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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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千 緋 咬 著 指 甲 ， 在 她 疑 惑 及 不 安 的 時 候 ， 這 壞 習 慣 就 經 常 出 現 。
「 尹 千 緋 同 學 ， 待 會 兒 留 一 留 步 ， 我 有 事 情 要 問 妳 。 」 萬 海 昂 露 出 很 兇 惡 的 眼 神 。
尹 千 緋 的 好 朋 友 桑 曼 有 點 擔 心 ， 她 可 從 未 看 見 過 萬 老 師 這 麼 兇 惡 。
但 說 穿 了 … 他 兇 惡 的 樣 子 很 有 威 嚴 耶 ！
千 緋 卻 沒 有 放 上 心 ， 她 相 信 萬 海 昂 那 白 痴 傢 伙 應 該 不 會 做 甚 麼 事 的 。

嘹 亮 的 下 課 鐘 聲 響 起 了 。
所 有 學 生 都 嘻 笑 著 地 離 開 課 室 ， 只 是 仍 然 保 持 著 冰 冷 的 尹 千 緋 不 發 一 言 的 留 在 位 置 裡 。
「 千 緋 ， 過 來 。 」 萬 海 昂 一 臉 柔 情 ， 他 的 臉 ， 在 望 著 她 的 時 候 ， 開 已 變 得 越 來 越 有 感 情 。
「 慢 著 ， 千 緋 這 名 字 可 不 是 你 叫 的 。 你 可 以 選 擇 叫 我 尹 同 學 ， 或 是 尹 千 緋 同 學 。 因 為 你 是 我 老 師 ， 我 是 你 的 學 生 。 」 對 呀 ， 就 是 因 為 你 是 我 老 師 ， 我 才 不 能 真 的 動 心 ， 盡 管 早 已 經 動 心 … 千 緋 咬 著 唇 ， 希 望 能 阻 止 眼 淚 的 滑 下 。
可 是 ， 眼 淚 太 多 了 ， 眼 皮 太 累 了 ， 終 於 缺 堤 了 。
我 怎 會 喜 歡 他 呀 ？ 根 本 毫 無 理 由 。
愛 ， 也 許 就 是 毫 無 理 由 。
千 緋 的 每 一 滴 淚 ， 猶 如 在 萬 海 昂 的 心 中 插 入 更 深 一 寸 的 刀 子 。
他 連 忙 上 前 。 一 臉 擔 心 的 詢 問 著 。
她 沒 有 回 答 ， 只 是 很 自 然 地 擁 著 萬 海 昂 ， 無 助 的 嚎 哭 著 。
門 外 一 雙 罕 見 的 兇 狠 眼 神 ， 望 著 二 人 旖 旎 的 景 象 ， 手 不 自 覺 地 緊 握 … 尖 銳 的 指 甲 把 白 晢 的 皮 肉 插 傷 ， 血 淌 出 ， 人 兒 卻 毫 無 痛 的 感 覺 ， 卻 有 大 量 的 怨 恨 。

尹 千 緋 跟 萬 海 昂 這 因 為 身 份 關 係 而 不 被 祝 福 的 一 對 ， 還 是 因 為 大 家 的 情 投 意 合 而 偷 偷 摸 摸 的 交 往 起 來 。 千 緋 發 現 自 己 只 能 在 他 深 情 的 眼 眸 裡 ， 露 出 絕 無 僅 有 的 笑 容 。
萬 海 昂 亦 只 能 在 她 柔 美 的 笑 花 中 ， 尋 覓 自 己 靈 魂 真 正 的 快 樂 。
愛 ， 也 許 真 的 來 得 沒 理 由 。
為 何 要 問 別 人 因 甚 麼 而 愛 你 ？ 他 真 的 愛 過 你 ， 就 已 經 夠 了 … 真 的 夠 了 。
這 句 ， 在 千 緋 心 中 不 斷 像 夢 魘 般 纏 繞 著 ， 她 直 覺 地 認 為 ， 不 被 祝 福 的 戀 情 ， 一 定 不 會 長 久 ─ ─ 就 如 她 跟 他 。
自 卑 感 亦 是 導 致 她 對 這 段 戀 情 如 此 悲 觀 的 重 要 因 素 。 喜 歡 萬 海 昂 的 人 太 多 ， 尤 其 是 年 輕 貌 美 的 校 長 － 文 藹 妍 ， 她 何 德 何 能 得 到 這 種 愛 情 ？ 想 得 越 多 ， 越 認 為 她 是 萬 海 昂 的 玩 物 … 然 而 很 快 已 經 確 實 。

「 尹 千 緋 同 學 ， 你 跟 萬 海 昂 老 師 交 往 的 事 情 ， 我 已 經 知 道 了 。 」 文 藹 妍 以 盡 量 平 和 的 聲 線 ， 抑 壓 著 心 裡 的 嫉 妒 。
千 緋 的 清 秀 臉 蛋 刷 地 白 了 。
「 我 不 是 想 阻 止 些 甚 麼 ， 而 是 我 想 交 代 一 下 ， 海 昂 跟 我 已 經 訂 婚 ， 而 他 最 深 愛 的 也 是 我 ， 不 知 道 … 路 你 想 如 何 選 ？ 」 藹 妍 努 力 演 這 場 戲 ， 對 海 昂 一 直 存 疑 的 千 緋 就 相 信 了 。
千 緋 緊 咬 下 唇 ， 沈 默 持 續 了 數 分 鐘 ， 終 於 被 千 緋 打 破 。
「 那 麼 ， 我 離 開 學 校 吧 ， 祝 你 跟 海 昂 幸 福 。 」 她 的 淚 水 再 一 次 缺 堤 。
「 那 最 好 。 」 苦 戀 的 女 人 會 用 盡 所 有 方 法 拆 散 情 人 跟 情 敵 ─ ─ 無 論 性 格 如 何 溫 柔 。
愛 情 就 是 一 種 既 甜 蜜 又 恐 怖 的 負 累 ， 看 看 是 那 一 種 愛 情 。
文 藹 妍 也 被 自 己 的 狠 毒 嚇 壞 了 。
但 為 了 萬 海 昂 … 這 種 付 出 ， 根 本 不 值 一 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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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十 九 年 後 。
尹 千 緋 牽 著 六 歲 的 女 娃 兒 在 街 上 逛 著 。 清 秀 的 臉 龐 經 過 歲 月 洗 禮 後 ， 顯 得 更 成 熟 。
抹 去 女 兒 嘴 角 的 冰 淇 淋 後 ， 她 輕 輕 抬 起 頭 ， 前 面 是 一 張 熟 悉 的 臉 。
那 是 萬 海 昂 。
千 緋 只 是 微 微 一 笑 ， 雖 然 看 來 很 平 靜 ， 但 看 見 海 昂 的 手 牽 著 一 個 孩 子 ， 心 ， 還 是 絞 痛 得 極 為 厲 害 。
一 直 以 為 自 己 已 經 深 深 的 愛 著 自 己 的 丈 夫 ， 且 對 海 昂 早 已 忘 懷 ， 原 來 對 他 的 愛 ， 一 點 也 沒 有 減 少 。
海 昂 張 開 嘴 ， 他 終 於 看 見 了 十 九 年 前 不 辭 而 別 ， 六 千 九 百 三 十 九 天 午 夜 夢 迴 的 女 人 。 可 他 沒 法 表 達 他 的 情 啊 … 她 拖 著 跟 別 人 的 孩 子 ， 有 甚 麼 可 說 ？
「 我 們 找 天 約 出 來 聚 一 聚 吧 ， 就 … 星 期 三 ， 金 光 餐 廳 吧 ？ 」 千 緋 竟 然 還 說 得 出 這 句 話 ， 實 在 應 該 讚 賞 一 下 自 己 的 勇 氣 。

「 十 九 年 了 … 時 間 過 得 還 真 快 。 你 跟 我 也 結 了 婚 吧 ？ 」 千 緋 坐 好 後 ， 就 說 這 一 句 。 心 中 無 比 的 矛 盾 ， 她 怎 能 說 得 如 此 平 淡 ？
「 我 沒 有 結 婚 。 」 海 昂 好 想 問 千 緋 為 何 不 辭 而 別 ！ 他 日 夜 思 念 著 她 ， 換 來 的 是 她 已 嫁 人 妻 。
「 你 不 是 跟 文 藹 妍 訂 婚 了 嗎 ？ 是 她 親 口 告 訴 我 的 ！ 別 告 訴 我 … 那 都 是 她 單 方 面 的 。 」 千 緋 的 面 孔 變 得 極 為 驚 訝 ， 怎 可 能 ？ 他 竟 然 沒 有 結 婚 ？
「 我 根 本 不 愛 她 ， 又 怎 會 跟 她 訂 婚 ？ 你 一 直 知 道 我 最 愛 的 是 誰 吧 ！ 」 萬 海 昂 激 動 地 抓 起 千 緋 的 手 ， 她 不 是 被 騙 而 離 開 他 了 吧 ？
千 緋 掙 脫 了 他 碩 大 而 溫 暖 的 手 ， 曾 令 她 沈 醉 的 熱 度 ， 到 今 天 ， 竟 然 已 經 不 敢 去 觸 碰 。 也 許 是 已 為 人 妻 ， 道 德 倫 理 上 的 枷 鎖 ， 她 無 法 衝 破 。 儘 管 面 前 一 生 也 不 會 忙 懷 的 最 愛 ， 但 也 不 能 夠 令 她 變 得 更 勇 敢 。
「 這 是 注 定 的 ， 注 定 了 我 們 必 定 要 分 開 。 我 們 一 生 念 掛 著 對 方 ， 卻 又 無 法 結 合 。 」 千 緋 的 心 已 經 頓 然 粉 碎 ， 感 覺 不 到 任 何 一 絲 的 情 感 。
海 昂 不 發 一 言 ， 他 已 經 悲 傷 得 再 說 不 出 任 何 一 句 話 來 。
「 不 過 ， 萬 海 昂 ， 在 這 世 ， 你 永 遠 是 我 最 愛 的 人 。 來 生 ， 我 們 一 定 會 再 續 前 緣 的 。 」 她 沒 有 哭 ， 二 人 相 擁 ， 這 是 他 們 一 生 最 大 的 遺 憾 ， 相 愛 ， 卻 又 不 能 結 合 。
愛 與 悲 痛 交 織 出 二 人 的 心 跳 。

是 外 婆 說 ， 萬 海 昂 出 現 在 她 夢 中 ， 告 訴 她 來 生 將 會 再 見 ， 她 女 兒 的 雙 胞 胎 ， 大 的 那 一 個 將 會 成 為 自 己 ， 再 續 前 緣 。
裴 若 澄 多 麼 想 這 只 是 一 個 無 稽 的 笑 話 ， 但 跟 外 婆 的 樣 子 完 全 一 樣 ， 這 她 可 無 從 解 釋 。
是 外 婆 說 ， 她 十 七 歲 中 六 那 年 ， 會 是 遇 上 他 的 一 年 。
是 外 婆 說 ， 要 把 自 己 變 得 不 美 麗 ， 不 美 麗 ， 他 也 會 愛 上 自 己 。
是 外 婆 說 ， 愛 上 自 己 的 那 個 人 ， 並 且 能 通 過 自 己 的 考 驗 ， 就 一 定 是 萬 海 昂 。

張 乃 飛 愛 上 陸 千 緋 … 那 是 否 代 表 張 乃 飛 壓 根 兒 就 不 是 萬 海 昂 ？
她 的 感 情 付 出 錯 了 ？ 原 來 ， 愛 是 那 麼 痛 苦 ， 愛 錯 人 更 加 痛 苦 。
她 怎 捨 得 放 棄 對 張 乃 飛 那 段 情 ？
他 那 低 沈 的 聲 音 ， 他 那 深 邃 的 雙 眼 ， 他 那 誘 人 的 吻 ， 他 那 溫 暖 的 懷 抱 ， 她 全 部 都 好 愛 好 愛 喲 …
七 年 的 分 隔 ， 反 而 令 她 對 張 乃 飛 的 感 情 越 來 越 深 。
到 這 段 相 處 的 時 期 ， 她 對 同 一 個 人 的 愛 意 加 深 ， 而 他 ， 竟 然 移 情 別 戀 了 …
一 開 始 ， 就 根 本 玩 不 起 這 個 遊 戲 啊 …
她 不 追 尋 了 。 她 要 在 走 之 前 ， 真 真 正 正 的 ， 跟 張 乃 飛 戀 愛 一 遍 。
忘 卻 所 有 煩 惱 ， 接 受 一 份 根 本 不 該 屬 於 她 的 愛 …
只 要 一 個 月 。 她 只 要 一 個 月 。
好 好 的 ， 享 受 除 了 他 之 外 ， 再 不 可 能 出 現 的 相 愛 感 覺 …
儘 管 … 只 是 一 場 虛 夢 … 儘 管 … 只 是 一 場 遊 戲 …
一 場 哭 泣 的 遊 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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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 乃 飛 。 」 千 緋 撲 向 乃 飛 的 懷 抱 。
張 乃 飛 有 點 驚 訝 她 的 熱 情 ， 但 他 還 是 擁 她 擁 得 更 緊 更 緊 。
「 我 好 想 念 你 … 我 真 的 好 想 念 你 … 」 千 緋 的 眼 淚 再 次 流 下 來 。
思 念 的 煎 熬 ， 她 只 想 這 生 也 留 在 張 乃 飛 的 懷 抱 ， 這 樣 她 才 知 道 ， 自 己 確 實 的 生 存 著 。
「 誰 欺 負 你 ？ 告 訴 我 ， 讓 我 替 你 打 他 喔 。 」 乃 飛 看 到 千 緋 的 眼 淚 ， 心 裡 就 急 了 起 來 。
「 都 是 你 這 壞 蛋 … 你 為 何 要 愛 我 ？ 為 何 我 又 要 愛 你 ？ 壞 蛋 壞 蛋 壞 蛋 ！ 」 她 的 手 敲 打 著 他 的 胸 膛 。 怎 說 ， 千 緋 也 是 喜 歡 用 暴 力 的 人 ， 當 然 比 普 通 女 孩 的 粉 拳 力 度 大 得 多 。
對 乃 飛 來 說 ， 肉 體 的 痛 不 比 看 見 千 緋 為 自 己 哭 ， 心 裡 的 痛 。
「 乖 ， 我 不 離 開 你 ， 好 嗎 ？ 最 壞 是 我 了 … 好 吧 好 吧 ， 我 讓 你 咬 。 」 乃 飛 一 說 ， 就 後 悔 了 。 女 生 打 人 不 痛 不 癢 ， 可 咬 人 是 她 們 的 看 家 本 領 。 有 甚 麼 不 順 的 話 ， 你 的 手 可 就 遭 殃 了 。
千 緋 不 發 一 言 ， 抓 起 乃 飛 的 手 ， 一 下 子 咬 下 去 。
「 哇 ！ 痛 的 哦 ！ 我 死 了 的 話 ， 你 會 哭 得 還 慘 啦 ！ 」 乃 飛 大 叫 著 ， 真 的 好 痛 ， 尖 銳 的 貝 齒 狠 狠 的 傷 害 他 的 皮 肉 。
「 死 ？ 你 別 要 死 … 我 不 要 你 死 … 」 千 緋 一 聽 到 死 這 個 字 ， 就 再 次 大 哭 起 來 。
乃 飛 沒 有 再 說 話 ， 把 下 巴 靠 在 千 緋 的 雲 髮 上 ， 她 就 立 刻 停 止 了 哭 聲 ， 微 笑 著 ， 這 動 作 代 表 了 寵 溺 。
雙 方 的 愛 意 仿 如 千 言 萬 語 ， 永 遠 說 不 盡 。
所 以 … 一 個 動 作 ， 就 代 表 了 。
梁 彩 秋 看 著 真 心 相 愛 的 兩 人 ， 心 裡 竟 然 有 一 些 感 動 。
得 不 到 ， 才 會 感 受 到 得 到 的 珍 貴 。

「 不 理 你 啦 ！ 你 快 點 關 掉 這 兒 伴 我 去 玩 啦 ！ 」 千 緋 撒 嬌 的 道 。 雙 手 捉 著 張 乃 飛 的 衣 領 。
「 甚 麼 ？ 怎 能 夠 這 樣 喔 ？ 」 乃 飛 還 真 的 蠻 無 可 奈 何 的 ， 這 女 生 ， 說 冰 冷 就 冰 冷 ， 說 熱 情 就 熱 情 ， 要 撒 嬌 就 撒 嬌 。
她 嘟 起 嘴 ， 「 是 不 是 不 肯 呀 ？ 好 哇 ， 彩 秋 姐 ， 我 辭 職 不 幹 了 ！ 」
說 完 後 她 還 真 的 走 進 更 衣 室 ， 準 備 更 衣 。
張 乃 飛 跟 隨 著 她 跑 進 更 衣 室 。
「 換 吧 ！ 我 在 這 等 你 。 」 他 帶 著 溫 柔 的 微 笑 ， 說 這 句 話 卻 顯 得 十 分 虛 假 。
「 你 … 你 ！ 該 死 的 張 乃 飛 ！ 」 千 緋 轉 過 頭 ， 不 正 視 張 乃 飛 。
「 好 了 好 了 。 就 陪 你 瘋 吧 。 」 張 乃 飛 最 怕 她 討 厭 自 己 了 。
「 一 個 月 喲 。 就 只 一 個 月 。 」 千 緋 突 然 露 出 淒 冷 的 笑 ， 她 就 只 能 享 受 一 個 月 的 福 氣 。 她 只 要 一 個 月 的 幸 福 ， 除 此 之 外 ， 她 無 欲 無 求 了 …
更 正 一 下 ， 應 該 是 無 法 再 有 其 他 要 求 了 …
張 乃 飛 注 意 到 她 那 不 易 被 察 覺 的 苦 笑 ， 就 毫 無 考 慮 的 答 應 她 。
他 怎 能 讓 她 失 望 ？
在 他 答 應 後 ， 她 臉 上 露 出 柔 麗 的 笑 容 。 就 憑 這 一 個 笑 容 ， 張 乃 飛 不 做 一 年 醫 生 也 沒 所 謂 了 …

