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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求婚作战
对我来说，
跟被我称为「狗公」的朋友们见面，会让我轻松不少，
因为这班狗公都是我最知心的朋友。
＊＊
早晨的飞机场，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还记得第一次到达悉尼的时候也是个早晨。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只狗公又不是要去旅行，又不是要去送人、接人，怎么大清早就出现在飞机场呢？
「维伦，少抽一些啦！」手上抱着一大束鲜花的我，苦口婆心地劝，。
维伦把香烟弄熄，从鼻孔呼出了两行二手烟，很懊恼。
「简单啊，我有点后悔…」维伦说。 「后悔什么？」我问。
维伦在遥望着飞机场大门前的马路方向，顺手从口袋拿出一包香烟。
「啊…当我没说过吧！」维伦这又点起另一根香烟。
马路旁的水蒸气有些闷热，飞机场大堂出口处的电动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很烦。
「预定是几点要开始的？」我看看手表，问。
维伦很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烟头火光亮得很耀眼，仰天地吐出了一团烟，焦虑不安。
「大概…」他用着一把低沉的声音，「呵呵、一个小时前…」苦中作乐地答。 「哈！？」
惊讶的回音，透过打开的自动门，响彻那空旷的大堂。
＊＊ 日子不辞劳苦地前进，番薯筹备许久的求婚大作战终于来临了。在筹求婚大作战时，最头痛的其实不是番薯，而是维伦。
就在『寿司滋味』吃饭的那晚，番薯把他的求婚作战告诉了我们。番薯本身是找了专人帮忙，但很不巧，那间公司偏偏就位于维伦办公室的正对面。因此，维伦自愿帮忙筹备这场求婚秀。
在前一晚，我就收到了番薯的短讯，提醒明天就是求婚大作战。一场兄弟，我当然不会缺席，更何况我还在假期当中，要推也没有藉口。
大清早，我就醒了过来，洗刷之后，穿上了平常都不会穿的衬衫，随便弄了弄头发就和另一只狗公（暂称狗公一号）出发了。
到达飞机场的时候，从远远就看见维伦在出口处抽着烟。
「你们也很早到！」维伦说。 「早安！」我持着微笑，「现在怎样了？」。 「现在他们两个在飞着！」维伦回答后，把烟弄息。 「小黑呢？」我接着问。 「小黑今天考试，来不到！」维伦回答后，吐了一口烟，「其他人在麦当劳那里准备着！」。
之后，我们就一起走到去麦当劳，只见一众亲友已经到达，看来我是最迟到达的一个。筹备人对我们说明了整个求婚作战的内容。
大致上这场求婚大作战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在番薯和番薯女朋友拍拖四周年那天，番薯为了女朋友特意准备了一个小节目，就是驾驶小型飞机环绕全城一圈。摄影师将会假扮飞行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说会摄影他们的旅程当作是飞行俱乐部的宣传片。与此同时，所有亲友都应该在这时候到达飞机场集合。
第二阶段，在环绕全城的时候，会经过飞过一片沙滩，而筹备求婚的工作人员早在沙滩处摆放了大大的一个「WILL YOU MARRY ME?」的大字，但番薯女朋友到这个阶段是应该毫不知情的。
第三阶段，就是在下机之后，在出口处，一班亲友会同时出现，围着番薯女朋友，而番薯则躲在我们后头。我们每个人都会分别持着一张大纸牌，全文是「WILL YOU MARRY ME?」。待番薯女朋友措手不及的时候，番薯会突然出现求婚。
整个过程是非常简单，唯一一个可以搞砸整个计划的因素就只有…时机！
