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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海燕2006

《金陵宾馆》第一回 市公安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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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2: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十八回 大堂对联(下)

张翠叹道国庆节我想去买台计算机了,不晓到时候打不打折。国外牌子买不起,就只能买国产的了。联想的也,方正的也总归都还能用上几年的。哎,屋里现在只有么多钱,还是找娘伢、弟弟一起凑的,一年最多也只能买一个电器,不然我还想给我娘买台洗衣机的。弟弟喜欢摄影,还想买部数码相机,被我推到以后去了。我跟他去看了,洗衣机现在小天鹅的就挺好,数码相机索尼的好。”洪雯道“超市里国庆肯定打折,五一、十一、春节三个长假,都是销售黄金周,不打折也会变相打折,购多少多少就送多少多少。前年我还在超市里时就赶节日里给我自己买了件波司登羽绒服,给我伢买了套三枪保暖内衣,我娘买了件恒源祥羊毛衫的。内部员工要更优惠一点,那里福利还是蛮好的,一般限额以内,买东西省钱多了。”张翠长叹了口气“我弟弟还在学摄影,想将来自己开影楼,讲到时候弄好了叫我也去帮忙,我就不用待在这里了。哎,还不晓要熬到哪一年去。前几天天气好,他拉着我娘伢去玄武湖边转了半天,拍了好多照片。哎,可惜我没假,不然也去了,好久都没跟屋里人一起出去好好耍过了。他整整拍完了两个胶卷,一个乐凯的,一个柯达的。拿了他们影楼去洗,都洗成了五寸的生活照,只我娘伢一人一张大七寸彩色照,光面纸一半,绒面纸一半,足足洗了三四十张的。又在他们店里照了张数码的合影,回头PhotoShop里修了一下,我娘伢显得年轻了十几岁呢。”
这时罗桂美进来,急道“你们快下去看看,帮帮忙,楼下有个客人喝醉了,在调戏刘佳呢。”几人听了忙跑下楼去。只见大门口一个男的拉着刘佳的手就要把她抱在怀里,喝得脸通红,说着胡话,脚下站也站不稳。刘佳羞得猛把脸躲着,只是怎么也甩不脱手。此时大堂里没什么人,只有另两个客人坐着在看热闹。秦贞在给刘佳帮忙抵着,道“跟这人一起来的已经先回去了,剩了这人一个人喝到现在。这下醉了没人送他,真是烦死了。
朱芳悄声骂道“哪里来的瘟神,一些神经病!喝不了就莫喝!等我到外面去叫了保安来,让他自己打电话他有人来接就接,没人接就让他自己睡在大马路上,反正这个天也冻不死他!”说着撩起旗袍,“登登登”就要跑出去。罗桂美忙叫道“慢着,你先莫去,叫你们来是帮忙劝走,又不是来凑热闹,这么点小事就急急忙忙大喊大叫的,别人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等劝不走再去叫人不迟。
此时众服务员都来帮忙,秦贞道“你也是,送出门好歹有保安给他去叫辆出租车,你又讲些什么推倒在大门口,在地上过夜什么的,人笑话”朱芳道“鬼晓得他身上有钱没钱。”罗桂美拉着那客人一支胳膊,使劲支撑着,问秦贞“这人你收钱没?”秦贞道“收了,先他朋友走时就已买了单了,早就收过了。”那客人早已被几人拉开,又指着刘佳“我没喝醉,你怎么胡说八道的干什么?我碰了你一下就碰不得了?”一嘴酒气,涎脸笑道“小妹妹,今日好日子,哥没的人陪,有点寂寞,你好好陪陪我,回头给你买些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你要什么给你什么。啊?”冲上来就又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几人死命拉开,罗桂美劝他道“好了,妹妹在屋里等着你呢,快回屋见妹妹去吧。”等旋转门一开,一把将他推出去。可惜转了一圈那人没出去,又跑了回来,冲着刘佳扬手又想拉着不放。刘佳急的早跑了。他找了一圈没找着,才想起要去拉别的服务员,满嘴里嘟喃着。闹了几回,几个服务员七手八脚硬架着他,才把他送出去了。又一直架到保安跟前,才不管了回来。朱芳还在抱怨“最讨厌这样的客人了,喝醉了身边连个劝的人也没有,都是我们辛苦。这人力气好大,拉得我胳膊都疼了。”说着揉着肘弯。
只见在宾馆对面的一家奶茶店里,生意很好,一位外卖小哥低头坐在角落。排一小时队,结果不仅没等到自己的单,反而客户拒绝沟通,直接取消了订单。没有收入,奶茶钱还得自己倒贴,让这位小哥实在不住委屈掩面痛哭了起来旁边有好心人拿出5块钱递给,他也没收,只是轻轻推开,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出门骑车去了生活不易,成人的世界里满是艰辛,但无论如何,他还会坚持下去。
奶茶店的隔壁是一家快餐店,卖着盒饭。此时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虽不是叫化,但也像个流浪汉,此时饿极了,踌躇半天,还是走到一张空桌前。桌子堆着一些剩饭,男子观察了半天,以为客人已经走了,便开始坐下狼吞虎咽起来老板忙着生意,这时没顾到这边,根本没看见结果不一会,一个从厕所来的客人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但他并没有恼怒,只是叹了口气,默默走到吧台,再点了一份盒饭然后当他拿着盒饭走到男子轻轻地他的肩膀,指了指一的地上。男子弯腰查看却什么也没看到,结果当他回过头却看见桌子放着一份新的盒饭里面米粒浓香,菜肴丰盛。他顿时眼圈就红了,忙抬头再看时,却发现那客人早已大步走远
又有一位农民工蹦蹦跳跳地下班回家经过了宾馆前,好奇的向里面张望,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他每天都从宾馆门前经过,早上一次,下午一次。工地上要从早上清晨6点干到下午4点才收班,只有中午吃饭的一个小时可以休息。干的是重体力活,搬砖块、搅水泥,以至于他身上时时刻刻都是灰尘扑扑。每天的收入也就是12块钱,为了省钱,中午他都是花1块钱买两个馒头就着咸菜。像宾馆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他更是从来也没有进去过,因为他连一件起码的像样的衣服也没有,便只敢在玻璃门外偷眼看看里面,满是惊奇和羡慕,以一种敬畏的心情看着另一个他并不熟悉的世界。但这并不妨碍他依旧开心,知足常乐,即使他今天并没发工资,没中彩票,也没收到任何消息但只要班,他就仍然十分的开心,很是满足结束了一天沉重的劳动,就是一天的胜利,就是对他最好的奖励,是他人生中最简单的快乐的时刻
只见这时他对面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白领正走过来,穿着笔挺的西服,干干净净,拎着个公文包。头发梳得油光珵亮,留着精致的小胡子,脸上皮肤保养的跟女人似的,奶白奶白的,正哼着小调,一首周杰伦的流行歌曲《千里之外》,心情很好的往前走。不料那农民工扭头一心只管往金陵宾馆里望,脚步又没有完全停下,便不小心撞了那白领青年一下,踩了他一脚。只见那白领的一双皮鞋擦的也是油光珵亮的,纤尘不染,好似一面镜子一般,都可以照出人形儿来,此时却有了一层浓重的灰色印子。不由大怒,上前就暴抽那农民工的耳光,追着他打:“哎呀,你敢踩我刚擦好的鞋子,耽误老子上班,你不要命了?”那农民工吓得一声尖叫,抱头护脸直躲,边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青年扇了几巴掌犹不解气,骂道:“要是别人踩了,我不过叫他赔钱就完了,你踩了却让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谅你也赔不起。妈的!”那农民工生恐让他赔钱,招致大祸,那鞋子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东西,至少几百上千块,比不得他自己穿的那种四五块钱的地摊货,忙低着头直赔罪:“我错了,我错了!”那白领打了几下,气也出够了,方拉了那农民工跪下,用他的衣领把那鞋印子擦了,虽不满意,却终是没办法了,又赶时间,只得骂骂咧咧的走了。
只见宾馆内大堂四壁都是大理石,只面街的一面镶嵌着防震隔音玻璃,透明清晰异常。远处地下停车场外一个伞亭,此时在下面小屋里才驻有一个保安,虽早已远远见了迎宾刘佳这边的状况,却习以为常,一直没过来帮忙,只用无线电遥控器管着轿车通过时的上下栏杆控制。从那边过来靠大门口,台阶下铺一张大猩红地毯,一直接到堂内。正中一个极大的旋转玻璃门,两边都是小小的自动电子感应门。堂内开着空调,温度清凉,飘着淡淡的檀香。
总台是设在一根大圆柱前,圆柱直径三米,高有六米。在上挂了一付对联,是前省委书记手笔。宾馆开业剪彩时这位书记曾亲自到场准备下的。后装裱好一直挂在店里,正对着宾馆大门,客人进门后很是醒目。上联是“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双丰收”,下联是“天上如此人间如此两天堂”,横批“人世辉煌”。私下里自然有人取笑这位官员的字写得不好,却偏又喜欢舞文弄墨,也是通病。自他离任后几位老总也曾商议把这对联拆下,但意见并未统一,也就搁到如今。
大堂三面大理石墙每面在四米高处隔开都雕刻了一个石狮头像,口鼻大张,一米正方大小,威猛巍峨。每面墙上都三个石狮头像,共九个,只有一面三个狮头口内有水喷出,下面一条横槽,同样水流缓缓涌出,形成一个小型瀑布。地面布置了四五处假山喷泉,隔的比较散开。旁边都是一个方形玻璃茶几,几上一个小烟灰缸,只是有的几旁全是沙发,有的则是躺椅。地下一条小水渠连通几处假山喷泉及瀑布,渠上透明玻璃地板盖。渠水清澈,里面还有金鱼游动。又假山上下左右栽培的小型花草树木极多,点缀得堂内为怡人。
前门与总台之间又临时立了两幅简易塑料广告牌架,图文并茂。一幅写着“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一幅写着“美酒酿千年,入梦总留香。”另外稍远过去则是电梯外侧墙上挂着的几个液晶显示屏的广告牌,画面不断变换着,却都静音。整个大堂因为没有包厢,只有一个空间,显得极为广阔,即使远处有人坐着说话,也只见嘴动,听不见丝毫声音,显得极为安静。
此时早已过了用餐高峰期,大堂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客人,偶尔电话铃响起,才有别的楼层这时才想起吃饭,又懒得下来,来点餐的。这样懒的客人很多服务员都愿意去送的,店里通常要收现钱,只要数目不是差的很多,隔个三块凑成整数,客人也不会备着零钱,一半概率就当小费了。只见靠近前门的用餐区布置典雅,共十二张大圆桌,内中圆形菜盘可以转动。堂内温度适宜,那两个客人是两老头,大热天里还在吃着火锅。靠着一面长壁,一个狮子头下摆满了一排排水族棺,里面供氧器冒着泡泡。不同的棺前写着名称,有阳澄湖大闸蟹、北海道龙虾、亚马逊食人鱼、泰国短吻鳄、昌化千年龟、秦皇岛乌贼等。客人可以见物点购。同时棺中还布置了假山、花草水藻、各色水中照明灯光,也是极好的风景。下面每张餐桌上中间可以转动的部分与外边不能转动的部分都铺着不同的桌布,统一两种颜色。桌心处都放着一盒心相映抽纸、两包图兰雅湿巾、一盒香园牙签。在吧台这边墙壁边有个消毒筷盒,下面接板往下一按,就有筷子滚出来,是防止套装餐具不够用的。靠前的一面墙壁前,电视尺寸已不够,一台爱立信投影仪连着台戴尔笔记本电脑,正对着挂了雪白绒布的墙面,此时正关着。侧面与水族棺相连的那一面墙上有好几个电子显示屏,实时显示着二楼厨房内的操作流程,以便客人观看,放心进食。天花板上内嵌的音响内传出流行歌曲,刚放完首周惠的《约定》,又响起了许茹云的《独角戏》,歌声凄婉,韵律十足。
这时众服务员不再吵闹,有的仍然上二楼包厢去值班。刘佳气得道“一天到晚不晓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我胸部都被他抓了两把。再这么下去,我还不如学了当初武玲玲也去陪酒算了人家头一个月里才刚去,就有千儿八百的也不一定要卖的,就是跳跳舞,多脱点衣服罢了。难道我们露的就少了?一个月拿着四五百,守了这个身子,到头来赚不钱,什么都买不起,还被人占了便宜,这么活着还有什么劲!”众人劝了几句。曾祥丽道刘佳,都是你太漂亮了,招这些人。
刘佳咽着气道“都讲我漂亮,又有什么用!是呀,我哪里就比武玲玲差了人家现在一个月抵了我们半年,吃香的喝辣的,我们算什么!”罗桂美扶着她笑道“你还不会真想转过去吧?要这样讲就错了你别的不如她,吃香的喝辣的难道也比不了她?凡是我们这里有的,你偷偷摸摸吃了多少?我们整个白班晚班就你们几个迎宾,岳姐又不管你,老板对你们几个迎宾更是好得不得了,陈经理也阿谀你们。我们都没休息天的,你们一月还能休息一天。刘佳笑道“那样吃可不像人家花钱自己吃,吃了个全份。你讲我好,怎么不讲你们个个全坐着休息去了,我一个人还站在这里多辛苦呢。”
罗桂美见她有点哭了,帮她擦眼泪水,道“都辛苦,谁不辛苦呢,这里这些人工资有谁高过你的?她们刚来的才三百五。楼上有人点了餐,你想去送,要拿小费,她们不让你,我可是都让着你的。我就是想你们少闹少折腾,我就省点心,清闲点子。好了,等下她们晚班的也快来了,等来了看到你这张脸,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快卫生间里洗洗去吧。刘佳气得“不洗了,又没人哭的,为这点子事值得吗?”说着拿了包桌上的湿巾,撕了就这么擦起来。罗桂美再叮嘱了两句,便转身上楼去了。
曾祥丽仍在与刘佳聊天,这时歪着头“我也倒霉,从内蒙古跑了到这来,本以为六朝古都的南京城好打工,是大城市,没想到进了工厂才这么半年,又跑到这里来当服务员了。哎,我们那也有当服务员的,一个月才一百五呢。刘佳吃了一惊“不会吧,怎么那么低你们那是小县城吧没星没级”曾祥丽点头“嗯。”了一声,叹了口气“哎,刚离了工厂那种嘈杂的环境,我还挺高兴的,以为能进五星级宾馆不容易,干起活来,就连端盘子都带劲结果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两三月,也把人给烦的!刘佳了起来“你烦个啥?又没人来摸你的。瞧,那两个老头盯着我们在讲些什么呢,好像又点菜了吧,在招手呢。你去,也让你烦烦去说着就把她一推曾祥丽见那老头确实叫人了,不能不去,只得笑了上前。一老头笑道“小妹妹,你这里干锅烧鸡烧的好,我们都喜欢吃。还有哪些特色菜呀,也给我们介绍介绍,我们都外地人,刚来南京旅游,也不知道哪里好吃哪里好玩的。”曾祥丽笑道“我也不是本地人。”拿了菜单给他介绍起来,上面描有图样。另一老头拿了筷子在碗边沿上轻轻敲着,手臂瘦骨嶙峋,不知是瞧了先前那醉客还是怎么,一把攫了曾祥丽的手臂,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月拿多少钱?”他已七十好几了,脸上布满皱纹,稀稀拉拉灰白的头发。曾祥丽道“四百五。”老头道怎么这么低呀。”曾祥丽道“也还好了,比我原来在工厂里要高一点
两老头“哈哈哈”笑了起来。瘦高的一个从包里掏了张名片递给她“小妹妹,这是我的名片,你收收好。你好漂亮,人又年轻,不用这么辛苦。这样,你考虑跳槽,有需要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曾祥丽接了过来,有些难为情,红着脸头。另一老头并无顾忌,笑道“这么大个地方,他们培训出来的员工都选的蛮严的,各方面条件都符标准,算是好的了怎么,今天你还真想收一个?小妹妹,你不要怕吃亏,他开公司做生意的,家里有的是钱。”又笑道“我也递张名片嘎,倒要看看是你的威还是我的威。”说着果然也摸了张递来曾祥丽无奈,只得也收了。虽被两人取笑着,却不好退下来,只得仍站在那里陪着答话。曾祥丽清丽瘦削,这几个月来常有人给她留名片,有的还打了好几个电话的。她没手机,留的是店里的号码。此时那瘦高些的老头见这里生意并不忙碌,便拉了她坐下,自己坐在她身后,深深嗅了下她头发上散发出的淡雅香气,仔细看着她水蜜桃一般的皮肤,颈脖和面颊上纤柔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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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2: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十九回 下班聚会(上)

曾祥丽又待了一会,才抽空退了下来,去了趟公共卫生间。只见在宾馆后门附近,分着男女两边,外面一个共进的大门上写着“洗手间”及“WC”,里面分开的男女两门上不但有中英文标志,还有韩文日文的,又男的画着长裤皮鞋,女的画着裙子高跟鞋。两门中间一个超大的洗手台,墙上镶了一块大玻璃镜子,下面三个自动感应喷水龙头,龙头下有凹坑接水,坑底部有翻转按钮可以放水。在龙头旁边又各有一个洗涤剂槽,一按就能挤出洗涤剂来,在镜子侧面又有一个固定的自动感应吹风机。两个厕内则都是数间隔开的厕坑,有的是蹲厕,有的是坐厕。都有一个残疾人专用间,厕内壁上镶有扶手,那厕间必是坐的。一按冲水钮,抽水马桶内水就哗哗而下,旁有固定金属纸盒,中间一根滚轴,下有活动开口,装有卷筒纸。只是男厕比女厕多了几个免冲洗自动小便传感器,里面不但有净味香球,还跟大厕一样,坑内自动定时充泡沫,遮挡臭味。又因有专人时刻勤洗,所以当没人蹲厕时,整个厕间竟没丝毫臭味,地板干净的甚至可以趴下睡觉了。
曾祥丽洗了手出来,回了二楼,在走廊上遇见了朱芳。打了个招呼后,朱芳领着几个客人了包厢伊甸园只见是个小包厢,黄金档20点到24点是128元每小时,此时不过16点多,便只是68元。朱芳介绍道“我们这里有优惠活动的。”客人共五个,四男一女一男的问“哦,有些什么优惠的?”朱芳道“银行在我们这里搞活动,凡周三和周六中信银行信用卡刷卡消费,包厢费享半折优惠。周五是浦发卡享半折优惠。另外周四是我们的会员日,凡有我们的会员卡,在周四可享半折优惠,平时九折。”客人问“餐饮不打折吗?”朱芳摇头“那不打。”客人又问“会员卡怎么办的?”朱芳道“五块钱一张,您要办吗?”客人道“那算了。”朱芳开了电视屏幕,拿了麦克风球套去给两旁沙发和角落各一个摇椅上的麦克风套上,完了走到计算机屏幕前,输入了房间名称,计算机开始计时。
包厢里一圈沙发围着两张石桌,石桌都异常沉重,难以移动,后边一个长条隔间。最外的石桌上摆了一个菜单一个桶盒两个立牌、一份服务指南、两个烟灰缸和一碟湿巾。桶盒内是三张顾客意见征询卡、五根香熏纸包装的一次性牙签、十张干纸巾,印着金陵宾馆”字样、一枝圆珠笔、一个啤酒启瓶器。服务指南夹子里的宣传折页上描述了些广告,两个立牌上则一个写着“禁止吸烟”,一个是银行的广告,上面写了些“尊贵典范,傲视同侪。”等语,条条款款不一。客人看了眼立牌,问“你这里还禁止吸烟吗?”朱芳忙道“没有,只是应付检查罢了。”
一时客人点餐,拿起菜单,封面是很厚的大纹路纸板,每页都用钢环扣着,翻阅起来,问“你这里酒没喝完能不能退的?”朱芳道“那我要去问一问了,不过您可以寄存或打包。”客人冷笑“什么问一问,莫跟我来这一套,你就直说好了”朱芳就不说话了。客人又问“寄存能寄多久?”朱芳道“啤酒两个礼拜,洋酒三个月,红酒是不寄存的。”
客人翻那洋酒,只见精美单子上文字图片并茂,威士忌有芝华士12年、18年、百龄坛、皇家礼炮等,白兰地类有马爹利名士、蓝带、XO等,其他类有甘露、绝对伏特加等,都是700毫升一瓶,价格从最低的3982168不等。客人点了瓶芝华士,又问其他人“你们要喝其他的吗?”一人道“我看看红酒。”接过菜单,问朱芳“红酒在哪里?”朱芳翻了给他看,有张裕百年、加州乐事等,多是750毫升,价格在千元以内。调酒类有农夫山泉矿泉水、零度可口可乐、美汁源果粒橙等,瓶装罐装不一,也标着容积、单价。又有柠檬片、柳橙汁、苏打水。那客人道“我可不可以自带酒水呀?”朱芳点头“可以,不过自带酒水杯具使用费是一百,开瓶费是两百,一共也要三百”客人皱眉“那我倒要好好算算了,你这里酒卖的比外面可贵多了。”先那点洋酒的客人笑道“算了,在这点好了,瞧你跟个叫化子似的,莫要惹人笑话!
一时客人翻着菜单,依次在红酒、啤酒、冷饮、卤味、干果、水果、小吃里都点过了,朱芳拿笔一一在本子上记。那客人还要点时,其他人叫道“够了,够了,零食点那么多吃的完吗?叫点主食好了,有人肚子饿了,那些又不当饭吃。”朱芳便主动帮客人翻到那一页。那客人刚随便点了几个,另一女的笑道“怎么,你还点干锅田鸡?现在非典这么厉害,你还吃牛蛙?好多人传可能就是吃这些东西吃出来的。”他道“吃,怎么不吃?就死也要吃!你没看那会禽流感,平时鸡卖十块钱斤,那时才两块,我买了好多,天天吃鸡!”朱芳在旁笑道“您那么有钱,还用得着省吗?”那人道“谁有钱?我们都是开发票报销的。对了小姑娘,等下买单的时候你把发票给我开好,千万莫忘了,不然我还回头找你。要是报不了,我可早就穷死了!”朱芳应了。客人又问“对了,你这里现金还是刷卡?”朱芳道“都可以的。”那女的笑道“她刚不说了还有银行刷卡搞活动的嘛?”男的拍拍额头“哦对,我都忘了,陪了一上午酒,头都晕了。”女的又问“你们这里披萨有没有?”朱芳道“没,不过我们可以叫外卖帮您订的。”客人道“那就订一份。订外卖要多付钱吗?”朱芳道“要的,我们要收服务费。”客人道“贵不贵?”朱芳道“就是您订餐的一倍,订多少我们收多少。”客人道“哦,那算了。”又翻看了一下菜单“那我先看一下,看你们这里还有些什么吃的,你等下再来好了。了,先就这样吧,你快给我们把东西送上来。”朱芳应了,退了出去。
一会又换了服务员陆金花进来,先送了酒来。托盘上一扎壶冰块和几瓶原叶红茶,陆金花开了洋酒,倒了一杯放扎壶里,又倒上茶,用调酒棒搅起来。又把另一个客人要的红酒放桌上,叠着五个高脚玻璃杯。客人中那女的道“我们点的是威士忌,你这是白兰地用的杯子。”陆金花忙道“不好意思,今天点酒的人多,杯子都用完了,只有这个了。”客人不太高兴,但只是别过脸去不再作声了。陆金花用启瓶器旋转着把红酒瓶口的木塞拔了,又拿了另一个启瓶器开了两瓶啤酒,正要倒酒时,女的道“我们自己来好了,你去忙吧。”陆金花知客人不好伺候,退出去了。
才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只见贺韵也从旁边包厢不老情内出来,见了她笑道“我才一进包间,客人就不怎么点酒,然后就打发我出来了,我当时心里就凉了半截的,没想到这会都点到第五瓶了。今儿什么造化?撞了大运了!前儿的三瓶,再加上上上个礼拜的六瓶,这个月奖金肯定少不了,再加上加班费,我这个月怕至少都百五了,要每天晚上都这样就好了。”陆金花“还是我跟罗姐说的,分给你这个包间好吧。”贺韵嘻嘻笑道“那是,等下了班我一定请你
贺韵十八岁,个子不高,身材却很匀称,长相十分娇俏,来了才两个多月。问“对了,你那边卖了多少了?”陆金花二十二岁,个子高了一点,很是秀气,叹了口气“不多呢,才送进去一瓶红酒,一瓶洋酒的。”贺韵惊讶“才两瓶?里面一共几个人?先我看你那里面人还蛮多的。”陆金花道“这还是朱芳刚才点的呢,到时候算她头上,我还一瓶没点呢。喏,这是我前面一个包间里他们虽然没给小费,贺总给了我几张他们单位发的提货券,他包里还有好多,这我可以拿去商城里提东西的。你也拿几张。说着手里掏出一些票来,递了给她。贺韵忙接了,道“谢谢陆姐。”看票上的面值不大。
又问“今儿你几点下班的?”陆金花道“十二点半。”贺韵道“那么早的,我要到两点半去了,那你可等不了我了,不然还好一起走的。”陆金花“下了班你去哪的?”贺韵道“上网打游戏呗。”陆金花“怎么你们这些人都爱打游戏呢,她们也是。嗐,我约了人逛夜市,要不咱们一起去吧?”贺韵摇摇头“半夜三更的还出去转干嘛,算了,还是早点回去了,还好远的路呢。”陆金花问“你现在还跟朋友住一起”贺韵垂了头“那又有啥子办法,店里不包住,我又不像你们本地人,能住在自己家里”陆金花道“现在房好贵呢,你也能租的起?”贺韵道“两个人分摊嘛,就合租了一个小单间,能摆下两张小床就行。”陆金花“租个房子三百块,就两人分摊得各要一百五,快一半的工资钱了你倒真舍得要是我只赚这么点,何苦来这里受苦受罪呢!”贺韵无奈道“出门在外又有办法,还好今儿多点了酒,这个月多了奖金,不然更没钱花了。说着就垂了头,想到了自己的伤心事。
她不像店里有的人租在了郊区,而是为了方便上下班,就近租在了昂贵的市中心。每当夜色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把整个城市都映在了玻璃上,就让她感觉到生活格外的美好,格外的满足。哪怕是昂贵的房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也不能阻挡她对这城市生活的向往,对美好的追求。可是15平米不到,狭小的空间内堆满了各种杂物,只能刚好摆下两张单人床,却是她作为社会底层人群难以避免的凄伤。与人合租,没有个人独立空间不算,房租还依旧伤不起,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可跟店里别的人比,租住在偏远的市郊,有大房子住且每月房租才50块,便宜到只占她个人合租的三分之一,可是每天上班赶公交一个半小时,下班一个半小时,8个小时的班本来就累的够呛,等于是每天平白又多加班了3个小时。且白班为了赶着上班得每天五六点大清早就起床,晚班则下了班又根本回不去,得在店里熬到天亮了才能赶上公交车,让她也是难以抉择了。租住在市中心,房租虽贵,存不了钱,但至少每天能睡到自然醒,不会一天到晚犯困,工作显得没那么累,身体能扛得住,也是她个人的一种选择了。完全没有存款,属于城市里打工月光族的一类人,面对梦想,面对这城市里的花花世界,她只能奋不顾身的继续坚持着。每当夜晚来临,看着这座灯红酒绿繁华无比的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她都在心里暗暗羡慕:要是这里有一套房子能属于她,那该多好啊!可是她心里又很清楚,品味着深深的苦涩:哪怕是一个本科毕业的高材生,找到了一份高薪的工作,但若想要在这天价的城市买房,也得5年付首付,20年还房款才有可能。至于她一个低学历、无技能的普通打工者,除了去买彩票,怕是根本无望了。以她现在的存款能力,哪怕是存上100年,也根本买不起这座城市里的哪怕一个厕所,更别提是房子了。梦想是美好的,但终归太虚无缥缈了,现在,她只求在这热闹的城市里再多待上几年,让她的人生经历再丰富一些,再快乐一些,当有一天她老了时,再回首,能值得她去细细回忆,不负她的青春年华!
此时陆金花又问这个月小费拿了多少了”贺韵从思绪中醒来,缓缓摇头“那倒没有,好些天没拿了。”陆金花“那是你,她们拿的多的每月都有七八十呢,像我也有三四十。”贺韵红了脸道“原来我不怎么拿小费的,头个月里一整月里才拿了一个十五,上个月又一个客人亲了我一下,才给了我一十。”陆金花道“你只注意着点,被客人占点便宜,钱不钱的不要紧,只千万要学会认人,莫得罪了客人,特别是那种黑社会老大,要得罪了,可谁都救不了你,这一辈子都完了。”贺韵点点头“我晓得的。”陆金花道“你自己认不定的多叫人帮你瞧瞧,有她们陪姐在的时候你也多学学,让她们多帮帮你,多问问人不吃亏,莫要出了事了。”说着往那边包厢上花轿去了。
上花轿的旁边是前生缘,只见汤艳影正一个人站在门外看着四五个包厢,东瞅西瞅呢,见了她抱怨“怎么,不用再待在包间里头了?你可总算出来了!走廊上都没人,再不来个人,叫我一个人看这么多包间,又要进去点歌,又要送餐,万一半天出不来,外边又没了人,跑了一间,可又要叫我赔死了去了,这一个月工资都不够呢!”陆金花问“肖文英人呢?”汤艳影道“上卫生间去了。哎,另一个又赶着在今请了假,这个班调的!不都讲好了,调好了班后就不准请假了么?再这么改来改去的,我可都要到经理讲去了,尽胡来着!”陆金花指了走廊另一边拐角处的谭桂花“喏,那不还有一个么?”汤艳影没好气道“那小姑娘懂什么!叫她我能放心?弄不好在里面就得添乱,到头来还得我自己进去应付,不如不叫”陆金花道“喊没人是你,有了不用也是你,怪得了谁呢。”说着进包厢去了。
外边汤艳影又站了一会,才等到肖文英回来,道“怎么去了那么久,人都急死了。”肖文英道“这里这么多的卫生间都不准用,只准到后面员工房的那个去,那么远,怪得了谁呢?店里分明是在歧视我们”汤艳影道“废什么话呢,尽讲些没用的!哪天等你不来上班,也这里来消费了再说吧你要进了包间的卫生间,万一被客人撞见了,他不骂你呢同船渡、共枕眠、前生缘里都没人,就上花轿刚才陆金花进去了,还有人看着点,其他的都好长时间了我都没敢进去。现在你帮我看好了,我先进去了再讲,先就有人在叫了。”敲门进了共枕眠,应付完了再出来时,肖文英又不见了。
找了几个走廊没找着时,才见肖文英从同船渡里出来了。汤艳影气道“不讲好了你只在外看着,我一个人进去么,怎么又变了?”肖文英道“他里面音响坏了,在叫人了,你又在里面还没出来,我能不进去么?”汤艳影道“那也不管他,外面又没个人,万一跑了,又要赔了!上一次我可是足足赔了一百的,跑了一个单五百块,领班罗姐赔了一百,另外我们这条廊道上看的四个人分摊,每人赔了一百。那个单本来是霍秋雁一个人看的,找不到人,只她和我们分赔,本来她负主要责任,我们帮她一人赔五十,她自己赔三百,是她哭了求我们,才肯帮她分摊,都赔了一百。还好只是个小单,要是个一千两千的,还不晓怎么办呢!开会的时候连经理都批评了她,罚了她三个月奖金没的拿,她都快哭死了,都打算干完这个月就不干了,你都忘了么?”肖文英道“我没忘,只是那客人开门出来叫人时正好看到我了,我要不进去,他骂我呢?上次你们也是倒霉,那客人真不要脸,电话打到他们公司去,都不肯认账,是我就直接报警了。”汤艳影冷笑“人都走了,出了大门,你自己没拦住怪得了谁?警察还管这个?像昨儿孙总又说在我们这里喝出了假酒,酒瓶子都砸了几个呢,也不晓他说的真的假的。”肖文英道“怎么可能,这儿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店里敢卖假酒,不是自己找死么?一定是他喝醉了,发酒疯,要不就哪个小姐不满他意了,他吃了醋,却又不敢明着说,显得怕得罪了一个客人,所以要拿我们撒气。”汤艳影点点头“那倒有可能。”
肖文英问“今儿她们陪姐来了多少了?”汤艳影道“不多,就方姐米姐她们一共才来了二十几个。”肖文英点头叹“生意不好,有的人倒来的越来越早了,希望多赚点钱。”汤艳影悄悄“刚才在楼下我听见方姐米姐她们讲话了,米姐好像讲不想再陪酒了,只想光跳舞,就不晓经理同意不,一个月还能拿上多少钱。”肖文英道“她们钱比我们多得多,就光跳舞也够了,只怕店里不肯。”汤艳影“哎,不想做陪姐的人也多,就讲一楼的迎宾刘佳吧,她冬天穿得也是极少,站在大门口每天冻得鼻涕乱流,罚站超过八小时,一个月才五百块钱,她也不肯。”肖文英歪了歪头,手抠着墙壁,道“人嘛,总是不希望走那条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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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2: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十九回 下班聚会(下)

