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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寻人冒险记 - 大马kuso冒险长篇 (热烈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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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持续写作的梦想,我于是开始这个新长篇。
关于我的企图、创作的热诚、我的小说世界,这个新长篇会概括这一切。因为这是一个冒险记、一个寻人过程、一个遍布马来西亚的新类型小说。去它的马华文学。
暂定一天一千字,如果出坡工作回家则暂停更新。《雨树》的读者也很抱歉,那部小说暂停更新,直到写完才会再贴出来。时间很可能是完成《寻》的之后或期间。
最后,如果想阅读《寻》的前传,请翻阅《Rosier 拥有光明前途的人》。基本上,这个故事就是瓜子和主角的延续故事。
[ 本帖最后由 tener 于 27-9-2005 02:34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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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9-2005 02:1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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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找到瓜子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但在五天后,我并没有回到KL,而是一直留在吉打州进行她所谓的特训。我当然清楚知道,一旦被扯进任何与瓜子有关的事情里,就会麻烦不断,且无法脱身。就象被卷进了水里的漩涡,一直被卷到底部才肯罢休。而瓜子本身就是那样的一个大漩涡,她那释梦师的身份不断被释梦人找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事情的开始是这样的:我在全国的稻田逛了21天后,终于在吉打州的一个稻田附近找到瓜子。我没有急着找地方要把行李放下,只不过望着她,然后有一种终于找到答案的释怀感觉。
“你干嘛这样看住我?”瓜子有点害羞地说。
“我也不知道。”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但是我终于找到你了。”
“找到我又怎样?”她似乎在试探我。
“我还是不知道。”我又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过你会跟我回去KL吧?我不想再到处寻找你了,实在太累了。”
“你怎么可以一面说不知道,然后又有答案呢?你是不是因为找到我了,害怕我又从你眼前溜走,所以眼睛紧紧看住我;然后想我跟你回KL,但又知道没办法强迫我,所以语气不太肯定呢?”
“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啊!”我惊讶地说。看来以后跟她说话可以简单许多了。
“很抱歉,我是瓜子,不是虫子。又,如果一个人不能了解呆瓜所说的呆话,那么她还算是聪明吗?”她忽然笑了,然后挽着我的手臂摇啊摇的。
“唉。你可以不可以少玩一些,为了找你,我都快憔悴的不成人型了。”
“的确是,看样子你又瘦了。”
瓜子捏了捏我的手臂,心疼地打开她的包包拿出便当盒,里面有几块面包。虽然现在才刚接近黄昏,但我已经快饿死了。所以很快便狼吞虎咽,把面包吃得干干净净,连面包屑也全倒进嘴里。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连面包屑也不放过。”
“呵呵。”我傻笑着。
然后我们便一起坐在大树旁的石头上,一起看着黄昏的稻田。天空的一轮夕阳把稻田旁的小河照得闪闪发亮,非常好看。身边的瓜子仍旧是那么美丽,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脸颊靠在我的胸膛上。我轻轻地拂了拂她的头发,露出她那美丽的耳朵,象只小老鼠般可爱。
“你想我回去?”瓜子小声地问。
“嗯。”
“你不怕我又忽然消失不见吗?”她有点担忧却也有点兴奋。
“怕。但我会去找。”
“你一定找得到?”
“如果你又消失,而寻找游戏的难度比这个全国稻田的寻找还难,我实在没有信心找得到。但我一定会找到你给的所有迷题的答案,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谢谢你。但你为何如此努力呢?我只是一个失去释梦能力的小女孩啊。”她叹了一口气。
“如果爱情是必须朝夕相对的,希望时时刻刻都能看得到对方的,那么我们之间的便是爱了。”接着我停了一下。“但寻找对于我们来说似乎具有更大的意义。比如你在等待我把你找到,我的出现对于你和我来说,可以是一个爱情迷惑解答或着拯救;同样的,对于找到你这件事,我和你也不得不尽最大的努力,我要努力找到你,你也要努力让我找到。虽然很肉麻,但等待我把你找到似乎就是我们生命的重量和意义。”
“这就是爱吗?”她双眼迷蒙地看着我。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特别最另类的爱情,别无分号。”我低头吻了她。
[ 本帖最后由 tener 于 6-9-2005 02:16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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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9-2005 09:5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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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代冒險???
