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楠问:“你通常一个团能赚多少钱的?”夏皎月笑道:“哦,那要看什么团了。比如我记得我原来有个团是上海的,中午才下的飞机,第一站就是南京,要在江苏玩几天的。第二天再在这玩一天,第三天就去苏州了。那个团全是税务局的,公费旅游的,全是男的。那天在车上,他们讲的就全是黄色笑话,还要我也赶着凑趣,我就坐在他们领队的腿上也讲了好几个段子。他当时手就不老实,在我大腿上摸来摸去的,还直往我内侧里摸,摸的我都湿了。等到下车的时候,就直接塞给了我一张一百的小费,到了安排房间的时候,又要求他自己一个人单独住一间。不用说我也知道,晚上自然就去他那里了。他们出手大方,花着公家的钱,比司机强多了,一晚上花个三五百的,肯定跑不了!至于三百还是五百,就要看我们的床上功夫怎么样了,这也跟学英语是一样一样的,要靠平常多加练习,是我们求生的一种手段,就跟咱们店里搞的那些培训一样。”
赵楠点了点头。夏皎月又道:“你也知道,我们每一天下来,都跟游客一起住在宾馆里的。宾馆和旅行社都是有协议的,要免费给我们提供住房。但是宾馆只提供一间房就不错了,司机是个男的,我们是个女的,孤男寡女两个人待在一间房子里,晚上又要洗澡。特别是这种夏天,我们睡觉的时候,有的习惯了穿睡衣,有的习惯全裸,就算不脱光吧,好歹也就只好穿着一件内衣了,早就被他们看光了,结果日子久了习惯了,也就不讨厌这些司机了。虽然他们没文化,但待久了也还凑合,有的人其实也还蛮好的。
另外,旅行社都不养车,车都是社里雇的,每个团完了后,都是我们把费用结给司机的,他们有的还参与了拿回扣。到了晚上,我们若想多赚点钱,就会和他们上床,特别是这种淡季压力大的时候,好少付点车费和回扣。你也知道,我们当导游的,多多少少还算是长得有点漂亮的,他们哪里会不愿意?时间长了,我们就都习惯了,就算是捞着外块了。那天要不是那个上海佬,我就直接去找我那个司机小韩了。平常我们同事在一起聚会,也都会经常谈论起哪个司机做爱的时间长,哪个的阴茎大,哪个的花样多,把他们当成了我们的一种消遣。”赵楠点了点头:“我晓得。”
夏皎月又道:“我们社里不同的线路还不一样的,黄金线路导游甚至是没工资的,接了一个团就要算一个团,要上缴给社里一定的人头费,无论这个团买了多少东西,赚没赚到钱,都要按人头给社里交费用。各个地方消费水平不同,人头费也就不同,比如四川三十,山东四十,上海五十。像那个上海的刚好二十个人,整个团就要交一千整了,万一弄个不好,我就还要赔钱!跑去跟我们经理说人头费太贵了,少要交点吧,他指着你鼻子说‘你去勾引勾引领队啊,小费那么多,不行再找司机!你打扮的这么漂亮,还用我教?这个团要住上好几晚,你就可以赚不少了,白天晚上兼职,拿了双份,我都眼红!实在不行,你再来找我,只要你肯半价,我帮你介绍几个人,现在都淡季,哪里不打折?’我们经理色死了,平常还老卡我们,也不知道哪天出门被车撞死了活该!”
几人正聊着,只见胡雅倩一个人又没精打采的上来了,夏皎月问她:“下面有生意么?”她气了道:“有个鬼呢!嗐,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大清早起的头壶生意还没开壶,就偏偏碰了个公安,结果就因为他没给钱,我今天果然生意差的要死,跟中了邪似的!看来老凤娘说的吉利果然是不能不信的了,以后请假也要看看黄道吉日了,她说的为防非典,头要坐北朝南睡,也是万万不能违背的了。”
夏皎月劝她:“那就别下去了,在这等着好了。”胡雅倩听了,便坐了下来,对丁紫妹道:“对了小紫,你不是说在第二人民医院当过护士嘛。我最近腰突又犯了,正想上那去看看,你给我讲讲那里面的门道吧。究竟哪个医生才是真真正正的好,不是浪得虚名?又哪个医生最公道,怎么才能早点排上他的号?另外,你们医院里究竟是怎么计账收费的,红包是打给主任医师呢,还是打给谁呢,又该塞多少的?就看有没有什么能省钱的法子。”
丁紫妹笑道:“胡姐,我都辞职好几年了,哪里还懂得她们那里面的讲究呢,知道还跟原来一样不一样了。”胡雅倩道:“你帮我打听打听,反正那里面你熟。”赵楠在一旁拍手笑道:“这世界,有关系就好办,没关系呀,就只能靠毛爷爷了!”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胡雅倩笑道:“这话还要你说,我要有毛爷爷,我还求她呢!”
丁紫妹笑道:“要说咱们二院神经外科,那可不是我吹,在咱们省就不算最好,也差不多了,慕名而来的不知有多少呢,简直能把门房里的老太太给挤死!聚集了咱们全省最顶尖的专家不算,光手术每天最起码就得做二十来例呢,饱和状态下,每天至少有四百号人在等着他们看病呢,你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物以稀为贵,每天那么多人争着涌进去,收费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这么说吧,他们就是明着不敢收,暗地里也得收,连带着周围那些卖轮椅的、卖拐杖的、卖寿衣的、卖发票的,都跟着发了财。”拍拍手:“哎哟哟,简直比一个联合国还热闹,不然哪来那么些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