这时同船渡的门开了,一男的探头出来,不耐烦道“怎么调音师还没来?”汤艳影忙道“马上马上。”等客人进去了,问“怎么你还没弄好么?”肖文英道“我哪里能弄的好,又不是遥控器、麦克风电池坏了那样的小毛病,明显是机器问题,要找专人来的。”汤艳影道“那你还不去?”肖文英道“不一出来你就拦着我么!”说着往那边去了。
还没到监控室,在另一条走廊上撞见才来上班的佟霞,问她“今儿怎么样,拿到小费了没?”肖文英叹道“哪里能呢,我都没机会进去,一直站在外头。”佟霞十七岁,长相一般,嘻嘻“我这边才刚新开了两个包间,一个山盟岛,一个海誓楼,我才刚进去一会就拿到了一个,一下二十,就抵我上两天的班了。那客人真有钱,我什么都没做,只加了点酒,他就赏了我。”肖文英心里极为羡慕,面上却保持平静,道“那好,里面有陪姐么?”佟霞笑着点“有,后来就是她们加酒了,万事都不用我操心。”肖文英道“那她们肯定比你拿的多。”佟霞一扭头道“那就不关我事了。”肖文英“还有一个包间呢?”佟霞低了头,左脚鞋跟踩了右脚鞋尖,漫不经心道“一群学生,没什么钱,虽然一二十多个人,但没点什么东西,就更别提小费了,男女都有,不过是纯粹来唱歌的。”说着转身去旁边一个供应柜台上拿起一个空水壶,掂了掂,见水少了,去供室加热水。
肖文英仍往前走,直到监控室叫了人回来后,仍只在门外站着,汤艳影进包厢里去了。一时走廊对面的包厢比翼轩也开了,才刚来上晚班的霍秋雁被分配到这间包厢,进去送过几趟东西后就出来了。不敢走远,只在自己管的这间包厢外守着,见对面肖文英一个人连着看着共枕眠、同船渡和前生缘三个包厢,过来问“还有人呢?”肖文英道“今天没人,这里就还一个汤艳影,她进共枕眠里去了,帮人点歌呢。”霍秋雁向走廊稍远处看了一眼“那边还有两个包间开了,是谁呢?”肖文英道“是陆金花,她刚跟人换了包间,今天一个人看伊甸园、上花轿两个。”霍秋雁道“你不进去么?到里面去说不定还有小费可拿的。”肖文英摇摇头“不去了,共枕眠是因为没有陪姐,她才进去的,像同船渡和前生缘今天有陪姐,她都不去了,特意跟我说好了都守在外头,今天外头没人。”霍秋雁道“我帮你守着,你进去好了,等我有事要走开了,再叫你出来。”肖文英道“那你呢,自己不进去么?”霍秋雁垂了头“我这个不进去了,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进去伺候人。”肖文英道“怎么了?”霍秋雁只是摇头。肖文英道“还是上次罚你赔款的事么?”霍秋雁点了点头。肖文英道“那你也可以请个假嘛,心情好了再来。”霍秋雁道“哪有为这个请假的,又不是得了病。”肖文英道“对了,听说你不想干了,那以后要去哪呢?”霍秋雁“还没想好,再看看吧。哎,这里又有什么好,工资又低,一个月也就四五百块,又累,从下午三四点站,一直站到晚上十一二点,要是高峰时还得加班又不停跑动送东西收东西,我候,脚底都打满了泡了,走路都疼的厉害后来过了一个多月,习惯了才好了,起厚厚的茧子。又每天下班都累得慌,动都不想动了。
此时在靠近电梯的那条走廊上,罗凤拉着罗桂美帮忙,一起给包厢凌烟阁送了几趟东西,听客人们唱起歌来,唱的是些《敢问路在何方》、《向天再借五百年》、《精忠报国》等一会开门,两人笑着一起出来,罗凤拉着罗桂美胳膊笑唱的好热闹!对了,等下了班,咱们也叫上几个人一起来开个包间玩玩吧,好久都没唱歌了,要再不唱,嗓子都要生锈了!”店里有福利,员工可以在周一至周四店里不忙的时候,每人每个月可以免包厢费在小包厢里玩一次,餐饮另算。店里既把空闲的包厢利用了起来,聚拢了人心,员工们还高了兴,可谓是皆大欢喜,两全其美。对于这种难得的机会,没人会浪费,不是叫上外面的朋友来玩,就是同事们下了班后聚在一起嗨。人多了后,再分摊那点子餐饮费,就显得不那么贵了。
罗桂美道:“不了,我约了人上岳屏公园玩呢。”罗凤笑道:“岳屏公园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有个动物园嘛,还不如东湖公园呢。”罗桂美笑道:“那有座猴山,可以免费进去逛逛,拿面包喂喂猴子噻。再还可以看看孔雀开屏。不然像我们这么下了班,又没什么地方好逛的,能去哪里呢?我也晓得东湖公园好玩,有个好大的湖,绕一圈都得半个小时呢。现在又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满池荷花,去玩的人多的很,人山人海的。那湖边还有棵大松树是保护树木,老有名了,都有一千多年了。光是边上那座观松亭,都建了六百年了,是明朝的历史遗迹,重点保护文物,自然比去动物园要好玩些儿,斯文些儿。可跟我回家的路是反方向,不像岳屏公园正好顺路的。要去这么一趟,一来一回,好远的路呢。我回家又还有好多的事要干,哪赶得上!”
罗凤问:“你约了谁的?”罗桂美道:“我邻居,你不认识。”罗凤搂了她胳膊笑道:“男的女的?要是男的便罢,我就不去做电灯泡,打搅你了。”罗桂美叹道:“哪有男的,当然是女的。”罗凤笑道:“女的一起逛街有啥意思!不过吃烧烤,逛商场。你打个电话给她,就说你有事不去了就完了。唉,咱们还是在这里唱歌吧,都半个月没玩过了。我是这个月的名额早用掉了,不然早就去了。反正今儿下班的早,这个天去外面也热,不如在包厢里头吹吹空调凉快”她超爱唱歌,嗓子很甜,周慧的《约定》是她的最爱。
正在电梯间外站着的朱芳老远就听见了,过来笑道:“没事,还有我呢,我的额度还没用的。”罗凤像碰见救星似的,一把拉住朱芳的胳膊笑道:“真的?那太好了。还是芳姐人好,最肯做好事了。”朱芳笑道:“你只到时候,多给我留几股西瓜吃吃就好了。”罗凤大方的一挥手:“OK,没问题。”又笑嘻嘻拉了两人跑到另一条走廊上去问陆金花。做为店里的服务员一月到头都没休息天的,平常也难得请假,不要说去远地方玩,就是就近看看电影、逛逛游乐园、进进KTV什么的,次数也少的可怜。今儿陆金花去看电影,还是她好朋友拉了她,她才去的呢。作为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谁不爱玩这话,陆金花比罗凤还高兴,之不尽,忙答应了。罗桂美又道:“那人也太少了,就我们这么几个人,不行。”罗凤笑道:“自然不能浪费了芳姐好不容易免单的机会,等我再去多叫几个人来,包管她们都到。”笑嘻嘻的立马就跑的没影儿了。
这里陆金花也一脸的兴奋,拉着罗桂美问:“罗姐,你们包间选好了没?今儿你们上早班,可知道哪个包间空着了没?”罗桂美笑道:“都空,好大一片都没人呢。”陆金花拍了手笑道:“那鸟听轩好呢,还是花幽阁好呢?鸟听轩窄了些,花幽阁又不临街,风景没那边好,唉。罗桂美没好气,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头你倒会挑呢。陆金花,我说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太兴头了。你是晚班的,等下我们是下了班去玩,你倒还要上班呢。一天到晚上班不想着好好上班,尽想着玩。你倒想想你到时怎么办吧!”陆金花听说就红了脸,急忙道:“只要找个人顶我一下班,让我进包厢里玩半个小时就够了。”罗桂美冷笑那你找好人了么?是谁呢?谁有那么大气的?”陆金花这才想起来并未找好人,急得了不得。后面朱芳见了直笑。陆金花见了,忙把罗桂美放开,又跑过来拉着朱芳,求姐姐,你莫笑嘛,快替我想想办法嘛。朱芳笑的肚子都疼了,蹲着揉着肚子,抬头笑道:“我有什么办法?你要问,就问罗姐吧。”陆金花只得又求罗桂美。罗桂美笑道:“急什么,到时候我们在里头唱,你只在外头听听不就够了么,让你解个馋瘾。”陆金花忙拉着她手,死劲往怀里拽,不肯松手姐姐,好姐姐,让我也进去唱会吧。我也不要唱多的了,只等你们都唱够了,叫一个人出来顶我一下子班就足够了。我既不要唱多久,也不要吃东西,到时候还跟你们大家一样,分摊餐费还不成吗?
罗桂美不过是故意逗她,此时瞧她急的那样,扑哧一笑,把她手背轻轻拍打了一下,笑道:“算了,她们要不让你,还有我呢。此时上着班,先别说这个了,等下了班后再说。”陆金花忙笑道:“太好了,罗姐真好。啊呣,你真是我的亲姐姐。”说着搂了她就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笑嘻嘻的跑开了。罗桂美擦着那口水,问朱芳:“我这脸上有印子没?”朱芳笑道:“她又没擦口红,哪来的印子。”罗桂美笑道:“这都什么人呢,疯疯癫癫的,老没个正经!”朱芳正看着好笑,只见罗凤果然跑回来了,迎头撞上罗桂美就邀功说:“姐姐,怎么样,我说她们都来玩吧,果然不错。不但祥丽和伍姐已经答应了的,下班就来,就连贺韵她晚班的都要来呢。”
不一会,到四点半钟下班时,果然邀齐了人,进了一个临窗的小包厢鸟听轩,众人开始点吃的。罗桂美道今儿下班在厨房里都吃过了饭,别的都不用再点了就来些瓜子花生肉串水果就”众人都说。罗桂美一面遣人去请岳移花,一面问众人要不要喝酒众人中有说要喝的,有不要喝的。罗桂美便那便先点一箱雪花冰啤吧,有爱喝的只管喝,等喝完了咱们再点。不喝的咱们就统一来两瓶大瓶的果粒橙吧,反正大家都喜欢喝,省得一个要喝这个,一个又要喝那个了,你们说好么?众人都说好,只有曾祥丽笑着叫道怎么又喝果粒橙呀,怎么不喝花生牛奶呀,咱们换一种喝的好不好?朱芳忙打了她手背一下,使了个眼色,曾祥丽便低了头不说话了。罗桂美假装没看见。店里的饮料贵,即使是店里服务员自己消费,也不按进货价计费,一律按销售价计费。若众人一个要喝咖啡,一个要喝可乐、雪碧,或者冰红茶什么的,单拿的小瓶都贵,倒是拿大瓶的相对便宜,比较划算。大家玩的时候虽然高兴,可赚的都辛苦钱,自然能省一点就省一点,这样下次再玩的时候,也就不会有人抱怨,推故不来了。否则聚会越来越冷清,倒没意思。
然后开始点歌,曾祥丽便到屏幕前,歌曲搜索里先点了年代,有70809000年代,便选了全部年代。然后又选地区,有欧美、日本、韩国、台湾、香港、大陆,便勾选了台湾、香港、大陆三个。然后又在单唱合唱里选了单唱,男声女声里选了女声,从上到下排列好的备选歌曲一览表就自动跳了出来。曾祥丽想了想,先选了首《女人花》,然后又找了半天,说:“嗯,怎么没有《但愿人长久》”罗桂美在旁道什么歌?谁唱的?曾祥丽道:“《但愿人长久》,王菲唱的。”罗桂美一指搜索一栏:“那你点歌手,点人名,那样好搜。”曾祥丽便点了,一样没搜出来。朱芳在后面道:“你点邓丽君吧,她是原唱的,王菲是翻唱的,可能没有收录吧。”曾祥丽只得点了,果然搜出来了,一时选好,笑道:“我还以为是她唱的呢。”罗桂美在旁边笑道:“谁唱的都无所谓,反正我们现在是唱,又不是听。你选了两首,我把你前面一首排前面,后面一首排后面,大家一首一首的来。”曾祥丽答应了,只见她点的那首排在第六名,前面罗凤点了一爱是你我》,肖文英点了知心爱人》,这原本都是合唱的歌,但她们也拿来单唱。又后面汤艳影点的是男版的黄昏》,谭桂花点的是《女儿情》,下一首是张翠点的《漂洋过海来看你》曾祥丽还有其他人呢,跑哪去了,怎么还没来”罗桂美道:加班呢。像刘佳,今天接她班的郭丽娜临时有事没来,刚才来电话请了假了,她就得顶一宿儿的班呢。哪像咱们这么好,有工夫在这玩
一时,众人热热闹闹唱起歌来。房间里热闹的很,众人都在笑闹,罗凤正手握麦筒,那唱《感恩的心》,不知为什么,却又不好好的唱,只故意亮开嗓门以最高分贝在那叫喊着。旁边罗桂美拍手笑道别人唱歌是抑扬顿挫,她唱歌却是在吼,这哪是唱歌,分明在练佛门绝世武功狮子吼呢。”众人都笑了起来,朱芳笑着为罗凤加油,笑喊道:“再响些,再响些,真个中国第一女高音,帕瓦罗蒂没跑!”罗凤停了,自己笑的气都岔了,再也唱不上来,手抚着胸脯笑道:“我不了,再也上去了。”罗桂美充当主持人,等她唱完了,笑问众人唱的感不感人?”曾祥丽、肖文英两个对视一眼,笑着忙站起来,一窝蜂往门口就跑,边笑道好赶人,好赶人,再来一首,我们都要被赶跑了。”惹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正闹时,只听外面又一阵咭咭呱呱,几个人着推门走了进来,原来是伍春燕、岳移花二伍春燕笑说:好热闹,耳朵都快被你们震聋了,快拿西瓜来我们吃。罗桂美上前搂着两人笑说:“你们可总算来了,再要不来东西可都要被我们吃光”回头命西瓜岳移花一了朱芳也在这里笑道才刚下班她就躲到这里来快活了。朱芳笑道:下了班回去又是一大堆子的事洗衣服啦、做菜啦不如在这里抽空玩一下子”说着,谭桂花早托了一盘冰鲜刚切的西瓜伍、岳二人都拿了一股吃了然后朱芳拿过歌单来,让二人选要唱的歌,二人谦一回,岳移花道:“还早呢,前面还五六个人没唱呢。”罗桂美道先选好,等下不忙乱,备在那里
朱芳伍春燕“你唱歌唱的那么好,等下定要跟罗凤好好PK一下我们大家来做裁判,看到底你们谁最厉害伍春燕笑着推辞:“少胡说,人家可不会”罗桂美笑道:每次聚餐人多了才有意思大家也可以才艺表演。也有会唱歌的,也有会跳舞的祥丽就会武术等下一定要她好好给咱们演示演示,打上一套太极拳来才行。众人都拍手叫好,祥丽羞红了脸,低垂下头。陆金花叹道:可惜有的才艺不好在这里展示的,咱们没那眼福。不然像岳就会书法,朱芳会弹钢琴然后会画画的是文英汤艳影会英语别的才艺就没人朱芳道:“怎么没洪雯她会扑克牌算命,难道不是才艺不成?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陆金花笑道:哦,我倒忘了,瞧我这记性那就快拿一付牌来,等下就从我这开始算起!洪雯白了朱芳一眼,笑道:偏她古灵精怪,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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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宾馆》第二十回 休息室里(上)

包厢区的灯光十分幽暗,廊道上每隔了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供应物品的储物柜台,服务员佟霞刚去给最近的一个加点了一盘芸香,就见这里陪酒的金梅走了过来后面还跟了一个姑娘,像是新来的,佟霞并不认识。
金梅容貌秀美,一袭白裙,脚上一双平底布鞋,走路无声,一路走来在向没人的包厢里看呢。与服务员们不同,她们陪酒的不用穿着统一的工作服,都是各种色彩艳丽的打扮,让佟霞心里十分羡慕“你找吃的么?”金梅“哪里敢吃,等下就要开始表演了,我跟她们中午饭都没吃饱,肚子早饿瘪了。你这有没客人没动过的,拿点什么吃吃
佟霞指了一个空包厢道“你不早来,两个包间里剩了好多东西没动,一个刚收了的。喏,这个里面有你最爱吃的开心果,你快进去吧我帮你在外头看着,你只注意莫被走廊上的监控照到了。金梅探头进去看了一下,笑问“在哪呢?你放心,你只把灯关了,哪能被照见呢。”佟霞手往桌上一处一指“喏你快点,我帮你在外看着,要有人来了我就咳嗽。金梅点头跳了进去,见桌上果然有许多水果干果等客人未动过的,便捡了些干净的吃起来。
佟霞在门外嗐声叹气的“想想你们也可怜,为了表演饭都吃不得饱,跳起舞来又那么耗费体力的,倒真难为你们。”金梅可不是,一旦客人来了就得表演,没得头子非到散场了才罢了。就只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还是个空闲时间,但又不能真个的喝醉了。要来呢,晚上又那么难熬,就只大家窝在一起抽烟打发日子,每天昼伏夜出的不规律,我脸上都起了青春痘了。”佟霞好奇了问“都过了青春期,你怎么还生那个?”金梅“可不是呢!”
见有主管从那边廊道上过去,佟霞忙挺直了背,站好了些,等走了,才又道“我听到讲,你们好多人都在闹饥荒,互相在借钱用,主要是化妆品那些个东西太贵了,才半个月不到就又花了一千多,省不了钱。这个怎么会那么贵呐?金梅笑道“嗐,你不晓得,她们都传用的差了人老的快,怕死着呢。”招招手“来,你先莫站了,先帮我揉揉肩吧,身上好酸的。”
佟霞心里虽不愿,面上却不敢不听,只得上“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扒开她肩头看,只见到处都是贴膏药、拔火罐留下的印子,只是没有一个是露在衣服外头的。金梅回手摸索着道“就这里。哎,换衣间里环境太差,隔不了音不讲,还不通风的,我们下了台就只是一身汗,只吹了电风扇才凉快,不患上风湿病就不错了”佟霞边帮她捏着边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哪能不吃苦呢。对了姐,我听她们讲,你等人睡了后都还自学一会英语的,都学的怎么样了呐金梅摇摇头有些茫然“也不怎么样我也讲不清学英语是为了什么,现在又用不上,但将来肯定有用吧。”她今年二十岁,中专毕业,学的是幼师专业。当过一年幼师,但百块钱的一个月,实在抵不了这里的千,都三倍了,便辞职来陪酒了。干这行已经有两年了,在这个店里也一年多了。
佟霞“表演还没开始,她们那几个来了那么早,又不到下面陪酒,等客人,在那后面干嘛呢?”金梅懒懒“打牌吧,输了的就下楼掏钱买些吃的来充充账。哎,她们一个个懒的,都老大不小了,还只净顾着玩,哪里顾得赚钱?以为下面没怎客人,一个个闲的都轮不到她,除了熟客来找才应付点子外,像都还没玩够似的!不过今儿我早来了在下边都坐了半天了也没见轮到我的倒是待会儿领舞时要多卖会儿力气,多讨点儿赏不晓今儿会得到客人们几个花环,要多了点,提成倒够我好好去吃顿饭了。
佟霞又歪着头嘻嘻笑快十五号发工资了我们好多人都默默帮着你们算起了上个月能拿多少钱了,就是我们服务员拿死工资的,也都高兴的不得了。昨晚上我就兴奋的连觉都睡不着呢,开始帮你们预测着排起了名儿来,简直比我们自己发了工资还要热闹,像是一万年了,整个世界也从没这么热闹过。对了金姐,上次你拿了多少钱,排了第几名呀?我记得是彭小兰姐姐排了第一,宋佳慧姐姐排了第二的。金梅笑呵呵道不多,才三千来块钱吧佟霞道:“那你可比她们少多了,我记得彭小兰姐姐是六千多,宋佳慧姐姐也有五千多的。对了金姐,你到底排第几名呀?金梅懒懒道我的排名一向不高,从没进过前十,也就没记那玩意儿,大概也就三四十吧。”佟霞羡慕了道:“就三四十,也有三千块,足足是我们的五六倍了。还是你们陪酒好啊,一月就抵了我们半年。”金梅笑道:“是呀,要这么下去才好呢。”陪酒这一行,对容貌要求极高,她对佟霞这种其貌不扬的服务员,打心眼里就看不上,只不过面上不大看的出来罢了。
佟霞幽幽又叹了口气:“从这个月起她们看贵宾间的工资又涨了,每人涨了五十。嗐,只我们普通间的从来不涨,我来了这么久,到现在都还是四百五。听她们来的早的讲,都一年没涨过了呢。”金梅只顾着自己吃东西,也没理会她,没听清楚她一个人在那里咕咕唧唧,究竟抱怨的是些什么。这时一个陪姐陶雪从对面包间里开门出来扭头了看那边幽深的廊道尽头回头笑道:“今儿又碰上个穷鬼,什么节目也没点,酒水也没加,坐了大半天了,也没捞着几个钱。哎,再这么下去,这日子可怎么办呐。”金梅笑道:“么办凉拌呗。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业绩那么好,钱拿那么多,还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抱怨,你都喊穷,叫别人还怎么活!”陶雪咯咯笑了几声,踩着高跟鞋,扭着腰摇摇晃晃,往那边廊道里去了。
见跟在金梅后边的那姑娘有些紧张,一直左顾右盼的原来刚来找工作,妈咪简单问了几句后,因还有事,便让金梅带她先到休息室去休息一下。一时金梅跟佟霞分开后,仍往前去,边走边问年纪等话她告诉了,原来叫沈薇。又问“姐姐贵姓啊?”金梅笑道“我免贵姓,你只叫我小就好了。沈薇穿的衣裳时髦鲜艳,质地昂贵,不似自己穿的穷酸样儿,便不由的抬不起头来。一会又问“休息室是专供我们休息的么,难道不能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么?”金梅看了她一眼,笑一笑没有说话。
不料路上竟碰上位她的熟客,喝了酒,不由分说就拉了她抱着一顿,半天才挣开,甚是讨厌。瞧得旁边的沈薇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拐了七八个弯,才到了休息室,隔着老远,就见门外不少人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有的还喝多了酒,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及进了门,只见房间很大,靠走廊一边的整个墙壁都是一块很大的玻璃镜子。一见金梅进来,有几个跟她打起了招呼,却对沈薇理都不理,依旧在做着各自的事情。沈薇见人多,更加紧张起来,靠了金梅带着她,才敢在沙发的一角坐下。时才突然感觉到她们身上散发香水味更加浓郁刺鼻,又各式各样牌子不同,呛得她简直快要透不过气来。
房间里声音有些嘈杂,众人聊天时,各地方言都有。只见一个姑娘皮肤雪白,很是漂亮,脸上扮精细身上衣着时髦,正站在别人后面看人打牌。此时转过头来冷冷瞟了沈薇一眼,问“这新来的?”金梅点了点头“妈咪没说,只说先带进来看一看。”米昭“那她今儿就打算上班?”金梅“那哪能呢?瞧她这身打扮!不换身衣服,化化妆,能去走台子么?”米昭气了“三天两头就忙着招新人,想干嘛呢?生意又不好,我们自己都没客人,还只招人抢饭吃,难道想把我们都饿死不成!”
她旁边潘静正对着大玻璃镜子在化妆,这时转过身来拉了她一把,悄声道“小声着点,在开会呢!你只小心着点,莫被她逮着你,逮着有你好看!现在生意不好,她火气正冲着呢。招了人来又没底薪,只拿提成,她干嘛不招?不招白不招!刚刚她进来就把那些业绩差的全叫过去了,只差没找着你呢!”米昭就吓一跳,到门口向会议室那边张望了一眼,回头道“发神经,原来生意好的时候天天忙的要死,现在闲了,又没事找事,天天训人训的要死,就不让人清闲过一天!”潘静道“要清闲么,回家清闲去!她和老板都是要赚钱的,养了你,你就得听她的,管你死活!”
这时只见一个姑娘进来了,脸红红的,像喝多了酒。旁边柳榴忙跑了过去,拉了她“红菱,你就做了一回生意了?”傅红菱点了点头。柳榴满是羡慕之色“今儿可还没到天黑,你就又报上名了。昨儿我可是等了一宿的班,都没轮到我的。”傅红菱问“昨夜里我三点才散的班,出来回休息室里没见着你,你要没的班,那是早走了?”柳榴长得比傅红菱稍差一点,瓜子脸,脸上有点雀斑,点“十二点半要再没客人,通常就没怎么人了。昨儿我是等到了凌晨一点,我才走的。我那方向还有趟夜班车,最后一趟是一点半的。”傅红菱点了点头,听她凑近了又问“得着小费了么?”傅红菱道“得着了。”说着从兜里掏出张票子给她看,是张五十的。柳榴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接了过来“这么多!我一夜熬奔到头了有时才十块,就破了庄顶了天了也才二十,你是哪里发来的横财,怎么就比我强那么多?”傅红菱低了头轻声道“没呢,我做了服务,他才多给了点呢。”柳榴“什么服务?”她却不说了,只轻轻点指了自己胸部两下。柳榴会意,便不再问了。
只见傅红菱穿的是件旗袍,虽身材娇小,脸蛋却很妩媚。突然捂了嘴,像要呕出来,忙又忍住了。柳榴忙帮她捶着背,问“喝了几瓶子,就这样?”傅红菱闭着眼喘息了阵,脸蛋憋得更加红晕,头枕在台子上歇息,道“喝了十几瓶,还好都只是水酒,没有白红,要不我都出不来了。我上卫生间都连着上了几趟了,去一回掐着喉咙吐一回,去一回掐着喉咙吐一回,就这样还一直没缓过来呢。柳榴把那票子塞回她兜里“值了,是我要得这个钱,就拼了命我都干呢!”两人是同一时期一起来的,有两三个月了,却独她一直业绩不好。
这时又有两个姑娘一同进来了,一个醉的厉害,走路都不稳,靠另一个扶着才没趴下去。却手里也举着张钞票,甚是高兴,在那跳着叫着“妈妈的,想泡你娘又不想给小费,你娘有那么好泡的么?这下好了,奖单到手,又没费多大劲儿,你娘这个儿子真没白养!”
另一个直个劲儿叫她别瞎说,看叫人听见!自个却一个劲地抹眼泪水,哭个不停。金梅上前问她怎么了,她方哭道“董总来了个朋友,我是头一回才见,我不知道他那么爱玩。他叫我跟他赌钱,我没钱,他就叫我输了脱衣服。我看他那牌我不会,便不陪他玩。结果他就说我不给他面子,要打我,被董总劝了,才放了我出来。”金梅“他喝了多少呢,醉了么?要醉了还好,要没醉,跑到妈咪那告你一状,你就有得罪受了。”这姑娘哭道“我又不认得他,哪里知道呢,我要认得他,我早就陪他玩了。呜…”
房间里有人在打麻将,金梅便拉了她去看,又劝了两句,她方渐渐止了哭。
只见牌局的这把却是蒋晨曦赢了,莫云秀、苏梳、胡蓓蕾输了。苏梳气得骂道“妈个逼哟,逼了老娘戴套,差点就胡了,结果又是衰神!”胡蓓蕾边洗牌边笑道“急什么,你不戴,就让你老公戴去!下一盘说不定就中了,进了洞你还不爽呢!”说的众人都笑了。几人都莺莺燕燕的,衣着光鲜亮丽。打牌时手机都放在桌面上,个个都是iphone4的。
胡蓓蕾叹了,昨儿为了多要酒,我就又故意在酒瓶里剩了酒,趁着客人没注意就往茶几下塞结果又被那客人给发现了不依不饶的罚我酒,害我昨晚一晚上都在那吐呢。”苏梳笑道“藏酒那也得看人,视客人脾气儿,不是每个包厢都好藏的。”胡蓓蕾气了道“那也没法,得管客人要业绩,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像早几天我为了多要小费,就又编了瞎话哄人,不知怎么回事,就也被那客人给逮着了,说他认得我,说我一年中说姥姥死了八次,爷爷长了十五次癌,这些他全都知道了,结果我都成了他们包厢里的笑话了。这些客人怎么会知道呢?还不是哪个人偷偷告诉了他的,这不是在发神经,抽羊癫风么!打量别人比她拿的多,见不得人有钱,自己是个短命鬼,心里龌龊,就也成心想害人呢。做人要厚道,人在做,天在看!”蒋晨曦道“你酒不喝酒,倒专下狠心骗人,回回都那么讲,不露了马脚倒奇了怪了。”胡蓓蕾“场子又没规定不准哄人,我又没业绩,不得钱,也就只能拿自己说说事了。况且这也没什么,她们哄的比我还多呢,就不兴我向她们学学样了?早两天妈咪还在讲我呢,讲我客损做的不好,没有达标。
苏梳“她怎么讲的?”胡蓓蕾道“讲我胆小,包房里的《顾客须知》都白贴了,其实那根本就不是贴给顾客看的,专门贴给我们自己看的。价目表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各种设备损坏了就要赔:垃圾桶二十,烟灰缸四十,沙发布一百,红酒杯二十,麦克风一百五,电视两千,音响五千,还有空调、衣架这些什么玩意的。叫我故意假装着和客人亲热接吻,在他们摸我的时候挣扎一下扭动一下,趁机打翻个烟灰缸呀、红酒杯呀什么的,要么就不小心把麦克风从桌子上摔下来。咱们店里的麦克风你们还不晓得?都经过专门设计的,一摔就坏然后在客人结账的时候要吧台找他们赔,收入咱们和老板五五分账。妈咪还说其实最好赚的就是帮客人打飞机了,让他们都射到沙发上,然后就说弄脏了沙发布,叫他们赔一般客人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哑巴吃黄连,不会计较的。”苏梳“这种事我可做不来,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胡蓓蕾道“打死也别承认呗,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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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2: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回 休息室里(下)