「 彩 秋 姐 ， 不 好 意 思 喔 ， 我 要 陪 這 小 蠻 女 去 遊 玩 ， 就 只 能 關 閉 一 個 月 了 … 唉 喲 ！ 痛 的 ！ 咳 ， 薪 水 我 會 依 舊 給 你 的 … 」 張 乃 飛 的 頭 又 開 花 了 。
「 不 用 客 氣 了 。 我 不 喜 歡 不 勞 而 獲 的 。 」 梁 彩 秋 笑 起 來 ， 她 又 不 缺 錢 ， 做 護 士 只 不 過 是 無 聊 的 消 遣 而 已 。
「 那 好 吧 ， 我 不 會 強 求 別 人 的 ， 況 且 有 利 的 是 我 。 」 張 乃 飛 有 點 白 痴 的 笑 了 起 來 。
「 記 著 玩 高 興 一 點 喲 。 還 是 那 一 句 ， 小 心 弄 出 人 命 了 。 」 彩 秋 也 大 笑 起 來 ， 不 過 心 裡 有 點 失 落 ， 看 不 到 這 兩 人 的 鬧 笑 場 面 ， 她 可 會 悶 壞 的 。
千 緋 乖 馴 地 倚 在 乃 飛 的 肩 上 ， 她 決 定 了 要 永 遠 記 住 跟 乃 飛 的 每 一 幕 快 樂 回 憶 ， 永 遠 回 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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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當 診 症 時 間 結 束 ， 張 乃 飛 跟 陸 千 緋 就 開 始 這 一 個 休 憩 之 旅 。
「 哇 … 好 漂 亮 的 音 樂 盒 … 」 千 緋 把 臉 貼 在 櫥 窗 玻 璃 上 ， 氣 息 在 毛 玻 璃 上 化 成 一 片 薄 霧 。
一 個 小 型 彩 色 摩 天 輪 ， 靜 靜 地 旋 轉 ， 音 樂 極 柔 和 地 傳 進 千 緋 的 耳 朵 裡 。 那 是 她 最 愛 的 歌 ， First Love 。
「 我 們 進 去 買 ， 好 嗎 ？ 」 千 緋 望 著 張 乃 飛 ， 不 自 覺 地 露 出 極 為 稚 氣 的 笑 容 。
好 可 愛 … 張 乃 飛 又 沈 醉 在 千 緋 的 臉 龐 中 。
「 張 、 乃 、 飛 ！ 」 她 拉 長 地 喚 他 的 名 字 ， 這 代 表 了 她 的 憤 怒 程 度 正 上 升 著 。
當 然 ， 他 意 識 到 她 對 自 己 的 傷 害 程 度 越 來 越 高 ， 就 甦 醒 過 來 了 。
他 陪 笑 似 的 推 開 玻 璃 門 。
「 歡 迎 光 臨 。 」
「 小 姐 ， 麻 煩 妳 ， 我 想 要 櫥 窗 那 一 個 彩 色 摩 天 輪 音 樂 盒 ， 多 少 錢 ？ 」 千 緋 從 紅 色 斜 揹 包 內 拿 出 錢 包 準 備 付 錢 ， 卻 被 張 乃 飛 擋 開 了 。 「 讓 我 來 。 」
她 聳 聳 背 ， 沒 啥 所 謂 的 樣 子 。
「 對 不 起 先 生 小 姐 ， 這 個 音 樂 盒 已 經 斷 貨 。 因 為 這 是 日 本 做 的 ， 也 不 知 道 何 時 才 會 再 製 一 批 … 要 不 然 ， 你 們 要 不 要 外 面 的 那 一 個 ？ 這 是 最 後 一 個 了 。 」 看 似 是 老 闆 的 女 人 裝 出 婉 惜 的 樣 子 。
「 那 麼 … 在 香 港 其 他 地 方 能 否 購 買 ？ 」 千 緋 的 聲 音 很 小 很 小 。 因 為 她 很 想 擁 有 她 ， 但 又 不 想 要 長 期 放 置 著 的 陳 列 品 。
「 沒 有 了 ， 香 港 就 只 有 我 們 一 家 代 理 日 本 那 間 公 司 的 貨 品 。 」 老 闆 看 見 客 人 失 望 的 樣 子 ， 更 加 擔 心 起 來 。
「 那 算 了 吧 … 」 千 緋 極 為 失 望 ， 垂 頭 喪 氣 地 推 開 店 子 的 門 。
張 乃 飛 跟 隨 著 她 的 腳 步 走 出 店 子 。

「 老 闆 ， 給 我 半 打 Tequila Pop ， 加 鹽 及 檸 檬 。 」 千 緋 心 情 不 好 ， 只 好 以 喝 酒 來 發 洩 。
透 明 的 酒 ， 在 細 小 的 水 晶 杯 內 ， 顯 得 更 為 迷 幻 。
才 沒 半 分 鐘 的 光 景 ， 六 個 杯 子 都 變 空 了 。
「 別 喝 了 。 」 張 乃 飛 放 下 一 百 元 紙 幣 ， 拉 著 千 緋 離 開 。
千 緋 的 臉 早 已 紅 透 了 ， 軟 軟 的 身 子 証 明 她 已 喝 醉 。
這 小 蠻 女 ， 真 是 的 。 一 杯 Tequila 有 五 十 巴 仙 酒 精 呀 ， 不 能 喝 就 別 喝 了 嗎 ！
他 輕 易 地 背 起 千 緋 ， 無 可 奈 何 地 截 上 一 輛 計 程 車 ， 帶 她 回 自 己 的 家 。

醉 醺 醺 的 千 緋 沒 有 人 攙 扶 下 ， 終 於 東 歪 西 倒 地 趴 了 在 張 乃 飛 的 沙 發 上 。
「 乃 飛 … 乃 飛 … 飛 … 飛 … 」 千 緋 張 開 雙 手 ， 酒 醉 後 的 聲 音 特 別 酥 軟 動 人 。
老 天 ！ 又 再 試 驗 他 的 忍 耐 力 ！
這 種 誘 人 的 邀 約 ， 他 怎 能 推 辭 ？
不 ！ 這 只 是 她 醉 後 的 行 為 ， 不 是 自 願 的 。
還 是 敵 不 過 慾 望 ， 他 還 是 走 上 擁 著 千 緋 ， 並 吻 著 她 。
好 了 。 夠 了 。 理 智 還 是 回 來 了 。
他 愛 她 。 所 以 不 會 做 一 些 不 在 她 自 願 情 況 下 的 事 。
乃 飛 抱 起 千 緋 ， 把 她 放 在 大 床 上 。
但 她 卻 把 乃 飛 當 成 玉 桂 狗 布 娃 娃 了 ， 沒 有 它 ， 她 不 能 睡 穩 。
最 震 撼 的 ， 是 千 緋 做 了 一 個 對 布 娃 娃 的 睡 前 動 作 ─ ─ 吻 它 。
好 了 ！ 容 許 他 再 喊 老 天 一 遍 ！
這 夜 ， 為 免 自 己 「 不 自 覺 」 地 做 了 些 不 該 做 的 「 事 」 ， 他 還 是 不 能 睡 了 。
他 房 間 沒 有 關 上 燈 ， 反 而 能 讓 他 靜 靜 欣 賞 千 緋 睡 著 的 容 貌 ， 好 像 隻 小 貓 哦 …
不 不 不 ， 張 乃 飛 你 冷 靜 一 點 ， 你 現 在 是 一 個 布 娃 娃 ， 不 能 動 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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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宿 醉 醒 來 ， 頭 有 一 點 兒 刺 痛 。
「 醒 來 了 ？ 」 張 乃 飛 瞇 起 眼 ， 看 來 很 累 ， 一 夜 沒 睡 ， 差 不 多 了 。
千 緋 尖 叫 起 來 。
「 這 是 那 兒 ？ 你 對 我 做 過 些 甚 麼 ！ 快 說 ！ 否 則 別 怪 我 不 客 氣 ！ 」 她 瞪 著 雙 眼 ， 見 自 己 的 手 不 安 份 地 擁 著 他 的 腰 ， 便 立 刻 放 手 。
「 別 想 多 了 ， 我 昨 夜 沒 睡 讓 你 抱 了 一 整 晚 呀 ！ 你 不 感 動 嗎 ？ 你 沒 有 推 開 我 呀 。 」 乃 飛 伸 了 伸 僵 硬 了 的 腰 肢 ， 如 果 是 別 的 女 生 ， 他 才 不 會 這 樣 呢 … 最 起 碼 ， 他 一 定 不 會 這 樣 「 單 純 」 的 守 護 著 。
千 緋 也 知 道 他 不 會 這 樣 做 ， 聽 到 他 的 解 釋 ， 釋 然 之 餘 ， 也 十 分 感 動 … 她 沒 信 錯 人 耶 。
「 好 了 ， 你 這 麼 乖 的 話 ， 我 獎 勵 一 下 你 喔 。 」 千 緋 輕 輕 在 他 唇 上 印 下 一 吻 。
他 笑 了 ， 孩 子 氣 的 笑 。
這 笑 容 ， 千 緋 每 次 看 到 ， 就 有 一 種 天 生 的 母 性 滿 足 感 。
就 是 這 人 ， 總 是 讓 自 己 想 去 照 顧 他 。
這 就 是 所 謂 的 南 丁 格 爾 情 結 吧 ？
「 除 了 這 個 呢 ？ 還 有 沒 有 別 的 ？ 」 他 無 賴 似 的 道 ， 要 他 捱 了 一 夜 的 慾 望 ， 好 慘 的 哦 ！
千 緋 側 側 頭 ， 望 了 望 床 頭 的 鬧 鐘 。
那 是 一 個 羽 毛 形 的 鬧 鐘 。

「 嘩 ， 好 可 愛 ！ 」 張 乃 飛 拆 開 禮 物 之 後 ， 驚 嘆 著 。
「 你 生 日 嗎 ！ 當 然 要 『 送 鐘 』 了 。 」 裴 若 澄 呵 呵 大 笑 著 ， 附 加 巴 掌 。
「 我 全 數 接 收 ， 我 一 定 要 你 陪 葬 的 。 」 他 奸 奸 的 一 笑 。
「 我 沒 興 趣 跟 你 作 梁 祝 ， 還 是 節 省 一 點 吧 。 」 她 沒 理 會 乃 飛 ， 轉 身 離 開 。

千 緋 怔 著 ， 乃 飛 看 見 她 的 目 光 ， 饒 有 興 味 的 笑 了 起 來 。
她 不 打 算 問 是 誰 送 的 ， 因 為 根 本 是 她 送 的 ， 但 卻 也 想 不 到 他 會 放 在 床 的 旁 邊 。
「 那 好 吧 ， 才 十 時 ， 我 給 你 弄 早 餐 。 」 她 蹦 起 來 ， 毫 無 芥 蒂 地 使 用 張 乃 飛 的 牙 刷 及 杯 子 。
不 多 久 ， 她 便 大 叫 ： 「 你 想 吃 甚 麼 ？ 煙 肉 雞 蛋 香 腸 還 是 通 心 粉 ？ 」
「 我 想 吃 你 。 」 張 乃 飛 走 進 廚 房 ， 靜 靜 擁 著 千 緋 的 纖 腰 。
「 這 碟 遲 點 才 上 菜 ， 快 答 啦 ， 不 答 就 不 弄 了 。 」 她 轉 過 身 ， 給 他 做 了 個 鬼 臉 。
「 全 要 了 ， 行 不 行 ？ 」 他 輕 柔 地 在 她 髮 上 一 吻 。
一 股 暖 意 湧 上 千 緋 的 心 。 「 怎 敢 不 ？ 張 乃 飛 先 生 。 好 熱 ， 開 一 開 空 調 好 嗎 ？ 」
張 乃 飛 沒 有 遲 疑 ， 就 走 出 廚 房 。
千 緋 把 水 燒 熱 ， 攪 發 著 蛋 汁 ， 弄 熱 平 底 鍋 ， 解 凍 香 腸 及 煙 肉 ， 加 了 油 …
十 多 分 鐘 後 ， 美 輪 美 奐 的 食 物 傳 出 誘 人 的 香 氣 。
淡 藍 色 的 碟 子 ， 彎 月 形 的 通 心 粉 上 舖 上 軟 滑 的 蛋 ， 香 酥 的 煙 肉 ， 及 帶 著 蜜 糖 香 味 的 香 腸 。
她 熟 手 地 把 兩 盆 食 物 捧 出 去 。
「 好 了 ， 吃 東 西 嚕 。 」 千 緋 拿 起 湯 匙 ， 準 備 吃 早 餐 。
張 乃 飛 拿 走 她 的 湯 匙 。 「 先 給 我 吃 點 東 西 ， 好 嗎 ？ 」
千 緋 還 未 明 白 他 話 裡 的 意 思 ， 正 想 詢 問 ， 就 被 堵 住 了 咀 。
「 現 在 可 以 吃 了 。 」 張 乃 飛 把 唇 離 開 千 緋 的 水 嫩 雙 唇 ， 咧 嘴 笑 著 。
她 沒 好 氣 地 鼓 鼓 腮 ， 就 開 始 吃 她 的 通 心 粉 。
「 你 的 廚 藝 實 在 是 太 好 了 ， 誰 教 你 的 ？ 」 張 乃 飛 實 在 太 愛 她 弄 的 食 物 了 。
「 沒 人 教 呀 ， 十 多 歲 的 時 候 有 一 天 爸 媽 不 在 家 ， 我 就 試 跟 媽 媽 平 時 煮 的 方 法 去 煮 呀 ， 弄 出 來 還 蠻 好 吃 的 ， 自 此 就 由 我 來 弄 菜 嚕 。 」 千 緋 咬 著 鐵 湯 匙 ， 抬 起 頭 回 憶 著 。
「 那 你 不 能 走 了 ， 我 要 你 給 我 弄 午 餐 跟 晚 餐 。 」 乃 飛 深 情 地 望 著 千 緋 ， 吃 到 她 弄 的 食 物 ， 已 經 是 他 最 大 的 幸 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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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 你 去 那 ？ 」 千 緋 看 見 乃 飛 準 備 出 門 ， 便 奇 怪 起 來 。
「 呵 呵 ， 你 別 理 會 吧 ， 看 看 影 碟 ， 我 很 快 回 來 。 」 張 乃 飛 神 秘 地 笑 了 一 笑 ， 把 手 指 向 影 碟 架 上 。
她 理 也 不 理 乃 飛 ， 俓 自 走 向 影 碟 架 。
乃 飛 大 叫 再 見 後 ， 她 仍 然 毫 無 反 應 ， 便 無 奈 地 離 開 了 。

