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同事们之间最热门的话题不再是抓了多少只宝可梦,而是你答对了多少问题。这可不是百万富翁问答游戏,而是公司的年度飞行工作程序问答作业,答对过关有助于提升公司内部员工排行榜的名次,对升职加薪无往不利。 我们飞行的厨房,代表著岛国职场工作的文化。为避免纷争,所有事情包括芝麻绿豆小事都有黑与白文件证明,避免含糊不清。事务轻重,上至飞行安全检查程序和物件数量,下至餐饮服务准备流程和送餐标准,都有规定。
我们的厨房如黎明代言的咖啡没有灰色地带,有时候做起事来却让人意冷心灰。有一次我在准备冰冷饮料的时候就“中讲”而不是“中奖”(虽然现在人人觊觎多多百万大奖),上司纠正我的准备程序,指正我先放冰块后放饮料的程序不能混淆,他说“让饮料冰冷”和“让冰块融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听了,还没有喝到冰冷饮料,内心已经凉了一大截。 理论和实践有差距,文字世界和现实世界始终有落差。当飞机遇上气流,扣好安全带的讯号灯就会亮起,这时候乘客会因为安全问题不允许使用洗手间;当飞机回复平稳飞行,安全带讯号等继续亮著,能否上厕所成了一道哲学思考题。当我们还在争辩应否上厕所,乘客或许已经把屎尿屁统统解放。不会审时度势的上司会坚持厕所是禁地,有同理心的领班则会破例放行,但会提醒乘客注意安全。 飞行安全不能妥协,但没有涉及飞安的事情能不能有回旋的余地?不同的人还真的有不同的标准和处事方针。有些上司是纸上将军,上飞机前洋洋洒洒滔滔不绝,突显自己飞行经验多么丰富、飞行知识非常渊博;上飞机后却懒懒散散躲躲闪闪,出现突发状况不见人影,实为行动上的侏儒。这样看来,他们一定不懂得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 我曾经和一位十大排行榜里头一位响当当人物共事,他以工作程序优先闻名。旅行公事包里装的不是到国外逗留的必备衣物,更不是到外国旅行的时尚衣物,而是一份又一份厚重的工作程序列表。工作程序B&W与FAQ,一到十和A到Z倒背如流,可是与人相处脾气如牛。 服务程序上他非常在行,可是服务乘客他仿似不在状况。做人太黑白,人生没色彩。难怪新国人有一句口头禅,那就是:“做人不能太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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