这时只见业管部的人突然来了,在门外探头朝内找了一下,对柳榴“主管叫你呢,要你过去一趟,刚去楼下没找着你,原来在这里。”柳榴原本正与傅红菱聊天聊得高兴,此时垂了头,没精打采起来。众人也都怕业管部的人,都默不作声,等走了,米昭才道“还没到月底,就叫人过去干嘛?”潘静道“训话呗,谁叫她业绩差,这几个月总排在倒数的,不找她才怪了!裴管又不像原来董管的,几乎天天要找人问话,不是突击考试你业务水平就是要你参加培训。米昭“动不动就拉人培训,关在房子里两个人做什么呢,尽揩人油么!”
柳榴十九岁,今天穿了件粉红色的连衣群,显得娇俏妩媚,此时已是无奈到了主管办公室里。裴主管五十多岁了,倒还慈善,先让她坐了,给她倒了杯茶“小啊,你来了也快三个月了吧,怎么销售这块还这么低啊?老是上不去!凡是你的包房,酒水消费总比别个低了三四成。我给王丽打过了好几次招呼,她都老说你是新人,要我多担待,你到底还要我担待到什么时候去啊?柳榴低着头不说话,涨红了脸,心里十分忐忑。
裴主管又道“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观察期、适应期呀这些什么的也早就都过了,再有王丽又老说你只是天生不能喝酒,其他的倒学的蛮快的,有前途,我前段日子才一直没来找你。我倒了,你既喝不了酒,当初干嘛非要入这一行来?现在我再给你两个月时间,你要再没起色,我就真的没办法了,老板那里也要交代,你也不能总是业绩差,叫我为难吧?我也算对你仁至义尽了,你转行也罢,另谋高就也罢,只下再也莫让我看到你了!柳榴只低着头憋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时回到休息室,便哭了起来,众人忙都安慰。柳榴哭道“离了这里,再到哪儿去呢?”米昭冷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换个场子再干这一行呗。”金梅“这里要混不下去,那别的地方就更混不下去了。我们这里还好,不要交台票,不像我原来待过的其他一些场子,有的还是每天都要先交了台票的,等没拿到小费了才退还。有的甚至还是提前就交了一月半月的,到查到哪天你请了假了没来上班了,再退给你。”柳榴哭道“那样的地方才去呢!
米昭“完不完得成任务我倒不管,只管着自己能拿多少小费。像我们这么好不容易才来了个客人,店里规定的台费就要二十,从我们小费里扣。客人要多给呢我们就还赚点,要不多给呢我们就只剩这么点了一晚上才二十,店里还对半分,就又抽走了十块,这不叫人不活了么!金梅“那也没法,这十块是公司管理费,且要是业绩好,里头还要抽出一大块给领班奖励的,丽姐平常待人都那么好,谁还不乐意交么?再讲了,每个场子都一样,又还有个什么地方是不用交的?”
拉着柳榴的手,安慰她“你要聪明点,要将客人的电话留下,不光他在这里时要对他好,就他不在的时候,平常也要多跟他沟通沟通,没事的时候还可以请他出去喝喝茶。客人们不会在乎你这点小钱,会千倍百倍的回报给你,来这里的都是大哥,大把大把的往外撒钱,只为博红颜一笑,要的就是面子。”柳榴咽着泪,点了点头。
米昭嗤笑道“那又有什么用?不管业绩不业绩,关键还得看你自己一晚上能拿多少小费得多少钱。像她们机灵点的,一晚上多串上几个台子,就可以捞好几倍了,只有倒霉蛋才打白板。店里虽明令禁止了串台,但规矩只是规矩,你只要跟妈咪关系好就没事,妈咪都会帮你稳住,你要是两边跑,只出去前跟打个招呼就了。
柳榴叹了“钱不钱了,只要妈咪不来骂我就行了,妈咪好凶的。还好我这个月暂时还排在中游的,你们不晓得,上个月小囡为了不排在末三名,硬是自己掏钱买了酒,挤掉了小玉排在了倒数第四。还好差的本就不多的,只花了两百块钱,但她自己本来就没钱,一整月里一千二都还不到,这下日子更难过了。米昭嗤笑道“这不傻子么,自己小费赚的个辛苦钱,充这个好名声,是我哪管它呢!”柳榴“赚钱是不错,但总好比整天被妈咪盯着骂呢!”
米昭冷笑“要说我们坐个钟那么辛苦,其实都给她做了,要没了她,没准我们还能直接从老板那里拿到六七成呢!现在说着是五五分、四六分,其实谁都拿到了?有坐了一天才一个台,她都找个理由把钱给扣了,三七分都不到!且多了一层人管着,没的自由!”潘静嗤笑道“你做梦呢,不她管谁管?难道老板还来一个个的跟你打交道不成?”金梅嘻嘻“我就还好,都拿到了,反正也从没出过什么事情。”米昭“我们哪里是出什么事情,不过是她看我们不顺眼,故意刁难罢了。嗐,今儿我就在这里跟你们说点实话儿吧,咱们有那脸蛋格外出众的,或者身材超级火爆的,或者床上功夫万里挑一的,都得注意着点儿:客人点她钟趋之若鹜,频繁成了她的回头客,她还高兴着呢!成了老板的一棵摇钱树,老板不无所不用其极留下她才怪了!不是暗下毒瘾儿,就是二十四小时派人盯梢的,要不就大把大把的扣她钱,说是代为保管的,她还没见过呢!
潘静这时手往上一指悄声道“你们要讲我们不好,她们三楼的才更不好呢,好些人根本就没的人身自由。像我们妈咪好歹还是个女的,她们的却是个男的,还是个纯黑社会的。每天不分昼夜地做,大部分的钱却都让她们杨经理给拿走了,所有赚的钱,老板才抽到三四成,下剩的全在他手里!米昭“哪里,她们倒有钱,是我们的好几倍了,不比我们才一两千,她们五六千是没跑!”潘静叹了口气“你怎么不讲她们日子多难熬呢?我听得她们赵楠姐讲,她们每天来了就先得刷牙、洗澡、推粉,然后所有人都裹着浴巾站一排,挨个儿等她们主管检查,完了才能进场上班。她们主管还动不动就骂人,比我们妈咪还厉害,她们上班都争分夺秒的,生怕迟到了挨骂。而且她们跟我们不一样,人身安全老板是不负责的,全是她们杨经理一个人在管,貌似由场子里提供食宿,实际上老板是不负责的,也是他在管,打着店里旗号罢了。哎,听她们赵楠姐讲的也实在可怜,哪里是为了自己在赚钱,简直就是在供他们挥霍!她们那每个人都拼命的讨好杨经理及他那几个手下,每天除了给他们洗衣服、做饭啰,晚上空闲下来的就还要抢着跟他们睡,目的就是为了把那些人伺候好了,好把本该属于她们的那份钱还给她们。米昭“你这么说那我可郁闷了,我们妈咪是个女的,她也不是同性恋,我就想跟她睡,把我那份钱要回来,还没人找去!
潘静又悄声叹“我听得说她们有几个年纪特别小的都是从外地拐了来的,被强奸了后不敢报警,就自暴自弃了。还经常几个人抢着要在床上伺候杨经理他那几个手下,自己几个人之间争宠争的厉害,相互算计、打架。柳榴好奇了“她们又分不到钱,争什么争呢?”潘静“争了少挨打呗!你不晓得,对待她们,稍有不听话,就只是打!除了怕影响生意,身上不留下疤痕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他们那几个人睡自己人又不戴套,好些人都有了严重的妇科病了。又都变态,个个玩多了玩厌了,就喜欢性虐待。手、足、口、肛、胸、腿,每个人基本都被他们玩儿过遍了,有的烦了厌了就喜欢玩新人,还天天嚷着盼着叫他们杨老大给他们找新人呢!
柳榴了口气“场子里有红床、凤求凰、红绳子等这些特色项目,大到项目类别,小到具体流程,都包括了在内。比如先走水罐,然后乳推,再用酒精擦洗肛门,然后毒龙,然后用嘴,然后用足,然后任由摆布等等。一个钟四十至六十分钟,收费两百,提供的服务有吹、舔、摸、推、做爱,最便宜的全套服务就是这样了。消费高一点的如冰火九重天、烈火骄阳、风花雪夜等等这些,加了一些辅助器械和特别玩意儿,更是变着法儿让客人们玩开心,玩尽兴。我们不是也要求都要会么,比她们又能好到哪儿去?就算一开始不会,等待的时间长了,过不了几个月还是要学?除非不待在这里。客人们是人,我们就都不是人,只是工具!
米昭冷笑“无所谓,走就走吧,反正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潘静“走了上哪找工作去?你又没读过什么书,又不会手艺,打工没力气,做生意又没本钱,去租个商铺吧,租金一次要交一年,就要交个十几二十万的,你交得起么?再说了,就算找了份新工作,现在干其他的普遍一个月也就几百来块,根本就不够你开销的。我记得你每月都要按时给家里寄一千的,你要离了这里,上哪找钱去?不做这个,你又还能干什么?米昭就低了头不说话了。
忽听外面一声铃响,众人都忙朝那面玻璃墙望去。休息室属于那种金鱼房,墙外能看清里面,里面却看不见外面只是个大玻璃镜子罢了。此时众人都忙整理好衣裳、头发,坐的端端正正的。等了半天,却并没见哪个工作人员来叫她们,便猜不是没挑上,就是按错了,便都不以为意。
一会又客人喝醉了酒,和彭小兰拉拉扯扯走了进来,边骂道“婊子就是婊子,装什么清高,只要有钱就什么男人都可以来插你的逼!他妈的,你还觉得自己挺骄傲是吧,当小姐还当出名了还!”众人不知何事,纷纷转头看去。原来这彭小兰是店里数一数二的红牌,不但脸蛋姣好,更是身材火辣,性感撩人,且打扮超前,言语活泼,最是惹人垂涎。就算现在生意清淡,客人找她也还是要电话预约的,放在以前生意好的时候,更是提前个三五天,也不一定约的到的。如今这客人就正是没预约,又想让她陪酒而难偿所愿的,此时喝多了酒,在这撒泼。因是熟客,店里不方便得罪,要是生涩些的小姐,早有经理或主管出面解决了,因是彭小兰,知她自有手段应付,便交给了她自己处理,没想如今反吵到这来。此时这彭小兰只是冷着一张脸不理那客人,极力摆脱他。
众人也上前相劝。那客人本已醉了,听了好言便又高兴起来,笑坐在了沙发上。一时与众人聊天时苏梳说在中华门还是哪哪买了个房子,又听蒋晨曦说这个月收入好,才十来天就有一千多了,便笑道“你们还真是有钱啊。”苏梳坐在他旁边笑道“哪里,我们哪能跟你们比,你们才是真正的财主!”蒋晨曦也道“就是,我们哪有什么钱?要说有钱,我们老板才有钱呢,几个场子加在一起,连卖些名烟名酒那些,一宿就挣好几万了。”
客人只待了一会便又出去了,彭小兰这时才怒着骂道“还什么老板了,装你妈的逼我们台费都给不起,还在那里装!”因烟抽完了,问蒋晨曦要烟抽。蒋晨曦见自己身上的拿不出手,忙向胡蓓蕾问烟。胡蓓蕾的烟倒挺贵的,一包95至尊就要一百多块钱的,她也是穷潇洒,钱没什么钱,烟却要抽最好的。
只见领班王丽忽然,冲众人嚷嚷“快,有客人,来几个姑娘,都走台了。”问“武玲玲呢?有熟客翻她牌子,人还没来么?”苏梳道“在开会呢。”王丽道“还在开会?三天两头开会,开个什么!一时以为没客人,一时来了又忙都忙不过来,不存心添乱么!”一些新来不久的都忙坐好了,不敢再歪坐乱靠的了,几个熟惯的上前打着招呼,叫着“丽姐”。问过金梅,知道妈咪意思后,便让把新来的也带上,让她先到包厢里去适应一下,熟悉熟悉环境。一时凑了七八个人一起去了。休息室里还剩了好些人,虽然个个也都想去,但客人不点名,众人一直都是轮流的,便只得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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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3: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一回 相思泪里(上)

一时众人跟着一起去了包厢相思泪,只见客人共有六个人,全是男的。金梅因要带新人,被安排着也跟了来。此时短短几秒内,众姑娘们都想方设法吸引客人们注意,好被选下来陪酒。通常情况下,一晚上都只能做一单,因为客人们都是黄金时段来,凌晨才走,轮不到第二轮。虽然一直没轮上能往前排,但总轮不上偶尔打白板也是有的,人愿意。只见众人穿着都十分暴露,这里竞争十分激烈,毫无底薪可言,走台是门技术活,一些新来不久还什么都不会的,一时只恨不得脱光了给客人看。金梅还好,这回第一个就被点上了忙一拉沈薇,对人道“大哥,这个妹妹才第一来,可清纯了,让她陪陪你吧。”这个客人戴付眼镜,二十来岁,斯文,见沈薇清秀,便同意了。金梅忙拉她在客人旁边坐下,让她给客人敬酒“快叫大哥”沈薇因什么都不会,明显与众不同,只穿了件松长衬衫和一件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颤颤巍巍端了酒,手都在那抖呢。
结果客人只选中了,其余都被赶走了。王丽急忙叫人回去再叫人傅红菱、柳榴只得回去说“客人不要我们,要求换姑娘,再要两个。”正说着,只见王丽也回来了,道“别急,再多去几个人,让他们自己多选选,别又挑不中,倒来骂我了!”结果又去了后,客人仍说不好,反不如前面的,便又叫了前面的回去,两拨人聚在一起重新选一遍。这一次总算挑好了,没有再换人了。
只见桌上摆了份粉红的康乃馨、一个果盘、一份卤味、一份干果拼盘和一些小吃。旁边还摆满了绿色的啤酒瓶,能有二十几瓶。地上也是一地的空瓶子。
只见金梅正在和客人玩大冒险,两人猜拳,输了的听对方命令做一件事。一时金梅输了,客人笑道“说‘我爱你’。”金梅嘻嘻笑着说了。客人输时,她笑旁边另一人道“去骂他‘他妈的’。”这客人很无奈。另一客人直翻白眼,哭笑不得。这客人只得抱拳道“老赵,对不住了。”骂了一句,其余众人都笑起来。然后又客人输金梅一挥手“去,亲墙壁二十秒。”翻身起来,笑跑到墙角,拿口红在墙上画了只母猪,指着说“来来亲这里。”众人又笑起来。一时金梅输时,那先被骂的客人忙过来在这客人耳边出着主意。这客人听了连声说好,跟金梅说了后,她万般无奈只得同意。只见客人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用双腿夹在胯下,得意的看着她连连招手“来来来。”金梅无奈,只得趴下身子,去把那盖子用嘴咬开,喝了一口后,翻身起来拿话筒大声“郑总的农夫山泉有点甜”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沈薇和客人在玩数青蛙,她连这个都不会,客人教了她几遍后,她才会了。只听客人先叫道“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她则叫“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客人又叫“三只青蛙…”依次类推了下去,说错的人罚酒。因她不会喝,客人喝一杯时,她只喝一小口。
傅红菱在陪客人玩小蜜蜂,她虽第一回没被选上,还好第二回选中了。只听两人都笑道“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呀飞呀飞呀…”手中猜拳时,猜赢的一方做打人耳光的动作,口中发出“啪啪”的声音输的一方做挨打摇头的动作,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猜的一样便都做亲嘴的动作,口中发出亲嘴的声音动作或声音出错的人罚酒。
潘静在和客人玩俄罗斯转盘,六个杯子依序放好,然后摇骰子,摇到哪个点数就按顺序喝光哪杯酒。如果本来是空杯则有权加酒,随意加上多少。
米昭、胡蓓蕾两人的客人则在摇骰子对赌,都极为专注,对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也不怎么理会。
不一会玩的兴起后,客人们就不像一开始那么斯文了,开始动手动脚起来。只见金梅二十岁,身高一米六五,长的挺漂亮,穿着红布鞋,一件露胸吊带裙,露出大半个雪白的乳房。客人借着昏暗的灯光,紧紧地搂着她,她虽偶尔躲着,却并没能移开,渐渐不能拒绝。一会儿道“别只光着喝酒了,我来给你表演个高山流水吧。”客人道“好。”金梅一指地上的啤酒箱,笑道“你要给点彩头才行,要喝点酒,就把这一箱下剩的喝完吧。”客人低头一看,只见里面还剩了五瓶,忙着手“这喝不完,这哪喝得完!”金梅扑到他怀里,打他“不行,喝不完就不许你走,非得喝完了才罢!”客人大笑起来。
看着她一连倒了四杯酒,一瓶啤酒很快就倒完了,然后右手四个指缝各夹起一个杯子,四个杯子连成一条直线,嘴对着最近的杯子慢慢倒了下去,酒从最高的一个杯子流到下一个杯子,渐渐的都喝完了。她一只手着四个杯子有点抖,让酒泼出去了不少,完了笑问“怎么样?”客人鼓掌大笑“好。”
兴致高涨,喊了沈薇、傅红菱、潘静的客人都过,四人一起围了金梅,每人各拿了一杯酒轮流往她嘴里倒,看她蹲在圈子中间,张大嘴后仰着表演源远流长呢。金梅一连强撑着喝了十几杯,到实在不行了才罢,客人们都极为夸赞,欢声笑语的。
她那客人是个生意人,做服装的,等她起来后,又摸着她的脊背笑道“你这身材要是穿上我们今年夏季的新款女装,肯定再适合不过了。”又摸着她的胸帮她介绍了一款新款胸罩,完了道“来,你内裤尺码多少,给我量一下。”金梅吓了一跳,笑道“干嘛,量它干嘛?”客人道“量好了看哪款适合你呀。”金梅两手揽了客人脖子撒着娇“不量了,又没围尺的。”客人双手揽了她的腰“哪要尺,我只用手一丈量就晓得了。”说着就蹲下掀她裙子。金梅呵呵笑着,只双手抵了他的头不肯,稍微拒着,道“不要。”客人笑道“来嘛,乖。”
一时量过后,客人道“只这么干看着没劲,不如你胸罩脱下来,让我摸一摸,我给你二十块小费,怎么样?”金梅娇笑道“又要被你摸,又要被你脱的,才二十?不行!这钱赚的好辛苦呢。”客人笑道“不还没讲完么,你下面再让我摸一摸,我再给你二十,然后你自己数着,每拔一根毛下来,我再给你加一十。”金梅故意吓得蜷了身子,挡着胸和下面,道“不,好吓人呢。”惹的客人哈哈大笑起来。金梅爬到客人身上,拉了客人耳朵,扯了客人头发,道“你太坏了,是大色狼,大变态,这个我不玩。”客人搂了她笑道“那你新近学会了什么,有什么更好玩的没?莫像上回那样,又没意思了。”原来这竟是她的一个熟客,时常选她。笑问上回也有好日子没来了,想我了没?金梅勾了他脖子道“想你?给的小费又少,人又坏,才不想你呢。”客人道“今儿只要你乖,少不了你的。”金梅端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客人,一杯自己喝了。
客人喝了酒后笑道“其实我最喜欢的不是你们陪我,而是你们这里的一些端茶倒水的小姑娘子从来都不让人摸的。我说你们不让人摸,我就偏要摸一下,就你们不做这个的摸了才有意思,要做这个的我还不想摸了,没兴致了。摸一下就换瓶酒,提成好几十块了,比你们这些正经陪酒的还来钱快,你讲是不是?金梅笑道“那是,那我们可辛苦多了,你都摸了我多少下呢?要都这么算,那我们可都发了!”客人大笑“就是,我一算给她听,她也讲对,只是到摸的时候又只让摸手,不让摸奶子,那我要你干什么呢!一瓶酒就抵了一天工资了,都不肯,这不傻么!金梅点头道是。一天的收入主要靠小费,酒水的提成倒是小头,她知道客人习惯会给她五十,达到了她的平均水平,倒也不是很担心。
傅红菱二十岁,也很漂亮,穿着旗袍,领口开的很低,袍底一边的开口深深到了臀部,露着长长的大腿。只见客人摸着她雪白的大腿,不时还想把手伸进她大腿内侧时,被她拨开了。看得一旁的沈薇浑身不自在,有点哆嗦,紧紧盯着旁边自己那客人还好客人早与她说好了没动她只是仍心里打鼓,一动不敢动。
潘静二十岁,人极瘦,是众人里最瘦的一个,像是只有骨头。穿的也是极少,勒着薄薄的丝袜、超短裙、纤巧的紧身衣,分外清秀。她以前是这里的一个服务员,因跟男友吵了架,打了胎后分了手,一气之下便做了陪姐。此时她那客人也是对她动手动脚,摸完大腿又摸胸脯。且要求两人划拳,客人输了喝酒,她输了就吻客人一下,然后给客人喂酒,把酒含在嘴里,嘴对嘴渡到客人嘴里去。一会她喝多了,不敢再喝了,便道“大哥,稍微歇一下吧,我给你来一个波涛汹涌吧。”客人答应后,她骑坐在客人腿上,用两乳乳沟挤压住一杯酒,然后用双手挤胸,慢慢把乳沟中的酒杯中的酒喂进客人嘴里去客人兴高采烈的一时等她表演结束后,便仍要她喝酒。她只得赶忙劝道“我不行了,真喝不下了,再你也别喝多了,听你说你还开车来的,那等下回去还得开呢。”客人道“你这里不是有代驾么,怕什么。”潘静“那明儿你还得上班呢。”客人大笑“不妨事,今天归今天,明天归明天。老子这个人就是这个好,就算喝了再多也没事,只要等到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自然好了,万事没有!怎么,不给我面子,看不起我?”她十分无奈,只得喝了。然后客人赶紧给她斟满“来来来,再喝最后一杯,我先干为敬。”干了一杯。她只得又喝了,结果客人反反复复都说是最后一杯,她也记不清究竟是第几个最后一杯了,拒不了,都喝了,结果她就真醉了,胃里恶心的直想吐。客人还直夸她好样的,是个真英雄。
胡蓓蕾也是二十岁,长的高佻丰满,脸蛋娇艳诱人,皮肤最白,远超众人今儿穿了件豹纹围胸、黑色丝袜因客人打牌去了,没人管她,她此时便脱了鞋,倒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米昭二十岁,穿了件月白色的晚礼裙。长得极为漂亮,袒露着前胸,突出性感的乳沟,两只雪白的胳膊仅在手臂上戴着小半截黑手套,荧光下皮肤白皙得让人看得见微细的浅蓝色血管,透过室内昏暗的灯光,杯中琥珀色的啤酒,映衬着她年轻的皮肤白里透红正一边喝酒一边玩着手机,悄悄“点了多少了?”胡蓓蕾“还早呢。”数着桌上、地上的酒瓶子“不过才六十几支,好点了两瓶洋酒的,不然这么平摊业绩下来,每个人都完不成的。米昭“那洋酒呢,喝完了没?要没完就快点把它喝完,让他们再点,啤酒点再多也只当了水喝了。胡蓓蕾一指那边“还有一瓶,喏,在那呢。”米昭见离客人近,不方便拿,只得罢了“嗐,要是能让他们点瓶XO就好了,那一瓶就抵得上这些好几瓶子了。”胡蓓蕾“谁有那个本事呢!”
米昭趁着客人不注意她,把先与客人拼酒时悄悄加进自己酒杯里的一两粒葡萄又捞了出来,倒满一杯酒后装着喝酒,偷偷把那酒都倒进了沙发垫子下面的缝隙里倒完一杯又一杯,渐渐的把一两瓶都倒了。那海绵特厚,特能吸水。一会抬头问“你客人给你小费了么?”胡蓓蕾剥着个小桔子吃,漫不经心道“还没呢,不是要到走的时候再给嘛,现在还早着。米昭叹了口气“嗐人呐,奇怪的很,有那喝醉了以后拿出一叠钱来全场派发的,像得了神经病。有那开喝之前先给了小费,到醉了后又要了回去的,真是个神经病!我来了这么久,算是什么千奇百怪的都见过了。如今总结出规律来,最赚钱的就要数那些请当官儿的办事的包房了,只要你进了去,能把那些当官儿的哄好了,开了心,那些请客的老板就会大把大把地撒钱,我就在那样的包房里一次性最多多的过一千块整的小费,甭提有多爽歪了!其次是谈生意的,遇到那些个老板谈的顺利的时候,也有大额派发红包的。至于最穷酸的就要数那些个什么同事聚会房、生日房啊之类的了,一般最多多的也就给个十几二十块罢了,最没意思了,好多人都不愿意去呢胡蓓蕾“那也没法,谁还能天天碰着那样的好事头!”
又问“对了昭儿姐,你到今年都堕了几次胎了,掉过几个小孩的?米昭“怎么了?”胡蓓蕾道“我一不小心又怀上了,我男朋友让我去堕了,这已经是第二个了。哎,他压根就不信是他的。米昭气道“什么嘛,你又从来也不做那个事的,这不是他的是谁的?”胡蓓蕾道也不怪他,谁叫我在这上班呢等什么时候离了这里再说吧。米昭又“我都第五个了,如今特怕怀上,要再怀上都不敢上医院去打了。医生都说了,要再打的多了,怕以后都怀不上了。哎,你男友也是,自己赚不了钱,给不了你一点安逸的生活,还要你赚钱去养着他,亏你倒愿意跟着他!”胡蓓蕾叹了口气嗐,谁叫我倒了八辈子霉,碰着了他呢。米昭又劝还有避孕药你也莫老是用事后的那种,虽然七十二小时内都有效,但老是用那种,对身体也不好的,还是用事前的那种。”胡蓓蕾点头应了。
又道“嗐,你别说的了,他还打我呢,打的我全身乌青,体无完肤的。”米昭“那倒没看出来。”胡蓓蕾扯了袖,露出胳膊“喏,这不是的?我不穿了长衣长袖遮着了吗!他不敢打我脸,要打我脸,我还上不班来了呢。米昭笑道“那他对你可好了,不像我那位,还用酒瓶子砸我头呢。莫说不打脸,光扇巴子扇得我嘴角出血,不肯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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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3: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一回 相思泪里(下)

胡蓓蕾又道“对了,今儿我来的时候,在模特房里听见她们说了好多新闻,都是店里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有些连我没听过。米昭好奇了“都说了些啥胡蓓蕾“传说,小偷了客人的钱包,被抓了个现形。嗐,这个也太扯了,场子里对这种事向来管的最严了,怎么可能?来这儿上班的,只要肯放得开,哪会缺钱?根本没那个必要嘛。但这事偏偏就他妈发生了,说是那天客人堵着个门,偏偏就把她给搜着了。嗐,把个妈咪气了个半死,发誓要给她好果子吃。但她打死也不肯承认的。米昭“怎么会承认?莫说不是她偷的,就算真是她偷的,是我我也不会承认。胡蓓蕾“然后又有人说,其实不是她偷的,是有人存心害她,她是被人陷害的只是不知道是谁。”顿了顿“传说,秋葵姐辞职不干了是因为她回家的路上被人给劫了,还被刀子刮花了脸,幸好伤的很严重,花点钱还能治好。据说这背后有个大大的猫腻,竟是市里政协副主席赵文博指使人干的原因是女儿的未婚夫跟秋葵姐有一腿,他来给他女儿报仇来了嗐,这个也扯,秋葵姐自己都说不是的,结果别人又纷纷说她怕了,是不是给了封口费了传说,前儿也走了的茉莉姐才是真赚够了,从良回老家去了,开了个建材店,生意好的很。嗐,江湖传言,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也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不过茉莉姐平常对人挺好的,我倒真希望她的事是真的。米昭点点头笑道“是啊,要是我们也能有那么一天赚的盆满钵满的,回老家去该多
胡蓓蕾“我倒真个的佩服她,打从十四岁起初中还没毕业就出来混了,结果又从来也不做那事的,最多也就帮客人打打飞机。足足打了年,没变的。米昭笑了道你不也一样么?胡蓓蕾算什么?我这算得什么不过是跟我们温州人好多都这样我是文成的,茉莉姐是我们那边泰顺山区里的,做了好多年都只是打飞机,所有的积蓄存了起来舍不得花,最多也就买买衣服,赚的钱全部帮家里盖起了十几万的房子,供妹妹上大学,今年更是存够了十万开店去了
传说,前天化妆间里柳榴用了兰姐的一支唇膏,后头被她给发现了,兰姐就打了她一巴掌,说她不要脸,偷她的东西用。那天真奇了怪了,红菱买了套新化妆品,正好跟兰姐的一模一样的,那天又正好放在了一起。柳榴认错了,以为是红菱的,就用了去了。她们两个关系好,有时候混用的。米昭冷笑“这不她一个新来的,打了也白打了,怪得了谁!胡蓓蕾“可不就是。那天她捂着脸一声儿也不敢吭,过后儿下了班,我还看见她买东西向兰姐赔礼道歉呢。
这时她们那两个客人赌完了,过来重新搂了两人取乐,两人便不聊了,坐了起来。因胡蓓蕾歌唱的好,她那客人先已听过,此时便要她接着再唱。便先点了首周冰倩的《真的好想你》,后点了周子琪的《爱你是我犯了错》、金海心的《爱似水仙》和陈瑞的《白狐》,这都是她最喜欢的歌。一来她特别爱唱,二来唱的好也是一种绝活,毕竟店里能唱的比别人好的也是少数,能不用像别人那样拼命灌酒,就能让客人满意,掏捞小费,不知令多少人羡慕不来呢。故她每次都很用心,也从不让客人失望,下了班不知反复练习了多少遍的,10%靠的是她的才华,90%靠的却是她的汗水。此时看着屏幕上放出歌词来,她对着屏幕唱完一句,一句儿的字体变了颜色。她每唱完一首,客人都鼓掌叫好。今儿幸好这客人没要她合唱,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五六十岁的老男人一起合唱了跟一个老头子对唱情歌,还得手牵着手,眼睛对视,装出深情款款的样子来,别提有多别扭了。要么《神话》,要么《红尘情歌》,或者天天放的那个什么韩国破骑马舞,简直要让她崩溃了。
旁边米昭的客人却是奇丑无比,塌鼻巨嘴,是今儿这些客人里最丑的一个,就比胡蓓蕾的那个老头差远了刚才选中米昭她就在心里要不是店里规定了不准挑客人,她早走了。此时客人偏又借了点醉,反复是那几个动作,不是伸手摸她胸部,就是摸她臀部,让她不堪忍受。她不由暗暗羡慕起金梅、沈薇等客人是帅哥的起来。
一时客人搂了她问“听说你们这里有些人有绝活的,能用下面吸烟,你会不会?会的话表演个给我看看,我给你加钱。”米昭一怔“雾里看花?不会。”客人忙道“对对,就是雾里看花,就是雾里看花。那你找个会的人来表演一下,我叫他们都来看啊,到时候我多给钱。”米昭迟疑了问“多少啊?”客人道“怎么也得个五六十吧。”米昭“才五六十?那么少。人家光表演这个就要一百呢。”客人疑惑了问“怎么那么贵?”米昭一翻白眼“练这个对身体有伤害的,很容易烫伤,你以为呢!”客人只得道“那好吧,你叫她来,我给她钱。”米昭见房间里吵,只得手机到外面去打了几个电话,完了进来道“打了几个了,今天都没的空,有的没来上班,有的还在别的包厢里呢。今儿不方便,下回吧。”客人扫了兴,问“那不能叫她过来么?”米昭摇头“那哪能呢。”客人很是失望,又指着房间里其他几人“那她们都不会么?”米昭“会了我还叫人呢,哪是人人都能会的!”客人只得罢了。
一会又想把手伸进她胸罩时,被她拨开了,便涎笑了道“来,再陪哥哥喝一杯。”端了杯酒给她探前了身子坐在她大腿上,把她压在沙发上面米昭半躺着,默不作声一手接了过去,夹了那高脚杯喝着闷酒一手支挡着他,却重的很。一会喝过后,她推开客人站了起来,冷冷道“我喝多了,要上卫生间,等下再来。”今儿她一直比较冷淡,已找过诸多借口回绝客人,上班并非天天开心,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懒的奉承,过一天是一天。客人此时也不高兴了,抱怨了道“都上了多少趟了,你是个漏壶么?”米昭只不说话。客人大概是真醉了,喝道“要去就他妈滚,赶快的!”米昭吓了一跳,赶紧出去了。那其余客人听见了,纷纷笑道“小郭喝多了。”小郭举杯大笑道“谁说我喝多了,你们才喝多了,不然我们比比!”
米昭出去后,心里暗骂了句神经病,也并没上厕所,只是出透口气。只见包厢外走廊上只有服务员佟霞一个人站着,对面包厢海誓楼里客人男女都有,此时都已烂醉了,还跑出来在门口、走廊上打打闹闹。一对青年男女像是学生的样子,男的帅气无比,女的也娇艳动人,一会搂了猛烈亲嘴,一会又撕撕打打,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一会才进去了。门一关,包厢的隔音效果好,走廊上就静悄悄的,显得十分幽静。
这边相思泪的门并没关牢,透过门缝就能看里面滚滚的酒气透了出来,在空中翻滚着,几乎把人熏死。这时只见葛菲从走廊上过,见了米昭“咦,你怎么出来了?”米昭里面待不住,喝的太猛了,出来透透气。”葛菲踩着高跟鞋,叭嗒叭嗒的边走边笑道“好啊,又跑出来串台子了,自己包间不老实待着,又来抢我们小费!”米昭也笑道“对头,就是要抢你,看谁抢的过谁!”不敢久待,怕里面客人会骂人,过一会又进去了。
结果客人再难以忍受,她也是破罐子破摔,不怕得罪那客人,被赶出来了。
一时回休息室去后,拿毛巾使劲擦了擦手,骂道“妈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白天一个个人模人样的,一到了晚上,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柳榴过来问“怎么,你莫不是被赶出来了?”她道“嗯,出来了,客人不要我,要求换人。刚刚她们真空的才去了两个,不够呢,客人嫌少,还要再多去几个。好像等下她们还要跳脱衣舞吧。”柳榴垂了头道“那要不咱们也学学吧,老这样被人赶出来,也不是个事。”她很有点自卑,平常若有人问她是干嘛的,她都不敢说,只说自己是卖衣服的,一个月才三百块的工资。
米昭“学个屁!学那个干嘛,恶心不?只有那帮鬼男人才喜欢看。我们平台就只管陪客人聊聊天、唱唱歌、玩玩骰子罢了。哼,你不用理她们真空的,跟她们说话都嫌脏,连裤都不穿就直接让人乱摸去了。我要坐包间里就绝对不理她们,要是咱们平台的姐妹有被客人灌酒了的我还会去代,要是真空的话,她就是喝死了我也不会去代一下!”原来店里陪酒不仅区分坐台和出台两种,坐台的又细分为平台和真空两种。平台的是只陪客人喝喝酒,简单玩玩游戏那种,真空的则上班都不穿内衣裤,只为了方便客人动手。几种之间收入差都很大,是店里为了一些新来的一开始不肯卖身,又想留住这些美女,才专门设置的。
不想此时被那边仍在打牌的蒋晨曦听见了,她却是个真空的,冷笑了道“真空的怎么了?碍着你了?哼,大家都出来混的,挣钱而已,只管着自己,莫管着别人!这个世界上笑贫不笑娼,整个社会上哪个不在卖?卖体力、卖脑力,就是当官的都在卖。客人要摸你,你能怎么办,你说别摸?你脑残啊,人家会听你的?况且不过是让男人摸几下罢了,就能挣到花花绿绿的钞票,你不挣,傻啊?钱到手了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老娘就喜欢赚这样的钱,老娘愿意!哼,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赚这个钱的,也要看人的,身高相貌都有要求,有的人就是想赚还没这个机会!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配是不配!说白了,大家都是做夜场的,别他妈五十步笑一百步,以为自己多干净着。再说了,我们真空的又不出台,不过是让人多摸了几下,不像有的人,嘴上光说着不出台,炫耀着自己真好像守身如玉似的,背地里却为了多要酒,让人拉着往卫生间里就干,比他妈的她们出台的还不如!只不过是不敢让人知道罢了。自己是个婊子,还装什么清高,骂着别人”说着牌也不打了,气得出门去了。
米昭今儿也是被客人气着了,才胡乱骂人,平常她就是心里看不起别人,也不至于当众说出来。今儿她声音确实了点,自知理亏,当下只得强忍了下来,不过却依然脸色难看。不想蒋晨曦的话又被旁边一同打牌的莫云秀听见了,她却又是个出台的。当下也是气不过,悄声骂了出来“平台的瞧不起真空的,真空的又瞧不起出台的,什么意思!”旁边柳榴苏梳、陶雪等不管平台、真空、出台等,俱只装作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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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3: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二回 坠红尘里(上)