希望會很精彩,加油。
長篇挺難寫,除了要有耐力外,
也要確保故事頭尾相連。
這是我寫長篇得出的感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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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9-2005 12: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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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直到天色变成完全黑暗以前,我们仍然紧紧依偎在一起,象要弥补过去没法拥抱的遗憾般,谁也不舍得放开彼此。
“走吧,我带你去见长老。”黄昏终于变成黑夜,就在我开始担心今晚的住宿时,瓜子这么说。
“长老?”我楞了一下。“村长吗?”
“不是村长。长老就是长老啊,我们释梦师故乡的长者,智者。”
“释梦师故乡?”
“就是这里啊。”
“这里不是吉打州的一个稻田附近吗?”
“吉打你的头。这里是释梦师村,盛产释梦师,我们都聚集在这里。”
“不是盛产白米吗?”
“白你的头啦。”我的头被瓜子用力敲了一下。“你别白痴。走吧,我们去见长老。”
“哦。”
我跟着瓜子走上田埂。因为夜晚,蟋蟀和青蛙已经开始了它们的交响乐,营火虫也到处乱飞,天上的星星也开始了一整夜的闪烁。我无法停下来欣赏美丽的大自然,因为瓜子的步伐很快,一会儿缓一会儿急,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象在走五行八卦阵般的田园小径。随着她左拐右弯,我们很快就离开了稻田,进入了一个小森林内。小森林内只有两间屋子,一间是豪华气派的摩登双层独立式洋房,一间是类似破庙的小木屋。瓜子牵着我的手,往那间没落的小屋走去。一进到屋里,我便看到下午在kopi店喝茶的老伯,就是告诉我瓜子在稻田边的那位,大概80多岁了。
“嗨老伯,又是我啊。”我笑着跟他打招呼。
“别没大没小地乱嗨,对长者说话要礼貌。”我的头被瓜子狠狠敲了一下。
“哦。老伯您好。”真是哭笑不得。
“就是这个男人让你放弃了释梦师的身份?”他没答我的话,只是不断地打量我,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回长老,是的。”瓜子恭敬地回答。
“可是不行啊,这个模样要怎么拯救你。”
“回长老,他不错的。虽然为人有点固执,但冲动得来,也有持续不放弃的力量。”
“可是他什么都不会啊,不行不行。”
“回长老,您可以让他试试看。”
“呃,请问你们在谈论我吗?”我问道,但没人回答。
“瓜子,你知道我们要对抗什么吗?至少也要找个模样能看能打,能耐风雨的人啊。象这个瘦瘦长长的,风吹就飞了,谈何对抗。”
“回长老,这个人其实没外表那么不堪,他真的很有耐力。”
“那个不行的人是我吗?”我问,照旧没人回答。
“瓜子,不行啦,你叫他走吧。”
“回长老,您可以考验他嘛。”
“请你们两位停一停好吗?”我喊了出来。“我不习惯让别人在面前谈论自己,而自己却完全不能参与。可否请你们清楚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讨论什么吗?”
他们两个人看着我,然后一起摇头叹了一声。然后瓜子娓娓说出所有的故事。
“就象我从前告诉你的,释梦师其实就是通过制造梦,来解决烦恼的人。这里就是我们的聚集地,被称为释梦村的地方。释梦师从很小就被带到这里来训练,然后长大了再出去帮助寻梦人。”她顿了一顿。“然而有阴就有阳。我们一直制造光明的梦境来帮助别人,但是,自有释梦师存在的那一天开始,我们也有了一个非常邪恶及强大的敌人。我们称之为“梦魇”。梦魇是一只从恶梦里跑出来的恶魔。它是黑暗的存在,没有轮廓没有器官。不过它有点象影子,是一个立体的人型黑暗体。”
“嗯嗯。”我一直点点头。忽然觉得离开现实的世界已经很远了,什么立体的黑暗体,什么释梦师的村落,天。
“那我们要对抗梦魇吗?为什么?要如何把它消灭掉?”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梦魇会寻找释梦师,然后把他们吃掉,因为释梦师是它的天敌。无论是拥有能力和失去能力的释梦师,梦魇都不会放过。”长老说。言下之意,就是连瓜子也有可能会被吃掉。
“普通人就不会被吃吗?”
