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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DUZHIREN

http://www.sinchew.com.my/content.phtml?sec=864&artid=200509101395

人賤人愛
updated:2005-09-10 16:29:37 MYT


    胖子來電，劈頭就砍下：“賤人，在走馬該（在做甚麼）？”

    呵呵呵，明月清風，夜涼如水，我可是老神在在，一點都不生氣，
更別說會生出一把無名的LP火了。

    我的命也真苦，身邊走動的都是一群豬朋狗友，嫌自己名字不夠ADAM KING頂天立地，每次聯絡我時總不忘以“賤”自我稱呼來驗明正身，彷彿版權所有，拷貝必究。我書雖然讀得不多，也無意盜版他們的智慧財產，但這些賤人堅持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貶低自己抬高我，說真的，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

    跟這群禽獸相處久了，不知不覺的，我的水准就愈來愈低。忘了是在中學的幾年級，有一天我的歷史老師對我說：“許裕全，你雖然長得不帥，但是身上有一股
靈氣。”那時的我，中文一直考不好，所以就搞不懂“靈氣”到底是一句形容詞呢還是一句動詞？錯覺的以為反正就是一種很稀少的東西，宛如天仙下凡、曇花初現、出污泥而不染之類的高尚情操。往後的日子在校園裡連走起路都覺得輕飄飄的，乍看之下還真的像白粉仔下凡，結果是不小心扭到了腳踝，得不償失。
    多年後的某一個晚上醒來突然想起這位老師的這番陳年老話，站在鏡子前，望著眼前殘而近廢的自己，真是百感交集。我依然搞不懂“靈氣”到底是跟煤氣是不是孿生兄弟，倒是全身散發的湮酒氣讓人想吐到滿盆滿地，浮腫的臉有一股苟延殘喘的妖氣，我相信再過幾年，就只能在醫院排隊掛號治療疝氣。
    可是我沒辦法啊，我除了命犯太歲，同時年年犯賤人之災。用另一種方式說就是：不是我選擇了他們，而是他們選擇了我。所以當與一群賤人廝混在一起，我只要不開口說話，就能展現我的玉潔冰清、完璧無瑕，連北海道的珍珠都沒這麼真。一旦開了口，眼前的人盡是山河破碎的臉孔，狂魔亂舞的追著我猛打。

    然而相濡以沫的結果是，大家的賤已經不相上下，難分軒輊。朋友說時運低要去拜虎爺打小人，我回答說往自己身上打不就好了嗎；公司的小姐問我韓劇《黃色手帕》播完之後會播甚麼戲？我對著她那張近乎無知又陶醉的臉說將會播《藍色內褲》；人事部小姐問我她花了200元負離子洗直的頭髮好看嗎？我說不錯，像日本名星貞子復活；維修部經理總愛跟在歐巴桑女工背后喊他們“美女“，害她們又臊又爽走路不看路差點撞到電燈柱。他的賤，連雜貨店的母狗都會在他經過時像看到倩女幽魂一樣狂吠，他不介意，還邪邪的笑著低頭對那狐狸狗說：我又不是要跟你搶男朋友，吠甚麼？正想踹下去，母狗就嗷嗷數聲，夾尾竄逃。賤到這種地步，除了人神共憤外，既使連動物都退避三分。


星洲日報／副刊‧文：許裕全．2005/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