一会传来消息,说是贵宾区的包厢坠红尘里出事了原来今儿坠红尘里来几个男的,全是黑社会的早在走台之,妈咪就已叮嘱过众今儿包间来的客人来头大,们都给我听好了,千万聪明着点,得罪了客人得罪了,救不了所以今儿众姐儿们都特别的温顺,让喝就喝,让摸就摸的。出来混的都知道,在这种地方赚钱可以,但种黑社会老大绝对不能得罪,一旦得罪了,一辈子就都完了。一时众人唱歌的唱歌,倒酒的倒酒,坐大腿的坐大腿,哄得客人们高高兴兴的。一来二去,卖酒的绩不错,服务员唐茜都连着好几趟到吧台去帮客人催酒去了。
只见隔着一条走廊,整个二楼被分为了东边和西边两个区。与东边的普通区不同,西边的全是贵宾区,这边人虽然少了一点,不如东边热闹,但每一个包间若来了客人,老板都不敢马虎怠慢,命人万分小心的接待,丝毫不敢得罪了客人。与普通区不同,这边的包厢不仅每个有普通区大包厢的两三个那么大,且装修的特别豪华,价格也不是普通大包厢黄金档的每小时288,而是688
与普通区来的只是有钱人不同,面还不是有钱就能进得去的,得持贵宾金卡。而贵宾金卡在店里也不是有钱就能办的,还得有身份有地位,里头接待的都是市里头有头有脸的尊贵人物。
店里的东西本来就贵,平时在外面只卖几块钱的普通啤酒,在店里要卖到一二十;一杯简单的鸡尾酒,则要价五十;一瓶皇家礼炮,更是高达两千;如果在包房消费,价格就更不菲了。而办会员卡,金卡5千、黄金卡1万、钻石至尊卡更是2万,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得起的。高档、昂贵,纸醉金迷、声色犬马,在南京本地,只要能出入这里,就能彰显自己身份的显贵。好多人来此已不再是花钱买色而已,而是成了一帮商人、官员向上攀爬、交友的一种方式。
就如此时,包厢天籁阁门外的走廊上,端坐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艺人,拉着大提琴,巴赫或海顿的名曲从她们手中优雅地流淌而出。这样的场景,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简直堪称梦幻,仿佛置身于真正的人间天堂。而包厢里,三个普通的公务员长相平常,穿着也很平常,却出手阔绰,一连叫了二十多个小姐陪玩。三人一直在玩斗地主,从上午玩到现在,不过七八个小时,就消费了五六万,却自始至终连小姐们的手也没摸过一下。角落里一个新来的姐儿看着疑惑,悄声道:“这不傻子么?叫了这么多人,却一个也没碰,白花着那么多冤枉钱。真是钱多了没处撂,脑子给烧糊涂了。”旁边另一姐儿鄙夷她道:“你懂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人家玩的这叫境界,哪像那帮子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
贵宾区花费既然这么贵,自然有它贵的道理,这边就连挑选服务员也与普通区不同,要求特别严格,不止脸蛋漂亮,身材也要一等一的好。且这边的工资比普通的每月多了一百,小费也高的多至少五十。运儿好,一天就能有个一百的,极为了得。且店里规定,贵宾间里面的服务生,是必须给小费的,每人最低五十,不管有几个服务生,都是一人五十。而且还要另外再给经理五十。光是小费,客人就基本上要给出一百块以上了。又每个服务员只管着一个包间,活儿少,不用像普通区那边那样辛苦,因此普通区那边不知多少人要过来那些端茶倒水的小姑娘们,不知有多少人时常倚着栏杆望着这边,心里面也不知有多少斤的羡慕嫉妒。就仿佛朝鲜的北边,在夜里漆黑一片,却隔河望着繁华热闹的南边。
且这边规定也特别的严格,服务员进了包厢之后,都必须是跪着的,不像普通间,站着或蹲着就行。以至于怎么样退出房间时关门进入时敲门,进入后怎么样下服务怎么样餐摆盘怎么样瓶开酒低头、并拢脚尖,无事时手并排放在身前等等,都有仪式讲究,种种规矩不一都需要特别的学习。总之,在服务细节上,在贵宾间里,客人就是上帝,服务员都必须跪在地上,跪着进出,跪着倒酒,跪着点烟,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对客人的极端恭敬与服从,彰显出客人高高在上的身份。这边挑人也往往并不是从普通区转过来,而是通常一招到新员工了,除漂亮外,个子还特别高的,就直接转过来了。这边的工资比普通区高了一点,好多新来的姑娘一开始就能分到这边,自然是欣喜不已了。只是幽暗的夜色下,不眠的廊道里,无人时,困倦的眼皮忍不住的打战,这份钱不是那么好挣的。偶尔听到楼下门喝斥之声,却是保安在撵逐喝醉闹事的客人了
与天籁阁今儿的好运不同,刚才唐茜在坠红尘里就无论进来、出去给客人斟茶、倒酒、点烟、点歌就都是跪着的因她那薄薄的工作服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线,且裙子短,一跪下去就露出底裤,让客人忍不住不时瞄上几眼,她十分尴尬。但店里就是这样,服装一件比一件暴露,你要么就穿,要么就不要来上班了。
原来这唐茜不但人长的漂亮,志气也高今年才刚十九岁现正在参加成人自考,已考过大半门了。她是外地人,住的远,为了省钱租在了偏远的市郊,上下班很是辛苦,服务员们都很佩服她。店里陪酒的姐儿本就漂亮,像服务员中刘佳、朱芳已经算很漂亮的了,但如果不化妆,跟她们还是比不上。但店里却有两个比一些陪姐还漂亮是唐茜和宋娇娇,全店里也只这两个,就都贵宾区。且唐茜止脸蛋儿好身材也好,细细条条高高瘦瘦的,一米七几的个,在店里都极为难得。四个月前刚来应聘时,便陈经理一眼相中,安排了贵宾区。这自打她来了以后,莫说客人们都喜欢她,就是老总陈平、经理陈滔等店里的人,也都想打她的主意,莫不想跟她睡上一觉,或是包养上她,但她从不肯同意。这个世界上本就有那么一种人,不为钱财所动,就是跪着讨生活,也绝不做人情妇,被人包养的
结果客人里那个老大喝醉了,紧紧低头盯着唐茜的裙子下面看个不停,顿时让她红了脸,换了个姿,侧着腿对着另一边。结果那老大又趁着她递杯子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要她上前陪酒。唐茜吓的挣脱了,低着头道“场子里有规定,我们服务员不能随便陪客人喝酒的。”那客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容易,我给平哥打个电话,让你们老板来跟你说,么?
牛皮不是吹的,一会竟真打通了。陈平连个屁也不敢放,虽不至于说就要让唐茜陪客人喝酒怎么的,但连连嘱咐她千万莫得罪了客人,莫逆着人。这回若是哄的这客人开了心,回头他就给她奖励,一千、五百的都行。但唐茜哪敢答应,她又不会喝酒,万一醉了,在这么个地方,想想都知道后果!这种事她又不是没见过,那些个陪酒的,一些刚来才不久的,好端端的就让人给糟贱了,事后都没法找人诉理去!
此时那老大见她依然不答应,便不高兴了,大着舌头干脆点,你开个价吧,直接,你一夜多少?唐茜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手死劲地捏着两边的裙摆,指节都发白了,紧张的不得了。来店里三四个月了,头一回遇见这么不讲理的人,忙一个劲的摇“我还没男朋友呢,从不做那个的。”客人是真喝多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她脸上“少他妈跟我装!没男朋友怎么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钱指着众小姐们恶狠狠地道你们这些服务生、还有那些所谓的只坐台不出台的,都给我听着你不就是个逼么,只要给足了钱你不照样陪人睡么?妈的,叫你们在老子跟前装!像是发起了疯癫。
耳光着实把众陪姐们都吓懵了,谁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这里不是那种小黑场子,从不缺小姐,一个不肯做,总有大把大把的美女等着被客人挑走,客人完全没必要动的。可众人又都记着刚才妈咪说的,便不敢上前相劝。
只见这个耳光打得实在太狠了,唐茜半边脸都肿了。她捂着脸,在那瑟瑟发抖着,心里极为想逃,只是不敢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客人是真醉了,又“你是成心不给老子面子是不?唐茜一边哭一边抖不是不给面子,是真的不做,我从来也没做过的。”那其他客人也没一个上前相劝。那老大打了个酒嗝,指着她鼻子又问“再问你一次,做不做?”唐茜一个劲的摇头像拨浪鼓似的。那老大起身骂了一句,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就泼在她脸上,酒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把她的衣服都淋湿了。她被酒迷了眼,呛得直咳嗽,忙用手去擦。酒水湿了她的衣裳,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里面的肌肤来只见她的肌肤像牛奶一样白,满屋子的男人顿时都看直了眼,吞沫流涎起来。
那老大更是没忍住,一把就拉了她的胳膊,把她拖到了沙发上。这一下,众陪姐们更傻眼了,有几个想跑到包厢外去叫人,但另几个男的显然不是第一次遇这种事了,立马就有几人围了上来。他们都是黑社会惯打人的,吓得几个陪姐立马就不敢动了。那老大把唐茜按在沙发上,一把就撕开了她的衣服,又一拉胸罩,里面的乳房顿时了出来。唐茜吓得尖叫,鼻涕眼泪一乱流,惨不忍睹。但包厢里音乐声音大,隔音又好,只要门不开,里面无论发生什么,外面是听不到的。那老大一手捏了唐茜的乳房,一手开始扯她的内裤,一拽就拽到了大腿上。唐茜吓得更慌了,又哭又叫地扑腾,两条腿乱踢乱踹,小便都失禁了流得沙发上到处都是。那老大把的内裤拉到了脚腕上,就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了,边醉了吧唧跟同来的几人说“把她们都带出去,先到别的包厢里等我,完了事就过去找你们。
唐茜嗓子都快哭哑了急忙冲着一个陪姐大叫芊芊姐,你别走啊,救救我啊这时有个陪姐叫芊芊的,也是傻了吧唧,脑子一热,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说“求求您饶了她吧,她只是个倒酒的,真的不干这个的…”话没完,就被旁边一人打了她一耳光,打得她晕头转向的,被拖了出去。原来店里很多陪姐为了抬高自己身价谎称自己是大学生,什么艺校美女、外国语学院的校花之类的,其实都是假的,胡吹的。小姐自己敢吹,外面不明就里的人跟着瞎捧,有些客人就信以为真了。
这芊芊就曾吹嘘过自己是美术学院的高材生,不过那是妈咪主动给她上的包装。她那会也是因为家贫,只念过高中,没能去上大学,一直深以为憾。因见唐茜读书上进虽是个自考的,也很是羡慕,便主动跟唐茜亲近。那会唐茜刚来时,还是她唐茜房子就跟她住到了一起,两人做了邻居。又因是个坐的,收入比唐茜跪的高很多,因此处处照顾唐茜唐茜平时极省,除了买书不省外,穿的衣服都是在动物批发市场淘来的。她骨子里是个极骄傲的人,平常最看不起这些坐台的,只想等自己熬上几年拿到文凭后,再去找个好点的工作不迟。但芊芊对她好,她心存感激之下,便也对芊芊极好,两人关系极为亲密。
一时几个陪姐被拖出去后,锁了门,那几个男的转身进了旁边一个空包厢后,便不再管她们了。
芊芊吓的浑身发抖,另几个姐妹拉了她几次才把她拉起来。一时陈经理赶了来问怎么回事时,她才赶忙拉住,哭哭啼啼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陈滔听完后,挥挥手“谁别多管闲事,里面的人你们惹不起,都给我回去!”芊芊“里面出了那么大的事,你都不管么?她又不是出台子的。陈滔“管什么管,你知道那人是谁么?惹恼了他,打个电话叫上他那几个兄弟过来,就是我们陈总都得趴着,何况是我!你就老实给我坐你的台去!”说着就安排众人重新去别的包厢坐台,或回休息室去。
一时回到休息室,众人都议论开了。米昭叹了口气“唉,这种情况以前也碰到过,我来了这么两年,以前也碰到过一次,不想今儿又碰上了,也算她倒霉吧。唉,那次也是个服务生,也是被关在包厢里,里面四五个男的,据说也是来头不小,好像还是哪个市人大代表的什么亲戚,喝得就跟个王八蛋似的。听说那天她也是跪在地上求他们,可那些个畜牲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根本就不住。一开始也是叫得跟杀猪一样,后再也没动静了,等那些男的全走了,我们进去一看天呐,她光着身子横在沙发上,人都傻了沙发上一大滩的血。陈经理看了,立马就叫了几个保安拿了一块桌布,把人一裹就从后门抬出去了。后来回来听保安说,是送她上医院去了,伤得很重,那里都撕裂了,得动手术。后来她家里人来了一开始还闹,结果闹不了几天,等那几个人赔了一笔钱后,就不闹了,不了了之了。打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了。苏梳“谁呀,我见过么?我怎么不知道。”米昭“你没见过。经理跟妈咪都打过招呼了,那个人不许问不许说,谁问了说了,就给她好果子吃。”柳榴“她家里人难道不报警的么?米昭冷笑“还报警?报个屁警!要报警店里能答应?老板第一个就先灭了你!到这儿来上班的,从第一天,就要有这样的觉悟。再说了,那样的人就是报了警也没用的,警察也是根本管不了的他们都是特权阶级,比黑社会还黑,就是警察来了也得低头,也得规避。
这时从坠红尘被一同赶出来的另一姐儿丁珮,她也是傻,其实客人一开始也没怎么着,只是要她陪陪酒而已,是她自己不肯,才得罪了客人。要我讲,那样的人就不能当面拧着他,尤其是人多的时候,你一拧着他,岂不让他当着那么多人没了面子?不找你茬才怪所以才发了飚,不依不饶的还要搞她。,到底是没见过世面,阅历浅,脑不会转弯,怪得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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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3: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二回 坠红尘里(中)

此时离出事已过了十几分钟,只见贵宾区一个服务员袁姗姗忽然跑了来“坠红尘的门开了,那些客人都走了,唐茜没事。”说着,只见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保安把唐茜送了进来。原来这休息室是专供小姐们休息化妆用的,平常服务员除了打扫卫生外,都不准进来,服务是没专门休息的地儿的,今儿情况特殊,唐茜也是第一进来。只见她眼睛都哭肿了,鼻涕泪一顿乱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撕烂了。见了众人,更是伤心“呜…”的哭起来。后面还跟着宋娇娇、钟玲玉等几个平常跟她关系好的服务员。有袁姗姗几个在休息室门口探头探脑向里看呢,不敢进来。此时芊芊“小茜,你怎么样了?”唐茜嘴唇犹在发抖,哆嗦着道“是有个客人,别人都不管我,就他帮了我,是他劝了那个人,才放了我。”说着就只是哭,众人忙都劝解。
原来客人里还是有好人的,跟店里老板陈平关系一直很好,刚才陈平已是打过电话托付过他了。他见自己老大醉了,出来混也不能老是这么得罪人,得靠朋友互相帮衬,便劝止住了。
此时丁珮了唐茜过去她身边坐下,帮眼泪“今儿算你运好,没真个出事,要真个出了事,还不知怎么样呢。我在这待了这么几年,这种变态的也不知见了多少!有的喜欢把人吊起来搞的,有的喜欢在人乳房上烫烟头的,又有的喜欢让人给他们当众口交的,还有的特喜欢几个人把你带到没人的地方玩轮奸的,就喜欢着新鲜花样儿!你今儿幸好是没碰着那么的人,不然就是一早被一群人给轮奸了,也没人敢去救你!米昭“你说的玩轮奸是假的,那是出台子的,她是个服务生,怎么比得?”转头对唐茜道“你在咱们这上班,别说是在包厢里被人给强奸了,就是被人杀了,或半路上被人给抢劫了,警察来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最后大都要不了了之。在警察眼里,咱们这儿的人就都不自爱,命贱的很该死的很,死了活该!多死一个少一个,省得给他们添麻烦,谁叫跑到这儿来上班了?再说了,来这儿的人多数用的都是化名,有的连身份证都是假的,流动性又大,他们就是想查没法儿查只要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时间一久了,最后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以前这儿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很出名的一个案子,咱们这儿过去挺红的一个花魁如酥姐,不就在自己家里被人给杀了么,到现在案子还没破呢
离休息室不远就是会议室,此时妈咪还不知情,还在给众人开会呢,正“你漂亮得能把人迷死也好,不漂亮也好,都要打扮的妖艳一点,暴露一点。这个工作性质就是这样,男人都想看一点,你穿的那么厚,鬼才点你!们一切工作的中心,就是千方百计让客人多点酒,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一点我只对你们新来的的,老的倒不要我去说的了。光靠唱歌跳舞们赚不了钱,主要的收入来源是靠顾客的吃喝消费,这一头占了百分之七十至于其余的像什么表演节目,跳个脱衣舞之类的,那都是扯淡纯属瞎鸡巴骗人玩意儿拍拍手包厢费也就是收个水电费,连成本都不到你自己就是赚了再多小费,发了财,但酒水这一块没上去,店里没赚到钱,你也给我滚蛋!店里不白养你,业绩上不去你人就给我下来!打量包你吃包你住都不要钱?谁要是再让我听到讲又是胃疼又是肝脏不好的了,就不要来上班了。占了茅坑不拉屎,留了不是个人才,反倒是个祸害!不过话又回来了,你要是能多卖点酒,那提成又高到你下巴都掉下来,收入个五六千是家常便饭,就是一万也不是不可能!”后排有人冷笑道“还一万?能保了一两千就不错了!”
蓝冰没听见,继续道“另外,上下班也是,只能走停车场的后门,不能走前大门。你打扮的这么妖艳,很容易引起外边人不好的怀疑,会影响到们形象,有的闲得没事多管闲事的还会乱报警,这以前也到过再有,们是有自己的专用卫生间的,严禁跑去使用顾客的,抓到一次罚一次!虽然讲我们都要定期检查,身上没病,但顾客不相信,也没办法。
众人都默不作声,听她又道“最后,就要到你对他服务这块了。们店里还是很人性化的,没有强迫什么的,再这个逼也逼不来,我们都做回头生意,还是要靠你自觉自悟。你要不做呢,就要学会分辨客人,把那些肯定要做的给让出来,让别人去做,莫耽误了店里生意。要是来的是生客,进了包厢才提要求的,你能换的就赶紧给他换个人,问他愿不愿意出两个人的台费。他要实在不好换呢,你也最多就是让他摸两下,这也是免不了的,你也没掉一块肉,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你跟他说你不做的时候,一定要让他高高兴兴的接受,不能得罪了他。比如我们这里是高档场所,不是那种黄色场所,他要说他原来来过,不相信,你就跟他说你是新来的,还什么都不会,有些事还不习惯,是坚决不做的。这样他可能还觉得你冰清玉洁,说不定还喜欢你,下次还要找你。”听下面好些人笑出了声,可能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可笑了,忙咳嗽了声,才又道“这也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要觉得怎么说好就怎么说,原则只有一个,就是不能得罪客人。其实男人来这里都是为了找乐子,其他的都是虚的,没一个不想那事的。你只要打扮的好,人又长的好,是男人就想碰你一碰。所以下面我们就来讲讲那些肯用心钻研业务的人要注意的事项了。玲玲,你讲一讲我们在包厢里有一些什么特色服务,哪一种客人最喜欢点,又为什么?你分析分析原因,然后再讲讲你为什么能做的好,也让大家分享分享,互相之间学习一下经验。”武玲玲不过是在座里卖酒业绩稍好一的,站了起来低了头道“就是波澜壮阔啊、珠围翠绕啊、翻山越岭啊、柔情蜜意啊、轻声细语啊、千手观音啊、洗面奶啊、金三角啊、口爆啊,这些是地下的,还有床上的…”妈咪眉头一皱,摆摆手“你就讲包厢里的好了。”武玲玲显得愣了一下,有点尴尬,红了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惹的众人笑起来。特别是有几个新来不久,才两三个星期还很多都不会的,更是吃吃的笑着。
这些人里以前也都从事过别的职业:有的在工厂里做过衣服、有的在餐饮店里帮人卖过米粉、有的以前自己也曾开过珍珠奶茶店、有的则卖过保险干过销售、有的是景区里的售票员,甚至有的是不出名的模特、红不起来的群众演员艺术院校的旁听生都是迫于经济压力,才不得不入了这一行。虽然之前也曾接受过各种各样的职业培训,却哪接触过这个呀?好在这里并没男的,都是女人,才没那么害羞害臊,便纷纷热烈学习讨论起来。
只见桃子就是其中一位,172的身材,体重45公斤,十分火辣皮肤白皙,一头披肩长发,一身白领职业套装略施粉黛,不染指甲,不戴任何首饰,说话温温柔柔格外秀气若看外表,再看不出她也来这儿陪酒姑娘中的一员她原本就是一名真正的白领,本是一名会计2001自从大学毕业后,考公务员未果,家在外地的她便托关系进入了南京一家国企做会计,每月能拿到1000元左右的薪水。只因她们公司老板经常来金陵宾馆这儿招待客户,总是让身为会计的她来结账,她便经常出入这里
还记得第一次被老板叫来这里结账,她就震惊了,一个贵宾包间里,被这里令人咂舌的消费吓了一跳。不过简单招待了两位美国的客户,喝了几瓶酒,唱了几首歌,就花了五六万。一瓶普通的350毫升啤酒,价格88,一杯鸡尾酒200;一瓶在别的酒吧最多2000元的皇家礼炮,在这里要4988吓得她连忙悄声地问老板:“干嘛不去别的酒吧?便宜一半不止呢。”老板喝的醉醺醺的,大手一挥:“别的地儿哪有这儿上档次,别小家子气,反弄得客人不高兴的,生意谈不成!”说着她老板就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小叠百元大钞,顺手就给服务扔了过去给,你的小费那服务员还算镇定,桃子却差点被吓晕了过去,心脏呯呯跳个不停。那一看那厚度,少说也有十来张吧,至少也得1000以上,比她一个月工资还多呢这位在这当服务员的小姐姐不过才上班了一会儿,倒了会酒罢了,一下子就得到了超过她一个月的收入?岂不让她眼晕!至此在她心中埋藏下了一颗渴望体验一下被钱砸中了的那种幸福感觉的种子。
自那以后,她开始打听,方才知道,金陵宾馆里真正赚钱的,并不是服务员,毕竟一晚上收入过千那也是稀罕事儿,一个月也未必能碰上一回。但这里面坐台陪酒姐儿的收入却超稳定,一晚上的坐台费50100元之间,出台费则为300500不等只要天天上班,不愁一个月收入不过万。这可是她这种白领,普通人收入的十倍!简直是一算吓一跳,她岂能不动心?
据她的打听,这里的一个姐儿潘静,原本最初就只是这里的一个小服务员,如今下水做了陪姐才不到两年,只坐台不出台,每晚收入就都100元左右。这才两年,5万元在老家给父母盖起了一栋三层小楼,在村里甭提有多显耀富贵了那些村邻不知她的真实职业,钱财来源,只当是在外发了大财,或是嫁了富翁,都百般讨好奉承,求门路找帮忙。夸不完的赞扬,献不完的殷勤,走到哪儿,都是前拥后堵的,甭提让人多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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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3: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二回 坠红尘里(下)

而比起潘静,这里有个姐儿花魁梁海玲,那才叫有钱呢。桃子来宾馆上班后,就曾到她家中做客过一次,其家中的程度,简直让她震惊到惊叹不已:衣柜内衣服、皮鞋是名牌,LV、香奈乐、范思哲、爱马仕、古驰。光是貂皮大衣不下10件,金银珠宝首饰更是不计其数。据传其名下的财产达到了好几百光是她代步的那辆奔驰迈巴赫豪车就100多万,让人份外眼红不已
由于经常随老板来结账,出入这里,一来二去,桃子便和这里的妈咪和姐儿们混熟了日日这些姐儿们在耳边一一晚上能挣几块,而且不一定必须与客人上床偏偏今年又遇上非典,公司不景气,老板出手再也没有从前那般阔气,连员工的工资发放都时拖时欠的,她便想辞职又自己条件不错,年轻漂亮,本就是美女一个便跟这里的妈咪一说。妈咪答应的倒是很爽快只让她交了2000的服费,便让她来上班了。
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一是坚决只坐台不出台。她毕竟受过高等教育,跟这里很多揭不开锅的新人姐儿不同,以前工作还不错,手里尚有些存款,还没到那种非得陪睡不可的地步。二是坐台时不和任何客人或一同坐台的姐妹们照相。她至今尚未结婚,且是孤身一人在外漂泊,以前的男友也已经分了手,尚还没有找到中意的。万一照片流到网上,叫她将来怎么找老公嫁人三是勤搬家一直租着一个两居室一个人住,不跟姐妹们同租,如今正准备搬家了。这样为了防止作息规律被邻居怀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才刚入这一行,还是很好面子的,怕人家的指指点点。同时避免一些好色之徒的非分之想,她打算在一个地方最多就住三个月
此时一楼大堂里,已过了下午五点整,已不像白天那么冷清,天花板上内置的音响仍在播着那首《独角戏》。宾馆坐台小姐近百名,此时不过只到了二三十,正七八个、五六个的坐在一起,分成了好几个圈子。沙发的颜色很红,众人个个都貌美如花,打扮的婷婷玉立、花枝招展的,分外妖娆。都画眉涂膏、施粉含香的,有的勒着窄窄的丝袜,有的戴着弯弯长长的假睫毛,有的戴着鲜艳亮丽的假指甲,有的描有花朵鸟兽的刺青,更显得妩媚动人。多数并没有客人,正围坐在一起聊天,有的在不停地抽烟,一根接一根。有的在低头看着手机,玩着游戏。有的则默默看着那些有活儿的,偶尔低声笑语。而那些有活儿的有的在陪客人聊天,有的温柔地依偎着客人跳着慢四舞,有的则笑着附耳窃窃私语,说着悄悄话,有的陪着一同低声哼唱。空落落的大堂里窗帘早已全都放下,开始营造夜晚的氛围了,只开了小灯。灯光昏暗,各个角落里不时传来窃窃私语、笑语喧哗,不过偶尔才有人大笑出声。
只见王楚楚方莲马媛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大堂里凉,拿了条毛巾盖在腿上保暖。王楚楚姐,算算我来了也快一个半月了,刚来的时候还交了两千块押金的,是从我第一个月工资里扣的。你们干久了的现在退了没有呐?方莲笑“还没,那要到走了的时候才退的。放心,不就是两千块嘛,退肯定是要退的,只要你不犯事情。他们有没告诉过你,要是不满三个月你就不干了的话,押金就不退了,等于你一个月的活都白干了,他们以服装费、培训费的各种名义是不会还的了。”王楚楚垂了“他们跟我讲过了。”
停了一会,“你帮我跟妈咪一声,莫穿高跟鞋了吧,就脱个一两天我再穿上还不行么?方莲笑“那怎么行。”王楚楚急了“你们不好多人都没穿么?”方莲“我们是我们,你是你。你是新来的,越是新来的越要多练练,这是规矩。况且这也不是我定的,我也做不了主。”王楚楚报怨起来“我不像你们,原来在学校里都学过的,有舞蹈基础,我是没学过的,从小骨头就硬了,再学学不起来。这些天天天穿十二寸的高跟鞋,脚从第一天起就开始痛了,到现在都还没好。跟妈咪讲换个短一点的吧,我个子还可以的,她都不肯。又讲倒是可以放我两天假,我哪里能请假呢,请天假差了多少钱呢!
方莲笑劝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要想现在不吃苦,那就赶紧存钱呗,等将来自己起了老板做起了生意还怕别人管着你呢!”王楚楚报怨了你莫讲的了,还存钱呢,就为了我来这儿上班,我伢昨天就还打了我呢,当着全家人的面,扇了我一巴掌‘你什么钱不好挣,偏挣种钱?我王屋里没你这个女,你给我滚!’我当时真差点气死了,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就么倒霉,偏偏生在了这么一个穷到要死,几乎要卖仔卖女的人屋里来!我出来了怨哪个?还不都怨他!他要是个局长、处长,让我跟别人一样上银行上工商局去上班,找个正当工作,我能来这种地方,挣这种钱吗?他怎么不去卖血!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还到处去跟人讲我坏话,讲起来都好难听,我都跟你们讲不出口来。就他那鬼德性,挣不钱,还一天到晚的跟人去喝酒打牌,我娘跟着他受了多少罪呢!你不晓得,我娘偷偷跟我哭起,当初嫁给他的时候,屋里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呢!
方莲笑道“嗐,你莫讲你了,我里还不是?就只我能对付他,我只一回去就看到他们两个在吵,就在那掐架,我都待着好烦呢。”王楚楚无奈叹 了口气,羡慕了道嗐,还是你好,是在正经舞蹈学院里毕业的,不像我,没读过什么书。对了莲姐,你以前在学校里都学的是些什么呐?”方莲笑道“芭蕾,那可是我的主修课。嗐,那时候成绩可好了,刚毕业的时候,我还梦想着有朝一日成为闻名全国的舞蹈皇后呢。可一出了来,工作就不好找,先是跟同学去参加了两次舞蹈比赛,可惜没一点机会,结果钱花光了,饭也吃不上。没办法,才只好跟了朋友又南下广东,去了一个时装舞蹈队里在跳。”王楚楚好奇了问“那里怎么样呀?”方莲撇撇嘴道“还能怎么样?倒霉呗!不然能来这里?哎,那时候现代舞也跳,民族舞也跳,因为我还有点舞蹈基础,刚开始的时候还闯出了点小名堂,攒了些钱,后来拉了一帮子姐妹,就自己组建了一支舞蹈队。可惜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偏偏第一站就碰到了王炎这个畜生!那时候是经人介绍,去了浙江宁波,那家夜总会生意还不错,可惜我们辛苦了三个月后,那个老板姓王的却分文未付,还找各种借口,又是钱不够啦,别人找他还啦,又是我们表演不当,害他被警察罚,赔了多少钱啦,名堂多的要死!后来我们实在受不了了,才干脆跟他吵了一架,结果钱没要到钱,反而还被他威胁。没办法,我们只得卖掉了演出服,又自己凑足路费接了第二单生意,去了海南。”点了根烟吸了起来:“那时正好是冬天,三亚天气是真的好,那老板也还可以,可惜偏偏又生意清淡,熬了两三个月,我们终于熬不下去了,没办法,我们才开始跳艳舞了,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搏。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这样我们还一直摆脱不了困境。跳脱衣舞是要有组织、有保护势力的,不能由我们自己说了算,结果我们换了个老板后,钱都让老板和妈咪拐跑了,跑了个没踪没影儿。我们舞蹈团也因此散了伙,大家各奔前程。”王楚楚气的道“这些个骗子也真是,太那个了。哎,如今这社会上,这么样人也实在是太多了,简直数不胜数,十个倒有九个都是骗子了。嗯,那后头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呐?”
方莲道“嗐,我是去年二月才来的南京,投靠了在这里唱歌的一位表哥。本来自己找了个经纪人,演出都由他专门给我派场子,有时跳艳舞,有时跳迪斯科。临时的每小时三十,租场的每月五百,艳舞每场十五分钟,一场一百块钱,但不是每天都有场子,生意不是太好。跟这里一样,大厅里跳,小间里也跳。哎,跳艳舞对身体又没什么伤害,看就让他们看吧。有时偶尔也干那种事,和客人对上眼了,就也糊涂一把。但我一定戴套,不然给再多钱,我也不干。万一出了事,得个什么病,到时候花的更多,弄不好还得个不治之症,哪里划算呢!不过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就算了,偏偏又让公安局给抓了去,进了收容所一趟,算是登了记上了榜了。哎,后来打听到我们这里后台硬,我才到这里来了,眼下收入还不错,也就将就着待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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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3: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三回 天使舞团(上)