“普通人也会被吃。梦魇是一只毫无感情及思想的恶魔,只要身上拥有释梦师气息的生物都会被吃掉。”长老说,然后又用力地摇头,象是想到什么恐怖的往事一样。“我不是想吓唬你,实际上只要梦魇高兴,它什么都会吃下去。我小时候就看过梦魇吃掉猫狗和扫把。”
“天啊,这么恐怖的恶魔要如何干掉它啊?”虽然如此,但有吃扫把的恶魔也太逊了吧。
“我们不可能干掉它的,梦魇本身就是黑暗。有黑暗的地方就有它的存在,它是永远不会死的。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把它封印。”
“封印?要如何封印黑暗?”
“它上一次是被一个茅山法师的法术封印住了。因为一旦法师去世,法力消失后梦魇也跑出来了。我们已经收到法师儿子打来的电话,说法师因为年老跌倒而送院了。听说再没有多久时间了。”
“也就是说,梦魇这只恶魔快再度出世了。”瓜子补充。
“那很简单啊,叫他的儿子把它再度封印就好了。”
“现代人还会相信这种事情吗?他儿子是电脑工程师,据说搞什么电脑游戏的。叫他在电脑内封印怪物倒容易,象梦魇这种电脑都能吃掉的恶魔怎么行。”瓜子谈起就生气。
“那要怎么办才好?”
“目前所有的释梦师都去寻找新的封印方法了。如果法师去世后,封印方法还没找到就糟糕了。梦魇会开始为非作歹,把所有跟梦魇有关系的人都吃掉。”
“这样很麻烦呢。”
“所以,到时你必须和我一起对抗梦魇。”瓜子点头说。
“对抗梦魇?我行吗?”
“果然。我就说这个人不行。”长老摇摇头。
“你振作一些吧。我和长老会特训你,让你学会如何对抗梦魇的。”
“呃,好吧。”
然后我们看着长老,他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说:“既然你们要特训,那么就特训吧。反正如果封印不到梦魇,你也是会被吃掉。”瓜子因为长老终于允诺而兴奋得紧紧握住我的手。我因为想起自己很可能会被吃掉,怎样也振作不起来。
“把你牵扯进来真是我的不对。”等老人家上厕所的时候,瓜子很抱歉地说。
“没关系。我相信你也没有办法选择命运。”
“嗯。到时,你一定要来救我。”
“答应你。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把你找到,再救你出来。”
“嗯。”
“就算是过程多么艰辛也好,就算我丧失了信心和动力,几乎放弃了生命和信念,我也一定会把你找到。因为我知道,就象释梦师及对抗梦魇是你的宿命一样,我的宿命就是协助及拯救你。”我很有英雄气概地说。
“呆瓜啊,你真棒。”
“哼,不然你以为。”
“梦魇最喜欢吃有英雄气概的人了。”
“……”
[ 本帖最后由 tener 于 6-9-2005 12:08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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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9-2005 03: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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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9-2005 10: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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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长老回来后,立刻就要开始特训了。
“好吧。先开始第一个特训。首先,你今晚会在这里过夜。”长老说。
“呃?那你们呢?”
“我们在隔壁。”
我看看隔壁的豪华洋房,再看看这间破落的小木屋;看看隔壁屋顶上的astro天线,再看看这里长满蜘蛛网的亚答屋顶;看看隔壁装设在外的冷气机,再看看连蚊香都没有的肮脏角落,天,我觉得就算立刻被梦魇吃掉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好吧,特训就特训。我的床呢?”我还是妥协了。
“你没有床。”长老说。
“呃?”
“因为你今晚不能睡。”
“什么?”
“因为梦魇最喜欢乘着黑夜袭击释梦师。在黑暗里,人们不易察觉它的存在。所以夜晚我们不睡觉,时时处于警惕的状态,保持光源的充足,以防被袭击。你必须利用天然的光线,例如月光或着附近的光源,只要你发现能自行移动的影子,你便应该落跑了。”
“只能落跑,不能攻击?”