这个也是维伦和筹备人最头痛的一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下机了，番薯却迟迟不出现。就在维伦在猛抽烟，筹备人都焦急不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当初认识番薯女朋友的那天…
＊＊
大约五年前，那时我还念着大学。就在年终学期假期的某一天，番薯约了回国的我去打篮球。还记得那天天气是偏热，而我和其他狗公很早就到了篮球场。早到的我们，没等番薯，直接开始打球。
就打过了一场友谊赛之后，番薯才现身。不过稀奇地，姗姗来迟的番薯却带了另一个人来，而那个人就是后来，番薯的女朋友。
当时他们两人还没在一起，只不过看见多年的好友突然带了一个女生来篮球场，为此我非常感兴趣。
就在好奇心驱使下，我趁番薯上场的时候赶快换人，就赶快过去跟她沟通沟通一下。女孩的名字叫做Iky，是一名空中服务员。
「你们是怎样认识的？」我问。 「就是在工作上认识啊…」Iky回答得很腼腆。 「噢～！」我露出了惯用地笑。
当然，番薯本身就是一名飞机师，会带一个空中服务员出现其实也不奇怪。只是，当时他们还没在一起，而我是故意惹番薯生气的。
「你们认识了多久？」我接着问。 「嗯…大概是一、两个星期吧…」Iky还是笑得很不好意思。 「才两个星期呀…」我说着停着，问：「觉得番薯他怎样？」 「番薯？」Iky觉得很奇怪。 「他的小名是番薯，他没告诉你吗？」我反问道。 「呵呵呵，为什么是番薯？」Iky笑得不好意思。 「先不说这个，你觉得番薯人怎样？」我回到话题。
Iky笑着地想了想后，答：「我觉得他满Nice的！」。
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吧，还是我太恐怖了，Iky回答得有些保留。
「我这兄弟人是很不错的…」我说，
两人看着在篮球场上的番薯，远远地射出来一粒三分球，还有他那惹人发笑的酷样，球没进。
「只是很不守时，总是迟到！」我接着说。
Iky和我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球场上的番薯，一幅心不在焉地在追着球。
＊＊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地露出了狐笑。
「Iky人呢？」远远就听见，从厕所走回来的狗公一号发问。
天气开始热起来了，看看SIII的时间显示，已经十一点多了！
「下机了没？」狗公一号接着问。 「她早就下机了，但好像还在里面！」手上抱着大花束的维伦回答。 「为什么机场的手续总是这么繁杂？已经过了整个小时了！」我抱怨。 「啊…我不知道啊，也不屌了！」维伦已经不想去理了。 「其实我觉得，Iky很可能早就预料到今天番薯会求婚的！」我说。 「我也觉得，Iky可比她表面看起来更精明！」维伦附和。 「有时候，我觉得她还比番薯更懂事…」我说。
说后，两人笑了一阵子，而狗公一号则走到一旁，点起了另一根香烟。
＊＊
四年前，我在Facebook上知道番薯跟Iky在一起的消息。
本来，我每半年学期假期都会回国，但在最后一年的时候，我决定整年都留在悉尼，好让自己可以专心写好那份毕业论文。
悉尼是个大城市，自由之都；发达的科技，怡人的天气，是个好地方。在这样环境下念书，应该会很有干劲。
但偏偏我是一名宅男，而且因为学业进展很不顺利，再加上小黑早就回国了，所以我一个人在悉尼过得很不开心。当时，我喜欢上一个女生，但因为忙着写毕业论文，再加上一个复杂的理由，我决定放弃。
在那期间，我们都有不少来往，但多数是她约的，而我一直都在用理性压抑着自己心中那份想在一起的冲动。即使跟她见面，我都会故意表现得很冷淡。 一方面在压抑着感情，另一方面学业的压力日渐繁重，我的皮肤病也因此变得更严重。在悉尼的日子，我过得很辛苦。
就在某一天，番薯突然告诉我要过来悉尼参加Iky姐姐的婚礼，约我出来见个面。当时，我其实还没写好我的毕业论文，只不过觉得去跟番薯见面会多少得到一些心灵上舒解。
对我来说，跟被我称为「狗公」的朋友们见面，会让我轻松不少，因为这班狗公都是我最知心的朋友。