这时只听舞台那边有单个的演员在表演节目,主持人也在台下做着解说。场外不时有人捧场,让人上去给演员献花敬酒。献花的费用是五十,敬酒则是一百,白酒是一小玻璃杯,红酒则杯子稍大一点。每一次她都中断了表演,向台下鞠躬,主持人则念出是哪个座位某某送的,并表示感谢,大力鼓噪着气氛。到演员表演完了答谢时,众人在起哄,有人往她的胸罩和内裤中塞小费,引起了一片哨声、哄笑。
店里陪酒小姐共分十二组,每组十人,方莲如今正是二组组长,向那边张望了一眼,问“冯岚呢,看见她来了么?”王楚楚道“还没,先在宿舍里还在睡觉,没起来,昨夜熬了一个通宵的。后边姚金珠先一直在玩手机,这时抬头笑“那她该得着钱了吧,借我三百块到现在都还没还,都两个月了”马媛笑道“莫说你,她还欠了我两百呢。我又欠了姐,这么你欠我我欠你的绕不清。”王楚楚道“哪里,她昨小费都没得着,就前半夜跳舞的五十块钱,后半夜一直在陪人唱歌,死命的卖酒。她又不能喝,自先就醉了,不然哪能没小费呢。客人也醉了,忘了给了。方莲眉头一皱“你们互相之间别总拖着欠钱,工资一发下来就都还清了,别总拖着碍事,姐妹之间倒闹出矛盾来了。”众人都应了。
方莲又指了另一组问“她们那边生意怎么样了?”那一组隔了稍远,此时人并不多,只有倩、张婷等两三个人,也在聊天。王楚楚道“比我们强多了,都连着开了两个包间了。”方莲“大的小的?”王楚楚道“大的,比翼轩和连理堂。”方莲“那也不大嘛。”
一会姚金珠不玩手机了,问马媛“今儿你倒来的早,像你这么白天又要上,晚上才跑了来的,真辛苦。你是还没毕业,等你以后了业有了能力,再去找份好点的工作不迟说时有些羡慕。她就曾是市三中的学生她们学校占地面积128亩,总建筑面积45000平米有高中三个年级和初中三年级共个教学班。学校采取集中教学模式,每班40-45人,教师们恪尽职守,力求让每位同学都得到悉心教导,把他们培养成建设国家的栋梁之才其实这所学校管理相当混乱,一旦学生们离开了学校,老师根本就搞不清楚他们的状况受社会恶俗风气影响,高中三个年级,男生和姑娘开房正常十分的普遍便是一些初中生,放了学后也是手拉着手,或在公交车上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丝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可谓是学风极差
姚金珠今年就才十五岁,初中尚未毕业,小小年纪就已染黄了头发。因未满十六岁,便没有身份证,按理说是不能来这里上班的。但店里十分稀缺这种年轻的女孩子,因此便没人管她。她也是不爱读书,成绩不好,为人特别贪玩。又父母离异,母亲早跟人跑了,不要她了,都五六年没来看过她了。父亲心情不好,每天只顾喝酒,见她不听话,看不顺眼,便只是打。她常常被打的遍体鳞伤,实在受不了了,今年年初才离家出走,跑出来了。自此学校里再也没回去过,整天跟一些社会上的无业少年们混在一起,她父亲也找不到她。她跟人不是在游戏厅里逛,就是酒吧里泡,又没有生活来源,总是几个女孩子靠着几个男孩子养。那几个男孩子老找家里要钱,不给就打骂父母,各种威胁,也是折腾的家里够呛。到后来实在要不来钱了,这几个女孩子活不下去了,便听了一些认识的姐妹撺掇,说坐台可以赚钱。几人一开始虽不肯,觉得名声难听,但久而久之,眼见身边认识的一些人,凡是比她们大一两岁的都做了,便也做了。金陵宾馆几人以前也曾经常来玩的,因挑选严格,便只有姚金珠一人留了下来,其他的都到更差的地方去了。几个月前她也曾回家过一趟,是第一次发工资,给她父亲买了瓶他最爱喝的老酒。她父亲虽苦苦劝她回去读书,她总不听,便最终也没有办法了。
马媛则是正上大二的学生,今年十九岁,外貌气质俱是一流。听她说时摇头叹道“难呢,现在找工作难!你是没到人才市场去转过。我看我以后就是毕了业了,也不定能找着什么好多少钱的。姚金珠笑“我没读过什么书,但也听说国家有贫困生贷款的,你难道没有的吗?”马媛道“哦,那有的,那个我也申请过的。但是申请的人太多,门槛太高,不是每个人都过的。且现在还款率太低,有的银行已经开始限制各个学校助学贷款的额度了,我等了半天,也没申请到的。”姚金珠又笑道除了助学贷款,不是还有贫困生补助我听得讲,每个学生只要进了学校里头去就都有的,这你总有的吧?”马媛点点头“那我有的,一直都有的但那只是每年一两千块罢了,在南京这么个地方,够干什么呢?哎,们现在光是学费一学期就四千五,一年将近一万,还不算别的别的加起来更不知多少呢”笑了起来,一开始我想等赚够了学费就收手的,可结果一等到学费有了,又有书本费、生活费、住宿费这些,等这些都有了,我也反正已经下水了,一辈子污点也洗不掉了,就干脆留下来算了。姚金珠笑在这里不挺好的么?没人管着,还更加自由。
马媛“你不知道现在我寝室里室友们都怕我,怕我身上不干净。她们都没人愿意坐我的床,把洗漱用品跟我的隔开放,也不跟我同桌吃饭,只要我回去稍晚了点,她们就把寝室的门锁了,说是以为我不回去了都是骗人!又老是抱怨我回去,影响她们休息我是实在受不了了,才搬出来了,有时想想,也不能全怪她们,毕竟,至少她们没把我的事捅到学校里去。
方莲“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学校怎么这样?我上回听哪个讲,广播大学还是传媒大学,放了学都好多人开车去接呢高级跑车、越野车,也没几个是自家的,不也包的二奶么?也没人觉得怎么丢人现眼的。你们学校怎么还那么封建呢!”马媛道“我读的是师范学院,那里学费便宜一点,讲究为人师表,风气也不一样的。”方莲“老师不一样也得吃饭么!”马媛“她们思想不一样的,别人可以堕落,她们坚决不行,何况她们家庭条件都比我好。私下里也曾听她们议论‘家里苦不是人的错,但再怎么苦,好歹也上过学,就算要卖也要找那种有权有势,能为了将来发展的人去卖,为了这么点小钱就去做这种事,不值得!’哎,她们讲的也对的,但我条件太差,哪能比得她们呢!她们是还没去找过工作,还不知道,就算父母有办法,托了关系,等将来毕了业,有的人工作了一年下来还抵不了我一个月,存不来一分钱,她们才知道呢!方莲笑道“那我晓得了,肯定是她们没你漂亮,你也是个绝一绝二的,没有脸蛋,还吃不了这碗饭呢。”马媛摇摇头“那倒不是,她们个个气质都比我好呢,又有才,我其实好羡慕她们呢。”
这时只见宾馆外新来了一群客人,大门口处服务员刘佳鞠躬说“欢迎光临。”总台服务员秦贞也主动上前招呼,询问客人是否有预约、订立了包间与否?带往总台开票去了。完了就带往这边来了,正好站在了方莲这一队小姐前。只见一个客人指着王楚楚与姚金珠问另一个道“你说这个好看还是那个好看?”另一人摇摇头“这个太难看了。”说话的这人很挑,王楚楚要跟普通人比,早已是美女了,此时装作没听见,低了头不言不语。而其他坐着的众小姐们也只是笑笑。姚金珠手臂轻垂放在胸前,显得更娇羞柔媚了一点。旁边方莲笑意盈盈,睁着双大眼盯着客人,马媛文文静静低垂着头,葛菲则起身走开了。一时这几个客人挑了几位穿着时髦、打扮性感的小姐,随服务员往二楼包厢里去了。
此时门外客人们已陆续到来小车一辆接着一辆,大众长安奔驰,宝马、现代、路虎、丰田、吉利、红旗、捷豹等,纷纷鱼贯驶入地下停车场络绎不绝的
小姐们也开始零星的走起秀台来。只见这里不光小姐多,还按姿色名气排榜,十大头牌安妮、雪儿等依次开始出场,每一个人出来,都迎来了众人的欢呼喝彩:头号花魁彭小兰,175;安妮,168;雪儿,170;张晚婷,173
妈咪蓝冰也忙着招呼客人,她的服务极为周到,会记住客人们前几次消费时订了什么房间,找了哪个小姐陪聊,平时周几会出现,哪个时间段适合接打电话等,故极得老板的器重,众姑娘们都交于她一人打理。至于小姐们,基本都能说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又从不跟客人们顶嘴,即使不高兴了,也只是笑着不说话,或是微微撒个娇。且能随着客人们的话题而聊,能从电子科技,聊到历史人文,甚至政治经济,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故颇得客人们追捧。她们不仅相貌出众,仪表大方,素质还挺高,什么大学生啊、硕士啊,应有尽有。
除了这十大头牌,又还有专门从事舞蹈表演的艳舞团,号称六十六人的红粉军团。连这里的招聘要求都高的吓人,光是净身高就要求172以上了,容貌更是要求夺目,谈吐要优雅。当然了,要求这么高,薪酬自然少不了,最高日薪从400元到500元不等。照这个标准,一个月下来,小姐们怎么也得有个一万多的进账了吧,是普通人的几十倍了。钱来得这么容易,如此之快,岂能不让人动心?那些个青春少女,便纷纷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趋之若鹜投身而来。在宾馆待了近十年的第一花魁霍如酥惨死家中,连怎么死的至今也查不清楚,留下遗产一百多万。对于不少女孩子们来说,她们根本不关心霍如酥究竟是怎么死的,眼睛只盯着那一百多万的收入,继续飞蛾扑火,纷至沓来,无不想趁着年轻,大捞一笔。
一时有客人十分豪气,一掷千金,提出要求,要全员选秀了店里便安排众人全一楼大堂走台,连二楼的人也全都下。这也有个名目,叫百花齐放。
不一会,众人在换衣间换好了衣服,便每两三个人都穿了相同的服饰,开始在大堂唯一的一个舞台上走台。只见同一组的人十几个的在舞台上站一排,轮流上前走台,供客人们挑选,偶尔就有被挑走的。一时经理陈滔领了一个客人向后台走来,进了廊道后,对众姑娘道“快,招呼客人。”众姑娘们赶紧纷纷鞠躬道“先生晚上好,欢迎光临。”陈滔见鲁囡在跑,要去台上,斥道“别跑了,过来。来来,都站好了!”
只见一排站去,背靠廊道一边,竟有二十多个小姐,清一色的靓丽养眼,鲜嫩娇气,耀的人睁不开眼来。众人服装各异,有两个着蓝色海军夏日学生服,露着雪白的长胳膊长腿,脚上一双运动鞋。只胸口打着领带,上衣是个短背心,露出的胸罩撑起高高的乳沟,还露着肚脐。下身则是超短裙,裙下的美腿细长。都美艳之极,披着长发,满脸春色盯着客人。有三个是乳白色的低肩束腰及地长裙,裙料很轻很薄,胸部腿部都朦胧可见。头发都向后挽着,或是扎辫或是盘髻,脚上都着高跟鞋。有两个着天青色无袖露胸及膝晚礼裙,也是高跟鞋、长发披肩。有三个着米黄色空姐制服,倒没露什么,遮着长袖,胸前也被紫色内衣遮住了,只露着长腿,裹着薄薄的黑色透明丝袜。也是高跟鞋、披着长发。有四个着少数民族的奇异服装,却不知是哪个民族的,均露胸露腿,外露的雪白胳膊上戴了奇异的镯子和肩章。也是高跟鞋、长发披肩。有三个又除了粉红的无袖紧身衣、超短裙外,脚上是一对红色高跟鞋,一身红色衬皮肤更显白致。有两个又只是旗袍
陈滔“怎么样,还不错吧?”客人问“费用怎么算的,要多少钱?”陈滔指了道“看腰上的牌号,五字开头的是五十,一字开头的一百,二字开头的就要两百了。”客人仔细看时,果见众人虽服装各异,腰间却都别着一个号牌,手上皆拿着一个手包。且这边尽头的第一名米昭开始报号了“您好五幺六来自湖南,小费五十。”微微侧身右手支腰屈膝一礼。第二名苏梳跟着报道“您好幺五六来自江西,小费一百。”第三名陶雪“您好幺五幺来自重庆,小费一百。”她特别漂亮,让人眼睛一亮。第四名莫云秀“您好二零二来自湖北,小费两百。”第五名柳榴“您好五五幺来自浙江,小费五十”第六名王楚楚“您好幺幺七来自江苏,小费两百。”陈滔打断她道“你还幺幺七么,都两百了你还幺幺七么?”王楚楚尴尬了道“妈咪还没来得及帮我排。”陈滔手一挥“二幺七有么?二幺七没有你就二幺七好了。”接着众姑娘又屈膝报下去了。
客人问“这收费不一样,除了长得漂亮不漂亮外,还有别的什么服务项目不同的么?陈滔“当然,五十的就是陪你喝喝酒,摸一下亲一下罢了。一百的都有艳舞,两百的就直接陪你做了,什么都可以做了。”手一指“不过她们有些是做的,有些是从来也不做的,最多帮你打打飞机。喏,这些手放前面的是方便的,手放后面的是不方便的。”那客人看时,果然如此。又听他指着一人道“喏,梳梳我知道的,是个丝袜控,随身带着几十套丝袜的。那是她的特色服务,不另收服务费的。”苏梳羞的有点低了头。
客人又问“房费怎么算的,要先交钱么?”陈滔“要的,要先买一下单,房费都是先交了后才进去的,买完单就没得退了。”客人问“多少?”陈滔“总统间两百八,其他的还有一百八、九十八,都不一样的。”客人道“那你就帮我安排个九十八的好了。”说着上前去领了个姑娘,正是陶雪,她手是放前面的。客人带着她去吧台开房了,她忙欣喜的跟上。
客人边走边问“对了,你都有些什么特色服务啊?”她道“有啊,我们宾馆的那些服务项目我全都会的,但那要另外加钱的。老板,到了吧台我找她们要张价目表给你看看啊,都在那上面了。还有,有些项目是要工具的,你要点的话,我就还要先跑去拿东西了。”客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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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3: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三回 天使舞团(下)

一时到了吧台,客人订房的同时,她果然问服务员要了一张表给客人。客人看那上面写着金陵宾馆性趣宝典:一、细节服务:1无微不至:帮客人点饮品,调空调温度,打开洗浴间。2善解人衣:主动帮客人脱鞋子、脱袜子、脱衣服。3轻声细语:主动温柔地向客人介绍各种服务及流程。二、诱惑宝贝:1性感的艳舞,要做到身无寸缕,倩女勾魂。2根据客人喜好用强奸式或口爆式做爱一次。三、冲凉服务:1鸳鸯洗头:调好水温,双方同在浴缸里,再帮客人洗头。2玉指沐浴:用按摩式帮客人打沐浴露。3波推龙身:趴在客人身上,用沐浴露,推遍全身。4泡沫风情:全面乳推、臀推、手打一条龙服务。5飞龙在天:波推,从脚上开始往上推,臀推、手打。6飞龙在地:波推,从头上开始往下推,臀推、手打。7唇唇欲动:吹箫,口爆,精子必须射进嘴里,用温水含小弟弟一分钟。8完美风暴:双方冲干净后提醒客人小心地滑,扶客人上床。四、水床服务:1泡沫之夏2碧波荡漾3天使之吻4一举两得5媚娘乳汁6风情万种7出水芙蓉。五、床上前面服务:1十指弹琴2千丝万缕3推波助澜4十指连心5手洗龙门6乳敷龙脚7龙腾四海8九凤销魂9红杏出墙10美不胜收11海底捞月12星球大战13月下吹箫14排山倒海。六、床上后面服务:1丝丝入扣2妩媚妖娆3芊芊玉手4波涛汹涌5双峰阻路6温柔万分7太极八卦8虎口拔牙9猛龙过江10逼上梁山11鲤鱼翻身。七、龙凤椅服务:1银蛇狂舞2龙凤呈祥3勇往直前4怀中抱月5后发先至6飞黄腾达7风雨同舟8真心面对9前仆后继…
另外又有些工具的介绍,如冲凉凳、双飞沙发、红床、龙凤椅等。客人不过随便看了几眼,便问吧台的服务员“你能给我开发票吗?”秦贞道“小费没有发票,房费可以开发票。”客人不高兴“你就不能把小费开成其他名目吗?餐饮、住宿、卡拉OK都行。”秦贞无奈“那好吧。”
只见吧台旁还站了一位妇女,身上都是卡地亚名表各种名牌化妆品、名包等。手上拿了一大把只在“经手人”“验收人”处签空白报账单此时就在吧台这里随便填起了金额,边与宾馆经理陈滔讨价还价起来,只听陈滔叫她“丘主任”。原来这女的是市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管委会接待办的,因利用她们单位公务接待之机,在此私报虚账,向酒店换发票来了。因她之前已来过几次,税点从最初刚来时的15%已降到了5%这回是要更进一步。陈滔便做了主,挥挥手给了她4%亲自看秦贞开好了发票给她,陪她一起出去了。来到宾馆外停着的一辆劳斯莱斯前,这就要三百多万呢,把个陈滔羡慕的不行,心里暗叹真是有钱人啊!一时两人进入车内,监控照不到了,那丘主任才递了个红包给他,又等他下了车后,才笑着开走了。陈滔自回店里。
不知不觉已经六点多了,临近夜场,除了下雨天,店里一直都是要组织人到宾馆大门外去做节目宣传,为即将开始的演出争取票房。今日就正好轮到了方莲等几人值日,便叫了王楚楚、葛菲、冯岚三个一起出去。转了一圈才找着几个保安,冯岚指着道“就你们三个吧,又要搬东西了。快点,别磨蹭了,妈咪在叫了。”那三个保安忙跟了过来。一同上了七楼会议中心的工具间,保安队长唐剑带着两个队员帮着几个姑娘拎了几个折叠桌椅,道“我们走安全门下去好了,今天人多,电梯不好走,速度慢,莫被陈经理撞到了。上次走电梯占了通道才堵了一下,她们九楼的告到老总那里,曾总把陈经理训了半天的。”冯岚道“又走楼梯呀,那累死了。”懒洋洋只提了一个麦克风就跟在后。唐剑叫道“小姐,你能不能多拿点东西?不然等下轮到我们又要上来多走几趟了。只见另几人同样拿的少的可怜,方莲怕走楼梯,正在楼梯口扶着扶手脱高跟鞋,一手各拎着一只,准备赤脚下去。王楚楚拎了个子弹头电插板,正把线拉起来。葛菲还好,抱了个广告易拉牌卷筒。冯岚笑道“我抱不动的,你要把我累死?谁叫你是男人呢。”唐剑“不用别的,就像小那样,几个易拉筒下去也好。”又对方莲大献殷勤,问“你是不是脚痛?怎么不休息呢,要不要我背你下去?”方莲“不用,谁叫轮到我们值日了。”
冯岚在旁添了醋意,不由“唐哥,我也穿着高跟鞋,也最怕痛了,你怎么不背我呢?”唐剑道“那不行,我东西还这么重的。”冯岚道“那我不管,你对别人那么好,怎么对我就不一样呢,当我是哪根葱哪根蒜了?男人不能说不行,说了就不是男人,你没陈经理这么说吗?东西你等下再来拿好了。”唐剑被她缠的,只放下东西,背了她,道“那等到了下面楼梯口你就下来,莫再耍赖了。”冯岚笑道“我晓得的。”说着跳到他背上,趴着回头对笑着,两支脚晃着十分的得意另几人一路笑着陪着一起下去了。
一时下到一楼,出了宾馆门口,众人先把易拉筒拆了,把广告牌支起来架好,才开始搭台子。几个保安来回跑了几趟,才东西全部弄下来,又在一楼大厅牵了根电线出来,连了音响。一切准备就绪,几个舞女去更衣室换了服装,出宾馆上台表演起来。
只见几人都穿三点式,粉色金边的胸罩,窄窄的裤衩,身后一件薄绿披风,再有就是一双高跟鞋了。在台上扭曲摆动,展示动人的身体。此时天色已经微暗,华灯初上,天上星斗可见。明明是在闹市中,却给人一种十分安静的奇异感觉。
台下渐渐聚拢了些路人,停下了匆匆的脚步。只见台前早已拉起了高高的横幅,上面写着“沙漠绿洲激情舞蹈天使表演团”,两侧两条短幅,写的是“红遍大江南北”、“莫不裙下臣服”。四周又摆了很多广告牌,都是美女像,中间一幅最大的,是这几周的红牌。此时这红牌彭小兰已经出来了,正坐在宾馆门口等着人买票收钱呢。台上冯岚站在几人中间领舞,正手握无线麦克风卖力打广告卖票“各位帅哥,抓紧了,赶快了,抓紧时间买票。”嗓子有点发干,咽了口唾沫“外面看不清,里面才能看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外面只是皮毛广告,里面才是真材实料。我们的小姐又骚又浪又开放,大骚小骚为你发骚。”
又指着台下一人笑道“大哥,我瞧你眼冒绿光,像要吞了我似的,妹妹害怕呢,你就别瞧了,要瞧到里面去瞧好了,里面可有胆子大的!”说得围观的众人哄笑起来。被她开玩笑的那人只笑笑,并不作声,又等了一下,果然给她面子,到宾馆门口买票进里面去了。此时宾馆的后门已经封闭,只有前门可以出入,个保安守在门口左边,右边则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彭小兰坐在那里。只见她也是三点式加个披风,只是颜色不同,紫色金边的。此时买票的人虽不多,也不算少,也有女的买票进去看的。大概生意并不能让她满意,或是每天一样的工作让她缺乏兴趣,她与台上的几人并不协调,坐在那里一脸的麻木,没有什么表情。
台下的音响继续放着热歌伴奏,台上的舞蹈渐渐劲辣起来,冯岚的声音在马路上飘飘荡荡“各位抓紧时间买票了,犹豫六十秒,错过了大饱眼福的机会,晚看五分钟,浪费了一个精彩节目。心动不如行动,赶快买票了,十块钱一张票,又便宜又实惠。少喝一瓶酒,少抽一包烟,包您满意了。机会错过就不再来了啊,赶快了。我们是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最新节目呈现,震撼性登场,绝对的精彩表演,现场真人秀,小姐大比骚。张大您的眼球,美女为您现场跳脱衣舞,不骚可退票,包您大满意,过足瘾了啊。空调现在为您开放了,早买早去前排了,可以凑近去看了啊。真真实实,包您看清楚了啊。舞蹈精不精彩,全部看小姐,小姐好不好,全部看美不美了啊,小姐美不美,全部看大腿。改革春风吹满地,吹开肩来吹开背,只要春风继续吹,下面风光更美丽。我们堕落天使脱女舞蹈团每天六小时排练,集众地名花,扬赤裸天意,让您感受像天堂一样温暖的感觉…”台上仍在吆喝着。
河边晚风吹来,让人格外的舒适凉快。河中的一座高架桥上一片通明,路中一条亮着车灯的汽车长龙,在夜色中如同一条飘来飘去的彩带,如梦如幻,分外迷蒙。周围更是高楼林立,宛如一个个小方格子一样的窗户里纷纷亮起了灯火,被河光映照的一片璀璨,美仑美奂,恍若仙境一般。
这时只见宾馆大门口停下辆大巴车,车厢外两侧写着“中国青年旅行社”,从车上走下十几个人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导游戴着小红帽,右手举着一支小旗,其余都是游客。司机自去把车停往地下停车场去。客人早已订好了房间,此时纷纷拉着密码行李箱进宾馆,虽然有行李生上去,但仍人手不够。保安赵亮便也上前帮忙,主动过去帮一男的客人拉行李。男的忙道“谢谢。”进电梯时,赵亮故意落后了一,道“等一下。”那男的一回头,赵亮就塞给他一张卡片。男的并不吃惊,看也不看就塞进口袋里。那卡片是个折叶,上面有赵亮的电话姓名,也有介绍三楼小姐的真人相片,个个貌美如花。有身材、年龄、学历,以至擅长的哪种服务手段等,详细之极。赵亮介绍成功一个就有二十元提成可拿,实际收入比他保安工资高出三四倍了。至上了八楼,赵亮帮客人把行李箱拉到客房门口后,仍坐电梯下去了。
刚站岗了一会,就见宾馆老总陈的司机王鸣出了来,见了赵亮,上前打着招呼,笑道“赵哥。”拆了包红塔山香烟,敬了赵亮一支,自己也点上。赵亮笑问“怎么,今天没事,跑出来逛了?王鸣“老总一时半会用不到我,便出来逛逛,一天不是在车上就是在楼房间里,没下地走路了。
只见路旁一条宠物犬跑了过去,没见主人跟着,王鸣笑道“这是在这里,要是在乡下,我和我那几个哥们就专门逮狗,看到了就连不的放过。”赵亮“你以前在哪开车啊?”王鸣得意“我原来给别个开大货车,开了那么几年,AB照都拿了。那大开了么个几年后,再来开这么小车,都洒洒水的事。就有个不好,越开越快,想慢都慢不下来,全习惯了。这有个转弯、堵车什么的,想怎样钻就怎样钻,分分钟就搞定,连不像别个要等个半天。”赵亮笑道“是的,那全是大练出来的。王鸣又叹了口气“哎,不过以前开大时也有个不好,那时候帮别个送货,往广东、山东,有时候北京这些地方跑,晚上好多地方车都没的停,停马路边给交警捉到了就记一次黄牌,罚两百块钱。”赵亮“哦活,这罚的恶。”王鸣“就是讲噻,赚还没赚到这个钱,给他罚了。不过罚款都算了,就这个记牌记不起,记的人没办法。一年内累积达到了十二次就直接吊销驾照,一月达到了三次那就三个月不准开车,车都没的开,还做什么啰?拍拍手:又不能坐吃山空,总得吃饭吧,这不是让人想死的事?哎,讲实在话,现在这么小车我不想开,没怎做守。哪里都一样,就只跟着老总后面跑,有时他们心情好的时候,潇洒玩乐有我们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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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3: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四回 录像厅里(上)