「 太 棒 了 ， 這 是 Miss Congeniality 的 影 碟 呢 ！ 」 她 歡 悅 大 叫 。
千 緋 最 愛 珊 迪 娜 布 洛 的 電 影 了 。
「 哈 哈 哈 ！ 」 當 女 主 角 再 次 仆 倒 在 台 階 上 ， 她 禁 不 住 發 出 更 大 的 笑 聲 。
在 她 狂 笑 的 時 候 ， 張 乃 飛 打 開 門 。
「 身 為 女 孩 子 ， 該 優 雅 一 點 吧 ， 老 是 拉 大 嗓 子 笑 。 」 張 乃 飛 啐 她 。
冷 不 防 一 個 搖 控 器 拋 向 他 ， 狠 狠 敲 在 他 額 頭 上 。
千 緋 像 是 過 路 人 ， 眼 神 表 示 絕 不 是 她 所 做 的 「 好 事 」 。
「 謀 殺 親 夫 ， 我 當 然 不 捨 得 告 你 ， 可 是 你 心 可 是 會 痛 的 。 」 他 的 話 可 是 越 說 越 壞 了 ， 自 己 何 時 變 成 這 樣 呢 ？ 應 該 是 遇 上 這 小 蠻 女 後 ， 跟 她 唇 槍 舌 劍 練 回 來 了 吧 。
千 緋 瞪 大 雙 眸 ， 他 他 他 … 那 裡 是 她 親 夫 了 ？
張 乃 飛 笑 著 坐 在 她 旁 ， 把 她 的 頭 按 在 自 己 的 肩 上 。
「 我 們 這 樣 算 不 算 是 戀 愛 ？ 」 他 溫 柔 地 撫 摸 著 她 的 髮 絲 。
千 緋 點 了 點 頭 。
「 那 麼 ， 我 應 該 知 道 多 點 關 於 妳 的 事 吧 ？ 」 他 挑 挑 眉 。
一 直 認 為 ， 對 她 的 了 解 … 實 在 太 少 了 。
儘 管 … 但 不 多 不 少 ， 也 有 變 化 吧 ？
「 嗯 ， 我 生 日 是 十 二 月 十 二 日 ， 射 手 座 。 電 話 號 碼 是 … 」 她 拿 起 張 乃 飛 的 電 話 ， 按 下 號 碼 。
「 最 喜 歡 的 卡 通 人 物 是 玉 桂 狗 ， 最 喜 歡 吃 車 打 芝 士 ， 最 喜 歡 喝 冰 咖 啡 ， 最 喜 歡 的 人 是 張 乃 飛 那 大 壞 蛋 ！ 」 千 緋 轉 過 頭 來 ， 甜 甜 地 向 張 乃 飛 一 笑 。
好 炫 目 的 笑 容 … 這 是 他 第 一 次 看 見 她 的 甜 笑 。
而 她 最 愛 的 人 是 自 己 ， 這 種 認 知 更 加 令 他 心 裡 泛 起 大 量 甜 蜜 的 感 覺 。
「 那 你 呢 ？ 快 說 快 說 ！ 」 千 緋 傻 氣 地 大 叫 著 。
張 乃 飛 臉 上 再 次 流 露 著 孩 子 氣 的 微 笑 。 「 我 生 日 是 三 月 二 日 ， 雙 魚 座 。 電 話 號 碼 嘛 … 」 他 拿 起 自 己 的 電 話 ， 按 下 一 個 號 碼 。
千 緋 對 電 話 的 記 憶 力 是 她 甚 為 驕 傲 的 。 她 恬 靜 一 笑 ， 代 表 她 已 經 記 下 了 。
「 我 也 最 喜 歡 車 打 芝 士 ， 但 是 我 喜 歡 喝 冰 奶 茶 。 最 愛 的 人 也 當 然 是 你 這 個 小 蠻 女 呀 ！ 」 乃 飛 灼 熱 且 深 情 的 視 線 落 在 千 緋 的 臉 上 。
千 緋 被 他 看 得 臉 也 紅 透 了 。
「 奶 茶 咖 啡 嘛 … 那 我 們 是 不 是 鴛 鴛 ？ 」 乃 飛 笑 得 十 分 燦 爛 。
她 沒 回 答 ， 只 是 倚 在 乃 飛 的 懷 抱 ， 更 深 更 深 …

「 我 要 跟 你 坐 在 摩 天 輪 ！ 」 千 緋 尖 叫 著 ， 她 一 直 認 為 ， 跟 最 愛 的 人 玩 摩 天 輪 ， 是 最 幸 福 最 幸 福 的 事 。
「 那 我 們 去 吧 ！ 」 張 乃 飛 爽 快 地 答 應 了 ， 千 緋 想 做 的 事 ， 他 樂 意 奉 陪 。
「 明 天 吧 ， 今 天 我 想 看 影 碟 。 」 她 像 貓 兒 般 撒 著 嬌 ， 畢 竟 ， 她 撒 嬌 的 情 況 還 很 少 見 。
「 別 看 這 麼 多 Miss Congeniality ， 我 怕 你 變 得 像 姬 絲 一 樣 。 」 雖 然 她 已 經 是 ， 張 乃 飛 在 心 中 補 充 一 句 。
「 那 你 就 是 艾 力 。 一 直 暗 戀 我 的 艾 力 。 You want to love me … You want to kiss me … You want to hug me … 」 千 緋 也 不 甘 示 弱 ， 學 著 女 主 角 的 對 白 。 哼 ， 想 指 桑 罵 槐 ？ 才 沒 那 麼 易 。
電 影 快 將 接 近 尾 聲 ， 男 女 主 角 完 成 任 務 ， 當 然 小 不 免 戀 情 萌 芽 ， 互 相 擁 吻 這 一 幕 。
「 那 好 了 ， 我 們 先 演 一 會 兒 男 女 主 角 吧 。 」 乃 飛 學 男 主 角 吻 著 他 人 生 這 套 電 影 唯 一 的 女 主 角 。
對 … 唯 一 的 … 永 恆 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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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 快 起 床 啦 ！ 八 時 了 … 你 答 應 了 我 去 玩 摩 天 輪 的 ！ 」 千 緋 揉 著 睡 眼 ， 在 乃 飛 耳 邊 大 叫 。
張 乃 飛 低 聲 呻 吟 了 一 聲 ， 用 枕 頭 圍 著 自 己 的 耳 朵 。
好 累 呀 ！ 昨 晚 陪 她 看 了 整 夜 的 影 碟 ， 睡 一 會 兒 也 不 行 嗎 ？
「 好 呀 ！ 你 再 不 起 床 ， 你 以 後 別 妄 想 能 看 見 我 。 」 她 冷 冷 地 道 ， 深 信 這 招 萬 試 萬 靈 。
張 乃 飛 拋 開 枕 頭 ， 立 刻 蹦 起 來 ， 跑 進 浴 室 。

「 我 注 定 給 你 吃 得 死 死 的 。 」 他 們 已 經 駕 著 車 ， 前 往 海 洋 公 園 。
「 你 不 想 嗎 ？ 」 千 緋 拿 著 一 盒 沙 律 味 的 百 力 滋 ， 把 一 條 放 進 乃 飛 的 嘴 內 。
「 我 不 是 想 ， 是 必 需 要 被 你 吃 得 死 死 的 。 誰 叫 我 犯 賤 ？ 」 他 認 真 地 道 ， 這 句 ， 千 緋 像 聽 到 一 生 的 承 諾 …
醒 來 ！ 你 只 能 有 一 個 月 的 幸 福 … 已 經 過 了 一 天 …
二 人 突 然 沈 默 ， 聽 到 的 只 是 千 緋 咀 嚼 百 力 滋 的 聲 音 。

經 過 公 路 ， 付 了 隧 道 費 ， 經 過 黃 竹 坑 路 ， 左 拐 入 海 洋 公 園 路 。
到 達 正 門 。
「 幹 嗎 ， 不 高 興 嗎 ？ 」 張 乃 飛 看 見 千 緋 嘟 著 嘴 ， 生 著 悶 氣 的 樣 子 ， 詢 問 著 。
「 哼 ， 現 在 我 喜 歡 不 高 興 就 不 高 興 ， 討 厭 你 就 討 厭 你 。 」 千 緋 其 實 沒 甚 麼 的 ， 可 是 她 就 愛 做 戲 給 張 乃 飛 看 。
他 犯 賤 嘛 ！ 她 就 野 蠻 給 他 看 看 。
乃 飛 橫 抱 起 千 緋 ， 側 著 身 子 走 出 車 外 。
雖 然 不 是 假 日 ， 但 正 門 ， 還 是 有 不 少 老 人 跟 內 地 遊 客 。
「 現 在 的 年 青 人 還 真 開 放 ， 老 伴 呀 ， 學 學 他 吧 ！ 」 一 名 老 婆 婆 看 見 他 這 樣 的 擁 抱 著 千 緋 ， 突 然 想 起 丈 夫 也 沒 有 這 樣 做 過 。
老 伯 伯 皺 了 皺 眉 。 「 十 多 年 前 或 許 我 會 ， 你 現 在 太 重 了 ， 我 沒 有 力 。 」
「 哼 ！ 」 老 婆 婆 轉 過 頭 。

「 放 下 我 呀 ！ 這 麼 多 人 你 不 羞 嗎 ？ 」 千 緋 雙 頰 通 紅 ， 雙 手 捶 打 著 張 乃 飛 的 手 臂 。
「 答 應 我 不 發 脾 氣 ， 高 高 興 興 地 進 海 洋 公 園 玩 。 」 乃 飛 雙 眼 鎖 定 在 千 緋 的 瞳 孔 ， 這 專 注 的 眼 神 實 在 太 吸 引 人 了 。
最 起 碼 ， 千 緋 也 呆 了 。 張 乃 飛 是 帥 男 ， 她 當 然 了 解 ， 可 是 原 來 他 專 注 地 望 著 一 個 人 ， 真 的 好 帥 好 帥 喔 。
她 現 在 露 出 的 ， 是 個 花 痴 的 容 貌 。
「 是 不 是 我 太 帥 了 ， 你 呆 了 ？ 更 帥 的 樣 子 也 有 喔 。 」 他 看 見 千 緋 雙 眼 帶 著 夢 幻 ， 自 大 的 本 性 就 竄 出 來 了 。
「 哼 ， 別 … 別 得 意 喔 ， 才 沒 有 這 回 事 。 」 千 緋 矢 口 否 認 ， 加 上 狂 甩 著 頭 ， 是 人 也 知 道 這 叫 口 是 心 非 。
哼 … 他 是 帥 呀 … 那 對 著 男 朋 友 的 樣 子 發 發 呆 也 沒 罪 耶 …
張 乃 飛 呵 呵 笑 著 ， 她 心 裡 想 甚 麼 ， 他 怎 會 不 知 道 ？
他 放 下 千 緋 ， 十 指 緊 扣 著 她 的 手 。
「 這 是 我 的 手 銬 ， 你 無 法 走 得 掉 了 。 」 他 又 用 專 注 的 眼 神 望 向 千 緋 。
她 也 回 報 一 個 專 注 的 眼 神 。
「 小 笨 豬 。 」
「 小 傻 瓜 。 」
二 人 點 著 對 方 的 鼻 子 ， 看 似 責 罵 實 是 寵 愛 的 喚 道 。

「 我 們 去 玩 過 山 車 ！ 」
「 我 們 去 玩 滑 水 飛 船 ！ 」
「 我 們 去 玩 越 礦 飛 車 ！ 」
千 緋 的 精 力 像 是 用 不 盡 ， 由 進 海 洋 公 園 的 那 一 刻 ， 她 就 一 直 要 求 張 乃 飛 陪 她 玩 這 樣 玩 那 樣 的 。
「 好 了 ， 時 間 差 不 多 了 … 我 們 去 坐 摩 天 輪 吧 。 」 千 緋 原 地 蹦 跳 著 ， 像 是 十 分 亢 奮 。
他 們 乘 上 吊 車 ， 前 往 摩 天 輪 。
就 在 吊 車 拋 出 高 空 的 一 瞬 間 ， 千 緋 開 始 抓 狂 地 尖 叫 。
「 你 畏 高 嗎 ？ 」 張 乃 飛 看 見 閉 著 雙 眼 不 敢 望 外 面 的 千 緋 ， 奇 怪 著 ， 剛 才 也 玩 過 吊 車 ， 她 根 本 沒 有 事 呀 ！
「 不 知 道 ， 我 突 然 好 害 怕 … 」 她 保 持 著 閉 眼 的 姿 勢 ， 她 腦 海 正 浮 現 她 跌 下 去 的 畫 面 。
他 抱 起 千 緋 ， 把 她 放 在 自 己 大 腿 上 ， 一 隻 手 緊 緊 摟 著 她 的 腰 ， 另 一 隻 手 輕 輕 張 開 她 緊 閉 的 雙 眼 。
突 然 ， 四 周 的 景 色 不 再 是 煉 獄 ， 而 是 天 堂 。
在 他 的 懷 抱 中 ， 她 突 然 甚 麼 也 不 再 怕 了 。
是 他 ， 給 了 自 己 力 量 。
如 果 她 的 心 容 量 是 一 公 升 ， 他 會 佔 有 九 百 九 十 九 點 九 九 九 九 九 毫 升 。
唉 ， 自 己 沒 得 救 了 。
千 緋 向 後 倚 在 他 的 肩 膀 上 ， 感 激 地 望 著 他 。
感 激 你 ， 讓 我 明 白 甚 麼 叫 被 愛 。
感 激 你 ， 讓 我 明 白 甚 麼 叫 沈 溺 。
感 激 你 ， 讓 我 明 白 甚 麼 叫 倚 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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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 好 了 ， 終 於 要 玩 摩 天 輪 呢 ， 妳 有 甚 麼 感 受 了 ？ 」 二 人 站 在 摩 天 輪 前 ， 它 緩 緩 地 旋 轉 著 。
不 及 過 山 車 的 速 度 ， 不 及 越 礦 飛 車 的 刺 激 ， 不 及 滑 水 飛 船 的 驚 險 ， 但 摩 天 輪 就 有 它 本 身 的 吸 引 力 。 可 能 就 是 因 為 流 行 曲 的 關 係 ， 令 不 少 人 都 相 信 摩 天 輪 是 幸 福 的 ， 但 當 我 們 坐 在 摩 天 輪 時 ， 就 真 的 感 到 幸 福 嗎 ？ 可 能 會 有 ， 但 這 不 是 摩 天 輪 的 關 係 ， 而 是 相 愛 的 人 相 處 於 同 一 空 間 所 感 受 到 的 幸 福 。
「 我 只 想 快 點 坐 上 去 。 」 千 緋 伸 伸 腰 肢 ， 吐 吐 舌 頭 。 難 得 一 次 有 機 會 和 她 最 愛 的 人 一 起 乘 摩 天 輪 嗎 …
「 那 去 吧 。 」 張 乃 飛 拉 著 千 緋 ， 走 到 還 算 短 的 隊 伍 尾 ， 前 面 都 是 內 地 人 及 老 人 。
「 好 感 激 你 竟 然 會 這 樣 的 陪 我 瘋 … 」 她 真 的 好 感 動 ， 他 竟 然 會 肯 伴 她 做 任 何 她 想 要 做 的 事 。
「 不 疼 你 我 還 能 疼 誰 ？ 」 他 誠 懇 的 眼 神 看 著 千 緋 。 對 著 她 ， 他 永 遠 不 會 說 謊 。
「 我 才 不 相 信 ， 我 的 男 朋 友 長 得 這 樣 帥 ， 又 是 大 醫 生 。 一 定 有 好 多 女 生 投 懷 送 抱 吧 ？ 」 千 緋 鼓 起 雙 腮 ， 這 是 她 對 著 張 乃 飛 經 常 做 的 動 作 。 沒 辦 法 耶 ， 誰 叫 他 總 氣 著 自 己 ？
真 的 好 可 愛 ， 他 懷 疑 自 己 是 否 真 的 一 生 也 看 不 厭 。
「 傻 瓜 ， 你 不 覺 得 我 們 真 的 很 配 嗎 ？ 一 個 願 打 ， 一 個 願 捱 。 況 且 ， 你 是 大 美 女 ， 我 又 是 超 級 大 帥 哥 嘛 ！ 我 當 然 有 很 多 浪 蝶 纏 身 ， 可 是 自 從 你 來 了 之 後 ， 浪 蝶 都 自 愧 不 如 地 走 了 。 」
「 是 你 說 你 願 捱 的 喲 ！ 那 麼 ， 就 讓 我 這 個 願 打 的 大 美 女 把 你 從 超 級 大 帥 哥 打 成 醜 男 吧 ！ 」 千 緋 舉 起 拳 頭 ， 先 在 乃 飛 頭 上 來 一 個 虛 拳 ， 實 質 上 …
「 哇 ！ 你 可 別 要 真 的 謀 殺 我 呀 ， 到 時 誰 伴 你 去 遊 山 玩 水 ？ 誰 養 你 ？ 誰 保 護 你 ？ 」 她 一 拳 穩 穩 的 打 在 他 的 肚 皮 上 。 實 質 上 啦 ， 他 早 對 她 的 拳 頭 免 疫 了 ， 可 是 有 機 會 發 揮 一 下 ， 他 當 然 也 不 會 放 過 。
他 們 保 持 著 吵 吵 罵 罵 十 分 鐘 。
「 先 生 小 姐 ， 我 等 待 你 已 經 兩 分 鐘 了 。 你 們 再 不 上 的 話 ， 我 可 是 要 請 後 面 的 人 上 前 的 了 。 」 摩 天 輪 的 服 務 人 員 不 耐 煩 地 說 著 。
千 緋 立 刻 衝 上 摩 天 輪 的 車 卡 。 等 張 乃 飛 也 上 了 後 ， 便 立 刻 關 掉 門 。
「 我 不 想 有 人 妨 礙 我 們 。 」 她 從 玻 璃 做 了 個 鬼 臉 給 服 務 人 員 。
服 務 人 員 才 沒 她 好 氣 ， 就 升 了 她 的 車 卡 ， 讓 後 面 的 人 坐 另 外 一 個 車 卡 。
「 呵 呵 呵 呵 呵 … 」 千 緋 狂 喜 地 笑 著 ， 別 人 看 到 就 只 會 有 這 樣 的 評 語 。
真 可 惜 ， 長 相 不 錯 ， 可 是 瘋 的 。
「 跟 你 逛 街 還 真 的 要 戴 面 具 ， 否 則 別 人 還 以 為 是 青 山 開 放 日 。 」 張 乃 飛 嘟 嚷 著 ， 當 然 千 緋 能 聽 到 ， 他 的 腦 袋 又 開 花 了 。
「 抱 著 我 ， 讓 我 感 受 一 下 摩 天 輪 的 幸 福 。 」 千 緋 帶 著 絕 無 僅 有 的 懇 求 眼 神 。
張 乃 飛 擁 著 千 緋 ， 讓 她 倚 在 他 那 永 遠 只 為 她 溫 暖 的 胸 膛 上 。
對 ！ 她 已 經 感 覺 到 幸 福 了 ！ 七 年 以 來 ， 一 直 缺 少 的 安 全 感 ， 永 遠 只 有 他 才 能 給 予 …
低 沈 的 嗓 音 … 灼 熱 的 體 溫 …
除 了 他 ， 她 真 的 不 能 再 找 別 人 了 …
真 的 只 有 一 個 月 嗎 ？ 真 的 只 能 當 個 幸 福 的 女 人 一 個 月 嗎 ？
她 不 捨 得 … 可 是 ， 她 更 不 希 望 騙 張 乃 飛 …
當 他 知 道 自 己 是 裴 若 澄 是 ， 他 一 定 會 抓 狂 吧 ？
他 喜 歡 的 ， 是 個 不 存 在 的 人 … 而 自 己 也 因 騙 他 而 被 討 厭 一 輩 子 …
不 能 … 她 只 能 是 一 個 幻 影 …
但 她 真 的 捨 得 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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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 終 於 玩 完 摩 天 輪 了 ， 現 在 幸 福 了 沒 有 ？ 」 張 乃 飛 露 齒 而 笑 ， 他 剛 才 跟 她 在 一 起 ， 已 經 感 到 十 分 幸 福 。
千 緋 笑 著 大 力 點 頭 。
「 那 你 現 在 想 到 那 裡 ？ 」 只 要 她 笑 ， 他 心 情 就 會 好 起 來 。
「 我 想 回 家 。 」 千 緋 突 然 想 起 自 己 已 經 兩 天 沒 回 家 ， 姊 妹 們 會 擔 心 的 。
「 我 還 記 得 你 家 地 址 ， 現 在 送 你 回 去 吧 。 」 他 們 從 出 口 離 開 ， 張 乃 飛 按 下 防 盜 裝 置 ， 開 車 離 開 。
千 緋 累 極 睡 去 ， 乃 飛 也 沒 有 吵 她 ， 專 心 開 著 車 。

