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若 木心,是小众里的大众作家。 看似没什么人读木心,问起来每个人都读过木心,尤其是文章写得好的人——或许这是我的主观吧?我所谓文章写得好的人,不外是 '合乎性情' 。
如果把文坛当成一座电台,木心就是一个频道。读他的文章,常常有「呵」一声的觉悟,认为他写得太好了,道出了自己未能道出明言的一些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写得出来我又不能? 也没别的好解释,不过是相同频道罢了。同'道'中人。 大胆说一句,要达到这频率,是要对人情事故或事物有一定的品味。夏虫不足以语冰。有些东西不明白,不一定是欣赏角度不同,可以就是 '不懂得欣赏' 。读木心,像品赏红酒,或看黑白电影(例如,梅维尔。)你说是 '扮高深' 吗? '凡倡言雅俗共赏者/结果都落得俗不可耐' 木心真的这么说。 《云雀叫了一整天》是一本诗集。 对于以为写诗就是猜谜的人来说,它不是一本诗集。 就叫 '文字' 好了。此书 '下辑' 的文字,可说是 '箴言' ,连标题都没,只一行一行的排列。 可是 '冰是睡熟了的水' 或 '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或 '我们也曾有过黑暗的青春' 或 '你背后有个微笑的我' 怎么可能不是诗? 可是 '吾土吾民/吾民何其土也' 或 '创作是父性的/翻译是母性的' 或 '结伴同行/比平居更见性' 或 '无审美力者必无情' 或 '花已不香了/人装出闻嗅的样子' 何尝是一般,所谓的 '诗' ? 就算不算诗,决不会 '无感' 。 木心又说 '或者/我善于用思考去感觉' 。 木心的诗/箴言,让我们看到思考的狡黠,幽默与美。他的诗可以只是一个见解,一点点随笔白描,没有任何既定固成对于「诗该如何如何」的包袱。读得憣然若有所失,若有有悟都好,读得莞然失笑,都是很好。 【图: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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