邻近金陵宾馆旁有间伟龙录像厅,王鸣又与赵亮聊了几句,便告了辞,踱步闲逛了过去。掀开布帘一看,见里面正在放录像。在外间与店主闲话了几句,问“你这有生活片出租没?”店里门面分两间,里间用来放录像,外间墙上则镶满铝架子,摆满影牒封面做着出租的生意。老板是个年轻人,名叫崔杰,见打开柜子下面的抽屉,道“那我这里就丰富了,《金瓶梅》、《红楼梦》、《武则天》、《玉蒲团》,全是最好的三级片,《红楼梦》还是新到的。”捡了几本放台上“《人与动物》、《超级霸王》,人与畜生不晓你看过没?有些人喜欢看,那个驴卵马卵比两个人卵还长。这个是九男拼一女都败下阵来了,我这怎样的都有,全是毛片。”王鸣拣了一本,抽出牒片细看,道“不晓花了没,莫花掉了有马赛克,卡牒子放不出,到时候把机子都搞坏了。”崔杰道“有些机子有超级纠错,怎牒子都放得出,你那没的好吧?”王鸣“我那是安在车上的,震动蛮大的,又是国产的,有些是放不出。”崔杰道“你放心,我既然讲租给你,那就是好的,花了我负责。”接过光盘,拿宝光洗牒剂喷了点,用毛刷刷着,说“牒子你要买也可以,我这里放过录像,又租过两遍,可以便宜给你。”王鸣“好呀,以后再讲嘎,今天先租了看。你这里可不可以先放了试下效果看?莫回去了又放不出。”崔杰道“可以呀。”拿了遥控器、牒子进去,王鸣跟着。崔杰把里面影牒机正放的片子停了,把这个按快进放给他看,只几分钟就完了。
一会出来,王鸣还满意,租了两个,一个三级片,一个毛片。崔杰道“故事牒两块钱天,三级片、毛片是三块,两本牒子押金是二十。明天你还牒,我把剩下的再退给你,你要租就再租。”王鸣付了钱,出门仍一路往前逛去了。
崔杰登记了账目,仍守着小店,等候客人。不一会竟来了几个公安,道“你就是这里老板吧?我们得别个举报,讲你这里放黄色录像,出租淫秽色情光牒。现在我们要检查一下,你把全部牒子都拿出来让我们查一下,你里面放的是什么?”崔杰被打了个突然袭击,去换牒子已是来不及,忙道“几位哪里的?我这里有人的。”一人喝道“什么有人没人!”去掀了帘子一看,道“你现在放的就是这个啊,已经违法了啊你再把牒子拿出来,我们查一下。”当下就有一人开始拿数码相机往里面录像机里放的内容拍照,里面客人看到动静吓的忙出来,纷纷走了。崔杰忙拆了包香烟散烟,道“几位先等一等,有话好讲,我这都还没搞清楚是怎个回事。”几人冷着脸,并不接烟,道“我们就清查下东西,有什么搞的清楚搞不清楚!”当下不顾他阻拦,七手八脚在柜台后翻出一堆故事牒,又命他把锁住的抽屉打开,果然查出黄牒来,道“这些黄色牒子是从你这查出来的,没错吧?人并获。现在你这些牒子、影牒机我们全要没收,你清点一下,看少了别的什么东西没。”就往外面警车上搬东西。崔杰忙谎称道“我也是打工的,店主不在这里,你们不能搬东西走。他没来,没当场点清,少了东西就要找你们赔。”几个公安道“那好,那你叫他来。”崔杰道“你们等等,我这就打个电话,他今天人不在,一直没看到过来。”忙又讲了几句好话。几个公安不理他,开始抄东西。
崔杰出门外,用手机去打电话,完了骂道“他妈个蛋,这帮杂碎,还没过年,个个就没米了。我这里是城北,归城北分局管,城南那个局长又想来搞个什么鬼?我这录像厅本来就是转北局那个主任老蔡的,现在执照都还是他的,他也有份妈的,还是要找他,怎没人接。”又拨了几次,姓蔡的仍不见回,他又打了几个电话询问别人,也并无办法可想,只得仍回店里,见影牒机也是要搬了。正在苦恼,公安中一个悄拉他到一边,说了几句,崔杰恍然大悟起来“原来是老蔡这个东西,搞到我头上来了!”忙去央人,请北局出面,请南局一个领导及这几位公干到就近的金陵宾馆里喝了几杯茶,吃了一顿,又加上几个公干的辛苦钱,花了近三千,东西要回来了,仍去营业。
崔杰与北局来的好友陆云边聊着天,边照顾生意,只见隔壁电子游戏厅老板邓天星端了饭走来,崔杰笑道“哟,干部下班了,又到这来搞检查了。”邓天星笑道“现在检查官算个什么干部!屁用也的,吃饭都困难。”见了陆云,笑道“哎呀!云哥也来了。”忙放下碗,跟陆云握手,笑道“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这刮的是哪阵风啊?”陆云笑道“过来看看你啊,好久没看到你了,今天请了假。”邓天星大笑起来,拍他肩膀“请了假专门来看我?哈哈哈!”问“你这下在干什么?哪里发财去了?总没看到来。我那准嫂子小雨就住附近,也没看她来坐坐。”陆云正拿了个一次性纸杯,里面泡了包一次性袋装红茶喝着,道“最近比较忙,今天我也是特意抽空散散心,正好瘦子这出了点事,就到你们这来逛逛,不然哪有空。”邓天星忙道“欢迎欢迎,难得看你来。”又问刚才什么事。两人说过,邓天星道“开店子还不这么回事,以后还是要小心啊。”又问陆云“最近你们工作怎么样呀?”陆云叹道“这段日子案子没破个几个,人头少,上个月指标才完成了百分之四十。指标少,奖金也就拿的少了,一个月少了千把块。”崔杰劝道“累死累活干嘛,身体要紧。”陆云道“老邓你呢?上班还轻松吧?”邓天星道“轻松倒轻松,只是顶个屁用?没钱呢你不看到了,还不是靠屋里老婆开个游戏店糊口。
崔杰道:“哪里,能得到经营权,那么低的机器使用费,还不是你们单位出了力。”邓天星报怨起来“我一月就七八百块,老婆早退了后,单位一月三四百块,再加上开店,一月平均千多块,和你录像厅差不多。又有岳老子、岳老母!”拍起手来“又要养仔,刚堵了口,一年没余一分钱,还给她这个亲戚来借,那个亲戚来借,以为钱多!”说到老婆,一肚子气,脸又红了“我岳母娘自己有钱,买股票赚了好几万,拜要藏起来不用,用我们的钱。有这样的岳老子、岳老母,怎得不穷啰!”陆云劝道“算了,共产党给的钱少,搞的就这一套,你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崔杰道“对了云哥,队里小宝老婆养仔了吧?”说的是刑侦队队长张宝国。陆云道“是养了,养个女,剖腹产。”崔杰道“那满月的时候该包红包吃喜酒去,是哪一天养的?”陆云道“初三,到时候我通知你。”
崔杰“昨夜离这里不远那个易赖西街枪杀六人的事,你们查得怎样了?是不是真的是市长个情妇庞颖芝跟别个争地盘指使杀手干的?凌晨两三点钟我听到枪响,还以为是哪个屋里在放爆竹呢。”陆云道“还没查出个什么。”正好有卖《石城晚报》的过,叫嚷着,崔杰买了张,翻来覆去也没见枪案的新闻,只得罢了。陆云道“你怎不重回刑侦队,大家聚在一起那才好耍。”崔杰摇头叹“我又不像你们是做警察,我不过只是个协警队长帮忙的,又不是正式吃官饭的,终究不是个路。虽然讲一月还有一千多块,太辛苦,不如自己当个小老板,打打牌、逛逛街,日子也还混得。”陆云道“我也就是当过几年兵,国家政策好,分配了个单位。现在部队补贴、供给都越来越高,好多老百姓都争着当兵。”忽然起来“记得我那时候我们有个连长姓胡,好厉害!私自搞了三挺机关枪出去,查了几个月都硬是没查出来。后来事情搞大了老个又后怕,搞出去后一直没敢动。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没见面,也不晓到底怎样了。”邓天星“我们国家枪管制度太严了,这要在国外随便到商场里就能买的到。”陆云“就因为少他才搞出去卖钱呀。这在我们国家就等于是个炮呀,要是有哪个抢匪拿了去当街乱扫,肯定要震动全国。”叹了口气“哎,来了这里都四五年了,一直也没调动过,真是越来越没劲了,该耍的地方都耍过了,都没什么好耍的了。想当年我在北京,那可比这里好耍多了。
一时有客人出来道“里面空调不行了,我用手摸了,都不凉了。”崔杰到后面墙外去看,果然胶管的水又结冰了。敲了几下,捅开,回来说“没关系,他们以为是开的就行了。”与两人又聊些股票基金、上市公司沈阳飞龙等。娘正好来看他,牵了四只叭儿狗,脖下都挂着铃铛,把索子拴在一个凳腿上。又和崔杰吵起来,道“你要我莫管,我哪放得下心,我要是死了就不管了。我是你娘,我不管你,哪个管你?”崔杰急了,斥他娘“我的事自己操心,不用你管,你哪有这烦!”他娘缓和了道“我问你,是你自己不行,还是看不上别个。我的仔又高又大,漂漂亮亮,哪里不好?你要是嫌别个不好,那我这次帮你找的又比上次的不同,谢老四的宝贝女,门当户对,在机关上班。”诱劝儿子道“瓜子脸,皮肤雪白。”
旁边一些要看录像的人等着买票,笑着围了看热闹。崔杰发火道“我都二十八了,找老婆还要你管?”又求他娘道“求求你了,我还要做生意,明天再讲。”他娘等他收了钱,说“我也求求你了,就因为你都这么大了,快三十了,我还等着抱孙子,怎得不急!”拉着他说“我都约好了,明天见面,随便在哪里,什么时候。”崔杰软硬兼施,硬不肯。他娘急了,拿了柜子上的一本书死劲打他的脸和头,干嚎着说“我怎得了,养了个这么不孝的仔,你气死我了!”崔杰挨着打,用手挡也挡不住,不好则声,后来只得答应了,他娘才罢手,终于回去了。
夜色中灯火璀璨,录像厅稍远过去太阳广场那边晚上纳凉的人很多,多数在跳舞,有数百人,分成不同的群体,放着不同的音乐。又有打羽毛球、溜冰的,等车的等车,情侣的情侣。又有几个坐着擦皮鞋的,又有卖夜光棒、玩偶、气球、水果、小吃、报纸杂志的,也有拉皮条的,很是热闹。
只见公园的一角有个相亲角,此时趁着傍晚凉快,正在举办相亲大会。一个女的说着是三十多岁了,在城里当律师,事业不错。只因出身农村,如今快三十五了,至今未婚,家里着急的很。她老父亲这时在旁边急的直哭:“当初为了供你上学,起五更睡半夜的,卖血供你考上大学。咱们家五个闺女,没有一个儿子,早已是我老邱命苦了,前世里造了孽,叫全村人看笑话,这也就罢了。偏家里四个妹妹如今都嫁了,唯独剩你一个大姐还单身,叫全村都指指点点,看不完的笑话儿。你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出呀,我又是造的哪一世的孽哦,今世里还不得完!”说着就掩面大哭。他女儿红着脸,低着头,在一旁也流起泪来。老头又喝道:“今天必须找一个,至少要聊两个钟头以上,找不到不许回家!”
只见录像厅这边,此时一群五六个农民工在门前招牌前看了看,徘徊着。崔杰忙出去喊道“来来来,进来,莫客气。”拉那几人的衣服。一人掀开布帘,道:“你这里座位都满了。”崔杰道“开玩笑,人还没来,就没座位了?你跟我来,包你有坐,先坐好后买票。”引他进去。这一人进去了,另几人就跟着买票了。崔杰安顿好,收钱后出来,先登了记。因是一百块的,没零钱找,只得跑到隔壁游戏店里去换,也没有。又跑到一家新华书店,仍没有,最后又跑了几家,才换成了。
回来找了人钱,出来道“这个新出的成龙的《尖锋时刻》,好多人早就讲了要租,我今日才找到。妈的,又是个翻版的,电影院偷拍的,妈拉个逼!”拿抹布擦了外面节目牌上的字,用彩笔醮了重写今日节目,写的多与实际内容不符。一个五金店里的小伙来租了本周星驰的《月光宝盒》后,又一个女医生带了儿子来还牒,儿子还要租李连杰的武打片。女医生问“你这里有没有《还珠格格》第五集呀?我几次重播都错过了。”崔杰道“电视连续剧我这里现在还没的。”那女的走了。有常来的三个学生小子来了,道“老板,只买两张票啊。”崔杰笑道“要的,只要你们肯来就行了,你们照顾我,我也就照顾你们。早几天都哪去了,怎连没看到来了?”几人道“有事。”进去了。一会一个出来道“哎,又看过了,李小龙的老片《猛龙过江》,你这里怎老是放现的,都老古董了!我出去耍一下,等下再来啊。”到旁边游戏店冰柜前买了支冰棒,进内打游戏街霸、拳皇去了。
崔杰给人安排完座位出来,兴高采烈笑道“哈,我刚才在后排竟捡到了五块钱。”像个小孩一样跳起来。邓天星道“不就是捡了五块钱嘛,哪有这高兴。”崔杰呵呵笑道“你,营业收入就是有一百块那也是该得的,这五块是捡的,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当然不是一码事了。这我就是打牌赢了钱,也要花这多心思,费这多苦功,还不得休息,哪有这好?哈,要是每天都能捡到钱就好了,这要是天天有,该多少了?一天三块,一个月是九十,快一百了,一年就是一千,相当于我一月的收入了哈哈哈”邓天星道“天天有就好了!”
崔杰白净清秀,很瘦,常吃胃药。一时陆云选了几本牒子,也并未过游戏店玩游戏,先回去了。崔杰对邓天星道“凳子不够我就到对面那两家饭店去借了。嗯,他们饭店借你们的那几条凳子拿回来了没?”邓天星道“拿回来了,但你好像还有几条在他们那里。”崔杰道“我现在就去拿回来,怎能老是让他们占我们的便宜呢,应该我们占他们才是!”去对面拿了回来。见邓天星从里面出来道“里面厕所的灯泡又被人取走了。”崔杰拍柜子气道“碰个鬼了,块把钱的东西偷了好几次了,他们就穷到这地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嘎!”甩帘进去看,又不能搜身,只得暗骂了几句,罢了。厕所里正臭,拿火机闪了闪,放水冲着,出来道“这个水不能关,得冲它半个小时,里面好大个味,臭的要死!我再去买个泡子来。妈的,哪回给我捉到了,看我不打死他摆这里!那个烂水龙头也是,关都关不住,哪回真要找人来修了,一月流了我百多块,光水钱就出不起了。”
邓天星问“对了,上次到你这看录像向客人勒索抢钱的那几个虾子这几日还露面没?”崔杰道“还没看到。哎,被他们抢了钱的那几个客人怕以后再也不敢来了。妈的,那几个虾子胆子真的大嘎,上回被我捉到,叫人带了到局,手吊起来只准脚尖着地,警棍伺候了半天,不小心还把我手给打肿了,划不来。那几个仔子跪了求了我半天,我才把他们给放了,这下还敢来,抓到看我不废了他们一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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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3: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四回 录像厅里(中)

这时有一客人出来道“老板,后排有个老头老是在摇椅子,撞得墙壁崩响,影响我们看录像,你去管下啰。”崔杰也正为此事忍着。那条长椅因断了一脚,才放最后排靠木壁放着,一摇起来木壁就响,声音很大。崔杰气得骂道“他妈的,这个老鬼是不是有病呀,来了几次了,每次都坐在这个椅子上摇,存心捣乱是不?”进去把老头提到马路上,当众骂道“你是不是吃醉了?吃醉了就莫走这来,我这一条椅子百多块,就你那个门票钱补都补不来。”老头是个瘸子,说话又结巴,声音很粗,力气也很大,要和崔杰扭着打架。崔杰也不打他,只是赶他走,避开他,道“真是有病!”众人已围了十几个,道“这老头看来好像脑中风过,是有点病。算了,老头,人家青年人肯让着你就不错了。”那老汉因残疾,身子有些抖,又话说不清楚,只嚷道“狗崽子你打我,要的,要的!”众人问“他哪打你?我们都看到没。”他道“是在里面打的,拖我出来我还不晓怎个事。”崔杰微有脸红,道“我不过是抓着他衣服把他抓出来罢了,可能用力按了两下是没错,哪个又打他了?”老头又找崔杰找了几回,被众人拦开。崔杰有些懊悔,回店里道“我先还以为他喝醉了,没看到这么个老鬼,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呐!”那老头仍指着他嚷道“狗崽子,你等着,我去喊人来你看啰,赌你走脱了!”到旁边游戏店打公用电话去了。
十来分钟后,他女儿女婿来了,女儿见父亲受欺负,又气又急,道“我伢他是有病,我屋里本来一般都是不让他出来的,有时候也给他走走,散散心。他偏又喜欢看个录像,来过几回,我都问了他,以为没事,才给他来的。哼,我屋就住在这附近,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好来欺负的!”那女婿沉着脸,与崔杰来理论,道“你莫看我岳父现在是这样,他以前也是打过抗美援朝的,莫看他现在连讲话都讲不清楚,他脑子可清醒的很。他讲你打过他,那肯定就是你打过他。”崔杰仍辩解,说“没有的事,是他搞错了,我就拉过他,用力猛了点是有的。”那人蹲在地上抽烟,等老婆陪岳父回去了,“我丈人这回没事,也就算了,我也不追究你,你不过也就是个开小店的,也要安份点,晓得自己几斤几两!”站起来走了。
一时,邓天星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带了个发廊的姘头来介绍给崔杰,道“上回我讲的就是她,你看怎么样?”那女的安安静静,不言不语。崔杰忙拉了凳子热情“哎坐,莫站着。”倒了杯水,道“喝水呀。”与她说话。见这女的虽长的可以,只是店里生意并不怎样,若请在店里,担心未必就能吸引很多客人,且她要求高了些,仍慢慢谈着。那女的坐了一会,并没谈成,也就走了。老邓侄子到叔叔婶子那里报个到,送她回去了。
马路上一辆推土机开过,司机不小心开的太靠边了,把停在路边的一辆女式摩托车轻撞了一下,把摩托撞倒了。司机忙停下来,排气管仍震颤颤地排着乌黑的废气。摩托车主是个姑娘,戴付眼镜,正在瓷砖店里挑瓷砖,见车倒了,忙跑出来对那司机陪笑脸,说“不好意思。”把车扶起前推了几步重新停好。司机胡子拉碴是个粗人,大大咧咧探头出来笑问“你车怎么停路边呢,撞坏了没有?”女的忙摇手“没有没有。”司机笑着开走了,女的重去选瓷砖。
只见录像厅虽没人满,生意也还可以,崔杰想着再来几个也就满了,去旁边金陵宾馆里喊正在看报纸的管茶叶的十九岁的肖纲,是老总肖莉的一个亲戚,商量夜里去嫖妓的事。肖纲正不耐烦,听他喊时有兴起来,跟了过来。他叔肖会计在旁边报怨道“事不做事,一天到晚就总记得个出去耍!”
肖纲并不理会,同崔杰出来进了录像厅,道“现在放了没?我想看毛片,我自己实在不行,要多学几招,等晚上去耍起来才过瘾。”崔杰道“我刚进的有张鬼佬片,效果蛮好的,我放给你看。”找牒子进去了。出来后,两人都进去看,站在最后面。只见先前放的片子虽没放完,又放新的,观众也没多大反应。一时电视屏幕上渐渐出现了个裸体金发美女,两个乳房每个都有头盔大,观众都笑起来,很新鲜,一些不爱看老外牒觉得太直接太恶心的人也没吵嚷。
邓天星进来看见道“这肯定是打了药水的,亏她捧着,不然就要趴到地上去了!”一会,又有个漂亮女郎穴上吊了个环在那晃,肖纲道“哎,连不够味。”直到又过了十几分钟,七八个男女各自干起来,肖纲才道“好,这才好看。”只见特写镜头下,阴毛都剃干净了,或者两个男的夹个女的,一个捅穴眼,一个捅屁眼,或者一个男的把下面放女人嘴里,脚趾却套个假具捅女人下面的。不爱看的观众纷纷嚷道“换片,换片,他妈个逼!喂,人死掉了,快来换片啦!”崔杰出去道“给他们换回去,妈的,吵死了。”去换了先未放完的武打片《黄飞鸿》接着放,又有很多人不肯看,嚷道“要刺激的,要国产的,要听得懂的。”又有人说“要人与动物,人跟狗跟鸡,我还从来没看过。”崔杰把烟丢了,恨起来,出来骂道“这帮杂碎,刁的要死,一个要看这里,一个又要看那里,我恨不得把他们揪出来打死!”邓天星也跟了出来,道“就放那本日本的有翻译的《超脱》好了,我看你上次放的时候效果还蛮好”崔杰摇头叹道“那本已经放过七八遍了,早两天放过一遍。拍柜子气起来“那些卖牒子的都他妈的是骗子,封面上名字改了,里面多是现货,买的时候又不准试看。妈的,这行是越来越难做了。算了,挑张有点趣味和情节的鬼佬片给他们看算了,听不懂没关系,下面还有字幕,有点情节就有了。”去换了后,里面果然渐渐平静下来。
肖纲看了会出来,笑道“今晚上好像没的堂客。”崔杰道“怎没的?前面就有两个。”肖纲道“红月亮、芳芳那边一晚上十几个女的都有,而且都是去看录像的,不是拉客的。”崔杰道“我这里主要是附近这些小区的人没事才过来看看,还有就是这些学生仔子,哪像车站的录像厅,那里流动人口多,牒子不用紧的换新的也没事。”邓天星在室内转出来道“你这里也有学生仔子带了小姑娘来看的,今中午就有一个,十三四岁,那小妹子看了还脸通红。”
一时一阵摩托车响,一男的搭个女的,停了车买票,问“放了没?”崔杰道“正在放。”他和女的进去了。刚进去,男的又出来问“今日怎放的这早?”崔杰道“放心,等到最后还有一个。”那人道“是啰,我倒专门赶来的。”进去看了又才十来分钟,两人又出来要走。崔杰问“怎不看了?就走了。”男的道“我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崔杰等走后笑道“像这样晚上看到一半就出来的,那全是受不了了回去要乱搞的。”众人笑起来。邓天星嘱咐道“我女来了喊我。”又进去看。
后来他女儿邓洁果然来了,崔杰道“莫进去,里头细个仔子不宜,看不得。”邓洁才八岁,掀帘看了一下,过来道“我都看过几次了,不晓有什么好看的。咦,前几天你这里放的那个动画片《花木兰》极好看呀哪天你再放个给我看啰。”崔杰“要的,等哪天里头没人或是细个仔子多的时候我再放给你看,让你选一个。”邓洁高兴的拍着手“好。”
外面四五个学生进来,问“你这里包夜场要多钱?”崔杰道“大约三四十块左右。”有两个又问“假若不用你店里的牒,我们自己带牒来,可不可以少一点?”崔杰道“便宜是没的便宜了,我这店里牒子还有这多,种类齐全,你要包场就任挑任选,有些你们也未必全看过。”几人道“你拿几本看下看,看有怎好牒子。”崔杰拿了几本。他们商量了一回,道“等下嘎,我们还要跟别个商量下嘎。”崔杰道“你们还有人好吧?”他们道“呃。”出去了,一个又道“我们到那边问下看。”几人去了。
附近几家门面生意渐渐缓和下来,知道录像厅该放色情片了,好些男店员都溜过来,五金店的,糕点店的,来了几人。肖纲见金陵宾馆门前又有客人调戏那女迎宾了,忙过去帮忙。那客人正喝醉了酒拉着刘佳搂搂抱抱要亲嘴,被宾馆内保安等其他人劝开,陪了笑脸把他送出门去。那顾客又三五回返回来,摸着刘佳要拉住不放,站也站不稳,说些醉话,好不容易才终于送走了。肖纲拉着刘佳“走,我带你去躲一下,去看看录像。这里这些人讨厌,等下再过来。刘佳羞得脸红红的不肯来,道“我还上班呢。”肖纲道“怕什么,肖总问起来,我跟她讲怎么样?刘佳初时不肯,后拧不过他,只得被他拉了过来进录像厅在后面看一见放这个又想出来,被肖纲抱紧了不松手。
只听邓天星对崔杰道“你这里白天声音太大了,人在那边马路都听得到。”崔杰叹道“那是枪战片,要带点声音我也没办法,真放的时候我声音早调小了。”这时一熟客来还牒,是个高一的女学生,微胖,气质很好。道“这回我想看《古惑仔》。”崔杰道“有呀。”五集里有一集已租出去了,拿了其余四本给她。她选了第一、第二集,说“还是照样,我要后天才”崔杰道“没关系,事先讲好就没关系。”等她去了,邓天星道“她这后天还是做一天算好吧?”崔杰“是呀,生意难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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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3: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四回 录像厅里(下)

这时对面一裁缝店老徐闻声也跑了来看录像,站在后面看着。一会出来,问“这怎跟中午是一样的?”崔杰道“一天要放两遍。”老徐笑道“今中午在你这前头摆地摊子的那两口子在这里看的好,看的过瘾,货都不卖了。那男的先拖他老婆来还不来,忸忸怩怩,到后头还是来了。哎,我是可惜屋里没的个影牒机,不然我也到你这来租牒子。你莫讲年轻人,就是我们早养了仔了,有点年纪的人也还想看嘎。”崔杰从抽屉里拿了几封面给他看“喏,今早上又进了几张新的。”老徐细细看着那些封面上的裸体美女,用手摸着,笑道“你这里太好了,就是逗的那些人总要来抓。呃,刚才那些人到底是怎个回事,你这里现在怎样了?早两天好像也有人来过吧?”崔杰道“早两天不过是这条街高头建国路派出所的,穿个便衣也到这来吓一吓。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他就是想几本牒子看罢了,又不想出钱,要看白的。以后他来了我就拿几盘花了的给他,他放不出,过了几回自然就算了。刚才是他妈被人给害了,亏了点血,不过现在也没事了。”老徐点点头“没事就好。”
一时肖纲出来道“里面演完了,要换牒子了。”崔杰看了下钟,拿了牒子进去。这时那女服务员刘佳红了脸出来,肖纲又忙把她拖回去,搂着她肩,“你要是害羞,那要不我去把秦贞也拖来,给你做个伴,怎样?”崔杰进去道“你讲话声音小点,莫影响别个。再个还要尽量站矮点,这样顾客来了掀帘子看,以为有座位才会买票。”他应了。
有个老头毛电工进店来,见无外人,掏出牒片给崔杰,道“这套《杨贵妃》好看,还有没?再拿套给我。你们还莫讲,我隔壁那堂客比我还爱看,这托我帮她也租本去。我讲的噢,要拿最好的给我,莫丢我的脸,我可把你们这里讲的极好嘎。”崔杰边拿牒片介绍着边让他自己选。外面又一个董律师带了儿子来租儿子要看的搞笑片,毛电工忙用手把柜台上的牒子遮起来,崔杰示意没事。董律师租过牒子让儿子先回去了,也要租色情片,道“我等我仔睡了我再看。”毛电工对他道“我先看过的那套《杨贵妃》好看的很,你怎不租去?就是他这里要五本一起才肯租。”董律师未看过,听他怂恿租了,又租了本毛片,道“我这回租这么多,要后日才能还了。明日还要上班,今晚上不能看太晚,你给我按一天的价钱要的不?”崔杰道“那当然。”毛电工等董律师去后,说“我够意思吧,还帮你们做生意。并且我每回来,这里要是有人,我宁肯等一刻两刻钟,等别个走了我再租。而且我还牒子从来不拖,按时就还了,不像他们。就你这个崔老板太不够意思了,总拿些篓篓片子来哄我”崔杰忙解释“那不是这讲,我也是受骗者,上了当了,你自己也到集贸市场去买过,自然也晓得行情。”毛电工又高兴起来,道“不久前我托人买来套好的,好看的很,就可以拿你这来放呀出租呀都要的可不可以就抵了我租牒子的钱呀?”崔杰道“你那是怎牒子,毛片还是三级片?”他道“也是三级片,还是古装的,有好几本呢,也是连续剧。”崔杰道“怎名字?你下回拿来先看一看。”又一番好言把这老头送出去了。
一银行的证券师小张进来,问“你这里有没有新出的进口大片《明日帝国》呀?”崔杰说没。他道“那你这里也太差了,太落后了,应该早就有了才是,早就出来了,现在肯定别的好多人要租,你也快点进啰,正好出租。再个,你现在有没有新的A牒呀?”崔杰拿给他看。他挑了几本放怀里,道“要是有现的,我今晚上不能来还了,我等下还有事,没马上回去,要来还就太晚了,要明早才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明明没看过的却讲看过了,上回纯粹是误会,我是没在你这里看过,但绝对是在别的地方看过了。我那回就是回来调换送晚了点子,那也怪不得我,我也有事不可能立马赶过来。如果今日又有现的,耽误了你店里生意,那也只能怪你自己了。”崔杰道“有现的一般都要尽早来还噻,要不我哪晓得你是不是在骗人。”张证券师拍拍他肩膀道“好啰好啰,没关系啰。”又掀帘进去看了一会,马上出来道“这个我没看过,你放多久了?等下放完了就租给我,我先进去看一下嘎。”又进去了,到前面影牒机前看时间显示,知道才放不久,等放完时,便出去道“这个不好看,我不租了。”
外面正有两个休闲店的小姑娘,一个正对崔杰道“你上次给我们介绍的那几个牒子好看,今日帮我们再选几个啰。一个武打片,一个笑话片,再还要两个那么片子。”笑道“你讲的不错,人与动物好看,我以前连没看过,人跟狗跟鸡怎么可以的呀。”掩嘴起来。两个小姑娘都十六七岁,稚气未脱,穿着暴露,身上香味很浓。另一个笑道“是呀,我们店里好多人都要看,还有没有呀?再选个啰。”崔杰帮她们选牒。她们边问着,又去看墙上摆满的封面。一个对另一个说“你选啰,老板娘讲多租几个也没怎关系,我全都没看过,也不晓哪个好看哪个好看。”崔杰道“你们看那封面没用,那上面看不出来。这些牒子我全都看过,我选的包你们好看,就不晓有些你们以前看过没。”一个笑道“只要我们两个没看过就行了,管她们干嘛她们看没看过关我们事,我们才不管。”两人依然笑着转着。
张证券师还没走,也在看墙上封面一个美国战争片《风语者》,又扭头紧紧盯了两个小姑娘一眼,她们就低了头转向别处不说话了。他问崔杰“这个打战的后面内容介绍跟里面是一样的不?”崔杰接了封面看,说“外国片没翻译,我这里放的少,我也没看过,不晓得。不过故事片内容介绍一般都是真的。”张证券师仍去看墙上。小姑娘问崔杰“外国片有什么好看的呀?”崔杰道“外国片大片多些,特技好,特别是打战的拍得好些,我们国家拍不出。”提议她们也租个去。两人说好。一个又拉了崔杰道“我们也来了这么多次了,怎么还不能便宜点呀?”崔杰道“你们是最便宜的了,毛片人家是三块,你们才两块,故事片人家两块,你们刚开始是一块五,现在都直接一块了,还要便宜呀。像别个又还要交押金,你们如今是连押金都不交了的。”她道“你都到我们店里去过了,还怕我们跑了呀?”崔杰道“那我去你们那里也没看你们便宜点呀”她笑道“那就是老板娘的事了,我们也做不了主。”说着面色变得温柔起来用手轻轻帮他把额头的一乱发理正,又仔细擦了擦他脸上的一点灰“嗯,我们对你好一点不就是了呀,难道我对你还不好么?”另一个女孩则小声哀求道“上一次是你送我们回去的,夜里走夜路有点怕,这一次你还送我们回去好不好?”崔杰无奈摊摊手“上次有人帮忙看店子,我才去的,今天走不开。”张证券师在旁边忙道“我有空,我送你们回去好了”两人转身“那谢谢你了。”三人去了。
有对夫妇从牌馆回来正路过这里,男的问“演了吧?我看一下。”掀帘进去,站在后面看。他老婆知他又看毛片了,在外间等,同崔杰聊天,又找他借了张《石城晚报》站着看。一会问“你这还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完呀?我老公也真是,回回走到这里来都要进来看一下。咦,你这里放起就没人来查?”崔杰道“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查了。”因她老公每次只看一会,崔杰也不去问她老公买票,她也因老公未买票,对崔杰很是客气。聊过一会,她等得烦了,进去催老公道“回去算了,好晚了晓得不?你要看就干脆买票看算了,别个还要做生意呢。每回都死赖了这里不走,我连捏你服含了!”她老公拧她不过,双双走了。
外面游戏厅老板娘贾璐仍在门面外摆的一张桌子上与人打麻将,铺面灯光下照的通亮,因有人要走了,她喊崔杰来打,另几人也喊。崔杰见店里也无甚事了,过去笑道“讲来讲去,还是这里玩玩好,就输一天也输不了几个钱。”另两个是克莉丝汀蛋糕店的霍师傅和贾璐的妹妹贾婷。崔杰腰里摸出包烟,叼了一根,又敬霍师傅一根,拿打火机分别点上,霍师傅谢了。崔杰对贾璐道“你老是赢我的钱,哪天要请客呀?”贾璐正趁别人洗牌的空儿在打毛衣,笑道“要的,赢了我就请客。”又道“小婷上个礼拜不是请你吃了只鸽子?”崔杰笑道“婷婷是婷婷,你是你,总没看到你请我。”贾璐笑道“总之是我们屋里的人。”崔杰没好气道“婷婷没你小器,哪像纯粹是一毛不拔”贾璐光脚蹲坐在大围椅里,撑起来给他腰间踹了一脚,笑道“瘦子,要的啰,你身上毛多,看哪天我不拔光了你的!”霍师傅洗好牌,道“莫吵了,抓牌了啊,看这把手气又怎样。”
几圈下来崔杰赢了几块因赌运好,兴致高,笑道:“昨晚上要是像现在这么运气好就好了,这要是手气好,今晚上再去赌把大的试下看。”霍师傅道“怎么,昨夜又输了?”崔杰叹了口气“昨晚在帝豪总共才出手了两把,一把就输了一百,一把就输了一百,结果两把就把身上输光,大半个时都在看别人呢。哎,讲来讲去还是你们这里好,就输个一天也输不了几个钱。”贾璐道“你只顾着自己潇洒吧,亏了你家老头子还有点钱,肯接济你,辛辛苦苦大半辈子,那点老本迟早被你啃光了!
一时店里那金陵宾馆的女服务员因还要上班,不敢久待,仍回去站岗去了。看见三楼的毛娇和丁紫妹进大门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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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3: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五回 洗浴中心(上)