那天早上，我背着我那从学院时代起一直用到大学的黑色书包，里面带了几叠数学笔记，一个人搭了整个小时火车到了飞机场。一路上，我都是在复习。到达的时候，我还坐在出口处的椅子上，准备大字牌。
用黑色的G2笔画了「番薯」两个中文字的框，再用橙色的荧光笔把这两个字涂上，整个大字牌看起来非常醒目，唯一可惜的是大字牌只有A4那么大而已。
番薯的那班机是十点半到达，可是我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却迟迟没出现。
突然，电话响了，显示是「保密号码」，肯定是番薯。
「喂？」我接了电话。 「喂，简单你在那里？」是番薯的声音。 「我不就在出口处，你在那里？」我问。 「你在出口处？怎么我看不到你的呢？你在哪个Gate？」番薯问。 「我在…Gate A」我回答。 「哎呀，我看到你了！」番薯说。
我连忙到处张望，只见拿着电话的番薯正走着前来。看到这场面，我打从心底的笑了。
「你在那里喔？」我问。 「我在Gate B啊！！你没看提示说我班机是会在Gate B那边出来吗？」番薯说。
我赶紧看看机场的显示器上的显示，结果真的有写在Gate B。
「哇，原来真的有两个出口的啊！」我说道，「亏我还为你写大字牌」我拿出了大字牌给番薯看，番薯看后露出了他的睁大双眼的傻样后笑了，
「对啦！对啦！你这样就对啦！」他还是跟以前一样。
之后，只见在后面跟着的是Iky和她的家人，Iky的样子很不高兴，跟我第一次见面时的印象很不一样。
＊＊
「到了！」一手抱着花束，一手拋开烟蒂的狗公一号说。
只见番薯打开了车门，走了出来，然后又回到车上，把车门关上。
「番薯在搞什么喔？」维伦不解。 「是啊！」我附和。
不一会儿，只见换过衣服的番薯下车了，往我们这里跑来。
「你要这样乜？」维伦说了他的口头禅。 「迟了！迟了！」番薯自个儿在碎碎念，然后笔直地走进机场里面。
我们连忙跟着上去，因为Iky就在里面。番薯啊，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来搞砸整个作战的最后部分啊！
刚刚下机的时候，Iky因为不舒服，所以进了厕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即使番薯走进了机场里面，还是没有把作战搞砸，可能这是他们两人的「命运」吧。靠，这时候我还想什么「命运」，要赶快把番薯拉出机场才可以！
「喂！番薯你冷静一些！Iky就在里面！」狗公一号提醒道。 「可是…可是我要弄头发！」番薯很紧张。 「不要急，我来帮你弄！」筹备人连忙帮忙整理番薯那就算整理不整理也没差的发型。 「番薯，我再问你一次！」我说。 「啊，什么？」番薯心不在焉地回应。 「你想好了没有？」我问，「真的要结婚吗？现在要放弃还来得及！」接着问。
这问题，我都会在每只狗公决定要结婚前的关键一刻，例行问一次。如果对方答案是要逃的话，我会负责帮忙把追杀者们挡下。
「当然是想好啦！都已经筹备了这么久！」番薯回答得很肯定。
不过，每次的答案都是非常肯定的。这是当然的，现实发生的事其实并没那么戏剧性的。
「好，你的结婚戒指呢？」狗公一号问。
番薯赶紧从口袋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打开。但是，竟然是上下倒转！
「倒反啦！」狗公一号吐槽说。
番薯连忙桥正小盒子，只见一颗砖石在闪闪发亮。看到这一幕，番薯是真的确定要进洞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Iky也从厕所出来了…
＊＊
四年前，悉尼国际机场
终于跟番薯见面，而跟随番薯后的是表情不悦的Iky。
「你去了那里？」Iky责问。 「啊，这位是简单！」番薯再次介绍道。 「我们见过啦～！上次去篮球场的时候不是见过面了吗？」Iky说。 「啊～～！我记得啦！！就是他过来跟你搭讪那次啦！」番薯还真的记仇啊。 「我在Facebook上看到你们的照片，看你们去玩很高兴！」我说。 「还好说，你呢？几时到你？」番薯问了最不应该的问题。 「我还是一个人啦…」我回答说。 「你在悉尼找不到人吗？」番薯疑问。 「算啦，我们先去市中心吃东西吧！」 「等下Iky的姐姐会过来接Iky的家人，我们先把行李放上车！」番薯说。