「 到 了 ， 快 醒 來 。 」 他 低 沈 的 嗓 音 傳 入 千 緋 的 耳 內 ， 她 便 立 刻 醒 來 了 。
伸 展 一 下 腰 肢 ， 準 備 打 開 車 門 ， 走 出 車 外 。
這 次 ， 張 乃 飛 又 拉 她 回 來 。
「 做 了 這 麼 久 司 機 ， 總 該 有 點 獎 勵 吧 。 」
千 緋 把 唇 貼 在 他 的 唇 上 ， 熱 吻 起 來 。

裴 若 純 剛 想 走 出 來 取 信 ， 尚 未 全 黑 的 天 空 ， 一 點 點 月 光 灑 在 車 窗 前 ， 讓 她 看 見 二 人 的 行 為 。
嗯 … 澄 姐 姐 會 否 有 點 過 火 呢 ？ 在 家 門 跟 男 生 在 車 內 熱 吻 ？
想 到 這 樣 ， 若 純 的 臉 像 火 燒 般 紅 起 來 。
自 己 可 是 沒 有 試 過 這 回 事 。
這 時 ， 二 人 終 於 停 下 動 作 ， 千 緋 也 下 車 了 。
千 緋 看 見 若 純 在 門 前 呆 呆 看 著 ， 有 點 不 好 意 思 。
「 明 天 見 ， 打 給 我 吧 。 」
張 乃 飛 點 點 頭 ， 看 見 她 家 門 前 有 人 ， 便 驅 長 而 去 。

「 澄 姐 姐 ， 這 男 人 … 」 裴 若 純 的 腦 海 中 對 他 有 點 印 象 。
「 他 是 張 乃 飛 。 」 若 澄 淡 淡 地 說 ， 雖 然 提 到 他 的 名 字 ， 心 裡 就 甜 了 起 來 。
「 那 大 壞 蛋 ？ 」 裴 若 純 的 心 突 然 也 閃 過 一 絲 甜 蜜 。
呵 呵 ， 澄 姐 姐 真 的 很 愛 那 傢 伙 呢 。
若 澄 甜 笑 著 ， 搭 著 若 純 的 肩 膀 走 進 屋 子 內 。
「 你 不 在 家 的 兩 天 ， 也 是 跟 你 這 位 張 先 生 共 渡 吧 ？ 」 若 純 問 得 極 為 曖 昧 。
「 你 我 是 雙 胞 胎 呀 ， 你 應 該 知 道 吧 ？ 」 若 澄 沒 有 正 面 回 答 。
若 純 微 笑 著 點 頭 ， 「 你 這 麼 多 天 沒 回 來 ， 還 以 為 今 天 又 要 吃 泡 麵 了 。 」
「 裴 若 雪 又 不 在 家 吧 ？ 看 你 這 麼 乖 巧 留 在 家 裡 ， 給 你 弄 餐 好 的 。 」 若 澄 又 是 時 候 發 揮 她 的 專 長 － 烹 飪 。

「 喂 … 」 昨 夜 雖 然 很 早 吃 完 東 西 便 睡 了 ， 但 是 仍 然 很 累 。 這 通 電 話 ， 她 猜 到 是 誰 打 來 的 。
「 小 懶 豬 ， 還 未 醒 來 嗎 ？ 」 這 聲 音 証 實 了 若 澄 的 猜 測 。
「 這 麼 早 … 怎 會 醒 來 … 」 她 拉 長 著 聲 音 。
「 已 經 十 時 了 ， 還 早 ？ 」 十 時 這 兩 個 事 仿 如 靈 藥 ， 雙 眼 突 然 不 再 惺 忪 。
她 直 直 地 站 了 起 來 ， 「 那 你 打 來 幹 甚 麼 ？ 」
「 你 換 好 衣 服 ， 出 來 門 口 吧 。 」
若 澄 不 置 可 否 ， 切 了 通 話 ， 便 梳 洗 。

千 緋 穿 著 一 條 三 種 綠 色 的 連 身 裙 ， 淡 綠 ， 綠 ， 深 綠 ， 顯 得 她 十 分 清 麗 。
她 奔 向 張 乃 飛 ， 然 後 撲 向 他 的 懷 抱 。
「 怎 樣 ， 今 天 到 那 兒 ？ 」 千 緋 笑 得 很 甜 美 。 對 著 張 乃 飛 ， 總 是 自 然 地 綻 放 出 這 樣 的 笑 容 。
這 種 能 力 叫 愛 情 。
乃 飛 看 著 她 ， 發 現 自 己 只 會 越 來 越 愛 她 。
「 先 給 你 看 一 樣 東 西 。 」 張 乃 飛 神 秘 地 從 身 後 拿 出 一 個 小 紙 盒 。
「 那 … 」 千 緋 看 過 後 擁 得 他 更 緊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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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 不 是 說 沒 有 貨 嗎 ？ 」 千 緋 傻 笑 著 ， 她 真 的 很 高 興 嘛 ！
她 拿 出 紙 盒 中 用 泡 泡 紙 包 好 的 摩 天 輪 音 樂 盒 ， 扭 上 音 樂 盒 的 發 條 ， 用 手 心 捧 著 ， 靜 靜 地 看 著 旋 轉 的 摩 天 輪 及 清 靈 的 音 樂 聲 。
她 真 的 好 感 動 好 感 動 ， 他 真 的 很 重 視 自 己 每 一 句 話 ， 每 一 個 動 作 …
張 乃 飛 也 滿 足 地 笑 了 。 她 快 樂 ， 自 己 就 快 樂 。
「 你 在 那 買 的 ？ 」 這 個 問 題 她 一 定 要 問 ， 他 不 會 是 偷 回 來 的 吧 ？
「 前 天 我 從 那 間 店 子 訂 購 一 個 ， 要 日 本 那 邊 做 一 個 給 我 。 」 他 輕 描 淡 寫 地 說 。
「 謝 謝 你 … 真 的 謝 謝 你 … 」 千 緋 的 眼 已 經 湧 出 了 眼 淚 。 他 對 自 己 實 在 是 太 好 了 。
好 得 連 她 也 怕 不 能 承 受 。
「 傻 瓜 ， 我 是 你 的 男 朋 友 ， 疼 你 是 應 該 的 。 」 他 每 一 個 字 ， 都 帶 著 無 窮 的 寵 溺 。
「 那 好 ， 我 也 盡 我 女 朋 友 的 本 份 ， 給 你 弄 午 餐 好 了 沒 有 ？ 」 千 緋 揚 起 眉 ， 雖 然 說 得 很 淡 ， 但 心 裡 是 很 歡 喜 的 。
「 我 們 去 超 級 巿 場 吧 。 」 張 乃 飛 呵 呵 大 笑 ， 她 的 食 物 比 餐 廳 名 廚 弄 得 還 要 好 吃 。

「 想 吃 甚 麼 呀 你 ， 我 知 你 想 答 甚 麼 ， 別 答 想 吃 我 。 」 千 緋 知 道 他 會 回 答 甚 麼 ， 為 了 得 到 比 較 正 路 的 答 案 ， 所 以 先 做 些 預 防 功 夫 。
「 那 人 家 真 的 想 吃 你 嗎 … 」 張 乃 飛 裝 出 失 望 的 表 情 。 她 知 道 是 裝 的 ， 因 為 真 的 很 假 。
膝 撞 。 疼 痛 。 呼 叫 。
千 緋 拍 拍 膝 蓋 。
「 再 答 想 吃 我 的 話 別 怪 我 傷 害 你 的 兄 弟 。 」 她 伸 出 舌 頭 。
「 傷 害 我 的 兄 弟 沒 所 謂 ， 但 你 不 想 想 ， 這 樣 會 破 壞 我 們 美 好 的 將 來 嗎 ？ 」 張 乃 飛 這 句 話 帶 有 某 程 度 的 暗 示 ， 附 帶 一 個 壞 壞 的 笑 容 。
「 你 省 點 吧 。 誰 說 我 的 將 來 會 跟 你 一 起 過 ？ 」 她 瞪 著 張 乃 飛 。
「 我 的 心 跟 你 的 心 。 」 他 指 指 自 己 的 心 ， 又 指 指 千 緋 的 心 。
「 傻 瓜 … 」 瓜 字 拉 長 了 好 久 ， 她 才 輕 輕 拍 他 的 頭 。
女 生 拉 長 來 說 話 ， 好 像 總 是 帶 著 些 暗 示 。
他 微 笑 著 ， 牽 起 千 緋 的 手 ， 二 人 一 起 推 著 灰 色 手 推 車 。
「 那 麼 到 底 你 想 吃 甚 麼 ？ 」 千 緋 說 話 難 得 地 像 隻 溫 馴 的 小 羊 。
「 羊 排 吧 。 」 他 突 然 想 到 這 樣 東 西 。
「 那 就 簡 單 。 先 去 買 羊 排 。 然 後 要 買 迷 迭 香 … 你 家 有 沒 有 大 蒜 ， 橄 欖 油 和 黑 胡 椒 ？ 」 千 緋 很 容 易 便 想 出 要 用 甚 麼 配 羊 排 ， 天 才 果 然 是 天 才 。
「 別 看 小 我 。 平 時 我 是 自 己 煮 菜 的 ， 我 連 迷 迭 香 也 有 。 你 上 次 看 我 的 雪 櫃 ， 看 不 到 嗎 ？ 」 他 自 己 也 懂 煮 呀 ， 只 不 過 好 像 沒 千 緋 弄 得 那 麼 好 吃 就 是 了 …
「 好 像 是 耶 。 那 我 真 的 看 小 你 了 。 還 要 買 甚 麼 配 菜 了 ？ 牛 奶 跟 芝 士 … 你 家 有 ， 我 記 得 。 我 還 要 買 長 麵 包 … 我 不 理 會 啦 ， 我 要 買 零 食 。 不 過 還 是 先 去 買 羊 排 吧 … 」 千 緋 搔 搔 頭 ， 自 言 自 語 著 。
「 那 走 吧 。 」

「 不 如 還 是 用 來 弄 晚 餐 吧 … 我 寧 願 不 吃 午 餐 了 。 」 張 乃 飛 想 留 千 緋 多 一 會 兒 ， 所 以 才 會 說 這 樣 的 要 求 。
「 老 天 ， 現 在 才 一 時 正 ， 你 不 餓 我 也 餓 吧 ？ 」 她 挑 挑 眉 ， 張 乃 飛 這 白 痴 ， 他 以 為 她 猜 不 到 他 的 用 心 嗎 ？
「 那 麼 … 我 請 你 去 吃 日 本 料 理 吧 。 」 跟 這 小 蠻 女 一 起 ， 他 快 要 破 產 了 。
「 好 哇 好 哇 ！ 那 麼 先 上 你 家 放 下 食 物 才 去 吧 ！ 我 記 得 你 家 下 面 有 一 間 日 本 料 理 ， 雜 誌 經 常 推 薦 的 ！ 」 一 說 起 吃 ， 她 就 興 高 采 烈 ， 拿 著 兩 大 包 東 西 還 能 在 街 上 跳 。
「 不 要 在 大 街 上 做 這 些 白 痴 的 行 為 。 」 張 乃 飛 不 忘 調 侃 她 。
「 我 知 道 ， 失 禮 你 張 乃 飛 大 醫 生 嘛 。 」 千 緋 才 不 理 會 他 ， 她 的 性 格 就 是 喜 怒 太 形 於 色 ， 那 也 挺 好 嗎 ！
她 拋 下 他 ， 自 顧 自 的 走 向 他 車 前 。 拿 著 五 大 包 東 西 的 他 ， 只 好 無 奈 的 嘆 氣 一 聲 。
誰 叫 自 己 惹 上 這 女 人 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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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 我 要 三 文 魚 刺 身 … 冷 麵 … 壽 司 拼 盤 … 天 婦 羅 … 好 了 。 」 千 緋 極 為 興 奮 地 看 著 餐 牌 點 著 。
「 吃 那 麼 多 ， 小 心 變 小 胖 豬 。 」 張 乃 飛 點 點 她 鼻 頭 。
「 我 才 不 理 。 我 吃 成 怎 樣 你 不 是 也 會 喜 歡 我 嗎 ？ 」 千 緋 向 侍 應 笑 著 ， 卻 沒 有 正 望 張 乃 飛 一 眼 。
侍 應 看 著 千 緋 的 笑 容 發 呆 著 。
「 你 介 不 介 意 重 覆 一 次 我 點 了 些 甚 麼 ？ 」 千 緋 的 笑 容 開 始 有 點 僵 硬 。
「 嗯 … 三 文 魚 刺 身 … 拉 麵 … 刺 身 拼 盤 … 」 侍 應 把 食 物 都 說 錯 了 。 千 緋 的 臉 有 一 點 不 悅 。
「 是 三 文 魚 刺 身 ， 冷 麵 ， 壽 司 拼 盤 及 天 婦 羅 。 」 她 瞇 起 眼 ， 望 著 那 侍 應 。
「 這 是 教 訓 。 別 在 男 朋 友 面 前 跟 別 的 男 生 笑 。 你 也 知 道 你 這 小 蠻 女 的 笑 容 多 麼 傾 國 傾 城 。 」 張 乃 飛 擁 著 千 緋 的 腰 ， 在 她 耳 邊 小 聲 地 說 。
侍 應 知 道 他 們 應 該 是 情 侶 ， 那 又 是 ， 面 前 的 二 人 像 是 生 來 就 是 一 對 ， 世 界 創 造 二 人 ， 就 是 為 了 讓 他 們 一 起 。
他 再 重 覆 一 次 食 物 ， 便 垂 頭 喪 氣 地 離 開 了 。
「 你 看 ， 我 們 又 粉 碎 了 一 名 少 男 的 美 夢 。 」 張 乃 飛 在 千 緋 唇 上 偷 香 。
千 緋 推 開 他 ， 瞪 著 他 ， 眼 神 仿 佛 在 警 告 張 乃 飛 別 在 公 共 場 所 做 這 些 事 。
張 乃 飛 露 出 無 辜 的 眼 神 。
千 緋 轉 過 頭 ， 拿 開 他 放 在 自 己 腰 間 的 手 ， 不 理 會 他 。