“梦魇是没痛楚没知觉的恶魔,你就算拿棍子打它,它也不会痛。”长老细想了一下。“不过因为梦魇是立体的黑暗,还是有一定的实体。你可以用东西打它,但几下后一定就把攻击它的东西吃掉了。从前就有人用扫把扫它,后来梦魇竟然把整支扫把吃下去了。”
“哦。”原来吃扫把不是它的嗜好。
“记住,时时保持警惕。这就是第一项特训的目的。”
“好。”
然后长老和瓜子就一起回去他们的豪华洋房了。瓜子转身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带些鼓励、感激,但更多的却是迷惘。我用坚定的眼神回答她,我不会埋怨,不会放弃。虽然要对抗的是一只未知的巨大恶魔,我会迷惘、不知所措,也不是一个打算拯救世界的伟人,但如果问题必须解决,那么就以一个勇敢的姿态去面对吧。虽然害怕,但我仍有勇气击败它。
他们走后,木屋的电源关掉了,豪华洋房的电灯也全关了。我的周围便只剩下无尽的黑暗。这时才发觉,原来黑暗是有层次的。屋子内的黑暗最深,桌子的影子则比较浅,各种影子的交叠突显出黑暗的轮廓,未知的,让人害怕的样子。我在屋内踱步,从屋子的西边走到东边,又走回去,不断假想梦魇会以如何的方式出现。我承认想象是恐惧的根源,心里想太多,梦魇变得越来越无懈可击。于是我停止想象。反正又不曾见过,它如何出现便如何应付好了。
大约半个小时或更久一些,我开始累了。心想能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样不会被梦魇找到,自己也能好好休息,岂不是两全其美。我看了看四周,发觉墙边有个大衣橱,就过去把它打开,想躲进里面。刚打开橱门,发觉衣橱贴着张纸条,上面写着:
“躲,没用。梦魇根据气息寻找猎物,躲到那里也一样。”长老字。
看来释梦师都是别人肚子里的虫,可以预测到别人的心思。我叹了一口气,只好找个明亮月光照射得到的空地坐下。梦魇没来袭击,蚊子倒是成群结队地来了。我一面拍打蚊子,一面想这漫漫长夜要怎么熬啊,想体内的细胞会死掉多少啊,明天要睡多久才能补足今天的睡眠,脸上会不会多长几颗豆豆,这里的蚊子会不会传染骨痛热症啊……
结果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拍打蚊子,一整夜就过去了。天亮时,我已经处于半昏睡半疯狂状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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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9-2005 10: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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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句:
基本上,我的长篇都有转折。比如前面很搞笑,后面很悲伤,前面很休闲,后面很紧凑等。就当是一个高低起伏的起落高潮好了,只要剧情凑得到就好。你也加油啊。
回edith:
很快就会出现十儿式的沉重了。不过这个故事当然还是跟以往不一样,比较多注重于冒险与勇气的侧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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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9-2005 05: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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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猜想属于黑暗的梦魇在白天应该难以行凶,正打算不顾一切地倒在地上大睡时,忽然听见门口传来铃铛的声音。这种铃铛应该是脚车上有铰链和铁壳的那种,用大指姆转它时会听见急速的铃铛声。我探头一望,果然是瓜子和释梦师长老各骑一辆脚踏车。
“早啊呆瓜。”
“早。我终于熬过了一夜,特训的成绩还可以吧?”
“哦。”长老点点头。因为他没有表示好或不好,那语气似乎我做了很无聊的事情。
“我只是坐在这里等待天亮,这样就可以对抗梦魇了吗?”
“还差得远呢,你应该不断移动,走来走去。虽然梦魇会把人吃掉,但它的动作缓慢,我们可以跑得掉。”瓜子说。
“哦。那你们不妨制造一些影子还是声音的,突然出现,然后帮助我提高警惕。”
“谁那么无聊啊?”瓜子惊讶道。“半夜不睡觉,跑下床来制造影子?”
“……”这么说,半夜不睡觉进行特训的无聊人是我?
“走吧,我们去进行下一个特训:体力的锻练。”瓜子说。
“我可以先小睡一会儿吗?”
“睡吧,年轻人。”长老摇摇头。“我早就看出,你是一个没有毅力的家伙。”
“……”难道释梦师天性就喜欢让人莫名火起?
