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有个时期“后现代”在中文文坛红了起来。那时如果写诗不“后现代”似乎就out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作品总要冠个“后现代”之名才敢放出来见人。 那时,也流行“匿名作品”评论,也就是评者不晓得作者是谁,没有成见。作品与评论一起刊出来之后,评与作者的名字才公诸于世。不过,被评论的人(尤其是劣评)大概不那么认为——被我评论的毫不例外全都以为一定是有所偏见才会把他们批判得那么严厉(谁叫我不会说好话?)所以后来我都不接受这种差事;称呼人少,得罪人多,拿这么丁点稿费,太不划算了。
其中一名最倒楣的作者,诗作刊出来之后。才发现被我批评“假后现代”,被另一名评者(已故陈雪风先生)批评“后现代”。不管“后不后现代”,似乎都自动成为坏名词了。 我当时主要的观点是:“以文载道”已成为中文写作人的基因(就算平时不写,参加比赛还是会。)很难后现代。作品不管如何离经叛道,回到中心思想还是「有所必为」,很难放得开。 那个年代,《椰子屋》也曾经放开手一搏,让小朋友们做一些“后现代”实验。其实后不后现代“真的没有关系”。那时候写“后现代诗”的大概只有一个人:苏旗华。我认为他写的是纯诗,是令我心向往之想要好好学习的一个对像。可惜后来因为某个前辈(不是我!不是我!)的「批评」不再投稿。写了诗,他只自己少量印刷,分送或卖给朋友。 那个年代我也读了不少后现代或解构主义的著作。当年最著名的大师,也比较易读的大师,自是罗兰巴特。尤其他那本《恋人絮语》(也不晓得多少人买了读完?)“爱情”不管是哪一个年代,都是令人感兴趣的一个咒语(另一个咒语是「死亡」。)随手揭开,仿佛都是人生智慧。此书启发自《少年维特的烦恼》,不同的是《少年维持的烦恼》至少读过的人会得读完(甚至穿著书中的蓝丝绒去自杀。)但《恋人絮语》多数人「揭开那页读那一页」吧?反正此书也是「随机编辑」,也不必山盟海誓从一而终地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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