的儿子,我们验DNA。
他爸爸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径自地走自己的路。
子杨望着他爸爸的背影,深感无助,甚至愤怒,但还没到恨的地步。
"爸!"一声大喊,充斥着整个空荡荡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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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妈妈得病,连医药费都没有,在家里等死。
其实妈妈有首饰可以典当,还有不少朋友欠她钱可以讨回。
但是首饰,妈妈要留给子杨充当学费;朋友则一个个疏散。
她们在巴刹碰面会说,诶,那个女人快死了没?
头发光秃的鱼贩老头就站起来说,就快了,就快了。
然后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死也好,不用还。
又有些人说,唉,我是想还的,可是人都要死了,拿钱去给医生花,倒不如等她死了,买副棺材葬了她吧。
但是到了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钱办理妈妈的后事,也没什么人来交帛金。
大部分的费用,都落在了奶奶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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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不知道子杨有个奶奶,自从爸爸离开的那天,婆孙俩就没再见过面。
但在媳妇终于咽气的那一天,奶奶还是起了恻隐之心,即使儿子阻止,她也坚持花了老本,葬了媳妇。
直到她自己过世的那一天,子杨前来拜祭她的时候,爸爸拿着粗藤条边骂边赶。
子杨被赶到院子外,哭得泣不成声,跪下,心里一直叫喊"阿嫲"。
顷刻,爸爸的粗藤便又一下鞭在了自己背后,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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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杨还是出席了爸爸的葬礼,虽然会受到委屈。
是的,受到了无尽的委屈。
"看,这个就是当年被抛弃的杂种。"
"哟,他母亲是个不干净的人,所以才被抛弃。"
"我说这年轻人这次来,不是拜祭是咒他老爸吧!"
"内,这次他终于等到了,他老爸一命归西啦!"
"这不是吗?和他一点都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硬要承认自己是他儿子。"
下葬的那天,天气很热,晒昏了子杨。
他感到额头焦热,口渴难耐。
耳际传来的声音,尽是讥讽的是非话。
墓边有几根高草,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像子杨的心一样,摇摇晃晃,仿若接近
坠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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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2: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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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81
今年是子杨中学毕业的一年,过了今年,子杨便打算投入社会工作。
在接近考试的前3个月,他和小君,可丽,学剑等人一起温习,一起做功课。
在最近放榜的华文学会的写作比赛,学剑第一,子杨第二。
两人成了学校的双剑客,更代表了学校参加了州选代表。
时间一去而不复返,那些过去的忧伤的岁月,逐渐被成熟淡然的态度,慢慢,慢慢地覆盖了。
但只是覆盖,只要轻轻,轻轻地,就能撩起来。
而且激起的滂湃海涛,足以侵蚀整个人,整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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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子杨在学校的校园,食堂,脚车棚看到了有位男生和小君走得很近。
他想起了之前,小君对他说,最近和可丽走得很近哦。
子杨在休息时,找到了小君,问,最近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
小君听了,放下汤匙。
食堂旁边有一条柏油路,柏油路旁边是篮球场,接着是男生脚车棚。
从食堂望去那边,树阴下的脚车棚,满满的脚车,垂头般一动也不动。
偶尔有只小鸟轻轻地飞下来栖息。
"我和他交往了。"这句话,出自小君的嘴唇。
子杨的心仿佛瞬间迸裂开来,溢出的新鲜血液,逆流而上。
——我和他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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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子杨不够理智,否则他是知道小君并没爱上他。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小君只是同情我。
子杨向小君一笑,压抑着心中的痛。
子杨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小君捉住了他的手,说,对不起。
子杨的泪水在眼眶内打滚,一秒之后,如同星点没入死寂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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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君谈恋爱之后,再没见到子杨和她那么频繁地在一起了。
可丽这边霜,是在暗喜着,因为她少了个情敌。
终于在一个夜晚,可丽向子杨表白。
子杨默不作声,静静地站着,路灯投射出的影子,映现在晚风吹拂的街上。
可丽同子杨安静了一会,转身就走。
子杨捉住了她的手,说——
可丽的泪水在眼眶内打滚,一秒之后,如同星点没入冷寂的空气中。
说,听不见,但是子杨抱住了可丽。
那些泪水,是幸福的,当它们蒸发后,会化作忧伤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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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有了另一半。
子杨有了另一半。
叹息如涌动的潮水,在悲伤的记忆之河中,流淌直至无尽的深渊。
如今,美丽的黄花在心房中盛放,有了欢乐也有了芬芳。
那句"为什么你要出现",成为了过去的空气,瞬间变成了毫无意义。
那名字的痕迹呢?