“走吧呆瓜,不要放弃呢。”
“哼,走就走吧。”我扶起墙边的脚车,跟着他们往第二个地点进行特训去。
早上清晨的空气非常凉爽,稻禾上的水珠晶莹剔透闪闪发亮。我们经过时的阵阵清风吹落了几滴露珠,把它们压得轻轻点头。远处还可以听到公鸡在啼叫,小鸟叽喳的声音。瓜子在前,愉快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长老在中间,面容慈祥地笑呵呵;我跟在后尾,紧绷的脸孔也露出了一点笑容。这三个人其实需要拯救整个世界的人类,不被一个叫梦魇的恶魔吃掉。但骑着骑着,我反倒有了象去郊游的心情。梦魇真的存在吗?我们真的需要认真对抗吗?看来只有天知道。
很快就抵达了海边。因为刚刚退潮的关系,沙滩被海水洗净后显得非常平伏干净。周围没人,天空还有一点蓝,感觉象cold play 的那支‘yellow’ MV,Chris Martin独自走在沙滩,一点落寞,一点快乐。
“好了,来回跑三十次吧。”长老说。
“……”我望了那长长的沙滩,没有两公里也有一公里。
“加油啊呆瓜。我们必须有足够的体力,才能打败梦魇。”
“可是昨晚一夜没睡啊……”
“回家吧孩子。”长老摇摇头。“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妈的,这长老有必要那么看不起我吗?
“跑就跑吧。要脱鞋还是穿鞋跑?”
“你吃饭用筷子还是刀叉?”长老问。
“都可以。”我想了一下。
“脱鞋还是穿鞋也是都可以。重要是把饭吃下去,不是你吃饭用什么。”
“……”怎么这家伙讲话如此尖酸刻薄。
“走吧呆瓜,加油哦。”
“嗯。一起跑吧。”
“你要一个女孩子跟你跑三十圈吗?”瓜子惊讶地望着我。“你不会心疼吗?”
“呃……好吧。”然后我看了看长老。
“你要一个老人家陪你跑三十圈吗?”长老惊讶地望着我。“你不会觉得过份?”
“……”
当我走完最后第三十圈后,已经快死掉了。肚子又饿,太阳又晒,昨晚又没睡,在沙滩跑步又比平地吃力,我只能跑到十二圈,剩下全都用走的完成了。奇怪的是,我跑步时不见他们人影,然而一旦凑足三十圈却立刻出现了。
吃饱饭后,我抗议说一定要睡上两个小时,才能继续剩下的特训。瓜子望向长老,他点点头。
“睡吧,年轻人。嘿嘿。”长老用诡异的表情说道。
“呃……为什么你看起来似乎心怀鬼胎……”睡眠来袭,我快要睡去了。
“睡吧,放松你的身体,放心地睡吧。嘿嘿嘿嘿。”他的话有一股魔力,让我很快就要陷入昏睡状态。可是为何这家伙有那么多‘嘿嘿’的笑声。
“啊……”我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在半昏睡状态中,我忽然想起长老是释梦师的大人物,他应该会释梦。难不成他要在梦里折磨我?
挣扎徒劳,结果我还是深深睡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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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9-2005 10: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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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9-2005 12:1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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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一个人在睡眠时,通常是毫无知觉地睡去。但我却在睡梦中醒了过来。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在梦里“醒”了过来。或着更准确地说,身体有了意识,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睁不开眼睛。该死的长老果然在我的梦里做了手脚。
起先感觉到身体象泡在水里,正随着水流缓缓起伏。我以为自己飘浮在一个黑色的空间内,身体被黑色的水流包裹着,但在远方有一点光亮出现后,才发觉无论是黑色的空间还是意识的身体,整个其实都是我自己。简单说,就是感觉到心或灵魂在身体里面。
那一点亮光逐渐靠近,来到近处时已经变成一团极大的光芒。就在差不多快接触到我时,它停下来了。我隐隐约约里面有一些人影在来回快速走动,好似一些电影的片段,场景不断变换,却因为太模糊而来不及看清楚。
这团光亮开始移动,它想闯进我的意识里,只是来到边缘却被一层类似保护罩的东西反弹回去。我的身体开始感觉不适,想呕吐,连意识也骚动不安,非常辛苦。然而光亮却没有停止,它仍持续想融入我的意识和身体内。它闯得越深,反弹力就越大,我也就越辛苦。
但后来保护罩开始破裂,整团光亮也溶进了我的身体和意识内。我的脑袋忽然一痛,便真的醒了过来,一身冷汗连衣服都湿透了。只见长老满头大汗地坐在旁边,不停地喘着气,瓜子在一旁帮他拭汗。
“发生了什么事?”我摸摸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
“咳……咳咳……”长老辛苦地喘着气。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刚刚把所有关于梦魇的所有的记忆都传送了给你……咳……”
“啊?!”