只见毛娇和丁紫妹一同去乘了电梯,上到了六楼健身房。出了电梯,看到同是三楼按摩房的胡雅倩、叶桑蕊正在这外面等电梯。丁紫妹见两人要进去,笑道“上去的呢。”胡叶两人抬头看了显示灯,忙笑着退了出来,笑道“你们也上来了。”两人点点头,笑着打了招呼,往健身房里面去了。
只见健身房里有游泳馆、保龄球场、斯诺克场等,两人去了游泳馆。一时才待了一会,丁紫妹就接到电话,下面三楼催她了,只得叫了毛娇,两人仍又下去。在电梯间外等了好久,才坐电梯下到四楼,又走楼梯才到了三楼,进了按摩房。丁紫妹拉着毛娇笑道“我都跟她们学的,她们懒死了,从来不爱走楼梯,就为了少走那两层的路,害得我们等电梯等了那么久。毛娇笑道“也不久的,反正早下去了也没事。”只见大厅里很大,布置的豪华奢侈,厚厚的绒布窗帘是放下的,精致的花型吊灯辉映着明亮的米黄色灯光,靠走廊的一面墙壁镶嵌满了水墨画,音乐已经换成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两人慢慢去了休息间,见此时仍没生意,只赵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得开了电视又关上,见了两人问“小小彩呢?毛娇“还在六楼,一个在做瑜伽,一个在跑步机上锻炼减肥呢。”赵楠道“叫她们下来,大家一起来打打牌吧,不然坐在这里多没意思。”丁紫妹道“刚看到叶桑蕊、胡雅倩都下来了,人呢?”赵楠道“没看见呢。”只见房间里很是豪华、宽大,足有四五个沙发,灯光的颜色黄的、紫的、红的,可以随意调节,靠走廊的一面墙壁整个都是一大块玻璃镜子。
毛娇在沙发旁找了张椅子坐下,她才十五岁,很漂亮很安静,不爱笑不多话,脸上既青春又清纯,眼睛十分清澈,极为迷人。她还不习惯化浓妆,除了一点口红和脂粉,没别的妆扮。因为极为自卑,平常不大爱出门,所以不常晒太阳,皮肤有了种病态的白。此时她安静地坐在藤椅上,穿了一件袍裙,长长的盖住了脚裸,胸口处透明的蕾丝开得很低,长发散乱着,遮住了雪白的肩。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束香水百合,她给自己泡好一杯咖啡后,侧躺着身去翻起了一份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她老爸毛强、老妈老凤娘都是这里的老员工了,还有两个表姐毛婷、毛彩,去年初中毕业后也和她一起过来了。她老家在浙江泰顺,因是沿海地区比较开放,村子里笑贫不笑娼,女孩子多是互相给亲戚带出做这个的。她父母却是个例外,直接把亲生女儿带出来了,在整个村子里是独一份,因此多少有些遭人耻笑,让她特别自卑。且她出门前她的处就让同村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买走了,卖了多少钱她不知道。而她自己十五岁初中还没毕业的年纪,又从没谈过恋爱,除了那些拐来的女孩子以外,跟这里那些其他的姑娘比,她也算可怜的一个了。
丁紫妹则在沙发上躺着,头枕着一个白色的鹅毛软枕,一手点了支烟抽了几口后,在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的一个玻璃烟灰缸里点了几下,点去了烟灰,开了电视看着。
这时房外有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就听见收银台的夏皎月领着客人到门外了,几人忙稍微坐好点,脸朝着门外,不过仍在聊天。靠门的这面墙壁整个都是特制玻璃,房外可以看穿里面,房内看外面却只是个玻璃镜子罢了。客人在夏皎月的陪同下看着里面几人,问“就这些吗,你们还有其他人吗?”夏皎月道“还有的,你要看中了就行,没看中我再给你叫去。”又隔门朝里喊道“小楠小紫,你们坐好点,快一点,怎么还躺着呢!怎么就你们三个人,还有那些人哪去了?没事让她们多到这里来坐着,莫要到处乱走了。”那客人看看几人,又看看夏皎月,道“我想点你,行不行?”夏皎月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正好来例假,不方便,下回吧。”客人只好又看了一下几人,指着道“那这个吧。”夏皎月叫道“楠楠,点你呢,赶快的。”赵楠忙站了起来,笑应道“嗯来了。”开了门出来。笑对客人道“老板跟我来。”客人跟上,夏皎月自回吧台去了。
赵楠在走廊上走着,见此时春夏秋冬、风花雪月等所有房间都没人,房门都开着。领客人进了较近的名为慕春园的房间,关了门,开了空调,开了大灯,才转过身来。客人问“你们都有些什么服务啊?”赵楠笑道“你要什么服务啊?休闲、足浴、敲背啊,就这些啊。”客人问“价格呢,我第一次来的。”这个房间内有两张大床,赵楠在床间的小柜上拿了块玻璃架,里面镶了张过了塑料膜的菜单,递给客人道“喏,你看看吧。”自己坐在了床边。客人接过,看见菜单上写着价目,是“泰式按摩一百五,中式按摩一百二,日式按摩一百八,韩式足浴六十,桑拿浴三百,休闲三十,敲背一百”等等,另外又在一些项目后有小字,如泰式按摩后有“加精油加二十、双人按摩加五十”等。客人也坐了下来,笑道“休闲按摩其实也没什么好休的,你们也就胡乱给我敲敲打打就完了,你们这里应该什么都有的吧?”赵楠笑道“什么都有的。”客人笑道“你这里敲背跟别的地方敲背都一样的吧?”赵楠扑哧笑道“老板,当然一样了,难道还有不一样的么?”客人问“半套的还是全套的?”赵楠懒懒靠在床头,道“半套的,全套加五十。”客人指着菜单“你这上面可没写。”赵楠又笑了上面能写吗?写了等着公安来查呢!
把凉鞋一踢,赤脚在地上走了几步,到了门边,道“做不做?做我就把门关好,还有,要戴套的。”客人笑道“当然做了,不然来这里干嘛。”说着边脱衣服。赵楠也爬上床来,道“你做全套好了,我给你吹吹。老板,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呀?”边自己也脱着衣服。客人刚在她身上摸了两把,又被她一把推开,道“你等等,我东西忘了拿了,先去拿东西来。”又急急忙忙只套了裙,踏了高跟鞋开门出去,客人忙把她的胸罩内裤拾了放好。赵楠到了吧台,只见夏皎月正在账本上登记,一看,却不是自己,写了个“娇”字,顺序是排在自己那个“楠”字后面笑道“这么快就又有人来了?我那个是全套,你帮我接两杯水好么?我漱漱口。”夏皎月就在她刚才的那个“楠”字后又加了“十五”两个字,又帮她在饮水机接了凉水。赵楠把两个装了水的纸杯放在托盘上,又放上去一沓纸巾、两块湿巾、几个避孕套、一盒加湿润滑油,托了去了。
到了慕春园时,却见那客人正在门边张望。赵楠进去放下东西,又重新反锁了房门,问“老板这么紧张干嘛,怕什么呢?”客人退到床前,笑道“也不是,以前被抓过一回,进过派出所。”赵楠笑道“放心,我们这里不会有人来查的。”边坐到客人腿上,笑问“老板是出差还是旅游啊,是第一次来这里么?”客人抱着她胡乱摸起来,边笑道“以前也到这里住宿过一次,不过你这一层我是第一次来。也是出差。”赵楠道“做生意么?”客人道“我是个教授,今早上才刚到。我们总部在北京,南京分部请我来给他们讲堂课,完了明天就回去了。”赵楠道“不多玩两天么?”客人笑道“常年在外出差,南京这地方我都不知来了多少回了!”赵楠咬了客人乳头两下,抬头笑道“那你怎么不知道这里我以前都没看你来过啊对了,你讲什么的啊?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专家。”客人笑道“讲航空系统安全运输问题,一年大半个月都在全国各地讲课,跑来跑去也挺忙的。嘿,你看我不像?我不但讲讲课是专家,等下干起事来我才更是个专家呢!”说着就在她身上揉搓起来。赵楠在他身上轻轻捶了一下,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最没良心了,丢了老婆孩子在屋里,只图自己快活。”客人笑道“对老婆有良心不就来不了这里了么。”赵楠撒娇道“那你可得常来,一个星期至少得来两回,再要不来,我们都要饿死了。”客人道“我又没住这里,哪有空呢。”赵楠道那我不管。那你好不容易来了一回,要不这回玩开心点,我帮你再叫个人来,给你做个双飞?她们活都好着呢,包你舒服死了。”客人笑道“不用了,我只喜欢你,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了。”这时只听隔壁抚夏轩里传来猛烈做爱的声音,叫床、喘息、床板“嘎吱嘎吱”、墙壁“呯呯”、性器官“啪啪”的声音都有赵楠笑道“我们快点吧,人家比我们后进来,还比我们快呢。我们这里也有时间限制的,超过了要加钱的。
一时只听到隔壁毛娇懦懦的声音道“你能不能轻点,温柔一点好不好?让我闻闻,你是不是喝酒了。嗯不是,那你怎么这么厉害,是不是吃药了?”传来男的声音道“温柔?什么叫温柔?老子付了钱就是来找乐子的,管你什么温柔不温柔!你出来卖的只管拿钱就是。”毛娇又道“我是才刚出来做这个的,以前没做过。”男的道“哦,我说看你一脸稚嫩,毛都没长齐。不过你这里价钱挺贵的,要一百,别的地方一炮才五十。毛娇“别的地方很多都是生过小孩的,哪像我们这里这么年轻呢,我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长相服务都是一流。你先停一停好不好?我好痛,腿都抽筋了,先休息一下。我不想等下又要到医院里去看,那挣这七十块钱真不划算。”只停了一下,那边又更剧烈的干起来。
这边客人小声“哦,原来你们分成分七成的”赵楠道“哪里,包住宿包吃饭扣二十,做一次也只剩了五十。不过还好,除了扣点押金外别的钱倒不扣的,只是现在闹非典,生意远远没有原来好了。”客人问:“你们包不包夜的?”赵楠道“包的,十二点钟以后。”客人道“要多少?”赵楠道“四百,要开房就到我们楼上好了。”这时赵楠已帮客人吹了半天,道“好硬了,我们做好了。”下床喝了两杯水漱了口,吐在字纸篓里,又给客人鸡巴重新擦了块湿巾,套上安全套,自己下面涂上润滑油。客人问“不戴套行不行?”赵楠道不行,你不怕死我们还怕呢,做我们这行的最讲究了。
一时客人让赵楠换了各种姿式在床上颠鸾倒凤,赵楠故意的叫床,道“宝贝用力,快插!再猛一点,再猛一点!”用手在客人胸口轻轻摸着“老公,我要为你生个孩子,一个小baby,你喜欢搞逼吗?啊,你看,我都要出水了,宝贝你真棒。啊啊!”
这时休息间里只剩了丁紫妹一个人,觉得无聊没意思,到收银台夏皎月那去了。夏皎月道“就你一个人了,你去叫她们下来吧。”丁紫妹道“叫什么叫,她们都带了手机,你要叫就打电话吧。她们不来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本来是轮流的,结果客人一选就选到她们两个了。”叹道“今天又没什么客人,现在生意都不好了,越来越难做,这个月吃什么呢?”夏皎月道“怕什么,实在不行们自己到外面打零食去,就去火车站的大马路上,一个月多弄个五六千的,也能堵堵嘴巴混完这个月了。”丁紫妹道“这么热的亏你想的出来,而且能找的到人吗?”夏皎月道“当然是晚上凉快了再去。男人如狗,满街都有,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到处都是!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有本事,又有男人,你就饿不死。”丁紫妹“哎,这些人也真是,就算有了非典,跟我们又有什么相干?又不是性病,还怕我们吃了他们不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是死也该来才是!我就不信他们能闷在屋子里待了一辈子。”夏皎月道“这个世界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男男女女,人呐,想做那事是管不了的。最近又在扫黄,还蛮厉害的。他们当官的今天要打个报告,明天要讲个话,后天又要出国学习,一大堆的事自个忙都忙不完,还忙着扫什么黄!我们那里有人让国家养,有人让企业养,升官发财,儿女出国,衣食无忧。五岁造名册,就有了国家工资,就是国家干部。哎,就捱几个月吧,这种事是一阵风一阵风的,风一过,就好了。
丁紫妹道“一不偷,二不抢,怀里抱着共产党不游行,不上访,不嫌老丑上战场不占地,不占房,一张小床就上岗不融资,不贷款,自带设备求发展。这是上回哪个客人说的去了,还蛮利索的,笑死我了。”夏皎月道“哦,你说的那个粮食局的党委书记?他还蛮有才的,老家伙一肚子的鬼话!”
这时,市气象局局长余震东正好从门口进来了,听了笑问“说谁呢?”夏皎月忙迎了出去“又没说你,人家说的是他们粮食局,当真有才!”余震东哈哈笑道“老贾啊,倒有几天没见到他了。”一把就搂了夏皎月的腰宝贝,昨天我有事没来,想我了没?”夏皎月嘻嘻笑道“想啊,当然想了。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了?”余震东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在楼下打牌,想你了,就过来瞧瞧。马上还得下去,要到晚上打完了,才能上来呢,估计得八九点钟去了。宝贝儿,你可记得要等我啊。”夏皎月笑道“当然等你了,不见不散啊。”余震东哈哈笑道“嗯,不见不散。”
两人亲热的像一对夫妻似的,那余震东又跟她说了好一会贴心话儿,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夏皎月送到门口方回。
原来这余震东最爱洗花澡,不但他,便是他局里的副局长缪勇谋已卸任的老局长宗周全俱是如此,这却是他们气象局的老传统了。想当年,他和缪勇谋就是被他老局长带下水来的,才第一次进了这花花锦绣之地,自此以此为家,日日不醉不归。可这里却是个销金窟,像他这样三天两头就要来一次的,一年至少也得花个一二十万。他气象局在市里又向来被称为清水衙门,最是穷蹇,好在他也自捞钱门路,通过垄断了市里那些新盖楼房防雷检测业务,谋取了不少的好处,倒也不愁没钱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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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4: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五回 洗浴中心(下)

只见收银台旁边摆了三张白色的躺椅,挂着足浴的工商营业执照,一些泡脚的木桶、香料等,很是干净。丁紫妹夏皎月仍在记账,便“让我看看,今生意怎么样了。”拿过柜台下的账本,共三本,只见上面都是用密码记的。其中一本记录着每月的收入,一本记录着要分给小姐们的钱,还有一本记录的是今年每人每天接待的客人和收入。记录月收入的账本上写着从今年一月至八月每个月的收入情况。这八个月,平均月收入能有四十万,今年一月份的收入最高,有六十八万余元,五六七八月份是淡季,只有二三十万元。而在记录每个小姐月收入的账本上,众多纸上分别写了“娇、彩、婷、楠、紫、月、娟、薇、倩”等,有些是化名,是来了后原名不好听的由经理杨建重新起了个艺名。只见紫在今年二月赚到二万余元,但是与老板对半分,还要扣除生活费之类,能拿到手的只有九千余元。最少的一个月拿到四五千元,是上个月的,最多的时候有一万三四千,是年初。丁紫妹这时叹道“哎,我都来了快大半年了,还只五五分成,要满了一年才四六。你看小娇那小丫头,刚来就三七分,有着老爹老妈就是好。”夏皎月道“谁叫人家年轻呢,你有本事你也自己跟杨建谈去。”丁紫妹又翻看了下去。只见那本今年记录的账目,上面分别用ABC代表兰、芸、秀等,丁紫妹自己的是E。每一天对应的是361012151830等数字相加、求和,代表小姐每天接待的嫖客人数,以及提供服务的种类。不过3610等分别对应的其实是3060100,是提供三种服务休闲、足浴、敲背等收取的费用,这是为了应付公安偶尔的检查采用的密码。
看了一会,又拿起另外一本,翻到最后一页,见写的是2003911日,入库24个丝袜、安全套100桶、牙刷10支、指甲剪5个、橄榄油30瓶、工包5个、棉签10包、喷瓶5个、易慕能20支、擦背力20个。出库工包一个、小瓶子一个、KY一支、震动棒一个、湿巾2包、手指套1小包、中华牙膏1支、SOD1瓶、漱口水1支、消毒水1支、易慕能1支、大套子1盒、擦背力10个。”
只见毛娇干完活送客人出来了,客人推开走廊上的门,保安让他出去了。毛娇过了吧台来,夏皎月收过钱开始记账,毛娇就也在这等客人,边拿了本日记记起来。只见日记本的前面,记的是考勤规则,如“每个月的假期就是例假,不得超过五天;不得争抢客户;如果接到客户投诉扣2分,一个月扣满10分将被开除…”中间页是遇到各类情况下的应对措施,旁边备注着“必须熟练背诵”,包括“客户挑人时要求看胸部该怎样微笑应答、如果客人不用套时怎么样应对”等等。最后,便是各种花样百出的服务技巧。她像个勤奋好学的中学生一样,记着每次培训的内容,字迹工整。时,她不时抬头想了一想,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又记录的是什么了。
等了一会,赵楠也出来了,送走客人后,道“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能搞,他妈的还咬了我两口。刚才还在问我,跟他做爱有没有感觉。我没好气,也不怕得罪他,就直接回了他‘等我有了感觉,怕都要等到太阳下山了!嗐,我倒忘了,今儿太阳早下山了,应该改成上山才对。你说么,就那么点事还磨蹭来磨蹭去,磨磨叽叽,做爱都搞成遭罪了,你快点出来不就完了!自以为水平很高,还问老娘有没感觉,真等老娘有了感觉,黄花菜都凉了!哼,老娘一天洗阴道的次数比你洗手还多呢!”丁紫妹也道“就是,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调情了,一调调个半天,最没意思了。依我看,人呐,就应该痛痛快快一上来就直进直出好,何必绕弯子呢?做人也要这样直接就好了!”赵楠没来得及坐,又来客人了,又点的是她,她笑着忙进去了。
一会丁紫妹也有活了,和客人去了访秋斋。才刚进去,只听隔壁房间赏冬堂里隐隐约约传来调笑,赵楠在说“老板,你的好长啊。”男的嘿嘿笑了两声。赵楠又道“我的手法怎么样,摸的你还舒服吧?哎,女人最怕细长不怕短粗,没想到遇到了你这样的家伙。”男的问“这个怎么说?”赵楠道“你想呗,长了能抵到子宫深处,女人都受不了。至于粗又有什么好怕的,孩子都能从那里爬出来。”
丁紫妹这边那男人已经脱光了衣物,坐在了床上,道“能把灯开亮一点吗?”丁紫妹道“不行。”男的又道“我觉得你好漂亮,只是想看清楚你一点。”丁紫妹并不理他,这时坐到床边,拿了块湿巾开始细细地擦起男的睾丸来。男的则伸长着大腿,凑到近前,借着微弱的灯光审视着她。见她穿着暴露,一件白色的系带及肩超短裙,大腿尽露,修长白皙。脸上肤色更白,唇红齿白,耳上镶着细小的宝石,颈上坠着项链。并没有画眉,自然的眉毛很直,显得很有几分英气。眼睫毛是人工粘上去的,密密弯弯的向上翘起,很是迷人。此时因为那男人凑着,脸离她很近,她厌恶地扭过了头去。那男的是中年人,四十左右,风度翩翩,像是有钱人。见她愤怒了,叹了口气,问“你是哪里人,我见你好像学生的,是还在上学吗?”丁紫妹回过头来,不耐烦道“我不是学生。”见他不再盯着她看,又低头细细地擦起来。她以前其实是一名护士,只因在一次包皮手术的备皮过程中,不小心划伤了病人,才被辞退了。后跑到了城东的一家中医培训机构学了两个月推拿后,进了一家养生馆。又待了几年后,才辗转来到了这里。这里没人比她更了解卫生的重要、疾病的可怕了,故一直十分小心。
到擦干净了后,道“硬起来了,做吧。”给客人上了个避孕套,又自己脱了内裤,躺到了床上,掀了裙子,露出下体只见她的阴毛很盛,显得身体很好,能经得起折腾。男的其实很帅,道“你不脱衣服的吗?”丁紫妹道“不脱。”男的又把手伸到她胸口道“那你把胸罩扯下来,让我摸摸里面。”说着就把手塞进她胸部裙子里面。丁紫妹把他手一甩,发火道“不行!”男的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沉默了一会,才又道“我喜欢从后面来,你翻过来一下好不好?”丁紫妹冷冷道“不行,就这样。”男的只得又叹了口气,爬上来道“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会这样呢!我又没得罪你。”
一时插了进去,大力撞击起来。男的俯下头道“刚才在外面,我第一眼就看中了你,感觉你特别不一样,真的很漂亮。你让我亲一下吧,好不好?”丁紫妹一把推开他的头,道“你干什么!”男的停了下来,无奈道“你亲也不让亲,这么做起来还有什么意思。”丁紫妹别着头想了一下,道“不能亲,亲了有口水和味道,等下我又要去冼。不过可以摸。还有,等下我还要防人来检查,衣服不能脱。”男的又叹了口气,隔着衣物双手在她胸前抚摸起来,因摸不到里面,最后只得摸着她裸露的大腿和臀部。一时下面撞击的太厉害了,丁紫妹先是紧咬着牙齿不发出声音,后来痛的轻哼了出来。男的道“太痛了吗,要不我轻点?”丁紫妹不耐烦道“不用,你快点就好了。”男的又问道“不亲脸,那让我亲下你的手吧。”丁紫妹摇头怒道“不行,你是不是变态!”
这时只听隔壁也是一直响个不停,喘息声、叫喊声。只听赵楠娇笑道“老板,出来了吗?你快点行不行,我腰都快断了。”男的声音喘息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丁紫妹这边听了,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对身上的客人不是别着脸就是闭着眼。只听客人道“你主动一点好不好?要不你上来,我好累了。”丁紫妹睁了眼发火道“不行,就这样!别的我不会。你快点,能不能出来?我们是有时间限制的。没看到别人只几分钟就出来了,你却磨蹭这么久!”男的只得又动了起来,边陪笑道“哪里久,从开始到现在也才几分钟而已,你先前帮我擦就擦了半天的。我从来也没见过像你这么小心仔细的,你放心,我是没病的。”丁紫妹头看向别处,并不他。
一时外面传来响动,说是公安来检查了。丁紫妹直叫倒霉,没办法,只得忙忙领着客人到暗门处,让他溜了。因只做到一半,钱也没收到。那暗门直通到二楼茶房的一个小休息间里,客人慌里慌张的,爬梯都不爬,直接“咚”的一声跳了下去,动静太大,把丁紫妹吓了一跳。忙掩了地毯,出房间到外面去。只见吧台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做起了足浴,都是店里的人,故意安排的,几个小姐在给他们做按摩。那几个公安并不怎么查,也就是各处房门看了一下,在走廊上故意大声问了几句话,杨经理陪他们转了一圈就下楼去了。
只见此时一楼大堂内,好几个警察都在登记问话呢,男警女警都有。众小姐们也不心虚,没有一丁点儿害怕的意思,相反,还特镇定的坐在那儿,腰板挺的硬梆梆的,表情轻松,神态自若。那意思像是警察走错了地儿,打扰她们赚钱了,眼神好像在说:“你们又过来干嘛呀?”鄙夷的很。二楼的冯岚曾因跳艳舞被逮过一次,进警局交过罚款,此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悄声骂了出来:“这帮人闲的蛋疼,吃饱了没事,自己没钱花了,又跑到这来捞咱们油水来了!”王楚楚也气道:“就是!”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这时,保安队长唐剑早已过来了,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该干嘛干嘛,他们一会儿就走。”
只见三楼那里,丁紫妹等警察走后,去了吧台,问“公安不是好几个月都没来了么,今怎么又来了?”夏皎月道“早上就来了电话了,说今天会来检查,我们都等在这里呢。”丁紫妹道“怎么没人跟我讲呢?”夏皎月道“开会的时候就讲过了,你没到么?不过也没事,杨经理也没让我们躲起来,照常营业,刚才公安才到楼下时就赶紧叫了我们几个人在台前做起了足浴,装装样子了。”丁紫妹“我刚才可都白干了,钱都没收呢。”旁边赵楠也早出来了,笑道“那我倒比你好,完了事,他们才来的。嗐算了,钱收没收到无所谓,人没事就行。你在里面他们看到你了么?”丁紫妹道“鬼晓得呢你们通知的我倒快,我把客人弄走回来才看见他们的。”赵楠道“那也就是房间里乱了一点,没事,反正他们就是晓得也装不晓得娱乐场所每个场子里老板都和公安局的领导是朋友,不然也不敢开店子做生意了。”丁紫妹“就捞油水吧,我们这样的地方一般都不查,就查也只查查发廊那样的小地方,今倒是转了性了。”夏皎月“又是非典害的,关键是要堵卫生。今天也亏了老板在市里头有人,跟公安局的领导是兄弟,就省厅里也有。陈总别的本事没有,拉关系倒是把好手,叫他拉了多少人下水来!
这时只见胡雅倩陪了一个客人上来了,后面杨经理也陪着,两人在笑谈。夏皎月笑道“你才刚去了一楼一会,这么快就有生意了?”胡雅倩过来,皱了眉小声道“哪里,公安呢。”赵楠道“不会吧,又来?”只见那公安穿的是便装,跟杨建直套近乎,拍拍他肩膀笑道“以后做生意不要怕,有我罩着呢。”杨建笑应,等他进房间去了,便转身下楼去了。
一时房间里男的问“会玩冰火吗?”胡雅倩“会。”男的说“那来吧。”胡雅倩去拿了冰桶和茶杯回来后,帮男的脱了裤子见男的不很干净,那里有股腥膻气,不过好在还有点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道,遮掩了些,让她稍微好过点。男的坐在床边,她只能弓着身子跪在地毯上伺候着,先含着冰水抽动了一会儿,趁着水没变温,再换成热水,之间一滴水都没漏出来,舌头来回转动,把男的弄得很舒服。这样反复几个来回,男的越来越激动,最后干脆站起来揪着她的头发,自己激烈地前后抽动起来
一会胡雅倩出来送那人走后,才过来吧台道“刚才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一楼检查时,一眼就看中了我,刚才又偷偷摸摸跑了回来。也就是个小兵,才刚调了来不久的,都没几个人认得他。跟老板娘又不熟,刚才找老板娘,老板娘都不理他。唉,这样的人最不好伺候了,办了事还不得钱,真是晦气!”赵楠嗤笑还想着赚钱他不找你麻烦,让你倒贴给他就不错了!”问“这今天第几个了?”胡雅倩“第一个呢。”赵楠道“那你小心着点,头把生意没得着钱犯忌,你今天出门过马路都要小心着点!胡雅倩气了“我就那么背时,那么多人他不选,偏偏就选中了个我!你说么,才刚进了个门,屁股还没坐热呢,要早晓是这样先躲起来就好了。”说着转身依旧下一楼等生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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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4: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六回 午夜梦回(上)

其他几人没事,在这聊,夏皎月问赵楠“听说最近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怎么回事呐?”赵楠道嗐,也没什么,他跟打牌,一晚上就输了七千,我不过讲了他两句,他就跟吵了起来。”夏皎月笑道怎么会输了那么多呐?”赵楠唉声叹气的,无奈摇了摇头。她是两年前还在武汉的一个台球馆当陪练认识的现在的男友。那时他是那里的常客,她特别的好,常在下班时等且又了点小生意家境还不错,她便跟他好上了。不想如今日子却是越过越难,一塌糊涂。男友生意亏的不行,糊口都难,又自暴自弃,得过且过。她此时连向人倾述的欲望都没有了,笑夏皎月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早段时间上哪去了,好些天没看到你了,请了假么?”夏皎月笑着点头嗯,好长时间没回去了,我妹妹正好生日,回去给她过过。
赵楠笑问“你妹妹多大了?”夏皎月道“二十。”赵楠道“那不该大学了?大几呢?”夏皎月道“大二。”丁紫妹一旁问“一本的还是二本的?”夏皎月道“二本。”丁紫妹道“什么专业?”夏皎月道“旅游。”赵楠“那不跟你一样了。”夏皎月“我不是,我是学的英语。”赵楠笑道“那也一样,反正我记原来是做导游来。”夏皎月笑道“还不是一开始听人吹的呗,以为导游好玩,又可以游山玩水,又有钱可赚,就去考了导游证,谁知结果一考就考上了。哎,后来后悔得要死,做了几年就不想做了只是从头再来,在那一行里又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一旦放弃,原来的功夫就都白费了。隔行如隔山,我好多同学如今都已经出人头地了。”赵楠好奇地“导游证好考吗?”夏皎月“我是初级的,初级的好考。但样的只能接国内的,国外的不能接。初级的原来只要高中毕业可以去考,不过今年刚刚改了,最低也要大专以上了,初级的要考普通话。”赵楠只是个高中毕业,对这些不太懂,“你不说你是英语专业的吗,怎么不能接国外的了?”夏皎月嗐,我也只是混了个文凭罢了,学的并不好还在复习,准备再考个中级的,结果一直没考上。起来不过那会在学校我还选修了韩语,现在简单点的我还会呢。”丁紫妹打开了一个化妆用的小圆镜子,又掏出化妆包,小心翼翼的补妆,边“你妹妹在学校里又读的怎么样呐?”夏皎月一听就笑了起来“她呀,成绩好着呢,比我强多了,人又聪明,不像我,以前是中专读上去的我读的是大专,全班三十个人,全部都是普高的,就只我一个中专生,哎,真是一根孤苦伶仃的独苗呀”丁紫妹笑道“那不正说明你更优秀呗。
赵楠“你考了中级的就能接国外的了?不用再高级的了吗?”夏皎月“那是。我们那行是分接地的和全程的两种,接地是那种下了飞机才归我们管的,是五十块钱天,全程的一百。不过全程的管的事情更多,人更加累罢了,又要管怎么来、怎么走、怎么玩、怎么回去。不像我们,只要把南京的风景名胜、旅游线路、宾馆店记熟了就行像玄武湖、夫子庙、雨花台、护城河、中华门、新街口、中央门这些地方。哎,现在全国旅游业一路下滑,从去年开始就没好过。我们那行是靠提成吃饭的,客人买东西越多回扣才越多,我最多的时候一个月也能赚个三四千的,那家伙是两天两夜没合过眼有我们那更厉害的月赚了一两万的都有呢,强了我们几倍!南京六朝古都,向来都是个旅游城市,虽然说有四大火炉之称,里人也不少的。哎,现在旺季变成了淡季,一个月到头也接不了两件活,一月里就只八百块底薪,真没法活了
赵楠羡慕了“那不挺好的,又可以又有钱可拿,比我们这里强多了我上个月扣除花销,一整月里就只了这么多”夏皎月道“哪里,像我那么歇着不行我们那一行是闲久了就失去竞争力了,还能有什么前途?再说了,除了那八百块,像其他单位有的五险一金,什么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公积金之类的,我们压根就没,根本就不像别人想的那么好。再有,后来又各个旅行社都在开始修改计划,缩减开支,准备裁员了。我那几个同事刚买了房,都按揭的,每个月房贷两三千,少的也有一千多,当时又面临裁员,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赵楠“你通常一个团能赚多少的?”夏皎月“哦,那要看什么团了。比如我记得我原来有个团是上海的,中午才下的飞机,第一站就是南京,要在江苏玩几天的。第二天再在这玩一天,第三天就去苏州了。那个团全是税务局的,公费旅游的,全是男的。那天在车上他们讲的就全是黄色笑话,还要我也赶着凑趣,我就坐在他们领队的腿上也讲了好几个段子。他当时手就不老实,在我大腿上摸来摸去的,还直往我内侧里摸,摸的我都湿了。等到下车的时候,就直接塞给了我一张一百的小费,到了安排房间的时候又要求他自己一个人单独住一间不用说我也知道,晚上自然就去他那里了。他们出手大方,花着公家的钱,比司机强多了,一晚上花个三五百肯定跑不了至于三百还是五百,就要看我们的床上功夫怎么样了,这也跟学英语一样一样的,要靠平常多加练习,是我们求生的一种手段,就跟搞的那些培训一样。
赵楠点了点头。夏皎月“你也知道,我们每一天下来,都跟游客一起住在宾馆里的。宾馆和旅行社都是有协议的,要免费给我们提供住房。但是宾馆只提供一间就不错了,司机是个男的,我们是个女的,孤男寡女两个人待在一间房子里,晚上又要洗澡特别是这夏天,我们睡觉的时候有的习惯穿睡衣,有的习惯全裸,就不脱光吧,只穿着一件内衣早就被他们看光了,日子久了习惯了,也就不讨厌这些司机了虽然他们没文化,待久了也还凑合,有的人其实也还蛮好的。另外,旅行社都不养车,车都是社里雇的,每个团完了后,都是我们把费用结给司机的,他们有的还参与了拿回扣。到了晚上,我们若想多赚点钱,就会和他们上床,特别这种淡季压力大的时候,好少付点车费和回扣。你也知道,我们做导游的多多少少还算是有点漂亮的,他们哪里会不愿意?时间长了,我们就都习惯了,就算是捞着外块了。那天要不是那个上海佬,我就直接去找我那个司机小韩了。平常我们同事在一起聚会,也都会经常谈起哪个司机做爱的时间长,哪个的阴茎大,哪个的花样多,把他们当成了我们的一种消遣。”赵楠点了点“我晓得。”
夏皎月又报怨起来“我们社里不同的线路还不一样的,黄金线路导游甚至是没工资的,接了一个团就要算一个团,要上缴给社里一定的人头费,无论这个团买了多少东西,赚没赚到钱,都要按人头给社里交费用。各个地方消费水平不同,人头费也就不同,比如四川三十,山东四十,上海五十像那个上海的刚好二十个人,整个团就要交一千整了,万一弄不好我就还要赔钱!跑去跟我们经理说人头费太贵了,少要交点吧,他指着你鼻子说‘你去勾引勾引领队啊,小费那么多,不行再找司机!你打扮的这么漂亮还用我教?这个团要住上好几晚,你就可以赚不少了,白天晚上兼职,拿了双份,我都眼红!实在不行,你再来找我,只要你肯半价,我帮你介绍几个人,现在都淡季,哪里不打折?’我们经理色死了,平常还老卡我们,也不知道哪天出门被车撞死了活该!”
几人聊着,只见胡雅倩一个人又没精打采的上来了,夏皎月问她“下面有生意么?”她气了道“有个鬼呢!嗐,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大清早起的头壶生意还没开壶,就偏偏碰了个公安,结果就因为他没给钱,我今天果然生意差的要死,跟中了邪似的!看来老凤娘说的吉利果然是不能不信的了,以后请假也要看看黄道吉日了,她说的为防非典,头要坐北朝南睡也是万万不能违背的了。
她跟赵楠一样,也只是个高中毕业,因想趁年轻多赚点钱,故来到了这里。也曾当过一回白领的,就在离此地往北三公里,银行与证券公司云集的南京金融街上卖过保险。但那里的竞争实在太激烈了,仅平安、新华、太平洋、国寿四家公司在南京的员工就超过了四万人,又她们公司销售员平均每拨打1000个电话,才能约到20位愿意面谈的潜在客户,最后才只有1个人会掏腰包,钱不是那么好挣的。她们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在10平方大的办公室里20同事挤在一起,围坐在会议桌,每个人面前摊着本50多页的客户联络本,每页都是密密麻麻的联系人然后大家肩膀贴着肩膀,脚踝顶着脚踝,同时打电话,一天至少要打200以上客户购买了保险她们才有提成可拿不然那点可怜的底薪连房租都不够。常常“我是某某保险公司”,对方就挂了。有时甚至打了一整天电话,也没一个人愿意她们把一句话说完整的她是实在熬不下去了才辞了职
这时只听夏皎月劝“那就别下去了,在这等好了。”胡雅倩听众人的,便在这里坐了下来,又对丁紫妹对了小紫,你不是说在第二人民医院当过护士嘛。我最近正好腰突又犯了,想上那去看看,你给我讲讲那里面的门道吧。究竟哪个医生才是真真正正的好,不是浪得虚名?又哪个医生最公道,怎么才能早点排上他的号?另外,你们医院里究竟是怎么计账收费的,红包是打给主任医师呢,还是打给谁呢,又该塞多少的?就看有没有什么能省钱的法子。
丁紫妹笑道姐,我都辞职好几年了,哪里还懂得她们那里面的讲究,知道还跟原来一样不一样了。胡雅倩“你帮我打听打听,反正那里面你熟。”赵楠在一旁拍手笑道“这世界,有关系就好办,没关系呀,就只能靠毛爷爷了!”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胡雅倩笑道“这话还要你说,我要有毛爷爷,我还求她呢!”丁紫妹笑道“要说咱们二院神经外科,那可不是吹牛,在咱们省就不算最好,也差不多了,慕名而来的不知多少呢,简直能把门房里的老太太给挤死!聚集了咱们全省最顶尖的专家不说,光手术每天最起码就得做二十来例呢,饱和状态下,每天至少有四百号人在等着他们看病呢,你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物以稀为贵,每天那么多人争着涌进去,收费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这么说吧,他们就是明着不敢收,暗地里也得收,连带着周围那些卖轮椅的、卖拐杖的、卖寿衣的、卖发票的,都跟着发了财。”拍拍手“哎哟哟,简直比一个联合国还热闹,不然哪来那么些子人!”胡雅倩急的跺脚“就是说咧,你倒帮我想想办法,到底我该怎么办嘛 ?”丁紫妹头一甩,笑道“我哪知道,我要知道,我早发财去了,还在这里呢?你不知道,我在那上班那会,我们护士长还天天盯着我呢,不是专挑我错儿,就是找机会骂我,简直像八辈子没训过人似的,我们班房里的那些人呀,个个都说她是武则天!我们呀,天天都担惊受怕的,就怕落在她手里。”赵楠笑道“你也是瞎担心,不懂得人情世故。你给她打红包呗,打了,她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丁紫妹气道“怎么没打?时常给她上供,每年都打呢,不然更不得了了。一到逢年过节送礼的时候,一打就打个好几百的。可她老人家每天经手的病人就好几十号了,不知多少人抢着要给她打红包呢,我们那点儿,她哪看得上!”
只见毛婷也在这里,这时拉了丁紫妹的胳膊摇了几摇,笑道“就是,我每天都搬着个马扎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门口,也没见人来理我的,可有的人入院了才不到一周,就上了手术台去了,你们医院里可真不地道儿。”小姑娘嘴很甜,长得也挺好看,可惜才十七岁不到,就不小心得了卵巢囊肿,最近要做手术,因此常去医院。丁紫妹笑嘻嘻拿指头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谁叫你穷呗,别人排这个号就专门出了五千的,你出得起么?你还算好的了,也出了两千,人家王主任才已经说了,你就快了。有的那没钱的,就是在病房门口躺了三个月,也没人搭理呢!”
这时只见门外袁柔进来了夏皎月问“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袁柔“我们学校最近开始晚自习了,要九点钟以后才能来。”夏皎月道“那可不行,杨经理知道了要说人的。”袁柔低了头道“我跟他讲过了,他知道的。”夏皎月“哦。”了一声,便不再应了。袁柔是市一中高一的学生,市里每个学校教学安排不同,不像市三中高中部是只有高三年级才上晚自习,市一中则是高中三个年级都要晚自习,而袁柔就在这里兼职。此时她没去休息室,就在吧台外的一躺椅上坐下,随便翻起了一张报纸,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音乐,安静地等起客人来。只见窗户外面早已一片漆黑,随着夜深人静,路灯仿佛更加明亮起来。
一时老凤娘进来了。众姑娘们先还玩闹,一见她来了,都立马站的笔笔直直的,连一个乱动的也无。一伺老凤娘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就有几个年纪特别小的女孩老老实实在她面前站成排,一个个开始起前一天的目来收银员夏皎月在旁核对只见这些被拐来的小女孩子们年龄大的不超过十七岁,最小的才只有十三岁身体普遍没有发育完全这会都穿了时髦的衣,化了比实际年龄更显成熟妆扮
只见这些小女孩子们战战兢兢的,都紧张的要死,她们不像那些大姑娘们,是赚自己的钱。她们是无本的,且人身上都背着固定的营业额,如今每天最多的要营收八九百块以上,少的也要五六是新来的。如果前一天的业绩没达标,无论是谁,都要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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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宾馆》第二十六回 午夜梦回(下)