在沙滩上写下的名字的痕迹呢?
也许在涨潮的时候,被淹没了。
也许在大风袭来的时候,吹散了。
也许被经过的路人的脚印踏得无影无踪。
——但那名字的痕迹,依然在我心中隐暗的记忆中。
"你看过枫叶吗?"女生问。
"没,马来西亚有吗?"男生边答,边用手指划着脚边的沙。
子杨的手写着女生的名字,用一个心型慢慢地绕圈围住。
当他们走了之后,沙滩上留下了那爱的秘密。
心型的里面写着两个字——小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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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08 02: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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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86
可丽在一个夜晚,因为大雨淋漓,没法回家,留在了子杨的家里。
她很想了解这位男朋友的一切事情,但又怕惊扰他已经沉寂的记忆,会像针尖刺伤他,所以总是要问不问的。
子杨和可丽坐住,可丽的头轻轻依靠着他的肩。
她秀发的馨香,散漫在屋里的空气,直传进子杨的鼻间。
"你知道我的母亲被我的父亲抛弃吗?"
"知道,可是为什么伯父要抛弃伯母,和你?"
"因为我爸爸误会了。"
"误会什么?"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子杨沉寂已久,佈满灰尘的记忆盒子。
顷刻,所有家庭的故事都如同被清晰的镜子,一一呈现了出来。
87
母亲得了癌症之前的日子,困苦不堪。
父亲不管生活,妻子,其实是因为沮丧,因为自卑而恼羞成怒,放下了整个家庭。
从前,为了养活妻子,家里的柴盐米油,水电费,他得早早起床,晚晚归来地工作。
工作,工作,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这就是生活,穷人的生活。
父亲本性难移,虽然在娶妻的当时已经生性许多,但是肩膀承受着那么重的担子,让他无法负荷,便与捞偏门的朋友混在了一起。
初始,轻轻松松地赚进了不少钱,有了钱,整个人意气风发,吃喝嫖玩,无一不触。
受了朋友怂恿,还包起了二奶,母亲对父亲任何事情都不过问,并不是胆怯,而是无奈。
母亲知道问了,只会更加破坏之间的感情。
当时,母亲怕父亲和她一闹会带着二奶远走高飞,所以冷气吞声。
母亲终日求神保佑,保佑父亲别有出事的那么一天,因为父亲的朋友正在那时,被捉进监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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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很高傲,很有自信地说,警察都要请他喝咖啡,捉,连门都没!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邻居冲急的拍门声惊动了正在睡觉的母亲。
父亲因为种种罪名被警察捕去了,过不久警察就要来家里搜查一番。
母亲害怕到连连颤抖,像天边的电闪,那天空的颤抖。
在这段期间,母亲不断找律师,可是又不熟悉这门路。
一次,晕了过去,送进诊疗所后,才得知有了身孕。
最终和奶奶东拼西凑,东借西借,为了帮父亲脱罪,几乎让母亲心力交瘁了。
89
父亲终于脱罪,出狱了。
这时,母亲的肚子越来越大。
好事者评论着这件事,说父亲戴上了绿帽还懵然不知。
父亲一听,感到非常尴尬,羞死!
回去之后,又骂又打,硬逼母亲说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母亲措手不及,她的头脑几时会想到父亲竟然怀疑起了自己的骨肉呢!
父亲大喊大叫,这孩子就是我在坐牢的时候,你跟别个男人生的。
说完,一巴掌打过去。
母亲在哭,儿子踢着母亲的肚子,增加了母亲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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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走了,这一走就很少回来了,偶尔回来就打打骂骂。
喝醉了酒,猛拍房门,坐在椅子上,胡言乱语,说,不要脸的女人!真是作孽!你最好打掉孩子!
母亲这么一听,对父亲终于死心了,因为心像破裂的玻璃碎片般碎得零零落落。
"这是你的孩子,你要打掉!"母亲提高声量说。
"这是杂种,这是你不要脸干下的好事。"父亲指着母亲的肚子,愤怒地大骂。
一脚揣向母亲的肚子,导致母亲下体流下血来,也导致了婴儿的早产。
子杨出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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