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我的马仔,你欺负她,”郝老师警告我说:“我跟你没完!”她威风凛凛、不可一世,那副模样,和电影中黑帮大姐,不分上下。 郝老师果然是“女汉子”,当着马玲玲老师的面,警告我,我无言以对!
马老师是个好老师,能力强、肯干、负责,勤教书育人,学生喜欢她;对同事很客气,乐于助人;人缘也不错,很多校外老师认识她。我想提拔她成为卓越老师(Guru Cemerlang)。若选中,可得到丰厚的奖金,在校也立个好老师的榜样。刚好县教育局,要成立一个科学委员会。筹委会的老师们,点名要马老师。我就把她的名字提上,让她成为一个理事,也可在卓越老师的提名上加分。 自从郝老师当众宣布,马老师是她的马仔以后。马老师,简直前后判若两人,她服从郝老师的指挥,以郝老师马首是瞻。马老师曾经是郝老师的学生,她一向很尊敬郝老师,有老师壮胆撑腰,当然敢放肆了!她每天和我作对,还和郝老师一起,冲到我办公室来,说我不可以,也不该提她成为科学委员会理事,两人一唱一和,又吵又闹,简直掀了我办公室的天花板!哎!想帮人不易呀,卡壳了!我真没辙了,还被迫当着他们的面,电请筹委会老师,去除她的名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气煞! 接下来的很多事务,他们都尽量推辞,不合作,不参与,搞破坏。更糟糕的是,这团伙在扩大!郝老师是学生事务主任,另一个成员是第一副校长。反作用,很明显,除了老师,就连老校工也开始不做工了。他拉了水管,放在水沟里,开着水,驾着摩托离开学校,任由水长流,美其名曰洗水沟。弄得我没法子,只好暂时由之、任之、承受之。 得人心,得天下。给黑帮大姐这么一搞,人心散,天下乱!好长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撂挑子不干了。后来想想,错不在我,一定要有所突破。当然,不是所有的老师,因这事变坏。还有很多复杂的因素,比如以前的校长,几乎全来自外地,无心久待。外来老师,不喜欢这偏远的乡区学校,也无心教学。本村老师,久待舒适区,不想长进,成了地头蛇,或山寨大当家的如郝老师,等等。 教英文的甄老师,真够懒,时常迟到,迟进班,或不进班;没教课时,就跑回家,她家就在学校附近。教书敷衍塞责,却常在班上,拉拢学生去她家补习,补习时很认真,很多学生在她家学英语。
其实,老师办公室常常空落落的,大家一有空都跑回家去,或往校外跑,甚至忘了回来上课。一提出新革的计划,就一味反对,简直不像一所学校! 只好晓以大义。如,来校报到了,人却在校外,遇事了,学校没任何记录,怎么办?如何向教育局呈报?擅自离岗,回家的路上,不幸被车撞了,谁负责?回家或在校外算是暂休(time-off——在一天的工作时间内,申请短暂离开工作)。暂休,须要申请,要记录,天天暂休,教育局那儿,自己面对!……过后,大部分总算听话,一直到放学才回家。 在一次的教务会议上,我把前年政府花在给老师们的薪水,给学生和学校的所有经常开销、津贴,全部都加起来,算出一笔相当惊人的账,再加以复印,所有的老师,人手一份。 我说:用这笔政府给学校的钱,以现金买一辆可坐12到18人的载客货车(van),再请一个司机,薪水、油钱、维修费和补习费,都算在这笔钱内,都够。每天请司机,把学生载去让最好的老师补习或上课。第二年再以同样方法买一辆新的van,多请一个司机,第三年再买一辆,一直到足够载送学生为止……这样下去,学生的成绩,一定比现在的好。 回头看看我们的学校,五六年级,差劣的学生超过一半,他们除了顽皮捣蛋、打架、骂粗话等一大堆坏行为,对学习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是大家的杰作!教育是良心工作,若不尽责,我们毁的是村内子女的前途,他们都是我们亲朋戚友的子女。怎么这样忍心呢? 乡区地方,人情味重。这里的董家教,每年教师节都设宴款待老师。其中一员,一定上台,口无遮拦地大骂老师懒惰、无责任感、白拿干薪……骂得老师,心中五味杂陈,坐立不安,有的提早离席。有的甚至从此不参加。我们当然不愿意这样被骂,但是他骂得对吗? 我乘胜追击:从现在起,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特别是从一年级开始,不可放弃任何一个学生,都要尽心,尽力,尽意地教导他们。试想想,一年级放弃五个;二年级放弃五个;三年级放弃五个;四年级放弃五个;到了五六年级,几乎整班都被我们放弃了。 我刚好从吉隆坡的上海书局,买了张艺谋导演的《一个都不能少》的电影CD,在现场放映了让大家欣赏。当场推荐学生领养制度,进度跟不上的学生,由该科目老师自己领养,分配时间个别指导。总之,每个学生,都要教好,都要到位,一个都不能少! 这些事例和数字果然会说话,个个听了很不是味道。它更像大棍,敲醒了沉睡的巨龙,也赶回了迷途的羔羊。大家如梦初醒,都积极的工作,特别是郝老师的团伙,成为最积极的集团。我自己也参与六年级,下午补习的作文班,这班学生从三年级起,我就经常上他们的作文课。 听老师们说,以前学校举办活动,比如儿童节,除了做司仪的,其他的全部跑光了,都不在学校。 我也办了华语高年级演讲,低年级讲故事比赛。先召集老师开会,所有的老师都分配要负的责任。如,所有教华语的老师,都负责训练学生演讲和讲故事;教华语的老师都担任评审;选一个老师负责训练几个学生当司仪。剩下的管秩序、计算分数等工作;校工负责排桌椅,比赛前后的整洁工作,把这些工作列成表贴在布告栏。总之,全校总动员,大家各司其职,都有工作。 比赛当天,穿插了一些文娱歌唱表演。比赛特地安排在晚上,除了学生还有村民,整个礼堂,座无虚席。比赛圆满成功! 六年级检定考试放榜了。数学、科学超过90%及格,都获得县教育局颁发激励奖状。英文、马来文也有显著的进步,超过50%及格。华文作文一半拿A,拿B的也比较多,得C的更少,只有两个大家公认的差生不及格。有两个学生拿七个满A。证明事在人为,乡区学校的学生也一样可以考到好成绩! 我找董事部,很会骂人的理事,叫他捐两辆脚踏车,鼓励一下,满A的学生。他却一辆不捐。骂人第一,捐钱吝啬,真不懂事!一天,郝老师问起,为什么她的马仔马玲玲,没被推荐卓越老师。知道原委后,自认错怪了我。但为时已晚,我年中就要退休了,马玲玲也要嫁人,申请调职了! 拉帮结派害死人,苦了自己,坑别人。莘莘学子靠你们,戮力同心把事做,教育事业不能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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