之后，我们用很快的速度把行李和Iky的家人都安顿给Iky的姐姐。在悉尼，在飞机场停车的第一个小时是免费的。因为时间很紧凑，所以我们都飞快地把行李推去停车场，真的把我这个很久都没有运动的宅男给累垮了。
一切都搞定之后，Iky的家人都跟随Iky姐姐离开机场，而我、番薯和Iky三人则一起搭火车去市中心吃午餐。
在火车上，虽然我不记得Iky和番薯的对话，不过可以听得出，番薯整个人是被Iky给驯服成一只可爱的奇娃娃。
「你跟我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有很大的差别。
女人在谈恋爱前后，性格和表现都会有一定的差异，但愿我这好兄弟能够适应就好了…
「等你有了女朋友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的啦！」Iky回答。 「或许吧…」我应。
从飞机场到市中心的车程大概有二十分钟，我们到达了市中心，到站之后，还在烦恼要去吃些什么，结果这时候Iky收到了一通电话，是她家人打来的，原来Iky的家人正等着番薯和Iky两人一起吃午餐。
「看来我们那餐饭是吃不成啦…」番薯说。 「不要紧，我明白的，别忘了你来悉尼的主要目的！」我回答。 「看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我们再约出来见面吧！」番薯说，「不然，就等你搞定了你在悉尼的学业，回去后再约吧！」。
就这样，我跟番薯吃不成午餐。跟番薯告别之后，我又搭了整个小时火车回到大学去，继续写我的论文。
之后番薯的行程都被排得满满，根本没有时间跟他见面，只是在他离开悉尼的时候打了通电话通知我而已。
想起来也真的奇怪，番薯说的那句话虽然很普通，但却让我冒起劲去写我的论文。当时的我，恨不得赶快把论文写完，然后快快离开悉尼，回老家去教书去。
＊＊
现时，飞机场
就在我、维伦和另外几只狗公所形成的人墙的遮蔽下，番薯顺利地躲在我们背后；而同一时间，因为背光的关系，我们走到Iky面前，她才发觉是我们。
随后，其他的亲友从不同的方向出现，全部都包围着Iky，她受宠若惊。在这关键的时刻，抱着那大花束的番薯出现了。全部人都安静下来，番薯正式向Iky求婚了
「Yes！」Iky感动地点头说。
看来，番薯可以正式进「洞」了！一班狗公和亲友们都为番薯和Iky一起欢呼，整个场面非常温馨。其实我觉得这很浪漫，虽然跟我一直憧憬的浪漫不一样，但我还是为我这好兄弟感到高兴。
番薯和Iky，祝你们幸福！
很庆幸能够为番薯这场求婚大作战出一份力，虽然中途发生了一些小意外，但最终还是成功了。
求婚大作战圆满结束，之后番薯请了大伙儿去吃庆功午餐。那餐午餐，充满着欢笑声。
＊＊
今天发生的事，让我回想起很多在悉尼时的事。
我在想，如果当初我很坚定地选择留在悉尼的话，到底会变成怎样呢？或许，我就不会这么优柔寡断，可能跟她早就在一起了。
只是，我觉得就算我毅然要留在悉尼发展，她还是不会接受我这个宅男，因为她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佳期而不是她。或许对她来说，这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吧。
突然，口袋的电话在振动；拿出电话，电话上显示一组没印象的电话号码。
「喂？」我接了电话。 「喂，是简单吗？」电话里传来一把女声。 「你是…凌芝？」
＊第二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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