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婆晚年住在长屋。 这里说的长屋,不是东马原住民的长屋,而是城市发展,土地有限,被逼挤在一个空地,百人住在粗糙搭建起来长长的板屋。 外婆中风后,经常一个人坐在窄窄的客厅。 邻居说,人老中风,没甚么指望了。 有几个傍晚,天黑前,长屋后面窄巷,经过经过一个赤脚老先生,对著长屋的人喊:「相命,相命啰!」 不耐烦的邻居,会骂回几句:「人都吃不饱,相甚么命?」 一天,相命老先生走进长屋,看到外婆坐在藤椅上,有气没力。 他坚持要帮外婆相命,但老先生说,不收钱,而且可以治好中风。外婆半信半疑,躺在草席给老先生敷药,推命,拔筋。 我蹲在草席旁,看老先生手艺纯熟。 不到半根烟时辰,完成治疗。 过了两天,外婆可以起身在长屋旁边的井,打水,到了天黑前,一直期待老先生再出现,要好好答谢。 可是,半年过去了,老先生不再出现在后巷。 外婆常问我,这老先生是相命师,还是半个仙?我回不出答案,后来,她就常自言自语,这老先生一定是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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