「 小 姐 ， 三 文 魚 刺 身 。 」 另 一 個 侍 應 拿 著 一 個 木 船 型 的 東 西 說 。
千 緋 繼 續 沒 理 會 張 乃 飛 ， 只 是 在 擠 下 漂 亮 花 紋 的 芥 末 碟 子 裡 加 入 點 醬 油 ， 細 心 地 用 木 筷 攪 拌 著 ， 直 至 兩 者 混 合 成 棕 色 的 糊 狀 物 。
她 慢 條 斯 理 地 夾 上 一 塊 鮮 美 的 刺 身 ， 把 它 捲 好 才 蘸 上 那 些 糊 狀 物 。
果 然 名 不 虛 傳 ！ 真 的 很 鮮 味 呢 ！ 千 緋 心 裡 想 。
張 乃 飛 也 拿 起 木 筷 ， 準 備 嘗 一 嘗 這 碟 貴 得 咋 舌 的 刺 身 。
當 他 的 手 移 到 刺 身 船 時 ， 千 緋 用 木 筷 子 敲 在 他 的 手 上 ， 並 用 眼 神 表 示 他 敢 吃 的 話 ， 看 看 他 會 有 甚 麼 下 場 。
乃 飛 裝 出 悽 慘 的 表 情 。
千 緋 又 再 夾 了 一 塊 刺 身 ， 並 用 相 同 的 方 法 去 蘸 上 醬 油 及 芥 末 ， 不 過 這 次 是 放 進 乃 飛 的 口 裡 。
「 你 不 準 自 己 吃 ， 要 我 餵 你 吃 你 才 準 吃 。 」 千 緋 蠻 橫 地 說 ， 並 把 木 筷 子 取 出 來 。
乃 飛 緩 緩 咀 嚼 著 ， 他 相 信 這 個 世 界 上 ， 除 了 自 己 之 外 ， 沒 有 人 能 夠 忍 受 她 這 喜 怒 無 常 的 脾 氣 了 。
那 沒 辦 法 ， 他 愛 她 ， 所 以 愛 她 的 優 點 缺 點 。
「 我 愛 你 。 」 張 乃 飛 突 然 說 了 這 樣 一 句 。
「 我 也 愛 你 。 」 千 緋 初 初 十 分 震 驚 ， 沒 頭 沒 腦 的 蹦 一 句 愛 語 出 來 是 很 嚇 人 的 嗎 ！ 不 過 ， 就 算 他 不 說 ， 她 也 感 覺 到 。
心 中 那 一 塊 灰 色 ， 又 再 湧 上 腦 袋 。
裴 若 澄 你 別 傻 了 ， 他 喜 歡 的 是 陸 千 緋 ！ 不 是 你 ！
算 了 ， 看 淡 了 ， 都 說 了 代 入 陸 千 緋 這 個 角 色 只 是 一 個 月 而 已 。
灰 色 ， 也 被 乃 飛 的 愛 填 成 紅 色 了 …
就 是 張 乃 飛 這 笨 蛋 佔 據 了 自 己 的 心 ！ 如 何 也 表 達 不 完 自 己 心 中 對 他 的 愛 啊 …
其 實 怎 打 怎 罵 ， 也 就 是 自 己 表 達 愛 的 方 法 。
她 心 裡 知 道 ， 他 是 明 白 的 。 如 果 不 是 的 話 ， 普 通 的 男 生 早 就 拋 棄 了 像 自 己 如 此 野 蠻 的 女 人 。
千 緋 向 乃 飛 甜 甜 一 笑 ， 內 裡 已 經 表 達 了 二 人 才 能 明 白 的 愛 意 。
而 張 乃 飛 當 然 照 單 全 收 ， 並 回 報 更 多 更 多 予 千 緋 。
這 個 下 午 ， 就 在 二 人 濃 得 化 不 開 的 情 中 甜 蜜 渡 過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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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 還 有 多 久 才 能 吃 ？ 」 乃 飛 聞 到 香 味 ， 便 走 進 廚 房 。
「 老 天 爺 ， 我 們 剛 剛 才 吃 過 日 本 料 理 ， 現 在 我 只 是 在 做 準 備 功 夫 耶 。 」 千 緋 反 反 白 眼 ， 剛 剛 日 本 料 理 吃 了 千 多 塊 呀 ！ 這 笨 蛋 還 在 問 她 何 時 能 吃 ？ 不 會 飽 嗎 ？
「 剛 才 都 是 你 吃 ， 又 不 是 我 吃 … 哇 ！ 」 他 的 頭 慘 被 膠 盒 子 襲 擊 。
千 緋 有 時 候 真 的 拿 他 沒 好 氣 ， 總 是 像 孩 子 般 撒 嬌 。
不 過 … 自 己 不 是 總 是 因 這 樣 而 心 軟 嗎 ？
這 張 乃 飛 常 說 被 她 吃 得 死 死 的 ， 其 實 她 也 被 他 吃 得 死 死 的 啦 ！
她 接 著 把 剛 用 來 作 兇 器 的 膠 盒 子 放 進 雪 櫃 ， 內 裡 是 醃 好 的 羊 排 。
「 真 的 好 香 呀 ， 不 能 現 在 就 弄 嗎 ？ 」 他 掛 上 一 個 失 望 的 表 情 。
「 我 不 介 意 你 就 這 樣 生 吃 。 」 接 著 還 很 「 好 心 」 的 從 雪 櫃 拿 出 膠 盒 子 給 張 乃 飛 。
「 可 是 我 介 意 。 」 他 也 很 「 有 禮 貌 」 地 交 回 給 千 緋 。
「 現 在 五 時 ， 我 七 時 才 會 弄 ， 九 時 才 能 弄 好 ， 你 慢 慢 等 吧 。 」 千 緋 把 膠 盒 放 回 雪 櫃 ， 就 走 出 廚 房 。
張 乃 飛 無 奈 地 聳 背 ， 雖 然 他 真 的 很 飽 ， 可 是 錢 包 很 餓 呀 ！

「 好 了 ， 能 吃 了 。 」 千 緋 終 於 把 食 物 都 捧 出 來 了 。
兩 碟 迷 迭 香 烤 羊 排 ， 兩 碗 白 色 的 湯 ， 張 乃 飛 無 法 確 定 是 不 是 忌 廉 湯 ， 還 有 一 些 焗 得 很 香 脆 的 長 條 型 麵 包 ， 上 面 塗 上 了 厚 厚 一 層 的 新 鮮 蒜 泥 。
「 果 然 名 不 虛 傳 ， 那 是 不 是 忌 廉 湯 ？ 」 他 是 真 心 的 讚 賞 ， 自 己 可 不 能 煮 成 這 個 樣 子 。
「 那 是 我 自 己 無 聊 作 的 湯 ， 我 也 不 知 道 叫 甚 麼 名 字 啦 ， 很 好 喝 的 ， 用 牛 奶 跟 芝 士 作 的 。 」 牛 奶 跟 芝 士 ？ 就 算 是 媽 媽 給 他 ， 他 也 未 必 會 喝 。 可 是 千 緋 嘛 ， 她 的 手 藝 絕 對 不 會 弄 出 不 好 吃 的 東 西 ， 所 以 他 也 沒 所 謂 啦 。
「 快 吃 吧 。 」 千 緋 輕 笑 著 ， 自 己 已 經 率 先 替 湯 加 上 黑 椒 粉 ， 並 把 麵 包 蘸 在 湯 裡 ， 露 出 像 小 貓 般 的 樣 子 ， 滿 足 地 吃 了 起 來 。
張 乃 飛 也 沒 有 等 ， 學 著 千 緋 的 樣 子 吃 了 起 來 。
蒜 蓉 麵 包 的 香 味 刺 激 著 他 的 鼻 ， 香 脆 得 像 炸 出 來 的 。
他 勺 上 一 匙 白 湯 。 湯 十 分 幼 滑 ， 略 帶 點 鹹 味 ， 他 從 未 想 過 牛 奶 跟 芝 士 能 配 合 得 如 此 美 味 。
「 呵 呵 ， 是 不 是 很 美 味 啦 ？ 」 千 緋 笑 著 詢 問 ， 不 知 為 甚 麼 ， 總 覺 得 今 天 煮 東 西 特 別 得 心 應 手 。
張 乃 飛 笑 著 點 頭 ， 「 埋 頭 苦 幹 」 著 他 的 湯 。

當 他 終 於 完 成 湯 跟 蒜 蓉 包 之 後 ， 就 急 不 及 待 的 想 去 嘗 嘗 羊 排 。
他 家 裡 的 迷 迭 香 可 是 從 法 國 買 回 來 的 ， 加 上 千 緋 巧 妙 的 廚 藝 ， 他 認 為 一 定 不 會 差 到 那 兒 去 。
當 然 ， 天 才 廚 師 的 她 又 怎 會 弄 得 不 好 吃 ？ 六 分 熟 的 羊 排 沒 有 騷 味 兒 ， 黑 椒 跟 迷 迭 香 引 出 了 羊 排 的 鮮 味 ， 他 真 的 好 想 大 叫 一 聲 很 好 吃 呀 ！
千 緋 笑 著 ， 看 著 他 吃 得 這 麼 快 樂 ， 自 己 也 好 快 樂 ！
用 心 去 烹 調 每 一 道 菜 ， 如 果 就 能 讓 他 如 此 快 樂 ， 她 真 的 真 的 願 意 每 天 去 弄 不 同 的 菜 ， 讓 他 每 天 都 能 笑 得 如 此 燦 爛 。
「 真 的 這 麼 好 吃 嗎 ？ 」 千 緋 露 出 柔 媚 的 笑 靨 。
「 是 你 煮 的 ， 勿 論 味 道 ， 況 且 還 是 這 麼 好 吃 ， 我 也 會 喜 歡 。 」 乃 飛 揚 起 嘴 角 。
每 一 句 都 是 真 心 話 … 因 為 對 著 自 己 一 生 最 愛 的 人 … 一 定 不 會 撒 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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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千 緋 拿 出 摩 天 輪 音 樂 盒 ， 上 了 發 條 。
音 樂 盒 靜 靜 旋 轉 著 ， 音 樂 也 柔 和 地 流 洩 著 。
她 望 著 音 樂 盒 ， 嘴 角 不 自 覺 地 揚 起 。
「 小 傻 瓜 ， 望 著 音 樂 盒 在 傻 笑 甚 麼 ？ 」 張 乃 飛 終 於 洗 完 所 有 碗 碟 ， 走 出 來 就 看 見 千 緋 對 著 音 樂 盒 在 傻 笑 。
「 傻 笑 你 這 麼 笨 砸 錢 去 訂 一 個 回 來 。 」 口 雖 然 帶 著 責 罵 的 意 味 ， 但 是 心 ， 當 然 地 是 甜 的 。
「 博 得 你 紅 顏 天 天 傻 笑 ， 錢 算 得 上 甚 麼 ？ 」 張 乃 飛 撥 亂 她 烏 黑 的 鬈 髮 ， 看 似 簡 單 的 動 作 ， 其 實 也 是 帶 著 無 限 的 親 暱 。
千 緋 心 裡 又 起 矛 盾 了 。 雖 然 這 數 天 總 是 叫 自 己 別 去 想 自 己 是 裴 若 澄 ， 可 是 怎 能 不 想 ？
他 的 眼 神 ， 就 像 七 年 前 那 時 候 望 著 自 己 的 眼 神 ， 充 滿 著 寵 溺 跟 愛 意 。
該 死 的 張 乃 飛 ， 那 時 候 不 是 很 愛 裴 若 澄 嗎 ？ 那 天 自 己 一 進 醫 務 所 ， 就 被 他 搶 去 初 吻 ， 還 要 不 是 以 裴 若 澄 的 身 份 呀 ！
「 乃 飛 ， 我 們 第 一 次 見 面 那 天 … 你 口 中 所 說 的 小 澄 是 誰 呀 ？ 」 又 是 自 己 口 不 擇 言 了 ， 好 奇 心 作 崇 ， 問 了 這 個 白 痴 問 題 。
張 乃 飛 心 裡 暗 暗 一 笑 ， 「 這 個 嗎 ， 是 我 的 初 戀 情 人 。 」
千 緋 心 中 顫 了 一 顫 。 在 情 人 面 前 承 認 別 人 是 他 的 初 戀 情 人 的 男 人 比 較 少 見 ， 還 要 這 麼 爽 快 。
「 跟 我 說 ， 你 不 怕 我 吃 醋 嗎 ？ 」 她 挑 了 挑 眉 。
張 乃 飛 眼 神 透 出 不 易 察 覺 的 笑 意 ， 「 我 知 道 你 不 會 的 。 」
千 緋 很 自 然 地 詢 問 原 因 。
「 沒 有 解 釋 ， 你 不 會 ， 就 是 不 會 。 」 張 乃 飛 的 眼 神 看 似 嚴 肅 ， 把 千 緋 的 心 扭 得 好 緊 好 緊 ， 畢 竟 如 何 ， 自 己 也 不 是 以 真 正 的 身 份 去 面 對 他 。
「 那 麼 你 愛 我 多 一 點 還 是 她 多 一 點 ？ 」 看 ？ 自 己 又 再 問 白 痴 問 題 了 。 如 果 他 回 答 任 何 一 個 ， 自 己 的 心 臟 也 會 負 荷 不 了 。
「 一 樣 。 」 張 乃 飛 答 完 後 ， 不 讓 千 緋 說 一 句 話 ， 就 把 千 緋 擁 入 懷 ， 封 住 她 的 小 嘴 。
千 緋 發 現 自 己 總 是 被 他 控 制 著 自 己 的 喜 怒 哀 樂 ， 甚 至 思 想 。 他 這 一 吻 ， 直 接 令 她 的 腦 袋 一 片 空 白 ， 能 輸 出 的 指 令 就 是 讓 這 個 吻 一 直 延 續 …
連 剛 才 張 乃 飛 那 簡 短 的 答 案 都 忘 掉 …
又 是 他 … 令 自 己 明 白 甚 麼 叫 沈 溺 …

