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生俗男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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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t 1601

据说婚姻是这世上最残酷的一种战争，虽然它不见堡垒战壕也没有枪林弹雨和弥漫的硝烟,然其持久直到一生一世，其隐忍直到彼此消磨，其尖锐直到同归于尽。做个类比吧，有种生物化学武器是能够把人团团围住然后一点一点扩张最终完全把人包裹腐蚀烂掉的生物细菌够厉害够残忍吧，婚姻这玩艺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它。只不过它有罂粟一样美丽的外表，然后又有磁场一样的男女互吸的形式，这才文过饰非把它掩盖的一团和气一派繁荣昌盛从而诱使无数的善男信女们纷纷乐此不疲趋之若骛。
    当然这仅限于传说，我要说的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某男某女，俗生半甲这么些年倒是谁也没有改变谁谁也没有吞并谁最后谁也没有伤害谁谁也没有消灭谁，反而和平共处和和睦睦和和美美地偕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直相濡以沫肝胆相照地生活在一起。不但如此，临老的时候某男突然感染风寒患上感冒，然后感冒转鼻塞鼻塞转咽炎咽炎转喉炎喉炎转肺炎肺炎转肺癌于是卧病不起奄奄一息，这个时候的某女非但不是按照战争的规则早点盼望某男的死期或者干脆趁火打劫神不知鬼不觉就在病床上把他弄死得了。相反她作为他在这苦难人世一世爱妻的身份始终忠贞地侍奉左右，洒扫缝补铺床叠被送饭送水端屎端尿体贴周到无微不至。这样连续反复没日没夜不知疲累地照顾着这个叫做丈夫的男人一直到他的老死，某女这时似乎该松口气了吧，可是她却没有。等到丈夫出殡的那一天，普天极光骄阳似火，天下的土地干涸天下的世人干渴天下的河流枯竭，惟独某女的眼泪如雨如珠毫不吝惜。
    看到这一切甚至连听说这一切的人不知情的都以为这一对男女厮守终年精神可嘉，想必是两情相悦恩爱一生的模范夫妻。可是事实远非如此，当某女回溯过往这才吃惊地发现她和某男的爱从年青时的一开始从根本上来说就从来不是两情相悦的那种，他们的爱始于勾当趋往利益却莫名其妙地终于坚守。如果一切是这样，这样就是一切，那么他们所谓和平和睦的一生又能算是相濡以沫恩爱厮守吗？难道这么美好可歌可泣的赞誉可以这样轻松大方的给予和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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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年前的今天，一样的烈日炎炎大地如蒸。
    “小妹妹，你是刚从农村进城的不是？看你那副木讷老实的样儿就知道你是刚来的！其实做生意买卖吧，千万别这样木讷，要开朗大方热情一些，这样才能有人缘儿才能挣得百家钱嘛。不说了，给我称两西瓜吧，大小无所谓你看着办，只要价格公道就行！”刚刚从财政局下班的某男路经草城路某菜市场门前的水果摊时，忽然惊喜地发觉以前那个特别抠门打死也别想占他半点便宜的水果摊主而今已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正值二八芳龄的拘谨女孩儿。稍一打量，某男即已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长的虽然不怎么漂亮，而且可能因为从小农村出身的缘故没怎么注意穿着打扮的她还略略显的有点老土呆头呆脑，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一个妙龄少女，再怎么朴素的装束也遮掩不了她一脸的清秀稚嫩天真可爱。想想某男现年都二十七八的人了因为种种原因至今未婚，看着眼前这个可人的小妹妹，确实想济贫扶弱照顾一下小妹妹的生意也好，说其实心里也有直流口水的成分也罢，反正一向分毫必争花钱严格的某男今天却破天荒地大方起来，铁了心地要在小女孩的水果摊上花点儿。
