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坚上川坐在办公桌后面,正视着一个年轻小伙子。 两人对峙了许久,富坚终于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罗宾。” “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找你,我现在已经十四岁了。” “这么说来,你十二岁时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啊!不愧是披德的天才儿子。” “我爸妈呢?”罗宾压抑着自己过度激昂的情绪,急着想知道 自己父母的消息。 而富坚只是摇摇头,回道:“很遗憾,你来迟了, 你妈在三年前已过世了。”
这点似乎已在罗宾的盘算中,他没给予反应,只是继续问道: “那么我爸呢?他没和你联络吗?” 富坚面无表情地回答说:“你爸早在五年前就死了。难道你没看新闻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那种掩人耳目的新闻,是骗不了我的!”富坚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倔强的小孩真不可爱。 为了打发他,也只能回问道:“那么,你觉得什么是真相呢?” “我如果知道就不用来问你了。今天要是你不告诉我爸爸的消息,我是不会离开的!” “真可惜啊!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天才。我来问你,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新闻是个掩人耳目的假消息?” “因为我爸掌握了秘密消息,要躲开敌人的追踪。”罗宾答道。 “你爸在来找我之前,已经辞去中国警察的工作了。他早已不是警察。 ”罗宾感觉到富坚想说的东西,但是却装傻问道:“你到底 想说什么?” “我还以为披德的儿子会和他一样厉害,但是显然你的思想还不够成熟。简单来说,如果你说你爸的死,是警方为了保护他而放出来的假新闻,那么现在你知道他已经不是警察了……” “警方就没有必要替他掩人耳目?” “没错!所以你爸爸确确实实是死了!” 罗宾很无奈,绝望到了谷底。富坚指着门口,谈谈说了句“不送”,就想将他打发出去。 谁知,走到门口的罗宾突然转回头,拿出爸爸的多功能钢笔,用笔尖指着富坚的额头说:“你以为我会就这样走了吗?你大概不知道我爸留了一样东西给我,证明他还活着。” 不理会富坚惊讶的表情,罗宾拿出自己最宝贵的随身听给富坚看。“这是我爸邮寄给我的礼物。如果在新闻播出时他已经死了,他就不可能寄礼物给我。” 富坚冷笑道:“不过是寄个东西,其他人要冒充也不难啊!” “那你听听这个。”罗宾按下播放键,披德的声音便从随身听中传出:“罗宾,我是爸爸披德。真难相信,你破解了我设下的双重密码,可见你高达180的IQ并没因为长大而消失。很抱歉我不能回到你身边,你过得还好吗?关于你妈妈的事,我已经查到重要的线索了。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在哪里,就到东京堤436街的组屋单位,F17B 找富坚上川先生。他会让你知道你该做什么。” 听完录音的富坚点点头,终于正眼与罗宾对视。“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对于刚才的无理,我要向你道歉,因为我以为披德并不希望让儿子加入这恐怖的地狱行列。” “少废话!告诉我所有的情报!”罗宾喝道。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就让我先带你去看看什么叫地狱。”富坚把罗宾带到一个隐秘的房间。只是站在门口,罗宾已隐约感受到从那房间传出的臭味和可怕的呻吟声。 “里面到底是什么?”罗宾已猜到房里是什么。看着假装镇定 的罗宾,富坚冷冷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肯定要看?里面的东西很恐怖,绝对会吓着你的。如果你没做好心理准备,那你还是回去吧!” 究竟有多恐怖?罗宾在心中狐疑着,好不容易才说出他的决心。“不!让我进去,我要亲眼看看有多恐怖。” 富坚不再罗嗦,拿出口袋中的钥匙,转开了门锁,便大方地把门推开。随着门被打开,那臭味更臭了,顿时罗宾看见了地狱。 这……这是什么?罗宾原以为自己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在看见地狱的瞬间,他还是被吓傻了。好不容易眨了眨眼,咬紧牙根握紧拳头,他试着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是谁?是谁干的?”