“这样你便会知道它的来源和弱点。因为记忆里包括了释梦师与梦魇的最初对抗。”难怪那团光亮有点象电影,原来是记忆。
“哦……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没任何印象啊。你不是说已经传送给我了?”
“我把这些片段和记忆种进了你的意识深处,隐藏了起来。在某一个时刻来临时,这些东西便会浮现出来,让你得知所这一切秘密。”
“哦……几时才是你所谓的某个时刻呢?”
“呃,国能几时会停电?”
“国能是TNB吗?”
“对。国家能源公司。”
“停电嘛,机器故障的时候吧。”
“对。当你的身体超越了极限,开始故障的时候,它便会浮现了。” 这长老很无厘头,总爱用歪理来引申话题。
“嗯,好吧。”反正无法选择。只不过身体超越极限这句话,听起来挺累的。
“呆瓜啊,做了好梦吧?”瓜子笑嘻嘻地说。
“那不算是梦吧。那只是强行被输入记忆,头很痛咧。”
“比较精神了吗?”
“还好吧。”虽然头疼,但刚刚还是好好地睡了一会儿。
“那我们进行下一个特训咯。”
“呃,还有特训啊?”
“是的。”
“这一次要去哪里?”
“稻田哦,好好玩的。”
看着瓜子兴高采烈的模样,直觉告诉我那边一定没好事。正当我想找个藉口推搪特训时,长老那种鄙视的眼神又来了。唉,怪只能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受挑拨。我只好又跟着瓜子,往下午的稻田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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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9-2005 12:1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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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星子妹妹:
回复迟了,最近发生太多坏事。
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写,请多多支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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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7-9-2005 07: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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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太阳很大,快把一切都烤焦了。稻田刚收割不久,失去稻穗的稻禾实在太干燥了。我怀疑它们会突然烧起来,象印尼山林大火一发不可收拾。但猛烈的阳光加上金黄色的稻禾,即使还没燃烧,我也热得快受不了。
就在开始晕眩时,瓜子在一棵大树旁停下。有树遮荫,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长老也拿着把油伞,悠闲地抵达了。他拿着那把木制青绿色的油伞,又穿着唐装,看起来倒象古装片里的人。
“呆瓜,你过来这里噢。”
“哦。”我顺着瓜子手指的方向,站在一个大石头旁。
“然后你趴下。”
“趴下?”我皱着眉头,看看地上。虽然有点脏,不过我还是跟着做了。
趴下后,我看见大石头旁的山壁有很多小洞。看来潮湿的大石头遮挡了阳光后,有不少的田野生物找这里做窝。
“趴低一点。”长老喊着。“再低一点!”
“喔。”我又趴得更低了,这样一来快五体投地了。我干脆用膝盖顶着地面,然后用双手支撑身体,象只癞蛤蟆般姿势难看地趴着。
“对了。”长老赞许地说。
“呆瓜哦,现在你要想象一下,自己是一块田。”
“一块田?!”
“想象自己是一块田,一根稻禾,一棵大树,一块大石,一个自然界的东西。这样你就能与自然界溶为一体,无分彼此,达到你就是大自然,大自然就是你的境界。这样你才可以隐藏起来,梦魇才捕捉不到你的气息。”
“想象自己是一块田,不能动,然后身上长着很多稻禾,很痒的那样?”
“对了对了,呆瓜真聪明。”瓜子兴奋地蹲下吻了我脸颊一口,长老假装看不到。
“你也可以想象一下自己是根稻禾,因为稻穗所以头重重,因为有风所以身体可以动,但脚千万不能动。”瓜子说。
“你要学一棵大树也行。站直直不能动,头上长满叶子,风一来你就得摇头,因为叶子会摆动。”长老说。
“……”这老家伙神经病。
“呆瓜哦,如果可以的话,你再趴低一点。最好是眼睛跟地上的草成为平线,这样才可以在低处看到梦魇,梦魇却看不到你。”
“哦。”
我试着再趴低一点,下巴快触到地面了。忽然我想起了呼吸的节奏。我试着去调节它,缓慢地悠长地呼吸每一口气。渐渐地,我好象有种入定的感觉。
“准备好了吗?”长老小声地问瓜子。
“呃……嗯。”瓜子的声音有点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拿出来吧。”长老伸手。
瓜子从脚车的篮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胶袋。我正好奇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时,只见长老把手伸进带子里面,抓了一只小小的动物。由于他的动作太快,我来不及看清楚。他鬼鬼祟祟地走到我的身边,然后把小动物朝大石头旁边的洞口抛过去。那小动物一着地,我看清楚了,原来是只钓鱼用的小青蛙。它跳来跳去,呱呱乱叫。我心里忽然感到不好的模糊的预兆。这时却听见洞口开始传来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个黑色的东西要钻出来了。我心里觉得不妙,好象快大祸临头了。于是开始往后退,想站起身来。但洞里的东西忽然加快速度,一下子就钻出来朝青蛙飞去,一口就把青蛙吞了!