    选好两个西瓜装进一个大约二斤左右的竹篮之后，女孩——也就是某女开始吆秤称重。因为那个时候用的都是杆秤， 按理说从星点上数出十二斤后，某女应该再扣除两斤的火重便是两西瓜的实际重量了。可是这个时候的某女却偏偏犯起糊涂来了，为了竹篮的火重问题非得跟某男争论不休没完没了。某男说不是说好二斤的火吗？二斤就二斤呗咬咬牙一斤五两也行呀，某女偏说这个竹篮一定不止二斤的火，很在可能是三斤呢。她本是以为这两个西瓜的重量不止十斤，把火重说多一点，西瓜的重量就应该会多一点，可是事实上她正好说反了。她越是增加竹篮的火重，十斤的西瓜反而越是小于十斤。某男知道某女误算，本不想占她的便宜跟她实话实说得了，可是某女明显是初次进城做生意门路不熟账目不清非要执着的坚持她的立场不可。这样的结局便是好心没好报，某男本是要照顾某女生意的心意反而被某女误解为看她人呆不很会做生意，某男有趁火打劫叼难她占她便宜的恶毒想法。好说歹说加上旁人笔墨侍候一笔一画的图解然后再行加减乘除，好容易铁证如山这才说服了倔强的某女，这笔买卖才算真正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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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次的荒诞经历，某男对某女的智商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于是决定再试探一二。
    几天后，某男又去某女那儿买水果。本来挑好的香蕉零零碎碎的摘都摘了，某男这时一算价格突然说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不要了改换西瓜吧，老实的某女言听计从于是又替他选好西瓜，选好西瓜后某男又说今天的西瓜没有上次的好也不要了改换葡萄吧，于是某女又替他摘选葡萄。这回某男倒是要了，可是他拿了东西后钱也不给掉头就走。某女这下生气了，拦截他说：“你这大叔真是！我看你以前做过我的生意人也不错所以你今天翻来覆去颠三倒四挑三捡四的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你既然买我的东西就得付钱吧？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想吃霸王餐不成？”如是一般人听了某女这样的责备讥讽必定暴跳如雷或是羞愧难当，可是当下的某男不但一点儿没有这样的表情，相反还相当镇定自若地辩解说：“我承认我是拿了你的葡萄了，可是这是我用西瓜换的呀，我用西瓜换葡萄要什么钱？”某女说那你西瓜没有给钱，西瓜也是我的。“可是西瓜是我拿香蕉换的呀，我用香蕉换的西瓜要什么钱？”某女又说那你香蕉没有给钱，香蕉还是我的。“可是我没有拿你的香蕉呀，我凭嘛要给你钱哟！”某男的水果换水果逻辑比依拉克阿拉伯地区的食品换石油计划更让某女糊里糊涂不知所以。想了半天，她也许觉得某男这么个又丑又老的大叔认真看起来好像不会是那种欺骗人吃白食的主儿，于是不懂装懂说：“这么复杂的问题刚才怪我太笨没有弄明白，现在我明白了，大叔你真聪明呀你是对的。你走吧！欢迎下次再来啊！”
    某男这回明白了，天真可人的小女孩某女原来真的智商缺陷，按照达尔文弱肉强食的法则这样的女孩天生是拿来愚弄的又怎么可以对她存有爱心施以帮助吗？这样一想，某男从此对某女的扶助念头消失殆尽，替而代之的是无尽宵小的欺骗和贪欲。
    这一天，某男忽然要照顾某女一笔大生意，让她给弄一百斤香蕉。正当某女千恩万谢地应诺时，某男问：“你的香蕉多少钱一斤？”某女答一元。“我要的香蕉全是蕉肉，你可不可以帮我剥去蕉皮呢？”某女说你是老顾客剥点香蕉皮没什么当然可以。某男又问：“那么，剥去蕉皮以后的香蕉多少钱一斤呢？”某女以前没有做过类似的只要蕉肉不要蕉皮的生意一时算不好只好哑然。“我帮你算一下吧！一斤香蕉我最多算你七两肉三两皮不过分吧？肉比皮当然要贵一些，一斤香蕉一元，肉占七毛皮占三毛对不对？”“对对对！”某女觉得某男的计算相当准确而且合理。
    “一百斤香蕉七十斤的肉对吧，肉是七毛一斤，七七四十几九元对不对？这样吧，我这儿正好有五十元钱，你就甭找了，那一元钱算我给你的跑路费吧，你一个小女孩出门在外做点生意也不容易！”虽然一元钱的跑路费不多，但是不管怎么说眼下这不是梦寐以求求之不得遇上老主顾做上笔大生意了吗？接过某男的货款某女本应很高兴很愉快才对，可是天晓得哪根神经加速，这时的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对了对了对了，这件事吧不是这样的！我刚刚还觉得不对来着——我的香蕉从来整个儿卖不论皮肉，你这样只要肉不要皮我的皮谁要？没有人要我的皮我可就亏大了！”某男故意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你的皮我也要了！一百斤的香蕉三十斤的皮对吧，皮是三毛一斤对吧，三三得九，我再给你九元钱就完全对了！”
    两厢情愿皆大欢喜，这回某男某女谁也没有意见了，于是这单大生意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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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合作了长达一年之久，某女的生意可想而知亏损的如何凄惨。