時 間 過 得 極 為 急 促 ， 二 人 四 處 去 遊 玩 ， 就 這 樣 過 了 整 個 星 期 。
千 緋 每 天 數 著 日 子 ， 每 一 天 的 過 去 ， 她 的 心 就 越 加 焦 急 。
她 終 於 明 白 甚 麼 叫 做 快 樂 不 知 時 日 過 。
「 一 個 月 後 ， 是 不 是 又 要 去 醫 務 所 工 作 了 ？ 」 千 緋 依 偎 在 他 的 懷 抱 內 ， 說 得 極 為 嬌 柔 。 她 開 始 後 悔 只 訂 下 一 個 月 了 ， 想 用 撒 嬌 這 個 方 法 延 長 。
「 其 實 呢 ， 我 也 不 太 想 的 。 畢 竟 整 天 對 著 個 美 女 被 對 著 整 班 婆 婆 及 姨 姨 好 啦 。 可 是 你 都 知 道 ， 在 你 身 上 的 花 費 真 的 好 多 耶 ， 我 也 快 要 破 產 了 。 」 張 乃 飛 裝 出 一 個 可 憐 兮 兮 的 模 樣 。
「 你 這 是 甚 麼 意 思 ？ 」 這 時 候 的 陸 千 緋 比 剛 才 的 嬌 柔 模 樣 差 了 十 萬 九 千 里 。 現 在 看 似 惡 狠 狠 的 ， 可 是 在 張 乃 飛 眼 裡 ， 只 是 一 個 小 女 人 要 求 不 遂 的 傻 模 樣 。 他 還 是 吻 了 吻 她 的 鼻 尖 以 表 達 安 慰 。
「 甚 麼 呀 ， 你 以 為 我 這 樣 就 會 心 軟 嗎 ？ 」 口 裡 是 這 樣 說 呀 ， 可 是 語 氣 軟 化 了 許 多 ， 聲 線 也 只 能 用 馴 服 的 小 綿 羊 來 形 容 。
「 小 蠻 女 ， 你 知 不 知 道 你 乖 馴 的 樣 子 好 可 愛 ？ 不 過 嘛 ， 我 還 是 喜 歡 惡 點 的 你 ， 可 能 我 是 有 點 被 虐 狂 吧 。 我 想 ， 只 能 你 能 令 我 的 心 安 穩 下 來 。 告 訴 我 … 沒 有 你 我 該 怎 辦 呀 ？ 答 應 我 不 要 離 開 我 … 」 他 緊 緊 地 擁 著 她 ， 用 臉 擦 著 她 的 臉 ， 話 裡 透 出 一 種 她 從 未 聽 到 的 軟 弱 。
她 心 虛 了 ， 自 己 三 個 星 期 後 就 要 離 開 他 。
但 他 的 軟 弱 ， 令 自 己 真 的 好 想 去 照 顧 他 ， 想 為 他 抹 去 哀 傷 ， 讓 他 一 生 也 能 快 樂 …
千 緋 推 一 推 他 的 頭 ， 發 現 他 的 雙 眼 滿 佈 了 紅 根 。
「 你 … 你 哭 ？ 別 哭 呀 … 嗚 嗚 嗚 … 壞 人 … 哭 甚 麼 … 弄 得 我 心 也 亂 了 … 」 她 好 怕 ， 好 怕 他 把 軟 弱 的 一 面 顯 給 她 看 ， 這 樣 只 會 令 她 更 為 心 虛 。
她 知 道 ， 是 張 乃 飛 愛 她 ， 才 會 顯 示 軟 弱 的 一 面 給 她 看 。
「 小 傻 瓜 ， 我 只 不 過 是 裝 出 來 而 已 了 ， 看 來 我 還 真 是 蠻 有 影 響 力 的 嗎 ！ 我 的 戲 真 的 不 錯 ， 可 以 考 慮 去 當 個 英 俊 小 生 了 。 」 他 吻 去 她 的 淚 水 ， 說 話 一 點 哀 傷 也 沒 有 ， 眼 睛 的 紅 根 也 退 去 了 。
「 你 耍 我 ？ 壞 蛋 ！ 」 她 的 淚 水 又 白 流 了 ， 激 動 得 使 用 她 的 絕 招 ─ ─ 捶 他 的 胸 口 。
才 沒 三 四 下 子 ， 張 乃 飛 就 露 出 痛 苦 的 表 情 。 「 好 痛 … 好 痛 … 」
「 我 才 不 相 信 你 ， 剛 剛 才 騙 過 我 。 」 千 緋 繼 續 捶 著 。
張 乃 飛 緊 咬 著 唇 ， 臉 色 有 點 蒼 白 ， 然 後 閉 上 了 雙 眼 。
「 又 在 作 戲 ？ 不 是 吧 ？ 你 真 的 昏 掉 了 ？ 醒 來 呀 醒 來 呀 … 我 不 打 你 了 … 快 醒 來 呀 … 」 她 看 見 他 的 樣 子 ， 急 得 又 掉 下 淚 水 。
「 醒 來 呀 … 醒 來 呀 … 你 說 不 要 我 離 開 的 呀 … 那 你 又 無 緣 無 故 昏 掉 … 」 她 嗚 嗚 哭 著 ， 完 全 沒 察 覺 張 乃 飛 張 開 了 一 隻 眼 ， 看 著 她 無 助 的 樣 子 。
「 如 果 我 有 一 天 真 的 昏 了 ， 你 可 不 要 光 在 哭 ， 就 算 我 沒 死 ， 也 給 你 的 淚 水 淹 死 。 我 知 道 你 會 很 傷 心 ， 但 還 是 我 的 命 子 重 要 喔 。 」 張 乃 飛 張 開 炯 炯 有 神 的 雙 眼 ， 專 注 地 放 著 千 緋 。
千 緋 大 眼 瞪 小 眼 ， 完 全 不 知 道 發 生 甚 麼 事 。
「 對 ， 你 又 被 騙 了 。 我 想 如 果 不 是 我 的 話 ， 你 應 該 不 會 這 麼 易 上 當 呢 。 我 何 得 何 能 得 到 你 這 橫 蠻 得 沒 道 理 的 女 生 愛 上 呀 。 」 他 仍 然 保 持 著 專 注 的 眼 神 。
千 緋 沒 有 在 乃 飛 的 預 期 中 這 麼 激 動 ， 反 而 哭 得 更 厲 害 。
「 別 嚇 我 … 我 也 怕 失 去 你 的 呀 … 」 她 是 被 嚇 壞 了 。
「 傻 瓜 。 」 張 乃 飛 不 忍 看 著 她 梨 花 帶 雨 的 樣 子 ， 所 以 搔 她 的 癢 。
「 哈 … … 哈 … 」 千 緋 好 怕 被 人 搔 的 ， 她 很 敏 感 呀 ！
「 你 知 不 知 道 ， 怕 搔 癢 的 人 將 來 很 怕 丈 夫 啊 ， 那 你 不 是 就 會 很 怕 我 嗎 ？ 」 張 乃 飛 露 出 經 典 的 壞 男 人 笑 容 。
「 你 才 不 是 我 丈 夫 。 」
「 可 我 一 生 只 能 認 你 為 妻 子 。 」
「 呀 ？ 」 千 緋 瞳 孔 放 大 ， 咀 巴 也 張 成 一 個 圈 圈 。
「 我 說 除 了 你 ， 我 誰 都 不 娶 。 」 張 乃 飛 用 手 按 她 的 鼻 子 。
「 那 如 果 我 厭 了 你 ， 找 別 人 呢 ？ 」
「 我 相 信 你 不 會 。 我 愛 你 ， 所 以 我 信 任 你 。 而 且 嘛 ， 就 算 你 真 的 離 開 ， 我 也 會 終 生 不 娶 。 」 他 知 道 他 一 生 只 能 賴 定 她 了 。
千 緋 主 動 地 吻 他 。 這 代 表 了 對 他 的 獎 勵 。
呵 呵 ， 如 果 這 樣 說 能 夠 讓 她 這 麼 主 動 的 話 ， 他 絕 對 不 介 意 每 天 說 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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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光 從 山 上 竄 出 來 ， 本 應 刺 眼 的 陽 光 現 在 極 為 柔 和 。
橘 黃 且 帶 點 紅 的 光 線 ， 跟 仍 是 暗 藍 色 的 天 空 形 成 一 幅 美 麗 的 圖 畫 。
被 染 色 的 雲 層 托 著 漸 漸 上 升 的 旭 日 ， 一 對 壁 人 正 沈 醉 地 望 著 。
女 的 倚 在 男 的 肩 上 ， 男 的 用 手 擁 著 女 的 肩 。
「 謝 謝 你 陪 我 來 看 日 出 。 」 千 緋 咧 嘴 笑 著 ， 含 情 脈 脈 地 望 著 張 乃 飛 。
「 不 要 常 常 謝 謝 我 啦 。 我 早 說 過 ， 這 是 我 的 本 份 ， 這 是 我 應 該 的 。 」 張 乃 飛 還 是 拍 拍 她 的 頭 。
「 知 道 嗎 ？ 還 有 一 個 星 期 ， 便 要 一 切 回 歸 正 常 了 … 」 千 緋 感 嘆 了 一 聲 。
「 有 甚 麼 問 題 ？ 我 倆 仍 然 是 朝 夕 相 對 呀 。 」 張 乃 飛 呵 呵 地 笑 起 來 。
千 緋 不 語 ， 她 內 疚 ， 內 疚 沒 法 跟 他 繼 續 朝 夕 相 對 下 去 。
乃 飛 也 不 發 一 言 ， 繼 續 看 著 日 出 。
她 最 終 還 是 忍 不 住 ， 還 是 問 了 這 個 殘 酷 的 問 題 。 「 乃 飛 ， 如 果 我 真 的 離 開 你 ， 我 會 不 會 很 壞 ？ 你 會 不 會 怪 我 ？ 」
乃 飛 剛 才 仍 然 帶 著 笑 意 的 臉 孔 ， 有 點 僵 硬 。
「 為 甚 麼 你 好 像 真 的 會 離 開 我 一 樣 ？ 」
千 緋 沒 有 回 答 。
鳥 兒 鳴 叫 著 ， 風 呼 呼 吹 著 ， 太 陽 也 冉 冉 上 升 著 。
唯 獨 二 人 不 發 一 言 ， 不 動 聲 息 ， 沈 默 著 ， 坐 著 。
她 不 明 白 自 己 為 何 會 愛 錯 人 。 她 真 的 不 明 白 。
來 到 這 一 步 ， 她 寧 願 相 信 外 婆 說 的 話 只 是 一 個 故 事 。
一 個 徹 頭 徹 尾 是 虛 構 的 故 事 。
張 乃 飛 跟 萬 海 昂 生 得 一 模 一 樣 ， 為 何 都 不 是 同 一 個 人 ？
她 不 知 道 能 夠 做 甚 麼 ， 她 的 命 運 其 實 可 以 掌 握 ， 她 可 以 選 擇 跟 張 乃 飛 一 起 ， 但 她 以 假 身 份 就 能 夠 過 一 生 嗎 ？ 答 案 是 肯 定 不 能 的 。
她 唯 一 的 路 ， 就 是 離 開 。
她 就 像 困 於 一 個 密 室 內 ， 好 不 容 易 才 看 見 一 條 路 ， 這 條 路 不 代 表 她 能 逃 走 ， 但 也 是 唯 一 的 生 機 。 她 不 想 去 選 擇 它 ， 因 為 她 深 知 ， 走 這 條 路 要 付 出 很 高 代 價 ─ ─ 失 去 他 。
她 不 斷 地 去 尋 覓 另 一 條 路 ， 心 裡 明 明 知 曉 那 是 唯 一 的 出 路 ， 但 還 是 倔 強 地 ， 不 肯 相 信 這 殘 酷 的 現 實 。
乃 飛 不 明 白 為 何 她 總 是 如 此 若 即 若 離 ， 有 時 她 會 完 全 表 露 自 己 的 軟 弱 ， 有 時 又 像 把 自 己 的 心 靈 完 全 鎖 上 ， 不 讓 他 知 道 她 的 想 法 ， 她 心 裡 到 底 有 何 東 西 。
他 怕 再 次 失 去 她 。
他 不 容 許 她 再 離 開 。
他 不 能 忍 受 她 心 底 裡 有 任 何 隱 瞞 。
明 明 自 己 已 經 待 她 極 好 ， 因 為 心 裡 真 的 好 愛 她 。
但 為 何 她 現 在 又 好 像 想 離 開 呢 ？
自 己 做 得 不 夠 好 嗎 ？
他 相 信 ， 亦 知 道 ， 她 是 十 分 愛 自 己 的 。
千 緋 站 起 來 ， 走 向 乃 飛 的 車 前 。
乃 飛 亦 跟 隨 著 ， 開 了 車 門 ， 開 動 引 擎 ， 在 公 路 上 飛 馳 。
他 開 得 很 快 ， 比 平 時 快 很 多 。 這 是 千 緋 感 覺 到 的 。
她 明 白 ， 這 是 因 為 他 極 為 不 安 。
速 度 ， 代 表 了 他 的 心 。 他 那 本 來 因 她 而 極 為 安 穩 的 心 ， 再 次 因 她 變 得 流 蕩 。
她 好 心 痛 好 心 痛 ， 看 見 總 是 帶 予 自 己 安 全 感 的 男 人 ， 竟 變 得 連 他 自 己 也 缺 乏 安 全 感 。
是 她 害 的 。
他 早 就 說 過 ， 不 能 失 去 她 。
只 有 她 ， 才 能 令 他 的 心 安 穩 下 來 。
但 她 已 經 給 了 暗 示 ， 暗 示 她 會 離 開 。
千 緋 明 知 自 己 這 樣 做 ， 只 會 令 雙 方 都 痛 苦 。
對 不 起 乃 飛 … 對 不 起 … 真 的 對 不 起 … 路 我 只 能 這 樣 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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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車 正 經 過 海 旁 ， 一 望 無 際 。
千 緋 喊 了 一 聲 停 車 。
乃 飛 沒 有 說 甚 麼 ， 只 是 靜 靜 停 下 車 。
她 叫 他 跟 著 出 來 。
他 沒 反 應 ， 只 是 仍 然 坐 在 駕 駛 席 。
她 明 白 這 事 的 嚴 重 性 了 。 他 從 未 試 過 不 聽 她 的 話 。
「 張 乃 飛 你 是 不 是 不 出 來 ？ 不 出 來 我 現 在 立 刻 跳 下 去 給 你 看 。 」 千 緋 用 恐 嚇 的 手 法 ， 可 他 還 是 無 動 於 衷 。
他 太 了 解 她 了 ， 她 只 會 說 說 ， 怎 會 做 ？ 她 只 是 說 一 說 會 離 開 ， 他 已 經 完 全 崩 潰 。
水 花 濺 起 的 聲 音 ， 在 他 耳 邊 響 起 。
他 連 忙 打 開 車 門 ， 在 海 面 找 尋 千 緋 的 身 影 。
「 你 別 嚇 我 ！ 你 別 嚇 我 ！ 出 來 呀 ！ 」 張 乃 飛 大 叫 著 。
一 直 躲 在 車 前 的 她 ， 看 見 張 乃 飛 緊 張 的 樣 貌 ， 正 咯 咯 大 笑 著 。
那 鬼 靈 精 又 騙 了 他 。
他 沿 著 千 緋 那 比 常 人 響 亮 的 聲 音 抓 起 千 緋 。
「 你 是 不 是 要 嚇 死 我 才 心 足 ？ 」 張 乃 飛 狠 狠 望 著 千 緋 。 為 了 肯 定 她 真 的 存 在 ， 他 選 擇 了 吻 她 。
「 不 試 你 怎 知 道 你 真 的 很 緊 張 我 呀 。 剛 才 我 說 要 離 開 也 只 是 個 心 理 測 驗 呀 ， 別 這 麼 緊 張 。 」 當 二 人 分 開 四 唇 後 ， 千 緋 說 著 。
她 不 能 放 過 剩 下 的 這 最 後 一 星 期 ， 順 道 亂 想 些 理 由 ， 令 他 快 點 回 復 平 時 的 乃 飛 。
他 緊 鎖 的 雙 眉 明 顯 地 放 鬆 了 。
千 緋 微 笑 著 ， 捏 了 捏 他 略 為 黝 黑 的 臉 。
「 噢 ， 是 呀 ， 為 甚 麼 今 天 你 架 了 副 眼 鏡 ？ 」 她 拍 拍 自 己 的 頭 ， 用 作 懲 罰 自 己 如 此 遲 才 發 覺 他 的 眼 鏡 。
那 是 副 灰 藍 色 的 粗 框 眼 鏡 ， 這 副 眼 鏡 喚 醒 了 她 腦 海 中 萬 海 昂 的 影 像 。
她 皺 了 一 皺 眉 。
張 乃 飛 沒 有 注 意 到 ， 反 而 開 始 發 表 他 的 偉 論 。
「 沒 有 呀 ， 怕 你 大 小 姐 看 悶 我 沒 戴 眼 鏡 的 帥 模 樣 ， 所 以 今 天 給 你 看 看 我 戴 眼 鏡 囉 。 」
好 一 個 自 大 的 傢 伙 。
可 她 就 是 愛 這 個 自 大 的 傢 伙 ， 很 愛 。
「 這 麼 快 就 變 回 原 本 的 樣 貌 ， 剛 才 是 在 裝 酷 嗎 ？ 」 千 緋 啐 他 。
「 你 這 小 蠻 女 喜 歡 的 我 ， 不 就 是 這 樣 嗎 ？ 」 張 乃 飛 捏 她 粉 嫩 的 臉 頰 。
千 緋 靜 靜 望 著 他 ， 她 知 道 ， 他 明 白 她 心 坎 裡 的 答 案 。
「 剛 才 為 何 會 有 水 聲 ？ 害 我 無 緣 無 故 的 奔 出 來 … 害 我 空 擔 心 你 這 小 蠻 女 。 」 張 乃 飛 得 到 了 答 案 後 ， 便 開 始 翻 舊 帳 。
「 世 界 上 有 一 件 東 西 叫 磚 塊 的 東 西 。 」 千 緋 不 費 一 秒 的 時 間 便 回 答 了 。
「 我 所 選 的 小 蠻 女 還 真 與 別 不 同 ， 普 通 女 生 不 要 說 拋 磚 塊 在 水 裡 ， 連 捧 起 也 未 必 能 夠 。 」 張 乃 飛 嘻 皮 笑 臉 地 道 ， 千 緋 承 認 他 這 個 笨 樣 子 是 很 引 人 犯 罪 ─ ─ 有 想 揍 他 的 衝 動 。
她 示 意 要 張 乃 飛 閉 嘴 ， 拉 著 他 走 到 海 旁 ， 觀 看 著 尚 未 完 全 上 升 的 太 陽 。
沒 人 知 道 太 陽 能 升 到 的 最 高 點 是 那 裡 。
天 空 越 來 越 亮 ， 現 在 的 天 空 是 水 藍 色 的 ， 仍 然 帶 著 橙 色 光 芒 的 陽 光 把 飄 來 的 幾 絮 白 雲 添 上 顏 色 。
人 能 做 個 太 陽 ， 適 當 的 時 候 出 現 ， 適 當 的 時 候 逗 留 ， 適 當 的 時 候 離 開 。
人 能 像 陽 光 ， 總 能 影 響 身 邊 的 東 西 。
人 亦 能 做 白 雲 ， 只 能 被 人 影 響 。
但 人 ， 總 渴 望 做 陽 光 ， 希 望 能 影 響 人 。
在 愛 海 中 沈 溺 的 人 ， 亦 渴 望 愛 人 能 像 太 陽 ， 適 當 的 時 候 做 適 當 的 事 。
但 又 有 幾 個 人 ， 甘 心 做 白 雲 去 受 人 影 響 ？
就 算 有 ， 那 朵 白 雲 只 能 是 被 看 不 起 的 。
為 何 不 能 做 朵 藍 天 做 配 角 ， 而 自 己 做 主 角 的 白 雲 ？
嚮 往 成 為 一 朵 能 任 意 飄 浮 的 白 雲 。
白 雲 可 以 是 被 動 的 ， 可 以 是 自 由 的 。
路 ， 可 能 是 上 天 早 己 選 定 了 數 條 ， 但 讓 你 自 己 決 定 走 那 條 。
愛 情 呢 ？ 卻 只 有 兩 條 路 。
一 是 分 開 ， 二 是 在 一 起 。
選 了 那 條 路 ， 就 要 承 受 走 那 條 路 所 帶 來 的 後 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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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十 隻 猶 如 白 蔥 般 的 指 頭 在 琴 鍵 上 飛 揚 。
鋼 琴 流 洩 著 柔 和 的 曲 韻 ， 音 符 因 腳 踏 而 變 得 朦 朧 ， 但 正 正 為 她 正 在 彈 奏 的 曲 目 更 加 貼 題 。
她 在 彈 著 夢 中 的 婚 禮 。
這 部 是 廉 價 的 鋼 琴 ， 但 千 緋 仍 然 能 彈 出 動 人 的 樂 曲 。
樂 曲 動 聽 與 否 不 在 鋼 琴 的 質 料 上 ， 是 在 彈 琴 者 的 技 巧 跟 所 賦 予 樂 曲 的 感 情 上 。
張 乃 飛 靜 靜 看 著 ， 黑 得 發 亮 的 鋼 琴 及 身 穿 白 色 雪 紡 吊 帶 連 身 裙 的 千 緋 形 成 強 烈 的 對 比 。
她 閉 起 眼 睛 彈 奏 著 ， 像 很 投 入 在 曲 目 中 。
每 一 個 動 作 都 極 為 自 然 ， 抬 起 手 腕 ， 轉 指 法 時 毫 不 造 作 。
就 這 樣 的 看 上 去 ， 就 已 經 是 極 為 美 麗 的 畫 面 。
加 上 動 人 的 曲 目 ， 更 加 錦 上 添 花 …
他 心 中 再 次 響 起 一 句 說 話 ， 他 何 得 何 能 得 到 這 女 人 ？
一 曲 彈 畢 ， 千 緋 站 起 ， 淑 女 地 給 了 圍 觀 的 人 一 個 敬 禮 。
這 女 人 ， 無 論 在 哪 裡 ， 都 總 是 光 芒 四 射 。