“妈呀!蛇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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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7-9-2005 11: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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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一面跑一面跳,朝马路直奔出去。直到双脚踏实地站在柏油路上,肯定了路面没有蛇后,我才慢慢地松了一口气。瓜子和长老却早在抛出青蛙时,已经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大马路旁的巴士车站乘凉。
“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但我确实很愤怒。蛇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给咬了一口,我可是会送命啊!”我喊道。“瓜子,你为什么跟这个老疯子一起愚弄我?”
“呃,呆瓜,你生气了吗?”
“是啊,刚刚还差点给蛇咬死!我不觉得这是什么特训,而是会送命的玩笑!”
“你不相信梦魇的存在?”
“呃……我不相信。”
“唉……我就说了,这人还是不适合……”
“你给我闭嘴!”我喊道。“你这老家伙一直在折磨我,还一直冷言冷语。我跟你前世有仇吗?”
“没有,还有恩呢。”长老叹了一口气。
“恩?什么意思?”
“唉,你迟早会知道。”长老摇了摇头。“你现在想走了吗?”
“我是很想。”但我望了瓜子一眼,欲言又止。瓜子眼眶红红,那模样似乎因为被人冤枉了,非常气恼。
“走之前,再去一次释梦师之屋吧。”长老说。
“嗯。”我还是答应了,因为行李还留在那儿。
我们回到那间破落的小木屋。瓜子不言一语,静静地看着我在收拾行李。我把牙膏、毛巾和旧衣服塞进了书包,然后拿出来折叠一下,又塞回去;塞进去后,又拿出来折叠一下,又塞进去;再塞进去后,又再拿出来折叠一下,又再塞进去。重复了好几次后,瓜子终于噗嗤一笑,我也忍不住偷笑了。
这时长老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
特训一:梦魇靠黑暗行动。所以夜里必须提高警惕,最好能不睡。
特训二:没有体力,即使是行动缓慢的梦魇,你也不能逃脱。
特训三:你必须利用你的机智,把自己变成任何东西,再以任何你想得到想不到的方式来逃脱。
我读了一下,原来三个特训的目的是如此,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话就完全正确。我还是不太相信梦魇的存在。
“孩子,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到底什么是梦魇。我情愿这一天永远也不会来临,因为这代表释梦师成功找到了新的封印方法。”他顿了一顿。“但是你会来到这里,却是因为你的宿命。你的前一世也曾经对抗过梦魇……”
“啊?”
“是的。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当时的那个人。我会如此惨无人道地对待你,完全是因为……”
“呃?”是因为恨铁不成钢?