罗宾好不容易才发出颤抖的声音。全程 站在罗宾背后,并轻轻扶着他的富坚答道:“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好歹也是警察,不是吗?” “这个案件目前还在秘密调查中。因为受害者的悲惨经历太恐怖了,如果让民众知道,会造成社会恐慌。我们已经秘密动员了所有可用资源,但截至目前为止,还找不到凶手。” “为什么会不知道?她们难道不知道吗?”罗宾指着房里的 “地狱使者”说。富坚回以淡淡的叹息,“我也希望她们能告诉我们真相,但她们的舌头全被割了,完全说不出话来。四肢又都被截肢, 也无法用手用脚写出字。你说要怎么从她们身上找出线索?再说,她们几乎都疯了。” 罗宾站在那房前,看着血腥的画面,憎恨和疯狂的情绪在体内飚转。他看见的,是这世间看不见的悲剧;他看见的,是十八层地狱才该有的酷刑! 在房里的,有五个女人,个个都裸着身子。 最靠近他的那一个,她的舌头没了,鼻子也被割去了,五官都不全。四肢,唯独右脚的大腿还剩下四分之一,其余的都不知在哪里。她上半身的皮肤曾被剥开过,之后又被缝回去,留下的疤痕显示着一组文字——The Fool(愚者)。 另一个,身上也一样,没了四肢,连手臂、大腿也没留给她, 上半身前面的皮肤,彻底被火烧过,皮肤都腐烂了,至今仍流着脓液和血滴。罗宾还注意到,她的牙齿也没了,一颗不留。眼睛被挖去了一颗,正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是要求上帝让她死去,免得继续承受这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她的背上刻着——The Empress(女皇)。
这也叫女皇?被虐待成这模样,那凶手还称她为女皇?狠着心,罗宾继续看下去。第三个,天啊!这又是什么?这人的手腕和小腿都还在,但手臂和膝盖以下的肉都没了,只看见阴森的白骨。她只能趴在地上,看起来就像只海龟。双眼已经被刺瞎了,背后刺了—— The Chariot(战车)。 罗宾慢慢明白了,愚者、女皇和战车……是塔罗牌中大阿尔克娜牌(major arcana)的部分卡片名称。 “富坚,我妈被刻上了什么字?”罗宾没回头,问着一直站在 背后的富坚。 “女祭司。”其实罗宾从爸爸的日记里早已知道了答案。他只 想借由发问分散一些注意力。“那么最近被发现的是哪个?” 富坚指了指被刻上“战车”的女子,并没发声回答罗宾的问 题。罗宾再一次看了“战车”一会儿,才继续查看另一边的两个人。 那两人被特大型的手铐铐着颈项,同样没手臂、腿和舌头。眼睛则是一人没左眼,一人没右眼。胸前的乳头明显被切割,而腹部则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留下了“The”一字。 “这人怎么没写清是什么?”罗宾问道。 富坚指了指另一人的腹部,罗宾才明白到这两人是一组,一个写着“The”,另一个则是“Lover”,两人腹部的字加在一起便是——The Lover(恋人)。 “在我五岁,也就是九年前,我妈被捉去,成了二号女祭司, 而现在过了九年,你们找回了七号战车,当中只有五个人受害吗?” 富坚摇了摇头, 表示罗宾说错了:“照你的算法,受害者应该 是六个人,因为恋人是由两人组成的。但根据我们的情报,自愚者家属提供的资料算起,全球共有十二起同样的案例,当中包括你妈。” “所以,如果照塔罗的推断,罪犯至少已经进行到‘命运之轮’了!”罗宾说道。 富坚说道:“你说的,是最乐观的数字。目前我们查到,在愚者出现后一年,就同时出现了两个受害者——魔术师和女祭司。 魔术师被某富豪买了回去当艺术品,我们尝试过要把他买回来,却发现魔术师已经被移植了心脏、肾脏、肝脏,甚至连大脑也被当成试验品, 牺牲了。” 罗宾在心里计算了一番,说道:“这么说来,他一年害两个人,九年下来就可能有多达十八位受害者。如果他都以塔罗牌为她们命名, 那目前应该轮到世界(塔罗牌的最后一张)了?” “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看富坚点头赞同了自己的推算,罗宾继续发出心中的疑问。 “目前还没查出来。我只知道,我们每次都得花一大笔钱,把这些受害者以艺术的名义买回来。那些非法交易者,都称这些受害者为畸形艺术,是疯狂大师的作品。” 罗宾大怒:“什么疯狂大师!真是可恶。你们既然能接触到交易者,为什么不从这些人身上找线索揪出凶手?” “不是没试过,但是都问不到。那些家伙防备心都很重,只要我们多问几句,他们就会逃走,不把受害者卖给我们。” “真是恶魔才会干的勾当!”罗宾再一次在心中发誓,就算穷 毕生之力,也势必要捉到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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