    这天，某女哭泣着来到财政局找到某男，然后突然双膝跪地说：“我求求你......”某男以为必是以前的奸情败露某女这是来局里诉苦告状来了，这下名誉扫地可要完蛋了，于是神情紧张地扶起某女说：“你不不不要要这样嘛，有有话可可可以说嘛，你干吗要哭呢？大不了——”某男的意思是大不了我赔偿你以前的损失吧，你干吗要闹到局里坏我的声名呢？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脱口，某女忽然兴奋的手舞足蹈：“你是答应帮助我是吧？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虽然长的不帅吧可还真是个大好人呢。”这话怎么说的？弄得某男一脸的狐疑，莫明其妙。
    某女这回来局里其实并非是要诉什么苦告什么状，她是来找某男求助的。
    话说前天晚上某女现住草城的老爸老妈正睡在蚊帐里打着呼噜，忽然有三只尖瘦的蚊子横冲直撞地穿刺进来。一阵阵尖厉的鸣叫之后是一阵阵痛苦的呻吟接着一阵阵明脆的拍打然后便是一阵阵的抱怨。“孩子他妈，咱们蚊帐里面什么时候进来蚊子的？”老爸问。“你问我哪儿知道？还不是你睡觉不小心弄开帐门了呗！早就说过你们男人就是TMD粗心大意粗枝大叶！”“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不要磨叽了，数数蚊子——一二三三个蚊子，我一你两咱们现在一起打打死了蚊子继续睡觉！”“什么？凭什么你一我两，你这个老东西一生都想占我便宜骑我头上不是？”“不就差一个有什么嘛？这样好了，我两你一该行了吧！”这样公平的分配方法总算得到了老妈的充分首肯，于是小小的一方蚊帐内夫妻二人的捕蚊行动正式展开。很快一人打死了一只，还剩余最后一只特别狡猾的蚊子老爸却再怎么也打不着了。老妈完成了计划本准备重新睡下，而老爸那头却还在一个劲地捕杀，因为捕杀不到恼羞成怒老爸兼而一个劲地责骂。天晓得他的嘴里叽叽咕咕责骂的到底是那只该死的蚊子还是这回在灭蚊行动中占了便宜的老妈。一开始尚持隐忍的老妈在半睡半本醒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咬牙支持了三五分钟后再也忍不住了，最后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指着老爸的头破口大骂道：“连个蚊子都打不着？你这个老畜生活着还有什么用？你来到这个世上是不是专门为了现世的？”老爸一听这话知道老妈话中有话指的已经不只是一只蚊子的问题，顿时也火了：“你这个老女人说的什么呢？你什么时候能不能就事论事一回，干吗一扯就扯那么远呢？这样有意思吗？看样子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欠揍了吧？”“你打呀你打呀！有能耐你今晚干脆打死我得了，省得跟着你还要受一辈子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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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呀。夫妻俩互相贬低攻击的结局便是二人凶残的撕打打的你死我活头破血流。等到某女从外面兑好水果回来的时候，一看已经形势不妙，老爸老妈双双倒在了血泊之中。在他们的身后赫然躺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送到医院进行急救，因为都是些明显的硬伤，治疗的进程并不艰难，最后双双苏醒。苏醒之后的二人首当其冲关心的不是他们各各的伤情，而是医药费的具体数额。当听说他们的治疗项目中还有内科手术然后为此还要长期住院时，二人知道他们这一次打的仗代价一定不菲，于是都后悔莫及。果然后来某女接过医院的帐单时，上面的总计金额赫然高达一千多元。彼时的某家生活已经相当佶倨窘迫再也拿不出这一千多元钱来，无可奈何之际某女想到了某男。
    而某男虽然一向小气抠门根本不像个男人样儿，这一次却因为前叙种种原因突然十分大方起来，立马从银行取出一千多元钱借给某女，让她速速付清医院的帐目然后好好照顾她的有心理障碍的父母。
    某女因此感动的不行，从此芳心暗许要跟好心的某男厮磨终身。而老男人某男这边因为时光荏苒慢慢快过三十的人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又了解到某女其实根本不是智商有问题只不过她比一般的人更加单纯善良因此反而更显出她的可爱非凡，加之这一次他一下子借了那么多的钱给某女，想来如果不是喜结良缘凑成一对儿帐目两清的话恐怕也指望不上哪个猴年马月她能把钱还上，这不是巨亏了吗？于是二人双双开始有意无意中心靠拢，也真TMD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深入接触和了解尽皆十分满意，都觉得对方比自己悲伤的预期要好一点点，这样嘛郎情女意乌媒苟合，这次的意外事件竟然歪打正着迅速促成了某男某女的结合。