“会如此折磨你,完全是因为……是因为……我爽。”
“……”
“某个时刻来临后,你又会变成那时的你。内心充满了恐惧,不断地逃亡,但最后却鼓起勇气对抗恶魔,象是一个天生的勇者。”长老缅怀地说。
“尽管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相信。”
“你不必相信。我只希望我眼前的你,继承了那个人的勇气。”随即他指了一指屋内的那个衣橱。“那个是我们秘密通信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你回来却找不到我们,记得打开那个衣橱,里面一定有我留下的指示。”
“哦。”
“一定要记得。”
“我记得。”
后来瓜子也收拾了行李,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上到巴士坐好后,瓜子朝窗外的长老挥了挥手,眼眶红红地非常舍不得。我也挥了挥手,虽然这老头可恶了一点,但相处起来也还挺有趣。
老实说,我对梦魇的存在仍是半信半疑。毕竟太不可思议了,什么立体的黑暗体,吞嚼生命,达尔文的进化论及任何科学都不曾证实任何的黑暗可以进化成生命体。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对抗这只恶魔去拯救世界。
不过,就象哈雷彗星每隔76年回来一次,我们也有自身的宿命。如果梦魇真的存在,我又注定要对抗它的话,再害怕也会奋斗到底。我一定会保护瓜子,不让她被任何人或恶魔伤害。
我继续想着一颗彗星在漆黑宇宙里孤独飞行的事情。这时候瓜子在摇晃的巴士上,靠着我的肩膀沉沉睡去,好梦正甜。
(第一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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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30-10-2005 10: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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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9)
手机的闹钟准时在六点半响起,我在睡梦中听到这一阵铃声,开始有了知觉。我按了键,把它调往十分种后再响起。它准时再度响起,但我又把它再往后调。它又再响起,我干脆把它关掉。
多睡十分钟后,我终于起床。然后上厕所小解,洗手,把洗面霜挤在手上均匀地涂在脸上洗脸,把牙膏挤在牙刷上,右手拿着牙刷从左边开始刷起,上下左右前后;然后漱口,打开花洒洗去脸上的洗面霜,顺带把头发冲一冲水。把花洒关掉后,我从镜子看一看那水滴沿着发丝滴下的脸孔。用毛巾把水抹干后,再看一看镜子,拍拍脸颊,感觉终于稍微精神了一点。
涂上发胶梳好头后,我从衣橱拿出蓝色的长袖衣穿了起来,把一粒粒的钮扣钮上。我脱掉短裤,换上黑色的西裤,把长袖衣塞进西裤里,拉上拉链,扣上腰带,再把衣服拉出一点,塞得太紧不好看。然后我坐在椅子上,穿上袜子。今天的袜子是黑色的,蓝色的昨天洗了。然后我把钱包和手机放进裤袋里,把车锁匙拿上,带上手表,再看一看镜子,确定鼻毛修了,胡须剃了,这才拿起公事包,到鞋架处穿上皮鞋。
我打开门,走出去,再把门锁上。
到了公司,老板还没有进来。我拿起报纸,读起新闻来。同事们在这期间陆续地进来了。今天的副刊仍旧没有看头,大报也只不过重复着几个部长说了一千遍,还要再说一万遍的废话,诸如我国经济成长、大道过路费和油价持续高涨、汽车政策不改变、人才流失和大专生失业,但一直缺乏有效的改善措施。每天我们继续烦闷,继续心灰意冷。
我任职的公司是一间非常小的广告公司,职业中文广告撰写员。公司里一切的中文广告文字撰写和翻译,都由我来负责。每天都要翻上一大堆英文,许多都是医学名词,很累。翻译的确是一门很大的学问,难怪李敖曾对余光中吼过。
“johnny,你过来一下。”老板在他的房间喊我。
“来了来了。”那么轻的声音隔一间房都听得到,可知这间公司的规模有多小。
“former engineer的中文怎么翻?”
“前工程师吧。”
“former hawker呢?”
“前小贩。”
“什么前小贩?前工程师我听过,但没听过前小贩。你别乱乱翻!”
“呃……”我想了好一下。“前首相、前工程师、前小贩,没错啊。”虽然这种写法让中文变得非常英式,但已成为中文语法一种奇怪但普遍的现象了。
“告诉你,我独中毕业,可从来没有听过前小贩。你不要跟我顶嘴。”
“老板,我没有啊。不然要怎么翻?”我问。独中毕业有什么了不起。
“呃……曾当过小贩。”老板这么说,我立刻傻了眼。
“曾当过小贩比前小贩好。你把这个写下。”他下了命令。
“可是,为什么不能使用前小贩呢?”我仍旧不死心。
“因为前首相、前工程师都是给比较有地位的人,小贩不太能用前这个字。我要说多少次,我独中毕业,从来没听过前小贩!你不要再给我顶嘴!”
“……”
我抱着‘曾经当过小贩’这六个字离开老板的房间。他毕竟是出钱的人。他的声音本来就应该最大。只不过到了客户面前,他还是一只哈巴狗。我就亲眼看过他在客户面前展示自己‘高明’的学问,结果被客户骂得狗血淋头。那时心里着实凉快了好一阵子。
我会到椅子上,又想立刻站起来上厕所。倒不是因为尿急,而是烦人的同事又来跟我诉说他种种的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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