千 緋 快 活 地 拉 著 乃 飛 的 手 ， 走 出 琴 行 。
剛 才 千 緋 看 見 這 所 琴 行 ， 就 極 為 激 動 地 原 地 蹦 跳 著 ， 跟 乃 飛 說 要 進 去 。
萬 事 都 遷 就 千 緋 的 他 ， 當 然 沒 有 拒 絕 。
但 當 他 看 見 千 緋 隨 意 地 挑 了 部 琴 坐 下 彈 奏 時 ， 他 才 知 道 這 小 蠻 女 是 懂 彈 琴 的 。
「 我 真 的 不 知 道 你 懂 彈 琴 呢 。 」 乃 飛 腦 海 中 仍 然 存 留 著 美 人 伴 鋼 琴 的 畫 面 。
「 你 有 許 多 東 西 也 不 知 道 哦 ， 張 乃 飛 大 醫 生 。 」 千 緋 一 把 拿 走 他 架 著 的 眼 鏡 ， 並 迅 速 架 上 鼻 樑 。
這 副 粗 框 眼 鏡 為 原 本 生 得 很 有 古 典 美 的 千 緋 增 添 了 一 份 成 熟 感 。
「 例 如 我 的 左 眼 有 三 百 度 近 視 ， 右 眼 零 度 近 視 。 噓 ， 戴 了 你 這 副 眼 鏡 看 東 西 跟 平 時 沒 有 異 樣 嘛 … 」 千 緋 一 邊 的 嘴 角 揚 起 ， 表 示 疑 惑 。
「 誰 說 我 這 副 是 近 視 鏡 ， 這 副 是 裝 飾 用 眼 鏡 ， 明 白 了 沒 有 ？ 」 張 乃 飛 又 裝 出 一 個 自 以 為 很 逗 趣 的 笑 容 。
她 推 推 他 的 頭 ， 無 奈 地 嘆 了 嘆 氣 。
好 傻 的 傢 伙 ， 可 她 還 是 很 愛 。
她 真 的 不 知 道 愛 上 他 是 為 了 甚 麼 原 因 。
英 俊 ？
他 也 不 算 很 英 俊 啦 … 好 了 好 了 ， 我 承 認 他 很 英 俊 。 但 她 知 道 這 不 是 原 因 。
聰 明 ？
她 在 美 國 讀 書 時 ， 很 多 追 求 她 的 高 材 生 也 聰 明 過 他 。 所 以 她 要 喜 歡 聰 明 的 人 ， 絕 對 沒 有 他 份 兒 。
不 想 了 ， 早 說 過 愛 是 沒 理 由 的 。
可 他 愛 自 己 有 理 由 嗎 ？
「 張 乃 飛 ， 你 為 甚 麼 愛 我 ？ 」 千 緋 還 是 脫 下 眼 鏡 ， 她 不 習 慣 鼻 子 被 壓 迫 的 感 覺 ， 並 交 予 乃 飛 。
當 乃 飛 想 架 回 眼 鏡 時 ， 千 緋 在 搖 頭 ， 表 示 他 別 戴 上 。
「 我 愛 你 的 野 蠻 ， 你 的 美 麗 。 不 過 喜 歡 我 的 女 生 更 野 蠻 更 美 麗 的 大 有 人 在 ， 你 嘛 ， 是 在 中 等 水 平 線 上 一 點 點 吧 ， 可 是 我 自 從 看 見 你 ， 我 就 知 道 這 生 不 能 再 愛 別 人 ， 之 前 沒 有 ， 以 後 也 不 會 有 。 」
他 跟 自 己 的 想 法 完 全 一 樣 ， 並 為 整 段 無 聊 的 思 想 加 上 結 尾 ─ ─ 大 家 不 能 沒 有 大 家 。
千 緋 沈 默 著 ， 或 許 自 己 會 愛 他 的 原 因 ， 是 他 太 了 解 自 己 。
亦 只 有 他 ， 能 夠 包 容 她 的 任 性 。
不 過 嘛 ， 她 亦 只 會 對 他 任 性 。
她 自 動 貼 上 雙 唇 。 這 個 永 遠 令 她 神 馳 的 吻 ， 她 只 有 七 天 的 時 間 去 回 味 ， 去 重 溫 。
「 近 來 變 得 主 動 了 ， 是 不 是 我 的 魅 力 太 大 了 ， 令 你 也 不 能 招 架 ？ 」 張 乃 飛 在 仔 細 品 嚐 過 她 甜 美 的 雙 唇 後 ， 又 發 揮 他 的 自 大 本 色 。
「 你 的 魅 力 嘛 ， 就 見 仁 見 智 了 。 你 有 好 表 現 才 給 你 獎 勵 啊 。 」 千 緋 呵 呵 大 笑 著 ， 並 搔 他 的 腰 。
「 你 覺 得 我 會 怕 嗎 ？ 不 過 呢 ， 我 知 道 你 怕 的 。 這 叫 自 食 其 果 。 」 他 一 把 抓 著 千 緋 的 纖 腰 ， 用 手 緊 緊 鎖 著 ， 肆 意 地 搔 著 。
「 你 … 哇 哈 哈 … 停 呀 … 哈 … 這 是 公 共 場 … 哈 哈 哈 … 所 呀 … 哈 … 」
他 們 就 站 在 廣 場 中 央 ， 又 有 一 大 班 圍 觀 著 。
玻 璃 地 版 式 的 設 計 ， 映 照 著 二 人 的 剪 影 …

如 果 一 生 中 我 只 能 記 著 一 件 事 ， 我 會 選 擇 記 著 你 我 相 識 的 情 形 …
因 為 這 已 經 是 我 一 生 中 最 大 的 快 樂 …
戀 愛 的 過 程 已 不 重 要 ， 最 重 要 是 天 給 了 我 們 機 會 去 相 識 …
沒 有 相 識 … 何 來 相 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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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雖 然 是 俗 套 了 點 ， 可 這 句 古 話 用 在 這 還 真 的 沒 差 ， 快 樂 不 知 時 日 過 。
最 後 一 天 了 。
千 緋 在 心 中 已 經 做 了 決 定 ， 要 走 得 乾 脆 。

千 緋 裹 著 白 色 浴 袍 ， 黑 色 像 自 然 鬈 一 樣 的 雲 髮 如 瀑 布 散 落 在 白 色 浴 袍 上 。
「 乃 飛 。 」 一 把 如 小 貓 般 柔 軟 而 帶 一 份 嬌 媚 的 聲 音 ， 在 她 身 上 發 出 ， 令 乃 飛 有 點 情 迷 意 亂 。
愛 情 就 是 如 此 ， 總 是 令 一 個 人 外 在 的 性 格 破 壞 。
就 算 一 個 男 生 如 何 和 善 ， 遇 上 最 愛 的 女 生 ， 也 會 抓 狂 ， 說 話 也 越 說 越 像 個 痞 子 。
張 乃 飛 是 最 好 的 一 個 例 子 。
「 乃 飛 … 」 她 主 動 地 撲 向 乃 飛 ， 仍 然 保 持 著 那 嬌 媚 且 令 人 遐 想 的 聲 音 。
美 女 撲 向 懷 ， 他 早 已 經 能 學 會 把 持 著 。
但 加 上 這 令 人 心 蕩 神 馳 的 聲 音 ， 他 可 不 能 肯 定 會 不 會 … 吃 掉 她 。
「 看 著 我 ， 乃 飛 。 我 漂 不 漂 亮 ？ 」 她 眼 中 帶 著 狐 媚 。
世 界 上 有 許 多 種 美 女 ， 但 她 們 有 各 種 適 合 她 們 的 氣 質 。
白 裡 透 紅 的 肌 膚 ， 一 雙 秋 水 澄 澈 且 帶 著 適 合 她 那 外 貌 的 媚 態 ， 更 加 錦 上 添 花 。
高 挺 而 毫 不 造 作 的 鼻 樑 ， 總 是 閃 亮 閃 亮 的 雙 唇 。
「 當 然 ， 大 帥 哥 當 然 要 配 大 美 女 啦 。 我 是 大 帥 哥 ， 你 怎 能 不 是 美 女 呀 ？ 」 張 乃 飛 擺 出 一 副 痞 子 樣 兒 。
「 那 麼 ， 你 想 不 想 要 我 ？ 」 這 次 她 說 話 像 一 隻 無 辜 的 小 綿 羊 ， 楚 楚 可 憐 的 ， 讓 人 想 一 口 吃 掉 …
想 。 當 然 想 。 一 直 也 想 。
別 再 用 這 樣 無 辜 可 憐 的 眼 神 裝 羞 怯 地 看 我 ， 我 保 證 現 場 上 現 餓 虎 撲 羊 。
張 乃 飛 很 努 力 克 制 自 己 。
她 是 主 動 呀 … 她 不 會 怪 你 的 。
但 她 情 緒 變 化 這 麼 大 … 明 早 一 起 來 把 我 打 成 豬 頭 也 不 足 為 奇 …
不 碰 為 妙 不 碰 為 妙 。
心 裡 是 這 樣 說 ， 可 是 人 的 本 能 早 已 提 醒 他 要 「 運 動 運 動 」 一 下 。
千 緋 知 道 他 在 天 人 交 戰 ， 所 以 決 定 給 他 一 些 小 小 的 協 助 。
唇 貼 上 他 的 ， 並 把 小 舌 頑 皮 地 挑 弄 他 的 舌 。
她 可 不 信 他 這 樣 也 不 投 降 。
張 乃 飛 只 能 微 微 喘 氣 ， 他 定 力 已 經 被 完 全 瓦 解 。
「 你 這 該 死 的 小 蠻 女 ， 你 無 非 也 只 是 想 我 碰 你 吧 ？ 要 是 你 想 試 驗 我 的 能 力 ， 你 現 在 就 逃 不 掉 ， 鐵 定 要 當 我 的 白 老 鼠 。 」 他 把 千 緋 推 倒 在 沙 發 上 。

她 可 真 的 沒 見 過 如 此 狂 野 的 張 乃 飛 。
不 過 頃 刻 才 想 起 ， 是 自 己 挑 弄 所 致 呀 ！ 男 人 在 慾 念 升 到 水 平 線 以 上 ， 就 會 變 得 不 同 人 了 。
她 開 始 有 點 怕 。 甚 麼 啦 … 好 歹 她 還 是 黃 花 閏 女 呀 … 對 這 方 面 可 是 一 無 所 知 …
「 發 甚 麼 抖 ？ 是 你 自 己 找 來 的 。 」 張 乃 飛 感 覺 到 她 的 顫 抖 ， 這 時 他 正 在 拉 下 她 浴 袍 的 腰 帶 。
一 夜 不 盡 的 ， 是 愛 情 裡 最 高 的 昇 華 …

乃 飛 揉 揉 眼 睛 ， 就 看 見 懷 內 赤 裸 的 伊 人 。
她 還 在 … 多 怕 一 夜 的 激 情 後 ， 就 會 失 去 她 。
在 情 慾 後 ， 她 臉 上 泛 著 迷 離 的 緋 紅 色 。
他 高 興 的 ， 他 是 她 的 第 一 個 男 人 。
或 許 情 人 總 是 有 默 契 ， 在 他 張 開 眼 睛 不 久 ， 她 也 緩 緩 醒 來 。
「 怎 樣 ？ 有 沒 有 累 壞 你 ？ 我 的 表 現 還 不 錯 吧 。 」 乃 飛 輕 撫 著 她 的 臉 ， 並 在 她 臉 頰 上 印 下 一 吻 。
「 你 這 壞 蛋 。 」 她 推 開 他 的 頭 ， 想 伸 展 一 下 四 肢 ， 可 是 真 的 筋 疲 力 竭 ， 連 伸 展 也 沒 有 力 。
「 昨 夜 誰 被 壞 蛋 纏 了 一 夜 也 不 反 抗 呀 ？ 」 張 乃 飛 又 吻 她 的 雙 唇 。
「 還 不 夠 嗎 ？ 還 吻 ？ 欠 揍 嗎 ？ 」 千 緋 啐 他 。 不 過 嘛 ， 她 應 該 也 沒 氣 力 打 他 了 。
「 我 知 道 你 沒 氣 力 打 我 。 不 過 我 們 都 如 此 親 蜜 了 ， 不 怕 打 死 你 的 未 來 丈 夫 嗎 ？ 」 他 玩 弄 她 微 微 汗 濕 的 髮 絲 。
未 來 丈 夫 ？ 他 想 得 可 真 美 。
張 乃 飛 呀 張 乃 飛 … 我 能 給 你 的 ， 都 給 你 了 …
因 為 我 能 給 你 的 ， 就 只 能 給 你 一 個 ， 再 沒 別 人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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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 現 在 是 甚 麼 時 間 ？ 」 千 緋 走 出 客 廳 ， 拿 回 浴 袍 裹 在 身 上 。
「 七 時 多 了 ， 差 不 多 要 上 班 了 。 」 張 乃 飛 望 望 床 邊 的 鐘 。
昨 夜 的 場 地 本 來 是 沙 發 ， 後 來 應 千 緋 的 要 求 轉 移 回 房 間 裡 去 了 。
她 看 見 沙 發 ， 腦 中 又 再 放 映 著 昨 夜 的 畫 面 … 真 令 人 回 味 …
又 在 亂 想 甚 麼 ？ 回 味 才 怪 了 。

「 乃 飛 呀 ， 我 想 吃 樓 下 的 牛 角 包 ， 能 替 我 買 回 來 嗎 ？ 」 千 緋 走 回 床 上 ， 倚 在 乃 飛 的 胸 膛 撒 嬌 道 。
「 當 然 ， 是 不 是 還 要 一 杯 冰 咖 啡 ？ 」 乃 飛 體 貼 地 詢 問 著 。
千 緋 笑 著 點 頭 。 其 實 這 笑 容 ， 是 已 修 飾 過 的 苦 笑 。
她 緊 緊 擁 著 乃 飛 ， 不 知 今 天 一 別 ， 能 否 再 有 機 會 沈 溺 在 這 令 她 感 到 最 安 全 的 溫 度 …
「 還 想 我 去 買 早 餐 的 話 ， 就 別 嘗 試 把 我 熱 身 。 」 畢 竟 他 還 是 一 絲 不 掛 ， 怎 經 得 起 她 這 麼 貼 身 的 接 觸 呀 ？
她 立 刻 鬆 開 手 ， 千 緋 可 不 想 跟 他 耗 時 間 。
「 快 穿 衣 服 ， 現 在 七 時 半 ， 八 時 前 回 不 了 來 你 就 有 得 好 受 。 」 說 完 ， 千 緋 就 自 顧 自 的 走 進 廚 房 ， 拿 出 洋 芋 片 來 吃 。
乃 飛 聳 聳 背 ， 隨 意 挑 了 一 件 衣 服 ， 就 走 進 浴 室 更 換 。
她 凝 望 著 他 的 背 影 ， 知 道 這 是 最 後 一 次 了 …