只听报账时,有个叫陆瑶的姑娘就没有完成任务,在那紧张害怕的要死,畏畏缩缩的。她今年才十六岁,杨建在附近的人才市场以招工的名义骗来除了扣押了她身份证、手机稍有不从,就指使几个手下打骂、强奸。来了已经一个多月,刚来时,杨建还骗她说“我们都是正规美容院的规模全市第一,正筹备开分店。等你手艺学成后,要么去分店当个店长,要么就还可以自己开连锁店,与我们合作,有前途的很。学习期间包吃包住,还五百块钱个月哪知来了后,简直比狼窝地狱不如。早半个月前,她就曾寻死过,那杨建却又假意你先试着做个月嘛,要还不行我就放你走,你到时再走不迟我关了你也是为了求财,要你一个死人干嘛!但凡有一点希望,都没人愿意寻死,她只得答应了下来,却不知这是那杨建惯用的手段,他就从来没放过一个,在他手里只许进,不许出,就是死人,他也是偷偷埋过的。好多姑娘在他手里要是病了,或是不吃香了,就都被他转手卖了,要么卖到街边的小店,自生自灭;要么卖到遥远的国外,再无回乡之望;又或是国内的某个穷乡僻壤给人做老婆,也不知究竟卖往何方去了。
此时老凤娘听完,便叫陆瑶上前,训斥起来。陆瑶手捏着裙摆,紧张的要死,吓的直哭,紧咬着嘴唇哆嗦着。这一个多月下来,她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随着她学会了越来越多的服务技巧,杨经理便开始给她加业务量,几乎每天都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除了接客就是没完没了的培训,成了重点监管的对象。晚上回宿舍去后,又还得继续伺候看管她们的那几个“哥哥”、“老公”,简直生不如死。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她每天只能以泪洗面最羡慕的就是宾馆门前那些捡垃圾的看着穷,但却自由总盼着有逃跑的一天。但店里防范极严,她们手机被扣在前台,家里人打电话来,都得到前台接听还要开外音说什么话,怎么回答,都要遵从指示。且除了那几个哥哥外,还专门让老人盯新人,要是让新人跑了,老人也要跟着遭殃。
这些姑娘们给杨建赚了那么多的钱,但他却并没给她们什么好房子住,不过是在附近租的一处群租房。那些大姑娘们还好,是一人一间, 这些被拐来的小女孩子们,却是三四个人挤一间。一间不过十几平米,人均不过三四平,简直比老鼠窝都不如。她们除了活命,最盼望的就是能逃出去,重获自由了。但店里别的姑娘们哪敢帮她们呀,到这种地方来上班的,都是为的自己赚钱,不管他人闲事。且她们不是待在店里,就是宿舍,路上都有人押着,严密监视。一年到头,这两个地方就是这些小女孩子们整个的天地了。她们每天都不准外出,吃喝拉撒均在店里、宿舍解决囚禁时间长的已经长达两
不一会外面陆陆续续又有人来上班了,一连结队来了三个人。只见外面经理杨建又领着一个模样很小的女孩进来了,道“你自己到里面去老实待着,不准外出!”又对几人道“你们几个也帮着看着点。”
待了一会,杨建便例行给夜班的人开会,道“今天来说说基本排钟。”掏出一张纸念了起来“第一个见客者,不管搞没搞定,一律打后牌。注明,除客人走了以外后牌不动。如客人继续在盐浴房消费者,第一个见客者和搞定的打后牌,客房被退者不算退钟。双飞和奖钟。预约奖钟,备注,盐浴双飞、客房双飞和盐浴房包夜方有奖钟,另外盐浴房加钟也有。双飞奖钟,当天双飞到第二天十二点凌晨后奖,无论是被飞还是轮牌,一律算奖钟。奖奖钟按报钟时间的先后顺序,如果刚好轮到自己的奖钟这时来点钟,上点钟不算奖的。关于预约奖钟,同样也是到次日凌晨十二点后奖,奖到为止。如有事可推迟奖,如双飞奖钟没奖完的。值班的到中午一点后作废,不值的到三点后作废,如请假或休假同上。当天没上到钟的十二点后排到奖钟前面。注,预约奖钟只可以推迟一天奖,如果超过时间未奖出去就作废。特此声明,二零零三年九月十一日。好了,宣达就到这里,等下我会叫人把今天的宣达贴在黑板报上,没听清的下班后可以去看一下。好了,等下再由你们领队点下名,就各到各的岗位上去吧,散会!”出门下二楼去了。众人很多都掏出纸笔记录下了他刚才说的,等他走后,方才各自散了。
一时杨建下到二楼,去往一个包间与一位黑道上的朋友喝酒,谈天论地,很长时间也没出来。只见二楼楼道上,此时服务员佟霞、李佳佳二人也在聊天。两人都要到凌晨两点半才能下班,此时守在廊道外,只等包间里走了一拨客人,便去那一间包厢里收拾打扫。都这么晚了,都是人最犯困的时候,老板、经理、主管都休息去了,都不在,便懒的认真打扫,只简单清理一下,留给明天白班的人再来仔细打扫,便聚在一起歪着墙,在离几个客人还没散的包厢外不远处的廊道上聊天解困儿。
佟霞正问:“你多大了?”李佳佳道:“十四。”她才来这上班不久,刚才几天。佟霞歪歪头问:“你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做事了?”李佳佳红了脸道:“家里穷,没法儿。”佟霞又问:“你哪的,父母呢?他们不管你么?”小姑娘低了头:“我绵阳的,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我妈不要我了,我也不晓得她到底长什么样。我爸又在我四岁的时候就死了。”佟霞好奇了问:“那谁把你养大的?你跟谁生活在一起呢?”小姑娘手捏着裙摆:“是我爷爷奶奶。那时我爸娶了个后妈,我后妈天天打我,还叫我做家务,不让我上学。我六岁的时候,她就拖着我的头发把我往水沟里按,是爷爷奶奶看不过,才把我接了过去,跟着他们长大的。”佟霞听了好不伤感:“哦,那倒挺可怜的。嗯,那后来呢,你爷爷奶奶怎么也不让你读书了?”李佳佳听了,顿时红了眼睛:“我爷爷今年去世了,只剩下奶奶一个人,负担不起我的学费,我才辍学了,出来打工。”佟霞听了,叹了口气,又问:“呃,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佳佳道:“我老家是农村的,在家吃不上饭,又没工作可找,只好上城里来。姐姐,你不晓得,为了找工作,我那会还在公园里睡过长椅,啃过两个月的馒头呢!”佟霞一听,扑哧一笑:“怎么,你不怕冷么,没钱住旅馆么?”
李佳佳低了头:“哪有钱!工作又不好找,人家都嫌我没满十六岁,没身份证,便不给我找。”佟霞点头叹道:“那倒是。咦,那你怎么又在这儿找上了?”李佳佳道:“我也不晓得,反正他们跟我说,别人要问起来,就说自己已经满十六岁了。”佟霞站得累了,不由靠在了墙上,习惯性的拿左脚鞋跟踢着右脚鞋尖,叹声叹气的道:“唉,这里又有什么好,累死吧累,一月才三百多块,我都不想在这干了呢。对了,那你奶奶现在一个人又在老家干嘛呐,种地么?”李佳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她身体不好,倒没怎么种地,只是在家编竹篓子。我爷爷以前是我们村里的厨师,经常编些竹篓子、竹蒸笼这些东西的,拿了卖钱。我奶奶也会编。”佟霞问:“那你会么?”李佳佳笑道:“当然会呀,我还会炒菜呢,什么菜都会炒。那会逢年过节的时候儿,或者一有了红白喜事,村里人就都会找我爷爷帮厨,我还给他打下手呢。”笑了起来:“我爷爷做的菜可好吃了,还有各式各样的点心,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永远都记着那挥之不去的味道,做梦都经常梦到呢。”佟霞一扭头道:“你要真会厨艺倒好了,咱们店里的厨师一个月最低都有一千二呢,是咱们服务员的好几倍了。可惜,人家要么是专门在厨师学校学过的,要么就是干这一行都干了好几年了,不是咱们一般人能进得去的。”李佳佳听了叹道:“我们那是小乡村,这里是大饭店,哪能跟人家比呢。”佟霞道:“你也别丧气,我听得说咱们一楼舞厅里正在招DJ,你还这么年轻,正好可以去学学那个,工资高得很呢!”李佳佳好奇了问:“DJ是什么?好姐姐你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什么是DJ?”佟霞掩了嘴笑道:“DJ不是东西,就是一份工作,打碟。给人家放歌,把人家原来唱的歌在上面再加上特效,比如擦碟、混音呀什么的。用专业的机器,把几首节奏、旋律、情绪及音乐风格不同的曲子混搭起来,加在一起放。”李佳佳听得似懂非懂的,低了头道:“那我可不会。”佟霞笑道:“不会可以学嘛,谁生来就会呢。告诉不得你吧,我现在就在学呢,等学会了,我就也要去试一试了。等真的应聘上了,到时候日子就好过了。不然,你以为我待在这里干嘛?真喜欢当服务员么?工资都这么低,要不是能学到东西,我早走了!我比你大好几岁都在学,你年纪轻轻的,怕什么!”又叹了口气:“哎,不过这个也要看人的,我是学了好一阵子也一直掌握不了要领。一则要看人的天份,二个也要看你自己喜不喜欢,能不能坚持。你要是喜欢,就算你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只要能坚持下去,也包准就学会了。”李佳佳道:“谁还管喜不喜欢,只要能赚到钱就行。只是姐姐,我们上班时间都那么长,又这么累,哪还有精力学别的东西呢?再有,谁肯教你呢?”佟霞道:“这倒容易,你可以跟店里做DJ的那些姐儿们学,只要你跟她们关系好,就可以跟她们学,她们都肯教你。要是学会了,工资可高了呢,不比他们厨师差,一个月也有一千多呢!”李佳佳一听就动了心:“那么多?要是我有那么多,一发了工资,就给我奶奶寄去,该多好呀。”又泄了气:“哎,不过我肯定学不会的,在学校里时,我唱歌就一直不行,家里条件又不好,还从没摸过什么乐器的,不识谱,哪里能学得会呢。”说着伤心起来:“姐姐你不晓得,我那会家里穷,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又有病,干不了什么活,家里连作业本子都买不起呢。后来更是穷得连爷爷的病都没钱治,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早就走了。”说着就抹起眼睛来,眼泪叭嗒叭嗒的往下掉。
佟霞见了,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也不由眼睛有些红红的起来。她今年不过也才十七岁,也是因为家贫,高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了,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打工。此时擦了擦眼睛,叹了口气,劝道:DJ也不一定要会乐器,会识谱,也没什么原理可讲的,全靠自己感觉,自己想怎么混音就怎么混音,前提是会数拍子,不会数拍子肯定不行。拍子你还不会数么?你瞧,我不也才去学过几次,就也会了点么,以前可是一丁点都不会的!你看见咱们店里一楼的舞厅了没,一到了晚上,人就特别的多,特别的乱,乱哄哄吵得不行,其实也没几个人是真个的来听乐器听演奏的,不过是图个乐子,放松罢了。你只要会数拍子会放歌,就可以了。”李佳佳迟疑了问:“那能行么?”佟霞笑道:“怎么不行?咱们店里的一个姐儿谢秋芳就是,我就跟她聊过,她也别的什么都不会,就是自己去应聘上了的。不过她人长得漂亮,乐队里有人愿意教,倒是真的。我是胆子小,不然我也早就去了呢。”李佳佳仍担心的问:“不用会五线谱什么的么?”佟霞一笑咧了嘴,摇起手儿,笑弯了腰:“不要不要,用不着,要那个干嘛?咱们店里的那些姐儿,有的连混音台上的按键都还认不全呢,还识谱呢!最多多的也就是会个什么鼓谱的罢了。”
这时只见她守的包厢里一个客人跑了出来,拖着一个新来的陪姐范雨嫣喝道:“敢偷老子的东西,我就剁了你这只贼爪子,看还做不做贼了!”抓了范雨嫣的手腕子就按在墙上,叫他一个同伴去厨房找菜刀来,就要把范雨嫣的一支手剁掉。佟霞、李佳佳两人吓了一大跳。那姐儿也是吓的大哭:“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客人兀自不放,只冷笑着问:“是哪只爪子,左爪子还是右爪子?放心,我只剁了你犯事的那一只,还有一只好的,我肯定给你留着!”范雨嫣吓的鼻涕都出来了,和着眼泪一顿乱流,趴在地上跪地就只是磕头,语无伦次:“都不是,都不是。求求你,我错了,我错了。”碰头碰得呯呯直响,一下子就磕破了头,血流出来,样子吓人。佟霞比李佳佳年纪大了一点,也机灵一点,不像李佳佳,早吓傻了。见状忙跑开了去,向妈咪汇报去了。一会妈咪经理都赶来了,连忙赔礼道歉,说着好话。跟客人同一个包厢里的客人们也都相劝,那客人才消了气,事情渐渐平息下来,走廊上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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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022 04: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陵宾馆》第二十七回 谢春之丽(上)

一会又一个包厢里喊人了,原来是要结账了。佟霞进去忙完了一阵出来后,等客人走了,见这里人更少了,自己看的几个包间里都没人了,便去了大厅里,跑到那儿站岗去了。
只见夜幕下,隔着帘子,服务员贺韵站在角落里躲懒。窗根下,用落地窗帘遮着,靠着墙瞌睡。这么晚了,就算老板来了,也看不到她在这的,实在困的不行。就算万一喊起人来了,她也能听得见,不至于误了工作。有好几晚,她都站在这里了。
一时进了包厢一趟,回来见佟霞站在她刚才的位置,贺韵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怎么跟人学样呢?抢我位置。我也站这儿,你也站这儿,大家都藏起来瞧不见,一眼望去大厅里没个人,像什么样呢!”佟霞不服道:“就你站得,别人就站不得?”贺韵气道:“你要站,自个找位置去,这个地儿我都站了好几天了,你这不明摆着抢我的位置么!”佟霞也气道:“这地上又没写你的名字,就许你站,不许别人站不成,你当这是你家的地盘么?”贺韵气的一蹲身就拿登记用的圆珠笔在佟霞的脚下写上自己的名字,又站起来道:“我就写了,你怎么着?”佟霞指着道:“那你叫它,叫的应了,我就服你。”贺韵气的怔怔的,红了脸道:“就不是我家的,那也有个先来后到吧,怎么我才进包间去倒了一会儿酒,回来后你就跑这儿来了呢?先我还见你在那门口站着的,怎么这会就到这儿来了,不是学我是什么?”佟霞就没话说了,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我也怪困的,没地方倒去。”贺韵一指墙角那边道:“喏,你靠那边儿去,倚着墙根靠着,也一样有窗帘罩着,也一样没人管着。就是月光照进来了,亮了些也没事,这么晚了,谁还专门注意你呢。再讲了,那边离门口还远,这边离门口还近,要是有老总她们来了,我肯定先瞧得见,到时我就故意叫一声‘老总好’,给你打个暗号儿,你只注意听我的就是了。”佟霞歪头想了一想,笑道:“那好,我就试试。那万一你要是困了,睡成个死猪了,可怎么办?”贺韵笑道:“我睡着了,自有我被老总逮着去,罚我款。你还指望着我去救你呢!你就不会自己警醒着点儿,也睡成个死猪不成?”佟霞嘻嘻笑道:“那好,就这么办。”往前跑了几步,又回头笑道:“先我们都在值岗,就你一个人跑到罗姐她们包间里吃东西去了,你告诉我,你们究竟都吃了些什么好的?”贺韵一笑挥挥手:“用不着你操心,不用你管!”
佟霞蹑手蹑脚跳到那边窗帘下藏了起来,见果然别人瞧不见自己,得意地探头出来向贺韵这边眨了眨眼,吐吐舌头。贺韵见了,笑个不住。
一会佟霞见大厅里客人不多,去把她站的那边儿的一个小灯关了,天花板的灯就愈发暗了,地下连个影子也无。佟霞回去依然藏好,悄悄打起瞌睡来。
只见墙上的壁钟已经显示十点半了,窗外马路上漆黑一片,行人少的可怜,只有路灯还在通亮着。一个卖烧烤的夜市摊还在摆摊,苦苦等待着客人。主管岳移花要去一个水果店里买水果,出了一楼宾馆大门,在门口见着在这站岗的迎宾刘佳,与她聊起天来,拉着她的手,笑道:“今天辛苦你了,上了白班又上晚班,夜都这么深了还站在这里。”帮刘佳把被风吹乱了的刘海理齐:“唉,都怪郭丽娜,请假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快上班了才来电话。刘佳笑道:“她也是临时有事,也是没办法,不然谁想这么着。岳移花拉着她的手道:“可不是,多亏了你懂事,最肯为别人着想,我真该好好谢谢你。不然我也是没办法了,除了你,再上哪儿找人去呢?刘佳嘻嘻笑道:“哪里,我哪有岳姐呀,哪像你又有学历,又懂事,在家又孝顺父母,在这里又努力上班才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官有前途,简直羡慕死我们了岳移花笑着拿指头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小鬼头,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会说话了?把你岳姐差点就被你哄的信了。”刘佳笑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呢,姐姐怎么不信。岳移花笑道:“真,谁说不真了。瞧你这小嘴甜的,我真恨不得咬上一口。哎,我要是个男的,就非得爱上你不可,跟你伢提亲,把你娶回家得了。”刘佳笑道:“岳姐要是个男的,那才好呢,我也好喜欢岳姐的。岳移花笑道:“我家那么穷,就你愿意,你娘伢也是绝对不肯的。”又笑谈了几句,才过马路往那边去了。
只见漆黑的闹市中点着灯火,街边一排商铺,一个水果店摆满了水果,苹果、香蕉、葡萄、荔枝、桔子、芒果、梨、西瓜、哈密瓜…摊主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正在人行道上削甘蔗,先把甘蔗的一头用砍刀砍掉,再把整根甘蔗削了皮,再一节一节的砍入一个套了塑料袋的小桶里。那买甘蔗的客人拎着走了。老板见玻璃盏里浸的菠萝少了,又用专门的削皮刀削了一个,切成四块,用木棍插了,放在盐水里浸泡着。一阵河风吹来,格外的凉快。岳移花慢慢走着,桔黄色的路灯映照着她的身影颀长、孤寂。见了水果摊,她决定买一块菠萝,两块钱。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像陈经理那样在店里偷偷摸摸吃东西,完全免费的,但她不屑于那样做。店里规定任何员工点东西都要买单,且价格昂贵,倒不如来外面买了。
只见摊主是个老头,五六十岁了,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在这闷热的天气里,干活干得汗如雨出。他老伴则在店内吹着电风扇,正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孙子,她小孙子“哇哇”的大哭起来。
一时吃完东西,回到店里,岳移花一路上到二楼,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径直到了贺韵藏着的地儿,一把就把窗帘掀开,笑道:“好啊,一猜就猜你藏在这儿!”贺韵睡眼朦胧,困的迷迷糊糊的,也没听见脚步声响,突然被岳移花这么一吓,吓了一大跳,不好意思捂了脸笑道:“我见老总不在,又没什么客人了,才来这里靠一靠儿。都好晚了,快十一点了吧?”岳移花一手扯着窗帘,一手看了看手表,只见夜色下她眼睛像是星辰一样明亮。笑道:“十点四十。是好晚了,但你哪知道老总在不在呢,刚才陈总还过来跟朋友打牌呢,万一被逮住了怎么办?”贺韵羞得脸绯红,还好黑暗中看不出来,娇羞着拉了岳移花的胳膊摇晃了起来:“陈总又不管事,怕他什么呢,只曾总肖总才叫人怕呢。好了岳姐,我再不睡了,反正再熬过两天,我就熬过这个礼拜,换白班了。”岳移花笑道:“偷懒我不管,你只注意着点,莫被逮着了。要被逮着,我可也跟着倒霉呢。”转头四处找了一找,问:“佟霞呢,怎么没看见她人?”贺韵故意的四下也看了看,道:“不知道呀,可能上厕所去了吧。”岳移花道:“那你可千万守在这里别动,就是要上厕所,也千万等她回来,不然两个人都走了,这里没个人。”贺韵道:“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岳移花道:“那好,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到楼下去了。”贺韵笑推她道:“你只管去,这里万事有我,就天塌了,也千万莫回头。不然叫回头鬼把你招了去,可没人敢去救你。”岳移花笑着去了。
一伺她走了,佟霞忙悄悄从窗帘后影子下跳了出来,拍着胸脯笑说:“吓死我了,刚才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幸亏你没出卖我,好姐姐,多谢了。哎,她也是,走路怎么连一点声儿也没呢,跟个鬼似的!”贺韵笑道:“你别得意儿,她说没看见你,要罚你款呢。”佟霞笑道:“你莫哄我,才刚你们说的话儿我都听见了,她一个字也没提到罚款上。”贺韵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小鬼灵精儿,还以为你睡着了,原来还醒着。”佟霞不理她,笑嘻嘻仍站回去了。
一时,到了凌晨十二点时,店里陆陆续续下班了。刘佳扭了扭脖子,今天加了个班,好累。一时找着二楼晚班迎宾邵玫瑰,两人一起手挽着手去了换衣间。
在换衣间换下工作服后,穿上自己的衣服才终于感觉轻松了,她长长松了口气只见贺韵、伍春燕也在这里,贺韵正问:“伍姐,我还有套工作服呢,怎么又不见了?”伍春燕道:“霍姨拿去洗了,她见你那套脏了,没问你,就直接自己拿去洗了。”贺韵抱怨道:“那我别的还没干呢,明儿穿什么呀?她这都什么人呀,也不事先问问我,怎么这样呢。”伍春燕道:“没事,这天干的快,今晚上拿去洗,明儿来铁定就干了。”贺韵抱怨道:“哪里,她又不是一拿去就洗,有时要放个一两天的,鬼晓得要放到哪天去,什么时候才洗呢。我上次那件黑鱼尾裙子,她不就扔在洗衣筒里扔了两天么,都还没洗呢!”伍春燕道:“那是你交裙子交早了,她要等统一的样式收了四五件了才一起洗,那样按编号来洗才不容易混,不容易错。不然你一件我一件的,就弄混了,乱了套。你就交了一两件,她又没收到别人的,哪可能件件帮你去洗,帮你一个人来?那哪洗的过来呢?”贺韵抱怨道:“那怎么张姨、冯姨不这样,就只她这样呢!”伍春燕叹道:“哎,那也就是个糊涂人。你也莫嚷嚷的了,我都讲过她好几遍了,可她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记性又不好,改也改不过来了。她都向我哭了,说在外面找不着活干,你们要再讲着她,她在这里的工作都保不住了。屋里老头子又下岗,儿子也在家待业,没个正当职业,儿媳妇又刚生了个小孙子的,奶粉钱都没处着落呢,一大堆负担,饥里巴荒的。你就当可怜可怜她吧,忍着点好了。她要放在洗衣机里忘了洗了倒好了,你还不去看看,趁着干着没湿,赶紧拿回来呢。”贺韵气道:“洗衣房里那么大,她要扔洗衣筒里倒好找,三五件的还好分辨,要扔在大桶缸里,三五十件的,样式又都一样,我上哪找去!”摔门出去了。
刘佳、邵玫瑰两个边换着衣服边听两人说话,都掩嘴悄笑不已。一时等换好了衣服,到吧台打卡签了退,在宾馆门口分手时,邵玫瑰笑道:“今晚护花使者没到,你也打的,真是有钱人呀。哎,从今往后我可再也不敢招惹你了,你都成了咱们招惹不起的存在了。啊,主啊,上帝啊,你就饶了我吧,我下回再也不敢了。”说着笑着嘻嘻走了。刘佳笑个不住。最近有一个的士司机黄超在追求她,经常免费开车送她下班回家,很是殷勤。不过她还没答应,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这一夜,店里生意依然不好,服务员们并不忙碌,留下的几个尚在加班的人也是闲的在聊天儿。陪姐中更是,只有胡蓓蕾一个人生意极好客人直到凌晨五点多才退房散去别人三点多就出包厢来了,只她一个人陪着那个意犹未尽的客人到最后,独得了三百多块钱的小费,把别人羡慕的。而一些姐儿就不怎么幸运了,一直到晚上十点,都没客人。
昏暗的夜晚,只听歌房里传来落寞歌声。妈咪盯的紧,要是没的班,姑娘们每人每天都要练一首歌,或练一段舞,唱不好跳不好的便不准准时下班。漆黑的夜晚,昏暗的灯光下,甚至直到凌晨时分,窗口内还传出来姑娘们的歌声,或哈欠连连,或困顿凄凉,成了金陵宾馆外马路上行人常常听到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而三楼就不一样了,大家基本都是待到天亮才下班。夏皎月看到先那姑娘老老实实在休息间里休息,叹道“我去问问她吃了东西没?给她送点吃的去。打昨日就不肯吃东西,不能总饿着。”寻了些食物过去,问时她不肯吃。夏皎月劝道“身体是你自己的,你都不顾死活了,那别人管不了。哭道“姐姐,你放我出去吧,我以后一定报答你的。”夏皎月道“我是不想害你的,可是帮了你,我的命怕不保了。老实,我们这里这种强迫的事还是挺少的,最近生意不好,老板他们可能也是着急了。原来就有不少客人要找处女,我们都没的人。
女孩名叫孙洁,才刚十六岁,出来打工,被同乡骗说帮找工作,告诉她一个月至少可以赚三千块,于是她懵里懵懂来到了这。到了后,才知道要干的是什么,拒不相从,便被关起来了。当天晚上,她的茶杯里就被放了春药,处被人买了。完事后,那男人扔下两千块走了。女孩哭的昏天暗地两天两夜都没吃东西。此时老凤娘劝她“做妓女这一行有什么不好?来钱快,你看我亲生女儿在做呢!我这是卖不动了,不然还想赚这份钱呢!又轻松,又不费力气,打年轻的时候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何况你已破了身,被一个男人嫖和被一百个男人嫖又有什么区别?做了一百次是妓女,做一次也是妓女!
一时杨建回到三楼,见老凤娘劝了一晚上那孙洁不从,便把她押回宿舍,叫了几个龟公毛强、郑丛云等四五个人就在宿舍里把她轮奸了,当时又把一个新弄来的女的阮秀押在旁边观看。
杨建完了事,对阮秀道“你跑也没用的,就报了警也是空的。你应了我还好,不应我,你看看她就知道什么后果。她们原来也有跑过的,现在都不跑了。你别逼我,把你身份证、手机没收了,还白挨顿打。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做鸡头的,跟陈老大混的,手下也有几百个鸡。你们只管安安份份赚钱,孵蛋就是,别的想多了也没用。”又冲房外喊道“月妹子倩妹子,你们也帮忙劝一下,省得打着几顿她也不划算。”外面其他房间内夏皎月、胡雅倩等忙答应了。杨建又点了根万宝路抽着,在旁边毛强、赵亮虎视眈眈下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阮秀“你以前有没有跟人睡过?我先前一直都没问你,看你蛮小的,竟然都满十八岁了。”阮秀是刚被杨建从人才市场骗来的,瑟瑟发抖道“我都已经结婚了,刚在人才市场填表的时候,是因为我知道有些地方不招已婚的,才故意填了个假的。
杨建当时就气急败坏,烟一扔,一巴掌就她脸上,掌印鲜红,道“操,又捡个破鞋!还想跑?老子还不想要!你老实点听话,还少吃点苦头,不然我叫五六个人来轮流上你。他妈的,是个处女还好,还能卖点钱,不是那老子几个人鸡巴不搞死你,打也打死你!”又死劲在她脸上掐了一下“不听话,明天就搞你,搞完几天听话了再拉到卫生所去做处女膜修补手术。妈的,亏本的买卖老子还没做过!”当天也让老凤娘劝了一会,阮秀也是不从,晚上就来了几个男的,把她强奸了,轮着搞了一晚上,又暴打了一顿第二天不让她休息,接着又来,到第三天她消停了答应了,下午拎着她去做了处女膜修补手术,把她疼得要命然后就被关在宿舍里,说等她养伤养好了一个礼拜后,就要叫她上工。
孙洁因为已帮杨建赚回了本钱,所以得以休息几天,过几天也还得去做处女膜修补手术,便先被安排在了三楼学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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