    结婚之后的某女上进好学，没日没夜地从某男那儿吸取无尽的知识源泉。很快的不到三年五载某男这个大学毕业生所知道的一切她都有所了解了，甚而有些方面比如文学哲学方面的她竟还略拔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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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的炎夏。某日闲来无事，某男抱着某女：“其实我这个人挺坏的，你咋会喜欢我呢？”
    “你是要我实话实说呢还是？实话实说是吧？哲学上说物质决定精神，存在决定意识，因为我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那时候我欠你那么多钱还不上所以没有办法只好以身相许。”
    “真的是这样吗？”
    “这话怎么说呢？每当夜晚来临看到你又老又丑的死相我就倍加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每当我看到你温柔聪明的一面时，我又希望这是假的。”
    “那么你认为我们的爱情？”
    “不——说婚姻更准确恰当些！”
    “那么你认为我们的婚姻幸福吗？”
    “其实世上也许会有完美幸福的爱情但永远不会有完美幸福的婚姻。因为婚姻本身就是互相争斗磨合的过程，它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物质过程，这跟婚前恋爱时短暂而强烈的精神感受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们的婚姻一点也不例外，它也只是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没有结束之前，我们谈什么幸不幸福都为时过早不切实际！”
    “你这样说太没有意思了——那么再问你一个，我觉得我是真的爱你吗？”
    “我爱你这句话其实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首先这句话没有时间性，我爱你多长多久呀？有的人为讨爱人的欢心信誓旦旦说什么一生一世这完全是骗人的假话，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人的爱不可能那么恒久，因为爱是一种精神现象，精神现象全受大脑的支配，而大脑也有休息的时候呀！不说时间性说场境吧，在这种场境里你爱的人换了另一个场境也许你会恨之入骨也不一定。打个比方，前几天你在你同学那儿打麻将我硬生生地过去把你们给哄散了，那时你的表情是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喝口水就能把我给活活吞了的那种！不说场境说人生际遇吧，有的人在你的这一生中你也许从来没有想过或者从来就是爱他（或她）或恨他（或她），但是如果物换星移世事变迁再让你和他（或她）重新相处重头来过，你敢保证说你会如何如何吗？你会爱他（她）恨他（她）或者从来不会吗？显然谁也不敢保证，这是随人生际遇的改变而改变永远找不到定论的问题！不说人生际遇说......”
    打开话匣的某女犹如黄河泛滥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这令某男感觉万分的惊喜，显然这跟人的智商成相当的正比关系。对比从前屡屡被自己戏弄的那个小女孩，眼前这个文采斐然的漂亮女人还是那个她吗？某男已经不敢确定！但是上帝保佑——幸好他完全敢于确定的是眼前这个无比魅惑的女人正是既可远观又可亵玩属于他自己的老婆！
    于是那一刻，某男再也不想多说，他用他的大手沉沉地掩住某女的樱口然后强硬地把她抱到属于他们俩的床上。这种事情无数次的发生无数次的更改直到几十年后她把他送离了人间方才平息。
    这时她才幡然醒悟，其实他们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爱却是人世间无数经典至爱中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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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王子从韩国移民美国，在美国的地方和蔬菜总统bush做生意的故事。文摘记录了［1972年的］怡和［1981年的］韩国王子的400年前的做生意的爱情故事／做生意破产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