準 時 八 時 正 踏 入 家 中 ， 張 乃 飛 拿 著 白 色 印 著 圖 片 的 紙 袋 ， 及 透 明 膠 袋 隱 約 看 見 兩 杯 冰 飲 料 的 輪 廓 。
「 小 蠻 女 快 出 來 ， 我 特 意 為 你 這 饞 嘴 傢 伙 買 多 了 一 個 香 腸 餡 餅 ！ 」 一 進 屋 ， 總 覺 得 缺 了 些 甚 麼 。 不 過 他 還 是 把 食 物 放 在 餐 桌 上 。
沒 有 回 應 。
他 心 焦 了 。 那 次 她 說 要 離 開 在 他 心 裡 遺 留 的 疤 痕 ， 又 再 被 翻 起 。 心 裡 不 斷 擔 憂 著 她 是 否 真 的 離 開 了 。
他 歇 斯 底 里 地 找 尋 每 一 間 房 間 ， 真 的 … 她 那 猶 如 幽 蘭 的 氣 息 在 這 屋 子 消 失 了 。 一 點 也 沒 遺 留 。
廚 房 、 浴 室 、 睡 房 、 沙 發 底 、 衣 櫃 … 甚 麼 都 找 過 了 。
裴 若 澄 你 別 玩 了 … 我 心 臟 負 荷 不 了 … 七 年 的 告 別 還 不 夠 ？
他 根 本 就 知 道 她 是 裴 若 澄 ， 由 電 話 那 件 事 之 後 ， 他 就 知 道 了 。
一 個 巧 合 ， 可 能 是 巧 合 。 數 個 巧 合 就 代 表 了 是 故 意 的 。
連 龍 鏡 泉 也 告 訴 過 他 。
他 的 心 開 始 自 我 安 慰 起 來 。 她 可 能 只 是 出 了 外 面 ， 不 是 離 開 …
這 時 ， 他 的 手 機 震 動 了 一 下 。 他 的 心 開 始 由 烏 雲 密 佈 變 得 漸 露 曙 光 。
一 定 是 若 澄 ！
他 從 褲 袋 中 取 出 手 機 ， 卻 發 現 不 是 來 電 ， 而 是 短 訊 息 。
那 是 若 澄 的 訊 息 。
「 笨 蛋 張 乃 飛 ， 我 還 是 走 了 。 不 想 跟 你 告 別 ， 因 為 我 不 想 哭 。 不 要 問 我 甚 麼 原 因 ， 我 真 的 不 懂 答 ， 也 不 想 答 。 你 只 要 相 信 我 ， 我 愛 你 ， 就 行 了 。
原 諒 我 連 你 家 裡 的 洋 芋 片 也 帶 走 了 。 」
老 天 ， 她 還 在 計 較 甚 麼 洋 芋 片 呀 ？ 他 要 的 是 她 ， 不 是 那 些 洋 芋 片 呀 …
洋 芋 片 吃 完 可 以 買 過 ， 可 她 離 開 了 ， 難 道 又 要 等 待 七 年 嗎 ？ 他 等 不 起 …
他 再 次 進 入 睡 房 ， 發 現 若 澄 因 搬 過 來 住 而 帶 來 的 紅 色 旅 行 袋 也 不 見 了 。
她 真 的 走 了 。
又 打 開 衣 櫥 ， 剛 才 只 焦 急 找 她 ， 而 完 全 不 發 覺 內 裡 的 女 性 衣 物 ， 早 已 被 拿 走 。
他 崩 潰 了 。 他 走 出 客 廳 ， 把 食 物 全 數 掃 開 。
奶 茶 跟 咖 啡 混 在 一 起 叫 鴛 鴦 ， 兩 杯 傾 瀉 的 飲 料 諷 刺 地 混 在 一 起 。
他 能 做 的 就 只 能 無 聲 地 流 著 眼 淚 ， 他 再 次 為 她 掉 眼 淚 了 。
雖 說 男 兒 有 淚 不 輕 彈 ， 但 你 失 去 最 愛 的 人 ， 能 夠 不 哭 嗎 ？
也 許 能 ， 因 為 已 經 哭 夠 了 ， 沒 有 氣 力 再 哭 …
明 明 在 半 小 時 前 仍 然 擁 有 著 的 幸 福 ， 就 在 這 樣 一 迅 間 溜 走 …
而 最 殘 酷 的 ， 是 他 無 辦 法 捉 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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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裴 若 澄 真 的 沒 有 哭 ， 她 笑 容 滿 面 地 走 回 家 中 。
可 是 她 不 知 道 ， 她 的 笑 容 很 苦 ， 讓 人 看 見 也 苦 澀 起 來 。
她 的 唇 也 極 為 蒼 白 ， 總 而 言 之 ， 若 澄 的 樣 子 只 能 用 失 魂 落 魄 來 形 容 。
若 純 一 開 門 ， 看 見 姊 姊 的 樣 子 ， 差 點 認 不 出 這 是 自 信 亮 麗 的 裴 若 澄 。
「 姊 姊 ， 你 沒 事 吧 ？ 」 若 純 抓 起 若 澄 的 手 ， 好 冷 …
「 沒 事 … 我 那 有 事 ？ 只 是 甩 掉 一 個 男 生 而 已 。 」 她 嘗 試 把 嘴 角 揚 高 一 點 來 証 明 她 無 暇 完 好 ， 可 是 這 就 像 觸 動 了 機 關 ， 她 淚 如 雨 下 。
若 純 不 知 如 何 安 慰 她 ， 只 能 無 助 地 伴 她 一 起 哭 。
裴 若 澄 沒 有 述 說 任 何 關 於 自 己 的 事 ， 因 為 她 心 知 ， 說 得 越 多 ， 只 會 哭 得 越 狠 …
她 只 希 望 ， 這 只 是 一 天 的 痛 苦 ， 而 不 是 整 生 的 煎 熬 …
若 澄 還 是 任 由 眼 淚 滑 下 ， 她 多 希 望 眼 淚 能 一 點 一 滴 地 洗 去 她 對 他 的 愛 …
她 已 經 不 能 自 拔 ， 早 已 經 完 全 沈 溺 ， 沒 人 能 夠 把 她 從 愛 情 這 坨 流 沙 中 救 出 來 。
裴 若 澄 認 為 自 己 根 本 不 是 他 命 中 注 定 的 人 ， 最 起 碼 她 命 中 注 定 的 人 ， 張 乃 飛 已 經 被 試 驗 踢 出 局 了 。
她 自 問 再 沒 有 心 力 去 找 那 個 命 中 注 定 的 人 ， 她 深 知 她 的 心 已 經 在 乃 飛 那 兒 ， 一 生 也 不 能 回 來 自 己 的 身 體 內 ， 何 況 再 去 愛 一 個 人 ？

門 鈴 響 著 。 若 澄 的 心 顫 動 著 。
她 知 道 是 張 乃 飛 。
「 純 純 ， 去 開 門 ， 找 我 的 說 不 在 ， 別 心 軟 … 別 告 訴 他 我 在 那 … 」 她 哀 求 著 ， 她 不 敢 再 去 望 他 一 眼 ， 她 怕 她 會 改 變 初 衷 。
若 澄 急 忙 躲 在 窗 簾 後 ， 雖 然 她 不 想 見 他 ， 卻 想 聽 他 的 聲 音 …
就 讓 我 最 後 … 最 後 一 次 沈 溺 在 他 的 聲 音 好 了 。

若 純 看 見 姊 姊 的 模 樣 ， 又 怎 忍 拒 絕 ？
況 且 她 還 是 自 己 的 姊 姊 ， 要 幫 忙 又 怎 能 不 幫 忙 。
一 開 門 看 見 的 ， 竟 是 龍 鏡 泉 。
「 純 純 … 」 他 真 的 好 久 沒 有 見 過 她 ， 曾 經 在 她 門 前 守 候 ， 可 是 不 見 她 有 出 過 門 。
裴 若 純 怕 得 立 刻 把 門 關 上 ， 並 扣 上 防 盜 鍊 。
「 是 龍 鏡 泉 … 是 龍 鏡 泉 ！ 」 若 純 歇 斯 底 里 地 大 喊 著 。
本 身 門 的 隔 音 能 力 不 高 ， 況 且 若 純 還 這 麼 大 聲 ， 龍 鏡 泉 聽 得 一 清 二 楚 。 「 她 真 的 很 怕 我 。 」 他 苦 笑 一 下 ， 對 著 乃 飛 說 著 。
本 來 還 想 緩 和 一 下 氣 氛 ， 可 是 他 看 見 乃 飛 紅 著 眼 睛 的 樣 子 ， 做 朋 友 的 當 然 痛 心 。
「 我 不 是 找 你 的 ， 是 找 裴 若 澄 的 。 」 他 在 門 外 大 叫 著 。

慢 著 ， 若 澄 整 理 一 下 思 想 。
張 乃 飛 找 陸 千 緋 怎 會 找 到 裴 家 呀 ？
難 道 他 根 本 就 知 道 ？ 那 … 她 能 怎 麼 辦 呀 ？
「 張 乃 飛 ， 你 答 我 。 你 是 不 是 一 早 就 知 道 我 是 裴 若 澄 ？ 」 若 澄 帶 著 哭 音 ， 沒 有 開 門 就 此 在 屋 子 裡 大 喊 著 。
「 是 呀 … 若 澄 你 出 來 吧 。 」 張 乃 飛 用 哀 求 的 語 調 。
她 毅 然 開 了 門 。 這 次 到 裴 若 純 躲 在 窗 簾 後 。
門 前 的 已 經 不 是 龍 鏡 泉 ， 而 是 張 乃 飛 。
「 張 先 生 ， 很 好 玩 吧 ？ 像 在 追 看 著 一 齣 連 環 電 視 劇 吧 ？ 我 能 給 你 的 都 給 了 你 ， 還 想 我 怎 樣 ， 到 頭 來 享 受 的 是 你 ， 得 益 的 又 是 你 ， 別 以 為 你 還 能 夠 把 我 追 到 手 ！ 我 看 夠 了 你 那 裝 哭 的 把 戲 ， 快 走 呀 ！ 我 不 要 再 見 到 你 呀 … 」 若 澄 越 說 越 激 動 ， 眼 淚 也 掉 了 下 來 。
她 是 第 一 次 看 見 張 乃 飛 這 個 受 傷 的 模 樣 ， 他 像 一 隻 受 傷 的 獅 子 。
一 隻 獅 子 也 未 必 會 為 一 隻 母 獅 哭 。 但 人 的 世 界 不 同 ， 人 的 感 情 較 豐 富 。
很 真 喔 ！ 她 不 會 再 被 騙 了 。
原 來 他 一 直 都 知 道 ， 他 根 本 就 在 看 戲 。
很 好 玩 喔 ！ 這 遊 戲 真 的 好 好 玩 。
付 上 愛 情 作 賭 注 的 遊 戲 ， 贏 了 又 得 到 甚 麼 ？
她 是 大 輸 家 。
在 他 還 是 帶 著 那 雙 紅 通 通 的 眼 睛 呆 望 著 若 澄 時 ， 她 選 擇 了 不 看 ， 一 下 子 關 上 門 。
這 次 ， 她 真 的 聽 見 自 己 心 碎 的 聲 音 。
原 來 被 人 騙 ， 心 就 會 碎 。
心 碎 成 無 數 微 細 的 碎 片 ， 四 週 的 風 吹 蕩 著 碎 片 ， 一 塊 不 留 。
在 他 身 上 的 心 ， 現 在 消 失 了 。
但 不 代 表 她 能 放 下 他 。
愛 情 是 種 甜 蜜 又 痛 苦 的 遊 戲 ， 如 果 能 選 擇 ， 我 會 選 擇 從 未 開 始 過 這 遊 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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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裴 若 純 在 心 裡 大 叫 救 命 ， 這 是 她 第 三 天 吃 著 同 樣 的 菜 …
極 辣 加 上 焦 黑 的 蛋 ， 外 皮 爆 開 芝 士 汁 漏 出 且 淡 然 無 味 的 腸 。 這 早 餐 已 夠 恐 怖 了 。
午 餐 還 慘 ， 硬 的 麵 餅 加 上 湯 粉 就 捧 給 她 ， 昨 天 還 加 上 一 隻 生 的 蛋 。
來 到 最 豐 富 的 晚 餐 了 ， 放 心 ， 絕 對 不 會 令 大 家 失 望 ！ 就 若 純 自 己 看 到 若 澄 煲 的 時 候 來 說 ， 她 每 晚 煮 的 湯 都 包 含 了 甜 酸 苦 辣 ， 苦 的 比 例 多 一 點 吧 ， 五 隻 涼 瓜 ， 三 隻 指 天 椒 ， 六 塊 糖 冬 瓜 ， 還 有 整 瓶 醋 。
飯 呢 ， 真 是 所 謂 的 「 粒 粒 皆 辛 苦 」 ， 吃 得 她 很 辛 苦 ， 每 顆 米 好 像 未 曾 煮 過 的 。
好 了 ， 隆 重 登 場 的 主 菜 了 。 生 熟 未 卜 的 菜 心 炒 牛 肉 。 菜 心 咬 下 去 ， 有 種 回 到 過 去 成 為 野 人 的 感 覺 ─ ─ 生 吃 。
而 牛 肉 嗎 ， 更 加 恰 到 好 處 ， 咬 下 去 ， 血 是 會 滲 出 來 的 。
救 命 呀 … 還 我 廚 師 姊 姊 來 呀 …
喲 ！ 她 想 到 一 個 好 方 法 嚕 ！

「 姊 姊 呀 ， 你 也 知 道 我 不 敢 出 去 的 啦 … 可 不 可 以 幫 我 買 杯 冷 咖 啡 回 來 哦 ？ 」 裴 若 純 裝 得 更 天 真 地 說 。
裴 若 澄 這 幾 天 都 像 沒 靈 魂 地 生 存 著 ， 唯 唯 諾 諾 就 走 了 出 去 。
若 純 立 即 拿 了 若 澄 沒 拿 走 的 電 話 。
她 知 道 姊 姊 沒 有 電 話 簿 ， 因 為 姊 姊 腦 裡 就 是 一 個 完 整 的 電 話 庫 。
所 以 她 決 定 翻 查 紀 錄 ， 她 是 單 純 ， 可 還 沒 有 太 笨 就 是 了 。
打 進 最 多 的 ， 就 一 定 是 他 。
呵 呵 ， 她 好 像 又 聰 明 了 一 點 啦 ！

裴 若 澄 漫 無 目 的 地 走 著 。 咖 啡 … 對 … 咖 啡 … 星 巴 克 …

「 奶 茶 咖 啡 嘛 … 那 我 們 是 不 是 鴛 鴛 ？ 」 乃 飛 笑 得 十 分 燦 爛 。

這 句 說 話 ， 因 咖 啡 這 兩 個 字 浮 現 腦 海 。
她 再 次 無 可 救 藥 地 崩 潰 了 ， 她 倚 著 牆 邊 哭 了 。
她 閉 上 眼 睛 ， 任 由 淚 水 滑 下 雙 頰 ， 沒 有 放 聲 ， 只 是 任 由 缺 堤 的 淚 水 一 直 流 … 流 到 盡 頭 為 止 。
不 久 ， 她 感 覺 到 臉 上 有 些 溫 暖 的 東 西 。
她 睜 開 眼 一 望 ， 發 現 竟 是 張 乃 飛 的 唇 ， 在 吻 走 她 的 淚 水 。
若 澄 像 看 見 怪 物 般 推 開 乃 飛 。
「 別 走 過 來 … 走 開 … 」 她 低 吟 著 ， 她 好 怕 。
她 怕 他 的 再 出 現 ， 代 表 了 她 的 心 要 再 傷 一 次 。
他 瞳 孔 因 驚 訝 而 放 大 ， 他 從 未 看 過 這 樣 軟 弱 ， 像 一 手 就 可 以 毀 掉 的 她 。
他 決 定 要 保 護 她 。 他 一 把 擁 著 若 澄 。
好 冷 。 她 的 身 體 好 冷 。 沒 有 了 當 天 那 總 是 暖 洋 洋 且 極 為 適 合 自 己 的 溫 度 。
她 沒 有 接 受 這 個 擁 抱 。 「 張 乃 飛 ， 放 手 。 」
他 當 然 也 沒 有 聽 ， 只 是 擁 得 越 緊 。
「 你 是 愛 我 的 話 ， 就 別 迫 我 做 些 不 想 做 的 事 。 」
他 心 痛 了 。 他 的 體 溫 不 能 溫 暖 她 的 心 ， 說 話 仍 然 冷 冷 的 ， 身 體 也 保 持 冰 冷 。
就 在 猶 疑 這 一 剎 那 ， 若 澄 掙 脫 了 ， 跑 開 了 。
「 我 想 ， 我 們 應 該 沒 有 再 見 的 機 會 了 。 」 她 還 是 留 下 了 一 個 微 笑 。
在 他 眼 中 ， 這 是 最 殘 酷 的 微 笑 。
他 要 的 是 她 ， 根 本 不 是 她 這 個 冷 冷 的 微 笑 。
但 他 ， 又 能 夠 做 甚 麼 ？
挽 留 有 用 嗎 ？ 道 歉 有 用 嗎 ？
他 不 清 楚 ， 但 他 已 經 失 去 了 這 個 機 會 去 嘗 試 …
為 何 她 要 折 磨 自 己 呀 … 他 好 痛 苦 。
痛 的 ， 不 只 是 她 的 冷 淡 ， 還 有 她 顯 而 易 見 的 落 魄 。
他 已 經 不 能 肯 定 她 是 否 仍 然 愛 他 了 。
因 為 ， 他 真 的 被 傷 得 好 重 好 重 。
明 不 明 白 甚 麼 叫 做 被 最 愛 的 人 傷 害 ？
不 是 肉 體 上 的 ， 而 是 心 靈 上 。
人 生 ， 總 會 嘗 到 一 次 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